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借酒耍無賴
安然將那束盛開的玫瑰用花瓶裝好放到房裏,坐在牀上看書,卻一點沒有看進去,眼睛總是會飄到那花上面,然後看着看着就傻傻的笑。
晚飯還是蘇奕丞做的,都是她愛吃的菜。其實她也奇怪,她甚至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可他每次做的菜幾乎全都是她合胃口愛吃的,其實很窩心他這種體貼的關心,吃着那飯菜,心裏也總是甜甜暖暖的。
因為之前就説道,飯他煮,所以碗筷就由她來收拾,這樣算分工合作,倒也公平。所以吃過飯依舊是安然收拾碗筷,不過今晚某人倒是很殷勤的上前説要幫忙,但是被她果斷的拒絕了。
不過蘇奕丞哪裏會那麼容易就死心,所以在她洗碗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將碗擦拭乾淨放到消毒櫃裏,邊擦邊在旁邊説道:媳婦兒,晚上讓我回房睡吧。抱她睡習慣了,突然不抱着她睡讓他一個人睡,還真有些睡不着。
安然也不説話,只是轉頭淡淡的看了他眼,轉過身去,重新認真的清洗着水槽裏的碗筷。
蘇奕丞着才發現原來安然的脾氣拗起來還真倔,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有些糾結的皺了皺眉。
餘光看到他那略有些糾結的臉,安然突然覺得有種想要笑出來的衝動,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然後鄭秘書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拿着電話就直接進了書房,而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其實期間她有想送咖啡進去給他的,只是到了門口,踟躕了好半天,就是沒有伸手敲門,端着咖啡又回來了。
將手中的書放下,掀被從牀上下來,走到那花瓶前面,低頭輕聞那淡淡的花香,其實説真的生氣也就昨晚一時的事,今天早上起來她就一點氣都沒有了,現在是彆扭多過生氣。
手輕輕拂過那嬌豔欲滴的花瓣,嘴角輕輕的勾勒起笑意,看了看那緊緊關着的房門,其實她並沒有鎖門,並沒有想真的不認他回房睡,在他懷裏安睡慣了,離開他的懷抱,他還真的有些難以入眠。
看了看那放在牀頭櫃上的鬧鐘,時間已經不早了,安然不知道他從書房裏忙好了出來沒有,並沒有打算出去看究竟,安然直接掀被上牀,按了燈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去。
當蘇奕丞開門進來的時候已經近11點多了,晚上鄭秘書臨時來了電話説他白天把材料給弄錯了。忙了一晚才直到剛剛才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直接在客房洗了澡換了睡衣,拿着鑰匙準備開門進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卧室的房門並沒有鎖。開門進去,只見安然已經側躺在牀上,呼吸平穩,悠遠綿長,似乎已經熟睡。
儘量將自己的動作放輕,並沒有開燈,而是摸黑藉着窗外那透過窗簾而照耀進來的白色月光,輕聲從牀的另一側掀被上牀。小心翼翼的將牀上的人兒輕輕抬起頭,手臂從她脖頸下伸過,讓她如同以往,枕着自己的臂膀。牀上的安然輕輕嚶嚀了聲,然後一個轉身直接輾轉滾進了他的懷中。小腦袋在他的懷裏蹭了蹭,然後似乎找到了一個自己舒適的位置,然後安心睡去,那呼吸也逐漸平緩起來。
蘇奕丞看着懷中的人兒,輕笑的彎了彎嘴角,然後低頭在她發心落下親吻,待做完這一切,這才閉上眼,合着她的呼吸一同睡去。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閉眼的瞬間,他那懷中的人突然睜開眼,嘴角勾着抹狡黠的微笑。
果然是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夜裏有他的温度,這一夜,被他擁抱着,安然睡的極好,幾乎一次都沒有醒來過,一夜睡到大天亮。
迷迷糊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眼前一個放大的俊臉,見她醒來,彎着眼眉朝説道:早。然後根本就不待安然有所反應,突然欺身上前,親吻上她的唇。
安然掙扎的拍了拍他,卻推不開他,最後只的由着他來了個法式熱吻,這才有些喘息的將她放開。
靠在他懷裏,好一會兒才將氣息捋順,安然一把將他推開,佯裝生氣的看着他,怒道:你怎麼在房裏!我們不是在冷戰嗎!
蘇奕丞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問道:那昨晚怎麼不趕我下牀?他當然知道她昨晚他進來的時候她並沒有睡着!
我,我睡着了。安然説道,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們説道:我怎麼會知道你竟然這樣無恥的偷偷進來!
是嗎?蘇奕丞邪魅的勾着笑,看着她,伸手去撩開她那落在額前擋住她視線的劉海,有些無辜的説道,我以為是你故意給我留的門。
安然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自然不會承認門確實是她特意替他留的,嘴硬的説道:我才沒有。
蘇奕丞只是笑,並不戳破她。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掀開被子起身,今天他估計是要忙一天的,早上9點鐘的會議,他八點半就得到辦公室,然後準備材料和發言稿。
吃早餐的時候蘇奕丞告訴她晚上自己可能會晚歸,晚餐讓她自己解決,不用等他。安然點點頭,她記得他之前説今天他的人事命令就會下來,估計今天他是有的忙了。
有些消息總是傳的很快,明明這邊還沒有定型,而外邊已經傳得總所周知。安然這才剛到公司將公文包放到自己辦公桌上,電腦的還沒有打開,那邊黃德興依舊嬉笑着進來,看着安然,忙恭喜道:安然啊,聽説蘇特助升遷,真是恭喜恭喜哈。
呃。文件今天才下,估計是升了還是降了,現在還不一定呢。安然淡笑着説道。
哈哈,一定升,一定升,以蘇特助的手段和能力,絕對沒有問題的。黃德興一臉篤定的説道。
安然只是淡笑,朝他點點頭,那就借總監貴言了。
安然,什麼時候你回去問問蘇特助看,看我們公司對於科技城那塊,投標哪勝算比較大。黃德興意有所指的説道。
畢竟還要在這裏上班,也不好直接拒絕得罪他,安然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應下,那我什麼時候問問看。能拖就拖吧。
好的好的。黃德興高興的連連點頭,然後又同安然説了會兒工作上的事,這才轉身出了安然的辦公室。
下午的時候安然同陳澄一起去了樣板間,樣板間的進度很順利,甚至比預期計劃的進度還要快一些,如此一來安然便放下心來了,不必害怕趕不上最後的評比。
因為知道蘇奕丞今天晚歸,所以並沒有着急趕着回去,如此一來,不知不覺在辦公室裏畫圖一下就畫忘了時間,待收拾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這才發現窗門的天已經慢慢黑去。還好公寓裏公司並不遠,走幾分鐘便可以到家。
收拾了東西出來,整個辦公室靜悄悄的,辦公室大廳的燈還亮着,陳澄的電腦也還開着,她的包也被放在辦公桌上,顯然整個公司此刻除了她還有陳澄還沒回去。
原本想在辦公室裏等她回來兩人再一起出醫院大門的,可是等來等去等了好幾分鐘也不見她回來,最後安然準備放棄自己先行離開。
在等電梯的時候,隱隱約約安然似乎聽到安全走廊那邊傳來輕輕的啜泣。皺了皺眉,安然有些好奇的朝那邊過去,那啜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而且甚至就了那聲音,安然聽着都覺得有些耳熟。
待走近,在那安全樓梯的轉角,安然終於看見了那個邊啜泣,邊隱忍着自己的情緒的人,而此人還不是別人,是陳澄。
安然站她身後站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安然伸手將手中的餐巾紙拿出遞給她,陳澄這才轉過頭來看見身後站着的兩人,忙擦拭着臉上的淚,尷尬呃朝安然扯了扯笑,只是那笑,似乎比哭還要難看。
顧,顧姐,你還沒走啊。
安然點點頭,將手中的餐巾紙拉過遞過去給她。淡淡的問,出什麼事了?
