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驤凝重的點點頭,但卻憂慮的問:“兩位前輩看邵前輩會答應嗎?”
“神偷”立即正色説:“您是少莊主,我大哥是總管,您叫他幹,他怎麼不幹?”
馬龍驤立即正色説:“這話不能這麼説,邵前輩如有礙之處,我也不便勉強他。”
“活財神”爽快説:“也沒什麼礙難之處,我大哥只是顧念馬匹難過半天罷了。”
馬龍驤一聽,只得無可奈何的説:“好吧!兩位前輩就説我請他作的吧!”
説話之時,特的在“請”字上加重了語氣,使神偷和活財神聽了,心裏非常舒服。
因而,兩人同時愉快的説:“少莊主請放心,只要是您的意思,我大哥一定會依命去做。”
馬龍驤一聽,立即起身説:“我出來有一會了,該回去了。”
説罷,逕向房門走去。
前進中,發現兩人跟在後面,立即揮手阻止説:“兩位前輩請不要出來。”
神偷兩人一聽,立即恭聲應是同時停在門內。
馬龍驤走下台階,又向肅立在門內哈腰相送的神偷和活財神兩人揮了個“明天見”的手勢,之後,才輕靈的向上房走去。
前進間,運功凝神一聽,發現室內並無警兆,這才放心的走至窗前。
但是,當他悄悄推開窗户向內一看,心頭猛然一震,險些脱口呼出驚“啊”,頓時楞了。
就在他發楞的同時,他已看清了倒在他牀上的美麗少女,竟是一身黃絨勁衣僅卸下佩劍和短劍氅的鄭玉容。
只見鄭玉容神態安詳,雙目合閉,正靜靜的側卧在他牀上。
馬龍驤看得又驚又氣,飄身縱進房內,急忙將窗户關好,立即憤憤的向牀前走去。
就在馬龍驤走至牀前的同時,鄭玉容突然睜開了眼睛。
馬龍鑲一見,立即舉手一指對室,焦急的悄聲説:“你不怕鳳妹知道你過來呀?”
豈知,鄭玉容竟突然坐直身子,嗔聲問:“你先説你上哪裏去了?”
馬龍驤見鄭玉容生氣了,而且毫無顧忌,立即焦急的説:“小聲點兒,當心把鳳妹妹給吵醒了!”
鄭玉容卻酸溜溜的説:“你這麼關心她?告訴你我已經點了她的‘黑憩穴’。”
馬龍驤聽得大吃了一驚,脱口驚“啊”了一聲,不由催促説:“容妹,快些過去解開鳳妹妹的穴道。”
話未説完,鄭玉容已正色譏聲説:“別那麼緊張,我剛過來,我是等她睡着了,趁翻身之便輕巧的點了她一下,不會傷着她的。”
説此一頓,突然肅容正色問:“問題嚴重了,知道吧?”
馬龍驤立即焦急的説:“我正是為了這件事,才出去找三位前輩商議。”
鄭玉容關切的問:“他們三位怎麼説?”
馬龍驤焦急的説:“夏前輩説,現在更不能對鳳妹説實話了……”
鄭玉容立即驚異的問:“你是説,還要繼續騙下去?”
馬龍驤感慨的説:“現在她自己都在騙她自己了,唉!實在可憐!”
鄭玉容想了想,點點頭,又關切的問:“現在該怎麼辦呢?”
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説:“你得趕快回藍山城,將這樁事稟報給兩位師伯知道。”
鄭玉容卻焦急的説:“可是,我怎麼先你們走呢?”
馬龍驤壓低聲音説:“廖夏兩位前輩已計畫妥當了。”
説罷,即將神偷和活財神兩人計畫的事説了一逼。
鄭玉容聽了,卻慎重的説:“這件事必須慎防變化。”
馬龍驤立即無可奈何的説:“只有明天見機行事了。”
説話之間,院中已有了輕微動靜,知道神偷和活財神已開始找霹靂火神計畫行事了。
馬龍驤一聽,立即望着鄭玉容,催促説:“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快將鳳妹的穴道解開吧!”
