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说燕上人被隆山害了,纯粹是信口开河,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对方觉得:我们是冤枉的……你听我说啊。
隆山派若是存了解释的心思,下手肯定会有所顾忌,他就好大展拳脚了。
这就跟燕上人动手的时候,猛地招出“郡守府战阵”一样,总是能让人投鼠忌器。
他的算计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不过能知道这燕上人是血灵派的长老,总算也是不虚此行,怪不得那厮行事极为跳脱,原来是出身于源自魔修的宗派。
而隆山外堂堂主的叫嚷,同样是不尽不实,他真不能确定,这个长得很像燕长老的汉子,就是蓝翔南执掌委派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先扣一顶帽子,喊一嗓子总是没错的——若真的是偶然事件,对方想必也要缓一缓手,解释一下。
至于说请太上长老出来,那更是扯淡了,太上长老目前还在蓝翔门口堵门呢,这么说,不过是威慑对方一下罢了。
“那行,”陈太忠长笑一声,不再动手,“把你家太上请出来吧。”
隆山的太上若是真的在,他不介意突施辣手,将人擒下,至于说镇山神剑什么的——倒要看一看,你隆山的镇山神剑厉害,还是我上古气修的真器元胎好用。
“这个……”这一下,隆山剑派的内堂和外堂堂主,齐齐坐蜡了,太上不在啊,我们去哪儿请?
隆山少有这种捉襟见肘的时候,但是眼下就遇到了这么个事。对方下手狠辣不说。还软硬不吃。请不出天仙来,镇不住人,可想请天仙,去哪儿请?
要不说,一般宗派和家族,遇到再大的事情,都要留人坐镇,防的就是类似的场面。
然而不幸的是。隆山派五个天仙,原本就落在蓝翔两个,此次围攻蓝翔派,剩下的三个天仙,全部出动,还外请了四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隆山是下定决心,不但要救回陷在对方手里的两个天仙,还要给蓝翔派一个狠狠的打击。
正是因为他们做好了双线作战的准备,七个天仙都嫌有点不够。派里还能留下什么?
现在的隆山,坐镇的就是执法堂堂主。九级灵仙,他守的是本派基业,至于说宗产,那都是顾不上的。
“我们先去汇报,燕上人请稍候,”想来想去,卢刚想出了一个拖字诀。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陈太忠基本已经能确定,对方没什么天仙在派里了,所以大喇喇地发话,“时辰一过,莫怪我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外堂堂主冷笑一声,“就算阁下眼中没有隆山,难道就不怕白驼门怪罪?”
陈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蝼蚁你闭嘴,关你屁事!”
一个区区的高阶灵仙,居然敢说上门如何如何,这不是天大的滑稽吗?
“那还请阁下往派里一行,”卢刚听到这话,气得也不轻。
“带路,”陈太忠不屑地撇一撇嘴,“当我不敢去吗?”
他最头疼的,莫过于隆山的护派大阵了,对方真敢请,他就真敢去——反正派里常执掌和太上长老都不在,他钻进去,正好大闹一场。
“且慢,”外堂堂主沉声发话,“还是容我们禀报一下吧。”
他一边说,一边使劲冲卢堂主眨着眼睛,没命地暗示——这种人放进派里,你想过后果吗?须知现在派里就没天仙啊。
要不说这外堂堂主,真的是见多识广,想问题比内堂堂主看得远。
卢刚见了他的眼色,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也暗暗地捏了把冷汗——若不是这句提醒,自己没准还真成了派中的罪人。
“禀报?”陈太忠先是一怔,然后仰天长笑一声,“不用了,都留在这里吧!”
