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極短極短的一剎那!
那一瞬間,只怕還不到半秒鐘!
但是那卻是決定生死的一剎那!
那輛的士的車身斜着,就在大卡車的旁邊,“颼”地一聲,穿了過去!大卡車和山崖之間的空位,本來是絕不夠容一輛車子駛過去的,但因為木蘭花先一步將左面的車輪駛上了山坡,是以縮小了車子所佔的空間,恰好穿了過去!
一穿了過去之後,的士向路面直衝了過去,眼看又要衝落了懸崖,木蘭花又發揮了她超絕無比的駕駛術,令得車子陡地轉了過來。
在車子急轉之際,車輪和地面因為劇烈的摩擦,而發出了驚心動魄的吱吱聲。然而,那種吱吱聲,和在身後傳來的巨響聲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木蘭花一聽到身後傳來的巨響聲,立時停住了車子,回頭向後面看去。
只看到那兩輛大卡車,已然撞在一齊了!
兩輛卡車的頭部,都因為這一撞而凹了進去。
那兩輛卡車居然未曾因為相撞而翻下山去,但是卡車的車頭,既然全陷了進去,想要壓扁木蘭花的人,自己反而已被壓扁了,那卻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了。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籲着氣。
她覺得她自己的手心之上,已全是冷汗了。
她回頭去看那司機,只見那司機的面色,難看得像是一具殭屍一樣,幹瞪着眼,喘着氣,半晌才道:“陰功,我家中還有三個女孩,兩個男孩,沒有人養了!”
聽那司機的話,像是他覺得自己已死了一樣!
木蘭花當然個會去笑他,她只是輕輕地在他的肩頭上一拍了拍,道:“兄弟,事情過去了,你活着,我也活着,我們都沒有事。”
那司機生硬地動了一動身子,仍然面色慘。
木蘭花又道:“我是木蘭花,剛才他們想害我,和你是完全無關的,我送你到我家中去,我立即通知警方,護送你回家。”
“你……你就是木蘭花?”那司機在講這句話的時候,才漸漸有了生氣,“你就是專和壞人作對的木蘭花,是不是?”
木蘭花道:“是的,我就是。”
她駛着車向前去,直到過了她家的門口,停了下來。
離她家還相當遠的時候,她已看到家中燈火通明,這使是木蘭花的心中起疑,是以她駛過了三十多碼,才停下車子。
然後,她一個人下車,吩咐司機繼續向前駛去,駛出裏許之後再轉回頭。她自己則向前走去,到了屋子的外面,便聽得穆秀珍的聲音。
穆秀珍像是在打電話,她大聲道:“蘭花姐去出了!”
聽到穆秀珍的聲音,木蘭花才算是放下了心來,她轉到了鐵門口,叫道:“秀珍,我回來了,是誰的電話?”
穆秀珍即時大聲叫了起來,道:“蘭花姐,你快來,我不能替你來開門了,你自己翻鐵門進來好了,我要看着那傢伙。”
木蘭花聽了,不禁莫名其妙。穆秀珍的話,講得沒頭沒腦的,真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她連翻進了鐵門,向內走去。
才一走進客廳,她的心中,一則以驚異,一則以好笑,她實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秀珍,你在玩什麼把戲?好笑。”
穆秀珍卻瞪着眼,像是覺得一點也沒有什麼把戲啊?
穆秀珍坐在一張沙發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段繩子,那段繩子,卻又連結着另外五段繩子,而那五段繩子,又是扣在五柄槍的槍機上的。那五柄槍,都被安放在架子之上,也就是説,穆秀珍只要手一拉繩子的話,五柄槍就會一起發射的!
而這五柄槍,卻是對準了一個坐在沙發上的人的,那人正在伸手抹汗,見了木蘭花,喘着氣,道:“蘭花小姐,幸而你回來了,要小然,秀珍小姐聽多幾次電話的話,我就算幸運得不被槍射死,只怕嚇下來,命也去了大半條了!”
木蘭花是很可以明白那人的意思的。
因為電話雖然就在穆秀珍的身邊,但是穆秀珍手有動作的話,繩子便不免抖動、拉緊,而繩子拉緊的話,五柄槍是有可能發射的!
木蘭花已經打量清楚了那人,那是一個三十出頭,貌相很普通的一個人。木蘭花很精於估量一個人的身份,但是眼前這人,她卻估不出他是何等樣人來。
那是因為這個人太普通了!
他的樣子普通可以成為任何種的人!
木蘭花忙道:“閣下是——”她一句話沒有講完,那人也還未曾來得及回答,穆秀珍卻已急急搶着道:“哼,這位仁兄,來了就不肯走,問他又不出聲,只是説要找你!”
木蘭花皺了皺眉,向那五柄槍指了一指,道:“那麼,這又算是什麼啊?”
