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弟弟!我猛地掀開紅蓋頭,驚喜地看到神仙弟弟踏進前廳。他一身勝雪的白衣,依舊是那般脱俗出塵,幽墨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情若渴,令人怦然心動。那份久別重逢的極大歡喜,摻雜着所愛之人嫁為他人婦的極大悲憤,使他白嫩的肌膚異於尋常的豔紅。神仙弟弟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眼中依舊只有我一人,其餘人等還是桌子。
“娘子,我來接你了!”神仙弟弟向我疾步走來。
剛剛由於神仙弟弟的突然出現,大廳一時間靜寂無聲,而此時神仙弟弟的第二句驚人之語又讓賓客一片譁然。
竹子怒不可遏地轉向我,厲聲質問:“娘子?!”然後一把將我拉至他身後,擋在我與神仙弟弟之間。
神仙弟弟和竹子劍拔弩張,喜宴的氣氛斗轉直下。想當初神仙弟弟和竹子第一次的閒情對決差點兒讓我就義在飯桌上,不知這第二次爭鬥又會造成什麼樣的災難?我的右眼皮狂跳不止。
蓋頭掀開後,我環顧了下四周,瞟見在角落裏獨自飲悶酒的小條子已然起身,此刻正雙目血紅地盯着神仙弟弟,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捏得粉碎。見我看向他,視線緊緊地鎖在我臉上,之後慢慢下移至我腰間的玉佩,淒涼而無奈地一笑。我心裏陡然一酸,別過頭去。
現在三人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哎!簡直像一腳踩進兔子窩!目前金融現狀是“任民璧”內部爭鬥,“美矜”在一邊虎視眈眈,前景不容樂觀!
神仙弟弟率先動手,欲奪竹子身後的我。竹子迅速用長袖包住雙手,左掌擋推神仙弟弟來招,右掌輕輕一託一送,我便安然坐到了幾十人的喜宴飯桌下。
不是吧,我就一次在桌底看人打鬥的案底,就被終身定性了?難不成桌底成了我的嘉賓專用席?允許翻案嗎?既來之,則安之,否則還辜負了竹子讓我安心看戲的一片好意。我順手從頭頂的桌上搬了兩道小菜下來,邊吃邊看。
竹子知道神仙弟弟是用毒高手,故而早已將暴露於外的肌膚包得密不透風。大概顧及到大喜之日不宜殺戮,所以起先竹子並未使出殺招。而神仙弟弟估計也是顧及到其他賓客而沒有撒毒,因而稍稍落於下風。總體上説,“任民璧”內部的前期爭鬥並不激烈。
雙方對拆幾十招後,神仙弟弟的臉上漸露煩躁,終於不顧其他人而“美男散毒”了。抬手間便已倒地幾人。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再瞧神仙弟弟那瀟灑的撒毒姿勢,讓我不得不讚嘆神仙弟弟果然是餵雞養豬之賢內助啊!哎,連撒毒都撒得這麼帥!
大廳裏的賓客本來只是坐山觀虎鬥,兩不相幫,此時見戰火已殃及他們這些“池魚”,開始亂了方寸。張進長老倒機靈,大喊着“聖女!小心!”便率先鑽到了桌下。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回我一笑。
神仙弟弟越打越急,破綻百出,竹子步步緊逼,毫不鬆懈。角落裏早就紅了眼的小兔子,不,是小條子,終於按捺不住,躍身加入爭鬥。
小條子在竹子佔上風時,就施招攻向竹子;在神仙弟弟可能傷及竹子性命的時候又對竹子施予援手,簡直就像拳擊台上的裁判,為了讓兩人打好,看哪邊倒就趕緊保護,維持秩序。竹子和神仙弟弟見久久不能分出勝負,越發急躁,再加上小條子橫插一腳且時敵時友,雙方的招式變得愈來愈狠,漸漸萌發置對方於死地的隱隱殺意。小條子這簡直就是用“美矜”激化“任民璧”的內部矛盾嘛!
