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幾乎連人影都沒看清楚,就被人家扣住脈腕,一個人像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直等到跌坐到地上,才定過神來。足跟一蹬,筆直站起,目光冷厲盯注徐少華,冷聲道:“閣下好身手,亮亮你的萬兒!”
賈老二這回又挺起胸膛來了,尖聲道:“小老兒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少莊主是雲龍山莊的少莊主。”
徐少華真沒想到這一下會把白衣人摔出去三丈多遠,歉然道:“在下徐少華。”
白衣人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史元驚凜的道:“他使的竟會是‘白骨掌’?”
賈老二聳聳肩,陪着笑説道:“誰説不是?方才要不是少莊主出手得快,把他摔了出去,‘自骨掌,可不是玩的!”
史元目中神采飛揚,説道:“大哥,真該謝謝你,出手救了我,啊,你方才好快的身法,我連看也沒看清楚,你就把他摔出去了。”
徐少華道:“愚兄也不知道,心中一急,就撲了過去。”
“對,對!”賈老二縮着頭道:“心急救人,自然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身法自然會比平常快得多。”
史元感激的投了徐少華一瞥,正待開口!
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兄台身手不凡,真令人大開眼界!”
賈老二聳着肩回頭望去,説道:“又有什麼人來了,別是再找小老兒要秋水寒來的吧?”
大家依聲看去,就是方才白衣人站立的一棵大樹下,又有一個藍衣少年,手持一柄金漆摺扇,緩步朝眾人走來。
這藍衣少年看去不過十七八歲,生得秀眉星目,面如傅粉,唇若塗朱,這時臉含微笑,飄然行來,真如玉樹臨風,好不風流俊逸!
目前正當季冬,天寒地凍的天氣,這人手中還拿着一把摺扇,自是極不相稱,那麼這人手中的摺扇,當是他隨身兵刃無疑;但他這柄骨子漆着金漆的摺扇,卻只有一尺多長,當作兵器,又未免短了一些!
人家既然出聲招呼了,徐少華自然要抱拳答禮,説道:“兄台誇獎。”
藍衣少年笑道:“能接得下‘白骨掌’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數,兄台卻能舉手之間,把他摔出三丈以外,這份功力,能不教人傾倒?”
説到這裏,忽然哦了一聲,目光流動,朝史元看了一眼,又道:“兄台是雲龍山莊徐少莊主,兄弟方才已經聽説了,這位兄台不知如何稱呼,還要請徐兄引見才好。”
徐少華道:“他是在下義弟史元。”
“原來是史兄。”藍衣少年拱着手,説道:“兄弟藍如風。”
史元只淡淡的朝他拱了下手。
賈老二忙道:“小老兒自己來介紹,我是…………”
底下的話還沒出口,藍如風就含笑説道:“總管賈老二。”
賈老二笑道:“原來藍相公已經知道了,哦,他們兩個是小老兒的手下胡老四、餘老六。”
藍如風笑道:“三位的大名最好記了,二,四、六,每個數字上,只要加一個‘老’字就行了。”
“對、對!”賈老二聳着肩笑道:“藍相公説的一點沒有錯,二四六比麼兩三好得多了。”
史元不耐的道:“賈總管,咱們該上路了。”
賈老二沒命的應“是”抬着手道:“兩位公子只管請上馬,小老兒三個還可以跟得上。”
徐少華朝藍如風問道:“不知藍兄要去哪裏?”
藍如風道:“舒城。”
徐少華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只知道從廬州來,朝這條路上去,這就説道:“我們也是朝這條路去的。”
藍如風喜形於色的道:“那真是巧極,我們正好同路。”
徐少華又道:“藍兄可有坐騎?”
藍如風伸手一指道:“兄弟牲口,就拴在林裏。”
説着匆匆往大樹後奔去。
史元已經跨上馬背,催道:“大哥,我們該走啦!”
徐少華道:“賢弟,稍等一回,藍兄去牽牲口了。”
史元不高興的道:“我們為什麼要等他?”
