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爺子睡得很不安穩。
他知道田野留在白羽衣的房裏,一直沒有出來,就更翻來履去,難以安枕。
雖然門樓崗哨曾見過田野走出房門,但也只有一下子功夫,田野又進了房間,這一進去,就折騰了一夜。
如今天亮了,那名在門樓上守望的殺手在門外低聲報告,説田野仍舊在白羽衣房裏。
錢老爺子是歇在自己專用的房間裏,沒有姨太太陪宿,所謂孤枕難眠,這對錢老爺子而言,是史無前例的。
他的“陽痿”,已經不是秘密子,在沒有辦法克服這種缺點前,他沒有勇氣再招女陪宿。
雖然有的男人性機能衰退,仍不減“性趣”,但要他錢創山靠“口”和“手”過乾癮,他是辦不到的。
他忘不了百合被他搞得暈過去時,他那份成就感。那種感覺是千金難買的。
他心想:只要讓我擁有幾百顆羅漢續命丹就好了,茶油我已經準備好了.顆我把它凋成十小份,那麼一份右維持一個時辰左右的堅挺,幾百顆就可以使用幾百次……
錢老爺子本來不是那麼重視”性”的人,如果他一向把生活重心擺在這上頭,他絕對沒辦法開創今天這種局面來。
問題是,他以前是足以自豪的“雙槍太歲”,一根肉槍功力非凡,那段光輝的歲月,他不會忘記。
如果他一向是個“欲振無力”的人,他不會那麼要意自己的陽痿,可是曾經滄海,他就忘不了他英雄歲月中那支肉槍帶給他的快樂。
錢老爺子連叫個傭丫頭陪宿的勇氣都沒有,而田野那個該死的小子,己然有兩個花不溜秋釣大美人陪着。
雖然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可自我安慰為“擾絡人心”,可是他那裏會大方到這種程度呢?
錢老爺子孤伶伶的擁被坐起,枯黃的腔上,一對大眼袋更是浮腫發黑,他打了個哈欠,發現居然有連他自己都受不了的口臭。
就在他想再回頭睡個回籠覺時,影子兄弟來了。
一高一矮的影子兄弟站在牀前。
錢老爺子揮揮手道:“你們走吧,例行的報告就免了,我好睏.一晚上沒有睡好覺,別吵我。”
鬼影子池曉風看着錢老爺子,笑嘻嘻的,就象剛揀到十個大元寶。
錢老爺子看了火冒三丈,吼道:“叫你們滾,聽到沒有。”
鬼影子仍舊在笑,神秘兮兮地道:“老爺子,有好消息了。”
錢老爺子沒好氣地道:“什麼好消息。”
鬼影子道:“有羅漢續命丹的好消息了。”
錢老爺子眼睛一亮,臉上頓時充滿生氣,忙道:“真的?在哪裏?”
鬼影手道:“我是向一箇中間人打聽到的,他説他有如假包換的續命丹,總數四百多顆,賣方開價二十萬兩,少一個子也不賣一—”
“太……太貴了吧。”錢老爺子掩不住欣喜,顫聲道:“滿月樓半個月前賣出,不過才十萬兩銀子……”
他心裏則在盤算着“四百多顆”可用四千多次,一年三百三十六天,就算他夜夜使用,也可以用上十年。
騷鬍子説一顆可以用四五次,時間是兩個時辰,他只要一個時辰,所以才估計一顆可用十次。
十萬兩銀子除以使用次數,一次的使用費不過才二十多兩銀子,實在不能算貴。
十年之後他就七十好幾了,即使壽終正寢,也不枉此生了。
鬼影子手一攤.聳聳肩道:“跟我聯絡的那個中間人只是個傳話的,他説賣方毫無轉圓餘地,一定要賣這個數,沒有二十萬兩不賣。”
錢老爺子沉吟了片刻,毅然道:“只要續命丹是真的,我就買了。”
鬼影子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紙包,慎重地道:“中間人説先給一顆讓老爺子試用一下。”
錢老爺子點了一下頭,他不必隱瞞影子兄弟這對親信,於是他打開紙包,取出一顆黑色如花生大小的藥丸,然後捏碎入進一隻小碗裏,再倒些茶油進去調合。
“這是個偏方,你們可別説了出去。”他邊調“抽膏”邊道。
鬼影子兄弟同時點了一下頭。
