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戀花已走到孤月身前。
孤月道:“你再走近兩步,讓我親自點了你右腿穴道。”
事已至此,蘇戀花只得依言又走了兩步。
孤月微笑着,緩緩伸出左指,朝蘇戀花右腿點去,但堪堪快要接觸到右腿時,速度突然加快。便在此時,蘇戀花只覺得一陣猛烈的風聲直向自己後心撞來。原來這屋裏除了孤月、鳩道人之外,還隱藏着第三個人。
從這人出手的風聲來看,卻絕不是勾魚的銀鈎,雖不是勾魚,但武功卻比勾魚還要高,那麼此人是誰呢?可惜蘇戀花已無暇思考。
就在孤月的手指即將碰到蘇戀花穴道、身後那人發出的勁風也即將獲到蘇戀花後心的千鈞一髮問,蘇戀花突然動了,雷霆曾説過,蘇戀花這個人不動則已,可以整天躺在女人的身邊不動彈,但一動則快得不可思議,這就是靜若處子,動若脱免!
這就是蘇戀花,原來蘇戀花早就識破孤月、鳩道人的詭計,並沒有真正的點中穴道,而是將計就計而已,其實就算讓孤月出手來點,蘇戀花也未必會讓他點中,他的“移宮換穴”功夫實已陳至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蘇戀花一動之下,即使出了鈎幻谷的輕功絕技“孤雲獨去閒”,身形一閃,已自孤月身側掠過,衝到了鳩道人身前。
鳩道人雖驚不亂,左手仍扣住溜溜咽喉,右手卻陡然從衣袖裏翻出,赫然出人意外地握着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閃電般刺向蘇戀花的胸口。
孤月大師沒想到蘇戀花不僅沒有自封穴道,而且輕功如此之絕妙,比之以往所見時更加快了,這也難怪,那時蘇戀花受了傷,速度難免受到影響,現在則大不一樣了。
他一怔之下,猛烈的風聲已到自己胸前。那人也擊了個空,一時收不回去,當然就擊到孤月胸口了,孤月急忙一個翻身,倒退八尺,那人也及時收回了兵器。
但鳩道人的匕首已刺入了蘇戀花的肩胸之處,若非蘇戀花身體一側,匕首已穿心而過,必死無疑了,鳩道人見匕首居然能夠刺中蘇戀花,不禁為之一愣。
他根本就沒準備能刺中對方,能夠將敵人逼退也就很不錯了,鳩道人知道自己的武功雖跟蘇戀花半斤八兩,可若想傷他卻差得遠了。
所以他的王牌並不是自己的武功,而是手中的溜溜,但自己居然能刺中了蘇戀花,這怎能不叫他吃驚?豈不知蘇戀花需要的就是對方這稍縱即逝的吃驚,竟然不顧身中匕首,仍然猛衝上去,一拳擊向鳩道人,拳如奔雷,驚人至極,這一拳力道強勁,擦着溜溜的耳畔,襲向鳩道人的臉部,鳩道人若不招架,腦袋非得開花不可。
鳩道人見此情景,又吃了一驚,這蘇戀花簡直不要命了,他右手握着匕首還插在蘇戀花身上,一時抽不回來,形格勢禁之下,已無暇多想,鬆開扣住溜溜的左手,急忙遮擋襲來的一拳。
哪知蘇戀花這一拳乃是虛晃一招,另一隻手卻後發先至,抓住溜溜,一個“一鶴沖天”,轟然一聲撞破屋頂,不見了蹤影。鳩道人望着刺穿蘇戀花肩胸的匕首,幾乎不敢相信蘇戀花竟然救走溜溜逃跑了。
孤月恨聲道:“他受了重傷!絕對支持不了,多久,快追!”
那從背後偷襲蘇戀花的人卻良久沒有動彈,眼中竟露出讚賞之色,喃喃地道:
“蘇戀花果然名不虛傳!”
蘇戀花、溜溜已逃到了深山裏的一座破廟中,這座廟裏就沒有了香火,斷牆殘壁,而且特別小,特別髒,蘇戀花不惜被鳩道人刺了一刀,救下了溜溜,他也想回頭看一眼,那從身後偷襲自己的人是誰,但他不敢,展開輕功,拚命地跑,跑,跑!
