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擁翠依紅無人不含笑勾心鬥角有女乞垂憐
燕西見秀珠生氣去了,心裏也有些氣,只管讓她二人走去,卻未曾加以挽留。背轉身仍到來今雨軒,和曾烏二小姐談話。曾美雲自燕西去後,就問烏二小姐道:“這白小姐就是七爺的未婚妻嗎?”烏二小姐笑道:“也算是也算不是。”曾美雲道:“這話我很不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弄成一個兩邊倒呢?”烏二小姐道:“你有所不知,這白二小姐是他們三少奶奶的表親,常在金家來往,和七爺早就很好,雖沒有正式訂婚,她要嫁七爺,那是公開的秘密了。七爺今年新認識一位冷小姐,感情好到了極點,慢慢地就和白小姐疏淡下來了。而且這位白小姐又好勝不過,常常為一點極小的事,讓這位燕西先生難堪。所以他就更冷淡,一味的和冷小姐成一對兒了。不過這件事,他們家裏不很公開,只有幾個人知道。這位白小姐更是睡在鼓裏,不曾聽得一點消息。所以她心裏還是以金家少奶奶自居,對這未婚夫拿喬。其實,七爺的心事,是巴不得她如此。只要她老是這樣,把感情壞得不可收拾,自然口頭婚約破裂,他就可以娶這位冷小姐了。這位冷小姐,我倒是遇過好幾次,人是斯文極了。我也曾和她説過好幾次,要到她家裏拜會她,總又為着瞎混,把這事忘了。”曾美雲笑道:“我看這樣子,你和七爺的感情,也不錯啊。”烏二小姐臉一紅,笑道:“我不夠資格,不過在朋友裏面,我們很隨便罷了。”曾美雲笑道:“很隨便這句話,大可研究,你們隨便到什麼程度呢?”烏二小姐道:“我雖不怎樣頑固,極胡鬧的事情也做不出來。隨便的程度,也不過是一處玩,一處跳舞。我想人生一世,草生一春,多久的光陰,轉眼就過去了。這花花世界,趁着我們青春年少,不去痛快玩一玩。一到年老了,要玩也就趕不上幫了。”
正説到這裏,燕西卻從外來了。曾美雲笑道:“白小姐呢?怎麼七爺一個人回來了?”燕西道:“我並不是去找她,和白太太有幾句話説。”烏二小姐笑道:“你和誰説話,都沒有關係。言論自由,我們管得着嗎?”燕西笑道:“密斯烏説話,總是這樣深刻,我是隨便説話,並不含有什麼作用的。”烏二小姐笑道:“你這話更有趣味了。你是隨便説話,我不是隨便説話嗎?”曾美雲道:“得了得了,不要談了。這樣的事,最好是彼此心照。不必多談,完全説了出來,反覺沒有趣味了。”燕西笑道:“是了。這種事只要彼此心照就是了,用不着深談的。”説時,對曾美雲望了一眼。曾美雲以為他有心對她譏諷,把臉臊紅了。烏二小姐笑道:“你瞧瞧,七爺説他説話是很隨便的。象這樣的話輕描淡寫,説得人怪不好意思,這也不算深刻嗎?”燕西連搖手道:“不説了,不説了,我請二位吃飯。”那站在一旁的西崽,格外地機靈,聽了這話,不聲不響,就把那個紙疊的菜牌子,輕輕悄悄地遞到燕西手上。燕西接着菜牌子,對曾烏二人説道:“二位看看,就是我不請客,他也主張我請客呢。”説着,又對西崽笑道:“你這是成心給我搗亂。我是隨便説一句話,作一個人情。你瞧,你也不得我的同意,就把菜牌子拿來。這會子,我不請不成了。我話先説明,我身上今天沒帶錢,回頭吃完了,可得給我寫上帳。你去問櫃上,辦得到辦不到?”茶房不好意思説什麼,只在一旁微笑着。燕西笑道:“看這樣子,大概是不能記帳,你就先來罷,吃了再説。”