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尾制步天只為要令步驚雲分神,好讓橋下的嘍羅能順利擒下楚楚,作為要挾!
但……
步驚雲僅僅回頭望了一眼,沒有半分遲疑地縱身便朝楚楚掠去!
“啊?這廝竟然連兒子也不顧了?”
響尾見步驚雲並未他預料的追來,不由停下腳步,失聲驚叫道。
事實,也並非響尾所説,步驚雲並不是連兒子也不顧的人,只是因為他在回頭一望的剎那,就已經知道有人會為他代勞!
來人身法奇快無比,只看見一道白影閃過,響尾便慘叫一聲,赫然倒地斃命!
而步步則有驚無險!
誰也沒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就連步驚雲也沒看清,心裏暗驚來人好快的身法!
形勢刻不容緩,步驚雲決定先救雲兒!但,一條白影閃過,雲兒己被來人救上了岸!
突然,一塊巨石自河岸直飛射向步驚雲,勢若雷霆!
步驚雲聽到背後風聲,忙回身一掌,將巨石震得粉碎!
“步驚雲,你想救人?哼!先問問老夫的爪再説吧!”
一道人影隨石射至,揚爪直撲步驚雲!
步驚雲不及招架,忙飛身踏水避開!
來都一頭如霜自發,但滿面紅光,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個內家高手,他就是響尾的師父雪虎!
他的一手“雷骨爪”,早已享譽北地!
“步驚雲!老夫要試試你是不是像傳聞中的一樣利害!”
雪虎大喝,一爪落空,便腳尖一踏河面橋木碎屑,身形暴起,斜飛上半空,陡然雙臂一揮,雙爪挾着“呼呼”勁風直向步驚雲頭頂上罩落!
“雪骨爪”狠毒無比,如被抓中,就會身化寒冰,全身凍僵而死!
步驚雲如果稍一疏神,中招就後果個堪設想!
他心念電轉,一聲長嘯,雙足一頓木屑,身形筆直拔起,雙掌一晃,迎着“雪骨爪”拍去!
這雪虎,‘雪內爪”縱然利害,輕功也是高人一籌,他這一着本使的是虛的招,圖的只為試探敵人的虛實,但如巢敵人一但被擊中,也會非死即傷,但他突見步驚雲身形拔起,欲和他硬拼,就知不好,立即雙腿一彈,凌空一個倒翻,朝後飛掠出去!
步驚雲冷哼一聲,人在空中身子一擰,疾如閃電,斜裏朝雪虎飛撲過去,掌影滿空暴灑,發出一聲呼響,迎夾罩向雪虎!
這一來,可把雪虎嚇傻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步驚雲在空中的身法,竟然會變得這般快捷,身邊呼聲來了,眼前己是掌風罩體,前後左右以及頂門上面,全是步驚雲的掌影,呼呼掌風,幾乎令他窒息!
在這情勢之下,除非雪虎他遁水,否則而話,別無他途,也就只有濺血當場了!
可他雪虎又不請水性,但他也決不甘心眼睜睜地被人重掌擊斃,身子就象疾箭一般,緊貼着水面,往前疾竄而出!
步驚雲厲叱一聲:
“在我的掌下,你還逃得了吧?”
話出,掌到,右掌直欺雪虎胸口!
雪虎如被逼瘋的猛虎,怒吼一聲,右爪運足十成功力,迎向步驚雲的雙掌!
“喀嘲——”
掌爪相接,雪虎手底下縱有數十年功夫,但相碰之下,雙臂赫然傳出連串爆骨聲,高下立判!
雪虎心下一寒,第二掌又到了,掌勢再欺他的胸口!
這次,雪虎可是躲也無處躲,接也無法接,
“蓬”地一聲如擊敗草,魁梧的身軀被擊得如紙鴦般向後倒射而出!
步驚雲因為要急於救人,因此掌下毫不留情,這一掌己使上了七成功力!
雪虎身形直撞在河岸邊的石壁上,慘叫一聲,口中鮮血如柱射出,當場一命嗚呼!
這就是雪虎他不自量力的下場!
