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虎冷聲笑道:“萬人宮聖地,戒備森嚴,如同銅牆鐵壁,我倒不知你如何進入萬人宮。”
只聽轎上老人,淡淡説道:“老夫就是坐在轎上,浩浩蕩蕩一行十七人,由大門進去,大門出來。”
李玉虎像似無比吃驚,道:“你這話是當真的。”
要知萬人宮戒備之森嚴,就是朝廷皇宮也難望其項背,尤其大門四周圍,佈滿武林高手,就是萬人宮中的人,要進出大門也要通行令,所以李玉虎不大相信轎上老人説的話,十七個人能進出大門自如。
但聽轎上老人冷澀澀的説道:“萬人宮在別人看來,乃是龍漳虎穴,但對老夫説來,卻有如自己的家室。”
李玉虎在這剎那間,已經意識到這老人,是一位天下異。
人,他可能深知萬人宮的組織,因而假造萬人宮的通行令,否則他們十七人,怎能進出萬人宮大門。
黃雲鶯和楊珠萍,聽了他們這一陣淡話,心中暗暗忖道:“萬人富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江湖武林中為何從來沒人説過……”
李玉虎呵呵一聲輕笑,道,“失敬失敬。倒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轎上老人道:“你不是已知我的稱號,‘無名老人’,何必再多問。”
黃雲鶯和楊珠萍知道這老人,不願道出他的名號,縱是李玉虎説幹咀唇,他也不會説出真實姓名。
這時站在李玉虎身後的郎偉,和三個黑衣老叟,像似已要準備動手,緩緩移動身子,驀聽李玉虎又笑説道:“閣下説萬人宮對你而言,如同自己家室,倒不知閣下等,還敢上萬人宮一行如何?”
轎上無名老人道:“好小子,你縱然鬼計多端,但在老夫面前,你最好不要班門弄斧,自討苦吃,萬人宮,遲早老夫會再去幾趟,你不必相邀。現在你趕快回去萬人宮,加強守護,要知老夫第二次上萬人宮,絕不會像第一次空手而出,”
李玉虎聽得臉上動容。道:“難道憑閣下這幾句話,就想嚇退咱們嗎?哼哼,你上萬人宮之日,若非宮主以及數十位高手不在,諒不會讓你這般便宜出來。”
轎上無名老人突然説道:“紅衣武士,咱們走吧!”
李玉虎喝道,“你們要走可沒這般便宜。”
喝聲中,李玉虎身子一挺。疾向丘上撲去!
一個紅衣武士猛的大喝一聲,手中長矛一招,“橫掃五嶽”猛擊過去。
李玉虎冷笑一聲,單臂一振,身子倏然上升數尺,讓過紅衣武士長矛橫擊,直向這位紅衣武士身側欺入。
紅衣武士怒喝一聲,左掌往胸疾推而出。
隨掌而出一股凌厲無匹的力道,直向李玉虎撞擊過去。
李玉虎身子還未着地,右掌已疾翻起來,迎着紅衣武士劈山的內家罡力,輕輕的一劃一引,人已落在實地。
紅衣武士忽覺自己壁出的內家罡力,被一般陰柔之力引吸向一側,不覺大吃一驚,猛一沉丹田之氣,穩住前傾的身子,疾向左側移動三步。
李玉虎冷森森笑道:“你再接我一掌如何?”
右手一探,輕飄飄一掌直劈過去。
黃雲鶯看得臉色微變,低聲説道:“楊妹妹,你看這斯的功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絕高。”
揚珠萍目睹李玉虎出手二招,也知他的功力,比較昔日何足數倍,這時她心中仇恨怒火燃騰,恨不得出手殺了李玉虎,所以輕聲説道:“黃姊姊,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助那些紅衣武士?……”
黃雲鶯道:“萍妹,你看,這些紅衣武士武士驚人……”
原來那位跟李玉虎交手的紅衣武士,見李玉虎,輕描淡寫的擊來一掌,腳步一錯,人已閃了開去!
但是另外一位紅衣武士,由後面閃出,手中長矛挑動,左打右擊,連續向李玉虎攻擊五招。
這五招精奧異常,但見銀光流動,矛影縱橫,幻化出了·一片光幕,把李玉虎攻勢擋住。
接着,另一位紅衣武土,“嗤”的一聲,由側疾刺過來—矛,*得李玉虎翻身退出丈外。
紅衣武士適可而止的*退李玉虎,威風凜凜的站立丘上,這時那八個身着白衣的武士,各自將鐵笛系插腰間,抬起大轎就走,動作迅快至極。
八個手執長矛的紅衣武士,在白衣武士抬轎離開,也立刻轉身護衞兩側,眨眼問,他們競已走出十餘丈。
這種絕快的身法,看得使李玉虎等眾人一呆,忘記了追趕。
黃雲鶯道:“萍妹,咱們快追去。”
她手拉着楊珠萍,展開輕功疾向土丘下馳去。
待大轎走下土丘之際一一
忽聞一陣大笑之聲劃破夜空而來。
倏忽之間,笑聲已到數丈之內。
楊珠萍驚叫道:“蕭大哥!”
原來這長笑而到的人,赫然是那位在幽谷中失蹤的蕭羅聲。
蕭羅聲這一出現,紅白十七個武士,象似極端吃驚,疾速將大轎停住;手持長矛的紅衣武士,立刻一字排開,擋在蕭羅聲前面。
楊珠萍目見蕭羅聲,就要撲迎過去。
黃雲鶯伸手拉住道:“萍妹,他神智並沒有清醒,不要妄動。”
只見蕭羅聲星眸比露出一股駭人兇光,凝注着大轎,右手緩緩拔出肩上那柄金蛇劍。
這舉動,和洛陽城中殺害十三位失魂人的情形一模一樣,楊珠萍看得大駭,説道:“黃姊姊,他要殺害他們了。”
黃雲鶯道:“這轎上老人,如果是那吹笛的人,當然會有制服他之法。”
黃雲鶯這句話,説得聲音很大,像似在説給轎上無名老人聽似的。
在這剎那問,丘上的李玉虎,也帶着人手疾瀉而下,李玉虎一眼看見蕭羅聲,像似怔了一怔,郎偉更是臉色大變,説道:“少宮主,我們不要*近他。”
李玉虎皺眉問道:“郎殿主,十二個失魂人,真是被他,殺害的嗎?”
郎偉沉聲説道;“除了老夫和一名失魂人逃生之外,一一皆喪命在他金蛇劍下。”
李玉虎輕輕哼了一聲,道:“宮主苦心重煉十三位失魂,想不到一出武林,就全部喪生洛陽城,不知郎殿主如何向宮主交代?”
郎偉聞言驗色驟變,説道:“老夫接受宮主懲罰,絲毫沒有怨言。”
李玉虎冷冷一笑,道,“我們暫站一旁觀測,因我有些不相信郎殿主的話,他能夠劍殺十二個失魂人。”
郎偉道:“少宮主,你看他好像有些神智喪失,如果我,猜測不錯,他可能像本宮的,“地獄鬼王”一樣,是位……”
郎偉説到這裏,倏然住口不語。
李玉虎冷冷道:“我不相信天下間除了家父和人間霸主外,還有第三人能夠製造木乃伊,你這話真是胡説八道。”郎偉道,“老夫這般苦口婆心,乃是深怕少宮主不明情形:遭遇不測,因我感到他功力,不是你我能敵!……如課少宮主沒將“地獄鬼王”帶在身畔,咱們還是趕緊遠離此地。”
在他們這番説話中,蕭羅聲竟然還沒有絲毫舉動,那八位紅衣武士,如臨大敵的和蕭羅聲對峙着。
黃雲鶯和楊珠萍心中也感到極端奇怪,四目不禁凝望到蕭羅聲身上。
只見蕭羅聲眸中兇光變為一種迷惑之色,象似中了魔一般,呆呆望着八個紅衣武土出神。
突聽黃雲鶯咦了一聲,道:“萍妹,你看八位武士站立的姿勢!”
