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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神仙弟弟!我猛地掀開紅蓋頭,驚喜地看到神仙弟弟踏進前廳。他一身勝雪的白衣,依舊是那般脫俗出塵,幽墨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情若渴,令人怦然心動。那份久別重逢的極大歡喜,摻雜著所愛之人嫁為他人婦的極大悲憤,使他白嫩的肌膚異於尋常的豔紅。神仙弟弟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眼中依舊只有我一人,其餘人等還是桌子。

    “娘子,我來接你了!”神仙弟弟向我疾步走來。

    剛剛由於神仙弟弟的突然出現,大廳一時間靜寂無聲,而此時神仙弟弟的第二句驚人之語又讓賓客一片譁然。

    竹子怒不可遏地轉向我,厲聲質問:“娘子?!”然後一把將我拉至他身後,擋在我與神仙弟弟之間。

    神仙弟弟和竹子劍拔弩張,喜宴的氣氛斗轉直下。想當初神仙弟弟和竹子第一次的閒情對決差點兒讓我就義在飯桌上,不知這第二次爭鬥又會造成什麼樣的災難?我的右眼皮狂跳不止。

    蓋頭掀開後,我環顧了下四周,瞟見在角落裡獨自飲悶酒的小條子已然起身,此刻正雙目血紅地盯著神仙弟弟,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捏得粉碎。見我看向他,視線緊緊地鎖在我臉上,之後慢慢下移至我腰間的玉佩,淒涼而無奈地一笑。我心裡陡然一酸,別過頭去。

    現在三人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哎!簡直像一腳踩進兔子窩!目前金融現狀是“任民璧”內部爭鬥,“美矜”在一邊虎視眈眈,前景不容樂觀!

    神仙弟弟率先動手,欲奪竹子身後的我。竹子迅速用長袖包住雙手,左掌擋推神仙弟弟來招,右掌輕輕一託一送,我便安然坐到了幾十人的喜宴飯桌下。

    不是吧,我就一次在桌底看人打鬥的案底,就被終身定性了?難不成桌底成了我的嘉賓專用席?允許翻案嗎?既來之,則安之,否則還辜負了竹子讓我安心看戲的一片好意。我順手從頭頂的桌上搬了兩道小菜下來,邊吃邊看。

    竹子知道神仙弟弟是用毒高手,故而早已將暴露於外的肌膚包得密不透風。大概顧及到大喜之日不宜殺戮,所以起先竹子並未使出殺招。而神仙弟弟估計也是顧及到其他賓客而沒有撒毒,因而稍稍落於下風。總體上說,“任民璧”內部的前期爭鬥並不激烈。

    雙方對拆幾十招後,神仙弟弟的臉上漸露煩躁,終於不顧其他人而“美男散毒”了。抬手間便已倒地幾人。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再瞧神仙弟弟那瀟灑的撒毒姿勢,讓我不得不讚嘆神仙弟弟果然是餵雞養豬之賢內助啊!哎,連撒毒都撒得這麼帥!

    大廳裡的賓客本來只是坐山觀虎鬥,兩不相幫,此時見戰火已殃及他們這些“池魚”,開始亂了方寸。張進長老倒機靈,大喊著“聖女!小心!”便率先鑽到了桌下。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回我一笑。

    神仙弟弟越打越急,破綻百出,竹子步步緊逼,毫不鬆懈。角落裡早就紅了眼的小兔子,不,是小條子,終於按捺不住,躍身加入爭鬥。

    小條子在竹子佔上風時,就施招攻向竹子;在神仙弟弟可能傷及竹子性命的時候又對竹子施予援手,簡直就像拳擊臺上的裁判,為了讓兩人打好,看哪邊倒就趕緊保護,維持秩序。竹子和神仙弟弟見久久不能分出勝負,越發急躁,再加上小條子橫插一腳且時敵時友,雙方的招式變得愈來愈狠,漸漸萌發置對方於死地的隱隱殺意。小條子這簡直就是用“美矜”激化“任民璧”的內部矛盾嘛!

