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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黃巾墜落

    朱僬回京不久,朝廷即封他為車騎將軍,兼河南尹治理河南郡的事務。但隨朱僬入京的劉備等,卻寂寂尤聞,朝廷根本對三人未加留意。

    劉、關、張三人悶悶不樂,出街閒逛,張飛倒沒什麼,他只要有酒痛飲,也就自得其樂,但劉備建功立業之心甚熾,被朝廷冷落,鬱郁不得其志,甚感落寞,三人在酒店中飲酒解悶,張飛自得其樂,關雲長悶然不語,劉備卻忍不住連連長嘆,此時在朝廷任職的郎中張鈎,亦進店中飲酒,恰見劉、關、張三人,甚感驚奇,暗道:這三麼相貌不凡,各懷絕藝,為什麼於京都之地,借酒消愁,如此落寞。

    於是過來探問,劉備忍不住把他兄弟三人,為朝廷屢立戰功,卻遭冷落之事,向張鈎訴説。張鈎聽了,吃驚道:“皇上寵信十常侍,視為父母,言聽計從,此必乃十常侍嫌公等無物進賄,不加奏報公等戰功,致受冷落,乃十常侍誤國之罪也。”

    張鈎回去,上朝時向漢靈帝奏道:“啓奏皇上,黃巾之所以作亂,乃因十常侍誤國所致,如今又欺矇皇上,有戰功而無進見有者,隱而不報,致令有功之士意冷心灰,實非朝廷之福也冤皇上先斬十常侍,然後下旨,有功者重加賞賜,則民心歸順,四海靖平。”

    所謂“十常侍”,即靈帝劉宏呼為“父”的中常侍張讓,呼為“母”的中常侍趙忠等十位大宦官。

    當下劉宏聞張鈎所奏,竟毫無主意,反問十常侍之首張讓道:“父以為如何處置?”張讓冷笑道:“張鈎胡説八道,存心欺騙主上。”劉宏便下旨把張鈎逐出朝殿流放去了。

    散朝後張讓與常侍王甫商議道:“張鈎今日所奏,必是因平亂有功者出怨言,未受朝廷封賞。為穩住其心,然後再伺機除掉便了。”

    果然,不久朝廷便有旨意傳下,凡於平亂中有軍功者,均受封賞。劉備也因而被任命為中山府安喜縣尉,並令即日赴任,不得留在京城。

    劉備被授此縣中小史,心雖有不甘,但亦不敢違抗,無奈只好把所帶的兵將,遣回鄉中,自己和關、張二人,僅帶了二十親隨,赴安喜縣上任,劉備到了安喜縣,任縣中的保安之職,他盡職盡責倒也把縣中的治安搞得一派靖平。他與關羽、張飛二人,並無分彼此,食時同坐一桌,睡時同眠一牀,情同手足。而劉備每出席公會,關羽、張飛二人,亦必左右侍立,就算站一整天也毫無抱怨。

    這樣過了數月,忽聞朝廷又有旨命下來,凡因平亂有軍功而出任地方縣吏的,均須接受審核,不合格者悉數罷職。

    劉備心中暗料,自己也必在罷職者之列了,過幾日,一位負責審核的朝泛督郵便果然來到安喜縣。劉備無奈,只好到縣城郊外迎接。劉備站着向督郵行禮,督郵高坐馬上,僅以馬鞭向劉備點了點,便算答禮。關羽、張飛見了,心中均勃然大怒,勉強按捺,沒有即時發作。

    劉備把督郵迎到縣衙,督郵高高坐在椅上,劉備則站在階下侍候。過了好一會,督郵才冷冷的問道:“劉縣尉的出身是什麼?”

    劉備只好據實答道:“我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自涿郡領兵平亂,大小三十餘戰,立了點功,才蒙授此縣尉之職,”督郵大喝道,“你膽敢詐稱皇親,虛報功績嗎,朝廷下旨,要罷免的便是你等之人。”説罷,拿眼角膘着劉備,看劉備有何反應。

    不料劉備並未會意,督郵便粗聲把他喝退了。劉備出來,與縣吏商議,縣吏悄聲道:“督郵乃中常侍王甫之人,他此舉不過是索賄斂財罷了。”劉備為難道:“我並未收受百姓任何財物,些微傣祿,哪來財物向其賄賂?”

