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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睡夢中忽然被搖醒,風儀惺忪的睜開眼,渙散的眼神瞪着漆黑的室內。

    「去弄點吃的來,我肚子餓了。」

    「我不會餓,你自己去弄。」她轉過身繼續睡覺。

    「妳在説什麼?這是妳家,妳快點去弄給我吃。」胡梭不客氣的一把拉起她。

    「可是我好睏。」她的眼睛緊閉着,又累又困,她只想睡覺。

    「早點弄好妳就可以早點睡了。」他霸道的命令着。

    「可是……」還想再躺回温暖的牀上,一隻大手卻撐在她的背後,不讓她再躺下來。

    「還可是什麼?要不是妳這個女人一整晚那麼慾求不滿,要了一次又一次,我會做到肚子餓嗎?」他不客氣的一腳把她給踹下牀去。

    小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她低呼一聲,睡意被趕跑了三分,她瞪向牀上的人。

    「你在胡説什麼,誰慾求不滿?明明是你自己拉着人家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真的困死了,你才肯停下來。」還真敢説,把一切都推到她頭上。

    「明明是妳一再的説好棒好棒,再來一次的,否則對妳這種平胸的女人,我會有那麼好的興致?」胡梭雙臂橫胸,不耐煩的催道:「還不快點去弄吃的過來,我餓死了啦。」

    「是你餓我又不會餓,為什麼要我去弄吃的?」風儀咕噥着站了起來,想再爬回牀上。

    他不讓她上牀,替她拿了件睡袍披在她光裸着的身子上,將她推向房門口。

    「我把力氣都花在妳身上,妳有義務要去弄吃的給我。」他這輩子還下曾這麼賣力過,呃,也不能這麼説啦,應該説這是他第二次這麼投入,第一次是七年前,被她設計了的那次。

    但那次是因為她動了手腳,在身上噴灑了會讓人發情的藥劑,他才會那麼失控,可這次並沒有……咦,沒有嗎?

    那他為什麼會那麼激烈的和她一次又一次邁向浪潮的頂峯?

    是了,他一定是因為被她給氣壞了,將暴怒的脾氣全都發泄在性愛裏,所以才會有那麼激情的演出。

    「什麼嘛,哪有這種事的,你自己還不是很享受嗎?」風儀不情願的踱向廚房,替他泡了碗麪。

    胡梭跟着她來到客廳裏等吃的,看到她端了碗泡麪出來,俊臉登時沉下。

    「妳弄泡麪給我吃?」讓她享受了人間的極樂之後,他所得到的僅是一碗泡麪?

    「我只會泡麪和烤土司,如果你不想吃的話,那我就自己吃了,這是最後一碗了。」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餓了,掀開碗蓋,準備吃掉它。

    「誰説我不吃的,拿過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碗麪,他冷眼瞪她,這個可惡的女人,氣死他了。

    「那分給人家一些啦,味道好香哦,害我也餓了。」她垂涎的巴着他,想分一口面吃。

    「妳餓那是妳的事,休想我會分給妳。」牢豐護住碗麪,他浙瀝呼嚕的大口吃着。

    「你怎麼這樣,那是我家的面耶。」還好湯匙沒被他搶走,風儀賣力的突破他的防鎖,將湯匙伸進碗裏舀來一口湯喝。好好喝哦,真是人間美味。

    「不準偷喝我的湯。」胡梭斥道,側過身,將碗端了起來,豈料她竟然鑽進他的兩手之間,爬上他的大腿,還從他的嘴邊搶過一口面,滿足的吃了起來。

    「真的好好吃哦,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泡麪有這麼美味呢。」她讚不絕口。

    「妳這個女人是餓死鬼投胎的呀,這樣搶吃的!」不行,看她又舀了一口湯喝,他趕緊就着碗大口的灌了一口湯。

    「啊,你不要這麼土匪啦,留一點給人家。」兇悍的搶過碗,她也學他一樣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好喝、好喝,真好喝耶。

    一碗麪就在兩個人搶來搶去下,很快的被解決了。

    「沒有了,好可惜哦,明天我要再買這個牌子的泡麪。」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風儀笑咪咪的道,親暱的坐在胡梭赤裸着上半身的懷裏,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之處。

    「多買一點,這種泡麪確實滿好吃的。」他點頭附和。

    「你也覺得好吃呀!」很高興兩人的看法一致,發現他的唇邊沾了一小段麪條,她伸出香舌便朝他舔去。

    彷佛被一記悶雷打中,胡梭震了一下,這個女人對他做了什麼?