“監視他啊,”穆秀珍理直氣壯地回答:“誰知道他是什麼來路,我們可是見過鬼怕黑的了,如今,我只要那麼一拉——”錄她講到“那麼一拉”之際,她的手指果然拉了一下!
坐在沙發上的那人怪叫了起來道:“別拉!”
“秀珍,別胡鬧了!”木蘭花走過去,將五柄槍一齊取了下來,對那人道:“我們好像未曾見過面,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那人慾語又止,面上現出十分尷尬的神色來。
“你既然有事要來找我,見了我面卻又不説,那豈不是在白費時間麼?如果你不想説的話,那麼就請你離去吧。”木蘭花不耐煩地説。
“不,不。”那人急忙道:“是這樣的,我……我不是正當人,我是一個小賣家,蘭花小姐,你可明白麼?我是一個小賣家。”
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動!
她已經知道那是一個什麼人了,那是一個毒販!所謂“小賣家”,就是小毒販,是從大賣家那裏批了毒品來,冉零帶售去的那種人!
木蘭花的心中,同時也起了一陣莫名的鄙視之想,立時面色一沉,冷冷地道:“原來你是那一類東西,你來作什麼?”
那人戰戰兢兢,道:“是,我當年也是被人拖一下水的,我一直想洗手不幹,但是卻沒有遠走高飛的錢,所以來求蘭花小姐的。”
“放屁!”穆秀珍已放聲罵了起來,“我們將錢拋在海中,還可以看看它向東流,還是向西流,怎麼給你這種臭東西!”
那人苦笑着,道:“不是,我不是來要求施捨,我有一點東西,本來是應該交給警方的,但是我卻……怕進警署,所以才來求見蘭花小姐的,我想,警方對我所有的東西,可能有興趣,肯出高價收買的,那麼請蘭花小姐搭搭線,好處我們三七分好了!”
“混賬!”穆秀珍頓着腳。
“四六,四六分好了!”那人連忙改口。
穆秀珍霍地站了起來,幾乎想要立時衝過去打他的耳光,但是卻被木蘭花阻住了,木蘭花冷然道:“你要出賣的是什麼?”
“我也不十分清楚,那好像是一份計劃,和一份人名單,一份參加什麼會議的人名單,我看那是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木蘭花呆了半晌,才道:“你怎知道那會議重要?”
“我看到有九個人……是很重要的人。”
“你只是一個小賣家,怎會得到那麼重要的東西?”
“是……朱阿四……朱四爺的第八房姨太太偷出來給我的,八姨太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她最得朱四父爺的寵,所以才有機會下手的。”
“東西在你這裏麼?”
“不在,我怎敢帶在身上?找放在我家中鐵牀頭的鐵管中,蘭花小姐,你可以跟我一齊回去拿的,我相信那是重要的東西。”
“是陷阱麼?”木蘭花鋭利的目光望定那人。
“不,不,當然不,”那人苦笑着,“我怎麼敢?找只想……得一筆款子,可以和……八姨太一齊……逃到外埠去,再也不回來了。你可以派大隊人馬去的。”
“秀珍,打電話給高翔。”木蘭花一面吩咐,一面又問那人:“你叫什麼名字,一向是在哪一個區域活動的,説!”
“我……叫蘇祿,是在七號、八號碼頭的。”
穆秀珍已接通了電話,她將電話聽筒交給了木蘭花,木蘭花一接過了電話,高翔便急不及待地問道:“有什麼進展麼?”
“高翔,你先替我查一個人。”
“好的,什麼人?”
“他叫蘇祿”,是朱四手下的小賣家,常在七號、八號碼頭活動的,查到了他的資料之後,立時告訴我,他聲稱有一件資料。”
高翔在辦公室,立時吩咐了下去,才問:“什麼資料?”
“可能是有關這次會議的。這次會議,雖説是犯罪者的大集中,但是卻以大毒販為主,他聲稱是在朱四那裏得到這份資料的。”
“我看靠不住。”
“所以先查一查他的底細!”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高翔已經道:“查到了,蘇祿,他行動很小心,和朱四的八姨太有勾搭,他的樣貌很普通,從相片上看來,倒像個老實人,是七號碼頭的小賣家,曾經有兩次提供情報給警方,是寫信來的,看來他很想改過自新。”
“嗯,”木蘭花點頭,“他住在什麼地方?”
“利長大廈十三樓E座,是他一個人居住的,那是一個十分低級的區域。這個人,現在葉是在你這裏麼?”高翔問。
“是的,我看,你帶幾十個幹練的人員去,”木蘭花道:“蘇祿説文件在他家中,也有可能是陷阱,你們先到,包圍他的住所。”
“好的。”高翔正要放下電話。
“慢,”木蘭花又道:“在我家的附近,兩輛大卡車失事了,警方怕還不知道,快派工程程車子將它們拖走吧。”
“噢,那和你有關麼?”
