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天使
妳的眼晶瑩剔透,
不含一絲塵世間的愛怨情愁,
是落入凡間,
尋不到回家之路的天使嗎?
還是上天憐憫我無愛絕望的心,
賜給我妳純稚的容顏……
「妳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在等待葛喬偉到來的同時,李玉媛試着與子翎溝通,她輕挽着子翎的手,輕柔地問着。
子翎那迷惘的眼神看着她,對她有一種陌生的距離感,想説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是傻傻的看着、凝視着,驚懼的模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既然今天我們有緣碰面,就表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妳不用害怕。」李玉媛漾出燦爛的微笑,看着子翎的雙瞳,直覺她需要她的幫助。
她是一位心理醫師,自然看得出她的不對勁,但如果真要治療,亦非一朝一夕可成,她需要子翎的配合,或許等她先生到了之後,她可以跟他商量看看,她實在不忍心見像她這般柔美漂亮的女孩子就此懵懂恍惚的過一生。
子翎依然用一種戒慎的眸光看着她,只是眼中的懼意已然稍褪,不再有原來那種驚駭的神色。
李玉媛接着又問:「看樣子,妳很容易害怕,能不能告訴我妳在怕什麼?」
「怕……怕什麼?」子翎歪着腦袋,想了想,而後漾出一抹純真的笑。
「對,告訴我妳在怕什麼,我才能幫妳啊!」李玉媛微笑地哄着她。
「他們……他們都好可怕,我不喜歡他們。」子翎臉上的笑意突然褪去,換上一種驚怕摻雜着愁苦的表情,似乎此刻思緒正陷入她痛苦的記憶中。
「他們是誰?」李玉媛緩緩地引導着她,希望她能説出心裏的癥結。
「誰?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子翎神情恍惚,一會兒倉皇無措,一會兒情緒激動,最後又回到原先那種迷惘的模樣。
李玉媛緊顰着雙眉,心想:「要讓她説出這段往事可能還得費上好些心思。」像個謎團般的子翎已深深引起她的興趣,且發現自己對她的好奇已是欲罷不能,即使分文不收,她也決定要將她的病醫好。
憑她行醫多年的經驗判斷,子翎的病情並不嚴重,她只是封鎖了自己的心靈,不讓別人跨進一步,而她自己卻在那小小的象牙塔內掙扎求生,以致痛苦不堪,如果能讓她説出心底的鬱結,她的病應該能夠痊癒。
「鈴……鈐……」
門鈴聲乍然響起,李玉媛知道是子翎的先生來接她了。
起初,她以為他會是一位凶神惡煞般的男人,否則怎麼會將子翎逼到這種心靈的死角,然而,經過剛剛在電話裏的一番交談,便消弭了她先入為主的觀念,那位葛先生説起話來温和有禮,應該不是那種會虐待妻子的人才是。
李玉媛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果真是個俊逸挺拔、器宇不凡的男子,雖然他的髮絲有些凌亂,表情帶點疲憊,但仍無損他英氣逼人的氣勢。
「請問妳是李醫師嗎?我是子翎的先生。」既然對方一開始就誤會了他與子翎的關係,那他乾脆將錯就錯。
「你是葛先生吧!我是李玉媛,請進。」李玉媛讓開身,讓葛喬偉走了進來。
當葛喬偉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子翎時,立刻衝過去緊握住她的雙手,「子翎,妳為什麼要亂跑呢?知不知道妳把我給嚇壞了!我就算是有幾斤的膽子也經不起妳這樣的折騰啊!」
子翎因他激動的言詞、多變的表情而有些害怕,一雙求助的眼光直瞟向李玉媛。
「葛先生,別這樣,會嚇到她的。」李玉媛將子翎護在臂彎中,輕輕安慰着她。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他深吸一口氣,好平撫焦躁不安的心,然後開口輕柔的説:「子翎,我是喬偉,特地來接妳回家的。」葛喬偉眼神如炬,那失而復得的喜悦毫不掩飾地流露在臉上。「你是喬偉?你要帶我回家?」子翎眨眨眼,專注的看着他,像是在尋找着對他的熟悉感。
「對,我們回家去吧!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亂跑了,好不好?」他温言軟語的安撫着她。
李玉媛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們,突然插了一句話,「葛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談一談,能不能打擾你幾分鐘?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到那兒去談。」她看了屋角的餐桌一眼。
