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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二十九章 人来(二)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二十九章人来(二

    那xiǎo厮一听笑了,恭恭敬敬的把茶给大汉满上,嘴上却道:“xiǎo的怎么看着大爷这么眼熟,原来是熟客,大爷身上这气势,可是越来越足了,让xiǎo的都不敢认了呢,大爷,咱们这里幽静的地方多的是,何必去什么静室?要不xiǎo的给您们几位仔细寻一处好所定不比那什么静室差了,要是不满意,您就打断xiǎo人的狗tui,xiǎo的断不敢喊半个冤字。”

    ǎo厮年纪不大,眼珠儿转悠着,xiǎo嘴说的叭叭的,就算驳了你的意思,也叫你听着舒服,找不出半点máo病来,要不怎么说呢,这天下间,顶尖机灵的人物一个出在皇宫,另一个就是妓院了,论起察言观sè,伺候人的活计,这两处才是真正出人才的地方。

    这还没完,说到这儿,那xiǎo厮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探过头来,声音却并不很低,刚好能让在座的几个人听见,“不瞒几位大爷,咱们如yu楼刚来了几位蜀nv,姿容才艺都没的挑,还都是清倌人,遍坊间您寻mo去,咱们如yu楼也是头一家,要是碰到旁的客人,xiǎo的都不待告诉他,也就是您几位,xiǎo的只一瞧,就知道几位都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xiǎo的没啥见识,就知道好马配好鞍,美人就应该配英雄,嘿嘿,几位大爷,您们说xiǎo的是不是这个理?”

    这马屁拍的才真叫人舒服,其他几个大汉都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为首那位说的话,他们从来不敢不听,眼睛却还都留意着楼下,但耳朵却都支了起来,心痒难耐,多数心里是想尝尝蜀nv是什么滋味的。

    为首大汉带着西北人的粗犷,但却不是那种能被轻易糊nong的人,笑的很爽朗,声音也绝不比他那几个兄弟xiǎo,但转头就说上了,“既然知道老子是熟客,还唧唧歪歪的作甚?nv人咱们要最好的,地方今天咱们也要挑最好的,别糊nong你家爷爷,不就是瞧着咱们身份不够吗?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老子请的是贵客,要的是真正安静的地方,xiǎo子,赶紧去把地方给安置好了,弹琴唱曲儿,陪酒的一个不能少了,惹的客人不高兴,老子带羽林军拆了你这破地方。”

    一边发着狠话,一边呲着牙,lu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看上去可怖的紧。

    ǎo厮眼珠直转,瞧瞧眼前这位,也并无多少害怕的意思,但心里头也是嘀咕,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啊?怎么就又跟羽林军扯上了?吓唬人呢吧?

    再仔细瞧瞧几个人的打扮做派,心里又竺定了几分,青楼里伺候人的人的穿着,二看人的举止风范,等到接了话儿,还要瞧客人的言谈,像他这样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金牌xiǎo厮,看的还不只这些,就像武林高手般,那是要体察入微的,比如说,斟茶的功夫,他就已确定,这几个人肯定是常握刀把子的武人,说不定就是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而为首这位,可能以前还从过军,官职应是不xiǎo,但也不会太高……

    所以,这么下来,客人是读书的,还是卖rou的,是官身,还是布衣草民,是腰缠万贯,还是囊中羞涩,是世家子,还是寒mén出身,也就瞧的**不离十了。

    当然,就瞧这几位的言谈举止就知道是江湖人物,和长安的儿不同的是,这几位估计干的是大买卖,再听口音,不定就是西边来的马贩子,多数都是出手阔绰的豪客,是妓家最喜欢的一类客人。

    但只凭银子多,就想进如yu楼的静室,那可不成。

    心里掂量了掂量,刚要开口再试探试探,长安达官贵人多,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上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虽然如yu楼也不是好欺负的,但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得罪人的事情要尽量少干。

    店大欺客的事儿在长安是有,但彩yu坊的青楼楚馆一般不在其列,只有站住了道理,这些青楼才会偶尔lu出一点獠牙,所以在青楼里讨生活的,都明白一个道理,麻烦少惹,赚银子要紧,欺生杀熟的勾当好做,但终是长久不了的。

    所以这会就算对方说着什么拆房子的狠话,xiǎo厮也只是一脸的谄笑,没半点脾气,“看来大爷真是常客了,当着明人,xiǎo的也不敢再说什么暗话,大爷这样的英雄人物,肯定也不能难为xiǎo的一个跑tui的,所以,xiǎo的斗胆问上一句,这贵客……到底有多尊贵?”

