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儿连话也来不及出口,只得目送陷空老祖夫妇走了。
正在出神的进候,冰魄公主推推他的肩道:“喂!你在想什么呀?”
海儿警觉,连忙道:“你的爸爸妈妈待你太好了。”
冰魄公主幸福地笑一下,道:“来,我带你到好地方去玩。”
海儿也不推辞,任由对方牵住他的小手,出殿而去。
在大殿旁的一个小间里,陷空老祖夫妇坐一个圆镜之后观察,见状相视一笑,心里十分高兴。
冰魄公主带了海儿走进一个方广四尺的斗室,斗室角上挂了一个小银铃,冰魄公主拉了三下,铃声响个不停。那斗室忽然向下降落,海儿听到二耳风声。仿佛那斗室下降的速度很快,不觉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冰魄公主轻笑一声道:“这叫做‘升降亭’,是家父自己设计的,因为我们住的岛宫共分三层,每层高度很大,从梯子上走太费事了,因此就设计了这升降亭,亭子顶上是粗索系住,另有绞盘绞动,上升下降也有一定轨道,上下很迅速。”
海儿很是钦佩,脸上自然露出佩服之容。
冰魄公主很高兴,道:“你这个人很不错,我索性告诉你,你知道我爸爸怎么会发明升降亭的?”
海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冰魄公主道:“从前,不知道是哪一年,我爸爸到中土去,看到煤矿里工人挖煤,因为煤矿深入地底,分成好几层,就是用升降机上下的,家父触发了灵感,回来之后,就加以改良,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海儿暗想:“这个方法倒蛮省事的,将来告诉凤姐姐。”
口里却着着实实称赞了几句,冰魄公主好生受用。
升降亭停了下来,冰魄公主和海儿走出亭外,海儿顿时感到眼花镜乱起来,只见好大一个寝宫,到处都是透明透光的,原来四壁都是浅碧色的琉璃做的,乍眼一看,还以为人待在水里呢,一眼看去,到处都是希奇古怪的鱼虾龟贝在宫外游来游去,鳞鳍须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冰魄公主偷偷瞧着海儿,见他张口结舌瞪眼睛的傻样,不由高兴得抿嘴直笑。
待了半晌,海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唉!真是太好了……”
宫中的陈设富丽堂皇,冰奁晶榻,琉璃桌椅,所有的摆设都是纯碧透明的。
冰魄公主笑咪咪地道:“你喜不喜欢这地方?”
海儿道:“当然喜欢了。”
冰魄公主喜笑颜开地道:“那好极了,我去告诉爹娘,你也住在水晶宫好了,我们可以时常在一起玩呀!”
海儿吃一惊,连忙摇手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冰魄公主气道:“那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使不得的,真正气人。”
她年纪还小,当然不知道什么“男女之防”,其实海儿也是不清楚的,不过因为曾听到苍海客程勋说过。将来冰魄公主的驸马爷才住大水晶宫里,自己倘若答允住下,那岂非变成驸马了吗?
但自己是来取玄阴贞水的。
冰魄公主发现海儿的神容有变,不由关心地道:“你怎么了?”
海儿摇摇头。
冰魄公主又道:“是不是关于玄阴贞水的事?”
海儿乘机点了点头。
冰魄公主面有难色,隔了片刻,才长叹一声道:“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目前藏玄阴贞水的秘室,连家父都不能进入……自从本岛贞水灵源被地震毁坏了之后,只剩下数十滴贞水,除了炼丹炼药之外,炼岛上的独门奇功,也需要用它,几年以来,贞水越来越少了,而且最大的一椿用途,就是我每年在春分之日,固定的要用一滴,因此爹爹恐怕贞水放外面,很容易随便糟踏掉,所以设计了一座秘室贮藏。”
话声至此,她先劝海儿吃一点菜,然后又对饮了一杯,叹口气道:“这座秘室极关重重,凶险异常,但并非不能入内,冒险深入的人,即使有爹娘亲自指点,还得身怀断金切玉的宝刀和具有一身非常高强的内外功夫,但十之八九,一定遇险送命,成功的机会百不得一……”
海儿秀眉一皱,问道:“真有这样厉害呀?”