葛喬偉點點頭,轉首對子翎説:「妳乖乖坐一會兒,我馬上就來。」見子翎毫無反應的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鏈子,他實在不知道她聽進去了多少,只好拍拍她的手背,起身跟着李玉媛來到餐桌前。
「葛先生,我想你應該清楚子翎的病情吧?」李玉媛已將子翎視為自己的朋友。所以便直截了當的喚她的名字。
葛喬偉點點頭,嘆了口氣才説:「我想,任何人都看的出來她病得不輕,我也曾請精神科的醫生為她診治,可是他們都堅持要她住進醫院裏,但我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陌生的地方,所以治療的事也就這麼延誤了下來。」葛喬偉雙手揉着額角,神情滿是懊惱。
「難道你沒想過她或許不是精神病,而是一種自我逃避的現象呢?」
李玉媛的這句話猛地扎進了葛喬偉的心坎,他面帶愁苦地説:「她的自我逃避等於謀殺了自己,妳看她那副樣子,和精神病有差別嗎?我又何嘗不知道她在逃避,可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面對現實?」
「我是一位執業的心理醫生,我想我可以幫助你,雖不敢保證效果是百分之百,但我絕對會盡力而為。」她終於説出她的想法。
「妳的意思是?」葛喬偉心生一絲希望。
「我説我願意幫她,就是不知道你放不放心將子翎交給我?」她真誠的説。
「妳真的願意?那太好了!我一直希望給她找個醫生,又不希望她去住院,為了這件事,我真是傷透了腦筋。」
「這是我的名片,你先將子翎帶回家去,等她的情緒較平穩之後,你再打電話給我,我就會盡快安排時間去看她。」
李玉媛走回客廳,由茶几上拿了一張名片給葛喬偉。
「謝謝,那一切就麻煩妳了。」葛喬偉將子翎扶起,再次與李玉媛道聲謝後。兩人才一塊兒返家。
☆☆☆☆☆☆
在車上,子翎一直保持緘默,她沒有説話,也沒有胡言亂語,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神情充滿好奇。
葛喬偉這才驀然發現,自己似乎已許久沒有帶她出外兜兜風了。「想不想去哪兒逛逛?我可以帶妳去,或是妳想吃些什麼?」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回答,但葛喬偉還是試着一問。
「我想去有水,還可以看到天的地方。」她突然傻笑着説。
葛喬偉陡地愣住了!他有多久沒有聽她説過這麼「正常」的話了?「妳的意思是想去海邊嗎?」他又問了一遍,微揚的語調裏盡是喜悦與驚訝,因為他的天使終於願意和他這個凡夫俗子溝通了。
「水,我想看水……」子翎哀求似的聲音深深的打動了葛喬偉的心,他迅速將方向盤一轉,直往近郊的海邊急駛而去。
此刻已近黃昏,遠方几朵浮雲漸漸隱去,微淡的霞光緩緩映照着大地。葛喬偉想象着當金色的霞影反射在海面上時,那種燦爛耀眼的景象,子翎一定會喜歡的。
「我這就帶妳去海邊,晚餐時間也快到了,想不想吃些什麼?我們可以買着到那兒一塊兒吃。」他嘴角綻放着笑容,想不起來自己已有多久不曾這麼快樂了。
「吃……吃鴨掌、豆乾還有烤玉米——」説着説着,子翎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葛喬偉又是一陣錯愕,她居然能一下子講出這麼多零嘴的名稱!
近距離下,他發現她眼尾唇角都溢滿愉悦的笑意,想不到一次簡單的看海計畫,竟能買到她難得的歡笑。
「好,我們這就去買鴨掌、豆乾,還有烤玉米。」葛喬偉的眼神專注於前方的道路,突然不敢看她的笑容,就怕那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沿路買了許多吃食,不一會兒工夫,他們就到了海邊,在紅霞的照映下,海面像極了夕陽下的金黃色麥田,閃閃發亮着。
子翎的眼神隨着海波盪漾,露出了興奮至極的神采。「有水,有水!」葛喬偉尚未將車子停穩,她已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迅速衝了出去,直往海的方向狂奔。
她這樣的舉動簡直嚇壞了葛喬偉,他趕緊下了車急追數步,這才將她衝動的步伐拉住,心急的吼道:「妳這是在幹嘛?那雖然那是水沒錯,卻是深不見底的海耶!妳這樣盲目地衝過去,有多危險妳懂不懂?」
他嚴肅的表情與聲調幾乎嚇壞了子翎,只見她用雙臂抱緊自己,蹲下身,臉上也不再有興奮的表情,緊咬着下唇説不出半個字。
葛喬偉心想,他八成是又嚇到她了!
