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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霸王報恩

    白玉香把心一橫,頓足道:“好一個老奸巨滑的老賊,你會鑽地洞,白大爺就能把地皮翻過來。”

    口裏説着,人已飛落地面,同一名大漢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大漢轉身而去,不片刻,捧來一隻紅漆木箱,小心翼翼送給白玉香。

    白玉香又道:“紅兒,你們四人輪流發射神火,封住石上出口,別讓冷老兒溜了。”

    大石四周烈焰熊熊,石中卻毫無動靜,火光照耀下,粉魔白玉香滿臉殺機暴露,正全神貫注地在打開那隻木箱。

    他的舉動十分緩慢,也十分謹慎,好象那木箱是紙糊的,一碰就會破了。

    箱蓋啓開,裏面還有兩層內襯,每一層內襯之間,又塞有厚厚的棉花,等棉花移去,才是另一隻油布封裏的小木盒。

    白玉香小心的解開油布,從盒子裏取出一粒比核桃略大的黑色小球,託在掌中。

    龍元慶和海雲一直注視着那盒子裏的東西,這時見了那黑色小球,龍元慶不禁駭然變色.低聲道:“不好,冷老兒要吃大虧了海雲忙問道:“那小球是什麼東西?”

    龍元慶道:“那是‘火藥王’鐵皮書生的成名暗器‘霹靂珠’“二叔,快!”

    沒等龍元慶把話説完,海雲已經驚呼一聲,飛身捲了出去。原來就在這剎那間,“火鳥四姬”和十餘名大漢已經四散掠退,各覓掩蔽之處,粉魔白玉香已將那粒威猛霸道的“霹靂珠”高舉過頂,準備出手。

    兩人藏身的蘆葦,距離大石遠達六丈,距粉魔白玉香也有三丈多、海雲只顧阻止“霹靂珠”出手,竟忽略了紅兒手中那隻歹毒的火漆葫蘆。

    紅兒就在白玉香身側,那噴火葫蘆,本來對着大石,此時突然發覺有人到,急忙旋身.“轟”的一聲響,一般烈焰迎着海雲射了過來。

    海雲去勢迅急。手裏只有一柄軟刀,及待發現烈火近身、已經不及閃避了,危忙中,左手本能的舉起掩住臉部,上身向後一仰,整個身子貼着地面疾射……

    這辦法應付普通暗器固然很有效,無奈那葫蘆中噴出的火焰,籠罩了方圓數丈範圍,沾物即燒,人的身法再快,總快不過火勢。

    眼看着火焰已燃着衣衫,忽聽龍元慶大喝一聲:“起”!

    長鞭一抖,竟將海雲攔腰捲住,抖手一甩,遠遠摔了出去。

    這一揮,無巧不巧,恰好落在那大石附近,石旁泥土剛被烈火燒過,奇熱尤未消退。海雲衣襟上已沾着火星,也無暇顧及了,忙不迭挺身跳了起來。

    剛站起,又聽得龍元慶急急喝道:“快卧倒,快!”

    海雲目光疾掃,駭然瞥見紛魔白玉香正接着紅兒飛快的掠退,那粒“霹靂珠”已經出手,向大石這邊飛來。

    他心裏一急,索性不再躲避,一抖手,竟將軟刀當作飛刀使用,對準那粒“霹靂珠”擲去。

    軟刀破空直上,空際火花閃耀,緊接着便是一聲震耳巨響,恍如當頭爆起一個焦雷,天在崩塌,地在顫抖……

    海雲只感到自己被一股奇熱無比的壓力逼得踉蹌跌倒,接連翻了幾個斜鬥,眼中金花亂閃,喉頭一陣甜……其他的,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他再睜開眼睛時,首先看見的是碧藍的夜空和滿天星斗,其次,就是感到身上壓着一堆沉重的東西,以致呼吸急促,幾乎快要窒息了。

    他奮力想掙扎着坐起來,這才發覺自己竟被“埋葬”在湖岸旁一個沙坑之內。

    那沙坑的形狀就象一座“墳墓”,開頓以下全埋在沙堆裏,所幸頭部尚在“墓”外,口鼻還可以呼吸.但身體卻無法轉動。

    海雲駭然忖道:“莫非我已經死了麼?是誰把我“葬”在這兒?為什麼又將我的頭留在墳墓外面?”

    他急忙張口,叫道:“龍二叔!龍二叔!”