陳澄伸手接過,卻只是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不説,安然自然也不好多問,只點點頭,並沒有發表意見。
兩人重新回到辦公室,安然問她走不走,只見陳澄搖搖頭,淡淡的説自己還有些事沒有好,還要過一會兒再離開。
安然點點頭,自然不會勉強,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她,淡淡的開口,要真有什麼事,別放在自己心裏,説出來,也許我們幫不了什麼,但是起碼自己心裏舒服一點。
陳澄看着她好一會兒,點點頭,眼裏卻有些閃爍。
回到家,安然直接給自己下了點掛麪當做晚餐讓自己湊合着吃。邊吃邊開始有些唾棄自己的廚藝,真的是不敢恭維。許是她最近胃口全都被蘇奕丞養叼了,以前還覺得湊活能應付下肚的東西現在是一點都吃不下。而想起蘇奕丞每次吃總是津津有味的樣子,而且每次還將麪湯都喝得一滴不剩,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他,可是委屈他歸委屈他,心裏因為他這樣的行為,暖得不可思議。
並沒有吃多少,最後實在是覺得難以下嚥把那碗中的面全都倒進了垃圾桶。沒有蘇奕丞的晚上似乎顯得有些無聊,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卻一點都不知道看些什麼,當電視裏某女演員哭得梨花帶雨有些黯然**的時候,安然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叮咚叮咚
安然是被門鈴驚醒的,那略有些急促的門鈴聲持續的叫囂着,將安然從睡夢中驚醒。
迷糊的有些還反應不過來,愣坐了好一會兒,腦袋裏還是昏昏沉沉的,那液晶屏幕上那梨花帶雨的女星早已經不見,此刻正在播放着午夜新聞。
叮咚見屋裏依舊沒人反應,門外的人又按了遍門鈴。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忙站起身來,看了看手錶,已經快12點了,他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會有誰過來,連忙整了整自己身上那略有些皺掉的睡衣,這才朝大門過去,透過顯示器上顯示的畫面,只見一個男人扶着蘇奕丞站在外面,而蘇奕丞眉緊緊皺着,似乎有些難受。
見狀,安然忙將門打開,這才開門,就聞到那滿身的酒氣,顯然某人是喝多了,還喝到自己回不了家要別人扶着回來。
夫人,市助他鄭秘書才想開口説,又想到什麼,忙改口道:哦不,現在應該是蘇副市長了,副市長他今晚太高興,所以有些喝多了。
安然朝那男人點點頭,她認得這個男人,當初她和蘇奕丞領證那天見過他,後來才知道他是蘇奕丞的秘書,跟了蘇奕丞三年多,算是他的得力助手。
快進來吧。安然忙側過身讓鄭秘書扶着蘇奕丞朝卧室裏過去。
待鄭秘書將蘇奕丞扶着在牀上躺好,安然忙去廚房給鄭秘書倒了杯水,來,喝口水吧。
似乎真的是有些渴了,接過杯子猛地就一口給灌了下去。鄭秘書身高雖然也很高,但是同蘇奕丞比起來要矮半個頭,人也比較偏瘦些,蘇奕丞看着不胖,但是很健碩,整個人肌肉也緊繃的,這估計和他每天堅持晨練有關係,所以饒是讓鄭秘書一路撫着他回來,確實是略有些吃力的。
看他渴的樣子,似乎一杯水並不夠,安然試探的問道:要不我再給你倒一杯吧。
鄭秘書忙搖頭,説道:不用了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而且我女朋友還在下面等呢。今晚他也喝了不少,待飯局散的時候,他才想攔出租出送蘇奕丞回去,正好女友的電話就進來了,説在附近,問他飯局散了沒,要不要一起回家,如此他就索性直接讓她過來了,然後由她開車先將蘇奕丞送回來,這不,此刻她還坐在車裏在樓下等呢。
這樣啊。時間確實不早了,安然點點頭,也不好多留,朝他淡笑着道謝,謝謝你送奕丞回來,另外也替我謝謝你的女朋友。
鄭秘書憨笑的朝她點點頭,這才轉身離開。安然禮貌的送他到門口,這才關了門回房。
回到房裏,只見蘇奕丞躺在牀上,此刻已經微微有些鼾聲。他的酒品還算不錯,即使喝醉了也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着睡着。
安然輕嘆了聲,上前將他的鞋襪脱掉,解開他那襯衫的紐扣,讓他的呼吸更順從自然些。待做完這一切,安然這才轉身去洗手間給放了點熱水,拿了毛巾端出來,擰了把,輕輕擦拭着他的臉和手。邊擦拭邊嘴裏嘀咕着,都説讓別喝酒,一點都不聽話,這次還好只是喝醉了,要是再喝的胃病復發,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説着,有些惡作劇的輕輕用手彈了彈他的額頭,睡夢中的蘇奕丞有些不悦的皺了皺眉,安然可愛的吐了吐舌,這才起身端着水回洗手間準備倒掉。
而安然沒有發現,就在自己轉身的瞬間身後牀上那原本該醉着的人突然睜開眼來,眸子裏還帶着種得逞的狡黠,哪裏還有半點醉意。
夜裏安然躺在他身側,睡得有些淺,因為有些擔心他半夜會不舒服,她醒着也好照顧着。
而蘇奕丞似乎並沒有什麼難受或者酒醉後的各種表現,安靜的躺在那,略帶着點微微的鼾聲,似乎睡的很不錯。
安然再次閉上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突然只覺得身上一重。睜開眼,只見蘇奕丞與剛剛翻了個身,大腿壓制着她的雙腿,手有些霸道的將她的腰釦住,讓她整個人更萬自己身上帶。整個人此刻就猶如只樹懶緊緊的巴着她。
安然被他抱的有些緊,幾乎有些喘息不過來,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奕,奕丞,你醒了嗎?
蘇奕丞沒有回答,只是悶哼幾聲,頭埋在她胸前蹭了蹭,手上擁着她的力道更緊了些,那強有力的大腿磨搓這她的,若有似無的挑逗着她。
安然整個人被他撩撥的有些燥熱難耐,伸手想推他,卻抵不過他的力道,不禁有些懷疑的問道:蘇奕丞,你該不是給我裝醉吧!
蘇奕丞依舊閉着眼不説話,似乎真的醉了似得,頭繼續在她胸前蹭了蹭,還邪惡的故意用嘴隔着睡衣親吻着她。
嗯安然渾身一振,有些敏感的情難自禁的悶哼出聲。
蘇奕丞!安然幾乎有些咬牙,伸手捧着他的臉讓他同自己對視着,這傢伙該不是真的在裝醉吧!
藉着酒意,某人的手也開始不安然起來,原本扣着她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鑽進她的睡衣下面,流連在她那如絲如緞的光滑肌膚上。
安然被他弄得有些手忙腳亂的,這邊固定住他的頭讓他不能借機佔便宜,這邊他有馬上用手故意在她身上游走,再將他的手抓住,可惡的是他竟然用腿磨搓着他,如此循環,安然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幾次懷疑他是不是裝醉,再看他一臉迷濛的樣子,還真有些分不清楚他是真醉還是裝醉!
昨晚終究還是被拆吃入腹了,牀底下地上兩人的衣物散落了一地,被子下,兩人身子糾纏在了一起。
再醒來的時候蘇奕丞還睡着,窗外的陽光透過那米白色的窗簾將整個房間照射的略帶着微黃的光暈,讓人整個彷彿置身在一片朦朧迷濛之間,略有些夢幻的唯美。
安然輕嘆,看着他那乾淨的如孩子一般的睡顏,不禁伸手輕輕的在他臉上撫觸,她知道他昨晚根本就沒有醉,不過是借酒意耍無賴,因為她記得自己昨晚被他挑撥的有些難耐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還可惡的故意問她原不原諒他,還生不生氣,只要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就故意變着法折磨她,最後直到她求饒為止。
想着,安然有些氣不過,小聲的罵道:壞蛋,大壞蛋!然後欠身上前,張嘴直接輕輕咬在了他那高挺的鼻子。
蘇奕丞悶哼着醒來,睜開眼,見看上眼前那放大了的容顏,鼻尖傳來輕輕癢癢的感覺,突然伸手環抱着她的腰,一個翻身整個將他壓到了身下,輕輕啄吻她那秀美小巧的唇,臉上揚着大大的笑臉,早!心情很是不錯!
