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戀花心念一動,情知錢府不宜久留,對展寒瓊有如此反應,更是吃驚,當下便想瞧一瞧使腰槌之人到底是何等模樣,展動身形,向大堂右側掠去。
果見一條灰褐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就消失在高牆之外,蘇戀花也跟着掠出。
至於展寒瓊,雖然想追出去,怎奈赤身裸體,讓人瞧見成何體統?只得撕下窗簾,裏在胴體之上,箭一般射了出去。
只可惜她遲了一步,早瞧不見了人影。
她想到剛才驚險的一瞬間,猶有餘悸:“從那到醉芳樓去殺蘇戀花的獐頭鼠目殺手的屍體來看,顯然跟殺死麥琪的是同一人,他到底是何人?”
黑夜之中,蘇戀花一陣疾退,但那褐衣人內力悠長,輕功之絕佳,竟似也不遜於蘇戀花,猶如一隻吃飽了風的船,順流疾行。
兩人一前一後,大概一跑一追了有五六十里。
遠處雞啼聲此起彼伏,星光漸隱,天已發亮。
起初褐衣人搶了先機,距離蘇戀花有二十餘丈,但到了此時,僅有三丈有餘。
褐衣人知道輕功遠遠不及蘇戀花,倏然止步,回頭笑道:“蘇公子,我上次替你殺了那個獐頭鼠目的殺手,應該有恩於你,你為何窮追我不放?”
蘇戀花心想:“這褐衣人果如小芳所説,面目陰沉,雙目赤紅。”
他拱手微笑道:“閣下既先救我一命,此番又暗襲展寒瓊,料必與在下同仇敵愾,不知為何要躲避?”
褐衣人陰沉沉地道:“你想知道原因?”
蘇戀花道:“請賜告。”
褐衣人低叱道:“那我就讓你知道!”話音未落,手掌微揚,銀光閃動,一蓬暴雨般的暗器迎面射來。
蘇戀花萬沒想到對方會施放暗器,眼見暗器又急又密,無法拆解,只得雙足點地,向後躍出數丈,避過暗器。
竭衣人已趁機掠人不遠處叢林之中,唯聞陣陣陰惻惻的笑聲傳來。
他行事詭秘,往往出人意表,連蘇戀花也始料不及。
蘇戀花回到錢鍾錢的墓地,見着万俟崗、鳳七、小芳,將展寒瓊、褐衣人之事説了,至於麥琪一節則簡單略過,三人聽了,無不動容。
但就是万俟崗,也猜不出那褐衣人到底是何人。
小芳道:“由此看來,展寒瓊乃是奉令返回京城,撤走官兵的。”
蘇戀花閉起眼睛仔細想了半天,當睜開來時,眼睛閃閃發亮。
鳳七問道:“蘇公於是否有什麼新的發現?”
蘇戀花道:“你們説當今天下,有誰能調動展寒瓊?”
万俟崗失笑道:“這就太多了,像那不理朝政只管吃喝玩樂的狗皇帝,置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的好相,還有皇后、皇太子,還有刑部尚書……”
蘇戀花道:“還有呢?”
万俟崗皺眉道:“真的是太多了。”
蘇戀花道:“我所説的這個人,應該跟武林有一點聯繫。”
万俟崗道:“那是誰?!”
小芳忽然叫道:“我知道是誰了。”
万俟崗、鳳七齊聲道:“誰?”
蘇戀花含笑望着小芳,道:“請説。”
小芳道:“我曾和師父無意中偷聽到雷霆想謀害師父的好謀,所以師父才能僥倖不死。跟雷霆在一起的是個美豔少女,不僅淫蕩惡毒,而且……而且雷霆對她懼怕得很。
依我看來,她既能指揮雷霆,説不定也能調動展寒瓊。“蘇戀花點了點頭,道:“小芳很聰明,居然能舉一反三。”
小芳忍不住道:“可是那美豔少女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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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戀花嘆道:“莫非你們忘了宰千户為何要跟我比武?”
万俟崗道:“那是清霜公主想挑選駙馬,所以五公子”
他語音突然一頓,失聲道:“難道那美豔少女是清霜公主?”
蘇戀花緩緩地道:“朝廷現在對外敵只知求和,不圖抵抗,但對愛國抗敵的武林俠義之士卻血腥鎮壓。挑選駙馬的消息傳出來以後,我就懷疑這是朝廷的陰謀詭計。濟南五公子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清霜公主為什麼始終不露面呢?由此可以看出,她確是包藏禍心。她既是公主的身份,當然能夠使貪圖榮華富貴的雷霆服服帖帖,也能夠調動展寒瓊了。”
万俟崗、鳳七面面相覷。過了良久,万俟崗才嘆息道:“倘若如蘇公子所説,這件事已越來越複雜,居然將清霜公主也牽扯出來了。”
蘇戀花道:“我們應該速往京城。”
万俟崗動容道:“你想殺死公主、大鬧京城?”
蘇戀花慢慢道:“射人當射馬,擒賊先擒王。與其跟雷霆、錢鍾錢、展寒瓊這些人鬥來鬥去,還不如直搗黃龍!向清霜公主下手!”