他發力疾馳,快逾奔馬,左臂抱着溜溜,右手卻掏出一瓶金創藥,用牙齒咬開木塞,一古腦兒地倒在了傷口上。
奇怪的是,他看似傷得很重,鮮血流得並不多,敷上藥粉之後,雖在劇烈運動之下,卻也慢慢地止住了。
溜溜驚駭至極,被蘇戀花抱在懷裏,只覺得耳畔呼呼風響,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叫道:“蘇戀花,你傷得……重不重?他們為什麼要殺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戀花忽然覺得多嘴的女人也有討厭的時候,當下也不回答,只顧逃跑。溜溜問了幾句,似乎也明白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便閉上了嘴巴。
穿過密林,越過溪流,翻過山峯,終於找到了這座破廟。剛才奔躍溪流之時,蘇戀花腳下被山石一滑,跌倒在冰冷的水裏,雖然沒讓溜溜傷着,但溜溜的整個身體還是浸入了水裏。
待再將溜溜抱起來:她已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臉色都青了,疾奔之下,蘇戀花忽然感覺到了異樣,原來溜溜衣服濕透,緊緊裹着她那完美而成熟的胴體。
蘇戀花抱着她,已能夠感覺到她那光滑冰涼的肌膚。
甚至,溜溜一對渾圓的乳房,他也感覺到了,時間一長,久經風月場所的蘇戀花,竟然感覺得到溜溜的乳頭已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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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戀花情不自禁心口一蕩,低頭望了溜溜一眼,哪知溜溜也在望着他。四目相對,溜溜臉色忽地一紅,將目光轉了過去,蘇戀花的臉也紅了。
‘雖已是冬天,但溜溜穿得衣服並不多,再被冷水一浸,緊貼在肌膚上,幾乎已成透明的了,蘇戀花目光敏鋭,怎能瞧不見?蘇戀花也不知見過多少美麗女人的胴體,卻從來沒有一次臉紅,這次為什麼臉紅呢?因為溜溜是雷霆的女朋友,而雷霆又是他最好的朋友,又奔了一陣,蘇戀花忽然發現溜溜不再動彈了,偷偷一瞧,溜溜竟睡着了。
蘇戀花暗中鬆了口氣:“她睡着了最好,免得尷尬,也難為她現在能睡得着”
驀然,他感覺到不對勁,溜溜的胴體竟越來越燙人了,蘇戀花伸手一摸她的額頭,不由嚇了一跳,溜溜竟發高燒了。
蘇戀花暗暗叫苦道:“溜溜不會武功,受了這麼多驚嚇,又被冷水一浸,居然發起高燒來了,真正燒得不是時候。”
當看到破廟時,蘇戀花忽然也感覺到快要虛脱一般:“這廟雖然破敗,但總可以遮一遮風,下雨了也不怕,就在這裏歇歇。”
他進了廟,見地上滿是灰塵,眉頭一皺,抱着溜溜,折了一把樹枝,將地下打掃乾淨,又解下外衣鋪好,這才把溜溜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夜已暗了下來。外面的風好大、好冷,從四面八方吹了進來。
蘇戀花心想:“溜溜若是嫣然,我就不必顧忌什麼了。
即使是一個不相識的女子,此時也不能拘於俗禮,但……
溜溜是雷霆的女朋友,我總不能將她抱在懷裏,以內力替她烘乾衣服,或者…
…“
溜溜的身上更燙了,若這樣下去,溜溜非生場大病不可。蘇戀花長嘆一聲,撿了一堆柴禾,從懷裏掏出一個油布小包,裏面包的是火石紙媒,幸好還沒有濕,很快,柴禾便燃燒了起來,廟裏火焰閃動,充滿了光明和温暖。
過了很久,溜溜那長長的睫毛一陣眨動,雙目睜了開來。
蘇戀花喜道:“你醒了?”
溜溜低聲道:“這是哪裏?”
“一座破廟。”
“我剛才是不是睡着了?”
她忽地摸摸腦門,道:“我的頭怎麼這麼疼,這麼昏?彷彿要裂了開來。”
蘇戀花道:“你剛才發燒了,現在是不是感覺好了一點?”
溜溜道:“好多了……”
她突然驚叫道:“你怎麼點火?”
蘇戀花笑了笑,道:“點火又有什麼奇怪?人類已經離不下火了。”
溜溜急道:“可是那些人看到火光,一定會追過來的!”
她跳起身來,便要將火堆踩熄,但被蘇戀花攔住了。
溜溜叫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蘇戀花淡淡地道:“我知道,但我更知道你現在身子虛弱,如果沒有温暖,會生一場病的。我可不想帶着一個病人逃來跑去。”
溜溜眼中現出一絲奇怪的神情,道:“你寧可被敵人發現,也不願我生病?”
