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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玄陰貞水

    海兒連話也來不及出口,只得目送陷空老祖夫婦走了。

    正在出神的進候,冰魄公主推推他的肩道:“喂!你在想什麼呀?”

    海兒警覺,連忙道:“你的爸爸媽媽待你太好了。”

    冰魄公主幸福地笑一下,道:“來,我帶你到好地方去玩。”

    海兒也不推辭,任由對方牽住他的小手,出殿而去。

    在大殿旁的一個小間裏,陷空老祖夫婦坐一個圓鏡之後觀察,見狀相視一笑,心裏十分高興。

    冰魄公主帶了海兒走進一個方廣四尺的斗室,斗室角上掛了一個小銀鈴,冰魄公主拉了三下,鈴聲響個不停。那斗室忽然向下降落,海兒聽到二耳風聲。彷彿那斗室下降的速度很快,不覺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呀?”

    冰魄公主輕笑一聲道:“這叫做‘升降亭’,是家父自己設計的,因為我們住的島宮共分三層,每層高度很大,從梯子上走太費事了,因此就設計了這升降亭,亭子頂上是粗索繫住,另有絞盤絞動,上升下降也有一定軌道,上下很迅速。”

    海兒很是欽佩,臉上自然露出佩服之容。

    冰魄公主很高興,道:“你這個人很不錯,我索性告訴你,你知道我爸爸怎麼會發明升降亭的?”

    海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冰魄公主道:“從前,不知道是哪一年,我爸爸到中土去,看到煤礦裏工人挖煤,因為煤礦深入地底,分成好幾層,就是用升降機上下的,家父觸發了靈感,回來之後,就加以改良,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海兒暗想:“這個方法倒蠻省事的,將來告訴鳳姐姐。”

    口裏卻着着實實稱讚了幾句,冰魄公主好生受用。

    升降亭停了下來,冰魄公主和海兒走出亭外,海兒頓時感到眼花鏡亂起來,只見好大一個寢宮,到處都是透明透光的,原來四壁都是淺碧色的琉璃做的,乍眼一看,還以為人待在水裏呢,一眼看去,到處都是希奇古怪的魚蝦龜貝在宮外游來游去,鱗鰭須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冰魄公主偷偷瞧着海兒,見他張口結舌瞪眼睛的傻樣,不由高興得抿嘴直笑。

    待了半晌,海兒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唉!真是太好了……”

    宮中的陳設富麗堂皇,冰奩晶榻,琉璃桌椅,所有的擺設都是純碧透明的。

    冰魄公主笑咪咪地道:“你喜不喜歡這地方?”

    海兒道:“當然喜歡了。”

    冰魄公主喜笑顏開地道:“那好極了,我去告訴爹孃,你也住在水晶宮好了,我們可以時常在一起玩呀!”

    海兒吃一驚,連忙搖手道:“這個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冰魄公主氣道:“那有什麼關係呢,有什麼使不得的,真正氣人。”

    她年紀還小,當然不知道什麼“男女之防”,其實海兒也是不清楚的,不過因為曾聽到蒼海客程勳説過。將來冰魄公主的駙馬爺才住大水晶宮裏,自己倘若答允住下,那豈非變成駙馬了嗎?

    但自己是來取玄陰貞水的。

    冰魄公主發現海兒的神容有變,不由關心地道:“你怎麼了?”

    海兒搖搖頭。

    冰魄公主又道:“是不是關於玄陰貞水的事?”

    海兒乘機點了點頭。

    冰魄公主面有難色,隔了片刻,才長嘆一聲道:“説出來也許你不相信,目前藏玄陰貞水的秘室,連家父都不能進入……自從本島貞水靈源被地震毀壞了之後,只剩下數十滴貞水,除了煉丹煉藥之外,煉島上的獨門奇功,也需要用它,幾年以來,貞水越來越少了,而且最大的一椿用途,就是我每年在春分之日,固定的要用一滴,因此爹爹恐怕貞水放外面,很容易隨便糟踏掉,所以設計了一座秘室貯藏。”

    話聲至此,她先勸海兒吃一點菜,然後又對飲了一杯,嘆口氣道:“這座秘室極關重重,兇險異常,但並非不能入內,冒險深入的人,即使有爹孃親自指點,還得身懷斷金切玉的寶刀和具有一身非常高強的內外功夫,但十之八九,一定遇險送命,成功的機會百不得一……”

    海兒秀眉一皺,問道:“真有這樣厲害呀?”

