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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麥樂,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親愛的麥樂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不離

    不棄

    永永

    遠遠

    麥樂,我怎麼就不知道呢!這個如此巨大的秘密!

    後面的半個月,我和麥樂四處走場子。當然,我只在一個場子裡面混,而麥樂要去三個以上的場子。所以,每次我披著“床單”糊弄完了臺下那群狂舞的男女後,就跑去麥樂所駐唱的地方,聽她唱歌。

    可是,有一天,我糊弄完自己的“工作”後,找到麥樂的時候,卻見她被一群人在勸酒,麥樂一向很豪爽,也很拼命的。但是這一次,她卻左躲右閃的,怎麼也不肯碰那杯酒。其中一個胖子,有些不耐煩了,推搡了她一把,麥樂就輕飄飄地倒在吧檯前,如同一隻折翼的蝴蝶,在我面前,安靜地倒下。

    我跑上前,推開人群,拉起麥樂,萬分焦急地看著她,我說,麥樂,麥樂,你怎麼了?你醒醒。

    麥樂一直一直昏迷著,額角鼓起老高。

    繼續拼酒和熱舞的人群,沒有人肯將目光停留在我們這兩個女孩身上。我不熟悉這個吧裡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服務生。

    我只能撥打電話向白楚求救。

    可是話筒裡卻響起那個令人絕望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我再撥打黃小詩的手機,那個令人絕望的女聲繼續換了方式折磨我: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我心想,難道黃小詩去了火星了?

    我本想向胡為樂求救,但是想到他和莫帆一樣,都在高中的宿舍中,就是插翅也飛不出來,所以,我只好撥打120。

    可是,在那之前,我居然鬼使神差地撥打了紀戎歌的號碼,因為面對著躺在地上的麥樂那蒼白的臉,我確實無助到極點了。

    我幾乎是哭著對他說的,我說,你快來幫幫我吧,我沒辦法了,我誰都找不到了。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因為周圍的喧鬧和噪雜,電話那端的他只能焦急地追問,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最後,他乾脆喊,你快說,你在哪裡!!!

    我一邊抱著麥樂,一邊大聲哭著說,我在火鳳凰……

    有沒有那麼一個男子,會在你最無助的時刻,如同天神一樣來到你的面前,將你帶走?如果有,那麼,任憑時光如何更迭,你也會在幾萬幾千個輪迴中記住他的容顏。

    紀戎歌就是這樣出現在我身邊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照射在他的臉上,有些冷漠,眼神中帶著微微的凜冽。

    本是“仇敵”一般的一面之緣,可我卻將他帶進了這個極其無語的事情之中。在昏暗的燈光下,望著他穿過人群走來,我哭出了聲音。

    他看到我,眼神里突生了一份糾結的柔軟,但只是那麼淡漠的一瞥,什麼話也沒問我,俯身抱起麥樂,額前的發微微落下,遮住他明淨的額,遮過他黝黑的眼,他回頭,冷漠的唇角彎起一絲不悅的弧。他說,跟我走!堅定而有力。

    跟我走。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有哪個男子用這樣不容置疑的口吻、如此堅定地說出這三個字。那一刻,這三個字,意味著這個男子可給予我的最大保護。

    我含著眼淚,一邊思考黃小詩是去了火星還是去了月球,一邊跟在紀戎歌的身後。他抱著麥樂,貫穿了整個大廳,面色冷峻,神情凝重,將我們帶離。

    帶離!

    將麥樂送入了急診室後,紀戎歌回頭看看我,面色有些難看,他冷著清亮的眼眸,問我,說,莫春,我還以為你蠻清純一姑娘,你大半夜跑到那種地方幹什麼?

    天。第一次有人說,叫莫春這個名字的我,是個清純的姑娘。是我耳朵出了問題,還是紀戎歌這個男人的嘴巴抑或大腦出了問題。

    還沒等我回答,更沒等紀戎歌的臉色變好轉,一個令他臉色變得更難看的消息,從對面走來的小護士嘴巴里在我們的耳廓前炸開了花。

    小護士面無表情地對紀戎歌說,你女朋友懷孕了,你怎麼還讓她這麼操勞呢?

    紀戎歌的臉色難看得要命,原本優雅如王子一樣的臉,就好像放了蘇打粉的發麵饅頭。

    我卻呆立在原地。

    好像中華五千年發明的炸藥全部一起爆炸在我面前,將我炸得回不了神!

    麥樂她……她會懷孕?三舅姥爺的,有沒有搞錯,她可不是植物啊,可以自授花粉。更重要的是,麥樂自從184事件後,連個初戀都沒有過。難道踩到了恐龍腳印,也給懷上了一個哪吒不成?

    倉皇之中,我拉住那個剛要轉身離開的小護士,問她,你確定?你果真確定?怎麼會這樣啊?

    小護士很不耐煩地甩開我,估計她的心裡當我們是可恥的三角戀情,正在糾纏不清之中,所以,特鄙視地看了我這個她心中認為的第三者一眼,就離開了。

    紀戎歌臉色緩和了很久,看了看我,聲調生硬,眼神遊離,漂亮的嘴唇微微一扯,冷冷地說,莫春,要不,你也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

    我一巴掌掄在他臉上,眼睛像噴火的烽火輪,順便也惡語奉還了他,你他媽的才該去檢查一下,看看得沒得世紀絕症!

    我和眼前這個男子。

    從幾日前的陌生,到他開著30邁車追趕我時語言的戲謔;再到我為他剛剛從天而降的感恩,再再再到此刻的仇視,彷彿是一夕之間,我們便經歷了別人需要多年才能經歷的情感糾結。

    紀戎歌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中閃過如春水上的薄冰一樣的冷光,他抬手,輕輕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說,你知道不知道,你是第一個給我甩耳光的女人!

    我為他剛才的話憤怒,但更為自己甩的耳光而顫抖,但是,我依舊故作鎮定地衝他喊,這是你自找的!

    紀戎歌的臉上,閃過一絲彷彿宿命一樣的表情,雖然憤恨,但是也彷彿我這耳光是理所當然,是他對於某種隱藏在命運深處的事情的一種償還。

    突然,他淡淡一笑,臉上浮上了一層壞壞的表情,眼睛裡閃過幽冷的光,他一手捉住我的手,一手捏著我的下巴,說,莫春,你恐怕也是自找的!你要為你剛才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你想幹什麼?我吃驚地看著他。

    哦?你、想、我、幹……什麼?紀戎歌一把把我撈進他懷裡,指著腮邊的那四道胭脂紅色的巴掌印痕,眼睛裡閃過一絲邪美的笑,那笑容嚇得我差點昏死過去,他說,我今天晚上大半夜跑過來,英雄救美一場,你不以身相許倒罷了,反而賞給了我一巴掌。我難道今天半夜睡腫腦袋,就為了你一巴掌來的嗎?我難道不該幹、點兒、其他的事情嗎?說到這裡,他的唇角的弧度彎得更深了。

    說完,他看了看彷彿被非禮了一般掙扎的我,笑,輕輕地一撒手,正在掙扎的我,一下子失去依託,栽在了牆上。

    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怕是你很樂意被我非禮吧?別表現得那麼迫不得已似的……

    沒等他說完話,我抬起無敵鴛鴦腳,一腳踩中他的要害……我說,你去死吧!說完,沒來得及看紀戎歌那痛苦的表情,就衝麥樂的病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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