茶房去了。曾美雲笑道:“金七爺人真隨便,和茶房也談得起來。”燕西道:“還是曾小姐不留心説了一句良心話,我究竟很隨便不是?”烏二小姐道:“密斯曾,我是幫你的忙,你怎樣倒隨着生朋友罵起我來了?”曾美雲笑道:“我只顧眼前的事,就把先前的話忘了,這真是對不住。我這裏正式地給你道歉。你看好不好?”烏二小姐笑道:“那我就不敢當。”燕西道:“曾小姐因我的事得罪了烏小姐,我這裏給烏小姐道歉罷。”烏二小姐道:“這就奇了,我和七爺是朋友,她和七爺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為什麼曾小姐得罪了我,倒要七爺道歉?這話怎樣説?若是我得罪了曾小姐呢?”燕西道:“那自然我也替你給曾小姐道歉。”烏二小姐道:“那為什麼呢?”燕西道:“剛才你不是説了嗎?大家都是朋友。我為了朋友和朋友道歉,我認為這也是義不容辭的事。”這一説,曾烏二位都笑了。燕西剛才本來是一肚氣,到了現在,有談有笑,把剛才的事,就完全忘卻了。
惹事的秀珠,她以為燕西是忍耐不住的,總不會氣到底,所以在公園裏徘徊着,還沒有走。現在和她嫂嫂慢慢地踱到來今雨軒前面來,隔了迴廊,遙遙望着,只見燕西和曾烏二人在那裏吃大菜。一面吃,一面説笑,看那樣子是非常地有趣味。秀珠不看則已,看得眼裏出火,兩腮發紅,恨不得要哭出來。便道:“嫂嫂,我們也到那裏吃飯去,我請你。”白太太還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便笑道:“你好好請我作什麼?”秀珠道:“人家在那裏吃了東西來饞我們,我們就會少那幾個錢,吃不起一頓大菜嗎?”白太太聽了這話,向前一看,原來燕西和兩位女友在那裏吃大菜,這才明白過來秀珠這話,是負氣説了出來的。便道:“你真是小孩子脾氣,怎麼説出這種話來?七爺未必知道我們還在公園裏沒走。是他請客,那還好一點,若是別人請他,我們一去,他還是招呼我們好呢?還是不招呼我們好呢?走罷!站在這裏更難為情了。”説時,拉着秀珠就走。秀珠本來是一時之氣,經嫂嫂一説,覺得這話很對,便硬着脖子跟着走了。燕西遠遠地見兩個女子在走廊外樹影下搖搖動動,就猜着幾分,那是秀珠姑嫂。且不理她,看她如何。後來彷彿聽到一句走罷,聲音極是僵硬,不是平常人躁的京音,就知道那是秀珠嫂嫂所説的話。心裏才放下一塊石頭。到了上咖啡的時候,茶房就來報告,説是宅裏來了電話,請七爺説話。燕西心裏想着,家裏有誰知道我在這裏?莫不是秀珠打來的電話?有心不前去接話,恐怕她更生氣,只得去接話。及至一聽,卻是金榮的報告。説是三爺在劉二爺那裏,打了好幾個電話來了,催你快去。那裏還有好些個人等着呢。燕西一聽,忽然醒悟過來。早已約好了的,今晚和白蓮花在劉寶善家裏會面,因為在公園裏一陣忙,幾乎把事忘了。現在既然來催兩次,料想白蓮花已先到了。也不便讓人家來久候,當時就和曾烏二人説了一句家裏有電話來找,我得先回去。於是掏出錢來,給他們會了帳。女朋友和男朋友在一處,照例是男朋友會帳的,所以燕西不客氣,她們也不虛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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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西會了帳之後,出了公園門,一直就到劉寶善家裏來。