冰魄公主点点头道:“这是一点不假的事情,那秘室处在本岛水底泉眼之中,作椭圆形深入水底,由于本岛在子午线之东,地磁场发源之处,地磁吸力极强,那秘室又是采用精铁所制,早已被地磁吸紧,因此除了人为的布置之外,更有自然的威力,一旦触发之后,形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家父原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厉害,及至将秘室放入泉水之后,地磁吸力发动,再也难以移动了。”
海儿道:“那不是糟糕了吗,玄阴贞水岂不是永世难以取出。”
冰魄公主嫣然一笑道:“那也不见得,家父设计此室之时,早已留有退步,秘室门户的开放,和装于室内的一个转盘,息息相关,每隔三百六十五天,转盘转到一个固定的位置,立刻门户大开,内外机关也全部停止,这时,遣人入内,就一点危险也没有了,可惜一放的时间很短,每年大概只有三天光景……”
海儿听得很焦急,不由喟叹一声。
冰魄公主娇嗔道:“爹爹已经答应送你三滴了,你急个什么劲呢!”
海儿愁眉不展道:“你爹爹的好意,我十分感谢,不过陷空岛离中土有万里之遥,一来一去,困难太多了。”
冰魄公主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呢,这个太容易解决了,你可以住在这里,喏,就住在水晶宫好了。”
海儿苦笑,摇了摇头。
冰魄公主一怔,忽然想起海儿曾讲过不愿和她同住水晶宫的事情,不由生气起来,嗔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玩是吗,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实在太气人了。”
谁知道这时的海儿,正在想着铁门岭上的同伴和躲在琼锦原外的苍海客程勋,因此对冰魄公主的薄嗔轻怒,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样一来,可把冰魄公主激得真的动火了。
只听得她气得尖叫一声,道:“你……你……你欺侮我……”
海儿吓了一大跳,张口结舌。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事情生气呢。
冰魄公主见海儿楞呵呵的不发一言,还以为是故意气她呢,愈发以为受了委屈,眼眶中已经出现了泪水,睛花乱转,低下头去。
海儿这时才感到情形不对,连忙陪笑道:“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呀?”
冰魄公主又气又恼,心忖:“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呀,你才会使人不舒服呢。”
低着个头,一言不发。
海儿忽然看到她眼中蕴含着的泪珠,不由又吃了一惊,急急地道:“公主,公主,你……”
冰魄公主一听海儿的声音之中,透露着急的意味,心里方始觉得好过一点,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海儿又吃了一惊,急道:“公主,莫非我有什么失礼之处,那就千万请你原谅。”
冰魄公主心里稍微感到舒服一点,又听见海儿的语声之中,充满了真诚,不像是假装出来的,不由得抬头偷看了一眼。
却发现海儿绞搓着双手,脸上都是着急之容,唉声叹气的,好副着急相。
她不由心花怒放,忖道:“现在你也着急了,为什么刚才要气我。”
想到这里,忍不住“卟”的一声,低声笑了出来。
海儿又是一惊,想道:“咦!这个女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嘴里却不敢说她,望着她嘻嘻的笑。
冰魄公主很高兴,一撩眼皮,说道:“听我接着说,这三天开放的时间,就在每年春分之前。但一过了这段时间,转盘转到另一个位置,一切机关布置,重又发动,又需要三百六十五天,这几年曾有两位武林高手不按此时间强行取水,结果俱身残遭劫。”
海儿想不到贮放玄阴贞水的秘室埋伏如此厉害,眉头皱了又皱。
冰魄公主笑问道:“你要玄阴贞水,究竟作何用途,能不能告诉我呀?”
