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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暖 洞

    田野、纂容狄、絕情刀、斷水刀一行四人沿路問人,終於來到了“暖洞”。

    暖洞不是個高級的地方,位置靠進一處屠宰場,還沒有到暖洞,就聞到一陣陣腥臭味,以及一些待宰肥豬的叫聲。

    天完全黑了.暖洞的生意也慢慢好了。

    暖洞裏有十幾個姑娘,她們都屬“流鶯”級,在陰黑的巷子口,對過路的行人,尤其是年青漢子,又叫又拉,她們沒有“慕姑娘”幸運。

    “慕姑娘”只須待在暴洞最好的一間房裏,自會有人輪流前去“欣賞”。

    田野等人一進巷子.就被七八個流鶯包圍,絕情刀、斷水刀顯然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全慌了手腳。

    田野驀地暴吼一聲,渾身頓時為一股無形是氣所籠罩,近身的幾名粉頭,無不被震得東倒西歪。

    慕容狄快速通過脂粉陣,嚇得臉色發白。

    田野也跟衝出眾女,叫道:“我們是找慕飛君姑娘來的,你們快讓開。”

    眾粉頭一來是被田野神功所懾,二採是聽到田野道明來意,只好懷着畏懼之色,讓到一邊。

    她在在這條黑巷拉客,已有多年經驗,乍見四個相貌出眾的年青人光臨,都見獵心喜,待發覺四人別有目的,無不悵然若失。

    她們除了年紀稍大,可説是價廉“物美”,服務親切,一次出賣肉體的代價,只有一錢銀子。

    她們搞不懂那個只許看不許動的“慕姑娘”。為什麼素價如此之高,還應接不暇。

    田野等一行,被—個滿頭珠花,體態富泰的老鴇攔住。

    “哎啃唷,四位大爺,前面的姑娘你們都不中意?好好,沒有關係,我再叫幾個剛來的姑娘一—”老鴇滿臉具是諂媚的笑。

    田野打斷了她的話,板着面孔道:“我要見慕飛君慕姑娘,請我帶去。”

    田野説話時,慕容狄立即掏出—片金葉子送給那個老鴇。

    老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收起金葉子,不住彎腰打躬,賠不是道:“是的是的,萬分對不起公千爺,飛君這會兒正陪趙員外公子一一”

    “你不要羅嗦,我就是那個慕姑娘的未婚夫,你快點去通知她,叫那個趙公子走,否則我可不客氣了。”田野不是虛張聲勢,他總覺得這個要找“田大野”的慕姑娘,跟他大有關係。

    老鴇連聲稱是,慕容狄又送給他一片金葉子。

    “好好好,我這就進去叫,你們也請一塊來。”

    這家妓院門面不大,卻很深,入內是條通道,兩旁是一間間的小房間,一路往裏走,聽到的盡是男女合歡時的戲虐嬉笑聲。

    “哎喲,你想搞死我呀?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親哥哥……你……哎唷你鐃了我吧……”

    “你這個騷貨,水做的,泥做的,肉做的,我……偏要你死,死……”

    慕容狄聽了臉色紅紅的,斷水刀,絕情刀亦如此。

    田野緊隨老鴇身後,不聽不聞,臉色正常,也許是蓮花、羽衣這對姐妹帶給他餘悸猶存的“傷害”,使他在扇情的環境下,還能心如止水。

    這棟很深的房子走完了,經過一座小花園和曬衣場,到了另一度獨棟的木屋前。

    老鴇一直都是笑容滿面,走到本屋門前,她停下步子。叩門叫喚道:“慕姑娘,慕姑娘,有人找你,快開門。”

    “錢媽媽,我有客人。”

    “是趙公子麼?你快開門,先請趙公子回去,酒菜算是我錢媽媽請的,好不好?”“錢媽媽”是個很有生意經驗的老鴇。

    她知道目前在慕容君房裏的,“趙公子”,是個十分吝嗇的人,如果要趙公子不“值回票價”便中途離席,那是不可有的,但如果願意替他付帳,他一定情願放棄。

    “趙公子,感行行好,慕姑娘的未婚夫來了,快開門。”錢媽媽又加了一句,門打開了,門後的是趙公子和慕姑娘。

    趙公子滿腔酒氣,瞪着眼.蹣跚地往外走,嘟嚷道“好,好,我走,我走,人家丈夫來了,我算什麼?”

    説着,趙公子已邁着“之”步往那個曬衣場走:“一個只能看,不能摸的窯姐兒,算什麼名堂?真他媽倒楣。”

    慕飛君,慕飛君,她到底是誰?

    田野、慕容狄、絕情刀、斷水刀心裏同是問。

    田野的眼光一直盯着慕飛君,除了覺得她的那雙眼睛有點熟悉,實在想不出在那兒曾經見過她?

    慕飛君非常漂亮,是那種讓人一見難忘的亮麗美女,她身上沒有半點人為裝飾,穿着一襲淺藍宮裝,直髮披肩,清水勝蛋上,淡談的有層紅暈她的美是充滿氣質的靈秀之美。最難得的是,她腔上一直掛着和煦的微笑。

    她一見田野,彷彿真的見到薄悴郎君,嚶的一聲,突然撲到田野懷裏,柔聲笑道:“大野,你真沒良心,拋下我一個人,遠走天涯。”

    田野本想推開慕飛君,但心頭疑雲頓起:她為什麼一眼就認出我是什麼“大野”?