原來那八個紅衣武士,看去象似很紊亂的擋在蕭羅聲前面,其實他們是佈置一座極端詭奧的陣法。.
只見八人所站姿勢都不一樣,前二位左右對立,腳站騎馬式,雙手合抱長矛指天,後三位佈置一個三角形,手户長矛各交左手,另外二位遠站左右翼,最後一名,側握矛做撲擊之狀。
這幅陣圖,無形中像似充滿着一股肅穆威凜之氣,令人不寒而粟。
黃雲鶯大驚,低聲説道:“萍妹,這座陣形,佈置得如同銅牆鐵壁,任是千軍萬馬,也難以攻進,蕭大哥遲遲沒有發作,象似也為此陣所懾。”
楊珠萍道:“黃姊姊,蕭大哥如冒然進襲,是否會遭受傷害。”
原來楊珠萍心中始終顧慮着蕭羅聲安危。
黃雲鶯搖搖頭道:“蕭大哥縱然武功絕高,但據我看來,八位武土的佈陣能夠擋拒天下任何一招凌厲威猛的攻擊。”她的語音剛落,突然傳來轎上無名老人的聲音,説道:“你這女娃兒是什麼人?”
黃雲鶯聞言輕走二步,嬌聲説道:“這位老前輩,在下是青龍幫的當今幫主一一黃雲鶯。
尚請多多指教。”
羌智老人聽了話,突然冷冷道:“胡説八道,,你年紀這麼輕,又是女兒之身,如何統帥武林羣豪。”
黃雲鶯微然笑道:“老前輩責備的是,小女才識淺薄,自是無能擔當一幫之主,小女當今不過是暫代幫主而已。”
無名老人淡淡道,“你這話,是説甘願讓位於賢是嗎?”
黃雲鶯道:“不錯,不知老前輩為何關心此事?”
黃雲鶯和楊珠萍,同時覺得無名老人,這幾句話有異。
無名老人道:“你們兩人如果不怕老夫,就隨老夫到,“天霄仙洞”一敍如何?”
楊珠萍聽了“天霄仙洞”四字,嬌臉色變,脱口説道:“天霄仙洞,那你……”
楊珠萍像似顧忌著什麼?下面的話,竟然沒接續下去。
黃雲鶯目見揚珠萍驚愕的情形,眉頭輕皺,低聲問道:“萍妹,“天霄仙洞”是在什麼地方?,”
楊珠萍搖搖頭道:“不知道。”
接着又説道,“不過,我知道,“天霄仙洞”隱居着一個人。”
黃雲鶯又問道:“隱居着什麼?”
楊珠萍還沒張口説話,已聽無名老人接道:“你們若跟老夫去,就知道洞主是誰?”
黃雲鶯沉吟片刻,道,“好!蒙不嫌異,咱們就同去洞打擾一番。”
原來黃雲鶯心想:“如果這老人是那吹笛之人,那麼自己正好要跟他商量解救蕭羅聲之事,如果不是吹笛人,那麼自己也好察看一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楊珠萍突然手指着蕭羅聲説道:“老前輩,不知道是否能將他一起帶去。”
無名老人突然問道:“這個人是誰?”—
黃雲鶯心頭一震,暗道:“這樣説來,無名老人是不認識蕭大哥了……”
楊珠萍輕聲嘆道:“他是咱們的大哥,也就咱們青龍幫未來的幫主。
無名老人道:“他好像是:有病!”
黃雲鶯悽然嘆道:“不錯。他患了健忘症。”
無名老人道:“這人武功,高得令人心驚膽寒,據老夫看來,當今天下大概只有紅衣武士這座:太極,兩儀、四象混合奇門陣”能夠拒抗他攻勢。”
黃雲鶯遭:“老前輩的屬下,能擺出這種奇門陣;想來老前輩定是一位奇人異士。”
無名老人道:“剛才在幽谷中,若非紅衣武士擺出“太極兩儀四象混合奇門陣”,老夫等人已喪生他劍下,還談什麼奇人異士,哈哈……老夫不過是一個殘廢的無名老人!”
黃雲鶯突然説道:“據晚輩看來,屬下所擺的陣勢,雖然奇奧至極,但好像無法採取主動克敵,不知這樣要僵持多久。”
要知黃雲鶯聰明絕倫,經過這一段時間,她已經看出八位紅衣武士的陣勢,雖然充滿威稜殺機,但卻是一種守勢,敵人不動,定亦無法出動攻敵。
無名老人嘿嘿一陣長笑,道:“高明,高明,料不到你還看得出其中利害關鍵,但你卻不知這陣法的真正效用,你且靜靜觀看就會明白。”
隨着話聲向巧中一望,就在他們談話之間,蕭羅聲已經換了一個位置,雙手揮劍斜指,雙目凝汴在右側的—個紅衣武士身上,步下漸漸浮現,似是正要展出一招無比詭異的劍招。
驀然
蕭羅聲厲叱一聲,身如離弓疾射右翼紅衣武士,金蛇劍划起萬道金芒護住全身,直向陣內撲去。
突然那奇門陣內一陣似是凌亂的騷動,一個紅衣武士飄閃互換了幾個位置,就在這變化的剎那,蕭羅聲長嘯一聲,金光一斂,竟然自動撒身翻出三丈外,挺身立定,重新的換了一個姿勢。
楊珠萍看得內心在感詫異,悄悄問道:“黃姊姊,剛才蕭大哥撲去的時候,那奇門陣刁;不是—陣凌亂麼?怎地蕭大哥又會撤回去呢?難道其中遼有什麼奧妙嗎?”黃雲鶯道:“萍妹妹別小看了那“奇門陣”。方才那陣內變化看似凌亂異常,其實他們步步變化皆是深奧奠測的絕學,雖然看不出其奇奧,但可以看出蕭大哥剛才是被逼得無孔可入,才自動撤退。”
無名老人看得呵呵大笑道,“不錯,不錯,剛才的確被他竅破了陣法,可是經過變化後又配合得天衣無縫了……呵呵呵呵……”
李玉虎等人更是聽得無比震駭,暗忖道:“自己自從八位紅衣武士擺上這座奇門陣後,自已就感到這座奇門陣極端深奧詭異絕倫,暗中卻開始計算,揣度如何破解這座陣勢,那知還未研究出什麼名堂,蕭羅聲卻已經看出H破解之法,經過一度交手。看來這位蕭羅聲確非幸致,或許還要高出自己多多。”
思忖間,向蕭羅聲望去,此刻金芒畢露,兩道寒森森的駭人煞氣,在八個紅衣武土身上轉動着,像是一個欲擇人而噬的凶神惡煞,一股凌人的煞氣令人不敢逼視。
驀地厲喝一聲。身影猝然凌空躍起,如天馬行空,端是輕妙至極,倏地手中金蛇劍如傾盆大雨般,向陣心一位長矛傘舉的紅衣武士頭頂疾刺直下,他動作雖快,別人亦不慢,奇門陣紅光電閃,看得眾人眼花晾亂。
“鏘鏘!叮噹!”
