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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城隍廟 雙鳳匯合

    恰在這時,一個店夥捧着一個小包袱,滿面含笑地走進院內來。

    毛鳳娃見鐵牛望着李鳳嬌看呆了,心坎兒裏好不是味道。

    但是,她自己覷目一看,也不禁看得心頭一跳。因為李鳳嬌的豔麗面龐上,再經過醇酒的薰紅殖染,更增添了她無限的嬌美魅力。

    尤其她半眯着媚眼綻唇淺笑,就像一塊巨大的磁鐵,完全把那頭“鐵牛”給吸住了。

    一聲“啓稟兩位姑娘,這位大俠的包袱拿回來了!”雖然只是店夥的恭卑聲音,但在鐵牛和李風嬌之間,好似驟然打了一個春雷。

    毛鳳娃一聽,趁機起身迎出門外,並將鐵牛的小包袱,由店夥的手中接過來。

    鐵牛望着她手中的小包袱有些惶恐。

    待等她拿着小包袱轉進房內,鐵牛和李鳳嬌兩人都由椅上站起來。

    李鳳嬌豔美面龐上的嫣紅還沒有全褪。

    毛鳳娃卻強自含笑愉快的道:“鐵牛哥,你欠的店飯錢,鳳姐姐已派人替你付啦,小包袱也替你拿回來啦……”

    話未説完,神聲恍惚,意亂情迷,加之有了幾分醉意的鐵牛,“噢”了一聲,急步過來就要將小包袱搶過去。

    毛鳳娃知道,自覺有如犯了滔天大罪的鐵牛,只要把小包袱搶過去,他會頭也不回的奔出院去就跑。

    是以,這時一見他雙手來搶,嬌軀一閃,同時低聲道:“我們現在還都不能出去。”

    鐵牛聽得一愣,立時把方才愣愣的直看人家大姑娘的那種罪惡感驚醒了一半,心中一驚,脱口急聲問:“為什麼?”

    毛鳳娃只得謊道:“方才店夥對我説,街上好像有縣衙的捕頭……”

    鐵牛一聽有“捕頭”,就像是聽見貓叫的耗子,-口急聲道:毛鳳娃怕鐵牛搶了小包袱飛身就跑,立即搖頭道:“不是,聽説是捉一個胖得像豬的,手拿邑蕉扇,-個瘦得像猴子的兩個老頭兒……”

    鐵牛一聽不是捉他,心情立時平靜了不少。

    他也經過了毛鳳娃這麼一嚇,方才直看着人家大姑娘臉蛋兒的罪惡感電跟着嚇忘了。

    最初,李鳳嬌也嚇了一跳,尚以為是“九頭梟”偷偷前去縣衙裏報的告。

    這時一看毛鳳娃的眼神,立時明白了她的動機,因而趁機道:“這兩個人我見過,聽説叫什麼“七妖”,“八怪”,專會甜言蜜語騙外鄉來的老實人……”

    話未説完,鐵牛也憨實的“嗨”了一聲道:“這兩個老頭俺好像也見過他們?”

    毛鳳娃立即正色警告道:“那你可得要小心喲,今後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趕路……”

    鐵牛聽得-愣,不由驚異地問:“為什麼?”

    毛鳳娃只是臨時情急,利用鐵牛逃出大牢的弱點順口説出街上有捕頭,逼得鐵牛不敢奪了小包袱就走。

    其次,順便捏造個藉口,讓鐵牛知道有這麼兩個老頭兒是壞人,好叫他提高對“七妖”

    “八怪”兩個人的注意。

    沒想到憨實的鐵牛又問他為什麼不能一個人單獨趕路,頓時語塞,乍然間編不出完美的理由來。

    李鳳嬌為了要製造與鐵牛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急忙道:“還是我和鐵牛哥出去到街上看一看,如果碰見了這兩個惡魔,正好順便為民除害……”

    毛鳳娃當然不希望鐵牛離開她,但為情勢所迫,只得趁機將茶几上的重劍拿起來送到鐵牛面前,同時正色道:“你空有一身功夫,身上卻沒有合適的兵器,小妹的這柄劍就贈給你了,遇事也好應敵……”

    鐵牛聽説街上有捕頭,哪裏還敢出去,只急得退步搖手道:“俺一向徒手慣了,再説俺也沒有敵人……”

    毛鳳娃一聽,立即沉顏嗔聲道:“我輩武林兒女,行道江湖,為的就是懲惡除奸、保民平安,如果只知道苟且偷生,過了一天算一天,那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鐵牛自小就抱下志願,將來萬一學成了好功夫,一定要行俠仗義,為民除害,成為一位頂天立地的好漢。

    只是這時夾在兩個美麗女孩子之間,而且其中的一個還要把自己的劍贈送給他,使他乍然問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聽了毛鳳娃義正詞嚴的一番話,又激起了他的豪情和俠肝義膽,但仍有些遲疑地説道:“可是,你把劍給了俺,那你……”

    話未説完,毛鳳娃已正色道:“劍是鳳姐姐給我買的,你們到了街上,鳳姐姐自會再買一把新劍給我,實在説,你應該謝謝鳳姐姐。”

    鐵牛這時的心情非常矛盾也非常亂,好端端的打拳想討幾枚銅錢,誰知,半路里跑出來兩位美貌如仙的大姑娘,一個稱姐姐,一個呼妹妹,最後還贈送給他一柄看來非常趁手的巨型寶劍,而他也的確需要這麼一把重劍。

    如今聽説有兩個專門陷害善良老百姓的老人,他當然應該前去為民除害。可是,偏偏街上有捕頭,萬一被他們認出來他是香吉縣五更問斬的逃犯……

    心念未完,毛鳳娃已捧着重劍到了他的前面。

    鐵牛一見寶劍,精神頓時一振,不但豪情勃發,也英武地“叭”的一聲接了過去,毅然道:“好,就跟你們出去看一看!”

