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後,第二天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謝楠有點恍惚,一切大概又正常了。
“起牀了,東子。”
上鋪邵東子含混地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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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我還沒銷假,今天我繼續休息。”繼續矇頭大睡。
臨近上課時間,各路懶蟲帶着尚未擦乾淨的眼屎趕往各個教室,大喇叭放着不知所謂的廣播,吵成一團。這麼挺好,人氣足,謝楠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麼一個早晨挺美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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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舒展了一下身子,嘴角露出難得的一個笑容。
上課的地點在老教學樓的三層,總共也就三層的蘇式建築是他們生物化工環境科學工程系的主要據點。鬼知道誰起了這麼一個如此要命的名字,老頭子教授們還以點名為樂,簡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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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進了教學樓,謝楠埋頭上樓,今天樓道安靜得出奇,靜謐得有點怪異。
抬頭四下一望居然沒有一個人在走廊上,謝楠心想不妙,肯定開始上課了,連忙快速往上衝刺一般地跑。
不一會兒謝楠腦子猛地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這是幾層了?照説剛才至少爬上三樓了,而往上看,樓梯依然慘淡地延伸,並非是頂層,慢慢地繼續往上走了一層,兩側走廊依然安靜無聲,牆裙反射着頂燈黝黯的白光,所有的教室門緊閉着,這樣的安靜讓謝楠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顫抖着的心跳聲。
抽回腳步,一步一步往下退,心裏的跳動聲在某一個關節上嘭地炸響,謝楠失態地轉頭就跑,腳步重重地踏上樓梯,發出巨大聲響,幾乎是抓着樓梯欄杆在往下跳!
三樓,二樓,一樓!
謝楠咬牙默數着自己下樓的層數,停在樓梯口,大口喘氣,再定睛一看,把那些氣又全數吸將回去,這一層依然是空無一人,沒有大門,沒有標識,上下樓梯依然在那裏,不知道到底會通向哪裏。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走進走廊,看看這裏到底是在什麼層數,該死的難道那個江自渡他居然跟來了?在這學校裏面玩上迷魂陣了?
沿着牆根緩緩走過去,謝楠沒有勇氣去推開教室門,天知道里面會出現什麼,教學樓兩頭倒是有窗户,那就往那裏去,至少看得到的,讓人稍微安心一點。
走到走廊盡頭,透過玻璃往外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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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還是平常風景,只是看不到有什麼人在,下面是一片小樹林,從高度看上去自己只是在三樓,可是誰來給這個沒上沒下的樓梯一個解釋?唐生屏已經死了,邵東子他正在睡覺,蘇坤,蘇坤最好不要在這裏。謝楠腦子一時又沒了頭緒,轉身正要往樓梯那邊走去,再試試能不能走出去,身後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隨後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從樓下傳來。
出事了!謝楠本來就空白一片的腦袋轟的鳴叫起來,連忙轉身推開窗户趴在窗台上,探頭往下看去,樓下水泥地上躺着一個人,鮮血正緩緩漫溢開,扭曲地呈大字狀展開身子,這並不是三樓這個高度能造成的狀態。
跳樓?謝楠仔細瞧着,那個身影十分熟悉,居然是邵東子面朝天躺在地上,他血流滿面,眼睛睜得巨大,直瞪瞪地望着謝楠,躺在慢慢浸染開的血花之中,如同在召喚謝楠,隨他一起綻放在水泥地面一般。
謝楠猛地咬了手臂一口,鑽心的痛讓他一個激靈,幻境還是一個幻境,這一切不是真實的,謝楠提醒着自己,然後用盡力氣跑向樓梯。不管怎麼樣,一定先要走出去,隨着狂奔,謝楠大聲嚎叫起來,這一嚎居然讓頭莫名地痛起來。
好像是再次睡醒一樣,謝楠重新睜開眼睛,眼前居然是在教室,青筋暴露的老教授正捲起教案張大鼻孔怒視着自己,好像要噴火的恐龍一樣。這一幕情景加上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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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謝楠呆呆看着眼前這個滑稽的老頭,嘿嘿嘿地傻笑起來,惹得全教室也鬨堂大笑。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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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同豬肝一般,嚎叫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太不像話了,上課睡覺還説夢話,你肯定不及格了!”