鄭玉容也怕點了重些,有損陶萄鳳的身體,點的輕了又怕她自己醒過來,是以,急快應了聲是,起身走了出去。
馬龍驤吁了口氣,立即倒身牀上,思前想後的好一陣,才漸漸昏沉入睡。
呀的一聲開門聲響,立即將馬龍驤驚醒了。
睜眼一看,天色已經黎明,左右廂房也有了動靜。
由於昨晚事先通知了店夥絕早上路,是以,送臉水的店夥,早已等在外面,不久,也送來了早點。
就在這時,另一個店夥突然由院外氣急敗壞的跑進來。
同時一面東張西望的找人,一面嚷着説:“總管爺,不好了,不好了。”
馬龍驤一聽,心知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仍然裝作不知的走出外間來。
轉首一看,只見“霹靂火神”三人,正由左右廂房內迷惑的走出來。
陶萄鳳和鄭玉容也聞聲由寢室內走出來。
一見馬龍驤,陶萄鳳首先驚異的問:“龍哥哥,什麼事?”
馬龍驤故裝不解的説:“我也不知道,是找邵前輩的……”
話未説完,已見霹靂火神三人望着慌張的店夥。
霹靂火神沉聲的問:“什麼事,一大早就來嚷嚷!”
慌張的店夥焦急的説:“總管爺,不好了呀!爺們的馬有一匹跛了。”
神偷在旁沉聲的説:“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一定是蹄下踏着釘子了。”
店夥愈加焦急的説:“小的知道爺們今天一早要上路,誰知小的一拉它,前蹄就跪下啦!”
霹靂火神驚異的“噢”了一聲,説:“這麼嚴重?”
活財神卻在一旁生氣的説:“哼!一定是你昨天夜裏沒有好好的看顧,回頭一定責問你們掌櫃的。”
話未説完,店夥已惶急的分辯説:“小的昨天夜裏一整夜都沒有離開馬棚,小的敢向天發誓呀!”
馬龍驤覺得該出去問一問了。
於是,一面走出門外,一面問:“邵前輩,什麼事?”
霹靂火神立即恭聲説:“回稟少莊主,一匹馬跛了。”
馬龍驤故意淡淡的説:“長途跋涉,終日飛馳,馬匹扭筋傷膝是常有的事,找個內行人按摩一會就好了。”
説罷,突又關切的問:“是哪一匹馬?”
店夥愁眉苦臉的説:“是那匹紅馬。”
馬字方自出口,陶萄鳳已驚呼一聲,焦急的説:“那是我的小紅,快帶我去看看。”
説話之間,飛身縱出屋外,紅影一閃,已到了店夥身前。
店夥驚得一楞,接着一定神,連聲應是,急步向院外奔去。
馬龍驤見陶萄鳳跟去了,只得向神情凝重的鄭玉容一施眼神,兩人也匆匆走出屋外,又向霹靂火神三人,催促説:“我們也去看看吧!”
霹靂火神神色有些不安,當馬龍驤經過他身前時,立即解釋説:“少莊主,不在紅鬃馬身上……”
馬龍驤心裏自然很明白霹靂火神的意思,如果不在紅鬃馬身上動手腳,絕難將陶萄鳳留住。
是以,一面前進,一面揮手阻止霹靂火神説下去,同時讚許的説:“唯此是上策。”
緊緊跟在馬龍驤身後的霹靂火神三人,聽了臉上都減去不少忐忑不安之色。
眾人匆匆繞過獨院,再經過一條通道,即是後店馬棚。
就在這時候,店夥和陶萄鳳已到了馬棚前,所有的馬都上好了鞍,只有紅鬃的背上還空着。
只見往日精神飽滿的紅鬃馬,這時卻顯得萎靡不振,雙目半閉,左前蹄微曲離地,看來傷得不輕。
打量間,陶萄鳳已喊呼一聲“小紅”,急步奔了過去。
霹靂火神一見,不自覺的大聲説:“姑娘不要碰它!”
陶萄鳳倏然一驚,急忙止步,不由驚異的回頭望着霹靂火神。
霹靂火神只得鎮定的説:“此地緊臨九疑山區恐有毒馬蜂飛出,如果紅馬是被毒馬蜂螫傷了,馬身上可能有毒……”
馬龍驤一聽,知道是霹靂火神捏造的故事,而他真正阻止的用意,是怕陶萄鳳飛撲身勢過猛,將紅馬撲倒跌傷了。
心念間,陶萄鳳已目含淚水,關切的問:“這該怎麼辦?”