    田野摟着慕飛君,有點尷尬。

    慕容狄、斷水刀、絕情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局嚇得呆若木雞。

    田野定定神,對錢媽媽道:“我跟飛君還有些話要談,你叫人把酒席撤走,另外再擺一桌上等的來。”

    慕容狄愣了一下,馬上掏出三片金葉子送給錢媽媽,笑道:“快去弄菜,只要菜色合本公子口味,還有你的好處。”

    錢媽媽喜不自勝,五片金葉子夠辦五桌上等翅席了,她今天可是碰上豪客了,連連道謝稱是,迅速離去。

    田野對慕容狄道:“你進屋裏來。”

    他又朝絕情刀、斷水刀點子一下頭,笑道:“你們兩位要不要進來?”

    絕情刀笑得很痛苦,搖頭道:‘我跟許浩平在屋外,我們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田兄請小心一點。”

    田野、慕容狄進屋之後,各自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慕飛君笑容不改,很利落的擰了一條毛內,替田野揩汗。

    “累不累?大野,我找得好苦,你可真狠心喲。”慕飛君像伺侯夫婿般地,温柔體貼。

    就連田野都懷疑這個像陽光的女孩子;確會跟她有過婚約。

    “慕姑娘很抱歉,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叫田野,火爆浪子田野,不是姑娘要找的田大野。”田野看着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大女孩,説得很誠懇。

    “沒關係。”慕飛君笑容和照如春風,嬌聲道:

    “田野跟田大野只是一字之多,你比我那個未婚夫強多了,我能嫁給你,也沒有什麼好埋怨了。”

    田野皺眉道:”我實在猜不透你這樣做的動機……”

    “你是指我陪酒賣笑?還是我‘沒魚蝦也好’,隨便抓個男人託付終身?”

    田野道:“都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真像?”

    慕飛君慧黠大笑:“哈哈,你真有意思,是你自稱是我的未婚夫,自個兒找上門來的,我不嫌棄,甘願將錯就錯,你難到還不滿意?”

    田野眼珠轉了轉,接不上話。

    他的確是自己將麻煩攬上身,他如果今晚不上岸,不走進荷池小享,不聽到那個丁長壽和黃仲全的對話,又豈會有這段莫名其妙的事發生?

    田野無語,慕容狄卻忍不住吃田野的“豆腐”,笑道:“小田,別不知足了,慕姑娘願意委身下嫁,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考慮什麼?”

    田野瞪了慕容狄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給我閉嘴好不好?”

    慕容狄很少在口舌上佔過田野的便宜,這時乘勝追擊,嘲諷道:

    “你自稱是慕姑娘的未婚夫,有好幾個見證人,我、絕情刀、斷水刀,所謂君子一言即出,駟馬難追,你能再否認嗎?”

    田野反唇相譏道:“好.我不否認,就算我真是慕姑娘的未婚夫,在目前情形之下,我難道能將這位慕姑娘帶定?”

    慕容狄道:“有什麼不可以的?”

    田野生氣了:“你慕容兄別忘了我這次是一批價值四萬五千兩古董的保鏢負責人.而且船上怎能有女人?你用肚臍想也知道。”

    當田野跟慕容狄説話時,慕飛君含笑站在一邊,田野説到保鏢事件時,她臉上忽然沒有了笑容.但旋即又恢復笑意。

    慕容狄笑道:“禍是你惹的,你盡不能賴在我的頭上吧。”

    田野道;“好了,我們別在鬥嘴了,錢媽媽叫人送菜來了。”

    説時,門已推開,四個丫頭提着食盒.很快撤去殊席,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來人退出,田廚、慕容狄、慕飛君入座。

    慕飛君坐在田野左邊,慕容狄在兩入對面。

    田野笑顧慕飛君,舉杯道:“慕姑娘,這次唐突佳人,純屬誤會,尚請見諒,我以這懷酒表達我的歉意,希望姑娘原諒我的無意過失。”

    慕飛君嬌嗔道:“哎唷,你説的這是什麼話?我怎會計較你的‘過失’別用‘誤會’一筆帶過,我已答應下嫁於你,你難道還要那麼客套嗎?”

    慕容狄聽了,才發現這不是一個開玩笑的場合;而且,他再待下去,會使局面更形尷尬。

    他起身,敬田野和慕飛君酒,陪笑道:“兩位慢慢用,我……肚子不爭氣,先告退去小解一下。”

    田野當然不會不讓慕容狄去拉尿,所以局面馬上變成一對一。

    慕飛君甜甜笑着,用肘彎輕輕碰了田野一下,低聲道:“你那朋友可真妙,故意替你製造機會,你可別辜負他的好意喲。”

    田野的臉,在温和燭火下,有些紅,意念飛馳,想起幾百裏之外的無尾花弧柳媚媚,心中一個天平,一頭擺着柳媚媚,一頭擺着慕飛君。

    他沒有聽清慕飛君説什麼,茫然應道:“嗯嗯,是的,是的。”

    慕飛君臉上和照的笑容,忽然變成盪漾着春意的很笑。她輕輕擰了田野大腿一把.蕩笑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田野茫然道:“正想請教。”