    縣吏道:“若然如此,督郵只怕決不肯罷甘休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督郵便把縣吏召去,逼他出面指證劉備殘害百姓。劉備聞訊,自知難免解職之厄,便三番數次、前去督郵府第,求請辭職,以免為難一眾縣吏。不料督郵仍不肯罷休,決要縣吏指證劉備害民,以便報奏朝廷,治劉備的死罪,因此不放劉備進去陳情。

    此時張飛剛好飲了幾杯悶酒,自督郵駕臨安喜縣後,劉備怕張飛魯莽行事,便不讓他跟在他身邊。張飛獨自悶飲,不覺飲出一肚子的悶氣出來。他搖搖晃晃的走着,剛好路經督郵的府第。

    張飛只見有一羣老人,聚在督郵府第前面痛哭流涕。張張飛問道:“你等為什麼如此悽苦?可是受人欺負?”

    眾老人道:“受欺負的並非我等,而是劉縣尉埃我等安喜縣百姓父老,好不容易才盼到一位如劉縣尉的清正父母官,卻被朝廷派來督郵欲強加罪名在他身上,我等欲去替劉縣尉求情,又被督郵今人亂棍打出。心痛更加皮肉之痛,忍不住哭了起來。”

    張飛一聽,勃然大怒,豹眼猛地一張,躍身便直奔督郵府門,守門人哪能阻擋,早被一拳打進去了,張飛進奔後堂,見督郵正高坐椅上,心中更怒,他一把將督郵揪住,扔在地上,大喝道:“害民之賊,認得我張翼德麼?”

    督郵被天豹似的張飛嚇呆,也未及答話,早被張飛抓住他的頭髮,扯出府外,拖到縣衙門前,綁在樹上,一手摺了一把柳枝,便抽打起來,一連打斷了十根柳枝,直把督郵打得魂飛天外。

    此時劉備正在縣衙中悶坐,聞到外面人聲嘈吵,連忙出來,一看原來是張飛痛打督郵,劉備吃了一驚,連忙走上前去,問張飛為什麼如此氣惱?張飛道:“這等害民之賊,不將其打殺,留在世上作什麼?”

    督郵此時威風盡失,形如死囚,連忙向劉備哭告道:“劉縣尉救我。”

    劉備雖恨督郵作惡,但他的心軟,抵不住督郵苦苦哀求,便叫張飛停手。

    此時關雲長走了過來,沉聲道:“兄長建功不少,卻僅授縣尉小官,顯見朝廷受奸人迷惑亂政,留戀什麼?如今被這等蠅頭小官侮辱,又何苦來哉?我認為荊棘叢中,並非鳳凰棲身之所,不如將此奸人殺了,棄官還鄉,另圖大計吧。”

    劉備見關羽、張飛皆主意甚決,也無心留戀,當下即把尉官印取出來,掛在督郵的頸上,斥道:“你作惡害民,本應殺掉,如今且饒你生命,望好自為之。官印已然繳還,也不必罷我之官也。”

    劉備説罷,即與關羽、張飛一道,揚長而去。

    縣吏見劉備棄官而逃,天奈替督郵鬆了綁,督郵恨透劉備,回京向王甫哭訴。王甫大怒,即下令各州府衙,緝捕劉備、關羽、張飛三人,誰敢違抗,格殺勿論。

    緝捕撈文下到各州府衙,劉備、關雲長、張飛三人,無處藏身,只好化裝易容,隱匿鄉間,四處逃亡,十分狼狽。後來,劉備、關雲長、張飛三人,潛往代州,在山西代縣一帶,投奔代州太守劉恢。劉恢得知劉備是漢室宗親,才大膽把三人收留顧匿在府衙中。

    此時劉備年已二十八歲,已屆而立之年,不但事業無成,反而成了朝廷的通緝犯,幾乎落到無處容身的地步,他不由仰天長嘆道:“天乎?我劉備一心立志匡扶漢室,為什麼運途如此坎坷?莫非天運舍我而去麼?”他百般無奈,輾轉難安,不由更思憶起他兒時所遇的奇人,一位“白髮白鬍伯伯”的往事來了。

    “白髮白鬍伯伯”——龐德公,這位一代“天機隱俠”,此時到底潛隱於何處呢?