    桌椅和屋內裝飾在打鬥中宣佈報廢,一時間木屑、陶瓷、碎片四處橫飛。看得我這個心疼啊,眼睛趕緊四下尋找著金痰盂、玉飾啥的,想著衝出去能搶救幾件是幾件!我剛要爬出桌底,突然一群賓客高喊著“保護聖女”一起湧至桌下。原來神仙弟弟已像農民播種似的撒毒了。於是我又被生生擠了回來,桌下一時空前擁擠!來來來,大家一起談談全球人口增長的嚴峻問題吧!

    眾人推推搡搡,人挨著人,肉貼著肉。沒一會兒,我就被這些口口聲聲喊著保護我的“大蝦”們擠得頭發也亂了,大紅嫁衣也扯了。突然想起個笑話,有兩位老公埋怨說公車太擠了,一位老公義憤填膺地說:“我太太都被擠流產了!”另一位老公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太太都被擠懷孕了!”

    不行,我必須自救!我低著身子,死命掙扎著向外蹭。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我見縫插針,一寸寸蠕動的不懈努力下,終於以報廢了一件紅嫁衣、丟了兩隻喜鞋為代價,奮鬥到桌外。此時的我披頭散髮,四肢著地,根本無人識得。

    此時大廳門口被神仙弟弟堵住,竹子和小條子兩人連口鼻也遮了起來,三人一會兒纏鬥作一團,一會兒迅速分開閃躲神仙弟弟撒出的毒。戴品長老不知何時已在角落架起個簡易小棚擋毒,此刻正悠閒地喝著茶水,一起的還有包得比粽子還嚴實的李寇和管武。

    桌子終於承受不住眾人的擁擠,猛然裂開,飯菜隨之灑濺,眾人從桌下跌滾了出來。咦?什麼菜汁濺到臉上,甜甜的,好像是松鼠魚!

    一位賓客不顧一切地向門口衝去,其他人大概也想著與其在這裡被毒死還不如做最後一博,於是大家潮水般地湧向門口。竹子他們的戰場被迫從門口移開,賓客趁此蜂擁而出。

    我剛想從四肢著地的姿勢爬起來,誰知手下一滑,被地上滑膩的鮑魚摔了個五體投地。我再次掙扎起身,剛仰起臉,哎呀!哪個衰人竟然在我臉上蓋章?我被一腳踩得仰倒下去,還橫著連滾了兩下才停下來。

    暈死,用輕功逃跑了不起啊!?把我的臉當踏腳石,太沒道德了!不過算你聰明,把我的眼睛踩黑了,否則若讓我看清楚你是誰,你可就要倒黴了!嘿嘿……

    我正躺著奸笑呢,突然邊上一具“屍體”同情地瞄了我一眼,無比欣慰地說:“原來有人比我毒得還慘!”邊說邊口吐白沫,然後脖子一歪,壽終正寢了。死前你還刺激我!我站起身,往他身上踹了兩腳出氣,然後扶了扶剛才差點被踩平的鼻子,頂著個大腳印和一臉的迷彩妝,趁亂跑出了大廳。

    回房的路上,正碰見林嫂迎面而來。咦?她何時離開前廳的?林嫂乍一見我,面露驚恐,正欲轉身逃走,被我大聲喊住:“林嫂,是我!”

    林嫂聽是我的聲音,舒了口氣,走近我,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像是要給我擦臉,卻出乎意料地捂上了我的口鼻。

    昏迷前,一個念頭從我腦際閃過,都邋遢成這樣了,還有中年婦女嫉妒我的美貌,天理何在?(作者:無藥可救!)

    我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喜慶的新房中,已有人給我沐浴梳洗過。此時的我身著新娘喜服,肌膚散發著清雅的花香,頭髮也被重新梳成先前的新娘髻。

    林嫂迷昏我,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和竹子繼續洞房?神仙弟弟和小條子他倆怎麼樣了?