    他這時突然忘自己身處何地,以及正在做些什麼事,他他身內有股熱流,迅速流遍。只覺得十分十分的飢渴,恨不得將這個騷女人一下推倒,爬上去逞其”獸慾”。

    “我不知道……”田野目光發直。

    “我不叫慕飛君,我叫……”慕飛君並投有説出自己的名字,反而全身一軟,往田野身上倒下去。

    田野順勢抱起慕飛君,走向牀鋪,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股原始衝動,趨策他,役使他。

    慕飛君笑得很開心,對田野的行為完全沒有抗拒。她是那麼的甘心情願,彷彿這一刻是她這一生中夢寐以求的。

    他有點後悔、自責,認為慕飛君既是墮入風塵,一定有經濟上的原因,尋找未婚夫只是個幌子,否則她也不會輕易便與他發生肉體關係。

    也許她對其他的房客,也來過這一手。如果她陪酒索價三兩,“部宿”有三十兩該儘夠了吧?

    田野對女人從來不小氣,尤其是花錢買女人。

    所以,他從衣袋裏找出一疊銀票,選了一張面額百兩的,遞向慕飛君。

    “姑娘,這是一張百兩的銀票,也許能幫你渡過難關。”慕飛君沒有轉身接銀票,冷冷道:“我不是用錢可以打發的女人。”

    田野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覺慕飛君聲音變了,不像先前的甜甜膩膩,變得冰冷而無情。

    他覺得這聲音似曾相似,脱口道:“花麗娜?”

    她轉身,依舊是慕飛君的大眼睛,正定定看着他。

    “是的,我是花麗娜,冷血觀音花麗娜。”

    田野不自覺地垂下眼皮,瞥了一眼牀鋪。花麗娜既然敢獻身,就該是個處女,他怎麼沒有看到落紅?

    他怕自己的心思被花麗娜瞧出,趕緊問道:“你這麼做目的何在?還有你怎知我一定會——”

    “會入我的‘圈套’?對不對?你除了這兩個問題,還想知道我何以不是處女對不對呢?”

    田野臉紅紅的,説不出話來。

    “這些問題我可以回答,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告訴你,我是個女人,有喜怒衰樂的女人,你動過很多女人,偏偏對我視若無睹,我受不了。”

    花麗娜面無表情,在室內踱步,頓了一下,又道:

    “我在酒裏下了迷藥,是讓你本性迷失,獸性抬頭的藥。至於你怎麼落入我設的圈套,那也很簡單。我預期你一定在孟津上岸.然後再安排兩個人談暖洞這件稀奇事,你是個好奇很強的人,一定會前來探看。”

    花麗娜悽迷一笑道:“我真憐憫我自己,不但自動獻身,還要藉迷藥之助達成心願,而且,我尚必須為自己不是處女,而擔上一份心事。”

    由野訕訕道:“男女相交,貴在相知,姑娘不必再因為我而撩起傷心往事。”

    花麗娜定向燈火前,望着蠟淚直滴的蠟燭.不禁也留下了跟淚,她忍住傷痛,吸了一口氣才道:

    “我為什麼會對男人充滿戒心,而被人稱作冷血觀音。那跟我童年一段被施暴記憶有很大的關係。”

    田野萬分難過,低聲道:“你不必説,我能瞭解。”

    花麗娜執着地道:“我不説,你決不能瞭解。”

    她又慢慢踱步,象在説一件與己無干的事。

    “那年我七歲,有一天在家門口的大榆樹下玩,忽然有個騎驢的過客,問我某個村落的方向。

    我好心地告訴他,他卻説他沒有去過,要我帶路,我不疑有他,便坐上他的驢子,到了一處樹林,他忽然把我放下,説——”

    “——説他是大夫,問我身體有沒有毛病,我説沒有,只有屁股會癢,大概是蟯蟲,他便脱下我的褲子,先是猥褻我.繼之,他為了逞其獸慾,強暴了我。

    他是個長相體面的年青人,卻做了這種事。他做完,留下虛脱的我,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女孩,跨驢離去。

    我受創之後、忍痛回家,而且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大人,從那件事之後,我對男人便很難產生好感。”

    花麗娜如瓷的臉上,一片迷惘,長長一嘆,輕聲道:“遇見你,是我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我對你產生一種‘羞怯的好感’。可是,你儘管生活浪漫,卻始終沒有打我的主意……”

    田野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呆了半晌。努力拚出一點笑容道:“過去的事,讓它過去,我們還有未來呀,你這次離開洛陽,令尊知不知道?”

    花麗娜搖頭,忽然神色一變,以指豎唇邊,聲音放低道:“有人來了,不止一個,起碼有二十個。”

    田野疑神諦聽,失笑道:“沒關係,來再多也不怕,絕情刀和斷水刀都是一流高手、足夠應付。”

    花麗娜俏皮一笑道:“我們打開窗子‘偷看’好不好?”