万俟崗道:“你有把握確定清霜公主是那美豔少女?”
蘇戀花笑了笑,道:“至少我們應該試一試,對嗎?”
小芳想起那陰毒的美豔少女,恨得牙都癢癢,拍手道:“好,這個主意太妙了。”
万俟崗望向鳳七,道:“你看呢?”
鳳七沉吟道:“蘇戀花的這條計策看似飛蛾投火,實則無異於奇襲,因為那清霜公主自認為行蹤詭秘,無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作夢也想不到蘇公子會到京城找她。”
万俟崗點頭道:“現在官兵既已撤退,展寒瓊更是料不到我們會跟着她一起回京城,蘇公子的這一着果然是奇計、奇襲。”
小芳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走啊!”
蘇戀花道:“官兵雖然撤了,但我們仍得防備這是展寒瓊在玩什麼鬼花招,所以我們四人都得易容改扮一下。”
鳳七朝万俟崗望了一眼,万俟崗會意,道:“不,三人走,鳳七留下。”
小芳道:“為什麼?”
万俟崗道:“錢鍾錢到底是不是在詐死!我一定要搞清楚。我雖要到京城,但仍要留一些人在濟南。”
鳳七道:“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他朝万俟崗行了一禮,又朝蘇戀花、小芳道了聲“珍重”,便走了。
蘇戀花等三人沒有易容之物,只得稍微改變一下。由於墓地是在城外,所以他們更避免了出城的麻煩。
三人竟然搶在展寒瓊之前,趕往京城。
自從勾魚死亡、雷霆隱居之後,勾蝦也是日子最難過的人之一。
在蘇戀花“平反昭雪”的那段時間裏,勾蝦由於殺孽太重,雙手沾滿了血腥,害怕別人尋仇,便化名改裝住在一個小客棧裏。
他也知道自己賣主求榮,為人所不齒,蘇戀花看起來對他很好,但勾蝦也不得不心懷戒備。
偉姬死後,勾蝦很快就聽説蘇府被官府查封了。
他不禁暗自嘆息道:“為什麼好人總是倒黴,壞人總是得勢?”
總算他喬裝、躲避得很好,官府也沒有懷疑到他身上來。像他這種夙懷“大志”的人,如今窩在一個最低賤的小客棧中,其痛苦滋味可想而知。
勾蝦深知忍辱負重的道理,這些痛苦他還可以忍受,但有一樣痛苦,他卻無法忍受,那就是缺少女人。
銀夠公子勾魚雖然陰狠無情,但卻不好女色,對勾蝦要求也極嚴格,絕對不許他逛妓院玩女人,以免敗壞主人的名聲。
可惜勾蝦歲數雖不大,但也算個小男人了,難免想入非非。
在勾魚身邊時,他沒有自由,沒有很多的金錢,沒有女人,因此被雷霆趁虛而入,以金錢和美色收買了,勾魚死後,勾蝦跟了雷霆。
雷霆對他也不薄,每個月就有三四百兩銀子供他使用,勾蝦如魚得水,常常將這些錢花在女人身上。
沒想到現在他又沒了女人,雖然他身上還有幾十兩銀子,但又怎敢出去?這夜,他躺在破牀上,蓋着一牀髒兮兮的、永遠散發着臭味的棉被,想起擁有漂亮女人時的銷魂滋味,怎能睡得着?突然,他聽到一聲慘叫,勾蝦眼睛不由一亮。
他練過武功,而且內力也不弱,耳朵也非比常人,一下子就聽出這是女人的慘叫勾蝦想道:“我第一次玩女人的時候,不敢到醉芳樓,就到暗寨裏找女人。那個女人姿色雖一般,但居然是個完璧之身。當被我破體而入時,她痛叫了一聲,就像剛才聽到的慘叫聲一模一樣。”
他又想:“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去瞧瞧,在此小客棧中,諒必沒有危險。”
勾蝦想到這裏,打開後窗,向慘叫聲發出之處掠去。
這裏居然是掌櫃居住的地方。
勾蝦忖道:“掌櫃的瞧起來像個老實本份的人,怎會折磨女人?莫非是我聽錯了?”
正想間,忽然又傳來一聲痛叫,這下勾蝦聽清楚了,痛叫聲正是從掌櫃的卧房裏傳出,勾蝦當即潛近。
窗户關得死死的,但隱約可瞧見燈光,屋裏還有一陣陣的喘息聲。
勾蝦知道掌櫃的不會武功,索性以手指蘸了點唾沫,戳破窗紙,頓時看清屋裏情形。
他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頭腦轟然一響,險些昏倒。
但見那平時老實本份的掌櫃赤裸着上身,手執皮鞭,正在鞭打一個少女。
這少女雙手俱被反綁,嘴裏也被塞了毛巾,渾身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她的臉上、腰上、乳房、屁股、手臂到處都是鞭痕,血跡斑斑,當被抽得劇痛時,她忍不住放聲痛叫。
雖然嘴巴被塞住了,但仍能發出悶音,若非像勾蝦這種練過武功之人,還真難以聽到。
掌櫃面色狂喜,道:“你居然還敢躲避,看我不打死你!”