錢老爺子滿意地笑了笑,脱下褲子.醺了點油膏,塗在寶貝上面。
他的寶貝以前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清晨時會自然勃起挺立,所以他—太早再進行一次牀上運動已成習慣。
可是最近這些日子,他早上起牀,寶貝還是象隔夜的油條,有那麼一點想勃起的意思,卻欲振乏力。
當他將油膏抹好後,奇蹟出現了。
他的寶貝居然一下子振奮起來。
錢老爺子高興極了,輕撫寶貝恨不得大叫,不過他還是壓抑了這份大叫的衝動。
“天亮之後,你拿我打的條子,到財房去領二十萬兩銀子,馬上把續命丹賣回來,你們兄弟倆辦事認真,立了一項奇功,我要加你們的餉,加——就加三百兩好了。
快點去辦正事,順便叫左廂房的四姨太過來—下。”
影子兄弟原來的薪餉是一千兩銀子,立了一“奇功”,一下子便加三百兩,讓影子兄弟很覺意外。
不過,他們受之無愧;因為這點錢跟十萬兩銀子比起來.畢竟只是九牛一毛。
四姨太的名字叫解可姬,錢老爺子一向愛稱她是一隻可以解飢渴的小母雞,有時也叫她“小姬”,小姬之意“小雞”也。
解可姬年約三十,正是一朵開得正盛的花,她自從過了二十五歲後,就對自己的歲數保密,永遠對人宣稱她只有二十五歲。
解可姬在成國四姨太前,是個鏢頭的女兒,家世清白,對男女間的事一無所知,她二十五風時進錢府,經過五年寒暑磨練,已不是初入錢府的碧玉。
她甚至還有三個“男”朋友,她的三個男朋友都是她趁外出採購或進香之便,而勾搭上的,她的“男”朋友能夠堂而皇之的進錢府找她。
這並不是錢老爺子有多愛戴綠帽子,而是她的三個男朋友來錢府都是改扮成女人,託稱是她孃家的親戚。這個秘密一直沒有泄露。
她的三個男朋友口風緊是原因之一,她自己守口如瓶.除了一個陪嫁丫頭知道這件事,整個四海堂裏的數百口人,竟全被矇在鼓裏。
解可姬故意表現對男婦之情的無知,使錢老爺子對她的寵愛始終不減。
當她進錢老爺子房間時、迎接她的是全身赤條條的錢老爺子。
錢老爺子的寶貝昂然挺立,顯得既驕傲,又興奮,是隻昂首示威的公雞。
“老爺子——”解或姬驚叫一聲,雙目圓瞪.她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
“怎麼樣?小雞,我的心肝,我不該冷落你那麼久,過來讓我抱抱。”
解可姬腦海中不期而然出現了三張年青的面孔,那是她三個男朋友的面孔,如果撇開三個情人面孔的優勢不談,光以體格而論,錢老爺子還是不怕比的。
同一時間,在白羽衣房向裏的田野,與兩位姐妹。“纏鬥”了一個晚上之後,睡了一下子就被嗆醒了。
他覺得骨軟筋麻,彷彿大病初癒。
這對年青力壯的因野而言,前所所未有的現象。他宿娼經驗不少,以前他曾在一夜之間,對一個女人“七進七出”第二天起牀依舊精神飽滿,生龍活虎。
這一次為什麼會這麼差勁?
不錯,他曾連御兩女,可是總計才花了一個多時辰,為什麼會累成這個樣子。
他略一思索若有所悟。
問筋不會出在猶似處女的白羽衣身上,一定是風月夫人白蓮花搞的鬼。
白蓮花或許無意這麼做,然而習性使然,在與田野進行接觸之際大約用了點手段。
田野躺在牀上,運氣調息了一陣,精神好了一點,他心底有個聲音,在悄悄對他説:
“你再不走就永遠定不了了,瀟灑豪邁的火爆浪子,又豈是當女人面首的材料?快點離開這對狐狸精。”
田野對心底的呼喚,覺得震驚,忽然一躍下地,揀起牀尾的衣服,穿了起來。
白羽衣和白蓮花同時坐起。
白蓮花一看田野額冒冷汗,步履不穩,面無血色的模樣,心裏很是後悔。
一陣揪心的痛,使白蓮花幾乎掉淚。她——她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巴掌,她為什麼這樣自私?她為什麼忘恩負義?