    李鳳嬌心中大喜,當先向門外走去。

    鐵牛見毛鳳娃站着沒動,不由迷惑地問:“毛毛,你為啥不去?”

    毛鳳娃故意懶懶地道:“午前在場子上一連踢倒了七八個惡漢,的確有些累了,我想留在店裏多休息一會兒。”

    鐵牛一聽毛鳳娃提起午前踢倒七八個惡漢的事,突然似有所悟的問:“噫!奇怪,你的劍法俺也會,你踢的腳法也和俺的一樣,你的師父到底是哪一位?”

    毛鳳娃聽得心中一驚,因為在此時此地她還不能讓鐵牛知道她就是他的師妹。

    是以,自然的失聲一笑道:“我剛才不是説了嗎?我沒有師父,教我武功的人是我爹我娘……”

    鐵牛心中一動,脱口急聲問:“你爹現在那裏?”

    毛鳳娃自然的實話實説,黯然道:“我爹我娘都在我三歲那蘋相繼去世了。”

    鐵牛一聽,心中既不安又難過,覺得不該問令人家傷心的事。雖然會意的向着毛毛點點頭,跟着李鳳嬌向着院外走去,但他對毛鳳娃的劍法腿法居然和他一般無二的一樣,依舊一直不能繹懷。

    毛鳳娃黯然種傷地望着鐵牛跟着李鳳嬌走出了院外,,心裏的酸楚和難過,一下了湧上了來。

    正待奔進東廂房裏好好地痛哭-頓,耳畔驀然傳來李鳳嬌的急切警告聲道:“毛毛注意,老狐狸正鬼鬼祟祟的向後院繞去。”

    毛鳳娃心中-驚,裝作不知,而這時也恰好有兩名店夥前來將殘餚碗盤撤去。

    根據時間計算,“九頭梟”應該早已到了一房窗後了。

    毛鳳為了“九頭梟”將來暗中偷襲她,一等店夥走出房外,立即沉聲問:“窗後是哪-

    方面的朋友,何妨進來談談!”

    話聲甫落,窗後先是一靜,接着傳來“九頭梟”的哈哈大笑!但是,這老狐理依然哈哈大笑着,繞到前門才走進來。

    毛鳳娃一見,故意尖聲一笑道:“原來是老爺子,我還以為是“催命閻王”的那批歹徒呢!”

    “九頭梟”雖然口裏哈哈大笑,但心裏卻着實吃了一驚,他雖然為毛鳳娃配了一副增神益氣的湯藥,但絕對無益於她的聽覺。

    由於有了這一發現,從今後,他對毛鳳娃倒要特別提高警覺,看來,毛鳳娃的功力較他所估計的高多了。

    因為他自信以他數十年的功力修為,屏息接近列後窗下,毛鳳娃絕不可能察覺,但事實恰恰相反,卻被她發現了。

    不過。他認為這一次如果不足毛鳳娃發現了窗側閃動的光影,便是被她冒然叫中了。

    有鑑於此,他決定在適當的時機,再試驗毛鳳娃一次,因為,毛風娃的功力高低,對他這次的重大計劃能否成功,關係太大了。

    老賊心念電轉,卻依然哈哈笑對着毛鳳娃讚美道:“毛毛,你服了老夫給你配的湯藥,不但恢復了你往日的美麗,更重要的是你的功力增高了不少。”

    毛鳳娃聽得裝作感激地道:“這都是老爺子的愛護栽培,我會永遠記在心裏……”

    “九頭梟”卻正色道:“光記在心裏不行,還得忠於老夫,替老夫辦事情。”

    毛鳳娃故意鄭重其事地道:“只要老爺子吩咐,就我去死,我也在所不辭……”

    “九頭梟”急忙含笑正色搖手道:“小事情,沒那麼嚴重,沒那麼嚴重。”

    説此一頓,故意壓低-些聲音道:“今天鳳丫頭有沒有不高興?”

    毛鳳娃心中一驚,裝作-愣道:“沒有哇!”

    “九頭梟”輕哼了一聲道:“風丫頭的脾氣我知道得最清楚,就是看不得別的女孩子比她漂亮。”

    毛鳳娃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賊故意配藥洗去她臉上的腐皮,恢復她本來的俏麗面目,旨在使李鳳嬌看了她生氣,造成她和李鳳嬌兩人的不和,他在其中圖利。

    有了這-想法,毛鳳娃也故意將計就計,略微沉吟道:“唔,今天她是有點怪怪的……”

    “九頭梟”趕緊正色道:“怎麼樣?老夫沒有説錯吧?她另外-個缺點就是不能看到人家的武功比她高。”

    毛鳳娃聽得心中冷冷一笑道:“連你老賊的武功都沒有李鳳嬌高,難道她還會妒嫉我毛鳳娃不成?”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口裏卻驚異地“噢”了一聲。

    “九頭梟”正色道:“就以午前在廣場上,你那-套‘梨花連環腿法’的確稱得上一絕呢,再加上你服了老夫特別為你配的‘增功益氣補血’湯藥,踢起來更是虎虎生減,聲勢驚人……”

    毛鳳娃心想,都是一些惡僕打手草包,要不是我看出了“催命閻王”的破綻來,我的右腿早斷了。

    “九頭梟”卻惋惜地“嘖”了-聲,繼續道:“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掌腿並用,拳腿兼施。”

    説着,即在懷中取出一本六寸見方的皮紙薄書,繼續道:“這是你師祖當年冠絕武林的絕技‘蓮花手’,僅適合女弟子學習。”

    説此一頓,特地壓低聲音機警的道:“這套冠絕武林的絕技‘蓮花手’,老夫直到現在還沒傳給任何一個人,今天特地傳授給你……”毛鳳娃知道老賊想以利相誘,必有目的。

    但她卻故意拒絕道:“我已經有了師父,不能再拜任何人為師。我不能學你的‘蓮花手’啊……”

    老賊一聽,立即正色道:“不不,老夫絕不叫你拜我為師,老夫只叫你替我辦一件事情而已。

    毛鳳娃急忙道:“方才我不是説了嗎?就是叫我去死,我也……”

    “九頭梟”急忙道:“你不要怕,事情非常簡單;只是舉手之勞。”

    毛鳳娃也鬧不清老賊叫她去辦什麼事,不由蹙眉為難的道:“老爺子,倒底是什麼事?