“有關的,見面再詳談吧。”木蘭花放下了電話,看到那輛的士已駛到了門口,她便向司機招手,叫穆秀珍出去開門。
的土司機走了進來,東張西望,像是十分好奇,忽而又瞪着穆秀珍,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就是喜歡罵人闖禍的穆秀珍。”
穆秀珍雙手叉腰,道:“放屁!”
的土司機縮了縮頭,不敢再出聲了。
“蘇祿,”木蘭花沉聲發問:“你以前曾提供兩次線報,那是為了什麼?你不怕被朱四謀害麼?何以你要這樣做?”
“唉,”蘇祿嘆了一口氣,“毒品是害人的東西,我豈是真想幹這個?我是寫匿名信去報告的,不料警方也知道了?”
“你想改過自新,警方一定會給你自新之路的。但是如果你想玩什麼花招的話,告訴你,那你可是在自討苦吃了,知道麼?”
“知……知道!”蘇祿結結巴巴地説:“我真想改過。”
“好,我和你一齊去,秀珍,你在家裏,這位司機先生曾幫過我的忙,等前面路通了,你替我送他兩百元,讓他回去。”
“蘭花姐,我還在家裏?”
“當然,這次幸而你在家中所以蘇祿來找找,才能夠和我見面了,你已經立了一個大功了!”木蘭花安慰着穆秀珍。
穆秀珍笑了起來,木蘭花和蘇祿兩人,步行着向前走去,木蘭花仍對蘇祿保持着警惕,讓他走在前面,當他們來到兩輛卡車相撞的地方時,警方人員已經到達了,木蘭花向一位警官商借了車了,由蘇祿駕駛,向蘇祿的家中,疾駛而去。
蘇祿所住的那幢大廈,就在七號碼頭的附近。
那一個區域的街道,十分狹窄,許多房屋,都是舊得看來隨時可以倒下來一樣,但是在舊屋之中,卻又夾雜着不少十數層的大廈。
蘇祿駛着車子,在其中的一幢之前,停了下來,他轉子才停,就有一個便衣探員迎了上來。那探員一看到木蘭花,連忙道:“高主任已上去了!”
木蘭花點了點頭,和蘇祿一齊下了車,走進了窄窄的門口,踏進了電梯,她又看到樓梯門有兩個便衣探員在守候着。
電梯中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電梯升到了十三樓,出了電梯,是又窄又長的走廊,轉了一個彎,但看到了E座,E座的門口,有兩個警員守着。
木蘭花才走到門口,高翔便迎了出來。
“沒有人。”高翔攤了攤手,“我們弄開了門,裏面一個人也沒有?蘇祿呢?他來了沒有?為什麼縮頭縮腦地不敢見人?”
高翔大聲一叫,蘇祿才閃閃縮縮地走了出來。
高翔向蘇祿打量了一眼,又和木蘭花使了一個眼色。他的意思是:這個人正是蘇祿。木蘭花立時領會了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好了,蘇祿,你説要提供給警方的東西在哪裏?”
“不知道……不知道我可以得到多少報酬。”
“蘇祿,你聽着,警方沒有出錢買情報的慣例,但如果依據你所提供的情報,而破獲了走私,販毒的罪行,那麼你可以得到百分之二的百分之五的獎金,你明白麼?這要看你提供的情報,究竟起了多大作用而定,如果你要討倫還價的話,那是你自討沒趣!”
木蘭花對高翔那種絕不客氣的態度,心中略為有一點不同意但是她想及蘇祿本來是一個小毒販的時候,她也就不出聲。
“還有…我的安全問題呢?”
“從今天起,警方便有特別人員保護你的安全,你必須裝着若無其事,要不然你得到的東的,就毫尤作用了。”高翔的語意仍是冰冷的。
“是,是。”蘇祿一面答應着,一面向前走去,來到了那張鐵牀之前,那張鐵牀的牀架,是特製的,其中有一段,可以拔下來,中間空的鐵管之中,藏着一卷卷得緊緊的紙張。
蘇祿的手有些發抖,將那東西取了出來,放在高翔的手中,道:“就是這些了,高主任,我知道這極其重要,你多幫忙。”
“哼,如果是重要的東西,朱老四失去了,還不立時追查麼?”
“他不知道,八姨太……印下了副本。”
“噢!”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互望了一眼。
他們的心中都同時在想:如果是這樣話,那麼這份東西真的有價值了。因為歹徒方面,並不知道它的泄潛心,自然是仍然依照這份文件上的上切行事的!
那也就是説,這個罪惡會議的一切,都將暴露無遺,他們可以毫不費力地,便可以對付那一羣來自世界各地的歹徒了!