    看到外屋桌上的酒菜,我決定先祭下自己的五臟廟,然後再去勘察,於是捲起袖子大快朵頤。

    正吃得盡興,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男子身穿喜服緩步走了進來。我大吃一驚,嘴上正啃著的雞腿就這麼掉在桌上。

    進來的男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誘惑,雖非笑意,卻帶著無比的邪魅性感。和我一樣的桃花眼,卻毫無輕佻之感,幽暗深邃的冰眸反而給人一種深沉詭譎的感覺。一身火紅的喜袍,將他的邪魅氣質襯到極致,長髮披肩,更顯狂野不羈。門外的晚風輕吹起他額頭的碎髮,我的心一時間竟漏跳了幾拍。(作者:心率不齊!)全身的細胞一下子沸騰起來,這正是我最愛的那款,喝巧克力奶長大的“巧克力小生”。

    只見巧克力輕揮衣袖,身後的門隨即便自動闔上。他閒步走到桌邊,大方地坐下,平靜地看著滿臉油膩、傻張著嘴的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伸手想拉過他的袖子擦嘴,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閃過,於是只得隨手抄起塊布抹了抹嘴。巧克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讓我的心如小鹿般怦怦急跳,剛想坐下,卻聽他緩緩開口:“哪個丫鬟伺候的?竟將抹布放於新房!”

    第一印象徹底粉碎,一塊抹布竟比毛巾還乾淨!回頭我讓他們在抹布上都繡上字標明,這已經是第二次犯同樣的錯誤了。

    巧克力回頭對著緊閉的房門說道:“把她找來!”門外立即有人應是。巧克力背朝著我,淡淡地說:“歷任聖女都是江湖上屈指可數的美女,維繫著羅所門幾百年來的傳說。”我剛想害羞地表現下謙虛,卻聽他繼續說道,“不過看來傳說就此終止了。”

    我立刻火冒三丈,看你那燒鍋爐的煤球樣兒,非洲小白臉一個!竟然五十步笑百步!我氣沖沖地說:“和別人說話時請注視著對方,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巧克力緩緩轉過頭,那眼中的寒意立刻將我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凍了回去。不知道他什麼身份呢,還是先別發飆了,識時務者為俊“姐”,我忍!我把頭扭過去,避開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視。

    這時,一名長相清秀的丫鬟戰戰兢兢地走進屋來,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貓臉使她尤顯柔弱可人,是那種最能挑起男人保護欲的小女人。她垂首走到巧克力身前跪下,唯唯諾諾地說:“教主,屬下失職,方才倉促間將抹布落下,髒了教主的貴體,請教主饒命。”說完,重重地磕著頭,才磕了幾下,額頭竟已流出血來。我心下一驚,瞪大眼睛看向巧克力,他……他竟然是那個閹人!

    “教中之人均知我有潔癖,你自己去刑房領罪吧。”巧克力語氣平淡,輕輕地撥弄著桌上的酒杯,並未抬頭看那丫鬟一眼。

    “請教主念在奴婢初犯的分上,饒了奴婢吧!”丫鬟悽聲懇求。

    巧克力用手指輕輕一彈,手中的酒杯快速飛向丫鬟,那丫鬟隨之向後跌飛至門外。

    “念在我今日大喜,就饒了你。”話音剛落,門就吱的一聲關上了。

    看來真是人不可貓相啊,好好的一個小丫鬟就因為長了張貓臉,差點命歸西天。(作者:好像不是因為這個受罰的吧!)

    殺雞儆猴?有潔癖?不會把我剛用抹布擦過的嘴割了去吧?我驚恐地起身,慢慢後退,最後跌坐在床上,顫聲問:“你想幹嗎?”

    巧克力轉身朝向我,見我一副驚懼的樣子似乎很是滿意。

    “難道你想強迫我洞房?”我冷汗直滴。

    他冷哼了一聲,面帶鄙夷地說:“你想得美!”

    我突然覺得竹子原來竟是這般可愛!