海儿苦笑道:“我只想溶化一丸神泥,看来只有俟诸异日了。”
冰魄公主微笑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大事呢,原来不过如此呀!”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谈笑,也不知过了多久,海儿在谈话之中,发现冰魄公主聪明慧黠,言谈有趣逗笑,有的时候,偶然谈到时文方面,也很有见地,不由在投缘之中,更增加了几分钦佩。
冰魄公主对海儿也很佩服,因为她好几次故意谈到文事武学方面的问题,海儿都对答如流,而且见解精辟,每有独到之处。
这就叫做相惜了,开始的时候,海儿还存有戒心,后来在谈投了机之后,不由戒心全去,就好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久别重逢似的,把臂晤谈,笑语如珠。
这天,冰魄公主把海儿领进了一座密室,那是一个方广丈余的斗室,靠右壁有一张石床,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蒲团,室中放着石鼎茶铛,壁悬长剑拂尘,左壁处一排书架,芸帙牙签,缥缃锦轴,海儿略一浏览,发现都是些武学图谱。
其中有一本薄薄的书,上面写着:“太白神尼灵风七式剑谱”。
海儿大吃一惊,暗忖:“师父的剑谱怎么到了这里呢?”
不由好奇地问道:“这不是我师父的剑谱吗?”
冰魄公主笑道:“这有什么希奇呢,你再看看那面。”
海儿目光微扫,更加吃惊,原来书架上的图书,几乎包罗万有,连天一神婆黑姥姥的太玄杖法,天一掌法,千手飞鸢戈娘的鸢鹞十三式以及天下各大门派比较出名的拳掌兵刃招式的图册,几乎应有尽有,一体齐备。
海儿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冰魄公主笑道:“你不要吃惊,其实这书里所载的绝学,不一定完整呢,但也花去了家父一些时间,你随便抽一本看看。”
海儿巴不得她有此一说,就把灵凤七式剑谱抽了出来,只见那本书的纸张,已经十分陈旧的了,书皮上正楷大书“南天灵凤剑谱”
翻开第一页,画了一招剑式,正是灵风七剑的起手第一式“凤栖古桐”,下面详述着各种变化,虽是详细,但较自己学剑时师父所教的,却简略了许多,而且没有把最妙之处说出来。
一连翻阅到最后一页,有的较详,有的简略,虽然没有把灵凤七剑所有的变化完全写出来,但也差不多了。
海儿很感骇然,却听得冰魄公主叹道:“家父昔年行走中原时,曾见过太白神尼和人动手相搏,第一次在临潼附近,神尼在三十招内,一剑毙敌,家父离开之后,凭着记忆,用笔记下了三个剑式。第二次在洛阳郊外,又遇见太白神尼与东极五奇中青帝之子陆云翔苦战,血战千招,各自负伤而退,这一次,家父不但把神尼的灵风七剑,完全记下,而且把陆云翔的紫龙十一式,也完全记下来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叹息一声,说道:“记下并不难,但最巧妙奇奥之处,到底不易参透,其实以家父的武功,并不需要剽学别派武功,只是家父雄心勃勃,常思移尊武林,故此想熟习别家武功,找出克敌制胜之方……”
话声至此,她伸手一指书架道:“这架子上各种武学著作,不下八百多种,绝大部份,都是家父将各派各家的武学,在亲摩之后,记录下来的,数十年来,逐次增补,内容一天丰富一天,……其中有一部份,乃是带艺投师的别派门人,著录之后,呈给家父的……”
海儿长叹一声,道:“令尊确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冰魄公主笑道:“……不瞒你说,家父在和人动手的时候。倘若对方的功力和他相差不多,他在一出手之际,总能恰到好处地克制住对方,记得那一次逐电刀卢仪钧为取玄阴贞水,在秘室里断去一臂之后,老龙神卢烈钧十分生气,亲自至此理论,结果和爹动起手来,只打了百余合,就落在下风,出手的招式,几乎没一招能使全的,其实论起双方的功力,老龙神卢烈钧决不逊于家父……”
海儿听得很感兴趣,问道:“结果,谁输了?”
