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满睑妙文章,浓圈密点不计行,
君若打从花旁过,蜜蜂错认是它窝。”
这是一首嘲麻子之诗,可是,当今武林却没人敢提“麻”字,上了馆子要点“芝麻球”,一定改口为“芝点球”。
因为,武林在三年前出现一位“麻子”,他自称“麻哥”,专以杀人为业,这三年之中,他已暗杀七百人。
这七百人皆是黑白两道有头有脸之人物,却死于“麻哥”之手,而且是死于一种十分歹
毒,恐怖之掌功。
死者皆心口中掌,黑色掌印甚为清晰,死时!毒血由脸上毛孔渗出,居然变成一张麻脸,这正是麻哥的注册商标。
可是,迄今没人见过麻哥的“龙颜”哩!
不少人在谈及麻哥把人杀成麻脸不久,自己亦变成麻脸而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谁敢再公然提“麻”字呢?
可是,曾进仕不但敢提“麻”字,连盖章也少不了一个“麻”字,因为,他正是湖北省
武汉城“麻城”之县太爷。
曾进仕出身书香世家,他今年才三十岁,可是,他人如其名.在仕途中,甚为精进,如
今已在“麻城”担任三年的县太爷。
他为官严苛,主要以重典吓阻罪犯,作案之人若落入他的手中,必须先重责狠打一番,
方始拖上公堂问案。
这三年来,并无大角色犯案,所以,曾进仕意气风发的干了三年的县大爷.政绩亦是年
年列为特优。
今天乃是曾进仕最爽之日子,因为,他在午时顺利的将抢劫杀人累犯“大胡子”吴耀石
杀决正法啦!
吴耀石至少背着二十条人命及八十条劫案,他在今年春天在武汉落网之后,便被府城大
人打入死牢。
可是,吴耀石的兄弟们三番二次的劫牢,虽然每次皆功败垂成,却已经有三十二名衙役
殉难及九人负伤。
武汉府城大人卓明正在为此事心惊胆颤,食不知味,寝不安稳之际,曾进仕自告奋勇的
要接管吴耀石。
卓明龙心大悦,他不但加派三班衙役给曾进仕,更拍胸脯保证誓死推举曾进仕,曾进仕
当然誓死达成任务啦!
邪门得很,大胡子移入麻城大牢之后,居然再也没人前来劫牢,而且也没人去骚扰武汉
府城车大人。
所以,如今的曾进仕愉快在房中品茗。
其妻何曼玉更是眉开眼笑的在场作陪。
‘相公,大胡子已被正法,您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矣!’
‘哈哈!是呀!夫人真是贤内助呀!’
‘不敢抢相公之英明勤政风彩。’
‘哈哈!夫人太客气啦!’
‘唉!’
何曼玉低头道:‘贱妾至今未生儿育女,愧对相公及曾家列祖列宗。’
‘夫人别如此自责,有子没子皆是命。’
‘相公,有一件事,贱妾不知该启齿否?’
‘夫人直说无妨。’
‘贱妾为了今日秋决之事,曾于昨天上午赴金铁嘴处测字,金铁嘴除了直言今午必可顺
利秋决外,更……’
说至此,它倏然住口。
‘更怎样?’
‘更须防阴人。’
‘阴人?女人否?’
‘是的!’
‘术士无稽之谈,不足为信,夫人明知吾一向洁身自爱,未曾涉入风月场所,岂须防什
吗阴人?’
说着,他不由道句:‘胡说八道!’
何曼玉脸儿一红,立即低下头。
曾进仕吁口气,上前轻搂何曼玉酥背道:‘夫人,事在人为,别听术士之胡言胡语,来
吧!’
说着,他已拆开她的襟扣。
两人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个性保守的何曼玉仍然轻轻挣开身及退入榻旁的更衣室内宽
衣解带。
不久,她已换上睡袍步到榻前。
她卸下榻沿之布幔,立即钻上榻。
她摊开棉被,立即钻入被中。
曾进仕一直听到榻上安静,方始上榻。
他在榻上宽去衫袍,便又脱去亵衣裤。
他吁口气,立即躺入她的身旁。
何曼玉立即缓缓褪去睡袍及亵衣裤。
她貌美似花,肌肤赛雪,胴体更是玲珑剔透,如果以现今“世界小姐”标准来衡量,她
理该可以夺魁。
曾进仕呼吸一阵急促,立即侧身抚上双峰。
她温柔的闭上双眼,一动也不动。
这正是淑女贤妻之标准反应,即使她是多么的饥渴,绝对也要克制住,否则,铁定会被
视作“不守贞节”。
曾进社抚摸胴体不久,立即又吻又舔着。
良久之后,她已是面泛桃红,可是,她仍然克制着。
怪的是,曾进仕明明已经气喘如牛,状似“猪哥”,可是,他仍然又吻又舔又摸,根本
没有“飞渡玉门关”之打算。
莫非他有“性变态虐待狂”吗?