蘇戀花避開她的目光,道:“你是雷霆的女朋友,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溜溜這時才似想起了雷霆,咬着嘴唇,道:“雷霆……
他到底到哪去了?那和尚和道士為什麼要殺你?“蘇戀花知道再也隱瞞不得,便將凌霄樓發生的驚變説了。溜溜良久沒有説話,火光之下,她的眼裏已盈滿了淚水。
蘇戀花安慰道:“你放心,雷霆不會有事的,真的不會有事的。”
溜溜炫然欲泣,道:“我我知道他沒事,我不是為了他……”
蘇戀花道:“那你……”
溜溜抬起臉來,直直地瞧着他,道:“蘇戀花,你為了救我,竟然……竟然以軀體硬擋了那一刀。”
蘇戀花淡淡道:“鳩道人狡猾得很,若不付出點代價,他不會上當的。”
溜溜流淚道:“可是你……可是你已受了重傷,我們還能逃得掉嗎?即使能逃,還能逃得遠嗎?”
蘇戀花忽然低聲道:“溜溜,你若真的以為我傷得非常重,那就錯了。”
溜溜仍望着他,目光中充滿了不解和宅異蘇戀花笑了笑,道:“我之所以裝作傷得非常重,是給他們看的。”
溜溜不由瞪大了眼睛。
蘇戀花的聲音更低了:“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輕視我,低估我……”
溜溜突然從蘇戀花的話中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他明白,蘇戀花要開殺戒了。
溜溜道:“不管怎麼説,我還是受了傷,流了這麼多的血。”
蘇戀花道:“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付出代價的。”
他忽然問道:“你有沒有看到躲在我身後的那個人是誰?”
溜溜搖頭道:“我只看到那個和尚和道士,沒看到其他人,我當時嚇壞了,頭腦都糊塗了。”
蘇戀花沉吟道:“那人的出手好快好凶猛,但並不是勾魚,勾魚到哪裏去了呢?”
溜溜擔心地道:“可是他們幾個人的武功都厲害得很,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
蘇戀花笑了笑,道:“他們幾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的武功,都跟我差不多。”
他停了停,道:“也就是説,他們若幾個人來圍殺我,‘我必死無疑!”
溜溜的心突然涼了,顫聲道:“那你……那你為什麼還不走?”
她跳起身來,攔着蘇戀花,叫道:“趁他們還沒有追來,咱們快走!”
蘇戀花的神情還是非常鎮定,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絕不會一起來的。”
溜溜道:“為什麼?”
蘇戀花眼中滿是譏誚之意,道:“能殺了風流公子蘇戀花,是件很露臉、很出名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別人去分享這份功勞。”
他嘆了口氣,又道:“何況若提着我的人頭回去,還可以從錢家那裏得到三百萬兩黃金的賞金。”
他又笑了,道:“三百萬兩黃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有人為了得到這筆黃金,就是叫他殺死自己的父母妻兒也毫不手軟。“溜溜再也説不出話來。她雖然已經相信蘇戀花精闢的分析,但更為人性的貪婪所震駭。人性,為什麼如此貪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什麼絕大多數人都會重蹈覆轍?蘇戀花忽又笑了笑,道:“溜溜,你沒想到我的腦袋會這麼值錢吧?”
溜溜不由打了個寒噤,道:“沒……沒有想到。”
蘇戀花悠然道:“如果你想發財,不妨割下我的頭顱”
溜溜叫道:“蘇戀花,你別嚇我好不好?我寧願讓別人砍下我的頭顱,也不希望別人傷害到你的。”
蘇戀花似乎很累,嘆道:“如果別人都有你這種想法,天下就太平了。”
溜溜道:“你受了傷,可他們卻沒有一個受傷,即使來了一個,你能打得過他嗎?”
蘇戀花道:“我説過,他們以為我傷得很重,會低估我的實力……”
溜溜道:“如果他們不低估你呢?”
蘇戀花道:“我至少應該賭一賭,我的運氣一向很不錯。”
溜溜沉默一會,道:“如果當時那個道士真的殺了我,你會怎麼辦?”
蘇戀花道:“他絕不會殺你。”
“為什麼?”
“他們的目標是我和雷霆,而不是你。如果你死了,不僅會激怒我,雷霆更會跟他們拚命。”
“我説是萬一他們要殺了我呢?”蘇戀花一笑,道:“不知道。”
溜溜道:“你是不是擔心勾魚會來?”
