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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虛幻

    劉巖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處巨痛,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動脈那裏,正張着一個巨大的傷口,如嬰兒的嘴唇一樣微張,血像是停不住的怪獸一樣往外噴。

    他忍着痛去止血。

    一低頭,就看到一個女人正在半跪着,仰着頭湊在他的傷口上,但是,她根本不是在吸血,而是在一點點的用舌頭攪動着傷口。

    那樣的感覺,讓劉巖感覺心絞痛,他倒在地上,無力的抽動着雙腿,那個女的人臉漸漸的清楚起來。

    是小蕊。

    原來,他以為的不在乎,是那麼的在乎,原來他的傷口處一直有一個女人在那裏蠶食。

    他一直告訴自己,其實沒有那麼愛小蕊,但是,這個時候手裏的痛已經遠比不上心中的巨痛了,他沒有力氣,卻看到小蕊趴在地上,在吻他的傷口。

    那種疼痛已經無法忍受,如果他能動彈會選擇自殺解脱的。

    情之歾,原來這就是愛情所帶來的疼痛。

    顏茴一觸到了那個浮雕,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宿舍的牀,渾身巨痛,自己一摸身上都是血,血像汗水一樣往外冒,整個身子都已經浸在了血水裏。

    她痛的只能在牀板上打滾,忍不住的呻呤起來,把頭垂在牀板邊,有一雙拖鞋到了面前,有聲音着急的説:怎麼了?怎麼了?我叫吳成文來。

    顏茴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每個毛孔都跟燒紅的針同時剌進來,那是非人的疼痛,她不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卻掙扎的發聲:不要。

    顏茴不知道為什麼會説這樣的話,她實在堅持不住了,眼睛一閉,過了一會兒,就聽到有聲音輕輕的喊:醒來吧!醒來吧!

    很像鬧鐘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換成了一把男聲。

    那個聲音很堅定的呼喚他,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站着的是陳思諾。

    顏茴喜道:你來了。

    他點點頭,表情有着從來沒有的溺愛和關懷,從來沒有表露過的深情,光看他的眼波都無法拒絕的温柔。

    他把顏茴抱在懷裏,輕聲的説: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顏茴喜極而泣,反身抱着他: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是的,因為,從你出現,就一直在愛你。陳思諾拉着她的手,堅決的望着她的眼神,那樣的眼波不會説謊。

    顏茴幸福的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時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她抬起頭,看到窗外有一輪月亮,那個月亮還缺了一個口子才圓,可是,顏茴這樣望去就感覺,月亮很圓滿,她的心也很圓滿。

    只要這樣陪在陳思諾的身邊就好了,不用管那麼多了。

    劉巖呢?步雨呢?顏茴回過神來:他們怎麼樣了?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想別的男人?陳思諾的臉上出現一個悲痛欲絕的表情。

    不是的。顏茴看陳思諾那樣的傷心,急忙解釋:我和劉巖沒有什麼,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

    朋友,單純的朋友會擁抱,會上牀嗎?陳思諾的怒氣越來越明顯。

    我們,沒有上牀。顏茴也驚呆了。

    是嗎?陳思諾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真的嗎?

    顏茴也怒起來,推開了陳思諾説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人盡可夫嗎?我心裏,從開始到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陳思諾站起來,在月光下那張臉充滿了刀鋒一樣的寒意: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你的心?

    他像是在思考什麼,然後説道:好吧!我只要看一看就行了。

    説完這句話,他的手忽然快如閃電的伸過來,像一把脱手而出的標槍,用無法逃避的速度插進了顏茴的胸膛。

    顏茴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陳思諾,又看了看那個沒入自己胸口的手。

    那個男人雖然和陳思諾長的一模一樣,可是,他的殺氣是陳思諾沒有的,他的表情是陳思諾沒有的,他,顏茴終於明白了,他不是陳思諾,他是吳文成。

    顏茴笑了,在月光下靠着牆笑了,血大片大片的從嘴裏湧出,整個人的胸前都被染紅了,可是,她笑的很欣慰。

    你不是他。顏茴想了想,又肯定的説: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的。

    月色傾城,從窗框裏倒進來,把牆那裏框成了一個相框,女人像是被釘在牆上,安靜的笑着,嘴角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步雨在現實的世界裏,看着兩人,劉巖倒在地上開始抽動着身子,顏茴像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釘在牆上,她正想放下鏡子,要去幫忙。

    只聽到門外一聲大叫:別動,沒有浮雕的話,他們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步雨眼前一花,看到門外衝進來一個人,身形之快似乎不像是人類,那是一個長的很陽光很英俊的男人,背一個小包,蠻像是出來旅行的大學生,可是,看他的表情卻已經心膽俱裂。