    冰魄公主點點頭道:“這是一點不假的事情,那秘室處在本島水底泉眼之中,作橢圓形深入水底,由於本島在子午線之東,地磁場發源之處,地磁吸力極強,那秘室又是採用精鐵所制,早已被地磁吸緊,因此除了人為的佈置之外,更有自然的威力,一旦觸發之後,形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家父原先也想不到會有這樣厲害,及至將秘室放入泉水之後,地磁吸力發動,再也難以移動了。”

    海兒道:“那不是糟糕了嗎,玄陰貞水豈不是永世難以取出。”

    冰魄公主嫣然一笑道:“那也不見得,家父設計此室之時,早已留有退步,秘室門户的開放,和裝於室內的一個轉盤,息息相關,每隔三百六十五天,轉盤轉到一個固定的位置,立刻門户大開,內外機關也全部停止,這時,遣人入內,就一點危險也沒有了,可惜一放的時間很短,每年大概只有三天光景……”

    海兒聽得很焦急,不由喟嘆一聲。

    冰魄公主嬌嗔道:“爹爹已經答應送你三滴了,你急個什麼勁呢!”

    海兒愁眉不展道:“你爹爹的好意,我十分感謝,不過陷空島離中土有萬里之遙,一來一去,困難太多了。”

    冰魄公主笑道:“我以為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呢,這個太容易解決了,你可以住在這裏,喏,就住在水晶宮好了。”

    海兒苦笑,搖了搖頭。

    冰魄公主一怔,忽然想起海兒曾講過不願和她同住水晶宮的事情,不由生氣起來,嗔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一起玩是嗎,我又不是老虎,會吃了你,實在太氣人了。”

    誰知道這時的海兒,正在想着鐵門嶺上的同伴和躲在瓊錦原外的蒼海客程勳,因此對冰魄公主的薄嗔輕怒,完全沒有注意到。

    這樣一來,可把冰魄公主激得真的動火了。

    只聽得她氣得尖叫一聲,道:“你……你……你欺侮我……”

    海兒嚇了一大跳,張口結舌。還不知道她為什麼事情生氣呢。

    冰魄公主見海兒楞呵呵的不發一言,還以為是故意氣她呢,愈發以為受了委屈,眼眶中已經出現了淚水,睛花亂轉,低下頭去。

    海兒這時才感到情形不對,連忙陪笑道:“你什麼地方不舒服呀?”

    冰魄公主又氣又惱,心忖:“我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呀,你才會使人不舒服呢。”

    低着個頭,一言不發。

    海兒忽然看到她眼中藴含着的淚珠,不由又吃了一驚,急急地道:“公主,公主,你……”

    冰魄公主一聽海兒的聲音之中,透露着急的意味,心裏方始覺得好過一點,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海兒又吃了一驚,急道:“公主,莫非我有什麼失禮之處,那就千萬請你原諒。”

    冰魄公主心裏稍微感到舒服一點,又聽見海兒的語聲之中,充滿了真誠,不像是假裝出來的,不由得抬頭偷看了一眼。

    卻發現海兒絞搓着雙手,臉上都是着急之容,唉聲嘆氣的,好副着急相。

    她不由心花怒放,忖道:“現在你也着急了,為什麼剛才要氣我。”

    想到這裏,忍不住“卟”的一聲,低聲笑了出來。

    海兒又是一驚,想道:“咦!這個女孩,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嘴裏卻不敢説她,望着她嘻嘻的笑。

    冰魄公主很高興,一撩眼皮,説道:“聽我接着説,這三天開放的時間,就在每年春分之前。但一過了這段時間,轉盤轉到另一個位置,一切機關佈置,重又發動,又需要三百六十五天,這幾年曾有兩位武林高手不按此時間強行取水,結果俱身殘遭劫。”

    海兒想不到貯放玄陰貞水的秘室埋伏如此厲害,眉頭皺了又皺。

    冰魄公主笑問道:“你要玄陰貞水,究竟作何用途,能不能告訴我呀?”