    能不能先告訴我……。”

    話未説完,“九頭梟”已急忙搖手道:“不行,時候未到,天機不可泄露,到了那時候,老夫自會告訴你,並告訴你如何下手的方法。”

    説罷,伸手將“蓮花手”秘及交給毛鳳娃。

    接着“九頭梟”又道:“你已有了很好的武功根基,也具有了很好火候的拳腳功夫,你自己一看便會,真有不解之處再來找我。”

    説此一頓,特地肅容鄭重警告道:“但必須記住,這件事-對不能讓鳳丫頭知道。”

    毛鳳娃一聽,便已料到一點兒老賊的目的和動機了,於是一面順勢翻開中間的一面,一面應了聲是。

    她翻開的一面上,也是繪着人形,但和李鳳嬌給她學習的劍譜人形不同。

    劍譜上的人形都是光頭尼姑,而“九頭梟”給她的“蓮花手”上的人形卻全部都是帶發女子。

    毛鳳娃繼續翻了兩面,發現“蓮花手”變化玄奇,出手曼妙,完全以中指拇指和無名指為功擊主體,食指和小指分向兩側飛翹,真正的內容要挾,她不願當着“九頭梟”的面參研,不願向“九頭梟”請教。

    所以,她看了幾而後,立即望着“九頭梟”謙聲道:“老爺子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如果參悟不出來的地方,我一定隨時伺機向你請教。”

    説話間,巳將皮書放進懷內,並和李鳳嬌給她研練的劍譜貼衣放好。

    就在她將皮書放好的同時,地面向着的後窗上,正有一個人頭陰影悄悄貼在窗台上,顯然在靜聽房中是否有人,或正在説些什麼?

    毛鳳娃一看那人的鬼祟情形?斷定必有是歹徒。

    是以,仍在懷中的右手立即握住了精緻匕首的把柄,振腕一抖,直向那人的頭影閃電擲去,同時嬌聲問:“什麼人?”

    人字方出口,窗外已傳來一聲悽慘叫!

    老賊“九頭梟”見毛鳳娃將“蓮花手”秘接收下了、正慶幸妙計得逞,驀見毛鳳娃右手-揚,寒光電閃。

    同時叱問什麼人,也驚得啊聲未出,飛身後躍,後窗外已響起了悽慘叫聲!

    “九頭梟”這-驚非同小可,這才驚覺到毛鳳娃的武功的確比他預估的高。

    回想方才他也曾悄悄接近後窗,想來實在太危險。

    心念電轉間,早已大喝-聲,飛身撲向後窗,用掌猛力劈去,同時“蓬”的一聲大響,整座後窗竟被“九頭梟”掌劈了個粉碎。

    毛鳳娃因將匕首擲出,急於將匕首啦回,因而也緊跟着“九頭梟”身後,飛身縱出去。

    她飛身落在“九頭梟”身側一看,不由驚得險些脱口驚啊!她先急忙俯身將窗下那人頭上的精緻小匕首抽出來,她不用細看,那人早已經停止了呼吸。

    再看站在後院牆角的那些人,除了瘦如猴子的“七妖”和身胖如豬的“八怪”,尚有他們的門人和弟子,總計不下二十人之多。

    “七妖”猴眼如燈,唇哂冷笑!“八怪”一臉橫肉,毫無一絲表情。

    圍在他兩人身後的門人弟了們,今個咬牙切齒,懼都雙目圓睜,人人滿面怒容。

    “九頭梟”完全行傻了,他-個人無論如何也敵不過“七妖”

    “八怪”兩個人,何況還有那麼多門人弟子?毛鳳娃不但焦急,而且十分懊惱,鐵牛哥和李風嬌剛剛走,偏偏這兩個魔頭就率領着門人弟子找來了。

    武林中有句相沿成習的俗語:“寧輸腦袋,不砸招牌。”也就,是説,老命可以不要,絕不能讓人譏嘲膽小怕死,奴顏卑膝,壞了一生血汗創出來的名譽。

    “九頭梟”也算是出了名的人物,雖然俠義道上的人士鮮少與其為伍,但提起他“九頭梟”的名號來,黑白兩道上的俠土英豪仍大半存有三分畏懼。

    老賊一看眼前形勢,自知十分不利,而李鳳嬌領着鐵牛那小子又剛剛離去,絕不可能指望他們兩個人趕回來共拒強敵。

    這時再看了“七妖”“八怪”的陰沉老臉、和他們身後左右弟子們的滿面殺氣,加之自己身後窗下又倒着對方弟子的一具屍體,斷定今天很可能就是他的老命結了期。

    是以,硬着頭皮,哂然一笑,索性手也不拱,傲然沉聲道:“我道何方宵小,膽敢前來盯老夫的梢,原來是‘七老’‘八老’的大駕到了。”

    話雖説得硬朗,但終因情勢所迫、還是將“七妖”“八怪”

    改稱了“七老”“八老”。

    瘦削如猴的“七妖”首先冷冷一笑,毫不避讓的沉聲道:“不錯,老夫坦白的告訴你老小子,是在盯你的梢,方才接到報告,説你老小子鬼鬼祟祟的跑到這家店後來了,為了證實你老小子是否在屋裏,沒想到裏面還留有一個潑辣丫頭。”