謝楠忙指着腦袋編起胡話:“老師,發燒了,真的,您看我都燒糊塗了。”
老頭恨得牙癢癢,卻只好抿抿嘴,搖頭作罷。謝楠繼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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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怏怏狀,好讓人相信他真的是半死不活地堅持上課。看來和邵東子待久了,還真有加厚臉皮的趨勢。
下課鈴一響,謝楠一掃病態,猛地起身,往寢室跑去,甩在後面的是掉落一地眼鏡的眾人。
原來只是個夢,不過那種感覺真的不好,謝楠一面走向寢室,一面仔細想着自己從早上起來上課到做夢驚醒之前的過程,可是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是怎麼進了教室。管他呢,看來起來得太早,真是不好,好在是個夢,不過邵東子躺在地面上那個眼神真是難以忘記,真切得讓心頭髮緊,真有必要去看看他,順便提提這件事。
回到寢室一看,邵東子並不在牀上,但是他的鞋子倒是沒有動過,丫真跑去跳樓了,讓謝楠後脊樑一陣發冷,忙躥上牀翻動被子查看。
“你幹嗎啊!……”背後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驚得謝楠差點兒掉下去,只見邵東子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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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上鋪爬起來,睡眼惺忪地看着跟猴子一樣吊在牀架上的謝楠。
“看你不在,以為你出事了啊!你幹嗎睡那邊去了啊?”謝楠實在是怕了這位神仙了。
“不是怕有人來查寢嘛,睡別人牀上不就不記我曠課了麼?”邵東子實在不愧是生物化工環境科學工程系(以下簡稱生化系)的流氓種子選手。“再説我不見了你翻被褥也翻不出來啊,我又不是蟈蟈。”
“不是,我今天早上看到你丫跳樓了!”謝楠覺得和他商量這件事是證明自己智商過低。
“拜託,你才想不開呢,好好的我躺這兒怎麼就跳樓了!”邵東子終於打算起牀了,怪叫一聲,詐屍一樣挺起身子。
好像想到什麼事情一般,邵東子猛地問道:“我從哪兒跳的?”
“生化系大樓啊!”
“哦……這個,你還沒吃早餐吧?”邵東子晃晃腦袋,話鋒轉換得相當無厘頭。
“好吧,你請我。”邵東子自説自話,翻身下牀,找雙拖鞋,穿上沙灘褲,胡亂套上件T恤大搖大擺就出門。
到學校後門小館子要了兩碗熱乾麪,謝楠悶頭開吃,這個夢做得真累,好像真跑了一圈一樣。
邵東子挑揀着一次性筷子,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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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開,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問道:“你真看到我跳樓啊!”
“做噩夢!還是上課時候做的,你丫死得那叫一個透!”吃飯的時候又開始説這種話題,受不了這個神經質損友。
邵東子掰開筷子,直直地看着謝楠,用微弱的聲音説道:“哥們兒,我早上好像也夢到我站在樓頂來着,不過不知道哪座樓頂,你這麼一説,還真的像是在系教學樓上面。這事有點邪門兒了啊!”
謝楠停下筷子,張大了嘴巴,事情真太巧了,巧到有點怪異。怎麼會把這個內容分別給兩人做夢做出來。自己是A角,邵東子是B角,然後各自在各自夢中出演。
“那你自己跳了麼,還夢到別的麼?”謝楠繼續追問。
“呃……忘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可邵東子轉眼間就調整好了心態,坦然面對地端起碗來吃東西。再次讓謝楠對這位軟硬不吃,皮堅肉厚的傢伙進一步敬仰。
“我才不會和你有什麼要命的心靈感應!想想就噁心!”真是讓人心寒的自我安慰能力。
不過該説的還是要説:“你看會不會是江自渡那種人搞的鬼。”謝楠有點小心地説了這一句。
“不會啦,管天管地管不着咱拉屎放屁,何況是做夢!”邵東子此言一出,四周人都側目,不少人丟下碗付賬走人。謝楠見他又口無遮攔地大聲説話,忙打住話頭,一切等吃完再説。
用罷早中餐,邵東子和謝楠找了個無人的長椅,就上午的多角度電視連續夢展開討論,無奈邵東子根本就認死了那只是一個夢,即使它再怎麼多角度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你神經過敏啊,小謝!所謂日有所想夜有所夢啊。”邵東子一邊心有旁騖地看着來往的美女,一邊跟謝楠打着哈哈。
“問題是我昨天也沒想着你死的問題啊,要夢,最多夢個蘇坤。”説完謝楠才發覺自己説漏嘴了,這回讓邵東子抓到了小辮子。試圖拿話搪塞,卻又張嘴結舌。