他一鞭一鞭的抽打,那少女直住翻滾,臉上滿是淚水。
掌櫃忽然用鞭子勒住她脖子越勒越緊,少女眼露驚恐之色,舌頭伸出老長,隨時都可能斃命。
掌櫃淫笑道:“你再不答應,我就勒死你!”
那少女雙腿亂蹬,拚命點點頭。
掌櫃手勁稍松,問道:“真的?”
那少女又點點頭。
掌櫃的終於將鞭子拿開,連少女手上的綁繩也鬆開了,嘴裏的毛巾也拿開了,那少女躺在地下,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的相貌極為標緻,飽受折磨之下,愈能激發某些男人心底的情慾,勾蝦、掌櫃恰恰都是這種男人……
掌櫃兩眼發光,舞着皮鞭,微笑道:“你是個窮要飯的,若不是我收留,早就被凍死、餓死了。老子叫你做事,你都不答應,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少女已被恐嚇到了極點,連連點頭道:“我做,我做。”
掌櫃笑道:“那就開始吧。”那少女忽然臉露嫵媚之色,手掌輕撫雙乳,雙腿擺了個誘人的姿勢,唇間發出一陣陣或斷或續的呻吟。
掌櫃的眼睛更亮,驀然一鞭落下,狠狠打在那少女小腹之上。
那少女明明痛得要死,卻放作舒服,媚笑道:“啊,啊,好舒服啊,快打,快打。”
掌櫃問道:“真的很爽?”
那少女答道:“不是很爽,而是非常得爽,簡直要爽死我了。”
“要不要再來幾下?”
“快點啊,我……我簡直受不了啦,哎喲,啊,啊,快打啊。”
掌櫃皮鞭如雨點般落下,那少女身軀不住地扭曲,臉色卻無比愉悦,呻吟更是蕩人心魄。
起初少女真的是忍受痛苦,到後來連勾蝦也分不清他是真爽還是假爽了。
勾蝦也已明白:“掌櫃的看似忠厚老實,實則是個變態狂,喜歡虐待女人,從中獲得畸形的快樂。他收留了一個漂亮的要飯花子,看似善良,實是尋求受虐待的對象。”
他耳聽着那少女既痛苦又愉悦的呻吟、劇烈的喘息,眼看着她因興奮而痙攣的胴體,因刺激而怒凸起來的乳房,因鞭打而滲出鮮血的雙腿,再也按捺不住,慾火“砰”的一聲竄了上來,剎時間燃遍全身。
“砰”的一聲,他撞窗而人,掌櫃嚇了一跳。
那少女一手撫胸乳,一手撫下身,緊閉雙眼,自我陶醉。
沒等掌櫃的回過頭來,勾蝦一拳擊出,將他的下體骨都打碎了,當即景死過去。
接着,勾蝦手掌一甩,——股掌風擊出,將臘燭撲熄。
那少女這才感覺不妙,失聲驚呼道:“誰呀?”
勾蝦道:“我。”
黑暗之中,那少女什麼也看不清,魂都幾乎飛了,顫聲道:“你到底是誰?”
勾蝦嘿嘿一笑,道:“只要你知道我是男人就足夠了。”
沒等那少女回答,勾蝦已撲在了她的胴體之上,那少女居然拚命掙扎。
但她怎能反抗得了?縱是被鞭打之時,那少女也未覺得有如此之疼痛,身體拚命地扭動,試圖擺脱這種鑽心的痛楚。
可惜無效。
勾蝦憋了很多天!終於有了一個發泄的機會,當真是雲急雨驟。
漸漸地,那少女有了反應。
隨着時間加長,她的反應愈來愈強烈,到最後已是瘋狂般迎合勾蝦了。
勾蝦更是恣意妄為,黑暗之中,春色無限。
勾蝦正得意之際,陡聽得身後有個陰森森的聲音道:“你玩夠了沒有?”
這聲音近在耳畔,以勾蝦的機變,居然也未發覺有人到了身邊,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勾蝦顫聲道:“你……你是誰?”
身後那人陰森森地道:“凡是見過我模樣的人,都得死,如果你不怕死,就不妨點燃臘燭,回過頭來瞧瞧。”
勾蝦牙齒“喀喀”打戰,道:“我……我……”
那人似乎笑了笑,問道:“勾蝦,你是不是想出手偷襲?”
勾蝦嚇了一跳,急忙道:“我……我沒有!”
男隊道:“你到現在已換了三位主人,先是勾魚,後是雷霆,如今似乎又跟了蘇戀花,像你這種人,豈能被輕易嚇倒?更不會甘心永遠做着奴僕。”
他頓了一頓,又道:“起初你見我無聲無息到了你的身邊,着實嚇了一跳,但聽我説過一句話後,你心中就生了殺機。剛才你左肩微晃,顯然想身向右轉,摔然施出殺手,不是以‘鷹爪手’之類的功夫鎖釦我咽喉,就是以‘刀掌’之類的掌力猛擊我心臟。勾蝦,我講得對不對?”