霹靂火神佯裝看了一下馬蹄,説:“以老奴看,最好是請一位醫馬的行家來看看。”
話聲甫落,驀聞店夥急聲説:“我們掌櫃的來了。”
馬龍驤等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餘歲年紀,蓄着兩撇八字鬍,穿着藍袍黑馬褂,正急步走了過來。
中年人一到近前,立即拱手笑着説:“諸位爺,兩位姑娘,聽夥計們説,有匹馬的前蹄跛了,小的胡七,特地趕來看一看……”
活財神沉聲問:“胡掌櫃,你是不是會醫馬匹?”
胡七趕緊謙和的説:“略知一二。”
馬龍驤一看神偷兩人的眼神,便知已和胡七打過了招呼。
是以,用手一指“紅鬃”説:“那就請胡掌櫃診察一下吧!”
胡七應了聲“是”。
先俯身看了一眼馬膝,接着又在紅鬃馬頸上用鼻子聞了聞,最後,才對眾人笑着説:
“諸位爺,兩位姑娘,請放心,馬的膝部只是受了點碰傷。”
陶萄鳳立即關切的問:“胡掌櫃,你看嚴重嗎?”
胡七趕緊笑着説:“沒什麼嚴重,最多休息一兩天就好了,但是,一定要不停的為它按摩,否則,三五天恐怕也不能好。”
陶萄鳳立即焦急的説:“胡掌櫃,一切拜託你了,多少錢,和店賬一塊算好了。”
胡七趕緊笑着説:“姑娘請放心,這是小店份內之事。”
陶萄鳳卻迷惑不解的説:“奇怪,前蹄怎麼會碰傷的呢?”
胡七立即正色的説:“這情形太多了,小地方位近山區,道上多石,當幾匹馬同時飛馳的時候,馬蹄很容易踢起小石,撞上別的馬匹。”
陶萄鳳深覺有理,馬龍驤也佯裝贊同的點點頭。
鄭玉容卻蹙眉為難的説:“這樣一來,又要耽誤兩天時間,而且,我昨天就該轉回藍山城,假設我今天再不回去,三位老人家勢必等得焦急。”
霹靂火神立即提議説:“這樣奸了,鄭姑娘一人先回去報告三位怪傑知道,就説少莊主和陶姑娘已經到了,最遲明天傍晚趕到。”
馬龍驤故意望着陶萄鳳,無可奈何的説:“也只有先讓師妹回去了,免得三位老人家懸念掛心。”
陶萄鳳一聽,只得懊惱的説:“真倒黴,昨天進店的時候馬匹還好好的……”
胡七趕緊笑着解釋説:“姑娘,那時馬兒已經受傷了,只是淤血不多,還沒腫起來,所以才沒發現。”
馬龍驤立即寬慰的説:“失蹄碰傷都是常事,一半天就好了,我們回去吧!”
説着,又望着霹靂火神繼續説:“邵前輩,那就請您在此地照顧一下。”
霹靂火神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馬龍驤説罷,即和陶萄鳳及鄭玉容,以及神偷、活財神等人,離開馬棚,逕向獨院前走去。
陶萄鳳本來準備留下來看着醫治馬匹,但因為鄭玉容馬上就要離去,在情理上,都不能不送一送。
再説,馬龍驤已留下了霹靂火神這等經驗豐富的大人物在馬棚照顧,她也沒什麼放不下心的。
回至獨院,吃罷早點,立即送鄭玉容走出店來。
由於鄭玉容的馬匹寄在南關外的客店中,鄭玉容還需回客店取馬匹。
馬龍驤顧慮鄭玉容還有什麼事告訴他,因而望着活財神吩咐説:“請夏前輩辛苦一趙,送鄭姑娘回客棧。”
活財神自然知道馬龍驤的用意,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鄭玉容向馬龍驤等人道過了“再見”,即和活財神,沿着大街向南走去。
馬龍驤和陶萄鳳望着走進人羣中的鄭玉容,心中卻有幾分懊惱和痛苦,馬龍驤覺得如此一耽誤,對救母親脱險的日期,勢必又要往後拖延兩日。
而陶萄鳳則覺得由於紅鬃馬的前蹄受傷,又要遲延兩天才能見到乾爹長髮水裏侯,因為她覺得心中有好多苦要向他訴。
就在這時,驀聞立在身後的神偷,低聲輕呼了聲“大哥”。
馬龍驤和陶萄鳳回頭一看,霹靂火神含着微笑,也剛好走到跟前。
陶萄鳳一見霹靂火神,立即迫不及待的問:“邵前輩,小紅怎樣了?”
