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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心萌动

转眼,林御已经在太子府住了半月有余,也是告别的时候。这天,萧锦夜设宴款待,为他践行,晚宴上歌舞升平,一片大好,只是奇怪的是,这菜也不知为何,到现在一盘未上。

宾客们自是不好多说,一个个干坐着,一脸笑意地看着表演,聊着天,好像没吃的也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可是也不知是谁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大得盖过了琴音,直传进萧锦夜的耳里。

萧锦夜自然觉得怠慢贵客,脸上无光,他的表情缓缓冷了下来,沉声道:“程总管何在?”

“小的在,小的知罪。”一个老仆连忙冲进来,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告罪。

“知罪?”萧锦夜冷哼一声,“你可知我今天招待的是何人?”

坐在上座的林御和气地拱手笑道:“无碍无碍。”

“岂能无碍,林公子是我相请多次的贵客,好不容易请到了,这些下人却要我如此失礼,这样的家奴要来何用,来人啊,拖下去乱仗打死!”

“遵命。”萧锦夜命令一落,就有两个侍卫上前将管家拖下去。

管家连连挣扎,惨声大叫:“冤枉,冤枉,太子殿下,我冤枉啊!小的不是有心怠慢贵客,实在是食物都被小贼偷去了啊!”

“小贼?”萧锦夜挥手,让侍卫将他先放回来。

管家连忙跑上前去,跪爬在地上,哭声道:“是啊,殿下,这半个月间有个小贼专在太子府偷东西,大到花草盆栽,小到一锅一勺,只要给她看见的,就没有不偷的。这半个月小的光是重新购置家用就已花费了百两有余了。”

“有这等事!”萧太子震怒,“那你为何不上报!”

管家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是因为负责守卫太子府的黄将军说,这小贼并未偷窃贵重物品,不用惊动太子殿下。”

“不用惊动我!哼,我看是他不敢上报吧!一个小贼在我府上想拿什么拿什么,他们的护卫工作是怎么做的?全都想死吗!”小太子用力拍了下桌子,“黄启天呢!叫他来见我!”

萧锦夜气得脸都黑了,坐在他下手的林御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袖,嘴角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

没一会儿,负责太子府守卫的黄启天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跪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你还有脸来见我!”萧锦夜指着他骂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息怒。”黄启天回禀,“这小贼武艺高强,伸手灵活,轻功奇好不算,还力大无穷,小的曾经见她背着五百多斤重的檀香木床还健步如飞。”

“檀香木床?”萧锦夜的脸又黑下几分,“不会是我房里的那张吧?”

“正是。”黄启天的声音有些发抖,就是因为是太子殿下房里的那张所以他才不敢禀报啊,要知道那是太子第一次出征,受了箭伤之后,皇上亲自赏他的檀香木床啊。据说那木床有清淡的药香味,睡在上面可以强身健体,去病去痛的啊!

“那我现在房里的那张是什么?”萧锦夜很轻声地问。

“是……是……是品相一样的普通木床。”黄启天的声音已经抖得不行了。

“说!她还偷了我什么东西!”萧景夜暴怒地问。

“还有……还有……一些衣物……”

“一些?”

“一箱。十八件金线外袍,十件貂皮,十件里衣,六件披风,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太后殿下亲自为您秀的傲竹冬雪袍。”

萧锦夜气得说不出话来,不得了啊!有人不想好啦!太岁头上动土了,偷到他身上来了!还专门捡有特殊意义的偷!我看他是想死想死想死想死了是不是!

萧锦夜气得差点喷出一把火来!

“给我去查!马上查!立刻查!把那个小偷给我抓住!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我要让她永!不!超!生!”

“是!殿下!”

“我告诉你们!抓不到这个小贼!你就代他去死!”萧锦夜气得掀了桌子,用力地深呼吸了几下,还是无法平复!

一向以和煦优雅示人的林御抬起眼来,轻笑着安慰道:“一个小贼而已,太子殿下何须为他动这么大的怒呢。”

“让林公子见笑了。”萧锦夜勉强笑道,“只是这个小贼欺人太甚,本太子绝对无法绕过!”