一陣兵刃交碰之聲,八隻長矛架住一柄金蛇劍,蕭羅聲頭下腳上,左掌猝然挾着一股凌厲掌勢,往為首的紅衣武土頭頂拍落,紅衣武士頭也不抬。騰出一隻手迎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
蕭羅聲突然翻落三丈之外,腳下一陣踉踉蹌蹌倒退七八步!金蛇劍垂地。
“哇!哇!吐了兩口鮮血,長髮披散兩肩。
楊珠萍驚呼道:“聲哥!”
呼叫聲中,身子疾撲出,卻被黃雲鶯一把抓住,悄聲道:“萍妹,別糊塗從事,須知蕭大哥此刻神暫尚未清醒……”
她的聲音雖壓很低,但卻逃不過站在一側旁觀的萬人宮高手,李玉虎和郎偉相互對望一眼,他們這樣互望一眼,看似簡單,其實卻互相交換了很多的意思,和觀念。
李玉虎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笑,下意識的向蕭羅聲凝目望去,只見此時,蕭羅聲長髮披散,嘴角鮮血涔涔滴落,左手捏訣。右手金蛇劍斜指,兩眼紅絲滿布,似是一頭負傷的猛獸,正待撲出傷人之勢。
驀然
金光一閃,眾人皆沒看清他是怎樣撲出,以無法形容其迅快的直撞向奇門陣正中央的門户。眾人但看一道光芒,閃電疾射而出
“叮噹!”
“鏗鏘!吭吭!”
劈拍!
轟降!一連串巨響,驀地一條人影被拋出五丈外,“叭噠!”
一聲摔到在地。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發生,時間是那麼*切,沒有容人思考的餘暇,驟然間,人影一分,蕭羅聲已垂垂摔倒在地,激起了一片泥水。
蕭羅聲翻了翻身,牙關緊咬,長劍支地又站了起來!……
只見他披髮飄散在臉上,掩去了他半邊面孔,隱約可以旨到那兇光暴瞪的雙眼,蒼白若死的臉龐,嘴角湧溢着鮮紅血跡,一身骯髒的泥濘!……”
於是,場中周遭現出一團恐布,衝起一片愁慘淒涼。
驟然間,場中的氣氛,顯得那麼沉重,*得使人難以喘息。
蕭羅聲,他惶惶然的,踉蹌的連退了兩步,他雙眼暴瞪導似欲奪眶而出,雙唇連連翁合,卻發不出咔絲半點聲音!
倏地
電光驟閃!劈拍拍轟隆隆!……
一個震天的霹靂,震得山搖地動!
場中眾人皆被震得耳鼓嗡嗡作響!
雷消電逝,一切恢復了駭人的靜寂。
一陣毛毛的細雨,綿綿的飄落!……
蕭羅聲身子一陣搖幌,緩緩的傾倒
驀在此刻
一縷奇異鐵笛聲,從浩瀚的空中悠悠飄落,若有若無,隱約其間!……
楊珠萍黃雲鶯齊聲脱口驚呼道:“奇妙笛聲……”
無名老人一聞笛聲,臉色驟變,喃喃自語道:“仙府魔樂!……他!老人家難道未死!……”
只聽這縷奇異鐵笛聲,象是小溪流水,飄花落絮,那麼輕綿綿的,卻是聲聲清澈悦人耳,使人猶如登仙之感,倏然若失,只若如痴如醉。
蕭羅聲驟聞笛聲,全身一震,緩緩緩倒下的身子驀然挺身站立起來,兩目神光暴射,一股熱流自丹田緩緩升起,流行周身百骸。
驀感一陣適暢,立時腦智一清,精神陡然增加百倍!
無名老人全身劇烈抽動,身上毛髮根根倒豎,厲聲叫道:“走!快走!”
走字尚在口中跳動,一頂華麗的大轎已被八個白衣武土抬離十丈外,向東南山坡疾奔而去
蕭羅聲大喝一聲,人也猝然追去
楊珠萍嬌呼道:“聲哥……”
蕭羅聲突然剎住身子,回首道:“萍妹妹,你們……”
楊珠萍驀然撲到蕭羅聲的懷裏,嬌聲道:“你無恙,剛才赫嚇了我一陣。”
就在這時李玉虎利郎偉等萬人宮高手都尾隨追去,眨眼間,已去了數十丈外,剩下點點的黑影。
蕭羅聲驀然驚覺到,急聲道:“他們……”
只聽黃雲鶯格格笑道:“別急,那無名老人不是你耍找尋的吹笛之人……。”
楊珠萍驀然驚覺自已失態,忘記黃雲鶯在旁,一把推開蕭羅聲的懷抱,粉面一紅,羞哧哧哧的叱道:“雲鶯姊你好壞!……”
黃雲鶯這一來笑的更烈,身子前迎後合,端地笑得花枝亂抖。
蕭羅聲英明其妙的急得滿頭沁汗,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珠萍見蕭羅聲急成那個樣子,“噗哧”一聲也跟着笑了起來……
她們兩人這一笑,剛才那緊張,恐怖氣氛登時消失殆盡可是卻把一個生龍活虎的蕭羅聲,笑得冷汗直流,手足無惜。
忽然黃雲鶯笑容斂,肅然道:“別鬧了,別鬧了……
你們且聽聽那笛聲!”
只聽那綿綿飄渺的笛聲,漸漸的響亮起來,此刻有如深谷回聲,萬馬奔騰,千龍吼叫,充滿了一片殺伐音韻。
蕭羅聲只覺得體內—股洶湧的狂流、澎湃,翻湧,迅速的傳遍周身百駭,混身一陣狂熱,不覺間,已是汗透夾衣,淋漓滴下。
蕭羅聲知道自己完全受這道神奇的笛音所控制,急聲説道:“快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情。”
黃雲鶯不敢怠慢,摘要簡述,把剛才看到的事情述説一遍。
蕭羅聲道,“這樣説來,那擁有十六紅白武士的無名老人不是吹笛之人!”
楊珠萍應聲道:“不是,若我所料不差,他是五十年前,曾經名震江湖,聲駭武林的一代魔頭金菩薩翁松柏。”
黃雲鶯脱口驚呼道:“什麼?那無名老人是五十年前和冷麪神君凌中霜,“大悲神尼”
並稱三奇的“金菩薩”翁叫柏。”
蕭羅聲心頭一震,道:“怎麼可能,“金菩薩”翁松柏不是在五十年前,狠鬥少林神僧,大戰五晝夜,被古木神僧刮落無底深淵而死了嗎?其後古木神僧亦因心脈震斷,回到叫林寺即精元乾涸園寂逝世,這是眾所周知,曾經轟動一時叫事啊!你如何判斷他是“金菩薩”
“翁松柏?”
楊珠萍道:“這是由於他剛才自稱住在“天霄仙洞”我才這般猜測而已”
黃雲鶯急道:“那你怎能如此肯定的猜是他呢?”