勾蝦聞聽之下,遍體冷汗,這些於是他心底的秘密,沒想到在此黑暗之中,竟都被這人瞧了出來。
那人説的不錯,勾蝦佯作驚恐,實際上是想麻痹、迷惑對方,準備猝然轉身,猛襲對方咽喉、胸口。
豈知自己肩頭微微動了幹,便被對方猜到了,身後這人到底是誰?那人悠然道:“你別顧跟我講話,你的身體下還有一個女人呢?”
那少女聽了他們的對話,嚇得幾乎暈死過去。
勾蝦決斷極快,既知身後那人對自己瞭如指掌,武功又高得出奇,就決心不再反抗,對方説什麼自己就做什麼,當下道:“你放心,她雖然聽了我們的秘密,但卻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説出來的。”
那人道:“不錯,若説這世上還有一種人能保守秘密的話,那麼他必定是個死人!”
他似乎又笑了笑,問道:“你和他即將達到高潮,就被我破壞了,我深表歉意。
你們繼續將激情推向高潮吧,等你盡興了,我們再繼續聊一聊。”
勾蝦苦笑道:“我的身邊多了你這樣一個可怕的人物,還能盡興嗎?”
那人道:“這話倒也有理。”
他終於笑出聲來,道:“換作是我,若身邊站着一個隨時可以殺了自己的人,我也提不起這份激情了。”
勾蝦知他仍在威脅自己,只得接口道:“何況就算我還能盡興,這女子也不行了。她……她本來火熱的胴體已經變得冰涼,怒凸起來的乳頭也軟了下去,我甚至可以看到她兩眼裏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那人笑道:“像這種女人,你還留着她幹什麼?”
黑暗中只聽得“喀喀喀”數聲響,那是骨骼碎裂的聲音,然後一片死寂。
那人問道:“她死了?”
勾蝦道:“她死了。”
那人悠然道:“無論是誰,喉骨被你捏碎,除了痙攣幾下之外,焉能不死?”
勾蝦道:“你能讓我看看你嗎?”
那人道:“你不怕死?”
勾蝦道:“如果你要殺我,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人大笑道:“勾蝦果然是勾蝦,聰明絕頂,佩服佩月艮。”
他的聲音忽然又變得陰森森的,道:“我果然沒有找錯你。”
勾蝦點燃了臘燭。
想到即將要看到身後那人的真正面目,饒是他久經沙場,也不禁緊張,勾蝦緩緩轉身,搖曳不定的燭光映照到了那人的臉上。
勾蝦終於看到了他,一看之下,勾蝦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幾乎昏厥過去。
蘇戀花、万俟崗、小芳三人乘坐快馬,趕往京城,當要出了濟南境界時,不遠處忽然傳來廝殺聲。
万俟崗變色道:“莫非是追兵到了?”
小芳笑道:“來得正好,本姑娘幾天不打架,手腳正癢得很呢。”
蘇戀花道:“咱們先避一避。”
三人躲好之後,便見二十幾名官兵在追殺一個少年,追兵中竟然有三四個是高手,那少年竟是勾蝦。
小芳道:“怎麼是他?”
万俟崗道:“他是誰?”
小芳道:“勾蝦。”
万俟崗皺眉道:“就是那兩易其主的勾蝦?”
小芳撇嘴道:“不是他還有誰?”
万俟崗道:“蘇公子,聽説他還幫過你的忙,揭露雷霆的奸謀?”
蘇戀花道:“雖然他痛哭流涕地表示痛改前非,但我總覺得這人心計深沉,既能背叛勾魚、雷霆,説不定也能背叛我,因此我就沒讓他跟我在一起。”小芳道:“既然你已提防着他,難道還怕他要出什麼鬼花招?他畢竟是勾蝦,不是勾魚、雷霆,縱是興風作浪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万俟崗道:“小芳説得好像也有道理。”
蘇戀花道:“你説我應該救他?”
万俟崗道:“他現在渾身是血,遍體鱗傷,如果沒人相救,就必死無疑。”
他頓了一頓,又道:“何況我們要對付展寒瓊、清霜公主,也許正需要勾蝦這種人,豈不知以毒攻毒也是一種奇策?”蘇戀花道:“標們兩人都這麼説了,我還能説什麼呢?”
三人一聲呼哨,猛然衝出,眾追兵無不駭然,勾蝦見來了救兵,精神大振,力量陡生,居然又反身沖人敵羣之中。
万俟崗沉聲道:“這些狗官兵,—個也不能放回去!”
眾官兵中雖有三四個高手,但怎是蘇戀花、万俟崗的對手?“很快,二十幾人就倒地不起。
勾蝦拜倒道:“多謝救命之……”
最後一個“恩”字還未説完,便痛得再也説不下去,翻身跌倒。
万俟崗道:“他傷得不輕。”
蘇戀花道:“有小芳在,沒問題。”
小芳笑嘻嘻地道:“好歹我也是雞大夫的徒弟,即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蘇戀花道:“你這個比喻不好。”
小芳道:“但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蘇戀花道:“明白。”
小芳道:“那我説的是什麼意思?”