又过了甚久,他突然喘呼呼的张腿坐在一旁道:‘夫……人……来……’
何曼玉撑起身,便趴伏在他的下体前。
赫见曾进仕的“小兄弟”垂头丧气着。
她轻轻托起它.立即开启檀口轻轻吸吮着。
他唔了一声,全身不由一颤。
没多久,她轻轻一吐,小兄弟已经“容光焕发”啦!
他欣然搂住她,立即“上阵”。
可是,好景不常,没多久,他已下车了。
她刚默数到“十二”,他立即交差,她不由暗暗一叹,忖道:‘相公吃了如此多的补药,为何仍然如此不济呢?’
他死要面子,他担心瞧到她的失望神色,立即匆匆下榻。
她披上外袍,立即下榻替他端水及清洗着。
不久,他自行套上衣衫道:‘我去瞧瞧公文!’
说着,他已勿匆离去。
她默默换上被褥,便泡入水中。
不久,她入盆净身,不由抚体自怜道:‘成亲六年来,相公一直这付模样,世代单传的
曾家真的要就此绝后吗?’
她拭干身子,立即披袍上榻忖着。
曾进仕步入邻近之书房,立即握拳痛苦不已。
他暗自呐喊道:‘天呀!曾家列祖列宗究竟造了何孽,我居然会如此的缺少男人气概,
怎么办呢?’
他痛苦良久,便焦躁的在书房徘徊着。
良久之后,他倏觉身后怪怪的,他立即止步回头望去。
那知,身后却空空如也!
他不由忖道:‘莫非我神经过敏?’
那知,他一回头,便瞧见身前站着一位黑衣人,他着大骇之下,直觉的张口欲叫,对方
却按上他的颈项。
他当场叫不出来。
他大骇之下,便欲退去。
对方朝他的右胁一按,他便动弹不得。
他吓得心儿狂跳,面无人色。
黑衣人将一个麻袋放在椅上,立即自麻袋内取出三十六个方盒放在曾进什的那张大桌上
立见黑衣人摘下圆帽,赫见他长着满脸的麻粒。
曾进什心儿一颤,叫道:‘他是麻哥吗?’
黑衣人取出一张纸,便摊在曾进仕的面前。
立见纸上写着龙飞凤舞般字迹道:‘吾替大人消灭欲劫牢之三十六人,大胡子始能顺利
伏法,甚盼大人于三日内变更城名及不准店牌书有“麻”字。’
‘大人若无法办到,吾必会令大人引以为憾,三日后,吾将验收成果,大人一出英明,
甚盼勿因此事而惹祸,麻哥。’
曾进社当场忖道:‘麻城乃是世代城名,岂可更改,可是,此人一向凶残,吾若不应允
他,后果必然堪忧。’
麻哥收妥纸.立即轻抚曾进仕的颈项及腰际。
人影一闪,麻哥已飞出窗外。
曾进仕侧首一瞧,对方已经消失,他乍觉颈项能够转动,他略一抬脚及摆手,四肢居然
已经能够活动。
他咳了一声,果真已能出声。
他好奇的立即掀开盒盖一瞧。
药味一冲,他不由屏息。
倏见盒内有一个首级,他不由啊了一声。
何曼玉乍听啊声,立即匆匆下榻行来。
曾进仕忍住惊骇,立即注祖盒中之首级。
何曼玉入内乍闻药味,不由一怔!
她再瞧见满桌的小方盒.立即好奇的行前问道:‘相公!’
‘嘘.别出声!’
何曼玉上前乍见首级,檀口倏张。
曾进仕捂住她的檀口道:‘别出声。’
说着,他立即松手。
何曼玉自行捂嘴的低头站在一旁。
曾进仕关妥窗,立即逐一揭盖瞧着。
立见三十六个小方盒内皆是一个被药水浓缩过之首级,每张首级之狞厉神色不由令曾进
仕大骇。
他吸口气,忖道:‘这些首级必然出自方才那人之手,可见此人心之狠毒,他又如此的
厉害,我非依他的吩咐不可。’
他边合上盒盖边忖道:‘可是,我该如何更改城名及城内店牌呢?’