桌椅和屋內裝飾在打鬥中宣佈報廢,一時間木屑、陶瓷、碎片四處橫飛。看得我這個心疼啊,眼睛趕緊四下尋找着金痰盂、玉飾啥的,想着衝出去能搶救幾件是幾件!我剛要爬出桌底,突然一羣賓客高喊着“保護聖女”一起湧至桌下。原來神仙弟弟已像農民播種似的撒毒了。於是我又被生生擠了回來,桌下一時空前擁擠!來來來,大家一起談談全球人口增長的嚴峻問題吧!
眾人推推搡搡,人挨着人,肉貼着肉。沒一會兒,我就被這些口口聲聲喊着保護我的“大蝦”們擠得頭發也亂了,大紅嫁衣也扯了。突然想起個笑話,有兩位老公埋怨説公車太擠了,一位老公義憤填膺地説:“我太太都被擠流產了!”另一位老公嘆了口氣,無奈地説:“我太太都被擠懷孕了!”
不行,我必須自救!我低着身子,死命掙扎着向外蹭。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我見縫插針,一寸寸蠕動的不懈努力下,終於以報廢了一件紅嫁衣、丟了兩隻喜鞋為代價,奮鬥到桌外。此時的我披頭散髮,四肢着地,根本無人識得。
此時大廳門口被神仙弟弟堵住,竹子和小條子兩人連口鼻也遮了起來,三人一會兒纏鬥作一團,一會兒迅速分開閃躲神仙弟弟撒出的毒。戴品長老不知何時已在角落架起個簡易小棚擋毒,此刻正悠閒地喝着茶水,一起的還有包得比粽子還嚴實的李寇和管武。
桌子終於承受不住眾人的擁擠,猛然裂開,飯菜隨之灑濺,眾人從桌下跌滾了出來。咦?什麼菜汁濺到臉上,甜甜的,好像是松鼠魚!
一位賓客不顧一切地向門口衝去,其他人大概也想着與其在這裏被毒死還不如做最後一博,於是大家潮水般地湧向門口。竹子他們的戰場被迫從門口移開,賓客趁此蜂擁而出。
我剛想從四肢着地的姿勢爬起來,誰知手下一滑,被地上滑膩的鮑魚摔了個五體投地。我再次掙扎起身,剛仰起臉,哎呀!哪個衰人竟然在我臉上蓋章?我被一腳踩得仰倒下去,還橫着連滾了兩下才停下來。
暈死,用輕功逃跑了不起啊!?把我的臉當踏腳石,太沒道德了!不過算你聰明,把我的眼睛踩黑了,否則若讓我看清楚你是誰,你可就要倒黴了!嘿嘿……
我正躺着奸笑呢,突然邊上一具“屍體”同情地瞄了我一眼,無比欣慰地説:“原來有人比我毒得還慘!”邊説邊口吐白沫,然後脖子一歪,壽終正寢了。死前你還刺激我!我站起身,往他身上踹了兩腳出氣,然後扶了扶剛才差點被踩平的鼻子,頂着個大腳印和一臉的迷彩妝,趁亂跑出了大廳。
回房的路上,正碰見林嫂迎面而來。咦?她何時離開前廳的?林嫂乍一見我,面露驚恐,正欲轉身逃走,被我大聲喊住:“林嫂,是我!”
林嫂聽是我的聲音,舒了口氣,走近我,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像是要給我擦臉,卻出乎意料地捂上了我的口鼻。
昏迷前,一個念頭從我腦際閃過,都邋遢成這樣了,還有中年婦女嫉妒我的美貌,天理何在?(作者:無藥可救!)
我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喜慶的新房中,已有人給我沐浴梳洗過。此時的我身着新娘喜服,肌膚散發着清雅的花香,頭髮也被重新梳成先前的新娘髻。
林嫂迷昏我,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和竹子繼續洞房?神仙弟弟和小條子他倆怎麼樣了?