安然還是生氣,小聲再罵了句,臭流氓,大壞蛋。然後有些賭氣的轉過身故意不去看他。
蘇奕丞大笑,整個人故意埋在她的頸間,張嘴輕輕咬了下她那略有些圓潤的肩膀,然後輕聲在她耳邊説道,我只對你耍流氓。被子下,兩人不着一物的糾纏在一起,那盈握在她腰間的手輕輕一帶,讓兩人的身子更加緊密的相擁着。
安然猛地轉頭,瞪大眼看着他,被子下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異樣,忙伸手要去推他,你,你下來。
蘇奕丞看着她,眸子突的變得有些深邃,眸間似乎有把火焰熊熊的燃燒起來,輕輕的在她耳邊喚道:安然
安然有些快哭了,她身子到現在還痠疼的厲害能,實在經不起他再次的折騰,忙求饒道:蘇,蘇奕丞,我真的好累,讓我起來好不好。
蘇奕丞笑,將頭埋在她的脖頸,深深吸附了口,聲音略有些緊繃的説道:別動,就這樣讓我抱會兒。
聞言,安然可真的是不敢亂動了,她差過資料,似乎男人在晨間總是容易衝動些,她可不想惹火上身。
兩人就這樣相擁了好一會兒,慢慢感覺到他身上的異樣消退下去,這才輕拍了拍他,説道:讓,讓我起來。
不待蘇奕丞回答,安然那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蘇奕丞翻身從安然身上起來,伸手將她的手機拿過遞給她,這才翻身下牀直接朝浴室的方向過去。
呼安然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才按了接聽,喂。聽着對方説着,安然驀地睜大眼,情緒有些激動,什麼,怎麼會這樣!
106意外接踵而至
早上的電話是陳工打來的,他説:樣板間塌了!
當安然洗簌換了衣服過去的時候,只見現場一片狼藉,樣板間的天花板整個掉落下來,砸壞了裏面許多東西。整個現場看着有些慘不忍睹。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的事故里並沒有人因此而受傷,據説坍塌的時候是在早上,有兩位工人早上過去的時候,還沒有開門進去,就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然後再待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開門進來,現場已經成了現在這樣。
顧設計師,你看現在這可怎麼辦,下週一就是驗收的日子,現在這樣,修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再重新按照設計圖再次施工,時間也肯定趕不上!看着現場這一片的狼藉,陳工對下週一的驗收根本就不敢報希望。
安然定定看着那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的大水泥塊,還有那些被水泥塊砸壞了的桌椅和水桶等工具。安然到現在心裏都還慼慼的跳的很厲害,上前,伸手去摸那些被砸壞的桌椅,淡淡的開口,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來講我施工都是按設計圖來做的,要是圖沒問題,那麼我施工説着,陳工突然覺得自己失言,忙閉了嘴,看着她略有些尷尬。
安然淡淡的看了他眼,沒説話。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再回到公司的時候,幾乎整個公司都知道了樣板間出問題的事,見她進來,前台小妹略有些擔心的上前,顧姐,你沒事吧。
安然看了她眼,有些無力的淡淡搖搖頭,説道:沒事。
這才剛進大廳,只見凌琳有些幸災樂禍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朝她走過來,笑着説道:呵,設計的作品竟然坍塌了,在我們公司你算是第一個吧?
安然定定的看着她,只説道:具體原因沒調查清楚之前,麻煩你説話注意點。
呵。凌琳冷笑的看了她眼,那就祝你好運,希望調查出來的結果不是設計圖的問題。説完,轉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安然有些疲憊的拖着身子回自己的辦公室,卻是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好遇上對門肖曉開門要出去,見到她也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了她眼,擺弄着身子離開。
安然有些頹然的坐到椅子上,仰着頭靠在椅背上,此刻整個人特別的累,有種説不出的疲憊。
她怎麼也想不通樣板間為何會突然坍塌!她一直不認為自己的設計圖有什麼問題,也不認為陳工在施工上出了狀況,畢竟這些天他們一直都是一起探討,她是樣板間的時間甚至比在辦公室的時間還要多。
猛地坐起身,打開抽屜準備將圖紙拿出來再認真的看一次,可這開了抽屜才發現,那原本放在抽屜裏的設計圖紙此刻竟然不翼而飛了,根本就找不到!
就在安然還在翻箱倒櫃找設計圖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是辦公室小妹,説黃德興讓她過去一趟。
安然點點頭,就是他不找,她也是要過去的,這次的事故,必然要有個交代,對公司,對項目,對自己,都需要。
突然又想起什麼,叫住準備離開的辦公室小妹説道:等下,陳澄在外面嗎?她剛剛回來似乎並沒有看到她。而樣板間出了這麼大的事,剛剛她現場待了近一個多小時,也不見她過去。
呃。辦公室小妹愣了愣,努力回想了下,搖搖頭説道:我今天好想還沒見到過她,她該不會是遲到了吧?
安然心裏一沉,似乎有某種不好的預感,其實她挺欣賞陳澄,她對設計有天賦,想法很特別,她甚至有想過可以好好栽培她,應該不出兩年,等她累計到一定的工作經營,估計會超越想的自己。只是,她想錯了嗎?
起身大步的出了辦公室,直接在陳澄位置前停下,
伸手敲了敲門,叩叩叩。
辦公室裏,黃德興揚聲應道:進來。
安然推門進去,黃德興坐在辦公桌後面,抬頭見她進來,眉頭微微緊皺着,淡淡的開口,説道:坐吧。
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黃德興靠坐在椅背上,定定的看着安然,開口説道:我剛剛來的時候去過工地現場了,怎麼會變成這樣,能給我個解釋嗎?
安然低了低頭,再抬頭看黃德興,有些苦笑的説道:這件事由我負全責吧。
黃德興皺了皺眉,問道:這麼説,你是承認是你設計圖設計的時候存在着問題?
不。安然搖頭,對於設計圖,我很有信心那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設計圖當初在畫的時候比例,耐壓的承受力等這一切她全都精密的計算過,絕對不會出問題,畢竟乾的是建築,以後供人居住供人活動的場所,稍有不慎那是要出事故的,設計圖的精確那是最基本該有的負責和態度。
那既然不是設計圖的問題,那怎麼説責任由你負責?黃德興問道。
安然苦笑,淡淡的開口,説道: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故,我也必須對這個項目有個交代,因為圖紙,不見了。一個設計師竟然把自己的圖紙給弄丟了,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她不確定圖紙是不是被陳澄拿了走,因為剛剛她打電話給陳澄,陳澄一直沒有接。
什麼!黃德興有些震驚的看着她,圖紙,圖紙不是一直都飯你哪裏嗎,怎麼會不見?
安然搖搖頭,有些無力的説道:我不知道,我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裏,只是剛剛再想找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被人盜走了?黃德興問道。
抬頭看着他,説道:陳澄不見了。
黃德興皺了皺眉,對這個顯然有些意外,你懷疑樣板間的坍塌和圖紙被盜跟陳澄有關係?
我不知道,我沒有證據。而且現在我也找不到陳澄,我無法確認這兩者之間跟她是不是真的有關係。安然據實説道,不確定的事她不會開口胡説,即使心裏對此也是懷疑的,但是終究沒有證據。
黃德興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説道,安然,你要知道這個項目對我們公司的重要性,當初我是頂住了壓力才把這個案子爭取過來給你做的,我知道你對設計上很有想法和天份,而且你做的也很好,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我們公司必須把這個案子拿下,因為那是我們下半年的重點目標,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我跟董事會怎麼交代。
安然看着他,開口問道:總監想我怎麼做?
黃德興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説道:你也知道,不管這事為什麼發生,結果已經在這裏,即使真的是陳澄盜了設計圖,另外在樣板間裏動了手腳,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案子肯定是無我們無緣了,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安然不説話,只是淡淡的聽着。
黃德興繼續説道:事故發生的真正原因公司會找人調查,關於事故責任的認定那也是調查解僱出來後的事情,現在最最主要的還是如何去挽回現在這樣的局面。説着,又看了她眼,繼續道:這個活動莊園的案子原本是我們下半年工作的重心,現在如此,樣板間毀了,設計圖丟了,這就是想方法補救都於事無補了。這個項目我們即使再不願意現在也只能放棄了。如此一來,董事局那邊就會無法交代,不過真的要交代,那也不是不可以,或許我們還有別的辦法。説話間,黃德興定定的看着安然,那眼神別有深意。
安然順着他的話問道:總監指的是什麼辦法。
黃德興笑,看着她説道:安然,你知道我想説什麼,如果你可以在蘇特助,哦,不對,現在應該是蘇副市長面前替公司將科技城幾個重要的項目拿下,我想董事局是不會有微言的。
安然沒説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第一次覺得嫁給蘇奕丞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好處,放了再大的原則性錯誤,還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補救,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黃德興看出了他的猶豫,關於這件事,安然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他,總是躲躲閃閃,一點沒有幫忙的意思。也不逼她,只淡淡的説道:你好好考慮下吧,其實你也清楚,就算是真的投標,我們公司也有這個實力能拿下,這樣做無意是有保障點。
安然並不答話,只點點頭,起身從黃德興的辦公室裏退了出來。
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安然有些無力的仰頭靠在椅背上,而蘇奕丞的電話則在這個時候進來,拿過手機接起來,喂。
蘇奕丞似乎聽出了她語氣裏的異樣,問道:工作上出問題了?