蘇戀花道:“一個明師教出來的徒弟縱然再不好,也比三四流師父教出來的高足好。”
小芳道:“這個解釋雖然不大好!但已差不多了。”
説話之間,她已將勾蝦的傷口敷了藥,包紮好了。
勾蝦已能説話:“謝謝小芳姑娘,謝謝蘇公子,也要謝謝……”
他眼睛望着万俟崗,道:“也要謝謝你,這位不知名的大俠。”
万俟崗道:“我不是什麼大俠,我叫万俟崗,是小芳的父親。”
勾蝦吃了一驚,道:“原來是大叔。”翻身就要行大禮。
小芳忙擺手道:“算了,我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心情頗佳,你就是不向他行禮,他也會很高興的。”
勾蝦道:“可是……”
万俟崗道:“小芳的話有道理,你傷得這麼重,不必多字L.”
蘇戀花道:“勾蝦,你怎麼被官兵追上了?”
勾蝦慚愧地道:“都是我不好,我該死,我實在是該死啊。”
小芳笑道:“你雖然該死,但也被我們救下來了,所以你應該説説你該死的原因。”
勾蝦垂下頭來,道:“你別看我歲數小,卻滿腦子的骯髒思想……”
蘇戀花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勾蝦囁嚅道:“我……我一個人躲在客棧裏,寂寞得要死,就去找女人……”
蘇戀花失聲道:“你這麼小就想女人了?”
勾蝦垂首道:“這都是雷霆教我的,他給我錢,叫我如何如何……”
蘇戀花長嘆道:“雷霆真是害人不淺!”
万俟崗道:“這你也不能全怪勾蝦,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他年齡小,難道就不能想女人?你這麼大了,難道就應該有女人?”
蘇戀花苦笑未語,小芳已不再是未經世事的女孩子,懂得不少男女之事,當下只有咬着嘴唇,紅着臉不插嘴。
蘇戀花道:“但你找女人,又如何限官兵扯上聯繫了?”
勾蝦道:“我遇到了……遇到了展寒瓊……”
蘇戀花等三人這才吃了一驚,勾蝦便將那小客棧中發生的經過説了。
蘇戀花道:“你説那無聲無息欺到你身後釣人是展寒瓊?”
勾蝦顯然驚悸猶存,臉色有點發白,道:“是的。”
蘇戀花道:“那你怎麼逃了出來?”
勾蝦道:“她誇我聰明機伶,應變無雙,但隨即威逼我替朝廷做事,也就是説,想方設法跟你聯繫上,設法謀害你。”
蘇戀花道:“你答應了?”
勾蝦道:“我當然沒答應。”
蘇戀花道:“她怎麼樣?”
勾蝦道:“她就恐嚇我,甚至搬出許多殘酷的刑具來、”
蘇戀花道:“後來呢?”
勾蝦道:“後來我就答應了。”小芳實在忍不住了,大喝道:“你居然答應她了?”勾蝦道:“這當然是我的緩兵之計,我只是想騙騙她,免遭皮肉之苦。”蘇戀花道:“她相信你了?”勾蝦道:“她怎麼會相信我,正在她要採取下一個措施的時候,突然門外來了一匹快馬,似是送信的。她皺了皺眉,便出門而去,然後又命人把我押解到京城。”
蘇戀花道:“你有沒有聽到她跟送信的人説了些什麼?”
勾蝦道:“我只聽到了‘京城’兩個字,別的就沒聽到。據我猜測,好像京城裏出了什麼急事,所以才將她遠遠召回。”
蘇戀花“哦”了一聲。万俟崗心想:“勾蝦所説,跟蘇公子所見的一模一樣,看樣子不似説假話。”
勾蝦又道:“當要出濟南時,我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打破枷鎖,跑了出來,可惜追兵太多,若沒有各位相救,我……我就得命喪此地了。”
小芳暗忖道:“從他手腕上、脖子上的傷痕來看,確是戴過枷鎖之類的東西。”
蘇戀花道:“勾蝦,總算你命大,咱們又相遇了。”
勾蝦道:“蘇公子;你這是往哪?”
蘇戀花道:“京城。”
勾蝦失聲道:“展寒瓊現在想必已到了京城,你們千萬不要去!”
蘇戀花淡淡地道:“你可以不去。”
勾蝦咬了咬牙,道:“我去!”
小芳道:“你不怕被展寒瓊殺了?”
勾蝦道:“只要能揭破她們的好謀,我就是死了又有何惜?”他忽而笑了笑,又道:“何況有蘇公子、万俟大叔在,展寒瓊就是想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
小芳瞪眼道:“怎麼漏了我?”
勾蝦趕緊賠笑道:“當然少不了小芳姑娘,展寒瓊見了姑娘,就像免子看到老鷹似的,老遠就溜了。”
小芳道:“這還差不多。”
万俟崗朝蘇戀花望了一眼,蘇戀花點頭道:“咱們四人一起到京城去。”
天晚投宿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陣烏鴉的叫聲,蘇戀花、小芳都是心念一動,想到了那個白傑。
過了一會,万俟崗果然藉口去方便方便,出了客店,很快,他就回來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任何人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但蘇戀花、小芳心裏清楚!万俟崗必和白傑聯繫過了,睡覺時,四個人每人一間房間。
但蘇戀花卻沒有睡,他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他在等万俟崗。
果然,万俟崗來找他了,万俟崗一臉詭笑。
蘇戀花淡然一笑,道:“白傑怎麼説?”