看到外屋桌上的酒菜,我決定先祭下自己的五臟廟,然後再去勘察,於是捲起袖子大快朵頤。
正吃得盡興,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男子身穿喜服緩步走了進來。我大吃一驚,嘴上正啃着的雞腿就這麼掉在桌上。
進來的男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誘惑,雖非笑意,卻帶着無比的邪魅性感。和我一樣的桃花眼,卻毫無輕佻之感,幽暗深邃的冰眸反而給人一種深沉詭譎的感覺。一身火紅的喜袍,將他的邪魅氣質襯到極致,長髮披肩,更顯狂野不羈。門外的晚風輕吹起他額頭的碎髮,我的心一時間竟漏跳了幾拍。(作者:心率不齊!)全身的細胞一下子沸騰起來,這正是我最愛的那款,喝巧克力奶長大的“巧克力小生”。
只見巧克力輕揮衣袖,身後的門隨即便自動闔上。他閒步走到桌邊,大方地坐下,平靜地看着滿臉油膩、傻張着嘴的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伸手想拉過他的袖子擦嘴,卻被他不着痕跡地閃過,於是只得隨手抄起塊布抹了抹嘴。巧克力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我,讓我的心如小鹿般怦怦急跳,剛想坐下,卻聽他緩緩開口:“哪個丫鬟伺候的?竟將抹布放於新房!”
第一印象徹底粉碎,一塊抹布竟比毛巾還乾淨!回頭我讓他們在抹布上都繡上字標明,這已經是第二次犯同樣的錯誤了。
巧克力回頭對着緊閉的房門説道:“把她找來!”門外立即有人應是。巧克力背朝着我,淡淡地説:“歷任聖女都是江湖上屈指可數的美女,維繫着羅所門幾百年來的傳説。”我剛想害羞地表現下謙虛,卻聽他繼續説道,“不過看來傳説就此終止了。”
我立刻火冒三丈,看你那燒鍋爐的煤球樣兒,非洲小白臉一個!竟然五十步笑百步!我氣沖沖地説:“和別人説話時請注視着對方,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巧克力緩緩轉過頭,那眼中的寒意立刻將我即將脱口而出的話凍了回去。不知道他什麼身份呢,還是先別發飆了,識時務者為俊“姐”,我忍!我把頭扭過去,避開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視。
這時,一名長相清秀的丫鬟戰戰兢兢地走進屋來,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貓臉使她尤顯柔弱可人,是那種最能挑起男人保護欲的小女人。她垂首走到巧克力身前跪下,唯唯諾諾地説:“教主,屬下失職,方才倉促間將抹布落下,髒了教主的貴體,請教主饒命。”説完,重重地磕着頭,才磕了幾下,額頭竟已流出血來。我心下一驚,瞪大眼睛看向巧克力,他……他竟然是那個閹人!
“教中之人均知我有潔癖,你自己去刑房領罪吧。”巧克力語氣平淡,輕輕地撥弄着桌上的酒杯,並未抬頭看那丫鬟一眼。
“請教主念在奴婢初犯的分上,饒了奴婢吧!”丫鬟悽聲懇求。
巧克力用手指輕輕一彈,手中的酒杯快速飛向丫鬟,那丫鬟隨之向後跌飛至門外。
“念在我今日大喜,就饒了你。”話音剛落,門就吱的一聲關上了。
看來真是人不可貓相啊,好好的一個小丫鬟就因為長了張貓臉,差點命歸西天。(作者:好像不是因為這個受罰的吧!)
殺雞儆猴?有潔癖?不會把我剛用抹布擦過的嘴割了去吧?我驚恐地起身,慢慢後退,最後跌坐在牀上,顫聲問:“你想幹嗎?”
巧克力轉身朝向我,見我一副驚懼的樣子似乎很是滿意。
“難道你想強迫我洞房?”我冷汗直滴。
他冷哼了一聲,面帶鄙夷地説:“你想得美!”
我突然覺得竹子原來竟是這般可愛!