「別怕,我只是一時情急,所以説話重了一點,妳別生氣了好不好?」他温柔的安撫着她。
此刻,海灘上的人影漸稀,獨留下幾個學生似的小小人影在遠處撿着貝殼。
葛喬偉索性將她抱起走向海灘,並將她放在沙準上,與她並肩席地而坐。
他一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的小腦袋枕在他的肩上,眼光投向已呈昏暗的海面,柔柔的説:「不要去涉險,我們在這裏一樣可以欣賞妳喜歡的海和遼闊的天空,不是嗎?」
子翎緩緩地從他的肩窩抬起頭,他的話温暖了她的心,也撫平了剛才那突如其來的恐懼。
「子翎,為我打開心扉好嗎?告訴我妳要的究竟是什麼,不要再讓我一個人擔憂的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他看着她那無邪的臉孔,時間彷佛回到從前——子翎剛成為他情婦的那一年,他就曾帶她來海邊度假,過了幾天「相敬如冰」的日子。
他知道那時候她是恨他的,因他的獨裁、他的自私逼迫着她,讓她無法心甘情願的委身於他,但之後,他儘可能的改變作風,更以愛她的心軟化了她的仇視,讓她接納自己。
好不容易一切有了進展,卻在他出國短短的三個月中,人事全非!突來的鉅變,哪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你説什麼?看水嗎?它真的好漂亮……」子翎一臉雀躍的表情,根本不曾察覺葛喬偉滿腹的沉重心情。
葛喬偉深呼吸了一下,突然將她摟進懷裏,深深地封住她的唇,他不想聽她的瘋言瘋語!
這時海邊已無人跡,原東那頭的幾個學生也都一一散去,只剩下心事重重的葛喬偉及天真爛漫的子翎。
「不要……」子翎驚呼的聲音陡地被他吞噬,葛喬偉卻絲毫不覺,他已完全沉溺在吻她的美好感覺中。
他心裏知道,這麼做只會嚇壞了她,但此刻,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更支配不了自己的行動,他瘋狂地想要她,而且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自她生病之後,她就開始害怕他的觸碰,只要他褪了她的衣、撫觸她的肌膚,她總會驚恐的吼叫起來,彷佛他是個要強暴她的衣冠禽獸。難道她已忘了他們過去那段纏綿的愛戀、心靈相契的喜悦嗎?
她的唇吻起來豐潤甜蜜,每每都令他放不開唇,只想汲取得更多。他是一個三十一歲的成熟男人,卻在過了一年多的和尚生活之後,沉寂已久的慾望竟因為觸碰她而一觸即燃。
當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胸部時,子翎驚愕地倒抽了一口氣,連忙反咬了他一口。
該死的!葛喬偉以手背用力抹了一下嘴,看着子翎那佈滿懼意的雙眼,痛苦的神色染上臉龐,「子翎……妳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我?」
子翎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徑自低泣着。
看見她難過的模樣,他忍不住自責的道:「對不起,子翎,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他狠狠一拳擊在沙灘上,低頭生着悶氣。
「你……你流血了。」子翎愣愣的看着他的唇角,哽咽地説。
「哼……這點血算什麼?淌在心中的血才是我真正的致命傷。」葛喬偉將一隻手遞到她面前,「如果妳還當我是朋友,就把手交給我,我們回去吧!」
子翎卻搖搖頭,看着擱置在一旁地上的那堆零食,説:「看海……吃束西,我不想走。」