“呵呵。”林御敷衍一笑。

“对了,林公子,我记得令师弟也力大无穷,武艺高强。”

“哎,太子殿下记错了,我师弟只有一身蛮力,武艺却是平平。”

“是吗?”

“自然。”林御打开折扇扇,“太子殿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同我一道去宁静湖的小岛上看看,反正我也正要去和我师弟道别。”

“那好,就一同去吧。”

“太子殿下请。”

“林公子先请。”

林御也不客气,点点头,身后的黑衣男子便推着他前行,萧锦夜走在旁边,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众侍卫。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林御和身后的黑衣人闲聊:“青檬啊,华叔这次怎么也跟你一起来了?”

“老爷让华叔来诏国办事,他知道你在这里,就顺路来看你。”

“哦。”林御笑了笑说,“果然还是华叔疼我。”

“请问,林公子说的华叔可是六国商盟猕商银行的大掌柜?”萧锦夜插嘴问道。

“是啊,就是他,我父亲最信任的下属。”

“居然是他。”萧锦夜想不到那个又老又瘦又矮的家伙,居然就是名震四方的神算子华严嵩,猕商银行的第二决策者。如果借款之事能得到他的同意,那就等于拍板等着拿钱了!

“林公子,我忽然想起一些事,要去请教华掌柜,不知道可否方便。”

“这个嘛……华叔这人脾气不好,一般不轻易见客。你想问他什么,问我也一样的。”林御像个好好先生一样,等着他发问。

可萧锦夜心中不屑,问你,问你有用吗?你能拍板吗?你能借钱给我吗?一点用都没有的二世祖。

虽然心中不屑,可表面上依然尊重地说:“我自然知道林公子学识渊博,可这些问题,我还是想亲自请教华先生。”

“那太子不和我一起去看师弟了?”

“林公子家财万贯,林公子的师弟自然是看不上我府上这些东西。”萧锦夜现在只急着去见财神爷。

“话不是这么说,还是让太子殿下看了我才能安心走。”林御皱着眉头,忧心道,“你也知道我师弟为人单纯,若是我走后,他被有心人栽赃嫁祸,太子殿下又错杀好人,那林御我……”

“哎!”萧锦夜大手一挥道,“林公子多虑了,本太子又岂会不知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人伎俩!你放心,即使全部失物在令师弟那儿找到,本太子也不会相信是他偷的。”

“真的?”林御特别天真地望着他。

“自然。”萧锦夜抬头挺胸道,“本太子一诺千金。”

林御笑了,特别温和好看的笑容,他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事要忙,我也不便强留,你拿着这玉佩去见华叔,他自然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谢谢林公子。”萧锦夜拿过玉佩,带着他的大队人马,马不停蹄地跑去见他的财神爷。

林御望着他们的背影,好笑地道:“果然如密报一般,萧锦夜只是一介头脑简单的武夫罢了。”

“是公子太聪明。”身后的青檬淡淡地陈述事实。

“那是自然。”林御就爱听人夸他。

“只是这聪明总是用在为了一个笨蛋解决麻烦上。”依然是淡淡地陈述事实。

林御不爽地道:“没办法,谁叫她是我师妹。”

“我懂,公子喜欢她。”总是这么淡漠的语气,只是每一句都像剑一般直插林御心脏!

林御脸色唰的一红,瞪着眼睛叫:“胡说!我怎么可能这么没眼光!青檬你干吗老是说这种话!小心我再把你发配边疆!”

“不承认就算了,何必恼羞成怒!”

“谁……谁恼羞成怒了!”林御咬碎了一口银牙,“你看我现在就去岛上收拾她去!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这是林御第二次跨上小岛,但是,这个小岛和他上次来看麦蒙蒙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只见原来光秃秃的岛上变得绿荫葱葱,生机勃勃,满眼的秋菊盆栽开得正茂,翠绿的松树盆景摆在深处,几棵高有一米的红枫树栽在小木屋前,枫叶正红,微风徐徐倒也有些风情。小木屋的前面不知何时架起了葡萄架,上面爬满了丝瓜藤,开着黄色的丝瓜花,也不知哪里来的泥土上种着某人最爱吃的胡萝卜,几只老母鸡正在那块不大的田地里咯咯地叫着!

林御忍不住扶了扶额头,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啊,她到底是有多大能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这荒凉之地变成世外桃源啊!