冰魄公主道:“动手到五百多招,卢烈钧就跳出战圈,不发一言,家父就派人直送他出铁门岭,后来问起我爹,才知道卢烈钧虽然未败,但决无胜望,所以一气就回去了……这也是他知机之处。”
说到这里,冰魄公主口风一转,又道:“你这人很不错,所以我才和你讲,家父最近研究了一套十分厉害的招式,名叫‘鱼龙十式’,虽只十个式子,但变式千万,动静各殊,乃是采自天下各大门派,海内外奇人的绝妙招式,变化演变而成。”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每一个式子,就是一套异常精深的武学。不是绝顶聪慧的人,根本连一招也学不会的……”
海儿未免有点不服气了,但却不便驳斥,只笑了一笑,冰魄公主并未在意,继续说道:“……就是智慧很高的人,也得学上兼旬累月,才能勉强学会一招,而且一个人限于天赋,是决没有办法把鱼龙十式都学会的。说穿也很简单,因为这鱼龙十式,刚柔动静各不相同,发劲使力,也各有其妙,一个人的天赋,或则偏于阳刚,或则偏于阴柔,各以其性之相近,加以练习才能得益多而费力少,这十式各走极端,所以没有人能够完全学会的。”
海儿感叹地点点头道:“你讲的话,太有道理了,我曾听一位前辈这样说过。可惜像这样精深奥妙的武功,我没有机会能见到了。”
冰魄公主高兴道:“你要,还不简单吗,跟我来就是了。”
海儿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那是贵派武学心法,我是外人,不便潜窥。”
不知怎么搞的,冰魄公主对海儿特别投缘,恨不得把所有的家私都抖出来,见状,不由一嘟小嘴道:“怎么样,看不起我呀,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真太气人了!”
说到这里,竟露出生气的模样,海儿没有办法,只得点头答允。
这才引得冰魄公主高兴了,笑嘻嘻地道:“这鱼龙十式,由我爹娘轮流教我,现在已学了六式,据爹爹说,论我的天赋和资质,假以时日,可以学会八个式子……”
一面说,一面走近书架,在第三格上抽出二本书,然后把小手伸进去,掏摸了老半天,然后再把书还原,只听得一阵轧轧响声,壁上忽然出现一道门户,冰魄公主喜孜孜地招招手道:“来来,跟我来。”
海儿跟进去一看,屋子不大,除了室中间有三个蒲团外,什么摆设都没有,但四周墙壁上,都画满了飞禽走兽鳞甲昆虫,每一幅图画,各有各的姿势,有的动,有的静,有的翻,有的滚。
海儿的眼力很高,看出这些图画,乃是一些异常深奥的招式,但是有的连贯,有的不连贯,仿佛不是些整套的武学。
他正在看得出神,发现其中有好几招,非常奥妙,用于对敌,很有用处,正在细心揣摩之时,冰魄公主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些并不是鱼龙十式嘛,而是另外一套武学,你要看鱼龙十式在这里。”
说时,她伸手向前一指。
海儿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左下角的墙壁上,嵌着十块二尺见方的青色琉璃,作二排,每排五块。
第一排的五块,在每一块琉璃中,各有一条鲜红色的大鱼,第二排的五块,各有一条银色的龙,姿势形态各各不同,甚至连鳞甲鳍须之属,或张或合,或扬或翕,无一雷同。
倘若落在普通人眼里,这五鱼五龙实在毫不出奇,即使是海儿,在乍一见之下,也看不出妙处何在。
但是,由于冰魄公主说得这样郑重其事,他就十分仔细的加以注视,直到一盏茶功夫之后,这才发现每一块琉璃之中的鱼和龙,实际上是一个简单的基本式子,不论前后左右上下。都可以变化出许多精微招式来。
看到这里,他心中已是一喜,及至又仔细地看了一盏茶的时候,这才发现同是一样的鱼和龙,但有的劲力蕴于体内,有的发于体外,施力的巧妙,大大不同。
