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孝天轉身向周星星和遊國棟二人,抱拳道:“小弟有事先告辭了。”
周星星笑着説:“哇拷,酒可喝可以,可是剛被你挑起的麻將癮,你可甭想一走了之。”
“小弟幾時説話黃牛啦,改天定陪你打七天七夜,打得你眼冒金星。”
話聲中,他手一提,兩支店穴蹶竟又飛了起來。
原來那點穴蹶之上,還繫着根烏亮的牛筋打造的細索。
白孝天匆匆而去,窗外呼嘯聲又起:周星星大笑朗聲道:“哇拷,到時是誰眼冒金星。四肢無力還莫宰羊那!”
“哈哈,咱們等着瞧吧!”
聲音漸去漸遠,片刻便又聽不到了。
周星星微喟道:“白孝天這傢伙果然惹不得,惹上他們註定要衰(倒黴)。”
遊國棟飄身而下,目光閃動,緊張説:“你看紅豆真的走了嗎?”
周星星笑道:“哇拷,這裏的窗子,難道只有一個?”
遊國棟還反應不過來,突聽一人妖笑説:“只可惜那乞食小子沒有你這隻猩猩的眼力。”
斯時,但見紅豆由另一扇的窗簾後走了出來,雪白的襪子上,已沾滿了灰塵。
遊國棟這才知道,紅豆的鞋尖是故意露出來的。
她脱下鞋子,溜出窗户,卻從屋檐下溜入另一扇窗户,躲入窗簾裏。
這裏是她的家,家中佈置情形如何,只有她最清楚。
而且,她也懂得利用人類心理上的弱點,算準白孝天必定以為她已逃走,就不會再搜查別處的。
紅豆的聰明機靈,向來是遊國棟最佩服,也趕不上的地方。
只見紅豆走到周星星面前,瞪着周星星看了大半天,才突然大聲道:“那乞食小子和你是朋友,我跟你説熟又不熟,説不熟,又有那麼一些些關係,就算半生半熟吧,你不幫他反來幫我,這究竟為了什麼?”
哇拷!
女人向來疑心病很重,這麼重要的事,周星星居然給忘了。
別人幫了她的忙,她非但毫無感激之心,反而懷疑另有居心。
周星星苦笑道:“我不幫他反而幫你,只因為他是個男的,又是個要飯的,寒酸得很,而你不但有點,還是個緊水的查某,所以我要拍拍你的馬屁。”
紅豆聽了,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但她卻忍住不笑出來。
“你縱然幫了我的忙,我也絕不領你的情。”
周星星心中暗笑,忖道:“這個小騷貨,真是吊死鬼擦粉,死要臉,好吧,就捧捧你吧!”
忖畢,即忍住笑説:“哇拷,誰幫了你的忙了,你還用得着別人鬥腳手(幫忙)嗎?”
“那些區區丐幫人,你又怎會瞧在目瞳內?對不對?有個洞。”
遊國棟被他突然這麼一問,不由吶吶地道:“啊………我……”
紅豆怒叫:“你以為我怕他們?”
周星星譏道:“你當然不怕他們,你躲在窗簾裏,只不過是在跟他們玩躲貓貓而已。”
紅豆的臉,氣得比她身上的紅衣紅還要紅,又向前走了幾步。
“大猩猩,你不要以為幫了我的忙,就可以譏笑我,我要是説出你的醜事……”
話未説完,整個人突跳了起來。
“哎喲,我的媽呀………”
原來,她腳下一不小心踩着了一條死蛇,竟嚇得跳到桌子上,一個不穩又摔了下來。
周星星見狀,一把抱進懷裏。
紅豆羞紅了臉,喝道:“放下我,大猩猩,想揩姑奶奶的油啊!”
周星星放下了她,大笑説:“咱們夾不怕地不怕的紅大姑奶奶,原來是怕怕的。”
遊國棟也這才知道,紅豆剛才氣急敗壞的逃回來,只是為了有蛇在後面追趕,倒真的不是怕丐幫弟子的武功。
女人會怕蛇是很平常的事。
但紅豆居然也會怕蛇,倒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紅豆紅着臉,喘着氣説:“我不是怕,我只是覺得討厭惡心,凡是黑黑的,軟軟的,滑滑的東西,我都討厭,你難道認為這很好笑嗎?”
“不好笑,當然不好笑。”
“諒你也不敢笑,你敢笑,姑奶奶就叫你永遠笑不出來。”
“哦?”