    田野道,“有什麼不好,看呀。”

    月影已中天,天空中正飄着一片片烏林,本人屋前空場中,人影幢幢,刀光閃閃,一羣黑衣蒙面壯漢,人手一柄開山刀為數在二十人之眾。

    眾賊人衣着相同,首從難分,全是身穿黑色對襟短打,黑布包頭,黑巾蒙面。

    其中一名賊人橫刀叫道:“哼哼,堂堂同盟四刀客會成為別人的看門狗,也真夠稀罕了。”

    絕情刀遊無歡昂然發話道:“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條漢子,自個兒心裏有數。”

    説時,絕情刀如箭般射向那名發話蒙面人,只見寒星點,隨着身形飛出,一道耀眼的銀虹過處,那名罵人蒙面人已然上身一顫,腦袋開花,嗚呼了帳。

    絕情刀出手無情,解決包圍困一名蒙面人之後,又回到院子中央與斷水刀並立原處,一派悠閒自在,殺人有如這眼煙雲,毫不以為意。

    眾賊人先是驚呼,繼而大聲叫罵:“去他媽的絕情刀,待會兒讓你變成肉醬。”

    “同盟四刀客全是軟骨頭,個個該殺。”

    “殺。”

    十九個蒙面人持刀而上,殺氣脖滕,大有立將兩位刀客活劈之勢。

    絕情刀遊無歡笑顧斷水刀許浩平道:“對付這些小嘍羅,有許兄一個人儘夠了,我還是到一旁觀戰好了。”

    説時遲,那時快,絕悄刀遊無歡突然身如恕失沖天而起,瞬間飛落在小木屋頂脊處。

    十九個蒙面人看呆了,顯然沒有想到刀客中會有如此絕佳的輕功身手。

    “宰,先宰掉斷水刀再賭。”

    斷水刀許浩平仗以成名的是一套“流星斷水刀法”,他的“刀”與一般的刀不同,刀身與刀柄間,有條細細鋼索連結。

    刀與刀柄可以結合成一把正常的雁翎刀使用,也可以脱離刀柄,飛射出去,但因有條鋼累相連,又不象飛刀般小巧所以殺傷力非常可怕。

    “流星斷水刀法”對敵時,以突圍發揮的力量最大,因為這種刀法硬中帶柔,柔中帶奇鋼,發招時常有一般迥旋反彈主力。

    如果—個人的火候不夠,斷水刀根本也無法出鞘,別説刀脱柄飛出,因為如果冒然使出,第一個受害者,往往便是是刀尖。

    田野看到斷水刀許浩幹被十九名蒙面人所包圍,雖知斷水刀功夫了得,仍不免暗捏一把冷汗。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當蒙面人呼嘯而上的一剎那,聲勢雖然浩大,但顯然並沒有讓斷水刀皺一下眉頭。

    斷水刀手握刀棲,兩尺長的刀身向外一灑.身軀微側,有臂一掄,刀鋒變成一圈銀環,接着,他雙足轉立,全身象個打轉的陀螺,頓時對銀環蕩成了直徑丈許大小的一片無人之境。

    有幾個蒙面人持刀向銀環硬闖,結果幸運的斷手撇刀,倒楣的身首異處,肢斷腰折。

    眨眼間,已倒地七八人。

    斷水刀放出之後,並非沒有弱點,刀身飛舞,優點是吞吐自如,可遠攻。可近守。但是,如果刀身被敵方兵刃所纏住,再將鋼索絆住。

    那麼,如目前這種情形,敵人就可以趁機一哄而上。充分發揮以多凌寡,亂刀齊下之力。

    可是,這羣蒙面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好辦法,他們見夥伴們連死帶傷,一下子去了一半,憂目驚心之餘,鋭氣大減。

    這時雖大喊大叫。實際上陣腳已亂,一個個勾腰縮肩,進一步,退三步,並不時以眼角掃看同伴,偷窺退路。

    斷水刀許浩平哈哈大笑。刀法突變,有聲出刀,左手拉鋼索,如穿校般一伸一縮,加上身子騰挪飛縱自如,在轉跟間,又吹翻了四五名蒙面人。

    這時,應戰的蒙面人只剩七八人,個個心浮氣躁,章法大亂,眼見大勢不妙,紛紛棄刀奇路呼嘯逃命。

    斷水刀許浩平收刀返鞘、朝屋脊上的絕情刀招招手道:“下來、下來,全部都打發了,溜幾條小魚沒關係。”

    絕情刀遊無歡落落院心,笑道:“想不到這夥人這麼不濟事,白白來送死。”

    斷水刀扯開一個蒙面人面巾,這個蒙面人神智還清楚,只是雙腿折斷.無法行動。

    “是誰指使你們來的?“絕情刀問。

    “是一個陌生人、要我們盂津二十八宿襲擊兩位,代價是每個人五百兩銀子。”

    田野和花麗娜已經出來,在一旁規看。

    “嗯,總共花了一萬四千兩銀子對不對?”絕情刀又問。

    “對,對,我們孟津二十八宿並不是身手一流的江湖好手,我們幹買賣一向憑的是人多勢眾,大家同心,想不到今大會……”

    蒙面人咬牙切齒,説不下去了。

    “你們的山寨在那裏?”