    才叫了兩聲,便不得不自動停止下來,因為他雖然用盡全身所有力氣,發出的聲音卻低弱得可憐,幾乎連自己都無法聽見,而且只這麼呼叫兩聲,已感到喉頭甜甜的,並且湧流出血水。

    他正想將血水再咽回去,忽然由頸後伸過來一雙手,飛快捏住他的兩思軟骨,説道:“那是淤血,快把它吐出來。”

    海雲只覺腹部壓力陡增,喉頭敞開,一股腥臭的污血,衝口而出。

    “好了!”那人鬆了手,迅速將一粒藥丸塞進海雲喉中,輕籲道:“這股淤血吐完,你的小命總算搶回來了,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別説話,也別亂動。”

    海雲看不見那人的面目,但聽他口音,絕不是龍元慶,想張口詢問,眼皮卻越來越重,不久便睡熟了。

    這一段熟睡的時間,無夢無鼾,甚至呼吸也微弱得渺不可聞,待清醒過來,天上的星斗已經消失了,代之是一片朦朧曙色。

    海雲伸一伸手,縮一縮腳,只覺身上那沉重的沙堆不見了,四肢百骸無比的舒泰,急忙一挺腰,翻身坐起。

    他坐起身於,才發現“陰司秀才”冷朋正坐在對面地上,而且正用一雙炯炯懾人的眼光注視着他。

    海雲欣喜的道:“冷老前輩,他們沒有傷着你老人家吧?”

    冷朋木然道:“誰?誰要傷我?”

    海雲道:“粉魔白玉香!晚輩目睹他使用霹靂珠,想謀害你老人家……”

    “哈!”冷朋倔傲的笑了笑,道:“區區一粒霹靂珠,就想弄死我冷某人?那是他在做夢了。”

    語聲微頓,又接道:“不過,你和我毫無淵源,能這般奮不顧身出手相助,無論是不是真對我有什麼幫助,這份人情,我冷某人心領就是了。説吧!你要什麼報酬?”

    海雲一愕,道:“晚輩並無索取報酬的企圖呀!”

    冷朋道“那你憑什麼要出手?”

    海雲道:“援危拯困,這本來是應該的事,何況,晚輩和盛大哥是朋友”

    冷朋截口道:“你是説彥生,你和他是朋友,並不等於和我也是朋友。”

    海雲又是一愕,苦笑道:“但我龍二叔和老前輩總是朋友吧?”

    冷朋道:“他和我是朋友,與你有何關係?”

    海雲道:“這至少説明冷老前輩等於我的尊長。”

    “錯了!”冷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説道:“我這個人平生最不願領受人情,更討厭攀龍附鳳亂拉關係,他是他,你是你,我是我,咱們各人的帳各人算,你為我負傷,我還你的情,跟龍元慶和產生無關。”

    海雲想了想,道:“老煎輩一定要這樣説,晚輩也不便爭執,那就算晚輩沒有出手如何?”

    冷朋搖頭道:“事實上你已經出手,而且為我受了傷,我冷朋決不白承你的情。”

    海雲道:“既然如此,老前輩已經替我療傷,賜我靈丹,情也還過了,彼此兩不虧欠,這樣總行了吧?”

    冷朋變色道:“你這意思是不要我還報了?”

    海雲道:“晚輩本來就沒有望報之念。”

    誰知冷朋卻厲聲道:“你這是要我一輩子感激你?一輩子揹着包袱,在你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是嗎?”

    海雲忙道:“晚輩絕無這意思……”

    冷朋戟指喝道:“不然,你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有了這次的小思小惠,就可以在人前誇耀,説你救過冷朋的命,説你是冷朋的大恩人?是嗎?”

    海雲被他一頓厲喝,怔怔地再也説不出一句話來,他雖然聽説過武林成名人物大都有幾分古怪,卻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變成“驢肝肺”了。

    冷朋見他默然無語,越加怒不可遏,重重哼了兩聲,道:“小輩,你若想藉此招搖抬高自己的身價,那就打錯主意了,我冷某人生平不受誰的恩惠,天下只有冷朋的仇人,沒有冷朋的恩人,你最好説出你要何種報酬,否則休怪我恩將仇報。”

    海雲無奈,只得順從道:“我説出的報酬條件,老前輩都能辦到麼?”

    冷朋道:“便是要我這顆七斤半的腦袋也辦得到。”

    海雲道:“條件無論輕易或苛刻,只要我説出來,老前輩辦到了,從此便算互不虧欠麼。”

    冷朋道:“那是當然。”

    “好。”海雲點了點頭,道。“晚輩別無所求,只希望快些見到我龍二叔,老前輩如能帶我去,就算酬謝了我出手之情。”

    冷朋聽了這話,臉色忽然變得陰沉起來,瞪着兩隻眼睛,竟許久沒有出聲。

    海雲驚道:“龍二叔他怎麼了?”