徐少華含笑道:“賢弟怎麼了,這位藍兄人還不錯,他説和我們一路,不等他,怎麼好意思?”
史元輕哼道:“大哥要和他交朋友,我可不想交這樣的朋友。”
賈老二聳聳肩,陪笑道:“少莊主説得不錯,這位藍相公。看起來蠻順眼的,人還不錯咯!”
史元道:“你少拍大哥的馬屁。”
賈老二陪笑道:“小老兒是兩位公子的總管,你史公子的馬屁,小老兒也會拍的。”
史元是個沒心機的人,經他一説,不覺撇撇嘴,哼道:“我才不要你拍馬屁呢,你去拍大哥的好了。”
賈老二嘻嘻笑道:“兩位公子是一體的,小老兒拍誰都是一樣。”
史元被他説得臉上一紅,就沒有再説。
只聽一陣鸞鈴輕響,從大樹後的林中,馳出一匹青鬃馬來,轉眼就已馳到面前,馬上藍如風揚着鞭,笑道:“徐兄還沒上馬嗎?”
賈老二忙道:“少莊主請上馬了。”
徐少華跨上馬背,問道:“賈總管,你們三個呢?沒有牲口,跟得上嗎?”
賈老二道:“小老兒沒問題,他們兩個可難説了,哦,不要緊,咱們折返廬州,找三頭牲口來就是。”
史元道:“你還是回長安居去找掌櫃的,説我要三頭牲口。”
“不用、不用。”賈老二搖着手道:“這點小事,小老兒身為總管,還會辦不通?走,胡老四、餘老六,你們跟小老兒找牲口去。”轉身就走。
胡老四、餘老六緊跟着他身後,急步奔去。
史元笑道:“大哥,我們走吧,他身邊有一百兩銀子,大概也夠了。”
藍如風笑道:“徐兄、史兄。你們這位總管,説話很好玩。”
徐少華道:“他人不壞。”
藍如風手控綏繩,和徐少華走在並排,偏頭問道:“他是雲龍山莊的總管嗎?”
徐少華臉色一黯,説道:“不是的。”
藍如風道:“那是史兄府上的總管了?”
徐少華道:“也不是,他喜歡人家叫他總管,所以當了我和賢弟的總管。”
藍如風眨着眼睛,問道:“當總管有什麼好呢?”
史元看他和大哥雙轡並馳,有説有笑,心裏感到不大舒服,回過頭去,冷聲道:“這叫人各有志,當總管有什麼不好?”
徐少華眼看這位賢弟臉色不好,像是生氣模樣,怕藍如風臉上掛不住,忙道:“事情是這樣………”
他把賈老二偷進王府,看到王府當總管的,十分神氣,所以也要當個總管過過癮,説了一遍。
藍如風聽得大笑道:“原來還有這段故事,這位賈總管真是奇人奇事,滑稽得很!”
中午,三騎馳到董家岡,正好路邊有一家賣酒飯的鋪子,三人下馬之後,走入棚下一張桌子,分別坐下。
一名夥計問了三人要些什麼?
藍如風搶着道:“你們有什麼,就切什麼來好了。”
夥計又問:“三位公子要不要酒?”
藍如風抬目道:“徐兄、史兄要不要喝酒?”
徐少華道:“我和賢弟都不喝酒。”
藍如風道:“我也不喝,那就不要了。”
夥計退了下去。
藍如風道:“小弟和兩位兄長一見如故,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説出來?”
徐少華笑道:“既是一見如故,有什麼話,自然該説出來了。”
藍如風臉上一紅,説道:“兩位是結義兄弟,情如手足,小弟好生羨慕,所以也想高攀兩位,認兩位做兄長,不知兩位肯收我做小弟嗎?”
徐少華這一路上,和他談得極為投機,覺得這位藍兄也是性情中人,年紀又和自己差不多,聽他説出來了,自然極為願意。只是怕史元任性,這就回過頭去,含笑朝史元問道:
“賢弟意下如何?”