“原來大眼光的本名就叫周星星,千變太保周星星,我若説給神……”
她説到這裏,周星星的笑容收斂了。
紅豆更是得意,笑説:“你也有怕的時候,那咱們上回那件交易……”
不等她説完,只聽一人冷冷的道:“原來名震天下的千變太保,不但會講笑話哄查某,也會講白賊。”
一人斜靠在門口,竟是馬男。
原來,周星星笑意收斂,並非怕紅豆向神刀門揭穿他的秘密,而是馬男的去而復返。
這回馬男的現身,手裏卻多了個黑色布袋,裏面不知裝的是什麼?
紅豆臉色不禁變了!
她猜想那布袋裏裝的一定又是黑黑、軟軟、滑滑滑的蛇。
周星星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也不覺跳了一下,暗罵:“叉他個熊,這個臭賣鳥的真傷腦筋哩!”
旋即,淡淡地道:“哇拷,你剛才是那隻臭耳坑,聽到我説過她不在這裏嗎?”
跟着,他轉頭又問遊國棟説:“有個洞,你有聽到我説過紅姑娘在這裏的話嗎?”
遊國棟搖搖頭,笑了。
馬男冷笑道:“你騙得了我家幫主,可騙不了我老爺子,我可沒那麼好哄的。”
紅豆突然大聲説:“我和他毫無關係,你們丐幫要找的人是姑奶奶我,幹嗎每個人一進門就針對着他呢?有沒有搞錯?”
馬男道:“既然如此,你是要已出去,還是等我來抓?”
紅豆不等他話説完,已飛身掠出窗外。
緊接着,便聽到一陣呼喝之聲,一路喝了出去。
周星星搖頭苦笑道:“你們丐幫有你這樣子的人才,當真是天大的福氣,怪不得白孝天要你回來,那紅姑娘得罪了丐幫,卻是倒了大黴了。”
馬男厲聲説:“得罪了我馬男的,也未必走運。”
“是嗎?”
“很快你就會相信了。”
馬男從那布袋中取出了件黑黝黝的奇形兵器,大喝道:“死兔子,你就算認得白孝天,我馬男卻不認得你,你得罪了我,我就要你死,所以少跟我拉關係套交情。”
“哇拷,我幾時又跟黑白無常套交情啦?我怎麼莫宰羊?”
“少放屁!”話聲一落,掌中兵刃已掃了出去。
遊國棟冷眼旁觀,只見這兵器,像蛇盤旋在棍上,蛇身上帶着無數根刺,刺黑得發亮,顯然有着劇毒;蛇頭卻是一個齜牙咧嘴的骷髏頭。
遊國棟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兵刃。
因此,他既好奇,又覺的有趣。
他想瞧瞧這兵刃究竟有什麼奇特招式?
更想看看周星星如何去擊破?
只聽周星星笑道:“哇拷,你這捉蛇的玩竟兒,也想用來對付人?”
馬男得竟笑説:“我這叫‘小鬼靠邊站’,不但捉蛇,也專捉爺子看順眼的人的魂魄,就像你這款人。”
“是嗎?那我倒要開開眼界。”
“哈哈,你死定了,死兔子!”
話聲中,他已使出七八招,招式果然鬼怪!
周星星身形閃躲,他一心想瞧瞧這“小要靠邊站”兵刃,到底有些什麼嚇人的招式,所以,一時間並不想出手擊破。
他這款人除了愛管閒事外,還有個好奇心特別重,在還沒有完全探知“小要靠邊站”名堂出來前,他簡至捨不得叫馬男滾蛋但這樣一來,他難免要屢遇險招。
“來呀,來呀,打我腳倉。”
有時,他覺得不過癮,還故意拾高屁股,讓對方出絕招。
那烏黑髮亮的毒刺,好幾次險些刺到他的屁股。
一旁觀戰的遊國棟,都不禁替他暗暗捏着把冷汗。
但周星星還是嬉笑如常。
馬男佔得上風,精神陡振,逼得周星星一路向後直退。
周星星卻突大笑:“哈哈——原來,你這小鬼靠邊站的招式,簡直就像老太婆掃便所(茅坑),用來捉蛇青青菜菜,要捉人還差得十萬八千里哩!”
“死兔子,老爺子這小鬼靠站的招式,你一輩子休想看完全的。”
其實,他這小鬼靠邊站上,還有一着最厲害的毒招,現在不發,當然有它原因。
他要將周星星逼入絕地,然後一擊而中,將周星星毒死。
周星星不是白痴,他當然知道。
但他卻還要故意激他,冷笑道:“你少凸風(吹少)了,我就不信你還有什麼妙招。”
他一面説,一面已退到屋子的死角。
他又激道:“嘻嘻,瞧你面紅紅,氣喘喘,蠢得像只大笨牛,我看你還是叫我三聲祖宗,我就找個台階讓你邊仔喘(一旁喘氣去)。”
“嘿嘿,死兔子,你叫我邊仔喘,我連邊都不讓你喘………”
“哇拷,你少菩薩放屁——臭厭(神氣)!”