蘇戀花緩緩道:“濟南五公子中,最可怕就是銀鈎公子”
他望着廟外,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勾魚並沒有去追殺雷霆,而是跟孤月等人一起到了這裏。他有鐵鷹作為嚮導,一定會第一個找到這裏……”
突聽一人冷冷地道:“你錯了,第一個來的並不是勾魚!”
聽到這個聲音,蘇戀花、溜溜就知道第一個來的不是勾魚。來的是孤月大師!
溜溜怒道:“死和尚,沒想到你也是貪功貪財之人!”
孤月微笑道:“我不是。”
“那你為何一個人來?”。
“少林派做事一向光明正大,蘇施主既然不坦承其罪,我就不應該當場殺死他,而是將他帶到少林寺。”
“誰相信你的鬼話!”
“我知道,他們幾個都想殺了蘇施主和雷施主,所以我只好一個人來。”
“放屁!”
孤月再也不理會溜溜,將目光移向蘇戀花,道:“蘇施主,你打算跟我走,還是跟我打?”
蘇戀花微笑道:“跟你走,也就是自尋死路,我不會束手待斃的。”
“你傷得這麼重,絕不是我的對手。”
“人若到了生死關頭,生命中的潛力都將會發揮出來,那時,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哩。”
孤月怒道:“蘇戀花,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他運勁劈出一掌,正是少林寺名揚天下的“大力金剛掌”,掌未到,風先至,溜溜不會武功,立即被掃得跌到一邊。蘇戀花假意粗重地喘了兩口氣,縱身躍開。
孤月不等招數使老,已變成“少林龍爪手”,沉穩、毒辣。孤月招招進攻,着着兇狠,顯已決意將蘇戀花斃於當場,蘇戀花則東飄西躲,每一招都是一沾即離,絕不跟對方硬碰硬,如此看來,他確似受了重傷,破廟中的火焰忽明忽暗,映得所有的東西都模模糊糊的。
蘇戀花已被逼到了牆角,孤月殺着更凌厲了;蘇戀花這時才明白,縱是自己一點沒有受傷,要贏這和尚也不容易,突然,溜溜一聲驚叫。叫聲淒厲,遠遠傳—了出去。
孤月一怔,禁不住瞥了一眼,一瞥之下,他更是一怔。
他的心更是大跳了一下。誰也想不到溜溜竟然撕裂自己胸前的衣襟,白玉般的胸膛完全露了出來,搖曳的火光下,她的乳房倏紅倏白,但依然那麼驕傲、那麼誘人。
溜溜微眯雙目,一臉的媚態,不僅眼睛在笑,嘴巴在笑,似乎連腰肢也在笑,所有的笑都是衝着孤月的,更加意火的是溜溜居然輕撫自己的雙峯,唇間發出銷魂蕩魄的呻吟。
孤月大師雖然冷酷無情,但自幼便接受清規戒律,對女人更是避而遠之,當然沒有見過女人的胴體了,男人天生就對女人美麗的胴體有着一種迷戀,一種渴望,孤月也不例外,何況溜溜的神態是那麼得媚人,乳房是那麼得迷人,呻吟是那麼得醉人……
孤月的心怎能不為之大跳,驟然,孤月胸腹間一痛,身不由己噴出一口鮮血,跌出丈餘。蘇戀花就在他驚愕萬分之際,已出掌重傷了他,但他掌底留情,並沒有殺了孤月。溜溜一聲嬌笑,已掩上了衣襟,滿園秀色已不見。
孤月大師慘然道:“蘇戀花,你……你為什麼不……”
蘇戀花嘆道:“我早説過,我並不是下毒之人,當然更不會殺你。”
孤月道:“我既然已重傷,便再不能跟你為敵,只有回寺覆命了。”
他飛身出廟,臨走前,他還似乎朝溜溜望了一眼,難道他還想看到那兩枝誘人的紅杏?可惜他什麼也看不到;孤月是否已後悔自己跳出紅塵之外,而沒有了解、擁有女人?如果他真的四大皆空,又怎能被溜溜所惑,而遭蘇戀花所傷了蘇戀花見孤月走得不見了,注視着溜溜,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溜溜臉色微紅,略略將臉轉向一側,道:“你對我這麼好,難道……我就不能為你做一點犧牲?”
蘇戀花道:“可是我……”
溜溜嗔道:“可是若等你打敗了那和尚,恐怕你也得受傷。”
她笑了笑,又道:“這樣不是結束得更快,你又一點也沒有受傷?”