    説到“潑辣丫頭”時,不單單他那雙如燈猴眼斜了毛鳳娃一眼,就是“八怪”和他們所有的門人弟子以都怨毒地看了一眼毛鳳娃。

    毛鳳娃卻柳眉徽剔,杏眼圓-,兩片鮮紅的櫻唇閉得緊緊的,手中握着那柄仍沾着血跡的小匕首,對那些紛紛射來的怨毒目光,視若未睹。

    但是,她心裏卻正在盤算着如何脱離現場,趕快前去通知鐵牛和李鳳嬌。不過,她知道要想衝出客棧,實在是太難了。

    一旁的“九頭梟”卻早巳淡然“響”了一聲,依然神色自若的道:“兩位盯了老夫那麼久,老夫居然絲毫未曾察覺,僅此一點,足證兩位的修為藝業就比老夫高多了。”

    “八怪”這時才冷哼一聲道:“你應該説,今天是你老小子的死期到了。”

    “九頭梟”明知對方説的是實話,但他卻故意功集雙目,電時如燈,註定“八怪”,冷冷一笑道:“老八,你的弓未免拉得太-了吧?

    須知老夫闖蕩江湖數十年,承蒙黑白兩道上的朋友愛護,送給老夫一個不太高雅的綽號“九頭梟”,數十年來死在老夫手下的俠土英豪不知有多少,而老夫身上卻沒有少掉一根汗毛……”

    話未説完,“八怪”已冷冷的地沉聲道:“今天的情形可就不同了……”

    “九頭梟”立即淡然問:“有何不同?”

    “八怪”突然-眼一瞪,怒聲道:“今天不但要拔你的毛,還要放你的血。”

    “九頭梟”一聽,竟仰面哈哈一陣輕蔑大笑道:“老夫自出道以來,都是我拔別人的毛,放別人的血,有人膽敢對老夫説這種話,今天還是有始以來的第一遭。”

    “八怪”一聽,頓時大怒,倏然上前一步,怒聲道:“老夫今天就要……”

    話剛開口,“七妖”又沉聲喝道:“老八,少和他扯廢話,要他説正經的!”

    “八怪”卻望着“七妖”,舉手一指“九頭梟”,憤聲道:“你看他那副神氣,肯和咱們談正經的嗎?”

    “九頭梟”機詐善變,生性狡猾,尤其處於性命飲關之時,往往見風轉舵,轉危為安。

    這時一聽“七妖”“八怪”的對話,立時恍然似有所悟,在這等絕對劣勢情況下,更不會放棄稍縱即逝的機會。是以,急忙正色道:“你們並沒有説明來意,怎麼知道老夫肯與不肯?”

    説聲甫落,立身“八怪”一側的灰衣中年人突然面向“八怪”,憤聲要求道:“啓稟師父,在與“九頭梟”談論正事前,請俯允弟子先宰了這丫頭,為死去的三代弟子報仇……”

    “九頭梟”一聽,脱口急聲阻止道:“慢着,她是我徒兒李鳳嬌的丫頭毛毛,她雖然殺了貴弟子,罪責並不應由她一人擔負。”

    話未説完,要求要殺毛鳳娃的中年人已怒聲道:“即使我們不該窗外窺伺,也應該先行揚聲發問。打個招呼,豈能不問根由,立即擲刀置人於死?”

    “九頭梟”立即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完全是誤會湊巧……”

    立在“七妖”身側的一箇中年人沉聲問:“什麼誤會?何以湊巧?”

    “九頭梟”只問道:“方才諸位中有人見老夫鬼祟進入後店,正是暗中跟蹤一人,那人一登上院牆,即向房內連發三支淬毒弩箭……”

    話末説完,立在“八怪”身側的中年人想是暗中跟蹤“九頭梟”前來幾人中的領導人,這時一聽,頓時大怒,脱口怒斥道:“一派胡言,殺!”

    殺字出口,右臂早已向着右邊的數名精壯青年奪刀一揮。

    數名精壯青年一看,立即同時大喝一聲,各揮刀劍鞭榻,齊向毛鳳娃撲來。

    毛鳳娃早巳打好了逃走的主意、她當然不會管老賊“九頭梟”的死活。是以,這時一見數名精壯青年飛身撲來,一聲嬌晚,猛的就地一個騰躍翻身,迅即翻進了窗內,接着一式“鯉魚倒竄波”,颼的一聲已到了房門口。

    但是,齊聲大喝的數名精壯青年,無法同時衝進窗內,身形相繼一頓,才依序縱進了屋內。

    “七妖”一見,脱口歷喝道:“前門去截!”

    也就在“七妖”歷叱的同時,另數名精壯青年早巳暴喏一聲,飛身縱上房面,直向房前門截去。

    “九頭梟”費了不少努力和心思,剛剛籠絡了毛鳳娃,準備利用她去辦一個極為重要的事,焉能讓“七妖”“八怪”帶來的人將她殺死。

    是以,只急得連連跺腳,大聲阻止道:“殺不得,殺不得,只能捉活的……”

    大喝阻止聲中,風聲颯然,人影閃動、“七妖”和“八怪”

    已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各自指抵住了“九頭梟”的前“乳根”後“命門”兩處大穴。

    “七妖”首先怒目低聲問:“為什麼殺不得?”

    “九頭梟”既然看清了“七妖”“八怪”前來的目的,已斷定了兩人絕不會向他下殺手的。

    這時見問,只得懊惱地通:“她才是你們真正在談正經事的關鍵人物呀!”

    “七妖”“八怪”一聽,不由正色厲聲問:“此話當真?”

    “九頭梟”深怕毛鳳娃被殺,令他多日苦思的心機白費了,只急得面色慘白,冷汗直流,不由一指自己的老臉,急聲道:“你看我焦急得都快瘋了,哪裏還有心情騙你們?”

    “七妖”“八怪”一看“九頭梟”的憂急神色,斷定説的可能不是謊話。

    但是,就這幾句話的工夫,上房門前已在怒叱暴喝聲中傳來了聲聲厲嗥慘叫!