話聲未歇,只聽“噗”的一聲。
那骷髏嘴裏,居然朝他臉上,噴出紅色的煙霧來。
這“小鬼靠邊站”的棍子裏,竟還裝有機關,馬男只要輕輕一按,毒氣便可噴出來。
周星星此時已無退路,只要被毒氣噴到,休想再活下去。
也的確連邊仔喘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旁戰的遊國棟見了,不由嘆了回氣:“唉,報銷了。”
“哇拷,妙招!”
周星星口裏雖叫着,心裏不免吃了一驚。
他想閉住氣,暫時停止呼吸。
暫時停止呼吸,雖可以救回一條命,但臉上被毒氣噴到,必定是毀容,面目全非的。
在這生死存亡的剎那間,終於還是被周星星想到一計。
這一計不但容易,且又有效。
他身子一旋,便脱下了上衣,身法之快,有如變臉一樣。
衣服總算擋住了毒氣的侵襲。馬男怔住了!
他實在沒想到周星星還有這一着。
一擊無效,面色變得像豬肝,立刻後退數央,生怕周星星反擊。
怎知,周星星竟動也不動,只是淡淡地道:“哇拷,你他媽有夠豬,怕我絕大反攻是嗎?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動不動不是死兔子,就是要人家死,快滾吧!”
馬男吶吶説:“死兔子,你真的要放我走?”
“哇拷,放你走,你還懷疑?”
“為什麼?”
“哇拷,懶得理你,無聊。”
“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
“免了!”
馬男拱了拱手,轉身就往外走。
※※※
丐幫總壇燈火通明,窗子卻都關着,只見人影憧憧,也瞧不見情況如何?
屋子四周,都埋伏着有人,雖然瞧不見人,但不時可以見到閃動的刀光。
也可以聽見低低的耳語。
周星星輕稍稍展動身影,繞到了屋後,再輕巧地掠到屋檐下,躲過所有崗哨的耳目。
他找着個有破洞的窗子,湊眼從窗縫裏望進去。
只見大廳裏排着兩行椅子,每邊坐着兩個頭髮發白的老乞丐,身後麻袋厚厚的迭,大概有九隻之多。
這便是丐幫中的長老與護法了。
馬男也大喇喇的坐在上首,再上面便是丐幫幫主白孝天。
那紅豆居然也坐在那裏。
這許多武林高手圍着她,她居然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
她迷人的眼晴,不時在丐幫弟子中,眉來眼去,把丐幫弟子搞得心猿意馬,不敢直視。
最後,她的媚眼,勾魂地停在英俊的白孝天面,並且朝他做出挑情的動作。
她這動作,有夠曖昧銷魂,像是隨時都要把白孝天溶化似的。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很難躲過她這一擊。
白孝天年輕,而且又是正常的男人。所以也不例外。
她心中血液開始沸騰了。胸悶氣難受。
年紀輕輕能當上天下第一大幫幫主,一定有過人的能耐。
白孝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什麼事也沒了。
只聽他沉聲道:“姑娘傷了我幫中弟子,也許不能全怪姑娘,本座也都不想追究,只想問你為什麼惹上本幫,到底有什麼目的?”
紅豆嬌笑説:“這話你已問過許多遍了,你不嫌煩,我耳坑都快擋味條(受不了)啦!”
“既然擋味條,説了我也就不再問。”
“沒有什麼目的,我高興而已,你相信嗎?”紅豆豪放笑説:“就像我喜歡看着你一樣,沒有想上牀的意思,就是喜歡看罷了。”
聞言,白孝天臉不禁紅了。
丐幫弟子聽了,有的心中在偷笑,有的在暗罵“小蕩婦”。
而窗外的周星星,不禁搖頭,他從來沒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
白孝天也不動怒,道:“你若肯説出來你的目的來,我也許可以代表幫中弟子答應你。”
紅豆笑着説:“我要幫主哥哥的卵葩,你會答討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笑了。
白孝天的臉,紅得像蕃茄醬似的。
紅豆又嬌滴滴道:“幫主哥哥不要生氣,我只是開個小小玩笑,讓大夥樂一下,我就算吃了尤鞭,也不敢動你的卵葩。”
白孝天厲聲喝道:“你不要忘了,我隨時都可以取你性命,但卻只不過問問你的來意,你若不肯説,豈非太不識相。”
紅豆冷笑説:“姑奶奶這時還能平安安的坐在這裏,就因為不識相,我若説出了來歷,你目的已達,姑奶奶不被輪姦死才怪!”