史元原是毫無心機的人,對藍如風也並無成見,只是不願意在大哥和自己兩人之間,插進一個第三者而已!
但看到大哥徵詢自己意見,自己如果反對,豈不是顯得自己小氣了?因此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沒有意見,大哥同意了,我自然也同意。”
“那就好。”徐少華一面含笑朝藍如風道:“咱們萍水相逢,難得氣味相投,藍兄提議我們三人結為口盟兄弟,在下完全同意。”
藍如風喜得揚着眉毛,説道:“那就説定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大哥,史兄就是我二哥了。”
徐少華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藍如風臉上一紅,説道:“十八。”
徐少華道:“你們是同年的。”
藍如風道:“就是同年,史兄也是我的二哥,因為第一,你們本來就是結義兄弟,小弟是後來的,我是誠心誠意認兩位做兄長的。”
史元道:“本來嘛,先進山門為大咯!”
藍如風道:“二哥,你別急,小弟話還沒有説完呢,就算二哥和我同年,我也一定是小弟,因為我是十二月生的。”
史元高興的道:“我是八月,比你大了四個月。”
藍如風舉起茶盅,説道:“我認了大哥、二哥,小弟就以這盅茶代酒,敬大哥、二哥。”
就在此時,只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三匹馬已經馳到路邊,一聲希倖幸,全都停了下來。
只聽賈老二在馬上尖聲道:“在這裏了。”一下跳下馬背,嘻的笑道:“小老兒早就算定兩位公子一定會在這裏打尖,你們瞧,小老兒沒説錯吧?”
史元笑道:“路上有賈總管作伴,真是熱鬧多了。”
賈老二一下鑽了進來,接口道:“史公子要看熱鬧,前面村子裏就在演戲酬神,熱鬧得很!”
史元道:“誰要看戲了?”
説話之間,胡老四、餘老六也跟着走入,他們坐到了另外一張桌上。
徐少華道:“他們兩個怎麼不坐過來呢?”
賈老二聳聳肩道:“這裏有少莊主、史公子、藍相公坐着,哪有他們的坐位?小老兒也要坐過去呢!”
史元問道:“你們三匹牲口,花了多少銀子?”
賈老二已經走了過去,回頭道:
“不多,不多,一共是九十兩銀子,不過那馬販子硬是不肯收小老兒的銀子,小老兒實在過意不去,就送了他三十兩銀子。”
史元道:
“你又…………”
賈老二在胡、餘兩人橫頭坐了下來,連忙搖手道:
“不,不,小老兒真的送了他三十兩銀子,一點不假,人家血本攸關,怎好不給銀子?”
藍如風道:
“三匹牲口,只要三十兩銀子,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史元朝他笑了笑,低聲道:
“大概他把付給人家的九十兩銀子又摸了回來,掉了一封三十兩銀子的。”
藍如風輕哦一聲,失笑道:
“原來是這樣。”
賈老二回頭嘻的笑道:
“史公子大概又在説小老兒的醜話了,小老兒本來也不會這麼做的,那馬販子太可惡了,小老兒給他一百兩銀子的莊票,他欺侮小老兒是外鄉人,找給小老兒的十兩銀子,裏面就灌了鉛,小老兒氣不過他,才每匹牲口給他留了十兩銀子,差不多也夠本了。”
胡老四道:
“原來總管…………小的怎麼沒看到呢?”
賈老二道:
“給你們看到,他不是也看到了?”
餘老六道:
“總管,咱們兄弟真的服你了。”
賈老二哼道:
“叫你們服貼的事情以後還多着呢!”
大家匆匆吃畢,藍如風搶着會過了帳,六人一齊上馬,賈老二一馬當先,胡老四和餘老六卻跟在徐少華三人的馬後。
過了花字岡,賈老二忽然勒住馬繮,回頭道:
“少莊主,前面就是桃溪了。”
徐少華只當他是告訴自己地名,因此只哦了一聲。
史元卻問道:
“你説桃溪幹嗎?”