葛喬偉瞇起眼搖頭道:「夜已深,這裏只剩下妳和我,在這麼浪漫的氣氛下,我實在沒有把握能剋制自己的慾望,只怕會做出傷害妳的事,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子翎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然後,拿出身上的手帕擦拭他唇角的血跡,「流血好痛,真的很痛……」
她的眼瞄向自己的手腕,以往流血疼痛的記憶似乎又重回腦際,手也因而微顫着。
葛喬偉霍然捉住子翎的手,眼神冷峻鋭利,「別再看了,它只會讓妳想起難過的往事,既然妳不肯説出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就不需要再回顧了。」
她無語的凝視着他深情的笑,收回手後,便拿起一旁的鴨掌開心地啃了起來。
他的神情滿是惆悵,只好凝視着前方黑漆漆的海面。
「你也吃嘛!」子翎温柔帶笑的眼瞇成一條縫,她將已啃了一半的鴨掌放在他的手上。
他就着她啃過的地方咬了下去,鴨掌上殘存着她齒間的馨香,原本沉靜的心又再次蠢蠢欲動了起來。他暗自咬牙,氣自己的意志力竟如此的薄弱。
「子翎,我們真的該回去了,而且天已黑,也起了夜風,妳衣服這麼單薄,絕對是挨不住冷的。」炎炎夏日天,海風的清爽剛好能舒解燠熱,使他那些可笑的逃避理由,變得一點説服力都沒有。
「不要,我不要!風好涼,好舒服。」子翎突然站起來,在寬廣的沙灘上轉着圈,她仰起小臉迎向晚風的涼意,那自然純真的美麗再度勾起葛喬偉蠢動的心,這麼簡單的舞蹈動作,在此刻對他而言,無非是充滿挑逗的風情。
「來跳舞好不好?一起跳舞嘛!」她轉到他身旁,將他拉起,一塊兒在沙灘上奔跑跳躍,那輕盈的笑聲再度激起了葛喬偉心底深處的熱情。
他明白子翎學舞多年,有非常好的舞蹈基礎,但自從與他在一起之後,她便不再跳舞了,想不到隔了三年,她的舞姿仍是這般優雅,讓他看得不禁心醉神迷。
「休息一會兒吧!妳這樣會累壞的。」葛喬偉掙脱她的手,只因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誘惑着他,擾亂他的意志力,而他既然曾答應她不會逾矩,就不能言而無信的做出傷害她的事。
子翎不理會他,反倒愈舞愈起勁,她不停地跳躍旋轉着,卻因一個重心不穩撞進他懷裏,兩人因而倒卧在沙灘上,沾了一身的泥沙和海水,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是妳自己投懷送抱的,不能怪我,更別再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將我推拒於千里之外。」
葛喬偉重重地封住她的唇,舔舐她的貝齒,企圖分開它。
説也奇怪,她這次竟然不再排斥他,一雙柔荑反扣在他的頸後響應着他的熱情。
她這樣的舉止讓葛喬偉因心悸而使喉間發出悶悶的咕噥聲,他不敢相信子翎竟會對他主動的獻出熱情。
「你為什麼要咬我的嘴?」子翎好不容易抽開身,傻傻地看着他。
「我不是咬妳,而是在吻妳、愛妳。」他輕撫過她柔亮的髮絲,嗓音嘶啞乾澀。
子翎定定地看着他,發現他眸中好似有種温熱的東西在跳躍鼓動,是火苗?或是星芒?她衝着他甜美的一笑,説:「你不僅喜歡咬我,眼睛還會……發亮呢!真是有趣耶!」
「對,我是喜歡咬妳、吻妳、愛妳,而能讓我發亮放電的對象也唯有妳。子翎,不要再懼怕我、排斥我,把自己交給我好嗎?」
葛喬偉已別無所求,此時此刻,他只想擁有她,如果可能,他還要正式娶她為妻,不再讓情婦的稱謂委屈了她。
「我不怕你啊!你是好人,不像那些壞人,所以我喜歡你。」雖知子翎的話有時不能當真,但她説她喜歡他呢!這句重要的話,着實讓葛喬偉欣喜若狂。
他再度吻緊她的唇,趁她因有話要説而微啓櫻唇的同時,將靈巧的舌偷偷鑽進她口中汲取他渴望已久的甜蜜。
他一邊吻她,一邊將她抱起往海邊的堤岸後面藏身,雖然月夜漆黑,四周無人,但他可不希望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一出激情火熱的戲碼。