周星星聽到這裏,不禁暗笑道:“哇拷,這查某看來像個小辣椒,好像什麼都不懂,誰知,她竟精得像只孤狸,白孝天這次倒是堵到對手了。”
只見白孝天臉色漸漸發青,怒火已發作,卻又勉強按捺了下去。
“我若要殺你,又何必問你的來歷?這點難道你想不通?”
紅豆嬌笑説:“我又不是白痴,當然想得通,比通樂還要通,你既莫宰羊我是誰?又莫宰羊我後面還有多少人嗎,更莫宰羊我究竟知道了你們一些什麼秘密?”
語音頓了頓,曖昧道:“所以,你心裏疑神疑鬼,又怎能放心殺了我?我説得對不對,幫主哥哥!”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格格,你不放我走最好,我就吃在這裏,晚上陪大夥睡,大家不就成了表哥表弟一家人哩!”
馬男獰笑説:“軟的她不説,咱們用硬的,還怕她不説嗎?”
紅豆“咯咯”笑道:“你這個老屁精,不喜歡查某,才要對我用硬的,你是在嫉妒他們,是不是?幫主哥哥最懂得憐香惜玉,他才捨不得用硬的呢!其它的兄弟也是一樣耶,就你這個老屁精最不正常,最掃興羅!”
她這篇軟綿綿的話,把丐幫弟子説得心中“卜通卜通”亂跳!
須知,丐幫弟子幾乎一半以上,都是王老五,此時有個漂亮的少女,要陪他們睡覺,那個會不心動。
紅豆這一搞,把人搞得心癢難捱。
周星星在外面聽了,幾乎要為她喝采。“砰!”
就在這時,周星星對面的窗子,被撞破個大洞,箭一般竄進一個人來。
這人劍光如急電,竟是遊國棟。
周星星見遊國棟突然現身,又驚又喜,暗笑道:“原來,你這個‘洞’還是跟着我的,但你可來得正是時候。”
只見遊國棟竄進屋裏,已一連向丐幫長老和馬男刺出了十幾劍。
這些人雖都是武林一流手,但驟出不意,一時之間,也不禁手忙腳亂。
白孝天怒道:“遊國棟,咱們風馬牛不相干,你竟敢來攏亂本壇。”
遊國棟説:“我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函。”
他衝到紅豆身旁,催道:“你還不走?”
怎料,紅豆卻瞪着他説:“誰要你雞婆嘛!”
遊國棟楞了楞,要脅道:“你不走,我就揭穿你的來歷。”
聞言,紅豆也不禁怔了怔,嬌笑説:“好,我聽你的,走吧!”
但這時他倆已被丐幫弟子包圍住了,想走簡直是在説笑話。
遊國棟刺出十餘劍,汗流夾背,氣喘噓噓,突然大聲叫道:“你再不出手,我可要抓狂了。”
眾人也不知他究竟在對誰説話,窗外的周星星卻不禁苦笑,暗道:“有個洞,你吊,竟把我拖下水。”
他想了想,從屋脊上折起十幾片瓦。從破窗擲了進去。
“看我的毒美人!”
這十幾片雖是普普通通的瓦,但由他手中擲出,卻不普通了。
有的凌空直擊,有的呼嘯着盤旋飛舞,就好像美好輕盈的身子在跳舞。
眾人驟然間,竟瞧不出這是什麼暗器,只聽得“毒”字,早已紛紛閃避,那裏還顧得傷人。
“三月桃花,謝了!”遊國棟和紅豆乘機衝出去。
白孝天貼着牆竄到窗前,窗外黑黝黝的,他也瞧不清發暗器的是什麼人?
他順手拎起張椅子擲出,人已跟着竄了出去。
“朋友慢走。”
周星星卻又怎肯慢走,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了。
※※※
西城外,有座滿月湖,湖水藍藍,清風除除,好個美麗景緻。
滿月湖畔的柳亭,有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憑欄眺望,似在欣賞景色。
但見他頻頻四顧,又像似在等人。
突然間,有艘小船自湖心蕩了過來。
船上一個蓑衣笠帽的老頭,正在自酌自飲,蕩過柳亭,上下瞧了亭上的人幾眼。
“年輕人,孤單一個人看風景,是不是吃香蕉皮(失變)了。不要緊,上船來和老頭子作陣飲酒(一起喝酒),包管你消除煩惱。”
這般老頭也真風趣。
那中年人搔了搔庠,一躍上船。
“在下姓冷,單名一個庫字。”
原來,這中年人是冷庫。
他和紅豆,遊國棟,相約在西城外碰頭,他等了兩個時辰,仍不見紅豆他們前來,心裏已有些不耐煩,還有一些納悶。
擔心紅豆、遊國棟是不是出了意外?