这时,小木屋的门打开了来,穿白衣的少女走出来,款步青莲,见他在门口,浅浅笑了开来:“小御,你来了?”

林御点点头,咬着牙问:“那贱人呢?”

啊白白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高兴地望着他说:“你不要叫他贱人,我会生气的。”

“哎?”林御一愣,有些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林御被啊白白戗了一声后,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听小木屋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哎,我好像听见小御来了。”

麦蒙蒙人未到声已出,只见她穿着暗红色护卫服从小屋里跳出来,一脸开心地望着林御道:“真是你啊,呀,青檬也来了,好久没见了。”

青檬点点头,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好久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得可以。”

麦蒙蒙扭头,懒得理他,和林御歇斯底里的打骂不同,青檬总是淡淡地、一脸正经地说她傻。与其被他骂还不如被御爷骂舒服,每次骂完看见他气得通红的脸颊,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啊。

于是她特别期待地望着林御,等着“享受”风雨一般的摧残。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可林御却不慌不忙地玩着指甲道:“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等您指教呢。”麦蒙蒙点头哈腰道。

“嗬,指教。”林御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当啊,蒙蒙你离开我才半月有余,这胆量终是锻炼了出来,武艺也有所长进,连萧太子的檀木香床也能扛来,贴身衣物也一件不给他留。蒙蒙离了我也能生活得很好,这真真的是好事,到今时今日,我总算不负师父所托了。”

麦蒙蒙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道:“能骂得简单一点吗?”

林御对她勾勾手指,麦蒙蒙弯下腰来,靠近他,只听他一字一字道:“贱人,想死给我死远一点。”

林御刚骂完,只觉得全身舒畅,神清气爽。可忽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杀过来,只见不远处那柔柔弱弱的白衣少女,正眯着眼睛,用很强的意念告诉他:我生气了!

林御扭头想:麦蒙蒙是我的,我想骂就骂,怎么着吧。

相比啊白白的愤怒,麦蒙蒙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早就习惯了的她,嘿嘿笑着说:“这可不行,我就要死在你面前,我就不信你不救我。”

反正她是吃定他了。

“什么人?”青檬忽然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木屋的门缝里,门缝后面的人被青檬一瞪,吓得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跌倒了一般。

麦蒙蒙一边紧张地跑过去,一边呵斥青檬:“你叫什么呀,别吓坏他了。”

青檬依然一脸淡漠,只是林御却有些不爽地皱眉。

“殿下,您没摔着吧?”麦蒙蒙推开门跑进屋里,跪在跌倒在门口的太子黎面前问。

太子黎依然裹着一块破旧的床单,像蚕蛹一样在地上蠕动着往更黑暗的地方躲。

“殿下,您别怕,来的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麦蒙蒙伸手将太子黎扶了起来,动作娴熟地为他整了整床单,让他好行动一些。

太子黎的床单掉了一些下来,露出黑色的头发,他急得连忙裹紧,转身就跑回房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麦蒙蒙跟过去看了一眼,太子黎的房间早以和原来的不一样,已经从一个极端变为另一个极端,房间里极尽奢华,虎皮做毯,檀木做床,家具皆为上品,就连地面上都铺着波斯进贡的珍贵地毯,只是太子黎依然裹着他的破床单,一声不吭地躲在柜子里面。

麦蒙蒙望了一眼桌上已经吃过的饭菜,摇摇头,端着餐盘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里,她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又没吃?”啊白白关心地问。

麦蒙蒙低下头来,皱着眉头说:“殿下是不是只喜欢吃白饭?”

“应该不会吧。一般人就算不吃荤的,也会吃点素的呀,你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几十道菜,他一样也没吃啊,倒是把我吃胖了。”啊白白懊恼地说。

“胖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呀。”麦蒙蒙歪着头,笑意盈盈道。

“真……真的吗?”啊白白捂着双颊,眼神亮晶晶地望着麦蒙蒙,满眼的羞涩与期待,见麦蒙蒙使劲点点头,立刻高兴地笑起来,周身散发着粉红色的气泡。

林御冷眼旁观着两人的互动,挑挑眉,理了理头发,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有一丝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