“你小子儘想美事啊,人家是校花,不大可能跟我們走一趟鬼屋冒險就喜歡上你小子吧!”邵東子挖苦的話裏直泛酸。“這樣吧,你今天晚上設宴,咱們來一頓壓驚酒,怎麼樣?這樣的話你可以見到美人兒,而邵哥哥我也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明知道是邵東子在訛人,謝楠卻沒有掙扎反抗就接受了這個條件。只是至於夢的事情,最好不要跟蘇坤提起,免得惹得人心惶惶。
“同志!不好啊,你很可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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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炮彈征服了,這樣下去,很可能不可救藥啊!”邵東子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正兒八經地背手對着發呆的謝楠説了一段,扭頭走人。邵東子的午睡時間到了,討論會稀裏糊塗地結束了。
晚上還是那家清真飯店,蘇坤如約來到,三人再次同坐一張桌上。雖只是相隔一天多一點,謝楠卻顯得有點侷促,忙遞過菜單,堆上笑然後試探性地問道:“最近,你還好吧?”話一説完又覺得不算妥當,只是一天時間,又何來什麼最近,尷尬之際,只好暗地搓手。
蘇坤倒是依然淺笑,沒有作答。
邵東子揶揄着插話:“蘇坤同學,謝楠這次設宴款待我們主要是想表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情緒,非得讓我們吃一頓不可,不消客氣,多點,多吃。”
蘇坤相當體貼地點了兩個便宜菜,還是微笑地説話:“不是不圓滿啊,其實這次説起來也是曲折離奇,比普通的旅程好得多吧。”
完了,看來鬼屋之旅還是很有效果的,邵東子暗自替唐生屏的死惋惜起來,不然也好學個一招半勢好賴可以扮英雄救美。
這一晚,倒是如同好友聚會一般,輕鬆地度過。
送完蘇坤,謝楠倒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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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挽着邵東子哼哼着不知歌詞的流行曲,醉鬼一般往寢室走。這見完美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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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得意的勁頭,真是招人忌恨。猛看那學校草叢猛地躥出一隻大黃貓,一閃而過,跑在兩人前面消失在宿舍樓的花壇中。
“靠,貓都去幽會了,可憐我邵東子一表人才的怎麼就沒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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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懷送抱啊!”想到動情處,狠狠地朝天嘆了口氣。
到了寢室,空無一人,牆上留有一條:通宵刷夜,有風吹草動電話聯繫。
“看來今天晚上就我們倆了,要不我們也去玩吧?”
“不去,好好睡吧!”謝楠倒在牀上,頭埋在被子裏,想想蘇坤,不由得嘿嘿傻笑。
“完了,你真的中了桃花蠱了,整個人都瘋掉了,看來短時間內請客吃飯的活都得你包了。”順手把燈一關,邵東子腳都沒洗就躥上牀,美滋滋地開始規劃謝楠的第二次壓驚酒。
沒過多久,謝楠在酒精的催化下似睡不睡的模糊起來,邵東子也正式躺下了,卻聽到下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老鼠在磨牙一樣,難道謝楠這小子在啃指甲?於是擺動身子,晃了一下牀,那聲音悄然消失,邵東子才鄭重地閉眼。
寢室安靜得只剩鼻息,於是那種微弱的,如同女人泣述的聲音就分外讓人驚異。邵東子猛地張開眼睛,仔細辨別這種要命的聲音的來源,聲音忽大忽小的如同自問自答,而來源正是下鋪,好像謝楠在矇頭哭泣。
邵東子一下火大,小子唱完笑、笑完哭還就沒完沒了了。沒好氣地叫了聲:“謝楠,睡了麼?”
下面並沒有答話,只是那聲音霎時消失了,真是毛病。邵東子在黑暗中吐吐舌頭,還沒等收回去,那聲音又來了,差點咬了自己舌頭。分明還是從下鋪傳來的,再壯膽定神一聽,微小的聲音真的是個女聲,邵東子臉上一陣陣發麻。
再次輕輕叫聲:“謝楠,謝楠你沒事吧?”然後使勁搖晃牀鋪。
下面傳來謝楠好像剛醒的聲音:“幹嗎啊,剛睡着。”
“剛才你哭了沒有?”
“我傻啊,哭什麼?”
