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天养生左手中的刀鞘突然自肋下穿出。
“呛”的一响,漆黑的刀鞘迸出了火花,飞舞的刀已套入刀鞘,天养生左手一甩,手中的刀鞘带着飞刀被甩向一旁,他的人立即一蹲、一旋。
简单的动作,闪过穆赤的必杀刀。
天养生反手一挑,黑刀一闪,迎上了藏刀,两刀并没有相击碰撞,藏刀的来势虽快,黑刀更快,穆赤的刀尖堪堪已刺在天养生的咽喉,最多只差了一寸。
这一寸就是致命的一寸。
就差了这么一寸,天养生的黑刀淡闪,只听得一声惨呼,鲜血四溅,漫天的血雨中,穆赤猛退了三步,然后就不动了,天养生也没动,他的刀尖有血滴落,穆赤却半点伤痕也没有,他双眼露出光芒看着天养生。
一种不信、又信的光芒。
天养生不动,也没有看穆赤。
穆赤的嘴仿佛在动,耳力极好的楚天辨出他在说:“怎么可能?”然后就看见他的眉宇间慢慢的泌出血珠,顺着眉睫往下直至肚脐下,也出现了淡淡血痕,血痕一现,穆赤就如同他的藏刀,分成两截倒在地上。
原来刚才黑刀闪过,就已划开了穆赤的人。
一刀挑起,直到穆赤退了三步,说了四个字后,人才分开,这是多么快、多么利的一刀,穆赤倒地后,左右的脸都带着不信、惊骇的表情,天养生缓缓站起,火光闪烁在穆赤分开的脸上,淡淡的说:“失望。”
这两个字,否定了穆赤所有价值。
楚天始终风轻云淡的站在原地,衣衫迎风猎猎,等穆赤死状悲惨的倒在地上,他才转而凝注着花园深处的一盏纱灯,久久没有说话,他从来也未发现,灯光竟是如此柔和,如此亲切,能活着,毕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不久之后,站着的人又还能剩几个呢?
此时,凡间和战天翔也走了回来,前者踏前半步,恭敬的向楚天汇报:“少帅,仓库内共有三十七名敌人,除了留下两个活口之外,其余人全部被我们击杀,我们还检查了运粮卡车,里面有可藏四人的暗格!”
楚天微微点头,淡淡吩咐:“把活口提过来!”
在他的说话时,远处渐行渐近的出现一道身影,披头散发的墨墨跑了过来,见到满地尸首不由闭眼尖叫,杨飞扬扫过她两眼,就出口让她来自己身边,然后低声问道:
“墨墨,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也过来了?”
墨墨拍拍自己胸口,平缓心绪后开口:“我正睡的香,结果见到冲天火光就以为山庄失火了,跑到楼下见众人戒备森严,才知道是少帅在清除潜进来的敌人,所以我就跑过来看看,想不到敌人死的那么凄惨!”
楚天心里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与此同时,两个活口被押了过来。
两人体型相似,只是身高相异,一高一矮。
他们桀骜不顺的极力挣扎,但见到穆赤的尸体后就变得脸色惨白,所有抗拒动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战天翔把他们踢跪在地上,两人也没有再反抗,他们目光虽然都落在楚天身上,但精神还停在断成两截的尸体。
穆赤是他们的无敌战神,至少**分子是这样认为。
因为穆赤的存在,遭到天朝政府数次暗杀的**才能不断躲过危险,至今还生龙活虎的活着;因为穆赤的存在,**分子的身手提高了数个档次,再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乌合之众;但现在这个战神,却断成了两截。
这断的不是穆赤的身体,而是他们的精神。
这让他们比死还难受,就像当初口喊刀枪不入的义和团,目睹前锋兄弟在枪炮中成片倒下的惨景,无数义和团壮士都瞬间崩溃且泪流满面,精神的倒塌远比**的折磨要来得痛苦,所以**分子像是死尸的跪立。
楚天踏前半步,淡淡问道:“你们潜进来准备干什么?”
没有抗击甚至没有唾弃,高个子家伙喃喃回应:“我们费尽心思潜进来,当然是为了杀你们,我们会在后晚趁着龙凤山庄守卫空虚,里应外合血洗这里,然后再布置成陷阱击杀你们,让你们前有追兵后无退路!”
后晚?众人微惊:那就是进攻竹联帮据点之日。
想到这里,凡间等人更是冷汗飙升,如果后晚大部队真出去攻击竹联帮据点,龙凤山庄防守必然极其空虚,以穆赤这些人的身手完全可以血洗几近不设防的山庄,然后布下重重陷阱迎接或胜或败的荒原凶徒。
到时楚天他们即使不会全军覆没,也会再次遭受到重创。
楚天却没有思虑太多,再次问道:“其余**分子匿藏在哪里?”
他是个记忆力极强的人,清晰记得宁水花园时有百余**分子,现在只杀了三十七名,那么还有大半分子藏在其它地方,加上活口刚才所说‘里应外合’四个字,所以楚天提出这个问题,他要击垮**的云南力量。
高个子张张嘴巴,却没有声音出来。
凡间见状忙踏前两步,厉声喝道:“快说!否则就把你们也砍成两截,像穆赤一样横尸当场!”
这两句话像是有了魔咒似的,两名**分子瞬间从浑浑噩噩中惊醒,随后高个子家伙压低声音:“我说,我说,我们其余兄弟就藏在昆明的客——”话还未说出,他的身子突地一阵扭曲,随即整张脸已变形了!
嘴角也流出鲜血,血一流出,就变成黑的。
一看见这个情形,众人的脸色也变了。
这名**分子双手捧着肚子,人已倒下,挣扎着说:“快……快,我身上的玻璃瓶中有解药……快……。”墨墨正想奔过去拿,旁边的主刀医生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手指力量完全消去墨墨前冲的力道。
高个子的神情更痛苦,盯着楚天硬声说:“求求你……快,快给我拿药……再迟就来不及了……”
主刀医生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解药在你身上,你自己为何不拿?”
“你难道看不出他已不能动了。”墨墨焦急起来,指着满脸痛苦的家伙说:“我们怎能见死不救?何况他还没说完敌人匿藏地方呢。”
“是吗?”主刀医生忽然冷笑:“他死不了的。”
听见这话,高个子的脸又一阵扭曲,突然箭一般的从地上窜起,扬手打出了数枚铁钉,而他身边跪着的矮个子也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挥手,掷出了两枚短刀,他们的目标同样清晰简单:那就是近距离的楚天。
这突来的变化,让墨墨冷汗渗出!
这家伙装死要人帮他拿东西,原来是要杀人。
没等任何人出手,主刀医生再次发出阴森森的冷笑,他不但没有闪避,反而迎了上去,两把短刀忽然已到了他手里,滑人了他的衣袖,那由高个子家伙打出的数枚铁钉,也被主刀医生的左手一挥,就“笃、笃”钉在草地上。
一击未中,高个子家伙凌空翻身!
他急速的倒窜而出,可是他的人还未落定时,忽然发现主刀医生已到了他面前,高个子虽惊却不乱,他双拳齐出,双锋贯耳地打向主刀医生的左右脑门,他的出手之势宛如电闪,只是他不该遇上杀手中的杀手。
他的双掌还未到时,主刀医生的手掌已从他的双拳中穿过,然后拍在他的胸膛上。
轻轻一拍,似乎完全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