“对了,小御,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给你吃。”麦蒙蒙忽然想起,晚宴上的食物都被她背回来了,估计林御还饿着肚子呢。

“整个太子府都没吃饭。”林御白了她一眼,见过贪得无厌的,没见过这么贪得无厌的。

麦蒙蒙摊手道:“没办法,谁叫啊白白太能吃了。”

“啊……我能吃……”啊白白慌忙地低下头,惭愧地玩着手指,弱弱地不确定地道,“那……那我下次少吃一点。”

“不用,你使劲吃,我喂得饱你。”麦蒙蒙拍胸口保证道。

“真的!”啊白白的眼睛比刚才麦蒙蒙说她漂亮的时候更亮了,喂得饱我呀!没有什么承诺比这个更动听了!她望向麦蒙蒙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浓浓的欢喜。

林御这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不敢相信地瞪着两个人。麦蒙蒙对他挥挥手,说要去厨房烧饭。

啊白白连忙跟上,贤惠地说:“我帮你。”

麦蒙蒙体贴地说:“不用,油烟太大,会呛着你。”

啊白白满脸羞涩又带着浓浓的蜜意,娇声道:“没关系的,我……我不怕呛。”

麦蒙蒙依然阻止:“真的不用,你进了厨房,小御就没吃的了。”

啊白白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啊……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保证不偷吃。”

“没事没事,真不用了,你陪着小御,我很快就好。”麦蒙蒙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乖啦。”

啊白白使劲地点点头,望着麦蒙蒙的背影,一直到麦蒙蒙进了厨房还在望着。

“喂。”林御实在忍不住了,不着痕迹地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叫她,“啊白白。”

啊白白回过头,脸上还带着刚才那甜蜜的笑意:“嗯?”

“你、你不会是喜欢上麦蒙蒙了吧?”林御直接问道。

啊白白大吃一惊,慌张地否认:“没……没有,不……是……不是这样的。蒙蒙人很好……我……我……”

结结巴巴半天之后,她终于在林御你继续啊继续,不管你怎么否认我都明白的表情下,低着头,红着脸承认了:“嗯。”

林御真心想把某个姓麦的家伙弄死!有没有搞错,那个人妖的形态也能迷倒这么萌的妹子!没天理啊!没天理!想他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家财万贯!这啊白白跟着他们出来怎么也该喜欢上他才对!

这这这……

好吧,虽然他不稀罕,可是也没道理他的魅力比她还差吧!

“小御,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啊白白担心地问。

林御摇摇头,提起精神问道:“啊白白,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太饿了才产生的幻觉?”

啊白白摇头:“我不饿啊,蒙蒙每天都烧好多好吃的给我吃。”

“你确定不是因为她每天给你吃的,你才产生了幻觉?”

“呃……”啊白白沉思。

“你确定不是因为岛上只有你和她才对她产生了依赖,进而产生了幻觉?”

“呃……”

“啊白白,这是幻觉。”

“呃……可是……”

“没有可是,真的是幻觉。”

“呃……但是……”

“没有但是,这绝对是幻觉!”林御一口咬定道。

“是幻觉吗?”啊白白在他的极力否认下,终于动摇了,林御使劲点点头。

啊白白陷入沉思,很用力地想着,是幻觉吗?不是吗?是吗?好像是啊,又好像不是啊。

“青檬,你陪着她。”林御使了个眼色给青檬,让他用他那一本正经、极具可信度的脸,一直灌输着,这是幻觉!是幻觉!这必须是幻觉给她听。自己则跑去厨房,对麦蒙蒙招招手道,“你给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哦。”麦蒙蒙老老实实地丢下手里的烧火棍,推着林御往木头岛边走。宁静湖的水一到夜晚就特别安静,湖面上的荷花已谢,荷叶依然绿意盈盈地伸着。

“你和啊白白怎么回事?”

“嗯?”麦蒙蒙茫然地望着他,这是什么问题。

林御直接道:“我觉得她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嗯?”麦蒙蒙依然一脸茫然,哪里不一样了。

“你再用这张白痴脸对着我,我就一巴掌把你扇湖里去。”

“啊?为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了?”麦蒙蒙苦着脸问。

“你做错的多了去了,我都懒得说你,说你都得说上三天三夜,你不累我还累呢。我就问你,好好的人妖装不穿,你为什么又穿上男装,你的‘胸部’呢?又被你吃掉了?”