    想起劉爺爺說巧克力曾揚言“如不得聖女必親手毀之”,不是想殺我吧?我膽怯地向床裡退去,直至身子抵住牆。

    巧克力見我如此,不屑地轉過頭,繼續把玩著酒杯,冷漠地說:“你我已然成親,在我修練好密傳武功前,我不希望你做出什麼事情,把我惹怒到不得不殺你的地步!我不會碰你,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做教主夫人的樂趣。”說罷,長袖一揮,飄出房門。

    什麼人啊,當初就為了躲他才四處逃命,為了他我還曾立志擴充“護衛隊”呢。現在護衛隊倒是壯大了,結果內訌了。哎,我的護衛隊就是太不團結才讓敵人有機可乘,大家相親相愛到永遠不好嗎?

    還有,這巧克力娶我也不提前通知下,太不尊重我了!強烈反對包辦婚姻!現在好了,我成了改嫁速度最快的女人,前半段和竹子拜堂,後半段和巧克力洞房,我這到底算嫁給誰了?幾個時辰前我“前夫”還在和情人們拼殺呢,這會兒就讓“後夫”揀個現成的。古代人竟比現代人還講究效率,難道這裡也到了信息時代?唉……長嘆一聲。

    我決定討厭巧克力了!男人有千萬種,而我只討厭一種,就是對我沒興趣的。

    查看一下屋內,找到了自己的包袱,東西都還在。林嫂想得真周到,劫我還不忘替我收拾行李。看來林嫂是內奸,得找個機會通知羅所門。不過眼下我孤身一人困在狼巢虎穴,還是先摸清狀況再作打算吧。而且巧克力好像很想得到那本武功秘籍,這樣一來就必須要讓我活著,看來目前我是安全的。

    一日內結兩次婚,好累,一閉眼,我就會周公去了。

    翌日清晨,來了個名叫嫻珠的丫鬟伺候我。嫻珠胖乎乎的,長得不是很好,如果按紅顏薄命的道理反推的話,估計她至少能活個百八十歲。巧克力在這點上還算善解人意,沒找個美女來刺激我。

    梳洗過後,我隨嫻珠到了大廳。大廳裡早已聚集了幾十人,見我進來,都微低下頭。嫻珠直接將我引至巧克力身旁。落座後,我往下望去,微微一怔,那站在左手邊第一個的人不是小牛子,還能是誰?

    廳內的人站成左右兩列,小牛子位列左手第一,原來他在閻羅教的地位竟僅次於巧克力。小牛子微垂著頭,站得很僵硬,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位列右手第一的是位香辣妖豔的美女,眉宇間風流嫵媚,身材豐腴性感,一襲豔麗春裳,難掩胸前風光,果然是好山好水好溝壑,根據目測符合光明乳牛標準。她雖垂著頭,卻斜眼偷覷著我,似有不屑和敵意,見我正看向她,竟然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難道她就是毒女?聞聲不如見面,果然如我所料,符合美貌狠毒反比定律。小牛子不喜歡你,因為他自己就是牛,有奶吃,不需要你,你瞪我幹嗎?對了,忘記小牛子是公的啦!不過如果你穿身紅衣的話,興許他會考慮將角朝著你!

    “我鍾苧昨日大婚,羅所門聖女已正式成為我閻羅教的教主夫人。”巧克力鄭重宣佈。小牛子身形微微一晃,頭垂得更低,毒女站在小牛子對面,牢牢地盯著他,怒意漸漸萌生。

    這巧克力叫種豬?好有創意和勇氣的名字啊!景仰佩服中。其實豬一直是我羨慕的動物之一,除了一輩子不能仰頭看天外具備其他很多優點。

    1、不用減肥。環肥正常,燕瘦美其名曰“瘦型改良豬”。

    2、有文化檔次。文學小說幾乎每篇必出現——男“豬”和女“豬”。

    3、吃飽了就睡,不幹活,活著就為了囤膘。

    4、不用想事情,擁有世界上最單純的幸福。人往往知道得越多,煩惱越多;想得越多,活得越累。羨慕精神患病者不如羨慕豬!

    5、語言簡單,更不用學外語。一句“哼哼哼”走遍全世界!

    6、在歐洲一些國家,是幸運的象徵!

    7、生得光榮,死得偉大。對人類的飲食起著不可磨滅的作用,雖然偶爾用口蹄疫啥的抗議下自己的生活條件,但總體來說還是安分守己地等著被宰。

    上帝真是眷顧豬啊!可是為什麼這頭種豬性冷淡呢?難道是劣質種豬?我強烈要求退貨!