    只因毛鳳娃仰面倒竄,身法較慢,待她竄出房門以外時,房上已一連縱下數道人影。

    她這時無暇細看是誰,身形就地一滾,手中小匕首順勢向上一挑,逕向就近一人的小腿上挑去。

    一聲驚叫,血噴如泉,那人的小腿已被毛鳳娃的小匕首挑開了八寸多長的一道刀口。

    而毛鳳娃手中雖然匕首上挑,雙腿卻沒閒着,右腿一個旋飛,蓬的一聲,正踢中剛剛落地一人的小腹上,哇的一聲大叫,蹬蹬退後了數步。

    毛鳳娃哪敢怠慢,挺身躍起,一聲怒喝聲,一道寒光已刺向了她方才卧地滾身的地方了。

    對方一劍刺空,而毛鳳娃卻剛剛騰身躍起,一聲嬌叱,趁勢起腿“蓬”的一聲小劍靴正踢在持劍刺空那人的下顎上。

    那人一聲驚叫,仰身後倒,手中劍也脱手而飛。

    另兩人一見,哪敢怠慢,趁着毛鳳娃身形下落之勢,同時飛撲向前,刀劍同舉,準備將毛鳳娃一刀揮斬為三斷。

    但是,毛鳳娃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就趁-腳踢中那人下顎的反彈力,身形一個“雲裏翻身”,反而落向了飛撲兩人的身後面。

    説也湊巧,就在毛鳳娃翻身落地的同——那,半空中一道寒光直瀉下來。

    毛鳳娃心中一驚,踏步旋肩,左手一抄,正是被她剛剛踢倒那人的脱手飛劍。

    也就在她接劍在手,準備轉身逃走的同時,由後窗追進屋內的數名精壯青年,也相繼由門內-飛身縱了出來。

    當前三人,大喝一聲,刀劍鞭同時而下。

    毛鳳娃飛身倒縱,趁機將匕首長劍交換,腦海中靈智一閃,頓時想起了李鳳嬌在渡口樹林中糾正指點過的“救命三絕劍”、一聲嬌叱,嗔目剔眉,不退反進,飛身向前,劍式一經施展,寒光如同翻滾匹練,慘叫連聲,血光激濺,兵器落地,手臂離肩,立時現出-副慘烈畫面。

    三招劍式施完,先攻的三人慘嗥暈倒,血流一片,準備繼續進攻支援的幾名精壯青年俱都嚇呆了,個個停身不前。

    毛鳳娃一看眼前情形,也不由愣了。

    她確沒想到細過李鳳嬌略指指點的“救命三絕劍”竟然有如此驚心動魄,令人顫粟亡魂的霸道厲害。

    也就在慘嗥的餘音中,六七個精壯青年個個嚇得呆若木雞的同一剎那,屋後已傳來“七妖”的大喝道:“不要殺她,捉活的……”

    這聲大喝,立時將毛鳳娃驚醒,偵然轉身,一個箭步又竄出了就近的院門外,身形不停,直向店外奔去。

    但是,雖然聽到“七妖”大喝命令的幾個精壯青年,看了眼前暈厥倒地、斷臂慘嗥,有的師兄弟翻滾哀號在血泊中的情形,沒有哪一個人還敢向逃出院外的毛鳳娃追去。

    依然挾持着“九頭梟”的“七妖”“八怪”,只聽屋前慘叫哀號,卻聽不到金鐵交鳴和暴喝嬌叱,心知有異,兩人一道眼神,向着“九頭梟”,沉喝道:“走,我們也到前院看看去。”

    “九頭梟”自然也覺得奇怪,身形一轉,當先縱進了後窗內。

    “七妖”“八怪”一聽前面院中的情形,就知情形不妙了。

    是以,心中格外的焦急,對當先縱進屋內的“九頭梟”更是格外提高了警覺。

    當三個老賊同時到達門前一看,幾乎是同時脱口驚“啊”,懼都張大了嘴巴,被嚇得愣了。

    緊跟在“七妖”“。八怪”身後的幾個中年人,一看院中慘烈情景,也都嚇傻了。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十幾個三代弟子,竟沒有截住“九頭梟”手下的一個丫頭毛毛丫頭。

    “九頭梟”老臉慘白,冷汗直流,他竟震駭得首先顫聲問:“就……就……就毛毛-個人?”

    幾個呆立院中的精壯青年,一看兩位師祖到了,紛紛急定心神,惶急的叩劍背刀躬身。

    “七妖”“八怪”更是瞪大了四隻怪眼,震駭的老臉灰白,斷定必是前來了高人能手,將毛鳳娃救走寸。

    因而厲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精壯青年俱都垂頭喪氣的同時恭聲道:“那丫頭的武功劍術太厲害了……”

    “八怪”幾乎是厲吼問:“你們是説,僅那個黃毛丫頭一人?”

    幾個精壯青年幾時隍恐恭聲道:“是的!”

    “七妖”“八怪”-聽當真愣了。

    “九頭梟”卻不自覺地道:“老夫一直沒把她看在眼內,沒想到他的‘奇幻劍法’竟是如此的霸道厲害……”

    ‘七妖’,“八怪”一聽,不由同時瞪着“九頭梟”,怒聲問:“你説什麼?”

    “九頭梟”自知失言,但是,看了院中的慘烈景象,想到小船上李鳳嬌誇讚毛鳳娃劍術高超的話,以及李鳳嬌對他的卑視不敬,他突然警覺到他的這條老命隨時都可能送在這兩個黃毛丫頭手中。

    心念及此,只得黯然一嘆道:“實話對佟們兩位老哥哥説,她不是李鳳嬌的丫頭毛毛,她是‘奇幻劍’的女弟子毛娃兒。”

    “九頭梟”是在香吉縣大牢內偷聽到毛鳳娃對“奇幻劍”自稱的“娃兒”,後又聽説她姓毛,-直認為毛鳳娃的名字叫毛娃兒。

    “七妖”,“八怪”聽得大吃一驚,不由同時震驚地問:“真的?”