劉寶善客室裏,已然是人語喧譁,鬧成一片。一到裏面,男的有鵬振、劉寶善、王幼春,女的有白蓮花、花玉仙。一見燕西進來,花玉仙拖着白蓮花上前,將燕西的手交給了白蓮花,讓白蓮花握着。笑道:“嘿!你的人兒來了。總算劉二爺會拉縴,我也給你打了兩回電話,都沒有白忙。”劉寶善笑道:“嘿!花老闆,説話客氣點,別亂把話給人加上頭銜。”花玉仙笑道:“什麼話不客氣呢?”劉寶善道:“拉縴兩個字,都加到我頭上來了,這還算是客氣嗎?”他二人在這裏打口頭官司,燕西和白蓮花都靜靜地往下聽。白蓮花拉住了燕西的手,卻沒有理會。燕西的手被白蓮花拉着,自己卻也沒有注意。王幼春笑道:“七爺你怎麼了?你們行握手禮,也有了的時候沒有?就這樣老握着嗎?”這一句話説出,白蓮花才醒悟過來,臉臊得通紅,趕快縮回了手,向後一退,笑着對花玉仙道:“都是你多事,讓人家碰了一個大釘子。”説時,將嘴噘得老高。花玉仙道:“好哇,我一番很好的意思,你倒反怪起我來了,好人還有人做嗎?得了,咱們不多事就是了。劉二爺,是咱們把七爺請來的。咱們何必多事?還是請七爺回去罷。”鵬振皺了眉道:“人家是不好意思,隨便説一句話遮面子,你倒真挑眼。”花玉仙笑道:“你這人説話,簡直是吃裏扒外。”王幼春笑道:“你這一句話説出來不打緊,可有三不妥。”花玉仙笑道:“這麼一句話,怎麼就會有三不妥?”王幼春道:“你別忙,讓我把這個理由告訴你。你説三爺吃裏扒外,三爺吃了你什麼,我倒沒有聽見説,我願聞其詳。這是一不妥。既然説到吃裏,自然你是三爺裏邊的人了。這是自己畫的供,別説人家是冤枉。這是二不妥。剛才你是挑別人的眼,現在你説這一句話,馬上就讓人家挑了眼去,這是三不妥。你瞧,我這話説得對也是不對?”花玉仙被他一駁,駁得啞口無言。鵬振拉着她在沙發椅上坐下。笑道:“我們談談罷,別閒扯了。”在這個時候,白蓮花早和燕西站在門外廊檐下,唧唧噥噥,談了許多話。鵬振用手向外一指,笑道:“你看人家是多麼斯文?那象你這樣子,唱着十八扯?”花玉仙笑道:“要斯斯文文那還不容易嗎?我這就不動,聽你怎樣説怎樣好?”她説完,果然坐着不動。那白蓮花希望燕西捧場,極力地順着燕西説話。越説越有趣,屋子裏大家都注意他們,他們一點也不知道。王幼春是個小孩子脾氣,總是頑皮。不聲不響,拿了兩個小圓凳子出來,就放在他兩人身後,笑道:“你兩個人,我看站得也太累人一點,坐下來説罷。”燕西笑道:“你這小鬼頭倒會損人,我們站着説一會話,這也算什麼特別?就是你一個人眼饞。得了,把黃四如也叫了來,大家鬧一鬧,你看如何?”白蓮花笑道:“王二爺可真有些怕她,把她叫來也好。”王幼春是大不願意黃四如的,自然不肯,於是又一陣鬧。一直鬧了一個多鐘頭,還是鵬振問劉寶善道:“你家裏來了這些好客,就是茶煙招待了事嗎?你也預備了點心沒有?”劉寶善笑道:“要吃什麼都有,就是聽三爺的分付,應該預備什麼?”鵬振道:“別的罷了,你得預備點稀飯。”劉寶善站在鵬振面前,兩手下垂,直挺挺地答應了一個喳字。鵬振笑道:“你這是損我呢?還是捨不得稀飯呢?”劉寶善道:“全不是,我就是這樣的客氣。