安然淡淡的點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突然間有種感慨,不禁問道:蘇奕丞,你説我要是回去讓你養,怎麼樣?
蘇奕丞輕笑,沒問原因,只輕笑着説道:好啊。
安然也笑,這是她今天聽到最好的一句話。笑過之後,安然略有些嚴肅且認真的開口:蘇奕丞。
我有説過我比較喜歡聽你叫我奕丞嗎?電話那邊,蘇奕丞一本正經的説道。
安然被他的正經語氣有些弄笑,點頭回道:你有説過。
那你還準備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你的丈夫嗎?蘇奕丞反問道。
安然輕笑,淡淡的,卻也是發自內心,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喚了聲,奕丞。聲音輕輕柔柔,不若以往和他一起同外人在場時候的那般自然,略有些彆扭,甚至帶着點羞澀。
蘇奕丞在電話那邊輕笑,應聲道:嗯。聲音裏可以聽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不錯,不,應該説是很好。
輕笑過後,安然重新回到自己剛剛翔問的話題,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只淡淡的開口,如果我説讓你假公濟私,你會嗎?
電話那邊蘇奕丞一愣,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反問道:你會那麼做嗎?
安然低笑,搖搖頭説道:我不會。即使到了現在這一步,她仍不想跟蘇奕丞開口要求在投標上徇私舞弊,公平公正是她一直一來的原則,不然她也不回一次又一次的拖延和拒絕黃德興了。
電話那邊蘇奕丞也笑了,淡淡的開口,説道:既然不會,那你還問什麼。這不多此一舉嘛。
我以為你會説好。安然玩笑的説道。
電話那邊蘇奕丞沉默了會兒,開口説道:安然,有什麼事的話告訴我,好嗎?
安然愣了愣,才淡淡的開口,低低的説道:工作上出了點問題,讓我突然覺得好無力。她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做人挺失敗的,她似乎除了林麗一個朋友,幾乎再也沒有別的什麼要好點的朋友了。其實她還挺欣賞陳澄來着,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她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按理説,作為一個新人,沒有讓她同別人一樣畫上大半年的圖,而是直接讓她參與這麼大的項目,這相當於給了她多大的舞台讓她自我發揮。可是一切跟她想象的出路相差的有些大了點。
如果累了,我不介意你回來讓我養,我的積蓄應該可以夠你不用工作花一輩子,當然,不是揮霍。蘇奕丞説道,語氣是篤定的認真。
安然聽着心裏暖暖的,似乎知道身後有這樣一個男人做她的後盾後她就什麼都不怕了,淡笑着一副理所當然的説道:不用你説我也知道,我一點沒有要跟你客氣的意思。
好。蘇奕丞笑着應下,兩人又拿着電話説了會兒,直到鄭秘書進來通知他要開會了,兩人這才掛了電話。
有時候就是這樣,好些事全都擠到了一起,然後接踵而至,中間不留一點空隙,讓人甚至一點準備都沒有。
接到電話説林筱芬進醫院的時候正好是中午,電話是林筱芬的同事張阿姨打來的,她説林筱芬在上班間,突然就暈過去了,現在人已經被公司的同事送到了醫院。
安然一下就慌了神,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直接抓起了包便朝醫院裏趕去,就連在公司門口黃德興喚她她也都沒有聽見。
再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筱芬還在急診室,醫生還是給她做檢查,林筱芬的其他同事已經回公司繼續上班了,只留下張阿姨在醫院等林筱芬的家人過來。
安然緩緩張張的從外面跑進來,看見坐在急診室外面塑料椅上的張阿姨,忙問道:張阿姨,我媽媽怎麼樣?出什麼事了?她怎麼就突然昏倒了?一連串的問題表現出她此刻的緊張和擔心。
張阿姨拉着她的手,安撫道,安然你冷靜點,醫生還沒有出來,你媽媽會沒事的,別擔心。
她,她怎麼會突然暈倒,她的身子一直都不錯的。安然急的有些想哭。
張阿姨拍撫着她,拉着安然讓她在一旁的塑料凳子上坐下,只能輕輕的小聲安慰,會沒事的,放心吧。
安然將頭埋在掌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問張阿姨道:張阿姨,我爸呢?
哦,剛剛筱芬暈倒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可是他在上課沒接到,剛剛回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他了,現在應該在路上也朝醫院這邊趕過來呢。張阿姨説道。
安然點點頭,眉頭緊鎖,轉頭有些擔心的看着那被布簾拉起來的急診室。
唰
急診室的布簾在這個時候被拉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面出來,邊摘口罩邊看着安然説道:你是病人林筱芬的家屬?
安然急急的點頭,忙問道:對對對,我是她女兒,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放心吧,你媽媽沒事,這段時間估計是累到了所以才會昏倒。醫生説道,轉頭又看了眼急診室,繼續説道:不過我建議你們多留院觀察幾天,然後做一個全身檢查,畢竟病人的年紀也不小了。
聽到他説母親沒事安然這才鬆了口氣放心下來,忙點頭説道:好,一切聽醫院安排吧。母親確實年紀有些大了,做個全身檢查還是有必要的。不然下次又這樣無緣無故的昏倒,那太嚇人了。
急診室裏,林筱芬這時候已經醒過來,不過神情略還有些渙散,轉頭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是哪?
身邊的護士小姐微笑的同她説,阿姨,這是醫院,剛剛跟你暈倒了,所以被送到醫院來了。
林筱芬皺了皺眉,努力回想着,她只記得自己剛剛正在忙着對賬,可是突然腦袋嗡了下,然後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媽媽。安然從外面進來,看着林筱芬,也許是有些後怕,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熱熱的有些發燙。
安然!林筱芬有些意外,看着她,問道:你怎麼在這?
你還説呢,你嚇死我了。説着,眼眶中的淚就有些忍不住的掉了下來,真的是嚇到她了,剛剛接到張阿姨的電話,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唉,筱芬啊,你沒事就好,剛剛你可把辦公室裏的人嚇了一跳,我到現在還心驚肉跳的。張阿姨也從外面進來,看着她醒來,也算是放心下來。
林筱芬有些不好意的説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你看這説的是什麼話呢,你沒事就好。説着,邊抬手看了看手錶,説道:好了,既然你沒事,安然也過來了,我這就先回去了,回去告訴她們你的消息,估計還在為你擔心着呢。
林筱芬點點頭,替我謝謝大家。
張阿姨擺擺手,只説道:你自己好好注意休息,其他的就別管別操心了,你的工作我會替你做了。説着又轉頭朝安然説道:安然,好好照顧你媽。
安然點點頭,起身想送她,張阿姨,我送你出去。
好了,你就別送了,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張阿姨爽朗的説道:你留着好好陪陪筱芬吧。説完直接轉身就出了急診室。
待急診室裏只剩下安然和林筱芬,安然仍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媽,你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林筱芬朝她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説道:沒有,沒有不舒服,別亂擔心。
那安然還想説什麼,突然聽見急診室外面顧恆文有些焦急的喚着,筱芬,筱芬?
是爸爸。安然起身出去,只見顧恆文有些焦急的站在外面,臉上寫滿了擔心和不安。
爸爸。安然喚道,朝他過去。
顧恆文轉身,這才注意身後的安然,你媽媽呢,醫生怎麼説,怎麼會突然暈倒?
醫生説媽媽可能是疲勞過渡,所以才會突然暈倒,沒事。不過建議我們多留院觀察兩天,另外做一個詳細的全身檢查。安然據實説道。
聞言,顧恆文這才放心下來,問道:你媽媽呢,在哪裏?
安然將他帶到林筱芬身邊,只見他看着母親好一會兒,卻一句話都不説,最後,在牀沿上坐下,伸手緊緊握住她的,只低聲的説道,沒事就好。這話對她,也對自己説。
三人在急診室並沒有待多久,護士小姐已經安排好病房,過來領着他們直接去了病房。
由顧恆文陪着林筱芬去病房,安然則是直接拿了單子去給林筱芬辦住院手續,另外,順便去醫院旁邊的超市買點生活用品什麼的。
待安然辦好住院手續準備出去超市買基本的生活用品的時候,才走到門口,突然被人叫住。
顧安然?
安然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只見身後一個男人中等個子,一身黑西裝,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此刻正看着她,好像有些意外。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把眼前的男人想起,這不就是當初她相親遇到過的極品男人林安傑!