    他自己剛才又在幹麼,居然跟她共吃一碗麪,還搶得那麼高興。

    「誰準妳爬到我腿上的,還不給我下去?」瞪着安適的窩在他懷中的小女人,霎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竄上了心頭。

    「下去就下去嘛,幹麼那麼小氣?」她依依不捨的離開他懷中,盯着他精碩健美的身軀,忍不住抿了抿唇,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和這具身軀一起經歷了數次難以想象的歡愉,臉蛋不禁泛起酡紅。

    一瞥見她那醺然的眼眸,他便明白她想到了什麼。

    「不準用那麼色迷迷的眼神看我。」胡梭有點懊惱自己為何會完全的失控,竟然再一次和她上了牀。

    「我要去睡了。」這個男人跟她女兒一樣的任性,不愧是父女,遺傳還真是可怕。經過一夜的折騰,睡意又襲了上來,風儀走回自己的房間,爬上牀睡覺。

    他跟了進來爬上另一邊的牀,突然想到一件事,望向睡在一旁的人,「喂,妳給我回妳自己的房間去睡,我不習慣跟人家擠一張牀。」

    「這就是我的房間呀。」帶着濃濃睡意的聲音咕噥的説着。

    「妳給我去另一間房間睡,現在這一間是我的。」

    細緩的呼息聲傳來。

    竟然睡着了!胡梭凝眉準備踢她下牀。

    但瞥見風儀唇邊帶着笑意的睡容後,修長的棕眼微微的瞇起,忽然發覺她似乎長得還不賴。

    看着看着,他不知不覺也陷進了黑甜鄉里。

    「妳很慢耶,妳知道我等妳多久了嗎?快餓死我了啦。」

    風儀一進來,一串不快的抱怨便飆向她。

    「咦,你還沒有吃飯嗎?」手上拎着的東西被人粗魯的搶走。

    胡梭打開袋子,找到了裏面的泡麪。

    「妳還敢説!是妳説下班的時候要買泡麪回來的。」害他一直忍着餓,空着肚子等着吃她買回來的泡麪。

    「這種從台灣進口的泡麪很難買耶,我找了好幾家店才終於買到這個牌子。」她覺得好笑,他竟然一直在等她買泡麪回來。「你不會一直睡到現在,連中午都沒起牀吃飯吧?」她懷疑的問。

    「當然不是,我下午兩點就起牀了,在外面吃了一盤義大利麪,難吃死了,這裏的人味覺是不是都壞掉了,那麼爛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賣。」抱怨着,他忙不迭的拆開泡麪,走進廚房衝了兩碗出來。

    「你是不是到鎮上十字路口那家餐廳吃的?那裏的東西確實不太好吃。」她笑道,順手接過一碗麪。「謝謝。」

    「幹麼?要吃自己去泡,這是我的。」瞪她一眼,他將泡麪搶了回來。

    「你一個人吃兩碗?」

    「當然,面那麼少,一碗怎麼吃得飽。」

    「我只買到最後剩下的四碗而已耶,老闆説要再進貨可能要等十幾天後了,你省點吃,一人吃一碗啦。」

    「妳想餓死我?」他不高興的睨視她。

    「沒吃飽的話,等一下再出去外面吃別的嘛。」

    「下要,我就要吃這種泡麪。」打開碗蓋,胡梭浙瀝呼嚕的吃了起來,一邊再從袋子裏拿出剩下的兩碗。

    「喂,你要幹麼?」

    「這些是我的,妳自己出去吃。」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土匪,這是我買回來的耶。」風儀趕緊從他的手上搶救回那僅剩的兩碗泡麪,退離他遠遠的。

    「妳才是怎麼當主人的,沒有好好招待客人也就算了,還跟客人搶泡麪吃,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曉得,真沒禮貌。」