万俟崗道:“勾蝦説的應該是實話。”
蘇戀花道:“哦?”
万俟崗道:“白傑説,濟南一家小客棧中發生血案,死了一個少女,據説是被姦殺而死,但喉骨也被捏碎了;客棧的掌櫃被人打昏,第二天才醒過來,就到官府報了案。
白傑還到了現場,發現少女的喉骨乃是被一位高手捏碎,地下還有一根沾滿鮮血的皮鞭。這些情況跟勾蝦所説的一樣。“
蘇戀花道:“白傑擔心這些事跟展寒瓊有關,所以就趕來通知你?”
万俟崗道:“不錯。”
蘇戀花嘆道:“不是我不信任勾蝦,而是他”
万俟崗道:“現在你可以相信他了。”
蘇戀花道:“不錯。”
万俟崗眼珠子轉了轉,道:“你既然不信任他,為何不跟他睡在一起?”
蘇戀花道:“這不是你安排一個人睡一個房間的嗎?”
万俟崗道:“如果勾蝦那小於有什麼風吹草動,怎能瞞得了你我?”
蘇戀花微笑道:“所以我又何必跟他睡在一起?”
万俟崗道:“天色已晚,蘇公子早些休息,我走了。”
蘇戀花待万俟崗走後,便脱了外衣、鞋子,上牀休息,小久,他就睡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醒了,縱在睡夢之中,蘇戀花也能感覺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到了門外。
來的人是誰?蘇戀花沒有動彈,他從來不做打草驚蛇的事情。
他在等待,來人似乎聆聽了良久,才有所行動,房門本已閂上,但已“咔”的一聲輕響,開了。
門剛開了一條縫,一條黑影就幽靈般滑了進來,隨即門又無聲地關上了,蘇戀花幾乎忍不住要出手。他想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施展絕頂輕功,欺到那人身側,制住他的穴道。可他立即忍住了,他已猜到來人是誰了。
蘇戀花真是作夢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大膽包天,來人又靜靜聽了一會,驀然躍到牀前,手掌疾向蘇戀花肩並穴扣落。
雖在黑夜,來人認穴仍然準確無比。
手掌已扣到蘇戀花肩頭,來人知道只要肩並穴被制,全身便動彈不得,正欲運勁,蘇戀花忽然説話了:“你就是用力,也封不住我的穴道的。”
來人失聲道:“你沒睡着?”
蘇戀花苦笑道;“既然是小芳姑娘來了,我怎能睡得着?”
來人竟是小芳!小芳恨恨地道:“你早知道是我?”
蘇戀花道:“嗯。”
“我又沒説話,你怎知道?”
“你別忘了,我有鼻子。”
“鼻子有屁用?”
“鼻子可以聞出氣味……”
小芳明白了,道:“你聞到了我身上的氣味?”蘇戀花嘆道:“你剛像幽靈一般滑進來時,我就聞到一股非常熟悉的香味,在我的熟人之中,只有你身上灑着這種香水。”
小芳見他能聞出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道,心裏不禁甜甜的,嘴裏卻兇狠狠地道:
“那你怎不説話?”
蘇戀花道:“我本想嚇一嚇你的。”
小芳道:“那你怎沒嚇我?”
蘇戀花道:“在此黑夜之中,如果你被嚇着了,失聲驚叫,必會引來許多人,那我豈不是自尋尷尬?”
小芳道:“這話倒也不錯。”
突然,她掀起被子,竟然鑽人了蘇戀花的被窩。
蘇戀花倒真嚇了一跳,道:“你……你要幹什麼?”
小芳不説話,忽地抱住蘇戀花,她竟然赤身裸體,一絲未掛。
原來她在來此之前,就未穿內衣,僅穿一件長袍,鑽人被窩時,便滑落長袍,就這麼光溜溜地和蘇戀花睡在一起了。
小芳似乎吃了春藥,胴體變得比火還要滾燙,她的乳房好像也比以前大了許多,堅挺如山。
她顫抖着擁抱蘇戀花,嘴裏猶在喃喃低語着,但誰也聽不清她在説些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蘇戀花真是嚇壞了,他雖然應變奇速,但這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這麼厚臉、大膽的小姑娘,蘇戀花還從未遇見過。
他只得一動不動,他不動,小芳卻在動,她動得特別厲害。
小芳居然八爪魚一般緊緊纏住了蘇戀花,乾渴而柔軟的嘴唇死死吻着蘇戀花,她的兩條修長而富有彈性的腿死命纏着蘇戀花,且在不斷地磨擦。
小芳的嘴、腿還不算動得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手。
兩隻手一隻也沒閒着,小芳的左手抓着蘇戀花的右手,在自己的胸乳上一陣搓揉,而她的右手則牽引着蘇戀花的左手,瘋狂地在自己的下身遊走。
小芳一邊顫抖,一邊呻吟,蘇戀花簡直嚇呆了,動也不敢動,他後悔了。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在察覺來人是小芳時就制住她,自己應該想像得到!像小芳這種姑娘,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可是現在如果大喊大叫,驚動他人,自己豈非更是有理説不清?在小芳的心裏,説不定正希望有人“捉姦在牀”,那樣蘇戀花就甩也甩不掉她了蘇戀花滿肚子苦水,卻無法吐出來。更要命的是,蘇戀花已有了反應,他終於發現,若誰認為小芳是小姑娘,非倒大黴不可。
小芳原本什麼也不懂,現在卻已像個老手了。
她那光滑、火熱的胴體,堅挺飽滿的乳房,豐腴柔嫩的大腿,還有蘇戀花曾經接觸過的“草地”,此時此刻,無不合蘇戀花有了反應,強烈的反應。
蘇戀花幾乎要忍受不住了。
他忍受不住,小芳更要忍受不住了,嗷嗷亂叫,聲音漸響。
蘇戀花心想:“不好!她的呻吟若讓万俟崗聽到了,叫我這張臉朝哪擱?”