    當日,天機隱俠龐德公在琅琊陽都山城郊的溪畔,巧遇諸葛圭,並且留贈三大錦囊於諸葛圭的二兒諸葛亮,他自忖已得一位衣缽傳人,日後必可助他達成匡扶漢室的大志,大志,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匡扶漢室,扶持漢室劉氏一脈的信心和意志,因此而更堅定了。

    這十數年來,龐德公一面周遊天下,預伏玄機妙局,另一方面亦密切注視正急劇演變中的天機大勢。

    發生於漢都洛陽城內、宮內的種種異兆、凶兆,龐德公早就洞悉了。但是“青蛇繞殿”的凶兆,並沒引起龐德公的注意,他深知此乃一時一事之兇邪,並不足以動搖漢室朝廷的根基。他最擔心的,卻是“長虹橫貫紫微帝宿”的天象異兆,特別是隨而引發的“五原由石崩塌”的驚變,更令龐德公驚駭不已。因為他深知五原乃漢都洛陽的地脈,屏障青龍白虎,“五原崩塌”,亦即拱衞京都洛陽地脈的屏障龍虎盡失,帝都孤伶,前景堪虞。

    果然不久便發生了張角的黃巾造反,其勢之大,其力之宏,足令漢室根基搖晃不已。其後黃巾造反雖然被平息,但龐德公深知,這不過是“天下三分”的天機大勢,在猛烈演行中暫時沉寂而已。這是否預兆另一場大風暴即將降臨之兆呢?龐德公心中驚駭不已,他終於按掠不住,決定直接潛入京都洛陽,於咫尺近地審察漢室朝廷、劉氏一脈的運命根基,到底處於何種境地?

    無人知道龐德公這位一代天機隱俠的年歲,也無人知道他根基來歷,更無人知道他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他就猶如神龍一現,龐德公的蹤跡,忽然便在漢都洛陽城內出現了。

    這個時候正是漢靈帝中平六年的正月,此時洛陽城中、皇官內外,已是一片愁雲慘霧。

    龐德公進入洛陽城中,他很快便獲悉一宗發生於皇室劉氏子孫血脈的異事。

    那是發生在戊午年,也就是漢帝光和元年的宮幃中事。

    漢靈帝劉宏這年二十二歲,正值男子血氣方剛的年歲,劉宏又極為好色,因此大凡宮中的美女,他自然一個也不會放過。

    當時,宮中有一位采女、姓何,名豔。何豔祖籍南陽,父親何真是一家屠户,長兄何進亦協助父親經營屠宰之業。

    何豔年方十六歲時,已出落得十分美麗。她的父親何真不想女兒屈於屠宰之家而終,便千方百計為女兒謀個出路前程。剛好這一年漢官廷派出中官到各地招選采女,何父便以重金賄賂中官,得以入選進宮為采女。

    過了二年,何豔在宮中已十八妙齡,出落得更為嬌豔迷人,與眾不同,令人注目。一天何豔奉命往宋皇后宮中送花,剛好皇帝劉宏昨晚留宿宋皇后宮中,何豔被劉宏發現了,他見了便有如蜜蜂兒遇花,趁宋皇后還未返,即時便把何豔抱住,又模又吻,把何豔弄得嬌喘連連。

    何豔不敢亦不會反抗,因為她進宮的目的便是尋找富貴前程,宮女被皇帝看中寵幸,還有什麼比此更妙的前程?何豔嬌喘不已,半推半就,更把劉宏挑逗得血脈沸騰。劉宏把何豔一把抱起,扔到牀牀上,即時便把她寵幸了。