    他把小包一甩,站好,忽然步雨感覺他像是脱離了地心引力飛昇到半空,在空中結成一個漂亮的手式。

    步雨感覺就是一個人類伸上了半空,忽然從背後嘩的一下張開了雙翼,黑色的帶着肅殺之氣的殘翼天使,整個人都充滿了殘酷又絕望的美。

    當她意識到那個忽然升到半空其實是彈跳,只不過太動作太快,她根本看不到他腿的動作時,這個男人已經開始在房中舞動。

    步雨感覺到一種很久都沒有過的心酸,他舞動的很快,在她的眼前慢慢的就幻化成一片的雪白,她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純白無比,天地都分不清了,除了純色的白就沒有任何東西。

    而她那樣的孤單。

    只不過隨着男人的舞動,步雨一轉眼就看到她的眼前站着那個給自己最多傷痛的男人,她最想見到的人,也最不想見到的人,給她最多的幸福,也是給她最多的傷害的人。

    那個男人輕輕的抱着她説:我再也不要我愛的女人死在我面前。

    尖鋭的箭頭從他的胸口穿出,血從白色的世界裏滲了出來,像是漫天的血雨,要淹沒了這個世界。

    是的,這就是她所有的前世,她的過去,她的珍寶,她的離別,她的無奈,她的傷痕。

    可是,現在的她,卻能看到那個男人死命的握着她的手,不肯得放手,她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上面寫的都是依戀和不捨,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眼淚,她看到了男人最後的掙扎。

    原來,他有那麼不捨得忘記。

    原來,他曾經那麼的深愛。

    步雨站在那裏望着這個男人,望着曾經的自己,嘴角輕輕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原來,我也曾被這樣的深愛。

    原來,你也曾那樣的深愛過我。

    原來,我們愛過。

    所以,你遺忘也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

    步雨對着那個男人説:我很好,你放手吧!我真的很好,讓你被愛是我光榮,我願意。

    隨着這句話的説出,這個世界慢慢的退去,步雨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這份情,再也不會掙扎其中。

    她驚奇的看着那個舞動的男子,他已經慢慢的動作緩慢了,也是這樣的速度不知道有什麼人的身體可以支撐的起來,但是,很明顯劉巖和顏茴的情況都好多了。

    劉巖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外拉,雖然小蕊緊緊的扣着自己的手腕,可劉巖已經意識到了。

    這不是小蕊,還是那個鐘座的女人。

    小蕊不會這樣狠毒的捉着自己不放的。

    他要離開,這是幻鏡。

    顏茴感覺胸口的傷口慢慢被一種温暖的力量所撫平。

    自己的身子像是有人在瘋狂的拉扯着,她就像是要脱離這個房間一樣。

    她忽然想到了步雨説的,這是幻覺,千萬不要沉迷了。

    她對自己説:要醒來,要醒來。

    步雨看到那個舞動的男子已經無力再支撐,空氣像是有凝固成冰,無法再動彈,但他還在拼命的舞動着。

    再這樣一去,他會脱力而死的,步雨着急的看着,卻不敢放下鏡子。

    果然那個男子往前一撲不再動彈,但是,隨着他的昏倒,顏茴也從牆上滑了下來,重重的跌在地上。

    劉巖卻已經呻吟着出了聲,步雨這才放下了鏡子,過去扶劉巖,她知道這一次太兇險了,看來她低估了這裏的危險度。

    就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樓梯那裏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

    那個聲音很堅定的一步步的往這個房間傳來,步雨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又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她忙拿起牀頭的一塊木頭,守在門口,等着那個腿步的靜靜靠近。

    無論如何,不管來的是人是鬼,都一定要保護這幾個人。步雨下定了這個決心,手裏緊緊的握着木棒。

    只見那個腳步停了一下,像是在查看什麼,又繼續往前走,咚咚,鞋尖和木地板相撞的迴音,從破舊的牆面彈過來,像子彈一樣擊中步雨的神經。

    終於,那個腳步停住了,一張女人的臉伸了進來。

    露出一個很冷的笑容,不屑的説道:這個木棍有什麼用?保護得了誰。

    步雨忽然感覺自己的力氣都被抽乾,這個女人的五官無可挑剔,美的讓人側目,而身上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人看到之後就自生慚愧之意。

    那女人走進來之後,露出了很煩的表情,又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怎麼會搞成這樣?居然要跳離舞才能逃的出來了,什麼東西這麼強大啊!