    “我們建的是水寨……”

    “同盟四刀客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今天晚上是你們主動攻擊。我們不得不下殺手,你們為了五百兩銀子,送命受傷,也是挺可憐的。”

    絕情刀頓了一下,又道;“我找幾個人僱幾輛車,你們自已告訴趕車的你們水寨的位置,死的、傷的,全都運走。”

    在距離渡口一箭之遙的岸上,田野跟花麗娜並肩坐在沙灘上,望着洛水上的點點魚帆,都是心事重重。

    四刀客已上船,不過他們仍舊在甲板上遠遠護着田野。

    這件莫名其妙的血腥事件業已結束。然而,這就像片烏雲、突然遮住明月,總給人一種陰鳳慘慘的感覺。

    田野原本除了保鏢之外,尚拿一份四海堂在這一路往開封的口岸城市裏,所經營行業的表格,他必須在上岸之後,到各處去“查帳”。

    黑暗中,花麗娜的眼睛閃着微光。

    “明天,我查過帳之後才會離開。”

    “我知道。”花麗娜音調低沉,似乎剛哭過,“我會多陪你些時候,直到船隻啓航。”

    田野深受感動,他知道花麗娜這次沒有經過大刀門幫主允許。便私自離開洛陽,即使幫主是親生父親,仍要受處置。

    然而花麗娜竟不避諱,甚至當着許多人的面.仍舊挽着他的手,一付芳心默許的模樣。

    “唉,麗娜,我現在是四海堂的三總管,我實在無法分身照顧你,你要珍重。”田野側臉,在花麗娜翼角吻了一下。花麗娜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眨眨眼睛道;“我不要你的照顧,我現在百思不解的孟律二十八宿為什麼全莽莽撞撞的要搏殺刀客,而不是衝着你來?”

    田野道:“他們説過,受人指使,拿人銀子,替人賣命呀。”

    “可是,誰又會這麼做呢,如果是刀客本身的仇家,既然能成為刀客的仇家,必定有他的能耐在,本身不出馬,派些膿包來送死,不是太偏離常理嗎?”

    “我也這麼想過,不過,我不鑽牛角尖,想不出名堂的就暫時不想。”

    花麗娜忽然笑了:“你想不想做件好事?”

    田野一怔道:“做什麼好事?”

    花麗娜道:“蕩妖除魔。”

    田野頗為意外道:“何處有妖,何處有魔?”

    花麗娜道:“我在孟津這幾天裏,聽到一些傳聞,説這附近有座尼姑庵,不太清掙。”

    田野道:“尼姑庵不情淨?為什麼?”

    花麗娜道:“那座尼姑庵是由一個女魔頭所主持,目的是為了方便胡搞,很多青少年受了誘惑,一進庵之後,就象掉進海里—一不對.應該説沉進流沙裏,屍骨無存。”

    田野道:“有這種事?即然已經知道了,我就非得查個明白不可。”

    花麗娜道:“你保鏢的事不能擱下,如果要蕩妖除魔,不如説做就做,現在不過才一更天,我陪你去。”

    田野沉吟道:“四刀客負責保護我,我無法自己行動。”

    “你呀——真笨。你不會把原委告訴他們,要他們在庵外巡守,你入庵時間若是過久,他們再闖進去。

    那些妖女對落單男客最有興趣。我也不能進庵,只能在海外替你掠陣。”花麗娜已忘記不久前的傷心事,心情晴朗,話説得又快又脆。

    “好,那個女魔頭叫什麼名字,你聽人説過沒有?”

    “她一好象叫‘陸三鳳’,別號叫‘女王蜂’。”

    “女王蜂陸三鳳?很陌生。”

    “誰知道那是真名還是化名?不過,從字面上可以體會出這個女魔頭的淫蕩妖邪。”

    田野一怔道:“如何體會?”

    花麗娜眸珠一轉,瞪看田野道:“你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

    田野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花麗娜沒好氣的冷哼道:“你不會照字面解釋?”

    田野從來沒有看過花麗娜本性流露,宜嗔宜喜的動人表情,大概是與田野有過肌膚之親,完全卸除了武表,使”冷血”突然蜕變成“熱血”。

    也許冷血觀音這個外號將永遠塵封上,田野茫然地想。

    花麗娜見田野不作答,徑自接下去道:“女王蜂是密蜂領袖,對公蜂只有‘利用’,沒有‘感情’,一生中有無數公蜂與女王鋒交配,然而,所有公蜂的命運都相同,在失去交配能力之後,衰竭而死。”

    花麗娜嘆了口氣,繼續道:“從這個外尋,你怎麼想不到它所代表的意義呢?至於‘陸三風’,諧音是露三縫,一個女人露三縫,露出的部分又是‘要命部位’,男人能夠拒絕得了嗎?”

    田野不吭聲,因為他腦海裏浮現了一幅活色生香的圖畫,畫裏是花麗娜在牀上燈下婉轉嬌啼……

    田野道:“你……你不怕我只身進入尼庵受誘騙?”

    花麗娜冷哼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不是巴不得如此。”

    田野坦誠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男人的弱身,我不是柳下惠,不過,我有我的原則,你如果不放心,我是説……你不妨改成男裝,一起跟我進庵。”

    “放你的狗臭屁。”

    “你怎麼罵人了?”

    “你少沒知識了,別人的眼睛又不是木頭刻的,不會看呀?我就不相信一個女孩子改扮男裝會成功。

    女人的體態跟男人不同,有胸部有圓臀.有耳洞有長指甲,沒有鬍子,沒有喉結,沒有寬肩窄臀,所以説,你一個人進庵,我替你把風。”

    “説了老半天,你還沒告訴我庵名呢。”

    “那座庵名好像叫做‘白雲庵’。”

    田野遲疑道:“這個時候去一座尼姑庵妥當嗎?我看不被人家拿亂棍打出去才怪。”

    花麗娜道,“別的尼姑庵或許不歡迎男客深夜造訪,白雲庵不同,你單獨敲門,表示遠路前來專門要來朝拜觀音大土,天晚了,也要達成心願才肯離去。庵裏的假尼姑,不高興死了才怪呢。”