“哎,不是啦,是啊白白说穿着侍卫服要保持皇家卫士的体面,不要塞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比较好。”

“哦?不塞比较好。”林御皮笑肉不笑地忽然出手使劲扭着她手臂上的肉说,“你走之前我怎么说的?嗯?都忘记了。”

麦蒙蒙连忙说道:“记得记得,要时刻保持自己人妖的身份。”

“干吗,现在人妖当够了要追妹子了?”

“不是啊,我哪里敢,我对妹子没兴趣。”

“谅你也没这个狗胆。”林御白了她一眼道,“你啊,给我小心点,别招惹那些奇怪的花花草草。”

“哪里有花草了,整个岛上就三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怪人……”麦蒙蒙一脸委屈地望着他,觉得自己这顿打真是挨得莫名其妙。

“啊,对了,小御啊,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不吃菜呢?”麦蒙蒙抓到机会,连忙抓着他问,“不但不吃好东西,还不睡我给他搬回来的床,衣服也依然是穿旧的,明明为他提供了更好的环境,但他好像还是喜欢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呢?”

林御直接脱口道:“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破破烂烂的东西。”

“那为什么呢?”麦蒙蒙皱着眉头,想着这半个月,她算是花样百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这位太子爷,可他完全不领情,依然裹着破床单,和个鬼魅一般躲在阴暗处,怕见太阳怕见光。

“想知道?”林御挑眉,一脸想知道就求我啊,快求我的样子。

麦蒙蒙笑笑,毫无心理障碍地挪动脚步,蹲在他的腿边,仰着头,使劲地摇晃着他道:“小御御爷师兄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求求你了。”

林御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道,这也算求啊,他摇摇头,推开她使劲摇晃着他的手道:“好了好了,告诉你了,别把我摇下去了。”

“嗯嗯。”麦蒙蒙一脸好宝宝的模样等着他说。

林御皱着眉头猜测道:“我觉得,他可能是不敢用吧。”

“不敢用?”

“嗯。”林御望向远处,缓缓道,“我们都知道,在你之前有一百六十位护卫前来诏国保护他,那些护卫应该和你一样,尽忠职守,肯定也为太子黎带去过好的生活,至少有护卫的那些日子,一定是衣食无忧的。”

麦蒙蒙点头,这是自然的,猕国的护卫有多么忠心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可是,那些护卫无一例外地都死去了。”林御继续道,“那么在侍卫和侍卫交替的这段空白的时间里,太子黎是怎么生活的呢?一个人被困在孤岛上,期待下一个护卫的到来,那下一个护卫什么时候来呢?一年后?两年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来了呢?什么时候会死?一个月?两个月?任何人,在这种期待和绝望之下,都会被磨得失去信心,失去勇气,就算你麦蒙蒙武艺再高,给他再好的生活,又怎么样?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都只是一时的,你迟早会死。”

“所以,他选择不接受?”麦蒙蒙轻声问。

林御点头:“不接受,也比接受后又失去好。”

麦蒙蒙听完后,第一次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啊。麦蒙蒙转头,望向小木屋的方向,深深地皱起眉头。

林御难得没打断她,只是凝视着她,抬手,伸向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几下。

麦蒙蒙转头,圆圆的眼睛带着不解,单纯如她,这时也能感觉到,林御的那种特有的温柔。

虽然很少展现,可每每一展现,总会让人舒心得有些微醉,让她忘却烦忧,安心地伏在他的膝头,静静地睁着眼睛,哪怕眼前夜色浓浓,也觉得一片明亮。

深夜,麦蒙蒙失眠了,她睡在三条板凳搭起来的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想着林御刚才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太子殿下太可怜了。

三条板凳睡得极不舒服,她坐起来,靠着木墙闭目养神,房间里另外两道呼吸声清楚地传进她的耳朵,啊白白似乎睡得很熟,呼吸声平稳而规律,太子黎的呼吸声很小,断断续续,似乎连睡觉都战战兢兢的。

不会又睡在地上吧?