田野將她自火窟救出,她竟然慫恿抹妹勾引田野在先,復又在與田野燕好之際,使出下流手段,吸取陽髓,她還算是個人嗎?
田野不是愣頭青,一定感覺出其中的蹊蹺,她白蓮花,辜負了父母替她取“蓮花”這個名字的美意,間成了不仁不義之人。
她對自己親妹妹不仁不義,田野本來有可能跟白羽衣結段良緣,她的出現使田野有所警惕。
她的自私行為,使田野打退堂放,即使從今以後不再理睬這對姐妹,也不覺有任何愧疚。
她實在錯得太厲害了。
白羽衣見田野氣色不佳,關切地道:“你……你還好吧。”
田野不願撕破臉、勉強道:“我還好,我要走了—一”
白羽衣覺得完全不認識田野了,他眼中冷淡的神情相徹底失望.毫無感情的聲音,對她都是全然陌生的。
“你……你不多留一下?”白羽衣掙扎道:“你好像病了……”
田野轉身離去,走到門邊時,回頭道:“你不必等我,我不會回來了,不止是現在,是永……遠……”
白羽衣心碎了,田野是説得那麼斬釘截鐵。田野走了。留給她的是未圓的夢。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是種很難遏止的悲痛。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竟然始亂終棄,置我不顧?”白羽衣光着身子坐在牀上,頭埋在膝蓋上,吸泣不止。
白蓮花覺得惶恐慌亂,哭着道:“好妹子,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讓他覺得我下賤,我無恥……全是我一手破壞了你們之間的姻緣,我……該死……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找回來交給你……”
白羽衣沒有抬起頭,哽咽道:“姐,你沒有錯。姐妹同夫,有很多前例可循,你跟田野好,我一點都不嫉妒,姐妹同時服侍一個丈夫……也是……也是一段佳話。
我恨得是他,他好狠心……在一夜纏綿之後……連句體己話都沒説.就拍拍屁股走了。”
白蓮花拍拍白羽衣的背,哭道:“妹妹,你心地真好……我沒有瞞你……嗚……找在跟他……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從他身上偷……偷了很多……”
白羽衣抬起淚臉,瞠目結舌道:“姐,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白蓮花拭淚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我會去向他認錯……求他…,…只要他願意,我可以還給他失去的功力……”
白羽衣止住淚道;“你偷了他多少?”
白蓮花低聲道:“十幾年……”
白羽衣又哭了:“他才二十三四歲年紀,你竟狠心拿走他十年……那麼,他現在不是等於一點功力都沒有了……他隨時都會遭遇兇險。不行我得去保護他。”
白蓮花道:“妹妹,原諒我,你躺着休息……我去……我去……我一定要彌補我的過錯。”
田野頭重腳輕,歪歪斜斜的定出四海堂,這是一個初夏的早晨,輕柔的風,暖暖的陽光,街上到處都是忙碌的人。
迎接他的是輪值第二棒“護駕”工作的閃電厲焰。
厲焰攙扶着田野,走向臨近一家早點鋪子坐下,厲焰並不知道田野身上發生的事。
他替田野要了一碗豆漿,兩個韭菜盒子,自己也吃同樣的東西。
然後.他試探地道:“小老弟,我看你臉色不對,該找個大夫看看。”
田野在失望之餘,對人性有絕望的感覺,腦中仍舊浮現白蓮花那張看似美麗,實則邪惡的臉。厲焰説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厲焰憂心忡仲地道;“小老弟,你可別嚇我,殺人我不怕,就怕看到別人夾魂落魄的樣子,小老弟,你該不會是中了邪吧?”
田野有反應了,他搖搖頭。
厲焰把一個韭菜盒子拿到田野面前,笑道:“別發呆了,吃點東西。”
“吃不下。”田野有氣無力地喘了口氣。
厲焰緊張起來,他們同盟四刀客的工作,是負責在一個月期限之後,將一個完整的健康的浪子田野交給滿月樓。
如果田野不是創於敵人之手,反而是本身因病而致殘疾,甚至一命嗚呼,他們同盟四刀客豈不冤哉枉哉,窩囊之至?