因此,這船老頭邀他上船喝酒,立即答應,反正人等不到。
冷庫這人從來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拿起碗酒,就一飲而盡。
“我不是失戀。”
“你沒有吃香蕉皮,幹嘛一佇立在柳亭?”
“我在等人。”
“等人,我看你好像很焦急的樣子,是不是你等的人爽約了?”
“嗯!”
“那你幹嗎還不走?”
“我冷某向來説話算數,答應要等,一定就要把人等到為止。”
那船老頭深深看他一眼,提起酒缸,為他倒了滿滿一碗,微微一笑。
“有你這句話,不枉我替你倒酒。”
冷庫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那船老頭肩膀,驚喜道:“紅豆是你………”
“快放手,冷叔叔,船會翻的。”這船老頭真是紅豆。
冷庫伸手去擰她鼻子,説:“小時候調皮,長大了還調皮,故事整冷叔。”
紅豆一聳肩,道:“我不是要整你,我只是不讓那些人找到我。”
“那些人是誰?”
“不就是那丐幫的窮要飯的。”
“唉,你什麼人不好惹,怎會惹上丐幫?”
“這件事説來話長,改天有空在説給你聽。”
紅豆問:“冷叔叔,你那邊情況怎樣?”
冷庫舉起碗酒,一飲而盡,“吧”的一聲,把碗重重擊在船上,恨恨地道:“我動過一手,可惜未中,便離開了神刀門;這句迷信的話,也許是那盡傢伙陽壽未盡,閣王不敢要,但冷叔卻感到見笑(慚愧)!”
紅豆激動地説:“冷叔叔,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四次、五次,不達目的,我是不會罷休的。冷叔叔肯冒性命危險,我除了感激之外,內心實在………”
“紅豆,這話就見外了,別忘了,我和你父親莫逆之交,情同手足,不能替他報仇,我也為法安心。”
“多謝冷叔叔。”
“那老傢伙可能會加強戒備,也有可能會先下手,所以今後咱們行動,必須密切配合小心。”
“我知道神刀門有許多高手,其中又以病貓最厲害,可是我有信心。”
“對,只要有信心,沒有辦不成的事。”
“冷叔叔,您最好把神刀門的地形畫給我。”
“可以,不過………”
“不過過什麼?”
“紅豆,你一個女子,又沒有什麼功夫,我不贊成你進入虎穴。”
“我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吧!”
“叫我怎麼放心的下喲!”
“冷叔叔,我雖然報仇心切,卻也不會亂來。”
“你知道利害就好。”
頓了頓,冷庫又道:“神刀門裏有個叫犀牛的,他是個好人,還有一個好的,咱們最好放過他們。”
“女的?是誰?”
“尤老傢伙的三姨娘。”
聞言,紅豆笑得很邪,笑道:“三姨娘,她是不是長得緊水?”
冷庫見紅豆很賊的眼神,面上不由一紅,吶吶“嗯”一聲。
紅豆心忖:“嘻嘻,一個老男人一提到查某,臉就紅得像豬肝,一定有問題,我非捉弄他一下不可。”
想畢,便問:“有多水?臉蛋像關之琳?身材是葉玉卿?奶子是葉子媚?”
冷庫的臉更紅了:“沒有,沒有,我不喜歡大奶媽的查某,三姨娘的美,不是用嘴説得出來………”
“要親身體會,才能品味出她的美是不是?”
“小要,你越扯越不象話,咱們還是談正經事卡要緊。”
紅豆笑了笑,道:“冷叔叔,這個你放心,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尤老頭,他的手下只要不逼我,我絕不招惹他們,包括您那個三姨娘!”
※※※
神刀門戒備森嚴,自是意料中事。
周星星就那麼吆喝一聲,救了尤英一命,情況就大大改變了。
剛來時,他和犀牛一起住在下房裏,吃飯和僕人一道。
現在,周星星在神刀門不但紅得發紫,出入也方便,不用再報備,住的房間也高級了。
他搬進羅通的房間,犀牛反而沾了他的光,也搬了進來。
當然,羅通的案子,已不了了之,這個用屁眼想也知道。
李阿雞雖把周星星恨死了,但對這位紅人,也只好乾瞪眼。
日影西斜。周星星才選着歌,回到神刀門。
他一進房,犀牛便從牀上跳了起來,叫道:“大眼光,這兩天你到那裏去啦?怎的天天這麼晚回來。”
周星星一骨碌躺了下來,道:“壓馬路。”
“壓馬路?你騙誰呀?”犀牛説:“我看你這小子不老實。”
“哦?”周星星楞了下。
犀牛曖昧説:“你是不是壓查某去了?”