楊珠萍道:“因為家師大悲神尼,曾經在講述武林迭事時提到一點,就是有一次她老人家雲遊至一座深山幽谷內,竟然拾到”金菩薩”的成名兵器“金韋陀佛杖”,上面刻有一首新痕跡的鑄句,內容是:
菩薩墜兮落無底
赦世雄懷萬丈心
且棄佛陀歸依依
天霄仙府再造詣
菩薩重顯我獨尊。
當時家師尋遍整個山嶽幽谷,也找不到一個叫天霄仙洞的地方,和“金菩薩”翁松柏的蹤跡,當時家師已是歸隱之時,因此亦沒把這消息傳入武林,因此外界自然無人能知道這事,不過家師卻經常在注意“金菩薩”魔蹤是否重現江湖,想不到這五十午後的今天,又碰到這麼一個來自天霄洞的無名老人,所以我大膽的假設他就是那老人,也即是五十年前的一代魔頭“金菩薩”翁松柏。
楊珠萍一口氣説到這裏,蕭羅聲和黃雲鶯都被這段武林迭事的神奇故事聽傻了,呆呆的痴聽,忘卻了他們身在何處,以及一切的發生,變動。
在不知不覺中,那股奇妙的笛聲,不知在何時已消失去。
楊珠萍的語音一斷,同遭又恢復駭人的惡怖,靜寂。
黃雲鶯立刻想到蕭羅聲的神智完全控制在那飄妙的神秘笛下,不覺脱口驚呼道:
“你……”
驚異,恐懼,迷惑的神韻立刻浮在她的皎好面靨上,驚奇的望着蕭羅聲。
蕭羅聲英明其妙道,“我……”
驀地此時身後響起一聲冷冰冰的聲音道:“不錯那老怪就是五十年前的“金菩薩”翁松柏,可是你推測的過程有一些錯誤,也是非你們所能知的。”
楊珠萍嬌呼道:“是凌老前輩。”
凌中霜不知何時站在三人身後一丈處。
黃雲鶯脱口道:“凌老前輩,剛才的話你是聽到了。”
凌中霜面上還是冷冰冰的道:“不錯,我已來到多時了。”
蕭羅聲突然對凌中霜道:“凌老前輩,你追着那吹笛人沒有。”
凌中霜卻答非所問的道:“你現在不是很清醒嗎?”
蕭羅聲心神一怔道:“是的,我現在很清醒。”
楊珠萍激動道:“那你是好了,那笛聲早已消失了啊!”
黃雲鶯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凌中霜道:“這恐怕與剛才的拚鬥受傷有關,要知道怎麼回事,只有去問問吹笛之人了。”
蕭羅聲激動莫明道:“那我馬上就去找那吹笛之人。”
説着轉身就要走。
凌中霜黯然—嘆道:“不必去找他了。”
蕭羅聲奇詫道:“為什麼?”
凌中霜道:“我們這幾個月來,不是天天在找他麼?可是你可曾找到過他?”
蕭羅聲暗自忖道,“是啊!我自己不是幾個月來就一直在找這一縷神秘笛音的主人麼。
可是委實太過神秘,詭異了,明明聽出是在東,等追到東方,忽然又在西方出現,可;是這縷笛音每每總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現,似是一直監視着自己的行動,暗中在幫助自已。”
凌中霜忽然又道:“你試試看自己的功力是否還有那麼強?”
蕭羅聲聞言暗中運氣,只覺氣血通行暢流,毫無絲毫異樣,內力充沛,—股暖流立刻通行全身,向着三丈外一塊巨大山石遙遙一掌推去一股凌厲的雄厚勁道應手而出。
“轟隆”一巨響。
一塊巨大山石立時震得粉碎,石屑粉飛。
凌中霜冷麪上泛觀一道歡喜的微笑,道:“你暫時總不會失去記憶力,來吧!我們現在就走。”
蕭羅聲迷惑道:“到那裏去?”
凌中霜道:“萬人宮!”
楊珠萍和黃雲鶯齊聲叫道:“什麼!萬人宮!”
凌中霜道:“快走,我們邊走邊説,不然就來不及了。”
語音甫畢,人已射出三丈外,蕭羅聲,楊珠萍、黃雲鶯立時尾隨追去。
奔行中,凌中霜道:“老人在和你分手向西南方去尋找吹笛之人時,競然被我無意中闖入了萬人宮。”
蕭羅聲道:“什麼,你説你到過萬人宮?”
凌中霜道:“不但我到過萬人宮,而且那吹笛之人也到過萬人宮,並且就在最近。”
楊珠萍和黃雲鶯用盡功力才勉強和他們平行而馳,這時也不意脱口道:“你説萬人宮就在附近!”
凌中霜道,“不錯,就在這座山內。”
楊珠萍忽然道;“那無名老人:“金菩薩”不是也到過萬人宮嗎?”
蕭羅聲接道:“凌老前輩,你剛才説珠萍妹妹推測過程有錯,這又如何説法!”
凌中霜道:“問得好,你們可知那金菩薩翁松柏十八年前再度出現過江湖?”
黃雲鶯道:“不知道,江湖上也沒有這種傳聞!”
凌中霜面容變得更冷酷無比,雙眼冷茫電射,道:“要不也就在此,他十八年二度重出江湖的時候,也是最為神秘的一段時期,那時的武林秘事還多着呢?如青龍幫幫—主蕭漢權海峯山莊的全家血案,還有幾個成名人物,同時在武林失蹤!……”
蕭羅聲聽到青龍幫主蕭漢權,海峯山莊全莊血案,這句話不覺一陣激動,幕幕往事宛如又呈現在眼簾,雙目燃起仇恨火炎,突然停住疾奔之勢。愴然道:“海峯山莊血案和幾個人失蹤有關嗎?”
冷麪神君凌中霜怔,急煞住腳步,茫然道:“有什麼不對嗎?”
蕭羅聲一陣血液翻騰,悲慘道:“無影神龍,蕭漢權正是家父。”
冷麪神君凌中霜亦是吃驚道:“你是蕭漢權的後代,看來海峯山莊血案有着落了。”
楊珠萍急道:“凌老前輩別再打岔了,快説出原委。”
冷麪神君凌中霜這才朗朗道出一段,隱藏四十多年的武林秘聞:“原來遠在四十年前武林道看起來正是相安無事。其實暗中卻醖釀着無數的殺機,浩劫,各個幫派都在勾心鬥角,爭取獨霸武林之尊位。卻忽然在武林中捲起一個秘密組織叫着“和平盟”,專門尋找各幫的首領人物比鬥武功,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假使戰勝了‘和平盟’使者的話,就以一件予先談妥的武林寶物贈送,並且“和平盟”使者就此聽其差使,要是各幫派首領戰敗的話,就從此退出江湖,不得過問武林世事。由於和平使者個個武功深奧詭秘,所向披靡,所以無數幫派就從此解體絕跡江湖!可是由於他們提出的寶物委實誘力太大,竟然有些武林高手自動向“和平盟”挑戰比鬥,然而和平盟使者功力高可絕武林,競然無人能勝,因此武林醖釀的危機動;就隨之消於無形。”
冷麪神君凌中霜説到此地頓了一頓,望了蕭羅聲一眼,只見他凝神靜聽,恍如沉緬於什麼事情的思考,痴痴的望着自己。
楊珠萍突然道:“那“和平盟”的組織,可是由四個人組成的”
冷麪神君凌中霜一怔,道:“看來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
楊珠萍道,“不,我只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
冷麪神君凌中霜道;“這“和平盟”後來卻敗在一個後起的高手劍下!……”
黃雲鶯已等得不耐其煩,急道:“請凌老前輩講得詳細一點。”
楊珠萍亦道:“敗在誰的手裏?”
冷麪神君凌中霜,聲音頓了一頓,半響,才道:“就敗在無影神龍蕭漢權的手下!”