107戒指
林安傑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醫院裏遇到顧安然。
其實之前見過顧安然之後他後面也還陸續又看了幾個女生,都比顧安然年輕,有的比顧安然漂亮,也有比顧安然不漂亮的。比顧安然年輕又漂亮的,工作不好,只是個公司的小職員,户口還是外地的,比顧安然工作好的,穩定的,可是人沒顧安然漂亮,反正幾趟看下來,竟然都沒有看到合適的,來來去去還是顧安然的綜合條件更據優勢些。
沒想到兩人還能在這裏遇到,最近家裏催得緊,或許這個顧安然還真算的上結婚的對象,雖然性格有些古板,年紀有些大,但工作體面,人也算漂亮。
在這裏遇到林安傑安然也有些意外,不過之前有過那麼不愉快的事,對於此人,安然並沒有好感。只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
打定了注意,林安傑朝她過來,有些套近乎的説道:這麼巧啊,來看人?
安然並不想同他多講多聊的打算,藉口説道: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誒,安然,你等等。見她要走,林安傑忙喚道。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安然有些不耐的説道,語氣冷淡,表情疏離,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她此刻臉上的不悦。
不過林安傑並不是一般人,他比較極品,甚至有些極度自戀,自我感覺超好。
笑着朝安然説道:之前的話我想大家都有點小誤會,上次是我太沖動了,別放心上。
聞言,安然淡淡的看了他眼,面無表情的説道:過去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他今天要是不叫住她,她根本就認不出他來,有些事根本就沒有意義,所以她不會費力氣去記住。
不過她這樣的回答顯然讓林安傑誤會了,以為她對自己也還有念想,忙笑着説道:你還沒對象吧,其實這段時間我也看了幾個,不過來來去去素質並不高,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再試着相處下。
安然愣了好一下,才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這男人未免也太搞笑了吧,他哪裏自信覺得經過之前那樣的事之後別人還會接受他?
抱歉,我已經結婚了,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安然看了他眼,轉身便要離開。
林安然一愣,又看到她那空無一物的手,笑了,我知道你這個年紀是着急要結婚了,這也不是問題,我不介意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
背對着他,安然有些無力的翻了翻白眼,這個男人他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見她不語,林安傑以為又被自己説中,繼續説道:你雖然工作不錯,長得也還算漂亮,但是年紀稍微大了點,或許年輕幾年還可以找條件更好的,但是你現在畢竟快三十了,而且女人本來就比男人老的快,而男人是越老越有魅力,所以那些大款什麼都找喜歡找年輕漂亮的,像你這個歲數太尷尬了。説着朝他過去,雖然我的條件算不上非常好,但是有房有車在江城也不算太差,我不介意你的年紀稍微大了點,因為我注重的是內涵,外表幾年幾十年之後還不都一樣嘛。如果你想盡快結婚的話,那也沒有問題,因為本來我們相親就是奔着結婚這個目的去的,早晚還不都一樣,你説是吧。
安然真的有些被他那無比強大的自信有些打敗,很抱歉林先生,你剛剛沒有聽到我説我已經結婚了嗎?
你並沒有戴結婚戒指。林安傑定定的看着她説道,篤定了她肯定還沒有結婚。
安然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實沒有婚戒,因為當初結婚的匆忙,她跟蘇奕丞根本就沒有準備婚戒,久而久之就給忘記了,一直也沒有想説去買對婚戒戴着。
但是她有老公。就在安然有些晃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
聞言,林安傑抬頭,只見蘇奕丞從安然身後過來,安然極其自然的挽住她的肩,淡淡的看了他眼,低頭温柔的看着安然,問道:怎麼來醫院了?
安然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意外他在這個時候出現,你怎麼也在這?
張書記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就在這家醫院,所以趁中午的時間過來看看他。蘇奕丞淡淡的説,伸手撥了撥她那有些亂掉的頭髮。
而再看一旁的林安傑,早就震驚的有些説不出話來,整個人瞪瞪的看着蘇奕丞,他認得蘇奕丞,因為蘇奕丞偶爾也會下機關調查,而他還曾經接待過他!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顧安然的老公!
林安傑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着蘇奕丞尷尬的笑着,蘇,蘇特助
蘇奕丞淡淡的看了他眼,並沒開口,身邊的鄭秘書已經上來,看着林安傑冷笑着好心提醒道:現在應該叫蘇副市長才對。
林安傑心下一寒,嘴角抽搐得扯了扯,那笑容比哭得還要難看。
蘇奕丞根本就沒去看他,更沒空搭理他,看着安然問道:你怎麼來醫院了?身子不舒服?
安然搖搖頭,這才説道:是媽媽,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聞言,蘇奕丞皺了皺眉,問道:媽媽怎麼樣?
安然朝他笑笑,醫生説只是累到了,並沒有大礙,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讓媽媽留院觀察幾天,順便做下全身檢查。
聞言,蘇奕丞這才鬆了眉頭,説,我陪你上去看媽媽吧。
我想先去超市給媽媽買點生活用品。最基本的毛巾臉盆什麼的都是需要的。
蘇奕丞點點頭,説道:我陪你一起去。再轉身,同一旁的鄭秘書吩咐道:有什麼事的話給我電話,我下午就不去辦公室了,另外招標辦的情況你也注意下,通知下他們,明天早上10點我們開個小組會議。
鄭秘書點點頭,鄭重的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蘇奕丞看了他眼,沒再多説什麼,轉身牽過安然的手朝醫院外面的超市過去。
兩人提着東西再從超市回到病房的時候,顧恆文着坐在病牀前同林筱芬説着什麼,見他們進來,忙住了口,像是怕被安然聽到。
再看到安然身邊的蘇奕丞,兩人皆是一愣,林筱芬有些責怪的看着安然,説道:你怎麼把阿丞也叫來了,我這不沒關係嘛。阿丞工作那麼忙,這樣走開影響多不好。
是啊,安然,我們可不能耽誤了奕丞的工作。顧爸爸也如此説道。自從上次兩家人吃飯,他們這才知道蘇奕丞壓根不是在什麼外貿公司上班,而是市委裏的年輕領導班子,算得上是高官。這個認知讓他們不禁愣了好一愣,他們從沒想過自己的女婿能有多好,身份有多高,只要他對安然阿紅就成,卻沒想到無意中竟然跟這些權貴成了親戚,這種感覺有些飄渺,讓人覺得不真實。
不過好在蘇奕丞除了工作特殊了點,其他並沒有特別,沒有一般**的那種紈絝,對安然對他們都是好的沒有話説,如此他們也就放心了。
安然看了眼蘇奕丞,那表情有些得意,像是在説,看吧,我就知道。
其實剛剛兩人回來的路上,安然就和他打賭,説林筱芬看見他過去一定會不高興,蘇奕丞不信,持反對意見,説林筱芬看見他過去一定會笑的合不攏嘴。
爸媽,不怪安然,我正巧也來醫院看位領導,在醫院大廳同安然遇到。蘇奕丞將手上的東西在病房裏放好,然後走到林筱芬面前,説道,媽,就算我今天沒有在這裏同安然遇到,你和爸爸也不能説想隱瞞我,畢竟我也是你們的半子,你身體不舒服怎麼可以瞞着不讓我知道呢。
林筱芬嘆道,你工作特殊,再説我也沒什麼事,因為我而耽誤了工作就不好了,你是為人民服務,當然是大家的利益重要。
蘇奕丞輕笑,上前伸手拉住林筱芬的手,看着她一臉認真的説道:媽媽,我是一位人民公僕,但是也是安然的丈夫,您和爸爸的女婿,古人説女婿是半子,但是我並不只當您和爸爸只是我半個父母,您和爸爸對我來説就同我的父母是一樣,只有知道您和爸爸的身體一切都好都健康,我才能更好的在外面為大家工作謀福利,您們是我堅強的後盾啊。
聞言,林筱芬定定的看着他,差點被他説的有些感動的想落淚。她突然覺得上天待她和安然都不薄,全都給了她們這麼好的男人。
唉,媽媽怕給你添麻煩。林筱芬拍了拍他的手説道。
蘇奕丞淡笑,只説道:哪有兒女會覺得自己的父母是麻煩的。
聞言,林筱芬和顧恆文相視看了眼,然後都欣慰的笑了。
下午的時候蘇奕丞打電話聯繫了醫院的院長,讓他安排最好的醫生來給林筱芬做最全面的檢查。最後醫院方面確定,各項檢查明天全面開始,安排的都是醫院裏最好的醫生和護士。
而安然和蘇奕丞在醫院都待到了晚上才回去,原本安然還想留下來陪夜,但是林筱芬和顧恆文全都不同意,説他們明天都還要上班,非得趕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安然無奈,也只能隨着蘇奕丞離開,臨走前還不停的提醒説道,讓林筱芬多注意休息,讓顧恆文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她。
兩人都沒有開車,其即時間也還算早,才7點不到,外面的天空太陽的餘輝才剛剛散開去,此刻天色隱隱的還未全黑。
沒有馬上叫車回去,兩人牽手沿着醫院門前的那條街道慢慢的走着,安然轉頭看他,突然輕笑出聲。
蘇奕丞側身看了看她,好笑的問道,怎麼了,這麼開心?
