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非則説:“這裏用我不着,我陪你回去。”
柯鑫點頭應允。
而場中司徒雲相與旋風斬的廝殺兀自進行……
穿巷越弄,回到柯家,高氏早在家門口引頸翹望。
“爹!”柯鑫的寶貝兒子豆豆更是起了個大早,坐在門檻前,睡眼惺忪地嚷嚷。
高氏煞是介意柯鑫的傷勢,迎了上前,不住地問長問短。
徐濯非禮貌地打了招呼。
這樣聊了一會兒,豆豆指着門外又嚷:“爹,爹!你看,是忘叔叔,忘叔叔!”
柯鑫與徐濯非俱是一愣,循向去看,巷子口來了一名身材中庸、貌不驚人的土佬,不是旁人,正是李天奪也。
徐濯非與柯鑫同聲一喚:“李兄!”“忘兄!”
李天奪走近傻笑,搔了頭説:“老弟、弟妹,呵呵,我呀,回來啦。”
徐濯非見李天奪不應,心想:“他連我是誰都忘啦?唔,看來,他的腦袋傷得不輕哪。”
李天奪徑自解釋:“瞧我胡不胡塗,將近上饒時候,身上帶的銀錢被人給扒啦,説不得,唉,只好先回來嘍。”恍然瞥見柯鑫負傷,急問:“你怎麼啦?”
柯鑫待要開口——
屋頂上驀地躍下了數名劍客、刀客,截前斷後,把這地方圍了個死。
其中有不少是徐、柯二人識得的,例如孫龍、孫虎、孫鯊以及姜步川等,此外,還有兩名是新面孔。
漕幫的殺手已然連夜趕至。
七
話説去年。
在江西廬山的漢陽峯,司徒雲相與李天奪交鋒論劍,盡情而忘我。
八王子“劍聖”朱厚皋卻領着部下,埋伏突襲。
于山谷上方萬箭齊發,山谷下方引爆火藥,山谷四壁且設有唐門大量的機括陷阱,一鼓作氣,欲將司徒雲相與李天奪二人除去。
頓時天搖地動,炮火四起,瞬間,山谷灰飛煙滅。
但司徒雲相與李天奪二人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其所蹤矣。
朱厚皋派人大搜特搜之餘,依舊枉然,只得留下重兵,廣設暗哨,封死了整座山谷,以防司徒雲相與李天奪逸去。
關於李天奪與司徒雲相的“死訊”則慢慢傳開……
其實,李天奪隱居是處,時日已久,豈能不熟稔山谷地勢,而不做任何防範仇家之舉?
即在天搖地動、炮火四起之際,李天奪即引領司徒雲相逃回峯頂,趁着硝煙大作,遁入張昌石冢之中(詳情請參看《流光狂草?春》)。
石冢本為空冢,內藏密室,室內備有食物、藥物與飲水,足供二人旬月之用。
他二人亦非神仙,這般箭射炮炸,多少都受了些傷,李天奪傷得較輕,司徒雲相傷得較重,於是乎,養傷期間,主要由李天奪外出探查局勢,瞭解敵情。
忽一日,司徒雲相久候不到李天奪歸,無可奈何,僅能等待傷勢大好,方才出户,自尋下山之路。
……
先説那李天奪外出時,誤中陷阱,傷及腦袋,以致失去記憶。
留駐的王府官兵也未能及時將受傷的李天奪捕獲,是因為被一個程咬金纏住,那就是旋風斬。
原來,旋風斬聞悉李天奪隱居此地,前來挑戰,不料沒能遇上李天奪,反遇上一堆官兵,官兵們當他是司徒雲相或李天奪,傾力圍殺,雙方於是鬥了個兩敗俱傷。
李天奪逃出陷阱後,依稀記得,自己還得照顧一個傷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是誰、所在何處,亦就在那時候,他發現了重傷的旋風斬,遂將旋風斬認作斯人了。
接下來的情節便是他二人逃出重圍,躲到豬骨頭村內。一如柯鑫的描述。
重傷的旋風斬性情不改暴戾,傷勢漸好,便常出手打人。
不得已,李天奪與柯鑫將他囚禁於牛伯廢棄的那座麥倉療養,但仍可聽聞他的狂呼暴吼、捶牆踏地,村民皆以其為瘋子。
柯鑫方與李天奪商討取藥一節,為旋風斬治病也。
……
再説司徒雲相下山出谷途中,也遇上了官兵,不消多説,倒黴的絕不是他。
官兵們吐露李天奪中了陷阱的事,當然啦,他們就更倒黴了,幾經拷問,説出李天奪的可能下落——他們追蹤時,在上饒縣城一帶失去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