三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在一旁不出聲的蕭羅聲身上,這一來可令他們三個魂飛魄散,原來站在那兒的蕭羅聲此刻已不知何去,卻換來一個身材高瘦的黑衣蒙面人站在蕭羅聲原來的位置。
這事情就發生在三人談話之際,經過這樣的變化,而不令三個武林第一高手察覺,真是神乎其事了。
黃雲鶯厲聲道:“你是人還是鬼?”
那瘦長的黑衣蒙面人仍然一動不動地,直立着,樣子有些像是傳聞中的殭屍一般,一雙幽黑的長手垂過兩膝。
冷麪神君凌中霜暗自震驚,憑自己的功力,而不察覺,蕭羅聲何時離去,還有這怪物何時來到競也不知,那除非發生了鬼事。
思維問,祗見楊珠萍、黃雲鶯兩人同時叱喝一聲,掌影翻飛,直擊過去,兩人這全力合擊,非同小可,四股凌厲狂飆呼嘯撞至。
黑衣蒙面怪人對這道掌力可震撼山嶽,開山裂碑的掌勁,好像毫無所覺,仍然不躲不閃的,疾立着。
“碰!砰!”兩聲巨響挾着兩聲悶哼。
凌厲的掌風確確實實的擊在黑衣蒙面人的胸堂,兩聲悶哼卻發自楊珠萍和黃雲鶯之口,兩人同時就震退了四步,手掌疼痛,那黑衣蒙面怪人,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冷麪神君凌中霜不禁脱口道。“修羅神功!”
黃雲鶯驚魂甫定,驚呼道:“什麼,是修羅神功?”
·須知“修羅神功”是少林秘技,自少林開山創派以來,就只有少數幾個人練成而已,自百年前少林了了神僧練成此技後,少林以下三代都沒有人練成,由此可知這種神功之難練,叫説煉成“修羅神功”後,百毒不浸,水火不入,刀劍不傷,成為金剛不壞之身,此時卻在一個毫不知名的蒙面怪人身上展現出來,怎不令人驚駭莫名。
冷麪神君凌中霜已大喝一聲,道:“接我一掌試試?”
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暗勁,翻湧而出……
只見黑衣蒙面怪人,長臂微抬,立時將這股暗勁化於無形。
蹬蹬蹬,冷麪神君凌中霜,忽然後退三步。
黃雲鶯見識廣博,聰明絕倫,知道他們這種無聲無形的比鬥,是一種極為上乘的無形勁氣,同時也看出冷麪神君凌中霜的內力還輸了黑衣蒙面怪人一籌。
冷麪神君凌中霜一驚卻是非同小可,他作夢也想不到這黑衣蒙面怪人,輕輕的一抬臂之間,使接下自已“缺陰兩儀真氣”的五成功力,怒喝一聲,雙掌陡翻,又是兩道“缺陰兩儀真氣”的十成力道當胸擊去。
黑衣蒙面怪人不閃不避,若無所覺一般,不見動靜。
冷麪神君凌中霜目睹他競然不避自己的掌勢,心中甚感奇怪,暗忖道:“難道他練有真正“修羅神功”故意要我掌勢擊中他之後,好以“修羅神功”反震之力傷我不成。”
心念及此,“缺陰兩儀真氣”減去了兩成,去勢為之一緩。
黑衣蒙面怪人直待冷麪神君凌中霜掌勢將要近身之時,身軀有如幽靈鬼魅般。斜移一尺,剛好避過來勢,接着左腳踏進半步,單手由下疚翻上來,一招怒海搏龍,猛然扣緊向冷麪神君凌中霜的右手脈門。
冷麪神君凌中霜身形詭異的一翻,重又欺身攻出,雙掌猛然連環擊出!
空氣中響着絲!絲!勁氣。
他這次展開攻勢,忽指忽腳,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出,快絕無倫。
掌出如風,掌似落英繽汾,指風似劈。
着着變化奇奧,招招來勢難測。
冷麪神君凌中霜昔日身居關外三奇之尊,功力自然非同小可,過一連串的疚攻,充分表現他非凡的造詣,絕倫的功力.
黃雲鶯,楊珠萍可以説是武林一流高手,此時真看得心中凜駭至極,暗自形色愧慚,忖道:“目前這兩人的武功真是生平僅見,簡直是聞所未聞。若以自己的武功來和人家相比,就等於是螢火比浩月之光。”
只見冷麪神君凌中霜是一輪猛攻,出招雖凌厲至極,迅辣兼具!
黑衣蒙面怪人的武功更是天下絕倫,他長臂抬動間,一一化解開凌厲的來勢,身法迅快飄忽不定,黑影幌閃,如幽靈鬼怪般,不可捉摸。
冷麪神君凌中霜雖是掌出如電,奇招迭出,但一連串攻了三十五招,別説打中,就連對方飄起的黑衣褂也未碰過一下。心下大怒,攻勢一緊,出招速度競然加了一倍。
驀然
冷麪神君凌中霜厲喝一聲:“着!”
陡然欺身而入,奇詭深奧至極的擊出一招,右臂如電而出,競從那天衣無縫的掌勢中空際直滑進去,印向胸堂。
就在他雙掌抵達黑衣蒙面怪人胸前的剎那,一隻右手被人以奇詭的擒拿手法一扣,右手一麻,勁道頓失,一隻左掌卻結結實實的印在黑衣蒙面怪人的胸膛。
“砰!”一聲脆響。一聲悶哼。
陡地人影一分,冷麪神君凌中霜被他一帶,蹌踉地跌出七八步,才站穩,哇!吐了口鮮血似是受了頗重內傷。
黑衣蒙面怪人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嗥叫,向後躍退五六尺遠,一雙駭人的冷電凝注在冷麪神君凌中霜的身上。
楊珠萍、黃雲鶯同時為這奇詭沉奧,凌厲的武功震駭住了,他們忘記了喝采,忘記了驚呼。
冷麪神君凌中霜滿臉驚奇的望着蒙面怪人,他對這手奇詭的擒拿手法,佩服至極,好像以這招擒拿手法,天下之中,任何一種武技,都無法比其來得快速,精異與辛辣。
黑衣蒙面怪人突然微一轉身,不言不語的疾飄而去。
黃雲鶯只覺眼神一眨,已消失了蹤跡,不覺驚叫道:“這是什麼輕功……”。
冷麪神君凌中霜突然極盡蒼涼的悽嘆一聲,抬頭望着茫茫的夜空,心中説出無盡感概,他覺得宇宙太大了,而自己太渺小,武功太低弱了。
他感概萬千,緩緩的轉過身來,看看傻桌怔愕在那兒的楊珠萍和黃雲鶯一跟。
突然,他看見丈遠外黑暗處站着一個修長的人影。
·此人又是來得無聲無息,他們三人竟然沒有一個發覺他何時到了身後。
冷麪神君凌中霜凝神望去,忽然大喝道:“萬人宮主,你來得正好,凌某正要找你。”
陰暗的月色中,只見一個蒙面道人,站在那裏,黃雲鶯一眼就認出是在古廟中,廢去郎偉一手臂,擊殺蕭羅聲未逐
被冷麪神君凌中霜所阻的萬人宮主。
蒙面道人呵呵一陣輕笑,道,“凌老友,你找我有何事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冷麪神君凌中霜叱道:“你要知道我們十八年前的禁約已經去了五條,我隨時可以和你拚鬥。”
蒙面道人嘿嘿笑道:“十八年久別,冷麪神君的武功又精進不少,可是你是否記得第七條約言?”
