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去重新的清理思路,二哥明明可以避免一切的危險,但是偏偏的沒那麼做,甚至把自己都逼入了險境。 而最後,如果不是王道士要對我下殺手,他是不是就不準備告訴王道士這些的?
這是為了什麼? 應該不可能是不方便在人多的時候説,因為他跟劉天禹的對話,同樣的是在影射我,事實上,他的話,除了那些對當年的事情知情的人,其他都是聽不明白的,説了只是讓我更加的一頭霧水而已。
而且,這還只是其一,我在墓室裏就已經想到,其實在之前,他就完全可以阻止張凱旋放出王道士,可是他沒有。
他所做的,不是讓事情變的簡單,而是朝着危險的方向走,他是傻逼了還是瘋了? 明顯都沒有,而且,他更不是那種喜歡事情脱離自己掌控的人,所以説,其實這些表面上看起來已經脱離了他控制的事情,卻正是在他的掌控之才對。
是他,故意讓事情變的複雜,糾結,危險起來。
目的呢?
這才是關鍵。
我們想不出來,後來朱開華道:我感覺,假如猜不到一個人的目的,就想他所做的一切導致了什麼事情發生,之後發生的事情,應該十有**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按照這個思路去想,那麼他沒有讓白瑾阻止張凱旋放出王道士,那結果就是放出了王道士,他的目的是放出王道士? 放出王道士是為了幹什麼? 我們依舊往下面推。
放出了王道士,導致了我們的危險,我們四個都身受重傷。
這時候我就問朱開華,道:是不是你什麼時候得罪了我二哥,他不好出手教訓你,所以故意放出王道士,借他之手打你一頓?
朱開華道:你以為你二哥跟你一樣傻逼,除非他腦子進水,否則就是真想教訓我,也不會連你們兄弟三個都賠上,這已經不是七傷拳了,完全是找抽。
我訕笑了一下,那樣的話,也只是玩笑而已,為了擺脱那種令人壓抑的氣氛,既然還是無法推測他的目的,那就繼續的往下推。
放出王道士,導致我們幾個都半殘廢,之後發生了什麼呢?
似乎沒有了,我們幾個在身受重傷之後,就退了出來,之後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不合情理了的,我腦袋又陷入了短路,二哥的想法,實在不是我們能揣摩的。
朱開華丟掉煙頭,拿起二哥留下的字條看了起來,然後忽然的,跟神經病一樣一拍大腿道:老子知道了!
我趕緊眼巴巴的看着他,道,快趕緊説!
他緊緊的盯着我,道:我們幾個受傷退出來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道:發生了什麼? 就我們幾個都躺醫院了唄,還能是什麼?
朱開華把手裏夾的二哥留下來的字條在我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道:這個是什麼?
這個不是二哥留下的字條麼? 然後我腦袋裏面靈光一閃。
導致我們重傷之後退出來,並且全部都躺進醫院,之後發生的事情才是重點?! 那就是説,他只是為了讓我們出來那個墓室而已?
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現在留一張字條,然後把我丟在外面,他們再次失蹤?
這個想法一想出,卻被我否決了,我對朱開華道:應該不會,他如果真的想讓撇下我們單獨行動,完全可以讓我自己出來,何苦費這麼大力氣,甚至把自己都搞成重傷?這筆賬太不划算了。
朱開華撇了撇嘴,道:你別説的好聽,小三兩你就是看上去軟綿綿的,真遇到事情倔的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人,你現在説他讓你回來就可以了,你自己拍着良心説,假如不是因為我們都受了重傷,他讓你回來,你肯不肯?
一句話問的我啞口無言,我捫心自問,假如二哥在墓室裏,忽然對我説三兩,你出去吧,我會答應麼? 答案顯而易見,我絕對不肯,除非他殺了我。
可是心裏雖然這麼想,我嘴巴上還是問:要是這樣説的話,他可以完全在一開始就不給我寫信,讓我完全找不到他們,那樣不是更好? 何苦拉我進來,又這麼煞費苦心的把我送出來呢?
朱開華閉上眼睛,想了想,非常嚴肅的説:我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拉你進來不是目的,他只是為了讓你拉張老黑進去,所以説,其實一跟他們匯合,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但是他又不能明説,所以才設了這麼一個局,又把你送出來了?