“小老弟,你撐着點,待會兒我揹你去找個大夫看看。”厲焰先拿韭菜盒子給由野,田野不吃。
他又用調羹舀了一匙豆漿送到田野嘴邊,田野也搖頭,他説要背田野找個大夫看看,田野終於點頭了。
閃電刀厲焰是個性子很急的人,有點神經質,他見田野只比“死人多口氣”,氣急敗壞,要田野在早點鋪裏坐坐,他去去就來。
他所謂的“去去就來”,就是到店外馬路上,點了一支高空焰火,意思是要另外三名刀客趕來。
田野支頤出神,也沒有注意到厲焰的行動。
大清早,晴朗的天空下突然出現這麼一朵焰火,是很奇怪的事。不過大多數的人除了抬頭循聲望了望,都沒有什麼表示。
發射“信號”之後,馬上收到效果。
同時趕來豆漿口的有四個人。
他們是同盟四刀客的另外三人,斬鬼刀史達榮、絕情刀遊無歡、斷水刀許浩平,以及風月夫人白蓮花。
以高空焰火傳訊聯絡是白蓮花認為可行的,她又急着找田野,當然飛也似的趕來。
閃電刀厲焰背起田野,對另外三刀客頭一擺道:“走咱們帶他找大夫去,他病得不輕。”
斷水刀許浩平略懂醫道,抓起田野一隻手,把脈之後驚呼出聲道:“糟了,他的脈象十分微弱,真元大失,這……這是為了什麼原因?”
風月夫人白蓮花看到四刀客護衞着田野,不好意思上前,她還要臉,總不能當街出醜,所以她只遠遠跟在後面,以粗布包頭,乍看象個村婦。
絕情刀遊無歡嘆了口氣,眼角餘光已看到白蓮花,猜到了七八分。
“別問了,這附近沒有大夫?如果沒有快僱車,別耽誤了時間。”絕情刀説時,閃目打量沿街店招,終於在長街轉角處,看到了一家診所。
“平安診所”的大夫為田野診過病之後,很為難地道:“這種病,我醫術不精、看不好,你們還是快帶他找別的大夫。”
“那……這財近有沒有醫道精通的名醫?”絕情刀焦慮方分。
也許是同行相忌,這個大夫猛搖其頭。
“那——我們該怎麼辦?”絕情刀向。
“他這個病是怎麼得的?”大夫問。
“是……是……他本是名武林高手,不慎與一淫娃交媯,中了暗算,弄得功力盡失。”絕情刀只好實話實説。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大夫沉吟片刻,突然一拍巴掌,笑道:“有了,有了,你們四位也是武林人物了。”絕情刀點點頭。
“這就好辦了,合你們四人之力,找個安靜的地方,替他度力療傷,花上幾個時辰,他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只要他們願意全力救他,他為有不痊癒的道理?”
“是呀。”絕情刀一拍後腦;”我們真是急糊塗了,快僱車帶田野到四海客棧去。我們四兄弟同心協力,不相信治不好田野的病。
白蓮花軀在平安診所外的廊柱後,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相信田野一定會恢復健康,她雖然有心幫忙,但開不了口。
同時,她的劣根性又挑頭了,暗喜道:“平白嫌了十幾年功力,也不壞啊,哦,不,我怎麼會有這種沒出息的想法,我太齷齪了,我不是人。”
她自怨自艾子一陣,眉梢眼角又隱泛喜色,畢竟她是個混過江湖的人,而且是個一向不看重男女關係的人。
她在一天之向,認了親妹妹,也許讓他的良心有些不安。“吃掉”田野的功力.就她立場而言,也沒有什麼不妥,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是白羽衣。
因為她傷害了白羽衣,她才會愧疚自責,否則,就算碰到另一個田野,她還是會將其“生存活剝“.盡力榨取的。
一大早,柳媚媚還在睡覺,就聽到丫環來報,説田野住進了四海客棧。
丫環語焉不詳,柳媚媚還以為田野是特地來探望她的,緊張兮兮的梳妝打扮,直奔客房部。
她向管事的打聽之後,才知道田野是被“抬”進客棧的。
四刀客包租了一棟獨門獨院的客房,特別交代棧夥,四人為病患療傷,千萬不能前去驚憂。
柳媚媚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裏踱步,徘徊,急得汗下如雨,幾次忍不住想去探看。
她知道這時候,絕不能莽撞,愁也無用,只好交代負責客房部門的幾名殺手,嚴密守衞,不讓任何人接近那向客房。
時間慢慢過去,太陽行至中天,柳媚婿臉上的脂粉早已脱盡,露出一張黃黃的面孔。
終於房間門開了,柳媚媚如飛般奔過去。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掩飾不了自己的感情:“怎麼辦?田野復原了沒有?”