冷麪神君凌中霜怒極反靜的冷冷道:“當然記得,—可是你也別得意,第七條禁約可就要馬上解除了。”
蒙面道素知冷麪神君的怪脾氣,就是越是氣怒就越冷靜,當下呵呵笑道:“神君何必生這麼大氣呢?咱們兄弟間有什麼不好講的。”
冷麪神君凌中霜冷冷笑道:“我遲早會揭發你的奸謀的,我且問問你,剛才那黑衣蒙面怪人,可又是你練出來的木乃伊,若我猜的不差,那人年令、身份、武學決不會在你我之下。”
蒙面道呵呵笑道:“他麼!就是我們萬人宮的地獄鬼王,並不是什麼木乃伊,木頭人,要是你知道此人的來歷的話,你就會認為你輸得並不冤枉。”
冷麪神君凌中霜冷冷道:“天下還有我冷麪神君凌中霜欽服的人麼?還不是你麻醉了他們的神智,使他們拚命的狠勁發揮出來而已!……”
蒙面道人呵呵奸笑道:“隨你怎麼,想都可以!……哈哈哈哈。”
冷麪神君凌中霜哼了一聲,道:“告訴你吧!今夜萬人宮必將發生鉅變!”
蒙面道微微笑,道:“謝謝凌兄的忠告,你説這句話可是言出由哀。”
冷麪神君凌中霜道:“這個可以不必告訴你!”
蒙面道人哈哈哈長笑:道:“這樣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突然黃雲鶯大喝一聲,打斷了他們打情罵悄的局勢,道:“萬人宮主,我們蕭大哥怎麼樣了?”
蒙面道人微微一怔,哈哈笑道:“這就奇怪了,你把你的蕭哥哥弄走了。卻跑來向我要人,這就奇了。”
黃雲鶯氣得全身一顫,怒道:“你若動了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她知道眼前這蒙面道人之利害,不敢輕舉妄動。
楊珠萍,早已撤出長劍,怒喝一聲,玉女劍法中,一招慈航普渡疾刺過去,口中怒罵道:
“臭道人,接我一招!”
蒙面道人微微一怔,閃身避過來勢,道:“原來你是大悲神尼門下的楊珠萍,失敬!失敬!今日我這萬人宮,當真大排筵席,,招待,招待故人,凌兄你説是不是!……”
楊珠萍一擊不中,大悲劍法,倏地施展開來,寒光流動,劍勢怪異起伏,點劈、吞、吐、挾着凌厲的勁風襲向蒙面道人全身要穴。
蒙道人身子微動,已飄出丈外,呵呵笑道:“女娃娃,你這套劍雖已盡得大悲神尼真傳,但用來對付本宮主,那還差得太遠了。”
楊珠萍只覺人影一閃,已脱離自己的密密劍網,心下大不服氣,叱喝道:“惡魔,再吃我一劍?”
她又欺身而上,劍勢突變,但聞劍風急響,寒光四射,勢若狂飆捲到。
剎那間,蒙面道人,突然發出一陣震耳長笑,道:“大悲劍法果。然不同凡響……哈哈哈!”
長笑聲中,鬼魅一般從漫天劍眼中直滑進去,右手一仲,已然扣住楊珠萍握劍右腕,一把奪去長劍。
楊珠萍大驚,左掌疾隨攻出,當胸劈去。
蒙面道人一側身;楊珠萍掌勢掠胸掃過,隨手一押,五道指勁應手而出,點住楊珠萍五處穴道,順手一把挾在肋下
這不過是一剎那問的事,不但黃雲鶯驚駭萬分,就是冷麪神君凌中霜也是措手不及。
黃雲鶯嬌叱一聲,顧不得後果如何,連人帶劍化成一道銀紅,猛衝過去。
驀然
一陣人影閃動。蒙面道人手中又多了一柄長劍,黃雲鶯投去的身子,已在蒙面道人的懷抱中。
蒙面道人這一手施得無聲無息,不見任何動作,若不是親眼看見,真不敢相信天下有這種神奇的武功。
冷麪神君凌中霜倏地面色聚變,冷得幾乎令人是置身冰窖中語氣道:“萬人環,你給我放下她們兩人!”
蒙面道人為冷麪神君這種罕見的神色震懾,略為一怔,道,“假使我不呢?”
冷麪神君雙眸暴出一股狠毒的冷電,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濺血此地!”
蒙面道人哈哈大笑道:“凌中霜,今非昔比,四十年前我萬人環還有些怕你,十八年前尚有一些忌憚,而今日恐怕你冷麪神君未必是我萬人環的對手,識相點,何況萬人宮今日羽毛已豐,你凌中霜更不在本宮主眠內了。”
冷麪神君面不改色,冷冷道;“不妨就試試看!
蒙面人,嘴角抹起一縷陰險笑容,道:“凌中霜,我看你對那賤婢仍是情絲難斷,可是她未必就還認得你!……”
冷麪神君宛如受到萬針戮心痛疼,全身突然一陣劇烈顫,抖,冷浩道:“萬人環你別欺人太甚,十八年前瘡疤挑起來,大家都不好看,你這種激將法,我決不會上你的當,你儘管放心好了。”
蒙面道人突然仰天一陣長笑,笑聲充滿,蒼涼、怨毒,憤恨、狠毒的音韻。
冷麪神君凌中霜不禁投以憐憫,同情的一瞥,道:“萬人環,只要你放弁從前的那段恩怨,我凌中霜亦願從此退出江湖,不追究你十八年所作所為的一切。”
蒙面道人,混身微微抽抖,雖然他面蒙黑紗,仍可看出他激動萬分。
大地一片昏沉的黑暗一一
此時毫無一絲聲息的聲響。.
周遭更是令人窒息恐怖氣氛!……
突然,冷麪神君打破靜空,道:“萬人環,你願意嗎?”
短短的幾句,帶有祈求的意味。
蒙面道人以冷澀的口音道:“不,我萬人環絕沒有反悔的一天,今天這兩個娃兒,看到你的面上放了,可是我告訴你,從今起我對你的情義已盡,下次再碰頭,就得各憑所能,不擇手段的放手去幹了,言盡於此,後會有期!”
語罷放下挾持黃雲鶯和楊珠萍,就轉身待走。
冷麪神君凌中霜,冷冷道:“慢走!”
蒙面道人回首道:“還有什麼事?”
冷麪神君凌中霜道:“還有蕭羅聲那孩子,你若看在老夫面上,也看在他的母親面上,不要太過為難他。”
蒙面道人陰森森的冷笑一聲道;“在我未見他母親一面之前,我是不會太難為他的”
冷麪神君凌中霜,冷然道:“即然如此,你就放了他吧!”
蒙面道人呵呵笑道:“連你也信不過萬人環,雖然萬人環講究,陰狠,毒辣、詭詐,可是還可説是一諾千金,否則也不會和你們僵持到今天!”
冷麪神君凌中霜,道:“好!這點我信過你,我還可以告訴你,翁松桕,還有一個吹着神秘笛音的未明身份者,在不久以前曾闖過了你的萬人宮,如我所料不差,大悲神尼和她……
馬上也會趕來!你電得回去準備,準備!”
蒙面道人卻冷冷道:“你別忘了現在你我之間已成敵對,一切面子均不賣了。”
語音方落,人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冷麪神君凌中霜,長長浩嘆一聲,感觸萬千,望着蒙面道人消失的背影,他可以聽出他臨走的一句話,雖然措詞冷酷蠻橫,但卻含有一絲温和的音韻,他感到時光蛇消失,歲月的移轉,同時人也改變了,連自己和萬人環不是都變了嗎?