高翔先將那份東西拆了開來,他只不過是略看了一看,便滿面喜容地向木蘭花望了一眼,表示那的確是極有價值的一份東西。
高翔忙又握起了那捲文件,道:“好,你仍然和平時一樣,我相信在事情完了之後,你一定可以得到一筆鉅額獎金的!”
高翔一説完,便向外走出去,同時命令道:“快收隊,悄悄地收隊,別露出痕跡來,別讓人看出警方曾包圍過這裏!”
“是!”一個警官立即答應。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出了門,下了電梯,在大廈門口,登上了車子直赴警局,在高翔的辦公室中,請來了方局長,三人一齊研究着這份文件。他們花了半小時,將這份文件的大部分看懂了,還有一小部分是用密碼來代替數字的,那需要經過專家的研究,才能明白真相。
看完之後,方局長,高翔和木蘭花二個人全都呆住了!
他們三個人,可以説接觸過不少犯罪行為了,可是卻還未曾看到過一個如此膽大,如此令人咋舌,如此完滿的犯罪計劃!
這個會議,定名為“H會議”,“H”是海洛英的英文名稱的第一字,因之“H會議”,可以説是一個如何將毒品以本市為基地,向全世界廣泛推銷的計劃!
計劃的第一步,便是以一筆極其龐大的基金,去支持反對黨的競選活動,其中包括出兩家新報紙,以公正敢言的姿態出現,攻擊執政黨,攻擊現在執政黨支持下的警方。文件中竟提到了警方秘而不宣的幾宗巨竊案,那兩家新報紙出版之後,將詳細地報導這向宗案子。
而競選成功之後,本市的警政,便落到了歹徒的手中,大量毒品,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從產地運來,運銷到世界各地去了。
這份會議的備忘錄,還提供了一個利潤的數字,它舉例説,像中美洲厄瓜多爾那樣的小國,如果毒品的來源保持不斷話,那麼主持其事的人,每一月便可以獲得三十萬美金以上的純利!這樣的數字,是值得任何犯罪分子前來參加這個會議的。
備忘錄中也列出了不少人名,都是已答應來參加會議的,不消説,那全是各地的不法分子,那些名字,他們三人大都熟悉得很。
但是,會議的當然主席的名字,卻令得他們嚇了一大跳,那是一個某方面的官方機構的負責人!由此可知這次罪惡會議,實際上是由某方面大力策動的!因為某方面正是毒品的來源地。
會議的地點,正是在木蘭花前兩個小時到過的地方。
而會議的日期,則是在後天。
在備忘錄的後面,還有一封信,是那個會議當然主持人,寫給朱老四的,要朱四不可親自出席,避免惹起警方注意,但是他必須派兩個親信可靠的人蔘加這個會議,因為朱四是本巾的大毒販,他的行動,足以影響這次會議的成敗!
木蘭花等三人,看完了這個文件之後,都呆了半晌。方局長最先發言,他雙手按在桌子上,道:“我們立即對朱四採取行動!”
“以什麼藉口呢?”高翔問,“我們一直沒有證據!”
“這就是證據!”
“這是一份影印的文件,一個普通的律師就可以宣稱是警方惡劣的偽造,是一種陷害,那反而打草驚蛇了。”高翔搖着頭。
“蘭花,你的意見呢?”方局長轉過頭去。
木蘭花仍不出聲,辦公室中,充滿了沉默而嚴肅的氣氛,足有兩分鐘之久,然後,木蘭花才道:“首先,我們要決定,這份來自蘇祿手中的東西,是不是可靠。”
“我想是可靠的。”高翔説。
“不能想,而要肯定,因為這是一場極其激烈的敵我鬥爭,是隻許勝利,不許失敗的,一定要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木蘭花不客氣的話,令得高翔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他立即又説道:“我肯定這份文件是真的。”
“你的肯定,可經得起我的盤問?”木蘭花立即問。
“請你發問?”
“這份備忘錄,一共有十七頁之多,要複印十七頁文件,需要相當的時間,和一定的機件,什麼人能夠不被朱四覺察,而做到這一點?”
“當然是八姨太,複印十七頁文件,用新型的複印機,不會超過兩分鐘的時間,朱四在閲讀這東西時,八姨太在一旁,他離開了,八姨太便複印了下來,地點是在朱四的辦公室中,八姨太是最得寵的一個,她是經常到朱四的辦公室去的。”
“你的假定可以成立,但是問題在為什麼八姨太要去複印朱四的文件,她為什麼要冒險去做這樣的事?”木蘭花繼續問。
“她和蘇祿的舊情人。”高翔的回答很簡單,“她希望能和蘇祿遠走高飛,一則她希望以此換錢,二則,她也希望朱四受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