客氣雖然客氣,可是還有一句話要聲明,就是花老闆李老闆都有這個意思,希望大家給她打一場牌。”燕西聽説,就問白蓮花道:“是嗎?你有這個意思嗎?”白蓮花笑道:“我可不敢説,就看各位的意思。”王幼春笑道:“何必這樣客氣?乾脆,你分付大家動手就是了。”鵬振道:“我先説,我弟兄兩個只有一個上場。”劉寶善道:“這為什麼?”鵬振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樣打法,或者金家人贏了錢,或者金家人輸了錢,省得有贏的,有輸的。老七打罷,我和玉仙在一邊看牌得了。”燕西道:“我不高興打牌,我情願坐着清談。”劉寶善笑道:“你二位是最愛打牌的人,何以這樣謙遜。但今晚若沒有兩位女客在此,沒有人陪着談話,我怕大家要搶着打牌了。”一句話沒説了,只聽見有人在外面嚷道:“炸彈!”就在這炸彈聲中,只聽得屋子中間撲通一聲,滿屋子人都嚇得心跳起來。白蓮花正和燕西並坐,嚇得一歪身,藏到他懷裏去。接上大家又鬨堂大笑。
原來是黃四如和王金玉來了。黃四如預先在玩意攤上,買了一盒子紙包沙子的假炸彈藏在身上。未進門之先,分付聽差不許言語,等屋子裏面正説得熱鬧,一手拿了三個,使勁向走廊的牆上一摔,所以把大家都嚇倒了。她和王金玉看見大家上了當,都哈哈大笑。劉寶善看見,首先不依。説道:“幸而我們的膽子都不算小,若是膽子小點,這一下,真要去半條命。我提議要重重罰四如,你們大家贊成不贊成?”大家都説贊成,問要怎麼地罰她?劉寶善道:“我以為要罰他們……”説到這裏,笑道:“我們當着王二爺的面,也不能佔她的便宜,讓她給王二爺一個克斯得了。”王幼春笑着跳了起來,説道:“胡説!我又沒招你,怎麼拿我開心?”劉寶善給他蔻了一眼,笑道:“傻瓜!這是提拔你一件好事,這一種好機會,你為什麼反對?”黃四如道:“嘿!劉二爺,話得説明怎樣罰我?我不懂,什麼叫克斯?別打啞謎罵人。”燕西學着唱戲道白的味兒,對她説道:“附耳上來。”黃四如道:“你説罷。劉二爺能説,你也就能説。”燕西道:“真要我説嗎?我就説罷。他要你和王二爺親一個嘴。”黃四如聽了對劉寶善瞟了一眼,將嘴一撇,微笑道:“這是好事呀!怎樣算是罰我呢?劉二爺説,人家是傻瓜,我不知道罵着誰了?”劉寶善道:“我倒是不傻,不過我要聰明一點,硬佔你的便宜,你未必肯。”黃四如道:“為什麼不肯?有好處給我就成了。”王幼春笑道:“黃老闆真是痛快,説話一點不含糊。”黃四如道:“不是我不含糊,因為我越害臊,你們越拿我開玩笑。不如敞開來。也不過這大的事,你們就鬧也鬧不出什麼意思了。”王幼春道:“話倒是對,可是玩笑,要斯斯文文,才有意思。若是無論什麼事都敞開來幹,那也沒有味。”黃四如道:“我也不是歡喜鬧的人,可是我要不給他們大刀闊斧地幹,他們就會欺侮我的。”王幼春道:“剛才你還沒有進門先就摔炸彈嚇人,這也是別人欺侮你嗎?”黃四如笑道:“這回算我錯了,下次我就斯斯文文的,看別人還跟我鬧,不跟我鬧?”説着,便坐在王幼春一張沙發上,含笑不言。燕西笑道:“天下事,就是這樣一物服一物,不怕黃老闆那樣生龍活虎的人,只要王老二隨便説一句話,她都肯服從。王老二還要説和黃老闆沒有什麼感情,我就不服這一句話。”黃四如道:“為什麼李家大妹子,就很聽七爺的話呢,這不是一樣嗎?”王幼春道:“你剛才説了斯斯文文,這能算斯文的話嗎?