“那別説話,我們一起聽聽。”
兩人屏氣靜聽,那聲音卻一時找不着了,謝楠聽了半天卻沒有什麼反應,正要張口罵人,只聽到自己牀下傳來那個倒黴的聲音,關鍵是,那個聲音一邊在哭,一邊在走動!感覺像是鋼刷一般遊走於自己的背脊。
再抬頭一看,一張臉正模糊地掛在上鋪邵東子的牀邊,這一下謝楠沒法控制自己的喉嚨,嗷的一聲叫起來,聲音異常響亮悽慘。那張臉也劇烈地嚎叫起來,一個碩大的身影幾乎是滾了下來,原來是邵東子在探頭張望,被謝楠這一叫猛地把繃緊了的神經撐斷了,跟着一起大聲呼號起來。
顧不了周身疼痛,邵東子一個挺身,利索地爬上了謝楠的牀,情急下抱住了謝楠。
嚎完一嗓子,謝楠忙推開緊緊抱着自己的邵東子:“你搞什麼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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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啊!”
“是你先鬼叫的!”邵東子遠遠地跳開,看着謝楠和他那張牀,退着身子,摸索着開燈。謝楠也慌忙爬起來,遠離那個怪異的聲音。
燈開了以後,兩人仔細打量着牀下,隔着桌子研究到底下面有什麼玩意。門猛的被打開了,來人叫喚着:“説過了讓你們寢室不要在晚上唱歌的,沒聽懂麼!”
多麼親切的聲音,是人稱包租婆的樓管阿姨!儘管平時都是要躲着走的人物,謝楠兩人此刻卻特別想擁抱這個四十出頭的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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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我們沒唱,是牀下有東西叫!”謝楠不無委屈地指指自己的牀鋪,邵東子忙表示願意做證。
“有東西,我怕是你們腦子有東西吧?”包租婆皺眉低下頭去看。
這一低頭,包租婆卻沒了嘮叨,猛地直起身子,轉頭面對着兩人,可是瞳孔卻如同失蹤了一般,翻起了兩對白眼。然後用異常扭曲的動作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微微顫抖。
“嗷——”這回兩人又齊齊叫上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到走廊。
“這回出事了,包租婆她變成喪屍了。”邵東子聲音變樣了。
謝楠真的不想再去想這位大仙到底是在搞笑還是在説實話,只是坐在走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幾下折騰,倒是把整個樓層的幾個寢室的人都驚起來,眾人以唯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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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不亂的心態三兩下就爬將起來,往謝楠寢室集中。不消兩分鐘,幾十人的大隊伍就把整個房間圍了個水泄不通。
只見包租婆這時候已經閉上眼睛,嘴裏唸唸有詞地説着什麼,頭隨着説的節奏尚有起伏。眾人慢慢靠上前去,打頭的是學生會幹部秦綬,作為領導自然需要他來跟樓管交涉。
包租婆好像聽不懂人話了一般,依然自顧自地念叨着,臉色灰白,顯得沒有血色。
“包租婆鬼上身了!”人羣中不知誰爆出一聲,轟的一聲,圍觀圈子集體往後跳了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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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
“不要亂説,這個應該是癲癇發作。”秦綬定定驚魂,作為學醫學的以及學生幹部,勢必要穩定軍心,説罷就要上前掐掐人中什麼的,實施急救。
不料還沒靠近,包租婆猛地張開雙眼,用全樓男生都沒辦法想象的聲音説起話來:“相公,奴家這是身在何處,你們看我做甚?”
京劇腔,發嗲,聲線温和,無論如何不是那個粗暴的包租婆形象能發出的。秦綬剛要伸出的手觸電一般收回,低低對着後面説了聲:“媽的,這回包租婆真的撞邪了。”領導帶大家緩緩往後退。
是報警還是叫救護車,大家開始紛紛議論,謝楠和邵東子兩人站在最後面發呆,還好不是自己跑去探頭看牀下。但是這樣下去總也不是事兒,管理員大媽坐這裏,一會兒學校保安來了怎麼都沒法解釋,到時候扣個帽子説是邵東子嚇的,準是吃不了兜着走。
包租婆依然在那裏自説自話,眾男生從最初的好笑變成了一種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好。又有人提出:“好像是黃二仙上身了,俺那旮旯有人撞過!”聽到這話邵東子倒是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問道:“那到底怎麼辦啊?”
“找個跳大神的來,一下能治好!”