    那大汉歪了歪头,还是那么大咧咧的样子,一甩锭不xiǎo的金子又扔出来了,斜着眼睛,显是不想跟个跑tui的xiǎo人物继续纠缠,旁边几个满脸横rou的,却都瞪起了眼珠子,有一个更是眼冒凶光,手往怀里掏mo了下去。

    ǎo厮有些tui软,经的事儿再多,耳光拳脚什么的都无所谓,但真要动家伙,挨上一下,那可是要命的很了,但眼瞅着桌子上的金子,却还是没动。

    而那大汉呵呵一笑,止住了几个无法无天惯了的兄弟,无所谓的摆手道:“这个你收着,给咱们找个满意的地方,这点打赏就是你的,要是我请的客人不喜欢,拆了你的地方,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去跟你们管事的说明白了,好酒好菜预备一下,人说话就到……”

    那xiǎo厮顿时喜笑颜开,也不客气,袖子在桌上一抹,金子就不见了,“您们就瞧着吧,今早刚来的黄河大鲤,给您上两条,再给您nong个野珍宴,加上三禽锅煮,还有咱们如yu楼特酿的七泉烧,包教您吃了这回想下回……”

    大汉听的连连点头,旁边几个也是一嘴的口水,再不提刚才那茬,其实静室不静室的也是他随口那静室如何好法,他也只是听说罢了,从没亲眼见过,只想借着这个由子,见识见识,不过转念一想,这次来京师可不是为了玩乐来的,而且那位也未必在意这些。

    加之两人的身份,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见面,有了这些忌讳,便也息了那个心思,要是搁在西北,一言不合,就掏刀子见血,就和家常便饭似的,他也断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成,捡好的来,不过咱们到了你这儿,可不是为了那一口半口的吃的,你说是吧?”

    ǎo厮谄笑着,连连应声,转身就要去找人好生安置这几位一看就不缺银子的豪客,不想,楼梯口那儿,这时却已堵了几位。

    打头的一个一脸的倨傲,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华贵,腰间佩yu,却好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人瘦的却跟个杆子似的,但一双眼睛溜到那里,就让人一阵心寒,xiǎo厮只一瞥,心里就嘀咕,得,又来了一位不好惹的。

    领头上来,这位派头十足,目光只在那边几人身上一扫,就哼了一声,像是极不满意的样子。

    如yu楼这mén脸处的二楼,其实只为来客等人时休憩之用,生意其实都在后面,但能上来这里等人的,也没几个,不是说身份什么的,而是多数人就算等人,也只派两个奴仆下人在外面候着。

    有钱有势的不待于要上来等,没钱没势的还上不来,所以这里相对于mén前的热闹就显得颇为的冷清,就那大汉带着几个人靠窗坐着。

    这位显然也是要等人的,不过那气派可就不是临窗几个人能比的了的了,身后四五个随从,皆都挎着腰刀,虽都一身便服,但扑面而来的却都是官气。

    而迎客的主事正弯着腰,伺候在侧,一边示意那xiǎo厮躲开,笑的却比xiǎo厮还欢,“先生请稍坐,xiǎo的这就让人上茶。”

    为首的竹竿左右瞧了瞧,最终目光落在临窗而坐的四个人身上,淡淡的发了话,“我家公子请的客人身份尊贵,错过了可不成,去,让他们让让,我们就坐那儿。”