開門的是絕情刀遊無歡.他臉上有些疲憊之色,勉強笑了笑道:“沒事了,他根基好,要復原很快。”
柳媚媚想探身看田野,絕情刀卻走了出來,關上房門,慎重地道:“他這次吃虧是為了女人,你千萬別再去看他,讓他好好休養要緊。”.“為了女人吃虧?”柳媚媚還想再問,絕情刀卻顯出不耐之色。
“你叫人到藥鋪抓幾帖培元補氣的藥過來,銀子多少都沒有關係,田野的事,等他復原之後。他自會決定是否該讓你知道。我們四刀客不慣曉舌,請柳姑娘諒解。”
“我知道,我這叫人去抓藥。田野的事,拜託你們了。”
老頑童曾告訴幕容狄。説要跟後者打賭,認為柳青青在協助慕容狄復原之後,會很快找個男人“吸陽髓滋陰身”。事實上老頑童沒有料錯。
柳青青是這麼做了。
她回到四海客棧,並沒有徑自回到自己卧室,她走的方向是四海客棧第四進的“獵豹殺手”宿舍。
四海客棧裏總共有二十四名獵豹殺手,分三班巡守。
柳青青先在輪值表上看了一下,選擇了一個將在辰時輪值,目前仍高卧不起的權子。
柳青青去找那個叫熊大個兒的獵豹殺手時,離熊大個兒即將輪值,還有兩個時辰。
她有足夠的時間“辦正事?”
她輕輕敲門,低喚道;“熊大個兒,開門,開門。”
熊大個兒人雖然長的粗壯,倒是滿機靈的,聞言立刻衝到門邊,撥開門拴一看,當場呆住。
在微弱天光下,是個俏生生的一代妖姬,這個漂亮的女人正露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齒,朝他笑着。
“大個兒,青青姐可以進來嗎?”柳青青目的是為了採補,所以希望趕緊上陣。
熊大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又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證實不是做夢,才興沖沖的把門打開。
熊大個兒睡覺一向打赤膊,下身也只穿一條寬鬆的內褲。他也像所有年青正常的男人一樣,到了下半夜,在睡夢內東西就會自動勃起。
而他通常對付的辦法是“自得其樂”,他做的是殺手的工作,一個優秀的殺手要維持體能在巔蜂狀,是不可以親近女色的。
他替四海堂賣命.為的是賺取優厚的酬勞,奉養寡母幼弟,並不是為了玩女人而來的。
所以,他的身體很乾淨,他曾看過許多同伴,在亂搞之後,染上性病,頭頂着院牆,好半天拉不出一滴尿來,他是不會讓自己走上那條路的。
他一向潔身自愛,從沒有多看漂亮的女人,他進四海客棧才兩三天,他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女老闆看中他那一點。
他總認為他不去惹女人,就不會有女人自動與他上牀,因為他自己有數,他的相貌一無可取,言語也枯燥無味,説什麼都不是讓女人倒貼的小白臉。
所以,他雖然無法將線從柳青青臉上移開,卻也不會自命不凡,以為自己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柳姑娘有什麼事嗎?”他正經的問。
柳青青笑盈盈的,目光掃向他的下部,臉上春意盎然。
“青青姐必須有事才來嗎?”柳育青一步步逼進熊大個兒。
熊大兒一步步向後退,啜嚅道:“柳姑娘,我們以前還不熟呀。”
柳青青梅熊大個兒逼向牀邊,以雙峯去頂熊大個兒胸膛、蕩笑道:“以前不熟,從現在起就熟了。大個兒,喊我青青姐、別姑娘姑娘的喊,怪陌生的。”
熊大個兒不信自己有這種飛來豔福.鍋底似的大扁臉上,一個特大號的鼻子皺了一下,向後坐向牀沿,愣頭愣腦的問道:“青青姐是看上我大個兒那一點?”