賈老二道:
“小老兒在打尖的時候,不是説過?前面村子裏在演戲酬神嗎?就是桃溪,熱鬧得很呢!”
史元撇撇嘴道:
“演戲有什麼好看的?”
“啊!”賈老二在馬上聳聳肩道:
“這可和一般演戲酬神大大的不同!”
藍如風問道:
“賈總管,你倒説説看,有什麼不同?”
“那可話長哩!”賈老二道:
“這要從桃溪説起,桃溪是一條十八里長的大溪,兩岸都是桃林,一到春天二三月裏,桃花燦爛,那可比桃花源,還要大得多……”
藍如風笑道:
“你去過桃花源?”
“沒有。”賈老二道:
“咱們言歸正傳,話説桃溪盡頭,有一座桃花娘娘廟……”
史元道:
“桃花娘娘?”
“桃花娘娘你們不知道?”
賈老二似乎因他們不知道桃花娘娘。而感到驚奇,一面接着道:
“桃花娘娘就是和周公鬥法的桃花女呀!”
史元道:
“你説下去咯!”
“是,是。”賈老二續道:
“桃花娘娘廟的廟會,是三月初一和臘月初一兩天,正好都在農閒時間,所以廟會前後有三天的熱鬧。”
大家因聽賈老二説話,都放緩了牲口的腳步,這時已快要接近桃溪,果見臨近大路的人家,幾乎是家家門前,都擺設了香案,和用竹竿挑着長串鞭炮,門口也聚集着男女老幼,似在等候迎神的來臨,沿路也平添了許多熱鬧!
正行之間,突聽一陣金鑼之聲,遠遠傳來!
不過一回工夫,但見十幾個身穿一色青布衣褲,上身加紅色馬夾的壯漢,手持三角繡金旗幟,快步行來。
後面則是由兩人抬一面大鑼,另一個人一路邊行邊敲,行了過來,這大鑼共有八面之多,一時鑼聲震天,耳邊宛如一片汪洋大海,聲勢極壯。
走在前面的十幾名持旗壯漢,似是清道的人,看到路上車馬和販夫走卒,就揮着三角旗,要大家靠路邊站定下來。
他們看到徐少華一行六騎,卻有五個人身上佩着刀劍,(只有賈老二身邊沒有兵刃)不覺特別注意了一眼。
其中一個領頭的壯漢走到近前,拱拱手道:
“六位馬匹請靠邊停下,人也請下馬來,靠邊站好。”
史元道:
“為什麼?”
那壯漢橫了史元一眼,冷冷哼道:
“你們坐在馬上,待會娘娘神轎過來,那就是大不敬。”
賈老二連忙一躍而下,聳着肩道:
“是,是,這位老鄉説的不錯,三位公子請下馬來吧!”一面朝那壯漢陪着笑道:
“我是賈總管,這三位是咱們公子。”
那壯漢聽他自稱總管,三個少年是他們公子,自然是大有來歷的人,倒也不敢怠慢,連忙抱着拳道:
“娘娘神轎馬上就要到了,總管請三位公子原諒,委屈站一回了。”
賈老二點着頭道:
“應該的,應該的。”
史元眼看賈者二這般窩囊樣子,心裏不禁有氣,正待發作!
徐少華也開口了:“兩位賢弟,入境問俗,咱們就下馬站一回吧!”
史元看大哥也這樣説了,只好不再作聲,三人一齊跳下馬背,胡老四、餘老六也立即跟着下馬。
這時金鑼隊隨着過去,銜尾而來的則是由三十六名壯漢持着的一條大青龍,一路盤舞而來,前面一人,不時的用水筒噴出水柱。
青龍隊後面則是一條金蜈蚣,也有三十六名壯漢持着盤舞,前面一人,卻手持火筒,一路噴着火焰!