安然笑,臉上的笑意更歡了些,直直的看着前面,不説話。
嗯?蘇奕丞故意用手撓了撓她的掌心,定定的看着她,似乎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安然停住腳步,看着他笑道,我發現你真的很適合做領導,永遠知道如何把話説的漂亮,知道如何説能觸動別人心底的哪根弦。明明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可是越是平凡的話越是窩心的話,越是能觸動人心,越是能讓人無法抗拒。
蘇奕丞捏了捏她的鼻子,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面走,邊説道:我説的是實話,而實話總是最動聽的。
安然撇了撇嘴,你是人精,早就把所有人都看透了,什麼人説什麼話,都不帶思考的你就可以張口而出。
蘇奕丞大笑,卻不否認,因為誠如安然説的,他早就把人看透了,什麼人説什麼話,不過值得他説好的人並不多的,他無需去討好別人,可是卻想討好她和她的父母。
對這個問題沒有再多做深入的探究,蘇奕丞轉移開話題道,公司的事處理的怎麼樣,很棘手嗎?
説道這個,安然那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攏,靜靜沉默下來。
蘇奕丞轉頭看她,自然看出她的異樣,只淡淡的説道,願意跟我説説嗎,雖然未必幫得了你,但至少我是一個不錯的聽眾。
安然抬頭看了他眼,嘴角掛着淡淡的苦笑,好一會兒才開口説道:活動莊園的案子,砸了。
蘇奕丞愣了愣,他聽她説過這個項目,是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的案子。
樣板間突然坍塌了,就連設計圖也不見了,甚至連那個剛跟我實習的助理也突然消失了。安然繼續説道,突然覺得好無力。停住腳步定定的看着他,問道:奕丞,你説我是不是太失敗了,除了林麗,似乎再也找不到另一個朋友,我的人緣好像真的很糟糕。
蘇奕丞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説道:是他們太沒有眼光,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像我這樣獨具慧眼的。
噗!安然被他的自戀有些惹笑,好笑的問他,蘇領導,請問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讚美自己?
當然是在讚美自己眼光獨到!蘇奕丞一臉理所當然的説道。那認真的樣子惹的安然直笑,完全沒了剛剛那鬱悶無力毫無生氣的樣子。蘇奕丞看着這樣開心笑着的安然,他喜歡這樣的她,大大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很漂亮,她笑起來的樣子要比她不笑的時候更美,她適合笑的,憂鬱和不開心並不適合她的臉。
笑過之後,安然的心情似乎比剛剛要好了許多,眼睛直直看着前面,邊走邊説道:黃德興讓我找你,讓我從你這邊拿下科技城裏面的項目,算是將功補過,戴罪立功。
蘇奕丞瞭然,所以早上他大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才會那麼説。
安然繼續説道,你説是不是很可笑,關於失竊,關於坍塌,公司竟然沒有一點反應,沒有報警,甚至不説調查,他似乎對於這次的事故一點都不意外,好像早有準備。現在回想,黃德興的反應太過平淡了,平淡到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蘇奕丞不説話,只是聽着,也不給意見,可牽着她手的力道一點一點加重,似乎在給她力量。
我不聰明,但是我也不傻,不説不爭不過是不想而已,可是似乎如此讓人把我當成了傻子來耍。安然略有些自嘲的説道。
突然蘇奕丞停住腳步,轉過身伸手將她的甚至也扳過來,定定的看着她説道:安然,要回來讓我養嗎?
安然也定定的回視着他的眼神,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畢竟在精誠待了快7年了,從學校裏出來就一直在這裏待著,即使再壞再不好時間久了也有了感情,真説要走,一下還真有點捨不得,下不了決心。
蘇奕丞並沒有追問逼她馬上做出決定,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重新將她的手牽起,走吧,帶你去個地方。不等安然回答,拉過她的手直接朝鬧市走去。
去哪?安然不解的問。
蘇奕丞沒回頭,淡笑的説道:到了就知道。
夜市已經開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由着蘇奕丞這樣牽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羣中。
安然看着他的側臉,他的側臉似乎比正面直視他還要來的好看,剛毅的輪廓,深邃的眼眉,怎麼看都很迷人。其實什麼都不想,這樣被他牽着的感覺很好,似乎他們兩人是相戀多年的戀人。他的手很大,一掌可以完全包住她的手,感覺很奇妙。
就在安然愣愣還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的時候,蘇奕丞已經停下腳步。安然一個沒注意,差點要撞上他,好在蘇奕丞眼疾手快直接將她扶住,好笑的揶揄她説道: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你走路都不看的嗎?
安然吐了吐舌,問道,到了嗎?邊問邊抬頭看了看,只見兩人此刻竟然在一家珠寶店門口停下,略有些不解的轉頭看他,你帶我來這幹嘛?
蘇奕丞抬起她的手,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指,説道:我覺得我應該買個戒子將你套住的同時也可以警告那些別的男人你是名花有主的人,別想胡亂打主意。
安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説的是什麼,想起兩人下午在醫院遇到林安傑的事情,我能把你這種情緒理解成是吃醋嗎?
蘇奕丞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當然!
安然被他的認真惹笑,反手將他的手拉過,看着他那同樣空無一物的無名指,説道:那你説我是不是也要買枚戒指把你給牢牢套住呢,不然我害怕有人會覬覦我最親愛的老公。
榮幸之至。蘇奕丞笑着,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一臉的温柔。
兩人十指相扣着進了珠寶店,裏面的戒指很多,純黃金的,鑽石的,寶石的,各種應有盡有,款式也非常的齊全,但是最終兩人只挑了對很普通的白金對戒,樣子非常的簡單,沒有一點花哨,不過兩人都非常的喜歡。
買戒指挑戒指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到了付錢的時候,略有點小戲劇性。
分開來裝吧,我們要分開埋單。看着服務員打算將戒指包裝起來,安然開口如此説道。
聞言,蘇奕丞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她。
呃。安然的如此要求那店員不由的一愣,乾笑着有些尷尬的説道:對不起,小姐,這是對戒,一直都是一起賣的,沒有單獨出售過的先例。
安然皺了皺眉,退一步妥協道,那刷兩次卡吧。
那珠寶店的服務員嘴角有些抽搐,買一樣東西,刷兩次卡,那不如同脱屁股放屁,多此一舉嘛!
安然,別為難人家,先由我付款,等下回家你把錢給我好不好。蘇奕丞商量的説道。
安然看了他眼,嚴詞拒絕,不行,回家後你一定會説我們是夫妻,不分你我,你的就是我的,我才説不過你,反正今天你這戒指必須得由我來埋單,不然戒指都是你自己付得錢,那我還怎麼用戒指套住你!
蘇奕丞大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再轉身對那服務員説道:我太太堅持,那隻能麻煩你們了。
客人如此堅持,畢竟開門做生意,東西還是要賣的,服務員專業的微笑着朝他們點點頭,不麻煩的。説着便從櫃枱下方拿了兩個紙袋出來,分別將兩個戒盒裝到紙袋裏面然後將袋子分別推到他們兩人面前。
安然很爽快的從包裏掏出卡來刷卡埋單,蘇奕丞輕笑的搖搖頭,同樣的刷卡付錢。
安然從小紙袋裏將盒子拿出,打開將裏面的戒指拿出,當着店裏所有人的面,臉微紅,拉過他的手,將戒指輕輕的給他套上,從此套住這個男人的一生。這樣的時刻似乎變得很神聖,安然的表情雖然帶有着嬌羞,卻非常的虔誠。
將戒指給他戴上之後,安然這才抬頭看着他,小臉紅撲撲的,説道,你要給我戴上嗎?
非常樂意。蘇奕丞笑着,同樣的將戒指拿出,緩緩給她在無名指上套上。很簡單的動作,但是他做的很輕,也很慢,足以見他對此刻的重視。
就在安然定定看着自己手上那突然多出來的戒指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時候,原本安靜無聲的店裏突然爆出熱烈的掌聲,甚至有人開始起鬨擁呼。
接吻!接吻!接吻!