    不料何豔就在這次便懷孕了。劉宏自登帝位,後宮所生之子均都夭折,因此直到此時仍元子嗣,他得知何豔已有身孕,不由大喜,着宮人小心照料。懷胎到十月後,何豔產下一子,取名為辯,就是後來僅當了一年皇帝的少帝。劉宏當即便把何豔封為貴人,其地位僅次於皇后。又過了四年,宋皇后被廢后,劉宏即把何豔冊封為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豔的富貴前程果然到達巔峯了。

    可惜何豔的父親何真此時已去世。劉宏下旨,追封何真為車騎將軍,兼舞陽侯。何豔長兄何進被封為侍中,搖身成為大官,而且還是皇帝的近身大臣,何氏一門,因而榮華富貴,十分顯赫。

    何豔——何皇后捕捉榮華富貴已達巔峯,她亦再無進一步的期望,只是如何設法保住這個顯赫的位置。而皇后的最大靠山便是皇帝,因此如何固寵,如何防止其他貴人、妃嬪“生子奪寵”,便是何豔唯一須做的事。

    不料劉宏這位好色皇帝,不久又遇上一位叫王枝的采女。王枝姿色猶勝何豔,更能書善畫,口才極佳,劉宏被她的一身姿色材藝遮住,很快又將王枝寵幸了。奇怪的是,與何皇后一般,僅一次寵幸,王枝便懷了身孕。劉宏於是冊封王枝為美人,成為貴人之下的妃嬪。

    何皇后聞訊,嚴加偵查,若王枝真是懷孕了,便非要把王枝置諸死地不可。

    王枝生性聰敏,她為保命,懷孕之事絕不敢吐露半點風聲,或露任何形跡。她進後宮晉見何皇后時,便用腰帶束身,把肚於硬生生勒緊,因此並沒露出破綻。

    但王枝的肚腹越來越大,根本不能用腰帶收束了。王枝十分惶恐,她為了保命,只好命宮女秘密購辦墜胎之藥回來,飲服下去,希望把胎兒打掉,保住自家生命。

    不料墜胎之藥竟然無效,胎兒在腹牢固不動。反而於當晚便得夢兆,夢見自己負背一個小小太陽,辛苦奔行。一連數晚均是如此,王枝不敢再妄為。她只好稱病留在宮中,半,半步不出,以避何皇后的耳目。不久后王枝果然誕生一子,取名為協,即後來的漢獻帝。

    劉協誕生之年是辛酉年,此年亦恰恰是諸葛亮降生的年份。

    何皇后聞知王枝生子,怒不可遏,派人下毒,把王枝毒殺。

    劉宏見王枝死時渾身發黑,知是中毒,下旨查究,何皇后很恐慌,連忙買通受劉宏寵信的中常侍張讓,由張讓在宮中找了一個替死鬼,把毒殺王枝的事掩飾過去,何皇后竟安然無恙。

    但劉宏亦心生警覺,他為防有人再向王枝之子劉協下手,便把劉協帶入董太后宮中,託董太后小心撫育,董太后一口答允,劉協才得以保住生命。

    龐德公獲悉此事,特別是獲悉劉協的生辰,竟與諸葛亮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不由暗吃一驚。心想:諸葛亮的運命,於五十四歲有可怕兇劫,那劉協豈非難逃同一厄運嗎?但靈帝劉宏既已生長子劉辯,按漢室律例傳長嫡,日後繼位者該是劉辯,為什麼劉協卻與天生“匡扶漢室”劉氏血脈的諸葛亮,有如此深厚淵源呢?

    這一切均分龐德公十分迷惑,他沉吟良久,終毅然決定,冒險潛入宮中,就近查探。

    這天是漢靈帝中平六年,正月初八日,靈帝劉宏正在御花園與張讓、趙忠等十常侍飲酒談笑。諫議大夫劉陶,逕直闖入御花園,走到靈帝席前便跪下痛哭。劉宏吃驚道:“劉大夫為甚慟哭?”

    劉陶道:“皇上的江山危在旦夕,天下民怨沸騰,皇上尚?