霹靂火神愉快的一笑説:“陶姑娘,您請放心,如果少莊主心急着上路,傍晚時分即可啓程了。”
陶萄鳳一聽,不由興奮的歡笑説:“真的呀?我太高興了。”
馬龍驤看了陶萄鳳高興的樣子,表面裝着歡笑,內心卻感到十分難過,為了顧全大局,害得她竟傷心痛哭。
當然,這樣做,也完全是為了她陶萄鳳自己。
心念間,陶萄鳳已婉惜的説:“容姊姊走了,要不,傍晚我們可以一起上路。”
神偷似乎怕陶萄鳳派他把鄭玉容追回來,立即耽心的説:“紅馬雖然傍晚可好,但奔馳一夜,萬一舊傷復發,那就得不償失了。”
馬龍驤立即明白了神偷的意思,趕緊附和着説:“對,廖前輩説得極是,不要因小失大我們進去吧!”
説罷,即和陶萄鳳轉身向店內走去。
神偷和霹靂火神會意的對了個眼神,肅手笑着説:“大哥請。”
於是,兩人立即跟在馬龍驤身後。
進入院門,霹靂火神恭聲問:“少莊主還有什麼吩咐?”
馬龍驤“噢”了一聲,聞聲回身,謙和的説:“兩位前輩請休息吧!”
霹靂火神和神偷,恭立原地,同時應了聲是,直到馬龍驤和陶萄鳳走進上房,兩人才進入廂房休息。
陶萄鳳一進房門,興奮的説:“聽説小紅午後就可痊癒了,心裏真高興。”
説罷,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同時,打了個哈欠,繼續説:“不知怎麼的,今天突然覺得有些疲倦。”
馬龍驤一聽,暗吃一驚。
頓時想起鄭玉容點她“黑憩穴”的事。
由於心中吃驚,不自覺的關切問:“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陶萄鳳見馬龍驤俊面變色,一臉的關切之情,芳心一甜,不由深情嗔聲説:“我只覺得有些不自在,看你緊張的。”
馬龍驤心裏有數,是以正色説:“鳳妹,最近你心情鬱悶,最易傷神,還是讓我給你看看的好。”
説着,不由分説,攬着陶萄鳳的纖腰,逕自走進室內。
陶萄鳳見馬龍驤如此關懷,芳心充滿了甜意,但她卻羞紅着嬌靨,嗔聲説:“你又不是看病的先生,你會看什麼?”
馬龍驤一心想着鄭玉容點穴的事,不自覺的説:“師父的醫道武林聞名……”
話剛出口,頓時覺察失言。
但是,再想住口已來不及了。
果然,陶萄鳳立即驚異的問:“怎麼?智上法師還會岐黃醫術?你以前為什麼沒對我説過呢?你也從沒有對我説過你會看醫啊?”
馬龍驤臨急生智,立即自然的笑着説:“佛門弟子僧道尼,為了廣結善緣,幾乎每一位高僧高道都兼習岐黃之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何須再告訴你呢?”
陶萄鳳一聽,深覺有理,而且,她的確聽人這樣説過。
是以,明媚的一笑説:“那就請你給我看看吧!”
馬龍驤本待以內功為陶萄鳳推拿,如今,只有按照診治病人的順序,先看眼神,再看舌尖,最後叩腕察脈。
陶萄鳳看了不由“噗嗤”一笑説:“龍哥哥,你作的真像呢!我有什麼病?”
馬龍驤把了一會脈,卻認真的説:“鳳妹,你最近心事重重,鬱悶不樂,這樣下去,不但影響你的武功進境,而且,日積月累,必然積成一場大病。”
如此一説,陶萄鳳臉上的笑容盡失。
久久,陶萄鳳才黯然神傷的問:“龍哥哥,你真的會看病?”
馬龍驤一看陶萄鳳的神色,心知她又看什麼破綻來了,因而淡然一笑説:“根據你的脈搏和眼神,確是這樣,我怎會騙你?”