想起劉爺爺説巧克力曾揚言“如不得聖女必親手毀之”,不是想殺我吧?我膽怯地向牀裏退去,直至身子抵住牆。
巧克力見我如此,不屑地轉過頭,繼續把玩着酒杯,冷漠地説:“你我已然成親,在我修練好密傳武功前,我不希望你做出什麼事情,把我惹怒到不得不殺你的地步!我不會碰你,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做教主夫人的樂趣。”説罷,長袖一揮,飄出房門。
什麼人啊,當初就為了躲他才四處逃命,為了他我還曾立志擴充“護衞隊”呢。現在護衞隊倒是壯大了,結果內訌了。哎,我的護衞隊就是太不團結才讓敵人有機可乘,大家相親相愛到永遠不好嗎?
還有,這巧克力娶我也不提前通知下,太不尊重我了!強烈反對包辦婚姻!現在好了,我成了改嫁速度最快的女人,前半段和竹子拜堂,後半段和巧克力洞房,我這到底算嫁給誰了?幾個時辰前我“前夫”還在和情人們拼殺呢,這會兒就讓“後夫”揀個現成的。古代人竟比現代人還講究效率,難道這裏也到了信息時代?唉……長嘆一聲。
我決定討厭巧克力了!男人有千萬種,而我只討厭一種,就是對我沒興趣的。
查看一下屋內,找到了自己的包袱,東西都還在。林嫂想得真周到,劫我還不忘替我收拾行李。看來林嫂是內奸,得找個機會通知羅所門。不過眼下我孤身一人困在狼巢虎穴,還是先摸清狀況再作打算吧。而且巧克力好像很想得到那本武功秘籍,這樣一來就必須要讓我活着,看來目前我是安全的。
一日內結兩次婚,好累,一閉眼,我就會周公去了。
翌日清晨,來了個名叫嫺珠的丫鬟伺候我。嫺珠胖乎乎的,長得不是很好,如果按紅顏薄命的道理反推的話,估計她至少能活個百八十歲。巧克力在這點上還算善解人意,沒找個美女來刺激我。
梳洗過後,我隨嫺珠到了大廳。大廳裏早已聚集了幾十人,見我進來,都微低下頭。嫺珠直接將我引至巧克力身旁。落座後,我往下望去,微微一怔,那站在左手邊第一個的人不是小牛子,還能是誰?
廳內的人站成左右兩列,小牛子位列左手第一,原來他在閻羅教的地位竟僅次於巧克力。小牛子微垂着頭,站得很僵硬,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位列右手第一的是位香辣妖豔的美女,眉宇間風流嫵媚,身材豐腴性感,一襲豔麗春裳,難掩胸前風光,果然是好山好水好溝壑,根據目測符合光明乳牛標準。她雖垂着頭,卻斜眼偷覷着我,似有不屑和敵意,見我正看向她,竟然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難道她就是毒女?聞聲不如見面,果然如我所料,符合美貌狠毒反比定律。小牛子不喜歡你,因為他自己就是牛,有奶吃,不需要你,你瞪我幹嗎?對了,忘記小牛子是公的啦!不過如果你穿身紅衣的話,興許他會考慮將角朝着你!
“我鍾苧昨日大婚,羅所門聖女已正式成為我閻羅教的教主夫人。”巧克力鄭重宣佈。小牛子身形微微一晃,頭垂得更低,毒女站在小牛子對面,牢牢地盯着他,怒意漸漸萌生。
這巧克力叫種豬?好有創意和勇氣的名字啊!景仰佩服中。其實豬一直是我羨慕的動物之一,除了一輩子不能仰頭看天外具備其他很多優點。
1、不用減肥。環肥正常,燕瘦美其名曰“瘦型改良豬”。
2、有文化檔次。文學小説幾乎每篇必出現——男“豬”和女“豬”。
3、吃飽了就睡,不幹活,活着就為了囤膘。
4、不用想事情,擁有世界上最單純的幸福。人往往知道得越多,煩惱越多;想得越多,活得越累。羨慕精神患病者不如羨慕豬!
5、語言簡單,更不用學外語。一句“哼哼哼”走遍全世界!
6、在歐洲一些國家,是幸運的象徵!