虚实已经探得差不多,而对方似乎也起了疑心,那么就不用再留手了。
一声长笑过后,他口吐白光,直接将面前的几个灵仙放翻,然后几个神识放出去,将在场的其他修者一一击晕。
山门这里出了状况,已经有不少弟子得知,也赶来了不少人,有弟子在围观,还有还有弟子在救助伤者。
陈太忠悍然出手,先将修为最高的几个人震晕,然后才开始对剩余的弟子下手。
有弟子见势不妙,抬手施放告急焰火,不过他们的级别稍逊,报警焰火的级别也不高——这也是陈太忠先对高等级修者下手的缘故之一。
而且,在陈某人面前,想要施放求救焰火,也得看他答应不答应。
有人甚至都已经将焰火施放出来了,但是陈太忠手一伸,直接将焰火又吸了回来。
眨眼之间,地上就躺满了人,足有二十出头,陈太忠将这些人一裹,身子电射而去。
他觉得自己动手干净利落,却是没有发现,有一只浅青色的信鹄,在十余里的高空盘旋着,将他所做的一切,一一纳入目中。
这信鹄乃是西疆特有的灵禽,战力虽然不高,飞行却是奇快,最合适传递消息,目力也是极好,一旦遇到大型凶禽,可以远远地发现,并且凭着速度脱身。
而隆山派的信鹄,作用还不仅仅是这些,它可以实现跟人的视角共享。
南忘留曾经说过,白驼擅长驭兽,以前称派,后来号称“风黄第一门”的驭兽门被灭,真意宗也得了好处,将这些传承大部分塞给了白驼,白驼才得以称门。
而隆山的信鹄,就是上门帮着培养出来的,所以自有更多妙用。
隆山剑派里,一个二级灵仙的女弟子猛地跳起身来,“坏了,这是……有凶人进了宗产,是敌非友,必须报于堂主。”
陈太忠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事被人看到了,他裹着这二十几人一路前行,直到路过一处密林,才停下脚步,放个幻阵加防御的阵法,将人放在里面。
这十几年里,他布阵的水平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做了一些简易的阵盘,像现在这个阵盘,天仙之下休想攻得破。
当然,对他来说,“天仙之下”的攻击,其实毫无意义,不过他的布阵水平,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若是慢慢地布置,能布置一个初阶玉仙攻不破的阵法——如果他有足够材料的话。
如果是阵盘迅速布阵,他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这样的阵盘,也不能说是毫无用处,用来混淆目标和迟滞敌人,还是很有用的。
像现在也是如此,他快速地给每个人都下了禁制,又洒下昏迷的药物,这里便是他临时囚禁人的牢笼了。
做完这些,不过用了他五六分钟,然后他拿着那卢堂主的身份玉牌,直奔隆山的内山门而去——他打算借此混入其中,大大地折腾一番。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就在他隐身靠近山门的时候,猛然间,山门的警讯大起,黄芒一闪,护山大阵全面开启。
而他却是被硬生生地逼出了身形,守门的弟子见到他,直接激发门禁的禁制,一个硕大的、黄色的盾牌,出现在了门柱禁制当中。
“敌袭,”守门的弟子高声叫着,同时发动阵法,几十道白芒,一闪而至。
“我擦,”陈太忠匆忙一个缩地踏云,偏移了一里多地,才躲过了这次攻击,“暴露了?”
可不是暴露了,他拿着卢堂主的身份玉牌,固然可以潜入,但是有人要对身份加以甄别,提高阵法防御等级的话,就能轻易地发现,身份玉牌里记载的气息,跟来人的气息不同。
隆山派都知道有敌人进入了宗产,哪里会再忽视防御上的漏洞?
看来不能偷袭了啊,陈太忠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作战方案。
不过这也不会带给他太多困扰,不能混进去,那就只能强攻了……有啥呢?
只要对方确实没有天仙在家,那他只须攻破大阵,隆山派多年的积蓄,就由他予取予求了。
下一刻,他凝练一下灵气,身子猛地前蹿,手中的宝刀一扬,第三式无回刀意使出,重重地击向护山大阵,嘴里大喝一声,“给我开!”
有圆环加成的第三式,就算九级巅峰的天仙,也未必扛得下来。
然而,隆山的护山大阵颤巍巍地一抖,还真的扛下来了。
“去死!”陈太忠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又是两刀,结果……大阵依旧接了下来。
从大阵的光芒上来看,这三刀接得也挺勉强的,隐隐有崩溃的趋势,但是……没准再来三刀,也崩溃不了。
所以陈太忠又接着来了三刀,果然……还没有崩溃。
乌龟壳还挺硬啊!陈太忠心里不服气,就想跟对方拼一拼,是你的阵结实,还是我的刀管用。
然而,想到破开护山大阵之后,还要有一番搏杀,他又有点犹豫,于是他就想起:哥们儿的须弥戒里,好像还有一颗玄天罡雷来的。
玄天罡雷用来破阵,那是再好不过的,不过,陈太忠全力施展了六刀,灵气也有不小的损耗,于是他想一想之后,先悄然而退。
下一刻,他找个僻静的场所,布下了聚灵阵,一边恢复灵气,一边看向身边的大白猪,“纯良,你能打破这个大阵吗?”
“阵法什么的,最讨厌了,”小麒麟在他攻打大阵的时候,躲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想到这个阵法,也有点头疼,“恐怕够呛……打破大阵的话,任由我吃人吗?”
(二月第一更,召唤保底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