    “九頭梟”的老臉上完全沒有了倔傲之色,幾乎是以頹喪絕望的口吻道:“兩位老哥哥,這件事非咱們三人合作不能成功了……”

    “八怪”卻毫不客地道:“回頭再談這些,你先説,你確定那丫頭的確是“奇幻劍”的女徒毛娃兒?”

    “九頭梟”立即正色道:“這還錯得了?她曾經幾次夜入大牢,探望她的師父“奇幻劍”

    每次我都親眼看到。

    “七妖”見“九頭梟”-口-個“老哥哥”,又説要“合作”,臉色也跟着緩和了不少。

    但是“七妖”仍不解地問:“她是“奇幻劍”的女弟子,怎的又會和你們搞在-起?”

    “九頭梟”黯然一嘆道:“此地非淡話之所,我們到郊外找個地方談。”

    “八怪”神情遲疑,“七妖”也沒有搭腔。

    “九頭梟”卻焦急地道:“兩位老哥哥,你們還怕我“九頭梟”跑了不成?我還可以透露一項機密給你們,真正厲害的人物還不是毛娃ㄦ……”

    “七妖”對鐵牛的神奇功力已早有所聞,因而立即道:“你説的是叫鐵牛的那……”

    話剛開口,“九頭梟”已懊惱的道:“那是個傻小子,武功可能不錯,但頭腦卻不太靈活……”

    “八怪”立即會意的道:“你説的是你的女弟子李鳳嬌……”

    “九頭梟”急忙自我解嘲的道:“俺的老哥哥,我哪裏有什麼弟子徒弟?她的劍術神奇,掌法詭異,除了內力也許比我差一些,每項武藝都比我高。”

    “七妖”“八怪”也是出了名的奸詐陰毒人物,一看“九頭,梟”的表情眼神,斷定不是胡編説謊,這時又聽説李鳳嬌的武功比“九頭梟”還要高,當真的愣了。

    “九頭梟”則繼續道:“還有一點告訴兩位老哥哥,前天在船上李鳳嬌就曾對我説,由她和毛鳳娃對付兩位老哥哥足夠了,叫我一個人收拾你們兩位的門人和弟子。”

    説此一頓,舉手一指院中的悽慘景象,繼續道:“喏,當時小弟聽了還十分生氣,現在兩位老哥哥瞧。應該相信小弟不是瞎-胡扯了吧!”

    “七妖”“八怪”這時的傲氣早已全消,方才聽“九頭梟”談到毛鳳娃一個人足可對付他們兩人中的一個時尚有些怒氣不服,而這時聽了,卻身不由己的嚇得渾身一哆嗦,説不出話來。

    兩個老賊原以為對付“九頭梟”和兩個黃毛丫頭,那還不是輕而易舉、有如探囊取物的事。

    這時才知道,對方兩個黃毛丫頭,根本就沒把他們兩個老怪物放在眼裏。

    “七妖”猴眼一轉,問:“老九,你方才提的合作……”

    “九頭梟”一聽“七妖”喊他“老九”,知道今天老命是保住了,心中一喜,立即壓低聲音問:“兩位老哥哥可有商議善策之所?”

    “七妖”只得道:“任何場所均可能隔牆有耳,只有先到郊外再覓場所了。”

    “九頭梟”最希望的商議場所就是郊外,因為那樣以來,成可以與兩個老賊合作,敗也可以伺機逃走,是以立即額首贊好。

    “八怪”。向來是以“七妖”的主意為主意,“七妖”説向東,他從不説往西。

    所以這時見“七妖”稱呼“九頭梟”為“老九”,知道已有和他合作之意,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七妖”留下兩名中年弟子和所有精壯青年處理現場,即和“八怪”“九頭梟”及另四名中年弟子,仍由店後側門進入后街,逕向北部走去。

    “九頭梟”一面前進,心中也-面盤算着主意。

    他想着:毛鳳姑的驚人武功,不但給了他當頭一棒,也在他奪寶的計劃上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他又想:這丫頭現在跑到那裏去了呢?他認為一定跑到街上去找李鳳嬌和鐵牛去了。

    不,“九頭梟”完全想左了。

    毛鳳娃直到此刻仍舊躲在客棧中,由此也可以證明“九頭梟”的智慧又遜了毛鳳娃一籌。

    毛鳳娃一連竄過兩座獨院門外,發現身後並無一人追來,身形一閃,飛身縱進了一排相連客房後的一片花樹中,立即將身形蹲下來。

    就在毛鳳娃蹲下身形的同時,已有數名神情慌張地店夥在前面通上輕巧的走過去,顯然是聽到了厲叱暴喝和慘叫,前去察看。

    酒樓客棧遇到江湖打鬥仇殺是常事,有時一連鬧出幾條人命也不稀奇,只要對方悄悄移走,也沒有誰前去縣衙報案自找麻煩。

    店夥雖有六七名之多,但走到毛鳳娃縱進來的通道拐角處,突然都緊張的停下身來,翹首張望,交頭接耳,焦急地指指點點。

    因為,他們距離毛鳳娃等人選住的獨院已經不遠了。不敢再接近向前。

    毛鳳娃一見六七名店夥就停身在通道口邊,對她來説十分不利。

    因為,萬一“七妖”“八怪”的弟子們追出院外察看,勢必過來向店夥盤問,曾否看到她毛鳳娃逃出店外。

    心中正感焦急,恰巧-個店夥正轉首向花樹這面望來,而這個店夥也正是第一次引導他們進入“吉祥雅院”的那個店夥。

    毛鳳娃焉肯放過這個機會,立即翹起頭來,向着那個店夥焦急的連連招手!那店夥看得先是一呆,待看清了是毛鳳娃後,立即躡手躡足的走了過來。

    其他店夥由於個個聚精會神地望着“吉祥雅院”的院門前,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店夥離開。