果然,陶萄鳳一聽,立即不解的問:“那前年我娘病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給她老人家診治一下呢?”
馬龍驤料到必有原因,是以,一笑説:“那時我還不會嘛!就是現在,也不過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説此一頓,突然改變話題説:“來,你先服一粒‘大清玉虛丹’,然後再為你按摩一下,就好了。”
説話之間,已將懷中的小玉瓶取出來。
豈知,陶萄鳳竟黯然正色説:“不,這種武林珍品,怎可隨意糟塌,再説,‘太清玉虛丹’是昔年瀟湘仙子前輩精心苦煉的仙丹……”
馬龍驤聽得心頭猛然一震,暗呼不妙,心説,看來陶萄鳳對他的來歷,可能已經知道的較他想像的為多了。
但是,他迅即想到活財神等人的警告,這時只能讓陶萄鳳自己猜明白,絕對不能由他馬龍驤的口中坦白説出來。
是以,立即笑着説:“瀟湘仙子前輩那個時代,‘玉虛丹’可能是珍品,到了現在,不知已傳了多少代,‘玉虛丹’已不稀奇了。”
陶萄鳳聽罷,熱淚突然滿眶,悲痛的看了馬龍驤一眼,“哇”的一聲,撲在馬龍驤的懷裏哭了。
馬龍驤根據陶萄鳳這兩次的痛哭,深深體會到她這時內心的痛苦,是以,也不説什麼,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
陶萄鳳一面哭,一面痛心的説:“龍哥哥……你為什麼待我這麼好?”
馬龍驤到了這時候,只得以不否認也不承認的口吻説:“鳳妹,在道義上,在師門的淵源上以及陶伯母和兩位師伯對我們的期望上,我都應該盡心盡力的愛護你,何況我還這麼真誠的喜歡你。”
陶萄鳳抽噎着説:“龍哥哥,你不該為我受這麼委屈。”
馬龍驤聽得心中既難過又感動。
他不自得的將陶萄鳳的嬌靨輕輕的托起來,目注她帶雨梨花般的美麗面孔,真誠的説:
“鳳妹,為了你,我不在乎受多少委屈,只要你高興,我受再多的委屈都願意……”
話末説完,陶萄鳳綻唇一笑,哭喊一聲“龍哥哥”,再度撲進馬龍驤的懷裏,同時雙臂緊緊的抱着馬龍驤的肩背。
陶萄鳳靜靜的抱着馬龍驤,雖然沒有哭,但仍抽噎不停。
久久她才幽幽的説:“容姊姊她……”
馬龍驤趕緊接口説:“她當然也希望我們兩人永遠結合在一起。”
陶萄鳳卻關切的問:“那麼容姊姊她自己呢?”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這問題嚴重了。
如果説鄭玉容不在乎她陶萄鳳嫁給他馬龍釀,這無疑承認鄭玉容是他的未婚妻子,當然也明白的説他不是馬騰雲。
心念電轉,只得含糊的説:“這當然要看你了?”
話聲甫落,陶萄鳳突然抬起頭來,驚異的望着馬龍驤,急聲説:“我?”
馬龍驤趕緊一笑説:“我們不談這些,幾位老人家自有安排。”
説着,將陶萄鳳的嬌軀扶坐起來。
同時,在小玉瓶裏倒出一粒“太清玉虛丹”來,繼續説:“來,把這粒‘玉虛丹’服下去,讓我為你推拿一下週身的關節和宮穴,自然就不覺得疲倦了。”
話未説完,陶萄鳳已愉快的接口説:“而且,還可以增長功力。”
馬龍驤見陶萄鳳的臉上有了笑意,因而也風趣的笑着説:“僅僅混身懶散,我怎麼捨得給你吃?”
説着,已將清香撲鼻的“玉虛丹”放在陶萄鳳的櫻口中。
陶萄鳳深情一笑,含嗔看了馬龍驤一眼,輕吐香舌,將那粒“太清玉虛丹”舐進了口內,嫣然一笑,躺在牀上。
這真是太美了,馬龍驤不禁神情一呆,情不由已的將香唇緩緩的湊了過去。
他吻她的柳眉,吻她的杏眼,吻她的鼻尖,最後熱烈的吻她的櫻唇。
一陣熱情如火的擁吻,使兩人的愛心,緊緊的連接在一起。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活財神的急切問話聲:“大哥,少莊主呢?”