    海兒苦笑道:“我只想溶化一丸神泥,看來只有俟諸異日了。”

    冰魄公主微笑道:“嗨,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大事呢,原來不過如此呀!”

    二人一面飲酒,一面談笑,也不知過了多久,海兒在談話之中,發現冰魄公主聰明慧黠,言談有趣逗笑,有的時候,偶然談到時文方面,也很有見地,不由在投緣之中,更增加了幾分欽佩。

    冰魄公主對海兒也很佩服,因為她好幾次故意談到文事武學方面的問題,海兒都對答如流,而且見解精闢,每有獨到之處。

    這就叫做相惜了,開始的時候,海兒還存有戒心,後來在談投了機之後,不由戒心全去,就好像認識多年的好友,久別重逢似的,把臂晤談,笑語如珠。

    這天,冰魄公主把海兒領進了一座密室,那是一個方廣丈餘的斗室,靠右壁有一張石牀,上面有一個大大的蒲團,室中放着石鼎茶鐺,壁懸長劍拂塵,左壁處一排書架,芸帙牙籤,縹緗錦軸,海兒略一瀏覽,發現都是些武學圖譜。

    其中有一本薄薄的書,上面寫着:“太白神尼靈風七式劍譜”。

    海兒大吃一驚,暗忖:“師父的劍譜怎麼到了這裏呢?”

    不由好奇地問道:“這不是我師父的劍譜嗎?”

    冰魄公主笑道:“這有什麼希奇呢,你再看看那面。”

    海兒目光微掃,更加吃驚,原來書架上的圖書,幾乎包羅萬有,連天一神婆黑姥姥的太玄杖法,天一掌法,千手飛鳶戈孃的鳶鷂十三式以及天下各大門派比較出名的拳掌兵刃招式的圖冊,幾乎應有盡有,一體齊備。

    海兒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

    冰魄公主笑道:“你不要吃驚,其實這書裏所載的絕學,不一定完整呢,但也花去了家父一些時間,你隨便抽一本看看。”

    海兒巴不得她有此一説,就把靈鳳七式劍譜抽了出來,只見那本書的紙張,已經十分陳舊的了,書皮上正楷大書“南天靈鳳劍譜”

    翻開第一頁,畫了一招劍式,正是靈風七劍的起手第一式“鳳棲古桐”,下面詳述着各種變化,雖是詳細,但較自己學劍時師父所教的,卻簡略了許多,而且沒有把最妙之處説出來。

    一連翻閲到最後一頁,有的較詳,有的簡略,雖然沒有把靈鳳七劍所有的變化完全寫出來,但也差不多了。

    海兒很感駭然,卻聽得冰魄公主嘆道:“家父昔年行走中原時,曾見過太白神尼和人動手相搏,第一次在臨潼附近,神尼在三十招內,一劍斃敵,家父離開之後,憑着記憶,用筆記下了三個劍式。第二次在洛陽郊外,又遇見太白神尼與東極五奇中青帝之子陸雲翔苦戰,血戰千招,各自負傷而退,這一次,家父不但把神尼的靈風七劍,完全記下,而且把陸雲翔的紫龍十一式,也完全記下來了。”

    説到這裏,她微微嘆息一聲,説道:“記下並不難,但最巧妙奇奧之處,到底不易參透,其實以家父的武功,並不需要剽學別派武功,只是家父雄心勃勃,常思移尊武林,故此想熟習別家武功,找出克敵制勝之方……”

    話聲至此,她伸手一指書架道:“這架子上各種武學著作,不下八百多種,絕大部份,都是家父將各派各家的武學,在親摩之後,記錄下來的,數十年來,逐次增補,內容一天豐富一天,……其中有一部份,乃是帶藝投師的別派門人,著錄之後,呈給家父的……”

    海兒長嘆一聲,道:“令尊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冰魄公主笑道:“……不瞞你説,家父在和人動手的時候。倘若對方的功力和他相差不多,他在一出手之際,總能恰到好處地剋制住對方,記得那一次逐電刀盧儀鈞為取玄陰貞水,在秘室裏斷去一臂之後,老龍神盧烈鈞十分生氣,親自至此理論,結果和爹動起手來,只打了百餘合,就落在下風,出手的招式,幾乎沒一招能使全的,其實論起雙方的功力,老龍神盧烈鈞決不遜於家父……”

    海兒聽得很感興趣,問道:“結果,誰輸了?”

