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州到南吳説遠不遠,説近不近的也要15個小時,坐在平穩的火車卧鋪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心情也慢慢變好了。
也不知道老大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竟然能在短短二十分鐘內為我搞到一張下鋪的車票。還是先上車後補票的那種。
睡在我上鋪的是一個年齡約莫三十歲的婦人,她帶着孩子看那樣子應該是去探親。
我對面下鋪的是一個年輕人,看模樣有二十五、六拿着一本筆記本電腦就趴在自己的鋪位上噼裏啪啦敲打着鍵盤,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辭:“完了完了,這股票怎麼又跌了。”
我就躺在卧鋪上,盯着天花板一直髮呆,這時對面的年輕人放下了電腦,與我搭訕:“嘿,小兄弟。”
我別過頭,問:“恩?”
他説:“你是去哪的?”
我笑了笑説:“去南吳上學。”
他一聽,立刻笑到:“離開學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呢,這麼早就去了?看來你學習成績不錯呀。”
呵呵,學習成績。
我聳聳肩,半坐起來,依着枕頭從包裹裏取出蛇爺為我買的醬板鴨,遞了過去:“來,吃點東西。”
他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不吃這些油膩的東西。”
我沒有什麼心情跟他閒扯,就在這時,火車上的販賣阿姨推着小車來到我的身邊,我從袋子裏取出三張一百塊錢,買光了他車上的所有啤酒,然後就一個人在那獨飲,卻又有別樣的風情。
那年輕人的眼睛都直了,尷尬的笑了笑説:“我説,小兄弟,喝酒喝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一口乾掉大半瓶啤酒,抹抹嘴説:“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才是。”
他搖搖頭,見沒什麼話説,於是又取出了他那台電腦,‘噼裏啪啦’敲打起鍵盤來。
到了下午,我累積算了一下,自己總共幹掉了三十七罐又十一瓶啤酒。去了五次廁所,三次是在吸煙區抽煙。
帶着昏昏沉沉的感覺,我再次睡下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火車已經到站了。
我拎着那個小包裹拖着疲憊的身體下了車。站在匆匆人流之中,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吃上一頓,然後香噴噴的睡上一覺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安靜的地方找到了,看着桌上豐盛的菜餚我卻沒有心情吃了。
想想在海州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有無數小弟跟在自己身邊,從來沒有感覺過寂寞,這次我卻真正感覺到寂寞了。
晚上七點,我躺在一處小賓館內洗了澡,腰間裹着洗澡巾在房內瞎轉悠。可能是白天睡覺睡多了,到了晚上根本就是精神亢奮的想去打劫。
於是我穿起衣服就出了賓館,在離賓館不遠的地方我找到了一間網吧。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親愛的網吧,我來了!”我歡快的叫了一句,衝了進去。
這間網吧很大,非常大。裝潢的也非常不錯,左右兩側都有包房,是提供給情侶或者做正經事的成功人士用的。面前整齊的一大排,約莫有三、四百台機器,饒是如此還是坐滿了人。
我往前走去,就在我身邊正坐着一個妙齡少女,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長相很標緻,一看就是很有教養的女孩子。
我抹抹嘴,想上去搭訕,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麼!結果她剛一開口就將她在我心裏的形象完全毀了。
“我**的,你看看你那熊樣也想上老孃,滾一邊去!你老孃我出來玩的時候…”(省略五十字)
這世道,這女人。
我只能在內心默哀,大城市的女孩還真是不同凡響啊,連罵人都能罵的這麼理直氣壯,和她比起來我哪像黑社會啊?就跟一個剛從幼兒園放出來的無害兒童一般吧。
我嘆了口氣,找了個人少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取出香煙緩緩打着了火。
現在這個時間網吧的生意還是很好,由於近年來的網絡遊戲昌盛,整間網吧倒有十分之七是玩着各式各樣網絡遊戲的。或三五成羣或三三兩兩,一邊吵嚷着:“喂,我打到了某某裝備了!”另外一邊又在叫嚷着:“他媽的,老子被人砍死了,快來N線!”
我是不會將時間浪費在網絡遊戲上的,作為一種消遣,適當的娛樂是必須的,但是沉迷進去就不好了。
現在大多青少年沉迷於網絡遊戲究竟是為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是浩南曾跟我説過:“操,網絡遊戲?虛榮唄,等級練高了在遊戲裏就強,人人都喊大哥,能滿足一個人的虛榮心!到了最後,還不是竹簍子打水?”
本來我以為他説的很有道理,但是下一句話馬上又變味了:“九哥,不跟你説了,今天晚上有人攻我的城!老子怎麼説也是沙巴克的老大啊!他***,掌管幾百人呢!”
雙擊CS進入了遊戲,我戴上耳機瘋狂屠殺一票毫無還手之力的玩家。我選的是賊,比分在十五分鐘之內變成了:殺敵54個,死亡5次。
做我們這行的,平時沒事做就是在網吧、酒吧、桑拿這三個地方亂跑,説白了那就是紙醉金迷的生活。要是連玩個遊戲都整不明白,那不就白混了麼?
玩了約莫三個多小時我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下線買單,在走出網吧的時候,那個女人仍然在興致勃勃的罵着,一點也不理會身邊人的感受。説實在話,我也挺替他們悲哀的,好不容易趁節假日出來上次網,還硬是被人強姦了聽覺,唉!可憐!
大都市的夜生活是五彩繽紛的,是糜爛和奢華的。路邊的美容、美髮店一早就亮起了粉紅色燈光,並排坐着一羣露出雪白大腿的女人。當然了,自然不會有人去理髮或者洗頭了,因為那個不足五十平方米的門面房內除了三條長凳就只有一面鏡子,連工具箱都沒有一個。
我經過那間美容院腳步停滯了一下,但隨即搖了搖頭。這種地方的女人啊,都不知道被多少人過濾過了,萬一帶點什麼病那多不好。於是我向賓館處走去。這時迎面走來一對母女,那女孩約莫有五、六歲。指着屋裏的女人對媽媽説:“媽媽,媽媽,這裏的姐姐都好漂亮啊!我以後也要像她們一樣!”
然後我就看到那母親的臉都變顏色了,一陣白一陣黑的。
我心中那個樂啊,這感情好,打小就有那麼‘偉大’的志向了,以後一定前途無量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