    “好吧,一切依你,如果我真捉到女王蜂喪德敗行的行為,我不一掌活劈了她,就不姓田。”

    花麗娜語帶諷刺道:“你少説大話,到時你捨得下手才有鬼呢。”

    白雲庵在一片竹林後面,環境清幽,從院牆外看,的確看不出什麼名堂。

    同盟四力客來了兩個,他們是絕情刀、斷水刀。

    花麗娜也來了,她跟同盟四刀客的絕情刀、斷水刀,都不打算入庵,要先讓田野打頭陣。

    田野倒沒什麼顧忌,他一向希望能維持原則,那就是:做應該做的事.不做不應該做的事。

    雖然他極力把握原則.仍有失算的時候,尤其牽涉到漂亮的女人,更讓他很難維持原則。

    慕容狄知道田野一行要到白雲庵“查案”,卻自願與閃電刀厲焰、斬鬼刀史達榮留守,保護船上的鏢貨,他認為解決一個淫尼.實在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

    田野走進庵門,門業已緊閉,他彭彭地鼓門,大聲叫道:“師父請開門,進香的人來羅。”

    門沒有開,門上有一個活動小木片動了一下,一雙大眼睛在木片後出現。

    “你是誰?深更半夜敲什麼門?要拜佛進香明天再來!”聲音清脆嬌嫩。

    “師父,你行行好,開開門,我燒完香,添過香油錢馬上就走。”田野央求道:“那有佛堂不許人晚間燒香的?”

    “好吧。”大眼中露出一股喜色,頓了一下,旋即道:“就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

    門開了,兩名年紀三十上下的女尼拉開了門,躬身垂眉,似乎十分虔誠。

    田野直往裏走,兩名女尼偷窺之餘暗暗心喜,一個關上庵門,一個忙着上拴,弄好之後,疾步追上田野。

    田野在前殿略作停留,並沒有燒香拜神,就被兩名女尼引入西偏殿雲房。

    一個臉孔有細細幾顆雀斑的女尼請田野坐下,對另一個脖子特別長的女尼道:“你去替這位檁越倒杯茶過來。”

    兩名女尼都截了帽子,帽沿露出髮絲,相貌雖不出眾,但腔上都有股淫邪之氣。

    尤其兩尼穿的淺灰法衣,領口交叉成三角形,領口特別低,坐下來之後,法衣經過擠動,便露出好大一截雪白的胸口,只要有人稍稍垂下眼瞄瞄、就可以看到半個胸脯和那道深深的乳溝。

    長脖子女尼將茶放在田野坐椅旁的小几上。

    田野故意朝雀斑女尼低低的領口瞄了幾眼,舔舔嘴唇道;“可否煩請貴菴菴主説話?”

    雀斑女尼對長脖子女尼道:“你去請師父來。”

    雀斑女尼衡量“貨色”之後,作了這種決定,如果是個普通模樣的年青人,她跟長脖子可以私下“享受”,但如果來人是個上等貨,她們就必須呈報庵主。

    田野只輕啜了一口茶,沒過多久,長脖子女尼就從月牙門走進來了。

    長脖子女尼身後跟着一個不象尼姑的美女。

    這個美女的頭上包着一條白色紗巾,身披玄黃繡金袈裳,一張脂粉不施的清水腔上,有兩道細細的眉毛,一又顧盼有情的丹風眼,端正挺直的鼻子,薄薄紅潤的小嘴,年約二十五九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嫋嫋娜娜,風情萬種。

    田野連忙起身離座上前迎接。

    美麗的庵主在田野前相距五步處停步,輕宣佛號,稽首道:“檁越尊姓大名,可否先行賜告?”

    田野不擅説謊,實話實説:“在下浪子田野。”

    美麗的庵主微笑道:“來此貴幹?”

    她説這句話時,疑聚了精純的內功,聲音雖不大,卻讓田野有轟雷灌頂之感。

    田野沒提防到她會來這一手,一時幾乎也受不住,但饒得她立刻運功抵禦,仍舊落得臉紅耳赤,好不膳尬。

    來此貴幹?田野能直説嗎?

    “聽説一—”田野抓不到證據,不知如何編下去。

    美麗的庵主燦然笑道:“你是聽説本庵的菩薩很靈,要來燒香拜佛,捐香油錢的可對嗎?”

    田野忙道:“對對,敢問庵主法號?”

    美麗的庵主道,“我俗家名姓叫陸三鳳,扳依佛法之後,法名妙靈,美妙的妙,靈巧的靈。”

    田野道:“好美的名字。”

    妙靈道:“田公子晚飯用過沒有?”