“哇拷,我去開查某(嫖妓),我這麼憨厚古意(老實),怎會跑那種地方嘛!”
“你也不用不着辯,男人跑那種地方,是很正常,健麼的事,不過,可也對能天天去,這樣身子遲早會被掏空的。”
周星星見他説的煞有其事,也懶得再辯下去。
犀牛在桌上拎了一壹酒,躺回牀上,蹺着二郎腿,一面喝酒,一面説:“大眼光,你現在簡直是叫化子抬黃金——爽翻了。”
“哇拷,犀牛,你是家已(自已)面無肉,怒人大腳倉(屁股),在嫉妒是不是?”
“對你我才沒有一點嫉妒。”
説着,犀感嘆一聲,又説:“你祖宗的,年頭真是變啦,兩個人作同樣的事,待遇就不一樣。當初,我和尤爺出入死,拚出神刀門一片江山。雖然尤爺對我還不錯,比起你大眼光來,就只有邊仔喘。沒別的事!”
周星星笑道:“犀牛,你今個是不是泡了一天醋澡,渾身酸溜溜,咱們倆個還要分你的我的嗎?你我心裏攏宰羊,冷總管要是不走,這屋子就是空着也對會給咱們住。”
犀牛啐了一口,罵説:“那個雜碎走了,是他命大,要不然,嘿嘿,遲早他會腦袋搬家。”説着,他以手作刀,比劃一下。
“犀牛,我不識(不懂)你的意思。”周星星道:“冷總管為什麼要謀害門主?”
“你祖宗的,那一天你才能開竅?有一個‘洞’只能一個人貼,如果另一個人也要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打噴嚏的聲音,犀牛面色一變,立刻把下面的停住。
周星星也聽出是尤英的聲音。的確!
尤英走了進來,四下打量一陣,道:“這屋子住得還舒適吧?”
不知道他是真沒聽到犀牛的話,還是故作未聞?
周星星還未答,犀牛便搶着説:“爽多了,尤爺,我犀牛可沾了大眼光的光哩!”
犀牛的作風,向來是“衚衕裏趕羊”,一條腸子透腳倉(屁股)——直來直往。
若是心情不好,出口的話就酸溜溜的。
尤英對大眼光道:“來了也有一些日子,一切都習慣了吧?”
“多謝門主,我已經熟得像我家廚房咧!”
“好好幹,老夫不會虧待你。”
一旁的犀牛聽了,心裏又吃味了,暗罵:“你祖宗的,又不是你兒子,要你關心個屁。”
而周星星卻有些激動道:“阮宰羊,門主……”
下面的話,居然哽因説不下去。
犀牛嚷嚷:“哎喲,你們在幹什麼?父子相認呀!”
尤英看了犀牛一眼,道:“你要閒着沒事,為什麼不去找個活幹幹?”
“是,尤爺。”
“一個人太閒了,不是黑白想,就是死得快。”
尤英説完,頭也不回走了。
待尤英一走,犀牛又酸溜溜埋怨道:“你祖宗的,我犀牛跟尤爺十多年了,還不如你這小子吃香喝辣,這還不是逝嚴動,居然還要我黑白想,真叫人傷心。”
周星星安慰説:“哇拷,犀牛你不但泡醋,還吃了不少醋耶,你是老前輩,和門主又是熟得不能再熟得朋友,門主和你也用不着客氣。我剛來,又是個莫地人……”
不等周星星説完,犀牛便喝止:“你免講了!尤爺無甲意(喜歡)老油子的手下,對於那些初出茅蘆,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夥子,最有興趣。”
“哇拷,這是啥意思?”
“老油子就是塊又黑又油的布,再也無法改變成別的顏色,你老呢?”
“我是什麼布?”
“一塊雪白的布,要染成什麼顧色,就是什麼顧色。”
“哇拷,我雖然是個草地人,但要把我染成什麼顧色,可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周星星似乎話中有話。但犀牛卻沒有察覺。
“大眼光,你和苟子峯那隻老狗,到底是什麼關係?”
“苟大叔和我老子是朋友,很多年的朋友。”
“大眼光,要不是老狗介紹你來,要講神刀門可不是簡單的事。”
“是不是要武功很高?”