    他還記得她是主人呀?「你才是怎麼當客人的,居然搶光主人買回來的泡麪,還反客為主霸佔我的房間,哪有像你這種惡霸的客人呀?」還有臉説她。

    胡梭斜睨着她,「給我恐龍,我保證惡霸客人馬上就走。」要不然以後還有更惡霸的事等着她咧。

    「隨便你了,我只有長得很恐怖的龍蝦,其他的恐龍就沒有了。」風儀覺得很沒力,翻了個白眼,他姓番呀,怎麼聽不懂人話,跟他説過多少遍了,她不可能有恐龍給他的。

    沒有?他就不信自己拿這個女人沒轍,等着瞧,孵也要她孵出一隻來。

    不過當務之急要先解決這兩碗泡麪,看她那副饞相,難保不會像昨晚一樣又厚着臉皮來跟他搶食。

    風儀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頻頻的吞嚥着口水,對了,她這裏也有兩碗嘛,不會自己泡來吃嗎?趕緊到廚房衝了一碗,再把另一碗小心的藏起來。

    坐到他對面的位子吃着泡麪,她不禁想起以前小時候在台灣,她最愛吃的就是這種泡麪了,可是長大後,她就不再那麼愛吃,之所以買泡麪,都是為了女兒,小儀超愛吃這個牌子的泡麪。

    想起女兒,她覷向一旁的胡梭,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肯走,她得儘快去接女兒回來,要不然沒多久女兒一定會打電話來催她。

    「喂,我問妳,妳為什麼要把那臭丫頭叫那麼沒品味的名字?」胡梭忽然問。

    叫風小儀會很沒品味嗎?「我叫風儀,她是我女兒,叫風小儀,人家一聽就知道我們是母女了。」

    他恥笑道:「風小儀能聽嗎?幼稚得可笑,我真驚訝那個惡劣的丫頭居然沒有抗議。」

    「呃,她沒有説討厭呀。」事實上她是有抗議啦,而且抗議了很多次,但是取名字真的不是她的強項,她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好記又好認的名字。

    「我不相信,以那丫頭刁蠻的個性,她會喜歡才有鬼。」吃光了兩碗麪,胡梭滿足的舔了舔薄唇。

    人家説飽暖思淫慾,這種事當然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他準備讓她大開眼界,施展他的魅術,誘惑得她意亂情迷,親口答應孵一隻恐龍給他。

    「小儀她真的不討厭呀。」只不過她答應了女兒,以後等女兒再長大一點,讓她自己改一個她覺得滿意的名字而已。

    啊,他、他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解開黑色襯衫的扣子,還捲起衣袖,裸露出強健的手臂?

    風儀瞇起了黑框眼鏡下的秀眸,瞪着他裸露出來的胸部和手臂,直勾勾的看着。

    「接她回來,她的性情太惡劣了,我打算利用這段時間親自調教她。」眼波帶電,媚瞳斜挑,胡梭傭懶的倚靠着沙發,風情萬種得叫人窒息。

    風儀糊里糊塗的點頭應道:「哦。」

    他馬上發現她的目光全鎖在他的胸膛和手臂上,無視於他魅人的誘惑,這個該死的女人,真的只垂涎他的身體而已。

    看來他只有用最原始和直接的方法--脱衣服。

    優雅的退下黑色襯衫,裸露出上半身,他馬上發現風儀的眼睛綻放驚人的光芒,也顧不得吃的,朝他撲了過來。

    哼,這個女人根本是還沒有進化的原始人種嘛,只對裸體有反應。

    他站了起來讓她伸出的手落空,她渴望的瞪住他。

    「想摸我?」

    她點頭。

    「給我恐龍。」

    「我沒有恐龍。」

    「去複製一隻,我知道妳一定辦得到。」他柔聲誘哄。

    她搖頭,「我真的做不到。」

    「想不想再經歷一次昨晚那種極致的歡愉?」

    她沒有猶豫的頷首,「想。」

    「妳只要給我一隻恐龍,我就讓妳再一次體驗到那種人間的極樂。」温柔的嗓音流泄在她耳旁,她探出手想摸那讓她着迷的肌肉,他卻又及時的退開,讓她不快的輕哼兩聲。

    「只要恐龍就好嗎?」別跑呀,讓她摸一下會怎樣?