    步雨不知道她在説什麼,但看樣子似乎這件事情非常棘手。

    這個時候劉巖已經完全的醒了過來,看到還在昏迷中的顏茴和麪前那個並不認識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剛剛應該是很兇險的吧!居然會陷入那樣一種幻覺裏,而且明明步雨已經提醒了自己那是一個幻覺,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是沒有用的迷失在裏面。

    那種疼痛太真實,小蕊的樣子太憂傷,而他震驚於自己感情浮出水面,曾經也有那麼的深愛。

    他扶起了顏茴,步雨和那個女人一起扶起了跳舞的男子。

    步雨聽到那個女人頭也不扭的對她説:我叫林靜空,他叫陳思諾,我們都是何伊努舞的傳人。

    步雨倒抽一口冷氣,早聽説過這個城市有阿伊努舞的傳人,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這種人,看樣子他們是幫顏茴的,幸好他們來了,不然的話,真不知道要出什麼大亂子。

    你就是那個守護者吧!我聽師傅説過你。林靜空主動和別人説話,一般只有一種表達的意思,那就是,我還看得起你。

    守護者的痛苦是常人根本無法承擔的,這個城市的靈力者並不多,但是彼此之間都有傳聞,當你成了一個靈力者的話,你會得到各種各樣的信息,那些信息莫名其妙的傳遞者,方法很怪異,甚至是一隻貓也會對你傳達信息。

    步雨也是做了守護者之後才有這樣的感應,阿伊努舞一直是這個城市很神秘的傳説,據説跳這種舞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身上有濃郁的妖氣,就因為有這樣的妖氣,所以這種舞蹈是可以通鬼神的。

    但是,林靜空和陳思諾看起來雖然氣質好一點,但絕對還是正常人。

    林靜空也知道步雨在想什麼,笑笑説:外界都傳聞我們這些人是怪物,其實,我們只不過是習舞者,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步雨不好意思再猜測了,隨着林靜空一起把兩個還在昏迷的人送到了醫院。

    經過檢查之後,確定了陳思諾只是脱力昏迷,休息一下就會好,而顏茴的情況稍嚴重一點,吐了血,但是檢查也沒有外傷內傷,醫生皺着眉頭説:現在的年輕人啊!談場戀愛,男的要談到脱力,女人要氣的吐血,這麼生生死死的都趕上拍電影了。

    雙人VIP病房,有兩張病牀,靠牆邊上有一個排沙發,沙發的對面是一排窗户,而窗户那邊就是綠色的樹木。

    在這個病房裏,陳思諾先轉醒過來,他僅僅是身子感覺虛弱,一扭頭看到那個病牀上的顏茴還在深睡中,林靜空立在窗邊,劉巖靠着一個椅子在打旽,而病牀的沙發上還縮着一個女子。

    林靜空聽到動靜,扭過頭來,很冷漠的問:有什麼不舒服嗎?需要我叫醫生嗎?

    不要告訴他!陳思諾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像是石頭一樣的硬邦邦,沒有一點好的語氣。

    你説呢?四年之後,你第一次重新跳舞,我想師傅他老人家肯定會非常高興。林靜空語氣很是尖酸。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為阿伊努舞最高級的舞者,但是,這需要天份。陳思諾絲毫沒有讓步。

    你現在是説我沒天份啦!果然這句話點到了林靜空的死穴,她表面的平靜像假面一樣被撕了下來,提高了聲調如同指甲在玻璃上尖鋭的劃過:那是,但像你這麼有天份的舞者,為什麼救不了你自己最愛的女人呢?

    陳思諾的臉色刷的變了:你沒有成為最好的舞者,是因為你的心眼太小,除了你自己,誰也裝不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林靜空拿起了包,對他説:如果不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我才不會管你的死活。她走了幾步,又冷笑了一聲在門口轉身,對着陳思諾説:你當然是我們阿伊努舞者裏最優秀的一個,但你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能力,如果勉強跳舞,下次可能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僅僅只是脱力這麼輕鬆。

    陳思諾鐵青着臉,根本不理她。

    林靜空恨得牙根癢癢的,可是那沒來由的自尊0又讓她完全沒有辦法發泄,只好扭頭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人都聽到清晰的一句:那麼,下次他會如何?

    是顏茴的聲音,她從陳思諾與林靜空吵架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靜靜的聽完這一場爭吵。

    大家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顏茴轉醒的,目光也都轉向了她身上,只見她努力的撐起上身,頭髮散亂,眼睛卻堅定的看着林靜空,像是要找到一個答案。

    林靜空不知道面對這個女人那種眼神,有一點心慌,為了掩飾説了一句:你自己問他不就是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到底會怎麼樣?顏茴的話裏有一種駭人的殺氣,讓人無法拒絕。

    空氣像是被注入了強力膠水,連情緒都被凝固起來,顏茴的語氣和表情像是石頭一樣壓在林靜空的心上,終於她説:會瘋,會傻,會死,誰知道下次他會如何?林靜空攤了一下手:總歸不會成仙,對吧!