“那倒不是,這兒説得好聽點是卧虎藏尤,説得難聽些,則是人少鬼多。總之一句話,尤爺對任何人都不大相信。”
“門主這麼小心!”
“他不能不小心,要殺他的人太多了。”
“哦?”
“還有人少鬼多呢?説來也是悲哀。”
“怎麼説?”
“江湖人才輩出,尤爺在江湖上也風騷二十多年,人沒有紅一輩子子的。自從上一回在華上論劍,誤傷了紅中白大俠後,尤爺似乎受到打擊,已很少再過問江湖上事了。”
“誤傷?”周星星好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江湖上,紛紛傳説,尤爺使詐,暗施毒手,致紅中白大俠死於非命。”
“哇拷,那尤爺怎麼説?”
“尤爺沒有説什麼。”
“哇拷,沒説什麼,那就表示承認了。”
“不,尤爺的為人我最清楚,他人雖然很奸,但從來不用毒”
聞言,周星星驚訝道:“你是説紅中白前輩,是被毒死的?”
“不是,是被暗器。”
“暗器。”
“嗯,一種細如牛芒,通體金光閃閃的毒針。”
“要命金牛針。”周星星脱口而出。
這下輪到犀牛驚呀!“小兄弟,認得這暗器?”
“不錯。”犀牛眼中充滿了激動。
只聽周星星道:“據我所知,這要命金牛針,勢急力猛,可稱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定見血,江湖中好像還沒有一人能閃避得開。”
犀牛越聽越驚!
他驚的是:這個草地人怎會知道江湖上的事這麼多?
周星星又説:“連昔日縱橫大江南北的八面駝尤,都是死在這暗器下。”
“你祖宗的,你對這見鬼的暗器,倒好像知道得不少嘛!”
“這是天下最有名的暗器,我老子雖是賣豆腐的,但江湖朋友卻交了不少,那些叔叔伯伯曾將有關這暗器的一切告訴了我,還叫我以後特別留意。”
“那些什麼叔叔伯伯,想必也會將這暗器的出處,告訴過你了。”
“不錯,這暗器的原創人,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極負盛名的老前輩,叫做‘雲中雁’的雷鵬。”
“據我所知,雲中雁早已嗝屁了。”
“嗯!”
“那麼後來這要命金牛針,是落到什麼人手裏了呢?”
“誰也不知道這暗器究竟落到誰手裏了,因為,無論誰得到它都萬萬不肯説出來的。”
“也浦吧,不然,二十年來,這暗器不會忽然銷聲匿跡。”
“嗯,想必是得到它的人,並沒有使用它,所以,這一代的武林毫傑,雖仍會聽到有關要命金牛針的傳説,但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瞧見過它。”
頓了頓,周星星瞄了犀牛一眼,笑着又道:“所以,你犀牛的運氣倒不賴哦!”
犀牛忙搖手説:“這種運氣,卡賣來(少來)!”
周星星沉吟道:“這發暗器的人究竟是誰呢?難道你連一點也猜不到?”
犀牛忿忿説:“你祖宗的,老子要是猜得到,還會讓他這麼好過嗎?”
“門主呢?”
“他一直都沒有表示意見。”
“哇拷,門主蒙受不白之冤,難道沒有説要調查嗎?”
“沒有。”犀牛納悶説:“我也感到奇怪,這一點也不像尤爺的作風。”
犀牛似乎有些沮喪。周星星心中卻起了很大的波動。
犀牛幽幽地説:“從此尤爺命令下來,不許任何人再提華山論劍這件事。提的人一律以叛徒罪論一處死,所以門裏上上下下大夥都嚴正謹慎,深怕説溜了嘴,掉了腦袋。”
“門主本身呢?”
“自從那次以後,尤爺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神刀門也漸漸落沒,裏面的人更是亂七八糟。”
“哦?”
“冷庫嘛,一天到晚就像遊魂,説他不管事,又好像啥事都管,連老子蹲個茅坑,他也要雞歪,説他管嘛,卻又啥事都不負責。”
“哇拷,他也學查某化妝——裝模作樣。”
只聽犀牛又忿忿説:“兩個護法在尤爺身邊打轉,只知道弄錢,玩查某!李阿雞更絕,你祖宗的,把一個廚房當作他自已的私人密窖,誰要是到那裏去拿東西,準會惹來一肚子氣,這個你也領教過了。”
周星星點點頭道:“是啊!李阿雞那個老東西,脾氣比火爆浪子還要爆,橫看直看,都像個劊子手。”
“不過,話又説回來,我犀牛可不甩他哩!”