麦蒙蒙皱眉,站起身来,悄悄地推开里屋的房门,只见黎尔真的蜷曲着,裹着他的破床单,睡在地上。

麦蒙蒙轻轻走近,蹲下身来,深深地望着他,只有睡觉的时候,他才露出半张脸,和几缕发丝。偶尔在眼皮下滚动的眼球说明他在做一个激烈的梦,紧紧皱着眉头,说明他在梦中也不安稳。

他在怕什么呢?是怕诏国的迫害,还是怕再一次一个人留在孤岛上?

麦蒙蒙一边想着,一边抱起黎尔将他放上檀木香床,却没想到,他一接触柔软的被褥就立刻惊醒,吓得坐了起来,睁大眼睛使劲地看着麦蒙蒙。麦蒙蒙也被他这样忽然坐起来吓了一跳,两人对望了半天,麦蒙蒙扬唇一笑,轻声道:“殿下,我看见你的脸了哦。”

黎尔一愣,原来他刚才快速坐起来的时候忘记裹被单了,他连忙扯起身下的被单,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裹起来。

“殿下,我睡不着,能和我聊聊天吗?”

黎尔依然缩在床角内侧,一声不吭地埋着头,麦蒙蒙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便自说自话了起来:“殿下,你知道我见过我父亲几次吗?”

“才十六次哦,每次见面都是短短几天,他很少有假,他和我说,他要保护我们国家最重要的人,因为有那个人,猕国的百姓才能过上安定的日子,所以他保护了一个人,就等于保护了全国很多很多人,这是荣誉,家族荣誉。

“殿下,你知道什么是家族荣誉吗?我想你一定知道的,因为当年你也是为了我们国家才来诏国当质子的啊。我觉得你是个了不起的人,能保护你,也是我的荣誉。”

一直沉默的黎尔忽然开口,轻声问道:“死也是荣誉吗?”

“如果是为了保护你而死,那当然是。”

黎尔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也会死,很快。”

“不会的,我还要把你平安带会猕国。”

黎尔第一次抬起头来问:“回得去吗?”

“回得去的,一定能回去。”

黎尔垂下眼,静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可以回去的,不要给我希望了。”

“这不是希望,是诺言,我以麦家的荣誉发誓,我麦蒙蒙一定带你回去!相信我!”

清晨,麦蒙蒙打着哈欠腰酸背痛地从三条板凳上滚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全身的骨骼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哎哟,受不了了,一会儿再去太子府搬张床来。”麦蒙蒙扭着脖子自言自语道,转头就见右边的房间里啊白白正躲在门后偷看她,一见她望过去就连忙缩在门后,露出一只眼睛继续偷看。

麦蒙蒙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再一转头,左边的房间里,太子黎也披着床单躲在门后偷偷瞅着她,她抓抓头,奇怪地问:“你们鬼鬼祟祟的干吗呢?”

太子黎自然是不说话的,啊白白依然躲在门后,特别纠结地搅着手指头,昨日被林御几句反问之后,她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想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哎,别躲门后了,都出来吧,早上阳光可好了,我们把前几天搬来的栀子花种起来吧!”麦蒙蒙从地上跳起来提议道,可惜躲在门口的两个家伙都没赞同。

麦蒙蒙只得点名:“啊白白,走啦。”

“好。”啊白白跟在麦蒙蒙身后走出去,黎尔直直地望着两人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慢慢地挪步到窗口,窗外的阳光刺眼得让他抬起手,用被单挡住眼睛,眼前暗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又往窗口靠近两步。

窗外传来麦蒙蒙欢快的声音,她和啊白白正商量着栀子花要种在哪里,两人比画了半晌,像是终于做了决定,麦蒙蒙转身不知走去了哪里。黎尔稍稍探出一点头,寻找她的踪影,没一会儿就见她搬着一摞大花盆过来,啊白白连忙上前想要帮一把,可她却让了开来,让她别动,省得弄脏了衣服。

黎尔发现,她总是这样,很体贴地包揽一切脏活重活,将身边的人保护得很好。

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只是,这样温柔的人,能陪伴他多久呢?

想到她可能很快会消失,他便缓缓垂下眼,脚步向后,一步一步的,又退回阴暗的房间里。

“殿下。”

就在他快要转身的时候,麦蒙蒙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快步跑来,带着阳光,带着温度,带着风,来到窗边,笑容灿烂地望着他说:“殿下,能帮我们一起种花吗?”