    與此等欺君瞞主的閹人飲酒作樂嗎,”靈帝不悦的道:“黃巾賊亂已平,天下安靖,四海清平,張常侍等皆向朕賀喜,獨你前來危言聳聽嗎。”’劉陶道:“黃巾之亂雖平,但盜賊繼起,侵掠州郡,天下黎民水深火熱,國人獨霸大權,買賣官爵,正人皆去,好人當道,如此危局,禍不遠矣。”

    張讓、趙忠等十常侍一聽,恨透劉陶,便搶先來個先發制人,一齊跪下奏道:“皇上,臣等為朝臣所不容,不能活矣。乞求皇上準臣等回還故鄉,保住殘命吧。”

    劉宏與十常侍感情極深,聞諫不由大怒道:“劉陶,你家中亦有近侍之人,為甚不容朕之近侍也。來人,把此欺君賊子推出斬了。”,武士一擁而出,欲架劉陶。劉陶大呼道:“臣死不足惜,可憐漢室天下,四百餘年基業,終喪於閻人之手。”

    武士將劉陶推出午門,正欲斬殺,有一大臣司徒陳耽,恰好路過,大聲喝住武士,暫勿行刑。他即闖了進去,奏問靈帝道:“劉大夫何罪要受誅?”

    劉宏道:“賊子毀讒朕之近臣,辱及朕躬。”

    陳耽道:“天下臣民,皆欲食十常侍之肉,而陛下獨敬之如父母。他們未立寸功,竟身列侯王,而且更勾結黃巾,欲為內亂,陛下若再不警醒,社稷只怕立刻便要崩倒也。”説着以頭撞地苦諫。

    劉宏大怒道:“都是你等亂臣賊子,視君王如無物,肆意辱朕,致今天下臣民離心。來人,先把此兩賊子亂臣收入天牢,三司會審,查明黨羽,一併治罪。”

    於是,陳耽便與劉陶一道,被收押入天牢候審。但就在當天晚上,十常侍派人入大牢,把二人殺於獄中。劉宏事後獲悉,不但不怒,反而欣喜説道:“此乃欺君者不得活也。”

    但自此之後,劉宏竟心神恍惚,每晚均見劉陶和陳耽二人,血淋淋的跪在牀前。以頭頓地,以手捶胸,壯甚激憤,卻不作聲。

    劉宏夜不能眠,他本已好色過度,身虛體弱,受此驚嚇,竟一病難起。劉宏挨至四月,已知為時不久,便下沼召大將軍何進入宮,欲商託後事。

    十常侍之一的蹇碩首先獲悉劉宏欲立長於劉辯的意圖,不由大吃一驚。因為他深知大將軍何進乃劉辯的舅父,若立劉辯為帝,則朝政大權必落人何進手上,屆時十常侍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於是蹇碩便力言劉辯輕浮,不足以為君,宜立劉協,由十常侍鼎力扶持,必可勝任,劉宏並無主意,對十常侍又一向言聽計從,因此也就傾向於改立劉協為帝,蹇碩又進言道:“若欲立劉協為帝,便非要先誅殺何進不可。因何進乃劉辯的親屬,手握軍權,他若不服,則劉協之帝位危矣。”

    劉宏也就同意誅殺何進,因此藉口商談後事,召他入宮,就近誅殺。

    何進奉召,他出身屠户,並無多少心計,身登大將軍之職,不過是借其妹何皇后之力罷了。他奉帝召,便連忙進內官來了。

    何進來到官門,司馬潘隱火速趕至,對何進道:“將軍切勿進宮,十常侍欲殺你積謀已久,你若進去,必死無疑。”

    何進大驚道:“我奉帝召,商議託孤之事,若不進宮,皇上降罪下來,將如何是好?”

    潘隱道:“朝中大臣,欲除十常侍久矣。且先返將軍府中,從長計議。”

    於是何進與潘隱一道,潛返將軍府中,不久,又有密探來報,説靈帝劉宏已駕崩,中常侍蹇碩與其他常侍商議,秘不發喪,宣何國舅入宮,就近誅殺,以立皇子劉協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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