    小牛子是我到古代後相處的第一個男人。如果我不是聖女,他不是閻羅教的護法,我們的一切或許都會不同吧。現在嫁個不能用的老公,不知道這頭種豬介不介意我送他頂綠帽子?

    巧克力宣佈完我們夫妻關係後,就讓我先行退席,他們繼續商議教中之事。

    離開大廳後,我讓嫻珠帶我在教中隨意走走。閻羅教依山傍水,後山茫茫綠海,青翠欲滴,教中綠樹成蔭,花木蔥蘢,亭臺樓閣設計精雕細琢,溪流小橋自然和諧,如果忽略掉在教內走動的黑衣教眾的話,的確是個詩情畫意的妙地。細看之下,發現這裡的花草樹木似乎都經過精心的修剪和整理,不知是教中哪位愛花護花之人竟如此大費心思?

    我愜意地欣賞著教內景色,剛要走過一道拱門,卻突然迎面撞上一人。本來我走得很慢,撞到後身體只能輕微一晃,可對方卻在碰到我時,稍加了些力道,於是我向後倒去,結結實實地摔坐在地上。我憤怒地抬起頭,一看,是毒女!她此時正叉著腰得意地斜睨著我。我想一個魚躍起身證明自己沒事,我躍!哎喲,我一個死魚打挺——

    閃到腰了!

    現在我也不得不叉著腰對著毒女了,不是為了增加氣勢,而是我的腰實在扭得不輕。我們兩個茶壺就這麼對上了,誰也不肯給對方讓路,就這樣在拱門處堵著。

    “我這個人是從來不給醜女讓路的!”毒女傲慢地說,對我不屑一顧,欺負我沒武功打不過她。氣死我了!嫻珠在我身後低頭不語,怕是也不敢惹毒女吧。

    我憋住心中噌噌往上躥的怒火,不冷不熱地說:“而我卻恰恰相反。”說完,閃身讓路,朝其他方向走了,偷偷地回頭,看到毒女被氣得直跺腳,心裡暗謝著歌德大叔。

    雖然成功氣到毒女,但是肚子裡的氣還沒消呢,再加上屁股和腰隱隱作痛,我支開嫻珠吩咐她回房拿東西,自己則去找出氣筒發洩。

    走了一段路,終於碰到一群倒黴蛋供我數落了。我指著他們就唧唧呱呱地一頓臭罵:“看看你們自己,一天到晚吃喝玩樂,嬉戲耍鬧,逍遙自在,而且見到教主夫人我也不行禮。還有你!走路也沒個走路的樣子,扭啊扭的!就你那臃腫的身材還走模特步呢?成天遊腳好閒,教裡養你們幹嗎?”

    我罵得正過癮,忽然背後傳來富有磁性的嗓音:“教主夫人,您對著一群鴨子幹嗎呢?”

    被人看到!

    我尷尬地回頭,只見來人中等身材,麥色皮膚,眉長入鬢,鼻樑堅挺,眼睛不大而狹長,成功地掩藏了眼神,達到聚光的作用。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可卻留有一撮小鬍子,立時讓我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在下林道,教裡的管事。教主夫人以後有什麼吩咐可以直接找在下。”他語氣謙卑地說。

    直覺上此人一定是精明能幹八面玲瓏之輩,看來最好和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我嫣然一笑,客氣道:“看來以後不會少麻煩林管事,還請林管事多多照顧,我在此先行謝過。”

    “在下分內的事而已。”林道微側了下頭。不會是我的笑容令他覺得刺眼了吧?難得我這麼淑女地笑,還不快拿小本本畫下來,真是的~

    這時,嫻珠拿東西回來了,看到林道,臉色微紅,小女兒家地嬌聲說:“林管事好!”