朱開華的這個想法,似乎已經是答案了,可是是參考答案,到底是不是標準答案,只有二哥最清楚,甚至我已經就他的假設在做出補充,之後才讓整個思路清晰起來。
他本來的計劃就是讓白瑾在幕後去監控張凱旋,所以,他沒有主動自己找張凱旋一起,所以讓我拉張凱旋入局,甚至其還有逼迫張凱旋露出馬腳的意圖——因為前面有大哥跟二哥,所以張凱旋肯定會擔心大哥二哥壞他的事兒,一旦擔心,就會着急,而他的着急,肯定就落入了再背後的白瑾眼裏。
然後就是,我把朱開華引到了他的身邊,之後他便開始佈局,把我送出來。
而把我送出來的原因,更好解釋。
前面的路有危險脱離了他的掌控範圍,他害怕我出什麼意外。因為從他和劉天禹或着王道士的話不難理解,哥們兒似乎在他們以後的目的——是一個起關鍵作用的人,雖然連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能有什麼用。
在或者就是,前面的路,有什麼東西,屬於那種絕密的那種,必須避開我跟朱開華。
還有其他的可能麼?
之後就要跳開這個問題,因為不管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設下這樣一個局來甩開我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去糾結原因,似乎已經沒有意義,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甩開我們之後,除了留下這張字條之外,別無他物。
那麼,他們接下來,去了哪裏?
朱開華想都沒想直接道:我看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麼這時候犯傻,那個塔狀的墓室千佛洞我們進了雷音寺之後,誰知道下面還有幾層?一般越是寶貝的東西越是在最後出場,你二哥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退出來? 肯定是甩開我們之後,他們原路返回了唄 。
我鄙夷的看他一眼,道:我看你他孃的才沒腦子呢,也對,你想想,要是你這麼沒腦子的人都可以想到他們是原路返回了,那他們肯定沒有回去。
朱開華被我嗆了一聲,瞪着倆大眼問道:小三兩,這話你給我説明白了,我老朱雖然腦子比身手差,但是絕對不算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吧?你要説不出個一二三出來,剛才的話你給老子吞回去!
我制止他繼續扯下去,問他道:我二哥佈置一切的目的,是為了甩開我,或者説我們兩個對不?
他點頭。
我繼續説道:他苦心積慮的設局,是因為知道我肯定不會輕易的退出,被逼無奈才用了這樣的方法,對不?
他依舊點頭,只是兩眼還是一頭霧水。
我心裏一樂,跟二哥那種妖孽級別的哥們兒雖然比不起,但是在智商上虐虐老朱還是蠻有成就感的嘛,我就乘勝追擊道:那麼,連你都能想到他們是原路返回了,你認為我二哥會以為,我想不到? 他一直對我的腦袋挺有信心的。
朱開華竟然還沒聽明白,急的抓耳撓腮,道:我草,小三兩,別跟一個娘們兒似的,有屁你一口氣放完成不!我老朱承認腦袋不如你還不行?
看他這樣,我也不再逗他,就道:既然他認為我肯定不肯放棄,而且他沿着原路返回是那麼的“顯而易見”,也就是説,我肯定很輕易的想出他按照原路返回了,而且在我知道後,按我的性子來説,是肯定會追上去的。這個他不會想不到。
那麼,如果他真的是按照原路返回了,而且又被我追上的話。
他費這麼大的力氣甩開我,不是白費了?
這回朱開華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説,他既然要甩開你,就一定是去了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原路返回你肯定想的到,所以他不會是回了千佛洞。
我點了點頭,隨即陷入了沉思,他能去了哪裏? 可是就算我最近智商見長,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聯想到很多東西,可是他的消失,是那麼的突然匆忙,而且,似乎是沒有一點頭緒留下。現在這樣的情況,回到了他第一次失蹤的時候那樣,現在只有兩條路等着我。
一是,在幕後的那個人,給我提醒。
二就是,二哥跟上一次一樣,給我類似平安信那樣的提示。
我抓了抓頭髮,心裏窩火,因為任憑我怎麼去努力折騰,好像,一直都非常的被動,一切都要靠別人的感覺,真的讓人抓狂,他們需要你了,就提示你一下,然後你不得不明知道是被利用了,還必須像一隻狗一樣,心甘情願的被人牽着鼻子走。 當然,你可以不走,那麼,你就被排除在外。
什麼時候,我才能變成主動的一方? 難道哥們兒天生,就是一小受的命? 偏偏明明我的命好像非常牛逼的樣子,現在這樣的局面,我算怎麼個牛逼法?牛逼到到處被人牽着頭走?怎一個憋屈了得!
我在苦悶的時候,朱開華還在一直緊鎖眉頭,最後還是很不確定的道:我以前聽我那半吊子師父説,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還一直不信,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們倒了一個漢墓,有一個夥計不長眼被條子給抓了,那廝嘴巴不嚴,老虎凳一上就全給交待了,加上那一段時間嚴打,我們幾乎是插翅難逃,整個西安全是我跟我師父的通緝令,我那時候年輕,見到這個陣勢都要嚇死了,着急着找辦法潛逃出去,可是我那個師父,竟然優哉遊哉的就在西安市局旁租個一個房子住了下來,早晚還去小區裏打太極,三餐該雜吃雜吃,你猜後來怎麼着?