但被雪虎稍一阻延,楚楚已經在河面消失了,不見蹤影!
但步驚雲仍然鎮定自如,不慌不忙,雙掌蓄勁向水面猛拍而下!
頓時方圓兩丈中魚羣盡被擊得躍出水面,而那名挾持着楚楚的嘍羅,雖在兩丈外,也被震得身形衝出水面,他的一雙手,仍在死死的抓着楚楚的足踝不放!
步驚雲的輕點水面,身形突欺,一腳蹦中那噗羅的面門,劈手奪下楚楚,然後力踏噗羅屍體,向河岸飛落!
楚楚在步驚雲的懷裏緊閉雙眸,不忍醒來。
步驚雲將楚楚放下,輕聲道:
“楚楚,沒事了!”
楚楚這才睜開雙目,眼波流輕,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孃親!”雲兒疾奔過來,他後面緊着步天!
楚楚心疼地撫着雲兒的頭道:
“雲兒,你沒事就好了!”
雲兒頑皮的模仿着楚楚的語氣道:
“孃親,你沒事就好了!”
楚楚突然盯看雲兒的右臂驚道:
“啊?你受傷了?”
只見雲兒的右臂被橋木劃了一條細長的口子,猶在滲着鮮血!
“不要緊!我有隨身的金創藥!讓我來為他敷理吧!”
步天從懷裏掏出一隻奶白色的小瓶子道。
“那太謝謝你了!”楚楚感激的道。
步天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讓雲兒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細心為他敷傷!
“雲大哥,剛才襲擊我們的……到底是些什麼人?”楚楚走到步驚雲的背後,聲音低低的道。
步驚雲眼睛望着河面,河水中兩名嘍羅正在打撈剛才挾持楚楚的那名嘍羅屍體。
“我的仇家!”步驚雲低沉的道:
“所以你如果與我一起的話,始終會有危險,更會永無寧日!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
楚楚盯着步驚雲的後面,喃喃的道:
“雲……大哥……”
步驚雲輕輕的嘆了口氣道:
“楚楚,已經十多年了!這十多年內,我和你,都有很大的變化,我不僅已經有了妻兒,更曾失憶!雖然我如今己能記起前事和你,但,我已經再沒有那份當年與你一年的感覺!就正如剛才你踏上望心橋的時候,你曾一度猶豫!你應該明白自己在猶豫什麼,心裏在想着的人又是誰!但白的説,當時我也在想着自己的亡妻!我們都再不能瞞騙自己了……”
步驚雲一口氣説完這些話,轉過身來盯着楚楚!
楚楚默默無語。
步驚雲又繼續道:
“其實,真正關心你的人,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我曾經離開你,所以更不配在你身邊!”
説罷,後撤一步,毅然順着河岸向下遊走去…
“啊,爹要走了?”步天看見步驚雲走了,忙起身對雲兒道:““我也要走了!”
説罷,轉身追上步驚雲,邊回頭朝雲兒嚷道:
“雲兒!有機會再見!”
楚楚呆呆的目送着步驚雲父子倆的身影漸漸遠去,心裏思潮翻洶:
“記憶猶在,但已經沒有了以前和我一起的感覺……是……的!雲大哥,我倆都不能再欺騙自己
“孃親!剛才是爹救我的!”
雲兒拉了拉楚楚的衣角道。
楚楚收回目光,看着雲兒道:
“哦?你爹真的……還在附近?”
“嗯!”去幾用手一指道:
“你看,爹在那邊!”
楚楚順着雲兒手指一看,只見劍晨正站在十丈外的一棵數人合抱的古樹下,正望着這邊。
楚楚忙向劍晨飛奔過去,低呼道:
“劍晨!”
猛地撲在劍晨的懷裏,將臉緊緊地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劍晨伸出獨臂,環着楚楚的柳腰。
他們兩人,心中一直都有個枷鎖,因步驚雲而起,反覆折騰了十多年!到了如今,這個枷鎖也終於由步驚雲親自為他倆解脱了!