黎尔轻轻地握紧双手,咬了咬嘴唇,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答应,可还没犹豫好,那全身都是蛮力的家伙不由分说地拉过他,将他拎出窗外,整个人暴露在夏日的艳阳之下。

黎尔紧紧地闭上眼睛,用被单将自己包得紧紧的,虽然他还是很怕阳光,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后退,因为他无法后退,那人,正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而他,也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便任由她抓着。

“殿下,麻烦您把泥土填进花盆里,不要填太多哦,填到这里就好了。”麦蒙蒙塞给他一把小铁铲,指着花盆三分之二深的地方跟他说。

黎尔看看手里的小铁铲,看看地上的花盆,想也没想,就蹲下身来,将平台上倒着的黄土一块一块铲进花盆里。

“不是这样,先在花盆底部放一些杂草和肥料,土铲进去后还要戳松一点,像这样。”麦蒙蒙一边说一边抢过他手里的铁铲示范了一下,然后转头问,“懂了吗?”

黎尔点点头,拿过铁铲再一次开始重新作业,严格按照她的示范做。麦蒙蒙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不错,殿下好聪明哦,一教就会。”

一直在一边不吭声的啊白白忽然也拿起了花盆,照着她刚才说的那样填了一盆土,然后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麦蒙蒙望着她问:“干吗?”

啊白白瘪了瘪嘴唇,依然看着她,眼神固执。

麦蒙蒙嘴角抽了抽,猜测了一番,干涩地夸奖道:“聪明!啊白白最聪明。”

啊白白听了这话开心地笑了起来,又一次捂着双颊,心中惊叹道:小御,我终于想清楚了,这不是幻觉,这就是真爱啊!

不远处的林御“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青檬拿起披风走过去为他披上:“少爷,小心感冒。”

林御伸手推开,瞥了他一眼道:“大夏天的哪里冷了,我热都热死了。”

青檬点点头:“不是冷,那一定是有人念叨您了。”

“念叨我?”林御冷哼了一声道,“准是那个傻子。”

“哦,是吗?是傻子想少爷了还是少爷想傻子了?”青檬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呃……鬼才会想她啊!”林御无力地叹气,扶额,有些痛苦地低吟道,“神啊,请赐给我一个听话一点的仆人吧。”

“这个世界上最听话的仆人就是麦蒙蒙,可惜您不是她的主子。”

“胡说,我不是她的主子谁是。”

“您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林御有些抓狂,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轻易这么认真这么诚恳这么无辜地拿着刀子捅别人的软肋呢!青檬真是太讨厌了!

“对了公子,有一个密报,我忘记通知您了。”青檬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收到的密报还没上报呢。

“……”无力啊,明明长了一张精英的脸做事却这么不靠谱。

“什么密报?”

“据悉,诏国北部发生大规模洪涝已经引发瘟疫。由于救灾不力,饿殍片野,很多灾民逃向南方,并和城中居民发生争斗,已经引起严重内乱。而诏国西面的临国、东南的猕国已经结盟,他们正蠢蠢欲动,准备趁乱攻打诏国。”

“猕国敢动?他们不怕诏国杀了太子?”林御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难道……”

青檬点头道:“是的,猕国皇帝已经决定放弃太子。”

“还真是狠心,既然这样,还派蒙蒙过来保护太子?”林御说到这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低声道,“好啊,那个死丫头居然敢骗我!她来诏国根本不只是简单地保护太子而已,她是来救太子回国的!”

“是啊,你才知道啊。”青檬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气得林御又差一点吐血。

“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密报上写,猕国的四大皇卫全部往诏国来了,皇上似乎想在攻打诏国之前最后试试,尽人事听天命了。”

“白画尘他们也来了?”

“是的,昨日已经到达鼎盛城了。”

“哦,这下可热闹了。”林御抬起眼望向远方道,“死丫头,我倒是看看你瞒着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救出太子黎!”

“公子不打算帮她?”

“呸,我帮她?哭着求我,我再考虑看看。”林御一脸坚决不帮的模样。

“她哭着求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御冷着脸瞪他,烦死了,你干吗老揭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