楊珠萍和黃雲鶯被萬人宮主萬人環點住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腦卻智是清醒的,剛才的一幕,看得精確,聽得清楚,兩個皆是聰明絕頂,深深的感到凌中霜和蒙面道人,萬人宮主萬人環的不平凡關係,同時也牽連着自己的身上,還有蕭羅聲!……這麼多的離奇,複雜,微妙的關係!……使她們兩個聰明絕倫的女孩子想暈了頭,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此刻,看見冷麪神君凌中霜的感嘆神情,不覺同時流下一掬同情之淚,兩人眼眶紅紅的,她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流淚?自己為什麼會同情剛才拚命搏殺的人!……。
忽然冷麪神君凌中霜,喃喃自語道:“四十載歲月如流水,暮雲蒼狗,空遺恨……”
誰説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此時,冷麪神君凌中霜,冰冷的臉上,竟然滾動着兩行熱淚……
四周登時籠罩上一層愁靂一般。
充滿了悲愁,淒涼的氣氛。
突然,一陣令人迴腸子斷的歌聲,出臼冷麪神君凌中霜的口中:
“……腸斷春江於盡頭,仗系除步立洪洲……旁人知我心碎……輕薄挑花逐水流!……”
斷腸怡歌聲,悲壯的音韻,冷麪神君凌中霜的身形隨着漸漸模糊的聲音,消尖左黑暗的一角。
大地—片蒙朧的灰暗。
東方微微吐露一絲魚肚白色
正是幕落黎明的時分。
此刻,空際無風,周遭也是一片靜寂,靜得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覺。
一片虯枝茂密的樹你裏,突然傳出一聲清脆悦耳的女人聲音,打破這曠野的沉寂,道;“珠萍妹,這樹林恐怕有些古怪!”
忽然又是另外一個嬌人滴滴的女人聲音回答道:“怎麼不是,咱們在這林裏轉了三個時辰都轉不出去,卻又碰不到半個人,難道萬人宮中會沒有人嗎?”
這兩人正是被萬人環點住穴道,冷麪神君離她們而去的楊珠萍和黃雲鶯,原來她們在冷麪神君離去後,半個時辰,穴道自行解開,雖然她們聽清萬人環答應釋放蕭羅聲,但她們仍放心不下的追入後山,進了這座樹林。
只聽黃雲鶯又道;“珠萍妹妹,這座樹林必然是按着一種奇異陣法排列,可是我們什麼陣法都試過了,還是轉不出去,我看那間破茅舍也許有什麼古怪,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
楊珠萍道;“那茅舍我進去看過了,裏面除了一堆爛草以外別無他物!”
黃雲鶯道:“不管它如何,我再去看個仔細!”
兩個身形飄忽不定,在樹幹間際裏,忽左忽右,忽退忽進,直向樹林深處奔去,在樹林中繞行了一會,一間破爛,搖搖於墜的小茅屋已呈現在眼前。
黃雲鶯突然又道:“這座茅舍四周半里內的樹林明是按四象五行陣式栽植的,但在過去那段,儘管我們試盡了太乙無極,四象五行,九宮八掛,七星北斗也是鑽不出去。”
楊珠萍道:“別管他了,我們到茅屋裏休息休息,一會兒吧!”
突然,黃雲鶯驚叫一聲,道:“剛才臨走你不是把茅屋木門打開着嗎?現在怎麼又關上了。”
楊珠萍亦是嚇了一跳,驚道:“是啊!剛好我出去時明明是開的,怎麼現在又緊閉上了,象這種天氣又沒半絲風息,絕對不會自動關上的,難道會有人來過!”
此刻,昏暗的暮色中,只見一座弧立的茅屋,突起環繞的草叢之中,看起來至為荒涼,兩角破落的木門,緊緊關閉着。
楊珠萍道:“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説。”
黃鶯雲道:“不宜輕舉妄動。”
楊珠萍道:“怕什麼?有人最好,找他出來問問。”
黃雲鶯笑道:“萍妹妹,你還是那麼任性。
楊珠萍道:”咱們也不能老是守在這裏等下去啊!”
黃雲鶯道:“這樣吧?我先進去,你在外邊接應。”
楊珠萍搶急道:“不!還是我和你一起進去!”
黃雲鶯暗笑道:“這丫頭還是這麼孩子氣。”
無可奈何的説道:“那你跟在我後面,不可輕舉妄:動!”
楊珠萍含笑點點頭,撤出長劍,直向茅舍走去。
只見那茅舍簾門緊閉,既不見動靜,也聽不到一點聲息。
黃雲鶯手握長劍,冷冷喝道:“有人嗎?”
她這一連喝問數聲,不聞有人回應。
楊珠萍等得不耐,一推門,閃身而入。
黃雲鶯心中大急,暗道:這小丫頭真是膽大!
原來那兩扇木門沒有上栓,被楊珠萍一推,兩扇木門呀然大開。
黃雲鶯不禁低聲叫道:“珠萍妹妹小心。”
身子一側,緊隨着衝了進來。
只見茅屋中,佈滿蛛絲灰塵,門窗早已破落不堪,泥土堆砌的牆壁也已經頹敗倒塌,一眼就可看出這座茅舍,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從外表看來整個茅舍給人一種荒廢,死寂,陰森與恐怖的淒涼印象。
再加上週圍的一片死寂,楊珠萍真有些發毛。
突然
一陣“吱吱吱!”的怪叫響起
楊珠萍驚叫一聲,驚惶萬狀的倒退三步,一把抱住黃雲鶯。
黃雲鶯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忽然開門進來,驚動了一隻老鼠,那老鼠久未見生人,嚇得往屋角竄去。
逐輕笑道:“是一隻老鼠,看你嚇成這個樣子。”
楊珠萍一把掙脱黃雲鶯懷抱,道:“什麼,是老鼠,看我不槌死它幾隻!”
黃雲鶯笑道;“珠萍妹妹別吹大氣了,你不看看自己那付樣兒。”
楊珠萍粉臉一紅,道:“哼!我才不怕!”
説着往茅屋內直走進去。
黃雲鶯突然道:“慢點!萍妹,你可察覺剛才那老鼠有點蹺蹊!”
楊珠萍委實聰明絕頂,立刻就會悟了黃雲鶯的意思,驚呼道:“是啊?這附近又沒農作,人家!這間茅屋由那厚厚的積塵看來,早已久無人跡,房屋內又沒有半點食物,這些老鼠怎麼會在這逗留,莫非還有什麼隱秘的地方可成!”
言語問,兩人往屋角隱暗的地方,輕步搜去。
突然,黃雲鶯拉住楊珠萍道:“你看屋角那扇木門是不是有點異樣!”
楊珠萍定眼一看,果然屋角有一扇木門,長約八尺寬有二尺,此時灰塵削落,清楚可見,上一次自己進入屋內察探時就沒有發現在牆壁內;有這扇木門,不覺脱口道:“不錯!
這扇門有人動過。”
説着長劍一指,往隙縫中挑去。
黃雲鶯也暗自凝神戒備,以防萬一。
“呀!”一聲,那扇木門競應劍而開。
那門軸尖鋭的聲音,給這茅屋內沉悶死寂的空氣,更平添了幾分恐怖緊張的氣氛。
黃雲鶯單劍護胸,凝神往門內望去,只見門後灰黯中,一道石梯節節而下,竟是通入地窖的石梯,她心裏即緊張又驚奇悄聲道:“珠萍妹妹,這座簡陋的茅屋內,還有地窖的設備,看來住在這間茅舍的人,必然是個問題人物了!”