    但這個冷笑話沒有任何人笑。

    陳思諾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一隻蒼蠅,又像是揮走一個小丑:你真是老了,話太多。

    林靜空那優雅的一面被陳思諾擊的潰敗,她看着顏茴,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她本來可以擁有最優秀的何伊努舞者,但是,她來了,帶着危險和噩夢,搶走了陳思諾。

    林靜空帶着恨意的走近了顏茴幾步:你不要裝作完全不知道阿伊努舞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不知道,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剛好你被詛咒了就來找陳思諾,找擁有可以解救你能力的陳思諾,雖然他可能會付出生命,但你還是擺一副痴情女的模樣?

    林靜空呸了顏茴一口,然後説了一句:你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戲子,不要再演了,你已經成功了,他會死在你手上的。

    林靜空返身跑出了病房,如果實在忍不住要哭,也一定不要在這些人面前掉淚,她永遠是最優秀的阿伊努舞者,就算是失去了一切,愛情,友情,親情,也不會讓她失去自己的驕傲。

    顏茴感覺一陣頭昏,面向陳思諾:她説的都是真的?

    陳思諾沒有看她,但表情已經證實了林靜空説的是事實,這個時候也不用再去瞞她了,如果自己不在她的身邊,她隨時可能會遇到危險。

    顏茴輕輕的把頭放在枕頭上,鼻腔裏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醫院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種治療和絕望的味道。

    她閉上眼睛之前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認為你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你是阿伊努舞者。

    我知道。

    陳思諾也説的很輕,這一剎倆人的心意相通,一切的誤會不解都煙消雲散,劉巖聽到倆人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顏茴靠在椅子上,拿着湯勺努力喝湯的樣子。

    那一定是很愛一個人,才會有那麼痛苦的姿態,應該就是面前這個叫陳思諾的人吧!能被人這樣的愛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劉巖看了看步雨,她一直都閉着眼睛,這個世界像是再也不能打擾她,似乎像真的睡着了,

    顏茴比陳思諾要先離開醫院,她離開醫院之後就收拾了行李,她不能再呆在這個城市裏,她明白自己呆一分鐘,就會多給陳思諾一分危險。

    陳思諾一定會來保護自己的,雖然她沒有得到半句承諾,但是,在那個最絕望的時候,她真的聽到了陳思諾的呼喚,才把她從迷境裏喊了出來。

    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手,因為他也愛着。

    劉巖打電話來:顏茴,步雨讓你過來一次,關於詛咒的事情,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眉目。

    顏茴掛上了電話卻沒有踏上去劉巖的家的路,而是選擇了火車站。

    她要去找吳成文的家,她被困在幻境裏的時候,渾身流血的時候,很艱難的抬頭看了一眼宿舍。

    那個宿舍就算是化了灰她都認得,畢竟是住了四年的地方,就算是擺設不一樣,可是,那個歪歪的燈,那個牆角的一個小洞,那個窗户,除了自己大學的302宿舍,還有什麼地方和這一樣。

    而那張牀,就是小蕊睡的位置,小蕊和自己同是一個上下鋪,小蕊有輕微的潔癖,一般人的都別想坐她牀上,只有顏茴曾經很舒服在趴在過小蕊的被窩裏,翻看雜誌。

    但是,她永遠得記得,剛到大學時,因為302是一個位置很好的宿舍,陽光充沛,窗邊還有一顆玉蘭樹,宿舍非常的寬敞,而且配套的東西都新,所以,分進去的學生都很高興,但也曾經有一個學姐很不屑的説:302,那個宿舍有什麼好的,從前死過人,聽説鬧鬼。

    大家也都一笑而過,哪個學校不説鬧鬼,凡是女生宿舍都死過人,都鬧過鬼,四年平安下來,誰會把這種酸溜溜的話當一回事。

    自己躺在小蕊的牀上渾身是血,而那個女人的聲音是説:吳成文,這事不管如何,只有找到吳成文的的線索才能繼續下去。

    如果詛咒真如林靜空説的那樣,在自己身上,就不要再拖累任何人了。

    不管是劉巖,步雨,還是陳思諾,自己離這些人越遠對他們越安全,如果真有什麼不幸,那就一個人去迎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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