    冷朋不答,突然起身道:“隨我來。”

    海雲心裏已有不祥的感覺,急忙躍身站起,緊隨着冷朋向沙洲內奔去。

    穿過蘆葦叢,又回到那片“養棋”的空場,觸目所及,只見場中遺户遍地,全是粉魔白玉香手下的大漢,屍堆中,盤膝坐着一個人。

    不!那簡直不能算是一個“人”,只能説是一截略具“人形”的焦木,他雖然盤膝坐在那兒,看上去就和一根燃焦的木椿插在地上毫無分別。

    冷朋走到兩丈外便停了腳步,緩緩舉手向那人指一指,立即把頭別開。這一剎那間,他眼中的冷峻和倔做全都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片晶瑩的淚光。

    海雲茫然道:“這人是誰?”

    冷朋仰頭望着天空,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龍元慶。”

    這三個字從他口裏吐出來,每字都似千斤般沉重,三字説完,彷彿已耗盡了他全部力量,聲落,頭也無力地低垂下去。

    海雲機伶伶打個寒噤,腳下一動,又縮了回來,瞪着眼睛,目驚轉瞬的望着那個人。

    他決不相信那人曾是龍元慶,因為龍元慶是個胖子,而且蓄着五給長髯,那人卻身裁枯槁,乾癟癟的顯得很瘦小,其次,龍元慶的發髯都已花白,那人既無長髯,頭髮也是焦黑的。

    那人混身已寸縷無存,五官面目更不可辨認,由頂至踵,肌膚全都潰爛,顯然是被烈焰灼燒,傷得十分嚴重。

    突然,海雲看見那人身側有一條彎曲的灰燼,分明是龍元慶的隨身兵器“幻影神鞭”。

    他心頭一震,立即拔步衝了過去。

    但身子剛動,便被冷朋一把拖住,沉聲道:“他外傷很重,暫時不能移動,也不能説話,別過去了。”

    海雲惶然道:“他真的是龍二叔麼?他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冷朋道:“他被烈火灼燒,皮肉已經枯焦了。體內水份耗盡。形狀難免有了改變。不過,你放心。他是不會死的了。”

    海雲哽咽道:“是我害了他,他為了救我,才被燒成這樣,他……”

    冷朋哽咽道:“現在不必再説這些話,重要的是急救療傷,我已經用藥護住他的內腑,卻沒有徐治外傷的藥物,必須儘快進城去配製。”

    海雲道:“需用什麼藥物?晚輩立即趕回徐州去配。”

    冷朋道:“你不識藥性,乘船往返也太慢,還是由我去的好,但我又耽心此地無人守護,萬一發生事故,你一個人不足應付。”

    海雲道:“老前輩認為白玉香還會捲土重來?”

    冷朋道:“那倒不是,白玉香狼狽逃走,諒他不敢再來了,我是耽心昨天的火光和爆炸聲,會引來其他兇邪人物。”

    海雲道:“微山湖還住着什麼兇邪人物?”

    冷朋道:“深山大澤,總不免有邪魔匿藏,尋常宵小倒無足為慮,但距此東北方不遠,卻隱居着一個很難繞的武林高人。”

    海雲道:“能被老前輩稱為‘高人’,想必不是無名之輩,不知他叫什麼名字?”

    冷朋搖頭道:“我只遇見過他兩次,連他的面目都沒看清楚,退論名字了。”

    海雲詫道:“都是在微山湖遇見的麼?”

    冷朋道;“一次在湖中,一次在東北方岸上一棟屋內。”

    海雲道:“老前輩和他動過手?”

    冷朋道:“沒有。”

    海雲道:“那怎麼知道他是‘高人’?怎麼知道他‘很難纏’的呢?”

    冷朋道:“是不是高人?是否難纏?只須一眼就能看出來,問必定要動手較量?”

    海去道:“哦?”

    冷朋接着道:“第一次咱們在湖中相遇,那人獨駕一隻小舟,似在遊湖賞月,兩舟不期而遇,彼此互望了一眼,並沒有交談半句話,我卻看出他一身武功已達化境,堪稱武林中第一流頂尖好手。”’海雲道:“為什麼?”

    冷陰道:“因為小舟中只有他一個人倚舷而坐,既無櫓獎,也未見他有操舟舉動,但小舟駛行的速度卻十分迅捷,待我起疑想跟蹤上去看看,小舟已駛入蘆葦深處不見了。”

    海雲駭然道:“這麼説,那人的武功修為只怕不是‘高人’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冷朋道:“藉內力摧舟,並不困難.但要象他那樣悠閒從容,行若無事。世上卻沒有幾個能辦到,那人的內功修為,至少不在我之下。”

    説到這裏,微停了片刻,又道:“過了幾天,旁晚時分,我偶由東岸荒野間經過,忽然嗅到一股使人嘔心的腥臭氣味,一時好奇尋去,發現鄰近湖濱,有一棟新搭建的茅屋,那惡臭氣味就是由茅屋中透出來的。屋外正匯聚着成於累萬的蒼蠅,繞屋飛旋,振翼之聲有如雷鳴,卻不得其門而入。”

    海雲訝道:“屋中莫非有腐屍之類穢物麼?”