    冰魄公主道:“動手到五百多招,盧烈鈞就跳出戰圈,不發一言,家父就派人直送他出鐵門嶺,後來問起我爹,才知道盧烈鈞雖然未敗,但決無勝望,所以一氣就回去了……這也是他知機之處。”

    説到這裏,冰魄公主口風一轉,又道:“你這人很不錯,所以我才和你講,家父最近研究了一套十分厲害的招式,名叫‘魚龍十式’,雖只十個式子,但變式千萬,動靜各殊,乃是採自天下各大門派,海內外奇人的絕妙招式,變化演變而成。”説起來好像很簡單,其實每一個式子,就是一套異常精深的武學。不是絕頂聰慧的人,根本連一招也學不會的……”

    海兒未免有點不服氣了,但卻不便駁斥,只笑了一笑,冰魄公主並未在意,繼續説道:“……就是智慧很高的人,也得學上兼旬累月,才能勉強學會一招,而且一個人限於天賦,是決沒有辦法把魚龍十式都學會的。説穿也很簡單,因為這魚龍十式,剛柔動靜各不相同,發勁使力,也各有其妙,一個人的天賦,或則偏於陽剛,或則偏於陰柔,各以其性之相近,加以練習才能得益多而費力少,這十式各走極端,所以沒有人能夠完全學會的。”

    海兒感嘆地點點頭道:“你講的話,太有道理了,我曾聽一位前輩這樣説過。可惜像這樣精深奧妙的武功,我沒有機會能見到了。”

    冰魄公主高興道:“你要,還不簡單嗎,跟我來就是了。”

    海兒嚇了一跳,連忙搖手道:“那是貴派武學心法,我是外人,不便潛窺。”

    不知怎麼搞的,冰魄公主對海兒特別投緣,恨不得把所有的傢俬都抖出來,見狀,不由一嘟小嘴道:“怎麼樣,看不起我呀,我説沒關係就是沒關係,真太氣人了!”

    説到這裏,竟露出生氣的模樣,海兒沒有辦法,只得點頭答允。

    這才引得冰魄公主高興了,笑嘻嘻地道:“這魚龍十式,由我爹孃輪流教我,現在已學了六式,據爹爹説,論我的天賦和資質,假以時日,可以學會八個式子……”

    一面説,一面走近書架,在第三格上抽出二本書,然後把小手伸進去,掏摸了老半天,然後再把書還原,只聽得一陣軋軋響聲,壁上忽然出現一道門户,冰魄公主喜孜孜地招招手道:“來來,跟我來。”

    海兒跟進去一看,屋子不大,除了室中間有三個蒲團外,什麼擺設都沒有,但四周牆壁上,都畫滿了飛禽走獸鱗甲昆蟲,每一幅圖畫,各有各的姿勢,有的動,有的靜,有的翻,有的滾。

    海兒的眼力很高,看出這些圖畫,乃是一些異常深奧的招式,但是有的連貫,有的不連貫,彷彿不是些整套的武學。

    他正在看得出神,發現其中有好幾招,非常奧妙,用於對敵,很有用處,正在細心揣摩之時,冰魄公主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些並不是魚龍十式嘛,而是另外一套武學,你要看魚龍十式在這裏。”

    説時,她伸手向前一指。

    海兒隨着她的手指看過去,左下角的牆壁上,嵌着十塊二尺見方的青色琉璃,作二排,每排五塊。

    第一排的五塊,在每一塊琉璃中,各有一條鮮紅色的大魚,第二排的五塊,各有一條銀色的龍,姿勢形態各各不同,甚至連鱗甲鰭須之屬,或張或合,或揚或翕,無一雷同。

    倘若落在普通人眼裏,這五魚五龍實在毫不出奇,即使是海兒,在乍一見之下,也看不出妙處何在。

    但是,由於冰魄公主説得這樣鄭重其事,他就十分仔細的加以注視,直到一盞茶功夫之後,這才發現每一塊琉璃之中的魚和龍,實際上是一個簡單的基本式子,不論前後左右上下。都可以變化出許多精微招式來。