他叹息一声,继续看下去,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鳞甲的张合,配上鱼龙身上的劲力,却说明了运气发力和使劲的方法,这一大发现,使得海儿高兴万分。
冰魄公主站在一旁,见他目注鱼龙,有的时候蹙眉苦思。有的时候欣然色喜,有的时候摇头晃脑,有的时候却又露出深思冥索的神态,不觉很好笑,就自顾自到蒲团上盘膝坐定,抬着个头,怔怔地望着海儿。
海儿半晌突然惊觉,吁了一口长气道:“唉!实在太妙了。”
冰魄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拉着海儿的手道:“妙妙,明天再来妙罢,天色不早了呢。”
海儿一笑,只得走出此室,二个人又回到水晶宫。
海儿虽然不愿睡在水晶宫里,但经过整天盘桓,对冰魄公主亲切了很多,当下由香雪寒梅在宫中收拾了一间精室,服侍海儿睡下。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冰魄公主就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亲自端了银洗脸盆,象牙的嗽口杯,海儿大感不好意思,二位小孩谈谈笑笑地收拾完了,这时,他们的情感又向前进了一步。
香雪寒梅送来早点,东西很简单,有豆沙蒸包,百子甜饼,肉茸香饺,鸡丝烧壳,另有一小锅碧粳稀饭。
尤其那等粳稀饭,做得最好吃了,色味香皆全,一打开锅盖,就闻到一股清香,那粥色作浅碧,颗粒分明,不太稠也不太稀,令人一见之下,就引起食欲。
海儿还没有进口呢,就连声称妙赞美不已,冰魄公主好高兴呀,舀了大半碗递过去,海儿才吃一口,感到又滑又软,入口生津下咽,从嘴里一直舒适到肚里,当下一口气喝完。
吃完早饭,由冰魄公主陪着他去谒见陷空老祖夫妇,海儿只感觉到陷空老祖夫妇对他太好了,慈祥和蔼,而且十分亲切,比起昨天见面时的情形,还要好得多。
谈了一会话,陷空老祖在身上取出一块长方形的银牌,上面雕刻着一条扬鳍拨尾的鱼儿,雕工很细,递给海儿道:“这一点小东西,算不了什么,但你有了这东西,就可以任意出入陷空岛,变成本岛的佳宾,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罢……”
海儿偷眼一瞥冰魄公主,见她面有喜色,也就很高兴地收了下来,血镜三娘也取出一本小书,递给海儿道:“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海儿称谢道:“二位老前辈厚赐,却之不恭,但海儿怎么好意思呢。”
血镜三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快不要这样说,倘若你感到不好意思的话,将来我女儿到中原去历练的时候,多照顾她一点也就是了。”
海儿不加思索地道:“老前辈放心,令媛的武功智慧,均都高人一等,一到中原,一定能大露头角,威震武林,倘若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我,我一定像照看自己妹妹那样的照看她。”
陷空老祖夫妇相对看了一眼,十分高兴。
时间在笑声中过去,海儿想起了在琼锦原外等候的苍海客程勋,再也没有心思谈下去。
陷空老祖夫妇见他神思不属的模样,只当已经疲倦了,就吩咐冰魄公主陪海儿好好的玩,两人巴不得如此,告退出来。
其实苍海客程勋认识的人很多,早就得知海儿被待若上宾,晚上并宿在水晶宫中,业已飞鸿传书,把详细情形,通知了铁门岭诸人。
海儿与冰魄公主回到水晶宫,冰魄公主笑对海儿道:“刚才爹送你的那块银牌,名叫银鱼令,别瞧他只是一块小小的令符,权威可大着呢,凡是本门弟子,见了银鱼令,就得服从持令人的分派,江湖中人,一见此令,也得退避三舍,奉令唯谨,否则他们的麻烦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