蘇戀花道:“謝謝你。”
溜溜瞪着他,道:“但我想不通你為何不殺孤月?”
蘇戀花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不想與少林寺的誤會越來越深。”
溜溜嘆道:“希望孤月大師能從中領悟到什麼,回到少林寺替你説兩句話。”
蘇戀花苦笑道:“但願如此。”
溜溜坐到火堆旁邊,忽然不説話了,蘇戀花不知怎的,也想起了溜溜那誘人的胸膛,心中一蕩,柴木突然“僻啪”
大響,火光大盛,明亮了許多。
溜溜道:“你猜下一個來的是誰?”
蘇戀花道:“或許是鳩道人,他兇狠、狡詐,一點也不像是武當弟子……”
剛説到這兒,門外驀然“呼”的一聲,灑進來一大把黑砂,黑砂又急又快,火焰彷彿也暗了下來。
蘇戀花變色道:“蜀中唐門的毒砂!”他猛地抓住溜溜手臂,縱高丈許,避過了毒砂。門外黑影一閃即逝。
蘇戀花低聲道:“你留在這兒,我去殺了他!”
不等溜溜回答,他已飛掠出去,遠處好像有人驚呼一聲,想必已驚覺蘇戀花追了過去。
溜溜驚魂未定:“蜀中唐門的暗器一向號稱天下最毒,莫非唐門的人也來追殺蘇戀花……”
正想着,門外忽然人影一閃,溜溜身旁已多了一人,溜溜一看之下,花容失色。
這人竟然是鳩道人!鳩道人獰笑道:“我的調虎離山之計不錯吧?哈哈哈”
溜溜剛躍起身來,左腕已被鳩道人抓住,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想呼喊,已被鳩道人搖住,掙扎更是沒有用,鳩道人出了破廟,竟把她帶到了一個幽深的林中。
淒寒的冬夜、幽深的密林、一個猙獰可怖的惡道人、一個美麗柔弱的少女,這幅情景,當真是令人思之不寒而慄。溜溜穴道已被封住,別説動彈,連話也説不出來了,她絕望了。
但她的眼中卻充滿哀憐之色,驚恐不安地望着鳩道人,此時的蘇戀花正在追那個扔毒砂的人,豈能想得到自己已遭到暗算?就算蘇戀花已殺了那人,趕回廟裏,發現自己不見了,一時之間又怎能找到這片幽深僻靜的樹林,等到他找到時,恐怕自己已經……
溜溜幾乎不敢再想下去,她已從鳩道人的目光中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了,鳩道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慾望,像火一般熊熊燃燒着,當他望着溜溜時,溜溜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全被燒光了。
鳩道人涎笑道:“溜溜,你好,現在咱們可以親熱親熱了。”他的手慢慢摸到溜溜的胸膛,一陣搓揉,道:“做這種事情其實很需要節奏與過程,要先愛撫,然後親吻,最才哈哈哈,真是有趣極了。”
溜溜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鳩道人又道:“隔着衣服愛撫,也是一種享受,跟直接愛撫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正如簾外看美人,愈看愈動人。”
他的手指忽然開始解溜溜的衣釦,一顆,兩顆,三顆……最後一顆衣釦也被解開,衣服一掀,還有內衣,但部份誘人的乳房已露出,溜溜眼中已滾下了淚珠。
鳩道人笑道:“人人都説名門正派的弟子應該遵守很多規矩,其實我們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慾望,就希望有女人。唉,我也不知玩過多少女人了,但像你這麼漂亮的,還是第一個,我一定要好好地、慢慢地享受。”
隔着內衣,他又捏了十幾下乳尖,這才掀起內衣……
鳩道人目睹溜溜的胸膛時,禁不住一聲低嘆,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
他的呼吸突然急劇起來,道:“我等不及了,你太美了,我等不及了……”
他忽地三下兩下扒光溜溜的衣服,然後又呆住了,溜溜確實太美了。她穿着衣服時已夠美的了,但赤身裸體時更美,她那潔白的肌膚、堅挺的雙峯、修長的大腿,還有那臂部……
看到溜溜那渾圓迷人的臂部,鳩道人眼中之火更見了,一下子將她臉孔朝下地翻過身來,喃喃自語道:“好一個臀部,哇,形成一個非常誘人的弧形,真正讓人激動不已,摸上去一定很有彈性!”