    看到這裏,他心中已是一喜,及至又仔細地看了一盞茶的時候,這才發現同是一樣的魚和龍,但有的勁力藴於體內,有的發於體外,施力的巧妙,大大不同。

    他嘆息一聲,繼續看下去,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又有了新的發現,原來鱗甲的張合,配上魚龍身上的勁力,卻説明了運氣發力和使勁的方法,這一大發現,使得海兒高興萬分。

    冰魄公主站在一旁,見他目注魚龍,有的時候蹙眉苦思。有的時候欣然色喜,有的時候搖頭晃腦,有的時候卻又露出深思冥索的神態,不覺很好笑,就自顧自到蒲團上盤膝坐定,抬着個頭,怔怔地望着海兒。

    海兒半晌突然驚覺,吁了一口長氣道:“唉!實在太妙了。”

    冰魄公主又好氣又好笑,拉着海兒的手道:“妙妙,明天再來妙罷,天色不早了呢。”

    海兒一笑,只得走出此室,二個人又回到水晶宮。

    海兒雖然不願睡在水晶宮裏,但經過整天盤桓,對冰魄公主親切了很多,當下由香雪寒梅在宮中收拾了一間精室,服侍海兒睡下。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冰魄公主就蹦蹦跳跳的進來了,親自端了銀洗臉盆,象牙的嗽口杯,海兒大感不好意思,二位小孩談談笑笑地收拾完了,這時,他們的情感又向前進了一步。

    香雪寒梅送來早點,東西很簡單,有豆沙蒸包,百子甜餅,肉茸香餃,雞絲燒殼,另有一小鍋碧粳稀飯。

    尤其那等粳稀飯,做得最好吃了,色味香皆全,一打開鍋蓋,就聞到一股清香,那粥色作淺碧,顆粒分明,不太稠也不太稀,令人一見之下,就引起食慾。

    海兒還沒有進口呢,就連聲稱妙讚美不已,冰魄公主好高興呀,舀了大半碗遞過去,海兒才吃一口,感到又滑又軟,入口生津下嚥,從嘴裏一直舒適到肚裏,當下一口氣喝完。

    吃完早飯,由冰魄公主陪着他去謁見陷空老祖夫婦,海兒只感覺到陷空老祖夫婦對他太好了,慈祥和藹,而且十分親切,比起昨天見面時的情形,還要好得多。

    談了一會話,陷空老祖在身上取出一塊長方形的銀牌,上面雕刻着一條揚鰭撥尾的魚兒,雕工很細,遞給海兒道:“這一點小東西,算不了什麼,但你有了這東西,就可以任意出入陷空島,變成本島的佳賓,就算我給你的見面禮罷……”

    海兒偷眼一瞥冰魄公主,見她面有喜色,也就很高興地收了下來,血鏡三娘也取出一本小書,遞給海兒道:“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海兒稱謝道:“二位老前輩厚賜,卻之不恭,但海兒怎麼好意思呢。”

    血鏡三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快不要這樣説,倘若你感到不好意思的話,將來我女兒到中原去歷練的時候,多照顧她一點也就是了。”

    海兒不加思索地道:“老前輩放心,令媛的武功智慧,均都高人一等,一到中原,一定能大露頭角,威震武林,倘若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我,我一定像照看自己妹妹那樣的照看她。”

    陷空老祖夫婦相對看了一眼,十分高興。

    時間在笑聲中過去,海兒想起了在瓊錦原外等候的蒼海客程勳,再也沒有心思談下去。

    陷空老祖夫婦見他神思不屬的模樣,只當已經疲倦了,就吩咐冰魄公主陪海兒好好的玩,兩人巴不得如此,告退出來。

    其實蒼海客程勳認識的人很多,早就得知海兒被待若上賓,晚上並宿在水晶宮中,業已飛鴻傳書,把詳細情形,通知了鐵門嶺諸人。

    海兒與冰魄公主回到水晶宮,冰魄公主笑對海兒道:“剛才爹送你的那塊銀牌,名叫銀魚令,別瞧他只是一塊小小的令符,權威可大着呢,凡是本門弟子,見了銀魚令,就得服從持令人的分派,江湖中人,一見此令,也得退避三舍,奉令唯謹,否則他們的麻煩可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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