看到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朱開華不無得意的道:我們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晃悠了三個月,愣是沒事兒,就從那時候開始,我改口叫那個老頭師父,而不是老雜毛,不説別的,就那份膽氣就讓人佩服。
説完這個,他語氣一轉,問道
你説,你二哥也是跟老頭一樣的想法,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 你最容易想到的是他原路返回千佛洞, 你認為他肯定知道你能想到他是返回,但是他為了甩開你,所以一定不會這麼簡單的回了千佛洞。
可是,換到他的角度去想呢?
你二哥的腦袋可比你好不止一點半點。那麼,他或許説,已經算計到你所有的想法。
你想他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返回。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原路返回了。
反正,他出乎你的意料之外,那麼,他就成功了,對不對?
此刻,我深切的體會到了古語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的含義,看着朱開華,滿眼的崇拜。這台符合我二哥的性子了,而且依照我二哥對我的理解。
朱開華的想法,不是可能,而是很可能,非常可能!
這是一場賭博。我二哥在賭,但是他到底在跟誰賭? 他應該沒有那麼清閒來給他的三弟來設一個個的局,可是,他的賭局之卻始終以我為棋子。
那,我跟他賭不賭?
賭他去了未知的地方,那就一直等待着。
賭他回了千佛洞,那就等傷好點,再次啓程。
後來還是朱開華一錘定音,先把傷養好,但是在這以前,必須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搞明白,千佛洞這個根本就琢磨不出頭緒的墓,到底是誰的,是因為什麼原因造的這麼別出一格。而我們眼下要做的,就是去找鄭老狗鄭碧山,一個似乎對鐵棺材的往事瞭解的倒鬥界高人。
前已經提起過,朱開華在秦嶺遇到過陰兵,後來在吹牛的過程被一個已經金盆洗手多年的老頭鄭碧山知道了,然後鄭碧山就帶着幾個徒弟跟朱開華一起返回了秦嶺的那座墓室之,卻發現,當年讓朱開華差點栽進去的陵墓,一片狼藉,墓室裏的陰兵,包括棺材,已經全部不見了。
可是後來,愣是讓鄭碧山在墓室的角落裏挖到了一口刻滿符的鐵箱子,據朱開華説的,可以肯定,那和解放軍叔叔在張家莊流沙墓裏挖出來的鐵箱子一模一樣。
跟我父親最開始啓程的流沙墓裏一模一樣的鐵箱子。
跟千佛洞裏一模一樣的陰兵。
只要這兩點,就可以猜測,那個鄭碧山肯定是知道什麼,不然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巧合?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只懷疑,鐵箱子,鐵棺材,鐵條子,是一種材料製成的,朱開華曾經説過鄭碧山得到的那口鐵箱子上面刻滿了符,鄭碧山説那是陰。
我也從千佛洞那個女屍所在的鐵棺材裏得到了幾個從未見過的字。
是不是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是或者不是,我們都必須去找他,哪怕是嘗試,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找鄭碧山,還有一層考慮就是,這個老頭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似乎一直在追求着什麼,而且對那個鐵箱子十分的重視,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回千佛洞,這次已經吃了沒準備人手不足的虧了,不然不説別的,就那個王道士,再怎麼牛逼,我一梭子打過去,不怕不把他打成馬蜂窩。所以這次找鄭碧山,既然他對鐵箱子狂熱,對陰兵也狂熱,那麼不愁他不肯幫我們,開玩笑,我告訴他千佛洞裏有萬千陰兵,有至少一口的鐵棺材,有陰,我就不信他忍得住。
對於這種老頭來説,怕的不是危險,而是把自己的追求,放進棺材裏。
我們商量之後,下面的行程就確定了,先等我的傷好個七七八八,然後出去找鄭碧山,在夥同這個老頭跟他的幾個門生,一起返回千佛洞,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到我二哥,然後死死的盯着他,而正正是因為少了二哥的存在,我們不能太過強求,一旦發現二哥沒有原路返回就立馬退出來,至於鄭碧山,他願意追尋就追尋吧,生死由命。
計劃定下來之後,我們兩個反倒沒有那麼急躁了,因為急也急不來,反倒是馬上又要進下地,珍惜在地上的好日子才是王道,我跟母親打了個電話報了報平安,又聯繫了洛陽的夥計,説如果可以的話,派點人手裝備過來,我需要倒一個大斗兒。
那邊的夥計都是我大哥的馬仔,雖然對我這個三少爺一直不怎麼感冒,但是看我這次語氣認真,也沒説什麼,多少要給點面子不是?
誰知道,接下來的事兒,讓我們無法立刻就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