    田野遭:“晚飯是吃過了,不過這時候肚子又在咕嚕叫了,我常在臨睡前吃點東西,空腹我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會做惡夢。”

    妙靈道:“我不會讓你空腹睡覺——你今晚就歇在敝庵吧。”

    田野未置可否。

    妙靈轉頭對長脖子女尼道:“你到廚房準備些齋飯,待會兒送進客房裏。我先帶田公子參拜—下各殿的菩薩。”

    於是由妙靈這位迷死人的庵主引導,田野跟隨、連殿參觀。

    陸三風這位法名妙靈的妖女,走在田野前面,故意邊走邊回眸媚笑,同時扭腰撂臀,隱隱約約的在挑逗田野。

    田野裝成很渴望的表情,暗罵道“看你賣騷到幾時。”

    看了半天,田野才發現陸三風的法衣是半透明的,在光線較強的地方看,可以透視到她的“內在美”。

    她穿的是一條紅色的內褲,長小的內褲,只罩住半個屁股,而她並沒有穿肚兜,乳峯隨蓮步之輕移而波動,實在美到極點。

    田野見過許各美女,但仍舊不免為之怦然心動。

    走過前後兩進佛殿,陸三鳳一指西側門道:“田公子請隨我往這邊來。”

    田野點頭道:“好。”

    他心想:你能帶我上那兒,我倒要看看。

    走出側門,光線變得很暗,田野發現這是一條通道,下坡的通道.走着走.在轉右彎,右彎左拐,進入了地下室。

    田野自持藝高膽大,並不如何在意。

    “庵主要帶我參觀什麼。”田野忍不住問。

    陸三風回眸笑道:“參觀一個絕妙好玩的佳境。”

    陸三鳳這時已難掩冶蕩本色,兩頰粉紅,兩眼斜睇。聲音也嬌甜得象要滴下密來。

    田野定定神,沒有説什麼。

    最後走到一面牆壁前,陸三鳳腳下跺了幾下,忽然什壁上裂開一道門。

    陸三鳳側身讓過一邊,笑道:“田公子請進。”

    田野依言進門,然而他雙腳剛剛跨進門裏。抬頭一看,怔立當場,當他想抽身後退時,身後砰的一聲向,門已關上。

    這個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陸三鳳並沒有跟進來。

    他看到一幕“奇景”。

    在房間裏側,有張鋪蓋齊全豪華無比的天牀,牀裏的那面牆上,有面古銅大鏡,光可鑑人。

    而在這個地下室房間的四壁上,全掛着一幅幅男女交媾各種姿或的圖畫,而牀的四根柱子,也是男女交歡雕象。

    這是一個令人血脈賁張,慾望高漲的“淫室”。

    在牀鋪旁邊,有兩張大師椅,案上有花瓶,瓶內插着一束鮮美,幽香四溢,讓人忍不住要作深呼吸。

    由野無法將視線從那一幅幅動人的圖畫上移開,圖上有男女數人雜交,也有人與獸交,也有同性交歡,五花八門,林林總總。

    好奇是人的天性,而人的原始獸性,也會因環境而高升。在這裏,能不受誘惹的能有幾人?

    幸好陸三鳳不在,否則田野——連他自己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事來。

    “我要離開這裏,我不能象木偶一樣,任人擺佈。”他悶吼着。

    他伸手去推門.這才發現這間密室竟是由鋼板圍成,手摸上去,冰冰涼涼的,用力推,也推不動分毫。

    他抬頭看,屋頂中間部份,有幾個拳頭大小的通氣孔。

    他敲敲銅壁,無可奈何的笑笑,四壁幾盞宮燈發出紅色的光,彷彿是有些眼睛,正在嘲笑他。

    他坐在牀邊,反倒希望陸三風早早現身,好讓從她現身方法,找到開門的辦法,同時,他也有自信能制服那個妖尼姑。

    這時,他心煩氣躁,身體那個最容易提抗議的器官,正衝動得無以復加。

    他的心定不下來,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喘息,呻吟聲。

    他循聲找去,在兩幅畫間,他發現兩塊銅壁接合處,有條指頭寬的細縫。

    他眯起左眼,以右眼向細縫看去,於是,他着到了一幅活色生香,生動無比的春官表演。

    隔壁房裏的擺設,與這邊大致類似,田野看到一對脱得精光的男女正在進行“性愛遊戲”。

    田野看了一下,背過身子,摸摸心口,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田野快發狂的時候.忽然一聲輕笑傳來,陸三鳳出現了。

    這對田野而言,是個好機會,他只要雙臂一抖,手一仲。便可以去扣陸三鳳兩腕寸關之處偽“勞宮”“大陵”’兩個穴道。

    但是,他又捨不得這樣做,他幾乎無法去思想。

    好在陸三鳳只從後抱了他一下,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便放手,向後面的軟鋪倒。

    這種體格面貌的男人並不多,她要培養浪漫情調,好好享受一番。她已看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知道怎麼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她躺在牀上,雙臂向後曲枕頸後,扯得乳房高高向上降起,桃紅色的乳暈,小小嫩嫩的乳頭,連她自己看了都不克自持。

    她曲起左腿,右腿蹺擱左腿上,輕輕擺動,使得她迷,的溪濫溝渠隱隱若現,她全身微微晃動,嘴裏輕哼着歌曲。

    陸三鳳瞟了田野一眼,媚笑道:“我不是真姑尼人怕什什麼?怎麼不過來?”

    田野已忘記來此的目的,色慾是人類天性裏的一種原始洪流,若沒有經過疏導,轟然爆發之後,是人力去都阻止不了的。

    陸三鳳的名氣並不大,在這座白雲庵兜網捕魚也是最近半年的事,不過,她因為總是讓年青力壯的男人“來量的不得”,時日久了,便有了穢名。

    在庵後一口古些裏,滿是屍骨,那都是被這位女王蜂利用過之後殺而棄之的可憐蟲。

    田野恍恍惚惚,口乾舌燥,慢慢走向陸三風.並且動手脱衣服。

    這個美麗的女人,即使渾身是毒,他還是非要不可.他腦海中又浮現現隔壁房間那雙男女的活春宮遊戲。

    “我……我要把你吃掉,我要把你吃掉,你這個妖精……”

    陸三鳳哈哈蕩笑道:“誰吃誰還不一定呢……小心肝,快上牀呀。發什麼愣?”