他強自忍耐,苦思良策。
突然,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低聲道:“小芳,你……你再這樣子,我就要……就受不了啦。”
小芳嘻嘻一笑,道:“我就是要你受不了,其實也沒什麼水到渠成嘛。”
蘇戀花道:“你不怕我喊人?”
小芳道:“如果你有膽子,儘管喊吧。等大家都看到了這副情景,不論你如何解釋,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她喘息道:“而且,我會説你勾引我,逼我脱光衣服”
蘇戀花嘆道:“你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
小芳道:“這還用你説?”
蘇戀花道:“我這人什麼都可以拒絕,唯一不拒絕的就是女孩子。”
“那你為何還處於被動狀態?”
“因為我不敢動。”
“不敢動?”
“是。”
“風流公子對一個鑽人懷裏的女孩子,居然不敢動手動腳,鬼也不會相信。”
“小芳,你是不是在門外等待了很久,估計我睡着了才溜進來?”
“不錯。”
“那你有沒有看見你爹?”
“怎麼沒看見?他鬼鬼祟祟地跑進你房間!也不知説些什麼,很長時間才走出來,真把我氣死了。幸好他走了。”
“其實……其實他沒走。”
“沒……沒走?我不相信,我明明看到他走出去的。”
“他料到今晚會有敵人來暗算我,所以躲在這房間的暗處……”
蘇戀花説到這裏,已發覺小芳的雙手不再動了,不由暗暗好笑,道:“小芳,如果你回過頭來,就能夠看到他。
他的臉色已氣得發青了。“
他話鋒一轉,嘆道:“万俟兄,希望你不要怪她,她只是個孩子,不懂事……”
話未説完,小芳已箭一般從牀上跳了起來,隨手抓起那件長袍,朝身上一裹,連頭也不敢回,“砰”的一聲,撞破房門,衝了出去。
小芳剛躲入自己的房間,就聽得人聲喧鬧,顯然很多人都被驚動了。
只聽得万俟崗沉聲問道:“蘇公子,你的門怎麼破了?”
只聽得蘇戀花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正自作夢,就聽得轟然一聲,門就破了個大洞。料想……料想是哪個瘋子閒着沒事幹,亂扔石頭。”
小芳這才知道上了蘇戀花的當,恨得牙癢癢的,心道:“蘇戀花啊蘇戀花,這次算你狡猾,可是你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
一路無事,非止一日到了京城,京城之繁華熱鬧,遠非濟南城可比,小芳看得眼睛都花了。
蘇戀花找了個非常有名的畫師,請小芳口述美豔少女的相貌、身材,然後請畫師畫下來。
若遇不對的地方,小芳再加以修改,大概過了大半天‘的時候,美豔少女的圖像已畫了出來。
小芳道:“像極了,就是她。”
畫師卻雙眉緊鎖,沉吟未語,蘇戀花目光閃動,問道:“畫師莫非識得畫中之人?”
畫師持須一笑,道:“提起這人來,可是大大有名,京城之中十之七八的人都識得。”
小芳道:“你説的莫非是……”
蘇戀花趕忙搶着道:“這畫中之人曾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但她並未留下姓名,只説家住京城。所以在下此次前來,便想拿着她的畫像,打聽她的姓名、地址,好登門拜謝,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他又指着小芳,道:“這是我的小妹。當時我昏了過去,她卻看到了我的恩人。”
畫師笑道:“其實這位姑娘在描述畫中人的相貌時,我就隱約猜到是誰了。”
蘇戀花面露喜色,道:“畫師識得我這位救命恩人?”
畫師點頭,畫師不緊不慢地道:“她説得不錯,住在京城。住的地方非常好找。”
蘇戀花道:“那真是太好了。”
畫師道:“那地方雖然好找,但尋常百姓卻休想進去。”
蘇戀花道:“畫師説的地方是……”
畫師一字字道:“皇宮!”