“這哪兒來跳大神的啊。”大家一致否決這個餿主意。
謝楠擠進人羣,想定神聽聽包租婆到底在説什麼,可誰知謝楠一上來,包租婆一下變臉一樣兇光畢露,靈巧地蹦起來,撲向謝楠,謝楠馬上閃開,一下靠上那個藏有東西的衣櫃,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就勢撲上前,而是在不遠處看着謝楠,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眼中居然流露出恐懼。
是裏面的東西,謝楠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如果她是怕這件東西的話,那就更不能動了,就這樣,謝楠緊靠着櫃子,警惕地望着包租婆。
包租婆直瞪瞪地看着謝楠,或者説是望穿了謝楠看着身後的櫃子,嘴裏模糊地説着:“不是這裏的東西,就不要放這裏!”話語兇惡,而眼白翻動得更加厲害。
“什麼東西!”謝楠試圖裝傻來矇混。
包租婆嘰嘰的怪笑着,如同喘不上氣一般,讓所有人汗毛直豎。謝楠,包租婆還有圍觀的人就那麼奇怪地僵持着,氣氛粘稠。
秦綬躲在人身後試探性問了問:“一起鬧一鬧,説不定可以嚇走?”外圍幾人躡手躡腳地鑽回各個寢室找來臉盤飯盒吉他等等,又悄然圍上,只見秦綬一揮手,大家猛地敲起各色武器,沒傢伙的就大叫着,震天動地響起來。
包租婆正硬着脖子,困獸一般嘶聲低喘,周圍猛地響起巨大的嘈雜,猛一轉頭,眼睛居然閉上了,而後失去了和謝楠對峙的勁頭,軟下身子癱倒在地上,不再有動靜。看來土辦法也有點科學,秦綬又恢復了自信,過去猛掐人中虎口。
謝楠看着包租婆癱倒在地上,終於算是鬆了氣,順着櫃子坐在地上,看着包租婆確實已經閉上了雙眼,才長出了一口氣。
猛地,包租婆的眼睛又睜開了,狠狠地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一切一閃而過,但是腎上腺的作用讓這一切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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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而真實,謝楠踢騰着雙腳彈起來,再看看地上的包租婆,好像剛才只是一個幻覺,她正吐着白沫,人事不省。
趁着這個空子,邵東子開始扇風點火:“我説哥們兒,我們可得統一口徑,要跟校方説包租婆是低血糖高血壓暈倒了,要是説什麼鬼仙上身,還不被輔導老師當我們在惡作劇,到時候不好脱身啊!”
有人搭腔:“是啊是啊,説不定包租婆真的就是癲癇癔症什麼的!”秦綬一聽,點了點頭,周圍一看領導表態,紛紛表示認同。
這一折騰,包租婆還真幽幽醒轉過來,張開了正常的雙眼。
“包……啊不李阿姨啊,你沒事吧。”秦綬轉好了身份,招呼兩個人一起扶起包租婆坐好。
“我怎麼暈過去了,剛才一低頭就眼睛一黑,看來我是高血壓又犯了。”包租婆緩緩回憶能記起的所有細節。
大家尷尬地笑着,還真沒人去點破,説出之前發生的一切。
包租婆拍拍衣服站了起來,恢復角色,狠狠地看了謝楠邵東子一眼,卻又説不上什麼東西,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們寢室要注意衞生,你牀下好多破襪子!還有,不要再半夜唱歌鬧吵了!”
謝楠邵東子聽到這話跟得了大赦一樣,點頭哈腰地忙説一定處理,然後跟攙老太后一樣,扶着包租婆下樓去。
回頭看到大家尚未散去,邵東子説道:“剛才,包……阿姨説了,她高血壓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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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暈了,然後又肯定是伴隨來了相應的癔症癲癇羊角風,沒事的,沒事的,大家睡吧!”説完拉過秦綬,諂媚地問道:“你説呢,秦主席。”
秦綬自然得意,忙附和:“是的,是的,沒事,同學們,只是小意外,休息吧!”
眾人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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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完了,紛紛作鳥獸散。
留下謝楠和邵東子獨自呆在寢室,背靠背坐在牀上,只有他們才知道事情到底還有什麼蹊蹺。
兩人看着天花板發了一陣呆,邵東子不無恐懼地説了句:“我們也去上通宵吧。”
“同意!”謝楠套上長褲就跑出寢室,邵東子也緊跟着跑出去。燈都不敢關上,帶上門就跑。
宿舍樓下黃光還是一閃,那隻所謂的大黃貓跳往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