    田野把衣服脱了,上到牀上。

    他撲了去,落了個空。陸三風滾到另一側,用手指勾勾道:“過來啊,過來啊。”

    田野往牀上一滾,身子壓在陸三風身上。

    陸三風像條刁鑽的魚的一擠—推,便從田野身下溜走。她想“逗“田野,讓自己享受被追逐的樂趣。

    她飛身下牀,在田野面前拍手笑道:“來啊,啊啊,看你抓不抓得到我。”

    她雪白的肌膚在紅色宮燈照射下。更顯得白裏適紅,嬌豔無比,跑跳之際乳房顫動,臀波起伏,極盡誘惑之能事。

    像這種國色天香的女人,在青春正盛的年紀,不知好好把握,做點於已於人皆有益的事,反倒暗張豔幟。污染了佛門清靜之地,真是罪大惡極。

    田野的本意是來掃除“髒亂”的但受不了“聲”“色”“耳”“目”四重刺激,已無法自拔。

    他的髮帶已松,汗出如雨,像瘋子似的追逐陸三鳳,早巳忘記自己身處何地,在幹些什麼?

    就在這時候,銅門外噹的一聲,銅門居然開了。

    鋼門打開,首先出現的是絕情刀遊無歡和斷水刀許浩平,跟在兩人身後的是閃電厲焰和斬鬼刀史達榮。

    四刀客本有兩名留船協助慕容狄保護鏢貨的,怎麼全來了?

    在四人身後是花麗娜,她押着雀斑女尼和長脖子女尼,兩名尼姑顯然穴道受制。

    四刀客—見室內情景,立即瞭然於胸。

    絕情刀、斷水刀馬上眼色一使,意思是告訴田野,快穿衣服,後面有“人”。

    田野至此慾念全消,忙穿起衣服。

    四刀客個頭高大,往門口一站,正好讓個子不高的花麗娜看不到室內情形。

    花麗娜也識趣,她不象一般“捉姦”的女人,大吼大叫,大哭大鬧,她站在四刀客後面,絲毫沒往前“擠”,一探究竟的打算。

    陸三鳳忽然往牀裏側銅鏡處一滾,按動機關,銅鏡向後一開,她人順勢滾下,留下一串笑聲:

    “哈哈哈哈,浪子,你給我記着了,山不轉路轉,女王蜂手底下的雄蜂,沒有那個能選出我手掌心的……哈哈……”

    田野也不管女王蜂,整整衣服,束好頭髮,迎向四刀客。

    “你們倆怎麼也來了。”他看看絕情刀又看看斷水刀。

    絕情刀遊無歡笑笑道:“慕容公子説,一般古董值沒幾兩銀子,就算全丟了,大不了照價賠償。

    而你田大俠的命要比那船鏢貨值錢多了,所以,我們只好趕出來了。”

    田野尷尬笑道:“我們出去吧,這兒不適合談話。”

    花麗娜忽然踮腳朝田野招呼道:“田野,裏面有什麼?我想見識一下。”

    田野掩飾道:“沒有什麼好見識的,我們出去再淡。”

    花麗娜這下子不好説話了,她要刀客們讓路,刀客們因危機業已解除,沒有不讓路的道理,便這到一邊。

    花麗娜將兩名女尼交給刀客,如飛奔向田野。

    “你還好嗎?”她急促地問:“她……她沒有欺侮你吧?”

    田野接頭,剎那間臉紅到耳根子了。

    花麗娜視線打過室內擺設,臉孔微微一紅。她雖然只接觸過田野一個男人,但她所開設的花姑娘,畢竟是家妓院,品級縱有福、祿、壽、喜之分,但只是享樂方式不同,基本內容並無改變。

    她是“行家”,自然對壁畫不陌生,只是在這裏見到這間淫室,又回想剛才淫尼所説的話什麼“手底下的雄蜂”,不免有點醋意。

    田野道:“這些地下室全是——我看我們把它毀了吧。”

    花麗娜白了田野一眼,哼道:“全是什麼?全是一些淫邪的東西是不是?你就是心不靜,以有色的眼光看事物,才會認為該把這裏毀掉。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春宮畫,無論是構圖、畫書、書法,全是上乘之作,我們怎能糟踏了這些藝術品?”

    田野説要毀掉這裏,原意是為了討好花麗娜.既然花麗娜有獨到見解.他自是樂觀其成。

    花麗娜臉人心來愈紅,但仍娓娓道:“這兒可以利用的圖畫、雕塑,我會叫人來拆取,至少可以拿去裝潢花姑娘。”

    田野笑了—下。

    花麗娜也笑了一下,又瞪了田野一眼,板起面孔道:“我説的難道有錯?”

    田野不笑了,他想到那個女王蜂陸三鳳所擱下的“狠話”,他這趟保鏢行,本來是為了舒解身心疲憊,忘掉女人帶給他的煩惱,想不到才到盂津,便見到花麗娜,又惹上女王蜂那個神秘妖邪的女人。

    他大約真是命犯桃花,走去哪幾都有”女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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