呼聲合着掌聲,整個店內一片熱鬧,甚至還吸引來了好多不明真相圍觀的路人。
安然整個人臉紅的厲害,不好意思的將頭整個埋在蘇奕丞的懷裏。
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於這樣的場面,臉上帶着難以抑制的笑,一點也沒有不自在和彆扭,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將懷中的安然抬起頭來,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説道:雖然我也不習慣在怎麼多人面前做太多親密的動作,但是此刻我真的非常想吻你。説完,根本就不給安然開口反駁或拒絕的機會,直接挑着她的下巴,低頭就覆上了她的紅唇。
然後現場再次爆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大家替他們見證了此刻!
108算計
關於科技城項目的事,安然一直沒有正面的回覆黃德興。而至於樣板間坍塌和設計圖被盜的事,她倒是提了想徹底調查這件事,甚至還提出了要報警,但是全都被黃德興以不想在科技城開標這段敏感的時間被爆出公司的負面新聞而拒絕了。
對於他的這種不合常理的做法安然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也沒有再開口談這事。
而原本因為活動莊園的案子變得異常忙碌的工作,現在因為樣板間的坍塌和設計圖的丟失一下讓安然空閒了下來,整個人開始有些無所事事。
偶爾還會聽到凌琳和肖曉的幾聲閒言碎語。但是嘴長在別人身上,説不説是別人的權利,聽不聽才是自己的選擇。其實這兩天她也想了很多,要不要再繼續下去心中也已經隱隱有了答案。雖然近7年的時間,可是現在回頭想想,精誠竟然沒有她什麼好留戀的地方,不管是人,還是事。
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安然皺了皺眉,因為心情的關係原本並不打算接,可是對方顯然很有耐性一個接着一個,最後甚至直接發來了短信。
安然輕嘆了聲,伸手將桌上的手機拿過,打開短信,眼睛驀地圓睜,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加上那標點符號也就八個字。
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顧姐,我是陳澄。
錯愕震驚過後,安然忙調出她的號碼直接給她回撥過去,而電話那邊的陳澄似乎一直在電話那邊等着,幾乎是電話一通就被她接起來了。
陳澄?安然還是有些不確定,語氣帶着懷疑的試探。因為沒有人會偷了東西還會主動重新再找丟了東西的人,這樣太不合情理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陳澄那略帶着哭腔的聲音,想是在電話那邊掙扎了很久,這才開口喚道:顧姐
安然緊了緊手機,問道:設計圖是你帶走的?
陳澄好一會兒沒説話,但是安然隱約可以聽到她在電話那邊微微啜泣的聲音。她也沒説話,只是握着手機靜靜的等,等她給她一個答案。
好一會兒,電話那邊陳澄終於開了口,只説道:顧姐,我們見個面談談吧。
呵。安然冷笑,絲毫不留情面,説道:你覺得我們什麼好談的?談你是怎麼從我辦公室拿得設計圖?語氣帶着氣憤的嘲諷。
對不起。陳澄似乎有些懺悔,卻堅持要同她見面,顧姐,我們見面談吧,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當安然到達陳澄制定的咖啡廳的時候,陳澄已經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前面放着杯咖啡,而她則轉頭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車子和行人,眼神有些飄忽,根本沒有焦距。
安然朝她過去,最後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將手中的包放到自己身邊的座位上,看着陳澄,淡淡的開口,説道:把設計圖給我。語氣很平淡,甚至沒有一點生氣和憤怒,但是很冷,冰冷徹骨。
陳澄這才轉過頭來,定定的看着安然,有些愧疚朝她低了低頭,説道:對不起!
還沒等安然開口,咖啡廳的服務員及時上來,抱着菜單微笑的説道:請問需要點單嗎?
安然看了眼陳澄,轉頭朝服務員説道:給我一杯白開水,謝謝。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微笑的點頭下。
安然再將視線轉到陳澄身上,定定的看着她,問道:為什麼?可以給我個理由嗎?
陳澄垂下眼,雙手緊緊捧着咖啡杯,許久才淡淡的開口,説道:我需要錢,有人開價,説只要我把活動莊園的設計圖帶走,他就給我10萬塊,我,我是真的很需要這筆錢,所以我答應了。
她知道她這樣做錯得有多離譜,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家裏傳來消息説媽媽的病又惡化了,繼續手術,可是家裏哪裏還拿得出多少錢來,去年因為媽媽的病,幾乎把家裏的錢全掏空了,原本以為她的病有了起色,至少再活幾年絕對沒有問題,可是突然打電話來説病情又惡化了,醫院方面天天催着手術,最後爸爸和哥哥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打電話給她。而就在她急着籌錢,卻一籌莫展的時候,那人説只要她將活動莊園的設計圖帶走,然後消失幾天,那麼他可以一次性給她十萬。她真的很需要這筆錢,有了這十萬,媽媽就能動手術,雖然不知道手術後媽媽的生命能再繼續多久,也許幾年,也許幾個月,但是如果讓她眼睜睜的看着母親痛苦而不去想辦法,做兒女的,她又怎麼能做得到,只是為了母親,她傷害了安然。
安然沒説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繼續。
我這幾天回老家了,今天回來江城,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樣板間在我離開的那天早上樣板間出了事。陳澄低低的説道,對她的愧疚讓她不安,她知道在這件事裏安然是最無辜的,而那些人這樣做無疑是想安然毫無退路,她覺得她有必要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她,至少讓她能有個防範。
是誰讓你拿走圖紙的?安然淡淡的問,其實心裏隱約有點猜測。
陳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説道:是總監。
有天黃德興將她叫進他的辦公室,似乎早就找人調查過她家裏的一些情況,説願意給她10萬,只要她將設計圖從顧安然手裏拿走交給他,他可以當場給她現金,另外就算事發他也可以保她,不讓公事對此事調查深究。所以再家裏的電話一個又一個催促之下,她真的沒有辦法。那晚哥哥又打電話來説再不動手術醫院就要下病危通知了,她難受的只能躲在樓梯間哭,那晚她等安然走了之後直接給黃德興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可以按他説的將圖紙偷走,但是他必須當晚就給她準備拿10萬塊錢,因為她真的等不了了。
黃德興很爽快的答應了,當晚9點多他們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見了面,她將圖紙交給黃德興的同時黃德興也如約的將那錢交給她,她當晚就直接跟黃德興口頭辭了職,然後第二天一早就坐了火車趕回了老家,這兩天母親的病情稍有好轉,而她越想這事越覺得不對勁,所以這才回了江城,回來的第一時間給辦公室的助理小麗去了點話,問了這兩天公司的狀態,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離開的當天,早上樣板間就坍塌了,而活動莊園的案子也正式宣佈失敗。她不懂黃德興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活動莊園這麼大的項目,如果成功了不僅可以直接作為下半年公司重點項目來抓,更可以擴大公司的規模打開海外的市場,可是他竟然自己動手策劃親手毀了這個項目!實在是讓人不解,匪夷所思。
呵呵。安然冷笑,只淡淡的説道:是嗎。她只猜這事黃德興肯定知道,卻沒有想到原來這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一手主導的,真的是可笑。
顧姐?陳澄看着她,略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沒事事吧?
安然轉過頭,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那圖紙現在在黃德興的手裏嗎?語氣很平淡,平淡到根本讓人聽不出一點情緒。
我不知道,不過我當初拿了圖紙是交給總監的。具體他拿到圖紙後又交給了誰,她就完全不知情了。
安然沒再開口,端過桌上那之前服務員送上來的開水,仰頭輕啜了口。然後站起身來,淡淡看了她眼,只説道:謝謝你今天把這一切告訴吧,不過奉勸你一句,以後別再為了錢而做一些昧良心的事。説完,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再回公司,才進辦公室大廳,而正好同那準備出去的黃德興遇到。
甚至安然還沒有開口前,黃德興就朝她笑笑的率先同她打招呼,剛衝外面回來?