“晨,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走了!”楚楚聆聽着劍晨的心跳,聲音嬌嬌的道。
劍晨用力點點頭道:
“嗯!你放心!我以後永遠都不會再走!”
“不錯!你們兩人以後都不能再走了!”突然,古樹背後傳來一個冷如刀刃的聲音!
“蓬——”
接着,古樹赫然齊腰而斷!
“什麼人?”劍晨身形疾退,冷喝道。
樹中叢中飛出數條人影,如電般撲向劍晨與楚楚……
剛走出裏許路程的步驚雲,突然停住了腳步。
父子倆一直都未説話,見步驚雲面露驚疑之色,而且“哦?”了一聲,步天忙問道:
“爹!有什麼事?”
步驚雲略皺眉頭道:
“我突然感覺了到一股不尋常的高手氣息!”
説着,轉身挾起步天,向回疾奔……
斷樹、斷草、碎石,似乎有人在此搏鬥過!
步驚雲頃刻便來到了劍晨剛才與楚楚相擁的地方,但,劍晨與楚楚。雲兒都人影俱沓!
“這裏有搏鬥的痕跡!”步驚雲環視着四周景物,沉吟道。
步天擔憂的道:
“爹!雲兒和他孃親都不見了!”
頓了頓,仰着臉看着步驚雲道:
“他們會不會是已經回家了呢?”
步驚雲又依然挾起步天,腳尖一點地面,身形疾展,道:
“我們如今就去找他們!”
楚楚的家,門是敞開着的,屋內沒有人,屋子四周也沒有人!
步天四處找了一遍道:
“爹!他們……看來並沒有回來!而且我感覺到,有些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步驚雲讚賞的點了點頭道:
“嗯!天兒,你已經開始擁有行走江湖所需的敏鋭洞察力!
當時劍晨仍然在,來人卻可以在瞬肘制他而去,肯定是一個罕世高手!
我感到劍晨他們突然失蹤,隱然與你師公及皇影的事相似!”
步天思索道:
“那,來的會不會是同一道人?我們現在説怎麼辦?”
步驚雲不假思索的道:
“我們現在就去找一個老朋友!”
步天忙問道:
“誰?”
“聶風!”步驚雲答話時,己挾起步天,向門外電射而去……
天山英雄大會那場巨爆,武林中人死傷枕藉,但鐵狂屠有天劫護身,倖免一死!
由此可見,天劫是何等牢不可破!
大難不死,鐵狂屠在這段時間內,也召集他的手下從鐵心島前來中原會合,他更率領着他們前赴玄鐵門!
玄鐵門也和鐵門一樣,憑着替江湖中人鑄造兵刃而臍身武林!
但玄鐵門門眾只有十數人,實在難成氣候,所以並沒有被邀往天山英雄大會!
然而他們雖然能逃過天山一劫,始終還是劫數難逃……
眼下這個跪在鐵狂屠面煎的漢子,便是玄鐵門門主杜七!
“杜七!我給你的七日限期已經到了!我要你辦的事辦妥了沒有?”
鐵狂屠身穿天劫,坐在平日只有杜七才能坐的虎皮交椅上,衝杜七冷聲道。
社七身若篩糠,聲音發顫:
“很……抱歉!我已經苦思了……七日七夜,翻盡我們玄鐵門所有的典籍,但……還是沒能找出可以為你身上的天劫卸甲之法!”
哦?“原來鐵狂屠身上的天劫卸不下來!
鐵狂屠一拍交椅抉手,怒喝道:
“混帳!你們玄鐵門曾經自詡鑄鐵功夫可以與鐵門齊名!卻竟然連天劫也無法卸解!
杜七聳拉着腦袋道:
“鐵門……已經在上代江湖絕跡,我們玄鐵門是以它大名……自高身價而已……其實以我們能力,就連構思天劫也力有不逮,鑄造更不在話下,更逞論要將它卸下了!”
鐵狂屠曾不擇手段地鑄成天劫,更披上它在天山英雄大會上一雪前恥!但他在天下會那一役。殺孽實在太重,鮮血已經填滿了天劫戰甲間的每道疇隙!