    「我要的是真的恐龍,是史前時代的那種龐大的動物,不是什麼恐怖的龍蝦或者是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先聲明。

    「為什麼一定要恐龍,其他的不可以嗎?」

    「不可以。」見她遲遲不肯鬆口答應,胡梭決定雙管齊下,除了用肉體誘惑她之外,兼採苦肉計,他沉重的凝起眉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老實告訴妳吧,我非要恐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對那種巨大又醜陋的生物感興趣。」

    「什麼苦衷?」風儀眸光的焦距仍然是他裸露的肌膚。

    「我受制於一個很恐怖的人,他威脅我替他找一隻恐龍,如果我沒有辦到的話,他就……」

    「就怎樣?」

    低沉的語氣充滿了憂愁,「他那個人很變態,如果我辦不到的話,他一定會對我母親不利。」

    「啊,難道他會殺了你母親?」她驚呼。

    趕緊頷首,他很滿意她終於抬起眼望向他了。

    「沒錯,説不定他還會用更惡毒的手段折磨我母親,妳自己想想看,我的母親也就是小儀的奶奶,妳忍心小儀的奶奶受到凌虐殺害嗎?」

    「那你報警了沒有?」

    「沒有用的,那個人是個超級恐怖份子,連國際刑警都拿他沒有辦法,所以我才會來這裏求妳給我一隻恐龍。」鬱郁的聲調裏充滿痛苦。

    「原來是這樣呀,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給你恐龍,不如我們商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救你母親。」

    「他只要恐龍,而且只給我三個月的期限,如果我不能帶回恐龍給他,我不敢想象我母親會遭受到什麼樣殘忍的對待。風儀,妳難道真的不肯幫幫我嗎?妳將心比心,若是事情發生在妳媽媽的身上,妳會怎麼做?」他懇求的語氣無比的真誠。

    「我、我……」她的手被他一把握住,她的呼吸倏地一窒,多麼有力的手指呵。

    「妳真的那麼狠心不肯幫我嗎?」

    「不是的,我、我……你讓我考慮看看好嗎?」

    「還要考慮?難道妳要見死不救嗎?」

    「我、我、我……」她的臉被他的手指勾起,被迫面對那張揉合着妖嬈與剛陽的臉龐,只覺得心律跳動得又急又快。

    「別再考慮了,」性感的薄唇輕觸了下她的紅唇,胡梭蠱惑的低語,「只要妳答應,我今天就是妳的了,隨便妳想怎樣都可以,嗯?」

    「真的嗎?」迷醉的聲音應着。

    「嗯。」

    「那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別説一件了,只要她肯給他一隻恐龍,十件他都答應。

    胡梭萬萬沒料到,風儀的要求竟是這個--

    製作他的蠟人像,而且不只一個,是很多個,他的各種不同姿勢的蠟像,還要是裸體的。

    「你不知道現在製作蠟人像的技術有多棒,可以做得很逼真哦,幾乎與真人沒有兩樣,連皮膚的毛細孔和肌肉的紋理都可以完全仿造,而且還有彈性唷。有了蠟人像,以後我就可以每天都欣賞到你那強健完美的體魄了。」

    想到她那天用那種純真的語氣説着這樣的話,他就有掐死她的衝動。

    看在恐龍的份上,只好等拿到恐龍之後再掐死她了。

    於是他花了幾天的工夫飛到香港量身訂作她指定要的蠟人像,直到今天才再回到風家。

    全裸讓製作蠟人像的師傅取材?笑話,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等製作完成後,她收到蠟人像時就知道了,他會讓她很「驚喜」的。

    只是她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都十一點多了,她在搞什麼鬼呀?打她的手機也沒開機。

    胡梭瞪向一片漆黑的窗外,沒有猶豫多久,他決定到實驗室找她,臨出門時意識到什麼,他蹙眉喃喃自語--

    「我只是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沒辦法孵出恐龍,並不是基於關心她才去的,那種女人才不值得我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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