柳青青知道男人鼻子大,那個東西也會大,所以她以玩家的語氣道:“我看中你的鼻子呀。”
熊大個兒丈二金剛摸不着腦袋,茫然道:“鼻子是財庫,鼻大好聚財,難道你是因為我以後可能發財才看上我的?”
“傻瓜。”柳青青玉指往熊大個兒額頭一戳,嬌嗔道:“鼻子是男人性慾強弱的象徵,有人説,男人鼻子上長顆痣,那個地方也有。”
熊大個兒吃驚道:“你怎麼知道?”
他鼻頭正中有顆帶毛大黑痣,在那個地方,也同樣有塊銅錢大的胎記,所以他要意外了。
柳青青道:“我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大個兒,我不是為了要你的錢才來的,也不打算跟你過下半輩子,我來是為了找個誠實的人.口風緊的人,為了排除寂寞才來的。”
熊大個兒忙道:“我很誠實,口風也很緊。”
柳青青嘆了口氣道:“有很多模還俊俏的年輕人,想盡一切辦法接近我,我都不屑一顧,原因無它,我討厭到處炫耀的人。
他們也許比你有學問,比你有錢,但他們全是不中用的草包,我根比不會理睬他們的。”
能大個兒有些相信自己是個優點多多的男人了,一拍胸膛道:“青青姐放心,我從來不搞七捻三,一向都是規規矩矩做事。”
柳青青順勢坐到熊大個兒腿上,在他臉上輕輕物了一下,笑道:“你很討人喜歡,姐希望跟你做個知己的朋友。”
焦大個兒道:“我也希望跟姐姐做朋友。”
柳青青轉過臉去,忽然有反胃的感覺。
因為她發現熊大兒有股很重的狐臭味。
可是,她不能撬剔,因為她要抓住這個健壯的男人補回失去的功力。
“躺下去好嗎?”柳青青在熊大個兒耳邊吹了口氣,呻吟道:“你……你這麼健壯,又從來不近女色,你日子是怎麼打發的?”
熊大個兒倒在牀上,佔了大半張牀,噴着臭氣,笑呵呵的道:“我還能怎麼樣?説出來惹青青姐笑話。”
柳青青希望趕緊進行,“脱離苦誨”,無奈熊大個兒像尊木頭人,即不自己解褲帶,也不動手替柳青青脱衣裙。
她不在矜持了,自己將衣褲脱光,然後動手替熊大個兒脱褲子。
她見到熊大個兒的“寶貝”,不禁忘了他身上醺人的狐臭味。
她果然沒有選錯人,這的確是塊尚未琢磨的璞玉。
她如獲至寶,打算好好享受一番,她不能讓他採取主動,因為如果讓熊大個兒以“打手槍”的方式進行,不出幾下,就會讓他“一泄塗地”。
所以,她柔和的道:“你躺着.讓青青姐教你,別亂動啊。”
柳青青跨騎上熊大個兒的身體,沒有“振動”,她探深吸了口氣,開始進行“工作”。
她進行的很順利,熊大個兒渾熄不覺.等她得氣血充沛的時候,她才開始進行“餘興節目”。
一切都如她所預料的,在她補足在慕容狄身上所失去的不後,她又享受到渾身顫抖,深入骨髓的快感。
最後,她出其不意,點子熊大個兒的昏穴。
她穿好衣服,正要離去,忽覺不妥,又回頭在熊大個兒後腦掐斷兩筋脈根。
這樣一來,熊大個兒即使醒來,也會忘記一切,對她而言,熊大個兒就象一隻狗,不是部種養了看家的狗.是“菜狗”,必要時可以為了滿足口腹之慾,下鍋烹而禽之的“狗”。
她為達目的,從來不考慮手段的應用方式,何況熊大個兒既能成為四海堂獵豹組的一員,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柳青青心安理得的離開了殺手宿舍,她認為她做得很隱密,決不會泄露出去。
可是,在熊大個兒隔壁房間裏,卻有一個人以鋼針在厚牆上穿刺了一排針孔,同時將耳朵附在那排針孔上,將整個過程一字不漏聽進耳裏。
這個竊聽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