無數慘死者的鮮血和怨氣,竟然像枷鎖一樣將天劫緊緊地扣住了!
鐵狂屠縱盡使平生所學,也無法可以再卸下天劫!如今,他像己成為天劫的俘虜!
這,也許就是他的報應!
這世上,因果報應也不可不信,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時辰一到,立即就報,現在,到了鐵狂屠有報的時候了!
鐵門七獸突然押上了杜七的徒弟及家眷。
鐵狂屠面罩寒霜,聲若寒冰的道:
“替他們架上絕魂鎖!”
絕魂鎖其實是鐵狂屠的精心構思,奇重無比,扣上後便使人難以抬頭,而且形狀奇突,令人坐卧不得,寢食難安,魂魄欲絕!
杜七哀救道:
“鐵狂屠!你要解天劫我會盡力幫助你,但……求你不要傷我滿門上下!”
鐵狂屠冷哼道:
“杜七,我如今就再給你七日時間!期限一到,你如果還不能替老夫卸下天劫,我便為你架上另一個特別為你而設計的絕魂鎖!”
以杜七的無能,鐵狂屠早就該將他殺掉!但仍然給他七日時間,其實是多給自己七日的希望!
當然!以鐵狂屠這樣算無遺漏的嫋雄,竟然會自欺欺人,可知他的心已經給天劫困撓得焦躁難熬!
七日之後,社七仍然沒能想出卸下天劫之法,天劫已經和鐵狂屠緊緊相連,即使給社七十年時間也是徒然!
鐵狂屠果然已經為杜七準備了一個比其它絕魂鎖更重的絕魂鎖!
他要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被鎖在鐵內,要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痛苦!
但只有這樣,他才勉強可以開懷一笑了!
“放過我師父吧!”杜七的一名也被絕魂鎖鎖住的弟子突然大叫道:
“鐵狂屠!如果我能解開絕魂鎖,你可不可以放過我師父和同門?”
鐵狂屠面色一沉,冷喝道:
“你是誰?居然敢與老夫討價還價?”
那名弟子道:
“我是玄鐵門排行第十的弟子秦城!”
鐵狂屠冷笑道:
“絕魂鎖是我創出來的,你師父既然無法打開它,你也絕對不能辦到!”
秦城冷靜的道:
“我知道你很自信!我如果真的能夠辦到,你就答應我的要求吧!”
鐵狂屠不假思索的道:
“好!如果你能解開絕魂鎖,肯定是一個奇材,反正老夫正求材若渴,你不妨一試:”
頓了頓,又補充道:
“但如果你辦不到的話,我一定會令你有一個比絕魂鎖更辛苦百倍的下場!”
秦城面露喜色,道: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説罷,馬步下蹲,”雙臂後張,大喝一聲,絕魂鎖竟發出一陣“咧咧”之聲,轉眼便碎開了!
鐵狂屠看得心裏一驚:
“我這個絕魂鎖每一個環節都預先留了空隙!只要遇上任何外來力勁,就會越箍越緊,直到將人箍死!我自己根本沒預期有開鎖之法!他……卻竟然可以輕易解開它?”
鐵狂屠忙跳下交椅,走到秦城身邊,拾起地上的絕魂鎖一看,心頭更是大驚:
“啊?絕魂鎖每一個環節……竟然像是被一股熱力烘得移了位?”
遂大喝道:
“小子!你絕對不可能比你師父更有本事,能解開絕魂鎖!”
秦城點頭道:
“不錯!如果你能守承諾,我就告訴你我是如何解開這個鐵鎖的!”
鐵狂屠急促的道:
“好!我應承你!快説!”
秦城道:
“我今日遇見了一個人,他為我解開絕魂鎖之後,更説會在一里外的鏡湖等你!”
鐵狂屠聞言心中暗喜:
“哦?既然有人可以解開絕魂鎖,就有可能為我的卸下天劫”
忙迫不及待的道:
“好!我立即去見他!”
説罷,身形電射,衝出玄鐵門,直朝鏡湖飛奔而去!——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