是上天憐他嗎?子翎終於能打開心扉接納他了。他放肆地攫住她那兩片鮮豔欲滴的紅唇雙,只想盡情的一親芳澤。
「我喜歡你咬我,我們再玩……玩一次互咬的遊戲好不好?」子翎傻氣地説,像個天真未鑿、墜落凡塵的小天使。
葛喬偉的眼神倏然由濃轉闇,他輕嘆道:「妳這個傻女人,知不知道妳這樣要求的後果?不過,雖然知道妳清醒後會恨我、氣我,但我是真的好想要妳,已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的雙手鑽進她上衣的下襬裏,撫觸那渾圓顫動的胸部,眼中的慾火毫不掩飾地顯露在子翎面前。
這麼大膽的動作,使她一開始有些排拒、害怕,但葛喬偉那雙温柔的眸光像極了某種催化劑,再加上海風潮嘯的浪漫旋律,皆撫平了她的緊張,並激起她對他的信任。
她對葛喬偉粲然一笑,「我不生氣,你是好人……」
葛喬偉的唇角漾出一道魅惑的笑容,一面輕解着她的衣釦,一面提防着她會有強烈的反抗舉動。結果,他擔心的事都沒發生,子翎反倒是靜靜地閉上眼,等待着他的給予與索求。
有多久了,她不曾再屬於他?而今天,他將重温舊夢,讓子翎再次成為他的。
當她白皙飽滿的乳房呈現在眼前,他再也剋制不住地俯下身親吻她,囓咬着頂端綻放的蓓蕾,子翎輕嘆了一口氣,緊抓着他的肩膀,恍惚的神情中帶着一絲難耐之色,但她已不害怕,也不再掙扎,好似突然喜歡上這種情慾交纏的遊戲。
葛喬偉不禁苦笑着,為何就在他要失去她的時候,上天才讓她接受他,難道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嗎?那老天待他也未免太殘忍了吧!
唉!他該如何是好?經過今晚以後,他將會更加捨不得放開她,也更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想到這兒,他心底萌生一股強烈的需索,温和的吻逐漸變成了狂猛的肆掠,他只想一遍又一遍地將吻佈滿她全身!他的唇貼合着她的,他以身體的重量定住她,雙手更肆無忌憚地稜巡過她線條優美的背部,感受指尖下她緊繃與灼熱的肌膚。
子翎被這陌生的情潮撩起了全身躁悶的感覺,她緊抓着他的後腦、拼命拉扯着他的黑髮,一股原始的慾望陣陣衝擊着她。
葛喬偉猛然坐起身,拉掉領帶、脱掉襯衫、長褲,用雙臂支撐着身體,低頭俯視着她,低沉的説:「把眼睛閉上,然後感受我的存在。」
子翎怔忡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聽話的乖乖閉上眼睛。
葛喬偉扣緊她的纖腰,用力地摟住她,而子翎的手也圈住了他的頸項,下意識地將身體拱向他,讓自己做人的雙峯密貼着他赤裸粗獷的胸膛……
葛喬偉滿足的趴在她的身上,重重的喘息聲帶動着喉結的滾動,滿心酣暢淋漓……
「子翎,妳還好吧?」他支起身體,擔憂地看着她,真怕從她的眼神中看見不諒解。
子翎輕喘着,似乎還未從剛才的激情中恢復,她雙頰通紅,宛如一顆紅蘋果,「好奇怪,這是遊戲嗎?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回去玩家家酒,好不好?」
「家家酒?!」葛喬偉一臉挫敗,想不到她把剛才那麼美好的事情拿來跟家家酒做比較!他該怎麼跟她解釋?好讓她明瞭這是一種愛她的行為。
「對呀!玩家家酒不會覺得那麼熱,剛剛我覺得好熱、好不舒服喔!」子翔天真的説,臉上盡是一種不解人事的孩子樣。
葛喬偉為她拉好衣服,他不禁要懷疑,難道剛才他是在跟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在做愛嗎?
「好,妳不願意,以後我們就不玩了。」他想,或許他倆已沒有以後了吧!
子翎開心地點點頭,自動投進他懷裏,好一會兒,她半合着眼説:「我好累,想睡覺!」
葛喬偉抱起已呈半昏睡狀態的子翎,俯在她耳畔輕聲説:「我的小天使,咱們回家吧!回到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