    冷朗道:“起初,我也是這樣猜想,總以為茅屋中必有腐屍腥物,以致招引來許多逐臭的蒼蠅,正想入屋查看,那茅屋的門窗突然一齊啓開了。”

    海雲失聲道:“啊”

    冷明接着道:“門窗一開,成千累萬的蒼蠅立即飛進茅屋內,但過了沒多久.那‘嗡嗡’的振翼聲音卻越來越低弱,最後終於完全消失了。這時,茅屋內卻大步走出來一個人。”

    海雲道:“就是老前輩在湖中遇見過的那個怪人?”

    冷朋道:“不錯,就是他。可是當他剛從茅屋內走出來的時候。我並沒有認出是他。”

    海雲道:“他已經改了換裝束?”。

    冷朋道:“不是改換裝束,而是根本沒有穿衣服。”

    海雲張了張口,卻沒有再追問.他看得出來,冷朋這話,絕非玩笑。

    冷朋深吸一口氣,滿臉凝重的接道:“他赤身露體,混身一絲不掛,但身上塗滿了奇臭無比的穢物,移步之間,臭氣隨風飄散。中人慾嘔,我若非及時屏住呼吸,險些連隔夜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

    海雲忍不住了,詫問道:“他這樣滿身塗臭,是在弄什麼玄虛?”

    冷朋沒有回答,卻繼續説道:“我隱身暗處,見他一直走進湖水裏,一面洗滌身上穢物,一面口裏哼着小調,顯得十分愉快的樣子,待身子洗乾淨了,又回到茅屋,不久,穿好衣服,掩門而去。他穿上了衣服,我才認出他就是前次在湖中遇見的人。”

    海雲道:“老前輩可曾現身和他相見?”

    冷朋搖頭道:“沒有。當時我並不急於知道他是誰,只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在茅屋裏幹了些什麼?等他一走,便悄悄潛入茅屋查看”

    海雲脱道:“看見了什麼?”

    冷朋緩緩道:“茅屋中別無陳設,只有一張草蓆和一隻瓦罐裏盛着糞便和爛魚,臭不可聞,草蓆上卻落滿了死蒼蠅,此外,什麼也沒有了。”

    海雲愕然道:“他用穢物塗身,難道就為了要弄死那些蒼蠅?這個人難道是個瘋子?”

    冷朋道:“不!他一點也不瘋,而是在苦練一種詭異的武功。”

    海雲一驚,道:“他用蒼蠅練武?”

    冷朋道:“正是。我仔細查看過那些蒼蠅的屍體,每隻都被鋒刃由頭至尾劈成兩半,成千累萬雙死蒼蠅,無一例外。”

    海雲駭然道:“這是一種劍法麼?”

    冷朋道:“他或許用的不是劍,或許是使用一柄極薄板鋭的小刀……但無論用的什麼兵刃.要在短短時間內,將千萬只飛動的蒼蠅劈為兩半,據我所知,天下只有一個人做得到。”

    海雲憶道:“是誰?”

    冷朋道:“劍組詩狂杜老兒。”

    海雲道:“他不是劍絕詩狂?”

    冷朗道:“當然不是。但此人若也用劍,其劍法造詣絕不比杜老兒遜色,所以我説他是個‘難纏的高人’。”

    海雲怔了怔,道:“老前輩看見他佩劍沒有?”

    冷朋道:“沒有。他胸前只有一條兩端尖細,形如長梭的鐵棍,用煉子緊在脖子上,那東西不象刀也不象劍。”

    海雲忽然興奮的道:“那株茅屋可能就是他的家,老前輩是否還記得那茅屋的位置?”

    冷朋搖搖頭道:“我曾在茅屋附近守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從此沒有再見他回去過,可是,我總覺得地並未遠去,一定還在附近。”

    海雲道:“老前輩放心去吧!咱們和他素昧平生,無怨無仇,即使他來了,晚輩以禮相待,對他客客氣氣,諒不致有什麼危險。”

    冷朋沉吟了一下,道:“大凡身懷絕技的人,性情都有些古怪。我最遲午夜之前就可趕回來,這段時間內,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千萬要忍耐鎮定。”

    海雲道:“晚輩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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