    毛鳳娃-等店夥來到花樹前,立即壓低聲音,焦急地道:“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怎敢前來察看,對方都是見人就殺的山上大盜……”

    店夥聽得“啊”了一聲,悄聲問:“他們怎會找上了姑娘您……”

    毛鳳娃立即道:“不是找我,是找我們家的老爺子。”説此一頓,接着揮手急道:

    “你趕叫叫那些小二哥們離開,你們站在那兒實在是太危險了……”

    話未説完,店夥已緊張的連聲應是,轉身就待離去。

    毛鳳娃一見,急忙將店夥叫住,繼續道:“你到前面將這-面的後窗打開,我要先躲-

    躲,等我們姑娘和鐵大俠回來……”

    話未説完,店夥已緊張的唯唯喏喏地奔向了通道拐角。

    毛鳳娃的這一招果然有效,只見店夥奔到通道拐角,向着其他幾人-揮手,一溜煙的都跑了。

    不-會兒,靠近深處的一道後窗門果然拉開了一扇了,接着又探出了那店夥的人頭來。

    毛風娃一見,先看了一眼通道拐角,一個箭步已到了後窗前。

    裏面的店夥相當機警,急忙將兩扇窗門拉開。

    毛鳳娃足尖一點,飛身已縱進了後窗內,遊目一看,發現是一問兩明一暗的上房,前面的房門已經關上,足證這個辦事的店夥機警老練。

    就在她打量間,店夥已將後窗門關上。

    毛風娃急忙懷中掏出-塊碎銀,面向店夥贊聲道:“小二哥,你辦事實在經驗老練,這點小意思……”

    店夥雖見毛鳳娃的手中握着-把尖刀和一柄長劍,但他一點也不駭怕,因為他看到毛鳳娃在懷中已掏出了銀子。

    是以,未待毛鳳娃話完,立即謙恭地説:“姑娘您太誇獎,您是小店的客人,小的們應該伺候您、毛鳳娃無心聽這些客套話,立即鄭重的道:“現在請你設法儘快將我們姑娘和鐵大俠找回來。我就在這間上房裏等他們。”

    説着,將手中碎銀交給了店夥,繼續道:“這是小意思,給你買碗茶喝,等我家姑娘回來了,必定還有重賞……”

    話未説完,接過銀子的店夥照例哈腰感激,謙遜道:“姑娘是小店的客人,小的怎好意思拿……”

    話剛開口,毛鳳娃已正色警告道:“我們老爺子現在還被歹徒們困在院子裏,萬-我們姑娘回來遲了,我們老爺子被歹徒們殺了,不但我的性命不保,只怕你的腦袋也會保不住的呢。”

    店夥聽得渾身一-,面色大變,臉上的笑容一絲也沒有了。

    忙恭聲道:“是是是,小的馬上……這就去找鐵大俠。”

    説罷轉身,拉閏開門,連奔帶跑的走了。

    毛鳳娃急忙關上房門,提着劍不停的住房中踱步。

    她不是為“九頭梟”的生命安危而焦急,老賊就是被“七妖”“八怪”千刀萬剮、她還要謝天謝地呢。

    她高興的是方才突然施展的“救命三-劍”

    一想到“救命三絕劍”,立時才想到了李鳳嬌的高超劍術。

    李鳳嬌的高超劍術當然是由那本薄薄的“無名劍法”上學來的。

    毛鳳娃一想到“無名劍法”立即收起匕首,將那本薄薄的黃皮秘笈取出來,拿起桌上的寶劍,按照秘笈上面的劍式,循序漸進的演練起來。

    到於被“七妖”“八怪”挾持的“九頭梟”,如今是死是活,抑或是綁架走了,她根本就懶得去費這種心思。

    但是,聰明的毛鳳娃卻萬萬沒有料到,就因為她施展了李鳳嬌指點過的“救命三絕招”

    一連殺傷斬首了“七妖”“八怪”的六七名三代弟子,已經嚇破了“九頭梟”的膽,而迫使他改變主意,協議與“七妖”“八怪”聯手合作,共同來對付她和鐵牛以及李鳳嬌。

    “七妖”“八怪”“九頭梟”率領着四個中年二代弟子,出了北關大街,已經走到了郊外。

    “七妖”舉目一看,發現東北二三里外正有一座不算太廣的松林,也未徵詢“九頭梟”

    是否同意,逕向那座松林前當先馳去。

    七人一進松林,“八怪”光向着四個中年人甩頭腦了個眼神。

    四個中年人立時會意,立即在松林內飛馳奔走,仰首察看樹頁枝頭,看看林中是否隱着有人。

    “七妖”則撿了-塊較乾淨的林空草地上,肅手一指道:“就坐在這兒談吧。”

    説話之間,當先坐下。

    “八怪”和“九頭梟”則分別坐在他的左前和右前,三人形成一個品字。

    “七妖”並沒有説任何一句話,直到了四個中年人搜遍了松林,各自站在十丈以外擔任警戒,他才望着.“九頭梟”沉聲問道:“老九、你現在可以談一談咱們合作的步驟和計劃了吧。”

    “九頭梟”素性奸詐,若非性命悠關,已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絕不會説出他真正奪寶的計劃來。

    這時見悶,先自一笑,不答反問道:“小弟還不知道兩位老哥哥跟蹤小弟的目的,希望知道些什麼?”

    “八怪”一聽“九頭梟”的口氣,立即沉聲道:“當然是“奇幻劍”和你偽裝犯人,潛伏在香吉縣大牢中的目的和原因。”

    “九頭梟”故意正色道:“奇幻劍用銀子買通捕頭獄座進入香吉縣大牢的事,是在事情發生的-年後,才在丐幫中的一位朋友口得得知這項消息……。”

    “七妖”聽得面色一沉,冷冷-笑道:“這麼説,你也不知道“奇幻劍”為什麼偽裝囚犯,進入香吉縣衙的大牢了?”