他盖妥盒,立即默默装入麻袋内。
‘相公,谁送来如此可怕的人头呢?’
‘妇道人家别过问此事,不准外泄。’
何曼玉立即低头返房。
这一夜,曾进仕便在书房一直伤脑筋。
天亮之后,他启窗透气,方始返房漱洗。
不久.他和何曼玉用过早膳,立即吩咐侍女找来师爷甄高明及捕头邰勇,三人便在书房
密谈。
曾进仕先道出麻哥制住他及取字供他看,再打开麻袋口道:‘二位千万别出声,以免坏
了大事!’
甄高明二人立即轻轻点头。
可是,当他们瞧见首级时,仍难免骇得张嘴,他们急忙自行捂口。
‘捕头瞧瞧这些人是否为大胡子之同党?’
邰勇立即忍骇逐一瞧着。
不久,他点头道:‘他们正是大胡子之手下,而且每人皆是重犯。’
‘设法埋了吧!’
‘是!’
‘师爷,本官该依麻哥之吩咐吗?’
‘这……兹事体大,且容卑属斟酌。’
‘偏劳师爷。’
‘理该效劳。’
‘捕头,你守得住麻哥否?’
‘卑属汗颜,卑属居然让那厮入衙恐吓大人!’
‘暗箭难防,不提也罢!’
‘是!’
‘本官若同卓大人借调人手,你有把握防守吗?’
‘这……卑属没有把握,麻哥在这三年来太猖獗矣!’
‘你先去处理这些首级吧!’
邰勇以麻袋装妥小盒,立即离去。
师爷低声道:‘既然无法力敌,不妨顺其意,以免惹祸上身,可虑的是,如何更改城名,又如何交代呢?’
‘本官亦虑及此事!’
‘本域各家店面主人早已在这三年来先后自动易换去“麻”字.倒是两处城门尚留有“
麻城”二字。’
‘此二字伴随城门数百年,加上城名袭自前朝,若欲更改,必须奏请大内核准,实不宜
公开更改。’
接着,他又皱眉思忖。
曾进仕道:‘何不利用间接方式处理呢?’
‘啊!大人圣明,卑属有一浅见。’
说着,他立即附耳低语着。
曾进杜听得连连点头,终于露出笑容道:‘可!你妥善配合捕头办理此事,切忌泄密!’
‘是!卑属告退。’
说着,他立即行礼退去。
曾进仕目泛笑容忖道:‘师爷真是位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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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城北方有一条“臼塔河”,它乃是长江支流,河流颇为湍急,乱碓更多,所以一向
罕有入船经过。
河畔搁着一条大船,光凭那些破洞及斑漆,可见此船已经搁浅甚久,船家必然已经放弃。
辰巳之交,破船上突然“咻!”一声,一条细绳在小钩带动之下,迅速的落入河中,便
见一段细杆搁在船旁。
立见悠悠柔柔的声音道:‘世人践踏大地,大地报以鲜花,大地呀!你真傻,若是我,
一定搞成坑坑洞洞,摔死他们,呸!’
立见一名少年打赤膊站起。
这位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身子偏又熊腰虎背,可谓集刚柔于一身,立见他步向舷旁。
他只穿着一条齐膝裤,光着脚丫子,挺着大太阳朝舷旁一站,立即注视着随流伏动不已
之细绳。
倏见细绳一直,他一拉绳喜道:‘哇操!今日的“氧”不错。’
果见一条大鲫鱼挣动的被拉上来。
少年哈哈一笑,道:‘鱼兄,欢迎你!’
他捏住鱼腮,左手立即跟着鱼尾摆动。
他边玩边道:‘鱼兄,你一定在河中太孤单、太冷、你才会来找我,安啦!火会把你烤
得温温暖暖,再请你入我的肚中,咱们“好厝边”啦!’
不久,他已抓鱼跃落河边。
河边早已架妥烤架,他熟练的自裤袋取出一把薄刃,立即在河畔剖腹杀鱼及清洗鱼脏哩!
不久,他将鱼放上烤架,立即取两块圆石撞擦着。
火星连溅之下,他已引燃纸团及枯枝。
他便愉快的坐在石上哼歌道:‘鱼兄,温暖多了吧?我再帮你“美容”一下吧!’说着,他已由石旁拿起“盐罐”。
他抹妥盐,便又哼着歌儿烤鱼。
不久,鱼已烤得又黄又香,少年哈哈一笑道:‘鱼儿,欢迎光临,’说着,他便以刀尖
挑鱼品尝着。
‘哇操!又香又甜,赞!’
