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那個間接傷害了黃小詩的“巴依老爺”卻命殞於摩天輪。
我看着路面上的車流如織,想到“巴依老爺”極有可能被滾滾車輪壓得“腦漿迸裂”,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侵襲而來——我又想起黃小詩腦袋上那塊禿禿的疤。
我一廂情願地認為,這雙拖鞋的結合,是導致了黃小詩禿疤出現的原因。而今,它們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分離了。那麼,這樣看來,黃小詩腦袋上的那個傷疤是不是就存在得太滑稽太莫名其妙了呢?
本來,還有這雙拖鞋來做我替罪的羔羊,分擔我心裏的罪惡感。而此刻,這隻替罪羔羊突然要消失了。我便成了這個世界上,黃小詩腦袋上那塊傷疤僅存的導致者了。罪惡感突然失去了分擔。
你們是不是又更討厭我了?
因為,從頭到尾,我是一個如此不敢擔當的女孩!只會故作輕鬆地説着一些無關痛癢的大話。
那一天,當我從摩天輪上下來後,直接衝到了公路上,在車水馬龍中,尋覓着曾在自己腳上的鞋子。
滾燙的柏油路面,赤着單腳的我,就這樣來來回回,像一隻焦躁的田鼠,來來回回地尋找着屬於自己的果實。或者説,像一個兇手,急於找到自己的同夥,來減輕自己的罪行。
可是,我卻沒有再看到,我親愛的“巴依老爺”。
它確實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如此莫名其妙。
“阿凡提”孤孤單單地在我的右腳上,沉默不語。我孤零零地站在路邊,一副很文藝青年的模樣,對它説了一句:你很想念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