    “九頭梟”-看“七妖”的神色,趕緊正色道:“最初的確不知道……”

    “八怪”立即冷冷地接口道:“現在已經知道了?”

    “九頭梟”急忙額首道:“不錯,那也是我進人大牢兩個月以後的一個深夜裏,我突然發現“奇幻劍”用一塊中間夾了牛肉的燒餅,向着牆角的-個極小的洞口不停的幌動……”

    “八怪”突然問:“他可是要捉老鼠?”

    “九頭梟”一聽,本來準備將計就計,就説是捉老鼠。

    但是,又怕“七妖”“八怪”早巳知道了“奇幻劍”偽裝囚犯的目的,而故意探聽他‘九頭梟’的口氣是否有合作的誠意。

    是以,急忙正色道:“不,老鼠到處皆是,而他要捉的卻是一條通體如銀,長約三寸的細小銀蛇……”

    “九頭梟”一看“七妖”“八怪”的意外神色,內心非常懊惱,早知他們根本不知道底細,就胡編一個故事矇騙過去算了。

    如今既然説了,只得硬着頭皮,滿心不願意地繼續説下去:“但是,這種小銀蛇,兩眼血紅,舌信如火,不但通靈機警,而且行動迅速,實在不易捉到……”

    “八怪”不由關切地問:“你是説,直到現在“奇幻劍”還沒有捉到那條小銀蛇,是嗎?”

    “九頭梟”立即無可奈何的道:“如果捉到了,“奇幻劍”還會待在又髒又臭,黴氣薰人的大牢裏活受罪嗎?”

    “七妖”則失意地道:“我們聽到的機密消息和接獲的報告,説是“奇幻劍”在香吉縣大牢內偽裝犯人,在裏面掘寶……”

    “九頭梟”立即正色道:“沒有錯呀!而且是千載難逢的活寶。”

    “七妖”關切地問:“這種小銀蛇是價值極高的世俗活寶呢,還是武林中萬雄相爭的活寶?”

    “九頭梟”立即道:“這種小銀蛇既是價值連城的世俗活寶,也是武林中萬雄相爭的活寶。”

    “七妖”和“八怪”聽得眉頭一皺,同時有些不耐的“噢”

    了一聲道:“這話怎麼説?”

    “九頭梟”有些得意的道:“兩位老哥哥可知道種小銀蛇的生長過程和它的神奇效力?”

    “八怪”立即不耐煩的説:“俺要知道還問你?”

    “九頭梟”為了炫耀自己見多識廣,博學多寸,對“八怪”

    的搶白毫不介意,繼續得意的道:“這種小銀蛇是由千萬代錦蛇中才產生的一條白蛇,而又在深山大澤中巧食了參王、靈芝或朱仙果等奇妙藥,經過近千年的冬眠蜕皮後才形成了現在的小銀蛇……”

    “七妖”“八怪”早已聽得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九頭梟”不停。

    “八怪”聽到由一條大白蛇,要經過近千年的冬眠蜕皮演變才形成現在的三寸小銀蛇,不由失聲道:“那它的價值之高,即使千年靈芝何首烏也難與比擬了?”

    “九頭梟”立即正色道:“那是當然。”

    “七妖”雖較沉着,但仍忍不住急切地問:“那你快説説看。”

    “九頭梟”見問,特的身向前傾,故意壓低聲音道:“對俗人説,飲了這種小銀蛇的血不但延年益壽,返老還童,雖年過百歲還能娶老婆,而久年不孕的婦女,即使八十歲的老婆婆,照樣能生個胖娃娃……”

    “八怪”聽得既緊張又激動,不由向前移動了一下胖大身軀,關切地問:“若是咱們練武人飲了小銀蛇的血呢?”

    “九頭梟”突然一直上身,瞪大了小眼正色道:“那還用説,好處太多了,除了延年益壽,返老還童,還可以增加數十的修為功力……”

    話未説完,“八怪”已激動的兩手一拍膝頭,興奮的大聲道:“那我老八一個人吃了,豈不武功蓋世,天下無敵了嗎?”

    “九頭梟”聽得心中一驚,暗呼“糟糕”,斷定他把小銀蛇的事情説完,很可能老命也跟着就要結束了。

    但他生性狡猾、機詐善變,立即正色淡然道:“若是你一個人吃,俺的老哥哥,你的老命就完了。”

    “八怪”聽得一愣,面色大變,不由震驚的問:“那?那是為什麼?”

    “九頭梟”正色道:“小銀蛇的血肉雖然有那麼多的神奇功效,但每人只能服一滴血,而且……”

    “八怪”不由緊張的問:“要是服兩滴?”

    “九頭梟”毫不遲疑地説:“馬上七孔流血而死。”

    如此一説,“七妖”和“八怪”幾乎緊張的同時脱口“啊!”

    子一聲。

    “九頭梟”深怕兩個陰狠老賊懷疑,趕緊補充説:“在宰殺小銀蛇之前,必須先用玉缽注滿了香醇美酒,將小銀蛇放進玉缽中殺之,然後每隔數個時辰品飲少許。立即調息,立即會有……”

    “八怪”不由憂急的問:“萬一半杯酒中就有了兩滴小銀蛇的血量呢……”

    “九頭梟”急忙道:“絕對不會,因為一隻小銀蛇,最多隻有六滴血……”

    “八怪”一聽,立即惋惜懊惱的道:“就是我們三個人,每人飲一滴,那還剩下三滴,那……”

    “九頭梟”機智敏捷,且善挑撥離間,他早巳注意到四角警戒的四個中年二代弟子,雖然個個面向外,但他看得出,四個人俱都豎起耳朵在偷聽。

    老賊為了討好四人,故意正色道:“當然把剩下的三滴血分給你們的二代弟子們飲,讓他們也跟着咱們增長十數年的功夫……”

    話未説完,“八怪”已有不悦之色,因而沉聲道:“那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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