他便愉快的品尝着。
他吃完那条鱼之后,立即望着天色道:‘妈的,好大的太阳,看来我明天又得一声大汗,唉!男人真命苦呀!’
他到河畔洗洗嘴手,立即攀破船孔上船,不久,他已步入舱内,只见一床旧被铺在舱内,被旁散放着十余册书,他拾起一册书,便靠坐在舷旁阅读。
半个时辰之后,突见远处奔来一名壮汉,少年颇为耳尖,立即凑近破船孔旁打量着匆匆
奔来之壮汉。
少年暗怔道:‘老吕为何来找我?怪啦!’
壮汉奔到船旁,立即问道:‘尤雨在吗?’
少年琛头道:‘老吕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壮汉朝四周一瞧,便爬上船。
这位少年姓尤,单名雨,他一见壮汉如此神秘,立即起身行向船面及忖道:‘妈的!他
该不会要扁我吧?’
他立即双拳一握,立听指骨一阵“毕叭”连响。
壮汉一上船,立即摇手道:‘免紧张.我找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
壮汉取出一锭金元宝道:‘帮我教训曾进仕那个狗官。’
尤雨后退道:‘失礼,我这颗脑袋瓜子尚要吃饭。’
‘尤雨.你别紧张……’
‘哇操!别说啦!我不冒这种险!’
‘尤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好吧!说吧!’
‘你只要在这两天内将东西城门上面麻城之麻字弄掉,这一块元宝便是你的啦!我事后
再赠一块元宝。’
‘哇操!弄掉城门上之麻字吗?’
‘是的!任你自由弄!’
‘你怎会想做这种既无聊又破财之事呢?’
‘狗官砍了我大哥的头,我非出口气不可。’
‘大胡子是你的大哥吗?’
‘是的!’
‘这……你为何不自己弄?’
‘条子最近盯我甚紧,我又爬不上城门,你素有“八爪鱿鱼”之万儿,你就帮我这个忙,如何?’
‘这……我该如何弄呢?城门下一天到晚有条子站岗,我若去凿字,一定会被发现啦!’
‘枉你一向精灵,你忘了坡上之黄土吗?’
‘哇操!你要我粘封住“麻”字吗?没用啦!条子们会冲洗掉它啦!’
壮汉由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道:‘你只要把这个粘粉掺入黄土,便可以甚为牢固,不过,别沾手。’
‘有效吗?’
‘如果失效,我不会怪你。’
‘好!我今夜就去玩一玩。’
说着,他已收下纸包及元宝。
壮汉微微一笑,立即下船。
尤雨打开小纸包,便看见一些淡褐色之粉末,他叹了一下,忖道:‘老吕可真行.他居
然想得到胶膝哩!’
他包妥小包,便站在舷旁目送壮汉行去.他目送对方之轻快步子,他不由忖道:‘他一
定也是受人之托,那人是谁呢?’
他目送对方入林之后,倏地入舱掀起棉被。
他自棉被内抽出一幅面具及青杉裤,立即穿戴上。
他又穿妥布靴,“刷!”一声,他已掠落于四十丈外之一块石上,只见他接连掠了三次,便已经追到壮汉身后十余丈处。
没多久,他已跟踪到城郊,立见一名青年自凉亭内快步迎向壮汉,不久,他们已经凑首
低语着。
没多久,壮汉自青年的手中接过一张银票,立即离去。
青年朝四周一瞥,便沿林行去。
尤雨边跟边忖道:‘万财义乃是万记银庄之少东,他怎会和老吕这种兄弟角色搭上边呢?’
‘看来是万财义托老吕去找我,他一向和曾大人过往甚密,为何要毁去城名呢?此事大
有玄机哩!’
他跟入城不久,便见对方直接步入万记银庄,他思忖不久,便绕到银庄之后街及迅速掠
墙而入。
墙内空无一人,尤雨便掠到一间房外。
他朝房内一探,乍见房内没人,立即启窗而入。
他关妥窗,倏听一阵步声由前行来,他立即躲入柜中。
房门一开,万财义已经陪笑道:‘请!’
立见一位双颊皆有刀疤之中年人昂头入内。
‘池爷,事情已成功一半。’
‘当真?’
‘是的!至迟于后天,便可以瞧见成果。’
‘很好,记住,不准泄密。’
‘是!家父的解药……’
‘吾会于后天交给你。’
‘是!’