漫説我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就是有關係,你也別當着大家承認起來呀。你要把我比七爺,我可不敢那樣高比。”燕西道:“大家都是朋友罷了。一定要説誰和誰格外地好,那可不對。”王幼春將黃四如推了一推,笑道:“聽沒有?人家這話,才説得冠冕呢。”黃四如笑道:“我又怎樣敢和七爺來比呢?七爺是個公子,我是唱戲的,説話要説得和七爺這樣,那末,我至少也是一位小姐了。”燕西道:“你兩個人,這個也説比不上我,那個也説比不上我,既然都比不上我,你們別在這裏坐着,就請出去罷。”這一説,倒駁得他兩人無辭可答。劉寶善道:“大家別鬧,還是趕快辦到原議,來打牌。”鵬振道:“角兒不夠,怎麼辦呢?”劉寶善道:“我也湊合一個,再打電話去找一個,總會找得着的。”燕西道:“不要找別人,找老趙罷。他和王老闆不錯。”説着,將嘴對王金玉一努。鵬振道:“算了。他有點象他那位遠祖匡胤,手段高妙。”燕西道:“打牌就是十四張牌翻來翻去。他有什麼大本領,也碰手氣。”劉寶善笑着問王金玉道:“王老闆,我們就決定了找他了,你同意不同意?”王金玉笑道:“劉二爺,你們大家請人打牌,我哪裏知道找誰好呢?”燕西道:“劉二爺你真叫多此一問,好朋友還有不歡迎好朋友的道理嗎!”劉寶善於是一面叫聽差的擺場面,一面叫聽差的打電話找趙孟元。趙孟元本來知道劉寶善家裏有一場鬧,因為晚上有一個飯局,不得不去。走後告訴了家裏人,若是劉宅打電話來了,就轉電給飯館子裏。這裏電話一去,他的聽差果然這樣辦。趙孟元藉着電話為由,飯也未曾吃完,馬上坐了汽車到劉家來。一進客廳,燕西便笑道:“真快真快!若是在衙門裏辦事,也有這樣快,你的差事,就會辦得很好了。”趙孟元道:“上衙門要這樣勤快作什麼?勤快起來,還有誰給你嘉獎不成?我覺得天天能到衙門裏去一趟,憑天理良心,都説得過去。還有那整年不上衙門的人,錢比我們拿得還多呢。”鵬振道:“這裏不是平政院,要你在這裏告委屈作什麼?趕快上場罷,三家等着你送禮呢。”趙孟元道:“今天是和誰打牌?誰得先招待招待我。這場牌打下去,不定輸贏多少。贏了倒還罷了,若是輸了呢,我這錢,豈不是扔到水裏去了?”説這話時,先看了一看花玉仙,然後又看一看白蓮花。她兩人未曾聽得主人表示,這牌是和誰打的,她們也就不敢出頭來承認。鵬振道:“我們還沒有和李老闆幫過忙,今天就給李老闆打一場罷。”白蓮花一站起身來,對鵬振笑道:“謝謝三爺。謝謝趙老爺。”趙孟元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佩服你謝得不遲不早。”白蓮花被趙孟元握住了手,她可偏過頭對劉寶善笑道:“?br>
張恨水。安徽潛山人。一八九五年五月十八日生。一九一三年考入孫中山所辦的蒙藏懇殖學校。一九一四年投稿時。從自是人生長恨水東樂一詞中截取恨水作筆名。一九二四年第一部有影響的長篇小説春明外史發表。一九三零年最有影響的小説啼笑因緣發表。頗受市民歡迎。一九三八年任重慶新民報主筆兼副刊主編。並寫雜文上下古今談。曲折地諷喻現實的黑暗。一九五九年周恩來總理提名聘請為中央文史的館館員。一九六七年二月十五日在北京逝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