7、生得光榮,死得偉大。對人類的飲食起着不可磨滅的作用,雖然偶爾用口蹄疫啥的抗議下自己的生活條件,但總體來説還是安分守己地等着被宰。
上帝真是眷顧豬啊!可是為什麼這頭種豬性冷淡呢?難道是劣質種豬?我強烈要求退貨!
小牛子是我到古代後相處的第一個男人。如果我不是聖女,他不是閻羅教的護法,我們的一切或許都會不同吧。現在嫁個不能用的老公,不知道這頭種豬介不介意我送他頂綠帽子?
巧克力宣佈完我們夫妻關係後,就讓我先行退席,他們繼續商議教中之事。
離開大廳後,我讓嫺珠帶我在教中隨意走走。閻羅教依山傍水,後山茫茫綠海,青翠欲滴,教中綠樹成蔭,花木葱蘢,亭台樓閣設計精雕細琢,溪流小橋自然和諧,如果忽略掉在教內走動的黑衣教眾的話,的確是個詩情畫意的妙地。細看之下,發現這裏的花草樹木似乎都經過精心的修剪和整理,不知是教中哪位愛花護花之人竟如此大費心思?
我愜意地欣賞着教內景色,剛要走過一道拱門,卻突然迎面撞上一人。本來我走得很慢,撞到後身體只能輕微一晃,可對方卻在碰到我時,稍加了些力道,於是我向後倒去,結結實實地摔坐在地上。我憤怒地抬起頭,一看,是毒女!她此時正叉着腰得意地斜睨着我。我想一個魚躍起身證明自己沒事,我躍!哎喲,我一個死魚打挺——
閃到腰了!
現在我也不得不叉着腰對着毒女了,不是為了增加氣勢,而是我的腰實在扭得不輕。我們兩個茶壺就這麼對上了,誰也不肯給對方讓路,就這樣在拱門處堵着。
“我這個人是從來不給醜女讓路的!”毒女傲慢地説,對我不屑一顧,欺負我沒武功打不過她。氣死我了!嫺珠在我身後低頭不語,怕是也不敢惹毒女吧。
我憋住心中噌噌往上躥的怒火,不冷不熱地説:“而我卻恰恰相反。”説完,閃身讓路,朝其他方向走了,偷偷地回頭,看到毒女被氣得直跺腳,心裏暗謝着歌德大叔。
雖然成功氣到毒女,但是肚子裏的氣還沒消呢,再加上屁股和腰隱隱作痛,我支開嫺珠吩咐她回房拿東西,自己則去找出氣筒發泄。
走了一段路,終於碰到一羣倒黴蛋供我數落了。我指着他們就唧唧呱呱地一頓臭罵:“看看你們自己,一天到晚吃喝玩樂,嬉戲耍鬧,逍遙自在,而且見到教主夫人我也不行禮。還有你!走路也沒個走路的樣子,扭啊扭的!就你那臃腫的身材還走模特步呢?成天遊腳好閒,教裏養你們幹嗎?”
我罵得正過癮,忽然背後傳來富有磁性的嗓音:“教主夫人,您對着一羣鴨子幹嗎呢?”
被人看到!
我尷尬地回頭,只見來人中等身材,麥色皮膚,眉長入鬢,鼻樑堅挺,眼睛不大而狹長,成功地掩藏了眼神,達到聚光的作用。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可卻留有一撮小鬍子,立時讓我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在下林道,教裏的管事。教主夫人以後有什麼吩咐可以直接找在下。”他語氣謙卑地説。
直覺上此人一定是精明能幹八面玲瓏之輩,看來最好和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我嫣然一笑,客氣道:“看來以後不會少麻煩林管事,還請林管事多多照顧,我在此先行謝過。”
“在下分內的事而已。”林道微側了下頭。不會是我的笑容令他覺得刺眼了吧?難得我這麼淑女地笑,還不快拿小本本畫下來,真是的~
這時,嫺珠拿東西回來了,看到林道,臉色微紅,小女兒家地嬌聲説:“林管事好!”