‘切忌泄密,吾走啦!’
‘是,是!’
疤睑中年人一启窗,便直接跃出。
万财义吁口气,立即勿匆离房。
尤雨一开柜门,便见一位蓝衣人正在行向后门,他悄悄出柜,立即跃出窗外及隐在一株
海棠后面。
中年人大大方方的一开后门,便自行离去。
尤雨一见他向右行,立即敛步而行。
他翻墙一出,便见对方已沿街直行。
他便大大方方跟去。
街上人群颇多,中年人虽然多次回头,却仍然被尤雨跟出城,倏见中年人向右一闪,便
闪入林中。
尤雨立即跟着入林及躲在一株大树后。
中年人匆匆向四周一瞥,便掠向林中深处。
尤雨远跟不久,中年人已经停在一块大石后,只见他匆匆由石后取出一个包袱,立即脱
下蓝袍及薄纸靴。
接着,他穿上平底黑靴,立即自包袱内取出一套官服,就在尤雨暗诧之际,中年人已经
迅速穿上官服。
他一卸下面具,赫然正是捕头邰勇。
他戴上官帽,立即折妥蓝袍及薄底靴。
他将包袱塞入石下,立即抽出腰刀。
他向四周一瞥,立即整衫掠向官道。
尤雨忖道:‘哇操!怪啦,居然是邰头儿要封城名,怎么回事呢?’
他立即默默躲在树后思忖着。
看官们一定明白邰勇在执行曾进仕及师爷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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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黑,尤雨仍然戴着面具入城,他先在酒楼悠悠哉哉的取用半个多时辰之酒菜,方始
结帐离去。
他逛了不久,便掠上远处民宅遥看县衙后之那两排住宅,因为,那儿正是曾进仕的“官
家宿舍”哩!
此时的曾进仕正单独在书房浅酌,他一向甚少饮酒,为了担心尤雨会不会依约而行,他
只好饮酒轻松一下。
他为了向麻哥表示自己依话而行,他根本没在屋前及屋后布哨,亦不干涉下人们之走动
总之,他装得若无其事,默待情势的发展。
尤雨瞧了良久,忖这:‘曾大人治县严厉,自律亦甚严,今夜却在独酌,显然他的情绪
不稳定,莫非是他要封城名吗?’
他思忖不久,便掠向东门。
只见两名军士在城门口持枪挺胸的执行勤务,尤雨稍一思忖,立即又掠到西城门外去监
视着。
立见亦有两名军士在负责执勤,尤雨望着城门上之“麻城”二字,忖道:‘看来军士们
不会放水,我该如何下手呢?’
他思忖不久,忖道:‘妈的!反正别处没人在监视,我干脆就直接飞上去将那个麻字封
掉吧!’
主意一决,他立即掠向右侧。
不久,他已经沿着右侧暗处掩到右墙角,只见他的足跟一提,身子便似“火箭”般掠上
墙。
城壕内并无一人,他取出瓦片,便将一撮黄土及淡褐色粉末放于瓦内,再自怀中取出一
个竹筒。
他将筒内之水倒入瓦片上,立即以竹筒拌匈黄土及药粉,不久,它们已成一团软泥巴,
他不由松口气。
他端着瓦片来到城门正中央,乍探头便瞧见那个“麻”字,于是,他小心的吹去瓦片上
之杂物。
不久,他便端着瓦片凑近“麻”字。
他轻轻一贴又一擦,泥巴已经粘住。
他瞄了一眼,立即去拿起竹筒及掠落城内。
街上已无行人,店面及住宅亦锁上门,尤雨畅行无阻,不久,便已经掠上东门墙及调妥
泥巴。
他依样画葫芦的将泥巴也涂上“麻”字,立即离去。
不久,他已经返回船上,他将剩下的药粉藏在船舱下!便脱下面具及衣衫藏入那条老旧
的棉被内。
他吁口气,立即忖这:‘我明日去瞧瞧城民及官方之反应,便可以明白曾大人究竟在玩
什么把戏啦!’