安然點點頭,沒有多説半個字,表情看着他馬上淡漠的疏離。他似乎真有事急着要往外面趕,只提醒説之前讓她考慮的事希望她能就快給他一個回覆。
再回到辦公室,安然愣愣的坐在辦公桌前想了許多。
對於黃德興開出的條件她是不會去考慮的,她討厭這樣不正當的勾當,她一直覺得應該實事求是的,你有實力的話就直接去爭取,只要你有實力,就不怕爭取不到,這樣背地裏去套關係走後門根本就違反了公平公正的原則,她知道當然有很多人會如此這樣做,但是別人是別人,她不願意這樣趕,説是古板也好,不懂變通也罷,她承認她其實挺彆扭的一人。
開始琢磨着離開,但是如果這樣離開,估計精誠也會追究她樣板間坍塌事故和設計圖丟失的全部責任。
黃德興的這步棋很卑鄙,不過倒真的是很高明,此刻的她完全是進退兩難的地步,不走,就得聽他的同書奕丞要科技城的項目。如果決心要走的話,那估計她在建築這行幹了這麼久算是要白乾了,以後在業內她的名聲也會因為這次的項目而臭掉,因為如果她猜想的沒有錯,就黃德興現在不願意公開調查的態度,她走,估計全部的責任就是她的了,到時候估計樣板間就不是被人動了手腳才坍塌,設計圖也不是被人盜走而消失,估計會演變成她的設計失敗,然後故意毀圖推卸責任!
捏了捏有些痠疼的眉,她真的討厭這樣的算計和猜測。她説過她不笨,好多事沒有看明白那不過是不想明白不想知道。她只想安安分分的畫圖設計,關於公司的運營,她一點都不想與其掛上聯繫,因為那要和一些不必要的人打交道,因為能讓自己贏得更多,但是也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過很顯然,她不想因為利益的關係而有沒必要的麻煩,但是別人卻要因為利益的關係各種算計逼她就範,她是真的討厭真的不喜歡!
唉!
輕嘆了聲,實在不願意去想這些煩人的事。而此刻她在公司似乎就是那多餘的閒人,與其説是來上班,還不如説是來坐在辦公室裏發呆晃神。
像這樣在公司裏無所事事,還不如去醫院看看媽媽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沒有,如此打算着,安然拿過那放在桌上的公文包,直接打算離開,可抬手就看見了那無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嘴角輕輕淡淡的半勾着。
再到醫院的時候安然沒有直接去8樓的病房,而是直接先去了7樓林筱芬的主治醫師的辦公室,想去看林筱芬前先詢問下她的身體狀況是否一切都正常。
因為蘇奕丞找過院長,而院長對此也特別交代下面對林筱芬的情況要特別的重視,所以如此一來,各項檢查全都做的格外的詳細,如此原本只打算在醫院觀察個兩天的林筱芬這一系列檢查下來已經在醫院足足住了5天,期間她公司的同時不放心,還特意來看過她,看過之後這才知道她是拗不過丈夫和女兒女婿的堅持留院做一個詳細的全身檢查。
叩叩叩。安然敲門進去,只見林筱芬的主治張醫生此刻正站在日光燈下眼睛直直盯着那CT認真的看着,眉頭微微有些輕蹙着。
張醫生。安然輕聲喚道,從門外進來。
聞聲,張醫生這才回過頭,看她進來,説道,你來的正好,坐吧,關於你母親的身體情況,我想我得跟你好好聊聊。邊説邊從那日光燈下將那兩章腦CT從上面拿了下來,拿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安然在他對面坐下,心裏略有些隱約不好的預感,半疑惑試探的問道:張醫生,是我媽媽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張醫生點點頭,説道:確實有問題。邊説着邊講那剛剛看過的腦CT遞給她,指着她讓她看着説道:你母親腦袋裏長了個垂體瘤。
聞言,安然一愣,好一會兒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他,聲音都有些顫抖,醫,醫生,你説什麼?垂體瘤?
看着她緊張的樣子張醫生便知道她誤會了,解釋着説道:你先別緊張,你母親這個瘤子不大,而且也屬於良性瘤,就算不切除也不會對你母親的身體造成傷害性的威脅。
安然搖搖頭,他説得一套一套的,她完全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就簡單點説吧。張醫生重新坐了坐,再次認真的解釋道,你母親這個瘤呢是良性的,也就是説他不會長的也不會惡化。有的甚至還可能根據藥物,久而久之大封直接就沒了,消失不見。所以基本不會有什麼生命威脅。
聽他這樣説,安然這才放下心來,那張醫生想找我談什麼?是良性的瘤子,沒有必要開手術,那大可以不必講,如此也不必讓病人和他的家屬敢覺得擔心和害怕。
是這樣的,你母親的這個垂體瘤在這個位置,而這個位置比較接近視神經線,如若這瘤子的位子稍微一偏移,那就很有可能就要壓迫到視神經線。如此一來就會容易造成失明看不見東西。張醫生將情況如實的告訴她。
那,那怎麼辦?安然問,語氣裏帶着焦急和擔心。
這樣一來一旦瘤壓迫到視神經,那麼只能將瘤子切除。不過以到時候你母親的年紀,怕只怕她會受不了這樣的手術。張醫生坦白的説道:當然,也有可能腦袋裏的瘤子永遠都不會再長大或者偏移開位子。那邊以上我所説的情況自然就不會發生。
安然皺着眉,看着他問道:那您的意思是開刀?
張醫生點點頭,説道:現在開刀是最佳的時候,你母親的身體狀況不錯,做這類手術並不用擔心什麼,這類手術的成功率也是很高的。當然,這畢竟是開顱手術,肯定是存在着一定的風險的。你回去同你們家人好好商量下,這手術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安然皺着眉頭,瞭然的點點頭,又問了些關於這手術的相關的問題,和林筱芬其他的身體狀況,待了解清楚了,這才轉身出了醫生的辦公室。
因為蘇奕丞的關係,林筱芬的病房直接由普通的單間被換到了豪華的VIP病房,相比起普通病房,VIP病房環境不錯,更重要的是安靜,沒有一般的吵雜聲,是病人休養再好不過的地方。
安然來到林筱芬病房的時候病房的門是虛掩着的,推門進去,門口玄關處,只聽見病房裏顧恆文正在同母親兩人在説着什麼,安然剛想開口喚道,只見他從他們的交談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安然停住腳步,細細的聽着兩人的對話。
恆文,怎麼辦,他來找我,似乎已經知道安然的身世了。病牀上,林筱芬語氣略有些慌亂,抓着顧恆文的手也僅僅的攥着。
顧恆文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寬慰她,説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我不想讓安然知道,更不想讓安然跟他有一點牽扯,我怕安然知道了會埋怨我。林筱芬低低的説道,情緒有些低落。
他不會主動找安然的,放心吧。顧恆文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他現在也有他自己的家庭,他會不主動找安然説出來,這樣會威脅到他的家庭,他現在的身份,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的。
真的?林筱芬還是有些不確定。其實她知道他説的沒錯,只是想從他口中得到確認的答案,她是真害怕,這是她努力守了二十幾年快三十年的秘密啊!
真的。顧恆文點頭篤定的説道。
林筱芬扯了扯唇,卻扯不出一點笑意,雖然他這樣肯定,但是她終究還是害怕,恆文,你説要是安然知道了,那該怎麼辦?
安然永遠是我的女兒!顧恆文看着她語氣是肯定沒有絲毫懷疑的。
安然緊緊抓着手上的CT袋子,她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她不知道他們在説什麼,可是隱約卻能猜出點什麼。
提着袋子悄悄的從病房裏退出去,動作很輕,輕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如她好像根本就沒有來過的樣子。
在門外的走道邊上的長椅上坐下,手依舊緊緊抓着手中的塑料袋子,耳邊是剛剛父親那句篤定的讓人懷疑的話。
安然永遠是我的女兒!
她不一直都是他女兒嗎?什麼時候變過?
還有母親的擔心,誰又知道了些什麼?媽媽又為什麼要擔心她知道什麼?是怕她知道了她原來不是爸爸的女兒?
安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一下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輕聲的自言自語的説道:怎麼,怎麼可能,那有那麼荒唐的事。
越想卻越覺得害怕,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不要再去想,不停的自我安慰道:不是爸爸的女兒還會有誰,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不要自己嚇自己。
在門外坐了好一會兒,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這才起身朝病房走去,手剛想開門進去,在同一時間,門被打開了,裏面的顧恆文看到她一愣,神色略有些驚慌,然,然然,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雖然顧恆文這樣的反應更加促了她心中的不安,但是安然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扯着唇,淡笑的説道:剛從張醫生那回來,檢查報告我已經拿過來了。説着將手上的CT片和檢查報告遞過去給他,爸爸您這是要出去嗎?
顧恆文忙搖頭,解釋道:沒,沒有,剛想去張醫生那問問檢查結果,既然已經拿過來了,就不用過去了,對了,張醫生怎麼説,你媽媽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説道這個,安然的臉上表情一沉,眉也輕輕皺了起來,看着父親説道:爸爸,我們先進來再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