他真的摸了起來,鳩道人撫摸的動作不但有經驗,而且很放肆,溜溜痛得淚如泉湧,但鼻孔間卻不爭氣地發出了呻吟。
鳩道人眼珠子越瞪越大,喘息越來越重,忽然將溜溜身體一翻,來了一個“餓虎撲食”,直向她撲了上去孤月負傷疾行,他已決定不再追殺蘇戀花,與鳩道人等人不辭而別,趕回少林。不知如何,他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但當他回頭張望時,卻什麼也看不到。
孤月又疾行,但被人盯梢的感覺更強烈了,他再次停下身來,冷冷的星光下,孤月終於看到了一雙眼睛,比星光還要遙遠、還要淒冷的眼睛。
他只能看到這雙眼睛,臉部、身材是什麼模樣,他都看不到,因為這個人臉上戴着金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他穿着一件非常寬大的長袍,隨風飄舞,獵獵作響,顯得臃腫而滑稽,金色面具人就站在他左側三丈之處,一動不動地望着孤月。
他好像已在那裏站立了千百年,是一尊可以主宰天下蒼生的神。
孤月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直竄上來:“這人的身法當真如鬼似魅,連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又想:“聽雷霆所説,擄走嫣然的是一個銀色面具人,怎麼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金色面具人?”
他雙手合十,道:“敢問施主有何賜教?”
金色面具人道:“你受了傷?”
他的聲音僵硬、生澀,若非挾着一點傲慢,簡直是從強屍嘴裏發出來的。
孤月哈哈一笑,道:“我的身上染了很多血,任何人也可以看出我受了傷。”
金色面具人道:“你不殺蘇戀花了?”
孤月搖頭道:“我殺不了他。”
金色面具人道:“所以你想回少林?”
孤月道:“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得那麼多?”
金色面具人輕輕一嘆,道:“可惜你已經回不去了。”
孤月心頭大震,正在這時,金色面具人飄身欺到孤月身前,幾乎在同時遞出了七招殺着,這金色面具人的身法詭異莫名,好像身體可以任意轉折、變化,但又帶着一種陰氣森森的鬼氣,而他的殺着更是快、狠、準、穩,跟他交手,孤月就感覺到自己在做一場噩夢,在地獄之中,跟一大羣惡鬼作生死拚殺。
孤月的心中甚至產生一種可怕的念頭:“這金色面具人到底是不是人?我是不是跟人在打架?”
金色面具人的七招殺着既幾乎在眨眼間發出,戰鬥也就在眨眼間結束了,孤月已倒了下去。
名動天下的孤月大師雖受了傷,但依然是垂危之獅虎,任何人也不敢小覷。縱是蘇戀花要想殺他也絕不是一件易事,可他居然只接下了這金色面具人的七招,便倒了下去。
孤月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道:“你……你”
金色面具人彷彿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誰?”
孤月點了點頭。
金色面具人道:“好,我就讓你瞧一瞧我的本來面目”
他忽地揭下了面具,看到金色面具人的真正面目,孤月猛然呆住了,身軀一陣劇烈的痙攣,就此氣絕身亡,他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這個人的手上!金色面具人已戴上面具,眼裏充滿了笑意,道:“又死了一個……”
忽聽得身後一人輕輕嘆息道:“厲害!厲害,真是厲害。”
聲音嬌媚柔膩,一聽之下,便會令人魂為之飄、神為之醉,顯是個年輕女子。
金色面具人並沒有回身,道:“孤月並不是我殺的。”
一個美豔無匹的少女幽靈般飄了過來,道:“那他是誰殺的?”
金色面具人道:“蘇戀花!”
美豔少女撫掌笑道:“不錯,確是蘇戀花殺的,他前來追殺蘇戀花,豈不知卻被蘇戀花殺了,殺手,唉,殺手,有時候在殺人的時候,卻也要等着被殺。”
金色面具人道:“你剛才誇我厲害?”
美豔少女點頭道:“能夠於七招之內殺死孤月大師的,能不厲害?”
金色面具人淡淡地道:“可是那並不是我真正的厲害之處。”
美豔少女忽然花枝亂顫般地笑了起來,道:“莫非你最厲害的是牀上功夫?”
金色面具人大笑道:“你才是我真正的知音,最瞭解我的人。”
美豔少女眼珠子一轉,嘆道;“可惜這裏沒有牀,否則我真想領教—下你的牀上功夫到底何等厲害。”
“這裏有牀。”
“牀在哪裏?”
“不僅有牀,還有被。”“莫非你想以地為牀,以天為被?”
金色面具人大笑道:“你果然不愧是我的知音!”説話間,已向美豔少女撲去——
玄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