他一上船面,立即打赤膊跃入河中。
他游到船旁,立即坐在那块大石上。
立见他的心口下方完全泡在河水中,只见他徐徐吸口气,那个古铜色胸膛立即逐渐的转
淡。
不出盏茶时间,他的胸膛以下部位已经完全变成灰色,附近之河水则由湍急而逐渐的减
缓。
一个时辰之后,附近的河水已成平稳,他的劲项以下部位则完全成为淡灰色,立见他徐
徐吁口气。
附近的河水立即加速流动着。
他的肤色亦逐渐加深。
他一起身,便掠上船。
他换下湿裤,立即将它摊上船舷。
不久,他已入舱歇息。
翌日一大早,他便又垂钓及在河畔漱洗。
不久,他已拉起一条大鱼,他在河畔杀鱼时,不由哺喃自语道:‘哇操!从昨午起,便
顺利钓到鱼,我走运了吗?’
他的心中一动,便又抛钓入河及开始烤鱼。
哇操!有够邪门,那条鱼尚未烤熟,便见细绳连动,他顺手一拉,居然是一条三、四斤
重之大鲫鱼哩!
他哇操一叫,立即拉鱼入手。
他拔钩之后,轻拍鱼身,便又放它入河。
不久,他已欣然吃鱼。
没多久,他已穿着布衣裤及布靴离去。
他一入城,便听见城民私语道:‘听说城门之麻字不见了!’
‘不错!可能是麻哥搞的。’
‘天呀!是那个煞星呀!惊死郎喔!’
‘是呀!别多议论此事,以免惹麻烦。’
‘对!对!谁敢惹他呢?’
‘是呀!’
尤雨边走边忖道:‘是谁有如此丰富的想像力呢?’
他便边走边听着。
一个多时辰之后,他已在城内逛了一圈,只见二、三百人分别在各处谈论此事,却又迅
速的闭口不敢多谈。
尤雨一听他们谈到“麻哥”不久,便闭口不谈,他不由忖道:‘麻哥实在有够罩,可惜,我遇不上他。’
他便步向东城。
他一近东城,便见一名军士仍然站在城门口,出入之人似乎没瞧见城门上方之“麻”字
已经消失不见。
他一出城,便回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只见“麻”字已经消失.立听军士挥手道:‘尤雨,别看了.你今天不是要去苏府作孝
男吗?快去吧!’
‘巴大哥要不要去上个香呢?’
‘当然要,苏老爷子生前待人不错哩!’
‘我走啦!’
尤雨一入城,便又行向西城。
他一近西城,便见军士正在向一对夫妇道:‘快走吧!’
那对夫妇立即低头离去。
尤雨一走近军士,军士便含笑道:‘尤雨,你要去苏府吗?’
‘是呀!听说城门……’
‘嘘,麻哥不爽,他已封住“麻”字,别多谈,以免惹祸。’
‘是,童大哥怎知是他的杰作呢?’
‘他最讨厌那个字,昨夜之八名值勤人员皆专心执勤,除了他之外,谁能不知不觉的完
成此事呢?’
‘曾大人一定震怒吧!’
‘大人只吩咐大家别多谈此事。’
‘邰头儿一定在暗中调查吧?’
‘没有,谁敢调查那人呢?’
‘对!惹不起那家伙。’
‘你快去苏府吃点心吧!’
尤雨打个招呼,立即出城。
苏家乃是麻城世族,城中有三分之一的店面乃是苏家之产业,另有良田数十顷放祖,苏
家可谓麻城之首富。
苏和从年青时便乐善好施,二个月前无疾而终,寿登九十,而且子孙满堂,他可谓“圆
满人生”矣!
尤雨一走近苏府,便见花圈及花篮沿途摆放,大小红布挽联迎风飘展,场面十分的壮观。
他一走近大门,门房便含笑道:‘尤雨,你来得真早,蔡大他们尚未到哩!你先去吃些
点心吧!’
‘谢谢!我先去上个香吧!’
‘好!灵堂就在偏厅内。’
尤雨道过谢,立即入内。
院中正有不少人出入灵堂,他们乍见尤雨,立即招呼着。
尤雨一踏上灵堂门前,立即恭敬下跪及爬入灵堂。
他一近灵案前,便有一名青年送来三根线香,他望着苏和那帧慈祥画像,立即恭敬默祷
着。
不久,他插妥香,立即恭敬的三跪九叩行礼。
苏和的四位儿子立即上前答礼及请他起身。
尤雨肃容道:‘在下今日能参与老爷子丧礼,荣幸之至。’
苏和长子苏伦应道:‘谢谢,今日得偏劳你。’
‘理该效劳。’
‘总管,带小哥儿去用点心吧!’
‘是!’