蘇戀花大驚失色,可他的心裏卻暗鬆了口氣:“那淫蕩的少女果然住在皇宮。”
畫師微笑道:“你的命真是大,你可知救你一命的人是誰了”
蘇戀花道:“誰?”
畫師道:“當今聖上最喜歡的女兒之一清霜公主!”
蘇戀花佯裝駭然,道:“清霜公主?”
小芳也驚呼道:“怎會是她?”
她感到詫異的是堂堂的一個公主,居然跟雷霆做那種事情,當真是不可思議。
畫師道:“老朽有幸,曾替清霜公主畫過幾幅圖像,所以與她有數面之緣。”
蘇戀花向畫師深施一禮。
畫師道:“你要幹什麼?”
蘇戀花道:“在下想煩請畫師引路,到宮中親自拜謝公主。”畫師哈哈大笑道:“你以為見公主那麼容易?其實我也想幫你,可我確實無能為力。”
蘇戀花呆呆地道:“那我該怎麼辦?是不是到她府中拜謝?”
畫師笑道:“我看還是免了吧。清霜公主或許早把這件事忘了,你若貿然到她府上,只怕弄巧成拙。”
蘇戀花不甘心地道:“難道我就這樣回家去?”
畫師道:“只要你的心中能記住清霜公主的大恩大德就足夠了。”
蘇戀花又施一禮,道:“謝畫師指點。”説罷,付了酬金,和小芳告辭。
小芳讚道:“你的演戲功夫真是十足。”蘇戀花道:“你的功勞也不小啊。”
小芳兩眼生春,暈紅雙頰,脈脈地盯着蘇戀花,道:“你打算怎麼謝我?”
蘇戀花趕忙跳開數尺,道:“你幫我打聽清霜公主的下落,也是為了救你師父,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小芳掩嘴一笑,道:“你跑什麼,我又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了你?”
蘇戀花苦笑道:“可是我覺得你比老虎還要可怕。”
小芳吃吃地道:“只要你對我好一點,我就會變得温柔如水的。”
蘇戀花道:“你的温柔,我可不敢領教,求求你饒了我口巴。”
小芳温柔地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非常奇怪。”
蘇戀花忍不住問道:“什麼樣的夢?”
小芳甜甜地一笑,道:“我夢到你鑽到了我的被窩中”
蘇戀花實在忍不住了,叱道:“住口!”
小芳一怔。
蘇戀花正色道:“小芳,那件事我不想再提起,更不想它再發生!”
他頓了一頓,又道:“事已至此,我也就把話挑明瞭吧。我已娶嫣然為妻,今生今世都絕不會再娶其他的女人。
我的心中永遠只愛着一個女人,她就是嫣然!“這些話當真如當頭一棒,打得小芳頭昏眼花,險險流下淚來。
但她知道自己若傷心得哭了,正中蘇戀花下懷,因此她強忍悲痛,臉綻笑容,柔聲道:“蘇戀花,你越是這樣説,我越不會放過你的。”
蘇戀花一呆,道:“為什麼?”小芳嫣然道:“像你這樣專情而痴情的男人已經越來越少,我怎能輕易放過?”
蘇戀花果然呆了。
小芳拋了個媚眼,嘻嘻笑道:“況且,一個男人有三妻六妾也是極為平常之事,你為什麼不能娶我?”蘇戀花簡直無法可施,道:“但我……但我號稱風流公子,作風非常不檢點,常常跟其他女人上牀……”
小芳媚笑道:“這我不怪你,誰叫我喜歡你呢?當一個女人真心愛上一個男人時,也得容忍他的缺點。”
她不等蘇戀花説話,搶着道:“而且我相信,你娶了我之後,就絕不會再喜歡其他女人。我和嫣然也會相處得非常好。”
蘇戀花驚得幾欲昏去,小芳見此情景,已知蘇戀花被自己殺得失了方寸,得意洋洋地道:“你若想不頭痛如裂,只有一條路可走了。”蘇戀花居然傻傻地道:“哪條路?”
小芳清脆地笑道:“娶我為妻,除了這條路之外,你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蘇戀花痛叫一聲,轉身就走,小芳緊追不捨。
沒走多遠,小芳就追到蘇戀花了,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到皇宮找清霜公主?”
蘇戀花道:“畫師所説的只是一面之辭,我還想請其他人證實一下。”他不惜重金,買通數位朝中高官,先假意請他們辦事,然後又假裝無意提到救命恩人之事,拿出畫像,請他們認認是誰。
這數位高官一看之下,個個瞪大了眼睛,都證實此女就是清霜公主。蘇戀花終於確信,那個淫蕩無恥的美豔少女就是清霜公主,下面的事就是如何見着清霜公主了。
四人之中,只有小芳二人主張夜探皇宮,逼迫清霜公主招認其罪行。
蘇戀花搖頭道:“皇宮禁衞森嚴,豈是來去自如之地?”
他停了停,又道:“若驚動了清霜公主,假設那錢鍾錢果是詐死,他必定也會有所察覺,那樣反會打草驚蛇。”
小芳道:“那怎麼辦廠万俟崗、勾蝦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只得望向蘇戀花。
蘇戀花道:“等待。”——
玄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