林道微點了下頭,然後轉向我,道:“夫人,您若沒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林管事您去忙吧。”這麼客氣地説話真彆扭。
嫺珠戀戀不捨地望着林道漸漸遠去的背影,那份愛慕簡直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不過我可沒多餘精力撮合別人,紅娘這事我做不來。我向來的宗旨是勸分不勸合。因為勸合完,以後又鬧矛盾,人家會怪上你,勸分則不然,兩人都分開了,以後便再沒架可吵,自然也怨不上你。(作者:通常都是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吧!-_-)
林道走後,我又覺得這腰和屁股開始犯疼,還是回房上點藥吧。剛要叫上嫺珠一起往回返,卻見小牛子遠遠朝這邊飛身而來。
小牛子到了跟前,板着臉對嫺珠説:“你下去吧,我來帶教主夫人去見教主。”
我有些害怕單獨面對小牛子,於是出聲挽留嫺珠,但是嫺珠頭也沒抬就退了下去。
哎,終歸是要過這關的,硬着頭皮上吧。我無奈地揉了揉屁股,扶着痠疼的腰,仰頭直視小牛子。小牛子看着我的動作,眼神一黯,澀澀地説:“教主他……他對你還好嗎?”
“不好!”我氣憤地回答。那頭種豬竟然不認可我的美貌,對我愛搭不理的,嘴又賊毒,比竹子還要氣死人不償命!
小牛子拳頭一緊,低聲説道:“歐……緣,那日你……如果……不逃……”他扁了扁嘴,後半句終沒有説出口,萬般懊悔地垂下頭。
在街上巧遇的那天?我若不逃還不是一樣被你捉到閻羅教來。如果?人生不像錄音機,沒有倒回鍵!
我和小牛子相對無言,半晌,他抬起頭,説道:“教主在禁地等你,我來帶你過去。”説罷,面帶顧慮地瞄了下我的腰,然後彎下身,背對着我,“我揹你過去,這樣快些。”
時隔那麼久,我再次爬上牛背,輕輕地把頭枕在他的肩頭。小牛子的背一如既往的寬厚温暖,但經歷了許多的我,卻已再無當初和他一起時的那份單純。
快到禁地時,小牛子不捨地放我下來,穿過兩名守衞,進入禁地。洞穴十分昏暗,地上坑坑窪窪的,小牛子小心地牽着我的手,雖然握得不是很緊,但我仍能感到從他掌心流淌出的絲絲暖意。在我差點崴到腳後,小牛子索性橫抱起我,施展輕功飛快地穿過山洞。
出了山洞,則是另一番景色,削壁垂河,山靜林幽,宛如世外桃源般寧靜恬淡。小牛子放下我,將我帶往一潭碧水,遠遠地見到巧克力正在那裏等候。
潭水清澈,卻深不見底,時有波紋湧現,看來並非死水。
“夫人,我成為閻羅教首位得娶聖女之人,實乃幸運。但要和相貌如此平庸之人攜手一生,此乃幸運中的不幸。”巧克力淡淡地説,“但終歸是有了入禁地取傳教之武功秘籍的資格。”
死巧克力,連句人話都不會説。我冷冷地回諷道:“恭喜了!那你自去取來便是,喚我來,意欲何為?”
“還需勞煩夫人以聖女身份親自幫我取出方可,如若可自行取來,我又何必如此費盡心力、斷送自己的姻緣來娶你?”巧克力句句不善,小牛子的臉越發暗沉。
“是斷送我的幸福,好不好?我可是被你劫來成婚的!”我冷哼了一聲,見巧克力眼神漸露兇狠,我只得妥協道,“去哪兒取?怎麼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否則磕壞了房檐多不好。(作者:你腦袋還真夠硬!)
“就在此潭底深處。”
“要是聖女不識水性怎麼辦?”奇怪了!他們怎知聖女能撈上來呢?再説,他們以前歷任教主都這麼循規蹈矩啊,不會自己撈嗎?
“至於以前歷任聖女識不識水性我並不關心,但是如若你不識水性的話,我就只能……”巧克力話音稍頓,然後冷酷地説,“把你踢下去!”
我死命地瞪着巧克力,見他毫無反應,只得轉為瞪向小牛子。(作者:你可真會欺負老實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