接着是金獅隊,一頭丈許高的金獅,也隨着鑼鼓,邊走邊舞!
山神賽會,這時已漸入高xdx潮,兩邊看熱鬧的人,也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
隨着而來的有踩高蹺和拋彩瓶的隊伍,接着又是嗚鑼和清道的旗隊,後面是八面“肅靜”、“迴避”金字木牌、和一頂四人抬的“香亭”,香煙繚繞,一路都飄散着檀香香氣,使人油生虔敬之心!
所有的路人立即肅靜下來,露出一臉虔敬的期待之色,他們期待的當然是桃花娘孃的神轎了。
希望娘娘賜給他們福祉,求財求子,有求必應。
一隊吹奏着細樂的隊伍,吹吹打打的在大路上出現。隨後是八名金甲武士,手持撲刀昂首挺胸,闊步而行,他們是娘娘神轎前的護法弟子。
八人後面,則是一頂黃緞大轎,四周綴以瓔珞,由八個壯漢抬着健步行來。
神轎堪堪出現,沿路家家户户門口擺設的香案前面,立即燃放起鞭炮,一時“劈劈”
“啪啪”之聲,沿途不絕,震耳欲聾,宛如巨浪澎湃,天地為之變色!
正是火星與紙屑齊飛,煙硝共濃煙一色!
神轎四周,雖然綴以瓔珞,但左右兩邊原是空窗,依然可以窺見轎中鳳冠霞彼的桃花娘娘神像。粉面桃腮柳眉鳳眼,栩栩如生,風情萬千,與真人無異。
神轎後面,還有一頂青色軟轎,窗中輕紗低垂,端坐着一個玄衣道姑,看去年才花信,眉目如畫,美而且豔,也隱約可見!
兩邊許多善男信女,雙手拈香,叩頭跪拜,口中喃喃稱呼着“娘娘”、“仙姑”。娘娘自然是桃花娘娘,仙姑大概就是稱那道姑了!
就在大家跪拜磕頭之際,瞥見一條人影。疾如鷹隼,朝青色軟轎飛撲而下!
藍如風口中“啊”了一聲,但聽“砰”然一聲巨響,那人影剛剛撲到轎頂,忽然一個往後仰跌,摔了下來,背脊落地,就四平八穩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故,正在頂香叩拜的善男信女,自然大吃一驚,驚啊尖叫,亂成一堆。
有人大聲説道:
“這人跌死了,是個要飯的化子!”
另一個道:
“這人一定是個惡丐,平日積惡如山,不然,娘娘不會在今天當眾處罰他的。”
徐少華、史元、藍如風三人不覺也走了過去,目光注處,地上躺着的果然是一個衣衫襤樓的中年化子,他死狀極為奇特,睜大雙目似有不信之色,雙手勾曲當胸,七孔流着黑血。
藍如風低低的道:
“這人好像是中毒死的。”
賈老二聳聳肩,回頭道:
“是窮家幫的人。”
正因這中年化子的突然死去,道路兩旁的人,先是驚叫避走,現在又一窩蜂的圍了上去。
人頭攢動,議論紛紛道路為之壅塞。
神轎和青色軟轎被人阻住去路,行不得也娘娘!
只聽一個聲若洪鐘的人大聲喝道:“大家請靜一靜,娘娘要仙姑傳達,跟各位鄉親説幾句話。”
這説話的是一個金甲武士,站在青色軟轎前面。
原來金甲武士一共有十六名之多,神轎前面八名,青色軟轎後面也有八名,分別保護兩乘轎子的。
此人話聲一落,大家果然就肅靜下來!
兩名金甲武士走近軟轎,一左一右站停,舉手摹起轎簾,端坐在軟轎中的玄衣道姑徐徐跨出轎來!
這一瞬間,大家只覺眼睛為之一亮!
正因這道姑穿了一身玄色道袍,更顯出她玉貌雪膚,白裏透紅,桃花如臉,秋水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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