楊珠萍接道;“本來嘛!這地方在萬人宮之內,既然住在萬人宮範圍還有什麼好人,否則他們不必蒙着臉,裝神扮鬼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説者無心,聽者有意,黃雲鶯想起昔日自己投在人間霸主門下,主持青龍幫,還不是蒙着臉吒叱一時魔聲女,裝神扮鬼,想到此地不覺面紅耳赤起來,尷尬的笑道:“是啊!
都不是好人!”
楊珠萍當然沒想到這一點,隨口道:“快找根火把來,我們進去探一探!”
黃雲鶯拾了幾根枯枝,抓了一把乾草,探手從懷中摸出,隨手一幌,然了起來。
楊珠萍和黃雲鶯各抓一隻火把,右手持劍,凝神戒備,慢慢沿着石梯走下,火光照耀中,可以看清再有十幾個石階下面便是一間地下石室。
楊珠萍道,“我先下去,”
也不容黃雲鶯答話,縱身一躍,直向地窖之中跳了下去。
黃雲鶯也急急躍落。
楊珠萍腳落實地,大步往石室走去。
黃雲鶯也急急迫入。
驀然!
只覺一股黴臭之氣,沖鼻而入。
倏地,楊珠萍又是一聲尖鋭的驚呼,連連倒退三步。
黃雲鶯舉起火把,抬頭望去,只見十幾具棺木,一排放在石室中。
憑空又增了幾分恐怖的寒意,黃雲鶯縱然大膽也是心神一顫。
半響,才透過一口氣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黃雲鶯眉頭一皺,又道;“我們且過去看看!”
楊珠萍先壯了壯膽,大步走到一具棺木的旁邊道:“雲鶯姊,可要揭開一具棺木看看麼?”
黃雲鶯道:“看看可以,要小心些?”
楊珠萍不敢大意,退了二步,單掌護身,舉劍往棺蓋挑去。
突然黃雲鶯驚喝道;“慢點!”
楊珠萍倏然住手,退後三步。
黃雲鶯高舉火把,目光流轉,發現石室四周牆壁各懸掛着二盞油燈,她伸手過去把右邊一盞油燈點然,竟然應手而然起來
楊珠萍亦齊齊動手,兩人迅速的把石室內八盞油燈點然。
石室之內,驀然照得光同白晝。
室內一切盡收眼底,只見室內擺着十八具漆紅的棺木外別無他物。
楊珠萍膽氣隨之一壯,道:“揭開一具看看裏面是什麼鬼怪?”
黃雲鶯未加阻止,只是暗運功力,凝神防備,道聲:“小心!”
楊珠萍連那棺中挺起的事物,還未看清楚,立時一揚手,把手中的長劍當作暗器,疾射而出。
黃雲鶯亦是同時把凝聚於左掌的功力,猛然推出。
“滋!砰!。”
劍掌同時擊個正着。
凝目望去,只見那挺坐於棺木中的,竟是一具用白紗扎着的人屍,此時楊珠萍的一支長劍貴胸而刺,一個腦袋則被黃雲鶯一掌打得稀爛。
楊珠萍驚魂甫定,一皺道:“一具死屍怎會坐起來?”
黃雲鶯凝目看去,只見那具死屍,被一條卷卷的鐵絲從脖子套住,另一端系在棺蓋之上,那棺蓋一起,鐵絲牽動下,把死屍拉了起來。
楊珠萍看清了事情,竭了一口氣,道:“我當是真的能坐起來,原來是被鐵絲牽着。”
黃雲鶯緩步走近棺木,暗中運功戒備,先向棺木中望了一眼,不見有何異樣,方把楊珠萍那柄長劍從屍體上抽出來,遞給楊珠萍,道:“萍妹,下次可別再把長劍擲了出去。”
楊珠萍接過長劍,一雙妙昨卻一瞬不瞬凝住在那具死屍上,良久才長長吁了一口氣,道:
“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
黃雲鶯道:“死屍包紮着紗布分明沒有受傷?”
楊珠萍忽然道:“我們再揭開一具棺木看看。”
説着又向第二具棺木走去,暗運功力,一把向棺蓋推去,同樣的應手而落,可是這次沒有死屍冒出來了;楊珠萍和黃雲鶯同時籲一口氣緩緩在棺木內看去,只見裏面躺着一具全身用紗布包紮的屍體,速面目都包紮着,但並不可怕。
楊珠萍突然道:“咱們乾脆把這些棺木統統掀開看看!”
黃雲鶯道:“好吧?我們就分頭掀開棺蓋。”
説着又向第三具棺木走去,運功一推同樣應手而落,凝目一望,又是一具紗布包紮的屍體。
那邊聽楊珠萍呼叫道:“這裏也是一具紗布包紮的屍體。
一具具白布包紮的屍體,呈現在眼前。
四具!
五具!
六具!
一共掀開了十二具,還剩下六具棺木未掀開。
楊珠萍和黃雲鶯繼續的翻開棺木。
突然,楊珠萍“啊喲!”一聲尖叫響起。
黃雲鶯轉目望去,只見楊珠萍揭開了一具棺木的蓋子,呆呆的望那棺木中的事物出神,急道:“什麼事?”
楊珠萍驚惶道:“你看這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黃雲鶯快步,走到那棺木前面,低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漢,滿臉亂髯繞頰,全身玄衣,直挺挺的躺在棺木之中,一雙虎目圓睜,像貌如生。
在陰氣森森的石室,明亮的燈光照耀下,單是那些包紮白布的屍體,已經夠恐怖了,這時竟然出現一個活生像貌的人,不禁使這位大膽的黃雲鶯,看得一陣寒慄,毛髮悚然。
楊珠萍突然又驚叭!一聲,道:“黃姐姐,你可認識這個人!”
黃雲鶯仔細看了一陣,亦不禁駭然變色。説道:“是青城劍派掌門,千幻神劍林大森!”
楊珠萍亦道:“不錯,正是他!”
黃雲鶯道:“想不到失蹤十六年的千幻神劍林大森的屍首會在此地!”
楊珠萍突然搖搖頭,道:“奇怪!”
黃雲鶯道:“當然,奇怪,”
楊珠萍急道:“不,不是這個意思。”
黃雲鶯一怔,道,“什麼事情?”
楊珠萍道:“由棺蓋上積塵的厚度看來,這些人在棺木中的時間,可能在幾年以上,何以屍體壞掉?”
黃雲鶯看了那棺木中的屍體一眼,道:“這些屍體恐怕是泡浸過藥物,所以不……”
突然,驚呼一聲,住口不言。
楊珠萍大吃一驚:忽道:“什麼事不對了?”
黃雲鶯突然大叫一聲,道;這些人都是木乃伊!”
楊珠萍不覺脱口叫道:“未乃伊!”
黃雲鶯道;“這些人正是萬人宮煉造的未乃伊,!你可記得那突擊咱們青龍幫總壇的十二失魂人,還有陰間女,地獄鬼王和蕭大哥喪失神智時的超凡功力,絕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萬人宮主以那煉魂真經煉製這麼多的失魂人,可見其霸道了。”
楊珠萍突然道:“看來這些棺木中之人都是一些武林高手,現在我們怎麼辦啊!”
黃雲鶯略一沉吟,道:“我們再把那些剩下的棺木打開看看是些什麼人?”
語言間,用力往一具木掀的棺蓋推去:“呀!”一聲應手而開。
兩人同時往棺木中看去。
“啊呀!”突然齊齊倒退一步。兩人同時淒厲的尖叫一聲,面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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