    这就有些欺负人了,但那管事却想也没想,笑着走了过去,看人下菜,没什么好说,别说只几个外乡人,就算京里的达官贵人,也没几个人能有人家那气派。

    虽是不知那年轻公子的根底,但旁边陪着的那几位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让个座位算什么?即便是挑好了的nv人,人家看上了,他也得去劝着让出来。

    来到这边桌边,连连拱手,“几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几位尊客可否挪挪,今日几位一切huā销,都算在xiǎo店账上,得罪之处,见谅见谅。”

    那坐着的大汉愣了愣,接着脸上就是一黑,斜着眼睛瞅了瞅那边脑袋都快要扬天上去的瘦子,旁边的几个人也听明白了意思,眼中凶光闪闪,却也有些迟疑,亡命之徒,并不代表没有脑子,那边几个人除了为首的瘦子以外,其他几个不用瞧,闻那味道就知道是穿官衣的出身。

    放在西北,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宰不了人还不能跑?但这里却是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能和西北天高地远相比,闹起来是擎等着吃亏。

    为首的大汉脸上肌rou跳了跳,点点头,领着三个人换了桌子,也是临窗的位置,只不过偏了几分而已,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但这口气却让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瘦子mo着胡子,施施然带人坐下,心里肯定舒爽的紧,几个带刀的也是一阵恭维,听得那几个大汉眼中都能冒出火来一般。

    “放在西北,老子非一刀一个宰了这些王八蛋不可。”

    “四哥,前些年兄弟们不也跟着你来长安……”

    为首的大汉怒了,低吼了一声,“闭嘴,跟你们说多少遍了,那次的事要烂在肚子里,把老子的话当放屁了是不是?”

    话的两个都不吱声了,但脸sè涨红,愤sè依旧,对于这些一言不合就拔刀而起的汉子来说,有些羞辱比要了他们的xing命还让他们觉着难受。

    “几个兔崽子而已,不必在意,咱们这次来长安可是求人救命来的,兄弟们都眼巴巴等着呢,若是坏了事儿,哥哥是没脸回去了,所以都给我老实呆着,见到了人,咱们就回去,不在这儿受那鸟气。”

    “哥哥,咱们晓得轻重,不然哪儿会忍气吞声?不说这些,没的叫人气闷,四哥,跟咱那位您是怎么认识的?xiǎo弟可早就想知道了,就是不敢问,今天咱们几个就要见得真人儿了,可得让咱们心里有数不是?”

    其实大家估计已经猜到了,为首的大汉不是旁人,正是在西北逍遥快活了这些年的李匪,也是在西北马匪当中赫赫有名的匪老四,当初也正是他,应赵石所请,趁luàn入京,血洗了羽林右卫都指挥使府邸……

    做下那等天大干系的事情,李匪拎的是很清楚的,所以之后严令手下不得提起此事之外,连赵石其人为谁,又和自己有怎样的jiāo情都是讳莫如深,再不轻易提起了。

    这几年下来,一些老兄弟死的死,亡的亡,几个嘴不老实的,也让他暗中处置了,所以知道当初内情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了,而还能清楚的知晓赵石名字的,也只剩下了身边这几位情同生死的结义兄弟。

    此时李匪想了想,再瞅瞅几个心腹,点了点头道:“成,今天就跟你们老六,你盯着外面,刘方武那xiǎo子人高马大的,当不至于看走眼吧?”

    被叫做老六的汉子不情愿的靠在栏杆上,幽怨的当起了望风的,其他两个伸长了脖子,对那位现如今已经威名赫赫,连那些长在马背上的西北豪杰也都如雷贯耳的赵大将军,几个人敬仰之余,可都好奇的很呢……

    “嘿嘿,老子和他,那可是过命的jiāo情……”

    那两个听的聚jing会神,这边李匪也正想怎么吹嘘两句,显显威风,不想,突然当啷一声,银光闪烁,一个东西掉在桌子上,不但碰翻了茶壶茶杯,还一下飞进了李匪的怀里,要不是他眼疾仰身子,伸手接住那东西,说不定就能撞他的满脸huā。

    与此同时,却听旁边桌上想起一片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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