馬龍驤暗吃一驚,心知有異,急忙撐臂坐起,同時,示意陶萄鳳安靜歇息,他要先出去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起身的同時,院中已響起霹靂火神的問話:“什麼事?三弟。”
只聽活財神急聲説:“大頭、長髮和糊塗三位怪傑,昨天晚上就到了。”
陶萄鳳一聽,不自覺的歡聲説:“啊!我乾爹來了。”
説話之間,一躍下牀,舉步就要奔出去。
馬龍驤眼明手快,伸臂將陶萄鳳的纖腰攬住,同時,含笑指了指她已經有些散亂的雲鬢和綾結。
陶萄鳳立時會意,嬌靨通紅,不由深情的看了馬龍驤一眼,含笑瞠聲説:“都是你!”
馬龍驤一笑,立即低聲説:“我先出去問一下情形。”
説罷,急步走出內室,逕向房外走去。
舉目一看,霹靂火神和活財神正立在右廂房下,而神偷也正由左廂房內聞聲走了出來。
“霹靂火神”三人一見馬龍驤,同時謙恭的呼了聲“少莊主”。
馬龍驤含笑下階,和聲問:“夏前輩回來了?”
活財神恭聲應是。
同時説:“啓稟少莊主,三位怪傑昨天晚上已經到了,因為鄭姑娘離店後沒有再回去,也不知道前來此地,所以沒有找來。”
陶萄鳳已由房內奔出,立即關切的問:“三位老人家現在何處?”
活財神説:“現在南關外大街的聞香軒等候。”
馬龍驤立即興奮的説:“那我們馬上準備前去。”
陶萄鳳蹙眉懊惱的説:“可是小紅還不能騎呀?”
活財神立即解釋説:“路並不遠,馬匹回頭可叫店夥拉過去。”
霹靂火神建議説:“三位怪傑等了一夜,心中必然急切的想見到少莊主和陶姑娘,此地留三弟在此結賬,少莊主現在就可以前去了。”
馬龍驤立即看了一眼容光煥發的陶萄鳳,笑着説:“我們和邵前輩、廖前輩先去吧!”
陶萄鳳愉快的一笑,頷首應好,即和馬龍驤走下階來。
活財神立即暗含深意的説:“方才三位怪傑,已經將少莊主和陶姑娘來此的經過,向老奴問過了。”
馬龍驤會意,立即讚許的應了聲好。
於是四人,走出店來。
他們沿着大街,直向南關走去。
馬龍驤和陶萄鳳走在大街上,男如金童,女如玉女,自然引起不少街人注意。
尤其,在他們兩人身後,尚跟着兩位六七十歲的老人,而且,氣宇軒昂,衣着不俗,越發顯得這對少年男女,非比等閒人物。
馬龍驤和陶萄鳳每經一座大城重鎮,俱是如此,因而也不在意了。
出了南關城門,兩街商店林立,繁華情形不輸城內。
剛下護城河的橋頭,即聞身後的神偷説:“少莊主,在那裏了。”
馬龍驤循指向前一看,只見座西朝東的店鋪之間,一座三層樓高的豪華大酒樓上,橫懸一方黑漆金字大匾,上書三個大字聞香軒。
但是,在左旁底樓的黑漆車馬大門旁,卻懸着一方桐油木板招牌,上面以黑漆寫着“聞香客棧”。
四人尚未走至店門前,招徠生意的兩個店夥,已哈腰堆笑的迎過來。
神偷急上兩步,先將大頭鬼見愁等人的衣着像貌形容了一逼,接着沉聲吩咐説:“請你快去通報,就説馬少莊主特來拜見。”
店夥連聲應“是”。
其中一人,轉身向店內奔去。
馬龍驤和陶萄鳳三人,也緊跟走進店內。
如此行事,一方面完成了晚輩的通報之禮,另一方面也可在店夥傳話進見之時,即可隨聲進去。
經過數排客房,繞過兩處獨院,即見店夥奔進後店偏角的一座獨院門內,接着傳來店夥的報告聲。
一聲嬌呼,一身黃衣的鄭玉容,已由院內急步的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