    林道微點了下頭,然後轉向我,道:“夫人,您若沒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林管事您去忙吧。”這麼客氣地說話真彆扭。

    嫻珠戀戀不捨地望著林道漸漸遠去的背影,那份愛慕簡直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不過我可沒多餘精力撮合別人,紅娘這事我做不來。我向來的宗旨是勸分不勸合。因為勸合完,以後又鬧矛盾,人家會怪上你,勸分則不然,兩人都分開了,以後便再沒架可吵,自然也怨不上你。(作者:通常都是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吧!-_-)

    林道走後,我又覺得這腰和屁股開始犯疼,還是回房上點藥吧。剛要叫上嫻珠一起往回返,卻見小牛子遠遠朝這邊飛身而來。

    小牛子到了跟前,板著臉對嫻珠說:“你下去吧,我來帶教主夫人去見教主。”

    我有些害怕單獨面對小牛子,於是出聲挽留嫻珠,但是嫻珠頭也沒抬就退了下去。

    哎,終歸是要過這關的,硬著頭皮上吧。我無奈地揉了揉屁股,扶著痠疼的腰,仰頭直視小牛子。小牛子看著我的動作,眼神一黯,澀澀地說:“教主他……他對你還好嗎?”

    “不好!”我氣憤地回答。那頭種豬竟然不認可我的美貌,對我愛搭不理的,嘴又賊毒,比竹子還要氣死人不償命!

    小牛子拳頭一緊,低聲說道:“歐……緣,那日你……如果……不逃……”他扁了扁嘴,後半句終沒有說出口,萬般懊悔地垂下頭。

    在街上巧遇的那天?我若不逃還不是一樣被你捉到閻羅教來。如果?人生不像錄音機,沒有倒回鍵!

    我和小牛子相對無言,半晌,他抬起頭,說道:“教主在禁地等你,我來帶你過去。”說罷,面帶顧慮地瞄了下我的腰,然後彎下身,背對著我,“我揹你過去,這樣快些。”

    時隔那麼久,我再次爬上牛背,輕輕地把頭枕在他的肩頭。小牛子的背一如既往的寬厚溫暖,但經歷了許多的我,卻已再無當初和他一起時的那份單純。

    快到禁地時,小牛子不捨地放我下來,穿過兩名守衛,進入禁地。洞穴十分昏暗,地上坑坑窪窪的,小牛子小心地牽著我的手,雖然握得不是很緊,但我仍能感到從他掌心流淌出的絲絲暖意。在我差點崴到腳後,小牛子索性橫抱起我,施展輕功飛快地穿過山洞。

    出了山洞,則是另一番景色,削壁垂河,山靜林幽,宛如世外桃源般寧靜恬淡。小牛子放下我,將我帶往一潭碧水,遠遠地見到巧克力正在那裡等候。

    潭水清澈,卻深不見底,時有波紋湧現,看來並非死水。

    “夫人,我成為閻羅教首位得娶聖女之人,實乃幸運。但要和相貌如此平庸之人攜手一生,此乃幸運中的不幸。”巧克力淡淡地說,“但終歸是有了入禁地取傳教之武功秘籍的資格。”

    死巧克力,連句人話都不會說。我冷冷地回諷道:“恭喜了!那你自去取來便是,喚我來,意欲何為?”

    “還需勞煩夫人以聖女身份親自幫我取出方可,如若可自行取來,我又何必如此費盡心力、斷送自己的姻緣來娶你?”巧克力句句不善,小牛子的臉越發暗沉。

    “是斷送我的幸福,好不好?我可是被你劫來成婚的!”我冷哼了一聲,見巧克力眼神漸露兇狠,我只得妥協道,“去哪兒取?怎麼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否則磕壞了房簷多不好。(作者:你腦袋還真夠硬!)

    “就在此潭底深處。”

    “要是聖女不識水性怎麼辦?”奇怪了!他們怎知聖女能撈上來呢?再說,他們以前歷任教主都這麼循規蹈矩啊,不會自己撈嗎?

    “至於以前歷任聖女識不識水性我並不關心,但是如若你不識水性的話,我就只能……”巧克力話音稍頓,然後冷酷地說,“把你踢下去!”

    我死命地瞪著巧克力,見他毫無反應,只得轉為瞪向小牛子。(作者:你可真會欺負老實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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