尤雨欠身行礼,便跟着总管离去。
不久,尤雨已跟人餐厅,立见一名妇人招呼他用点心。
苏家不愧为有钱人,桌上的点心包括大鱼及大肉,远胜过平常居民之三餐,尤雨亦愉快
的“大加菜”一番。
他刚填饱肚皮,便见一对五旬夫妇前来,尤雨上前一打招呼,立即递给尤雨一块碎银及一
个包袱道:‘卖力些!’
尤雨应句好,立即拿着包袱离去。
不久,他已在灵堂和面之棺旁换上麻衫及草鞋,此时.苏和之子女媳妇皆已就位,他便
跪在苏和幼子身旁。
立即有一名青年替他送来跪垫,他轻轻摇头,青年便取走跪垫。
尤雨一低头.便努力回想着往事……
刀光剑影,杀声连天,尤雨倏自睡梦中惊醒。
惨叫声中,浑身浴血的父亲挟起尤雨掠逃而去。
尤两年才四岁,乍见此景险些骇哭,他一见父亲边流血边气喘的急掠,立即止泪以袖替
父拭去胸膛之血。
‘雨儿……复仇……’
‘仇家是谁?’
‘仇标……啊……’
倏见利剑透胸而入,险些戮上尤雨之脸,尤雨啊了一声,便见一名马脸中年人徒手由后
疾掠而来。
‘爹,一个马脸人追来了!’
‘他便……是……仇标……记住……’
‘是!’
尤雨立即骂道:‘仇标,我以后非宰你不可。’
‘嘿嘿!小子,你活得过今夜吗?’
说着,他已加速掠来。
尤雨之父尤宗匆匆抛出尤雨,立即转身扑向仇标。
尤雨自二岁即筑基,近半年来更开始练武,只见他迅速翻身,不但翻落地面,而且迅速
的掠向前方。
一声惨叫之后,尤雨便瞧见父亲被劈飞而来。
他厉吼句:‘爹!’更加速逃去。
仇标哈哈一笑,便欲追来,尤宗倏地折断插在胸口之利剑,疾掷向仇标道:‘雨儿……
复仇……复仇……’
‘爹放心,雨儿一定替你们复仇。’
仇标避过利剑,立即上前一掌拍碎尤宗之脑瓜子。
尤雨掠上山顶,便纵目瞧去。
“嘿嘿”声中,仇标已经掠近.尤雨情急之下,奋力跃向山下,当仇标掠上山顶时,尤
雨已下坠到山腰。
仇标一弹身,便踏着石块及大小树身掠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仇标非宰棹尤雨不可,他一直向下掠,眼看着就要掠近
山下,倏听一句:‘爹呀!’哭声。
他的心口倏酸,改耳更是嗡嗡连响。
他的耳膜更是一阵剧疼。
他尚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倏见一粒小石射近,他慌忙挥掌,准备将小石劈搜再设法停
下身子。
那知,石粒似利锥般穿过他的掌劲而射向他的心口,他骇叫一声,硬生生的拧腰,身子
便向右一斜。
“叭!”一声,石粒虽然没有射中仇标的心口,却将他射得吐出三口鲜血,身子更似断
线风筝般坠下。
“叭叭!”二声,他的左右胁间又中了两粒小石,他的全身一麻,心中大骇之下,立即
又接连吐出两口鲜血。
倏见一块大石就在仇标坠下之处,他吓得喊道:‘救命呀!’
倏听:‘我要亲手杀他。’
‘行!’
“砰!”一声,仇标已被一股潜劲劈落于十丈外之凸石间,他的胸?略W一块大石,当
场吐血不已。
他正在大吐特吐之际,尤雨已经奔来道:‘仇标!’
‘啊……你……没死!’
‘你为何杀死爹娘?’
‘他们该死!’
‘你更该死,王八蛋,坏人!’
怒骂之交,他的双脚一直踢着仇标。
仇标已经身负重伤,当场被踢昏去。
尤雨突然捧起一块大石,便砸向仇标的身上,仇标惨叫醒来,尤雨立即捧石砸向他的胸
口。
鲜血冲喉而出,仇标立即嚼舌自尽。
尤雨恨恨的又连连砸了二、三十下,方始喘呼呼的停住。
他抬头向上一瞧,乍见浓雾阻住视线,他不由哭道:‘爹!娘!’
他一趴跪,立即放声大哭。
倏见一股潜勤捕来,他立即晕去。
倏见一道灰影破空而去,不久,山顶已经出现一位乱发齐膝,破衫难以遮体之老人,他
朝四周一瞥,立即掠向尤家庄。
立见三十余名和仇标一般服装之人匆匆掠来,老人冷哼一声,他一接近,双掌便疾速的
挥拍不已。
不久,那三十余人皆已被震断心脉而亡。
老人掠入庄中,便见满地的尸体及一具赤裸的女子尸体,他上前一瞧尸体之下体裂伤,
立即冷冷一哼。
他返房取来一套衫裙,便替女子穿上。
他挟起尸体,便掠向庄后之三十余具尸体。
他掠近尸体,立即立掌如刀的挥切向颈项,不久,三十余个首级便已经被他似切西瓜般
切下。
他脱下一具尸体之衣衫,立即包妥首级。
他便挟着女子尸体及那包首级欲返谷。
途中,倏见尤宗之尸体,他略加判断,立即将它挟起。
没多久,他已顺利掠落于尤雨身旁。
他放妥尸及首级,便解开尤雨的穴道。
尤雨乍醒,立即悲喊句:‘爹!娘!’
他乍见女子尸体,立即抚尸哭道:‘娘,你死得好惨!’
不久,他又抚着尤宗尸体恸哭着。
哀伤之下,他又再度昏去。
老人一直在远处瞧着,他瞧至此地,立即忖道:‘老天果真有眼,吾终于有衣钵传人啦!实在大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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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雨回想至此,早已涕泪交加,他所下跪之地面更是湿了一大片,他不由哭道:‘爹!
爹!爹!您不能留下孩儿呀!’
他立即放声大哭。
白烛之盈光为之动颤不已。
没多久,苏和之女儿及媳妇们跟着哭啦!
不久,苏伦诸人及妹婿们跟着哭啦!@他们原本欲以办喜事的心情送慈父“上山”,如今被尤雨引导之下,人人忆及慈父生前
之养育大恩。
人人皆忆及自己犯错受规劝或责打之事。
人人难过的放声大哭着。
前来吊唁的亲友及城内仕绅、居民为之心酸。
不久,曾进仕率师爷及捕头前来,他们乍听哭声,神情不由一阵哀戚,他们便默默的行
向灵堂。
苏家总管一拭泪,立即迎来。
曾进仕略一点头,师爷便上前道:‘别惊动大家,宗祭开始了?’
‘尚未,时辰尚未到!’
‘你去忙吧!’
总管立即行礼退去。
良久之后,苏和之孙辈已经爬入灵堂大哭着。
那对素烛抖动不久,立即熄灭。
总管含泪入内,迅即点燃素烛。
可是,没多久,它们立即又被哭声震熄。
哇操!真是山河变色呀!
总管边掉泪边点烛,由于双手抖动,久久不能点亮素烛,捕头邰勇立即快步入内助他点
亮素烛。
曾进仕随后入厅道:‘请大家节哀。’
那知,众人已被尤雨引发哀思,人人哭得涕泪交零零,根本没听见曾进仕的话声,所以,他们继续哭着。
曾进仕连劝四次皆没人理,不由暗窘。
总管上前朝尤雨道:‘尤雨,可以啦!’
尤雨抽噎数下,方始以袖拭着涕泪。
总管一一扶起苏伦兄弟,他们方始清醒的过来。
他们乍见满地、满脸及胸襟之涕泪,不由神色一哀。
他们立即起来向曾大人致谢。
曾进仕道句:‘节哀!’立即步出灵堂。
苏伦兄弟立即上前扶起自己之妻,再扶起厅中诸人。
没多久,家祭依礼举行,尤雨又哭不久,众人便跟着哭,一时之间!哭声震厅,烛焰再
度被震熄。
总管急忙劝止尤雨及扶醒众人。
家祭便在众人抽噎声中完成。
接着,孝女们分别跪在两侧接受众人之公祭吊唁。
整个祭礼便在哀思之中结束。
三十名青年扛起灵棺,尤雨便跟着孝子们扶棺而出。
不久,他跟孝子们扶棺前往山上。
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已经抵达半山腰之苏家墓园,青年们小心的扛棺入坟,道士立即
依礼祭墓诵经着。
尤雨跟着孝男们跪在坟前不久,道士们便引导孝男们致祭。
良久之后,祭礼已成,尤雨便和孝男们上香及跟着道士返庄。
返庄之后,依俗焚化纸衣及纸屋,便大功告成。
尤雨返回灵堂换上布衣裤,便将麻服送入火堆焚化。
立见总管前来道:‘尤雨.庄主赏你这锭银子。’
‘谢谢!请代向庄主致谢。’
说着,他立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