“哇拷,我就不信他敢對冷總管和兩位護法吹鬍子瞪眼,你犀牛和尤爺也是好兄弟。你當然可以不甩他羅!”
犀牛越聽越爽,話匣子一開,侃侃而談,説:“我告訴你一件緊趣味的事。”
“啥米代志?”
“李阿雞那老子一來,大夥攏宰羊他緊歹,有一次半夜酒夕突然作怪想喝酒,便到廚房拿了碟滷牛肉,嘿,那老子可兇號!”
“哇拷,他是目瞳糊到屎了,連你也敢歹,和尚坐轎子——不識抬舉。”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那老子居然要我下跪發誓,從此以後不再到廚房去動任何東西,不然的話,要扁死我!”
“哇拷,奶奶個熊,那老小子不但不識抬舉,還渾蛋到底。”
“你祖宗的,我犀牛見過大風大浪,又不是井底的水雞(蛙),豈會被他唬住?”
“你怎麼搞定他?”
“我回到房裏就拿出夜壹敲了起來。”
“哇拷,三更半夜敲連壹,那不是棺村裏放鞭炮——吵死人!”
“反正我是豁出去了,神刀門上上下下全都被我吵醒了,當時尤爺弄清之後,當然惱火。”
“好夢正酣被吵醒,換成誰都會膀起火(生氣)。”
“可是,我説那老小子要宰我,而且還要放火燒房子!”
“哇拷,他為什麼要燒房子?”
“你祖宗的,燒房子是我瞎雞巴黑白講的,也只有這樣,尤爺才不會怪我三更半夜鬼叫呀!”
“犀牛,你吊耶!”
“嘻嘻,結果那老小子被尤爺處罰了。”
“門主怎麼罰他?”
“罰他頂着個大黑鍋,有院中站到天亮,不准他睡覺,他以後見了我直瞪眼,卻不敢怎麼樣。”
※※※
小環一絲不掛,渾身光滑細膩,扭擺着婀娜多姿的身子,前去關上門。
夜深了。是該就寢時候。
每個人睡覺都有個習慣,也有人喜歡趴在人身上睡。
若要他們改變這些習慣,不如叫他們死,還要容易得多。
小環睡覺也有一種習慣。裸睡!
她喜歡脱得一絲不掛的睡。睡覺就是享受。
享受就不應有任何束縛。
不要有束縛,就唯有除去身上的衣服。
她把門剛剛關上,轉過身來,不由嚇得張大了嘴,想叫都叫不出聲來。
原來,她嘴巴被堵住了。
當她轉身過時,卻發現窗户被人推開,一個蒙面夜行人,從窗跳了進來。
小環正要驚叫,那蒙面人低聲道:“是我!”
旋即,用嘴堵住小環的嘴。“你………”
小環的聲音在顫抖。她已知很來人是誰。
“你不要命了!”
那黑衣人一把摟住她光滑細膩的腰身,不禁發一聲讚歎:“老子快暈了。”
聽這聲音很熟,好像是冷庫冷總管的。
不錯!就是冷庫。
他急切地尋找她的嘴唇,急切地要品嚐她的甜美如頭。
小環卻喜起來。
她咬緊牙齒,只露出一丁點舌犬,使冷庫的舌頭只能觸託,而無法吸吮。
冷庫情急之下,脱口罵道:“臭婊子,幾天不見,是不是又並上新的客兄(男人)?”
小環也不甘示弱,罵説:“老孃並上你這個客兄,已經倒了八輩子的黴,天天心驚膽跳,我還敢再要一個嗎?”
“諒你也不敢。”
冷庫摟着她在黑暗裏,朝牀邊移動。
“你既然不要命,難道我還會怕嗎?”
她的手摸着他胸脯上鈕釦,一個一個解開了,脱下的夜行衣。
他赤裸的胸膛,觸到她的胸脯後,不由地“哎呀”叫了一聲:“我的心小肝耶!”
隨後,把她緊緊地擁抱在胸前。
她那温熱柔美的奶子使她迷醉,渾身潮起一股無排解的燥熱。
冷庫的雙腳剛抽出褲筒,小環已迅速抓住了他的那個東西。
冷庫頓覺每個細胞都豉起來,像灌了滿滿的氣,要崩破炸裂了。
她已經爬上了牀,手裏仍然握着冷庫的那個東西,摟上牀去。
小環順勢躺下,摟着他趴到她的身上,同時把舌頭送進他的口腔。
冷庫對她“那個深洞”,可是老鳥識途,閉着眼也能找到。
雙手抓着兩隻乳房,瘋狂地衝撞起來。
小環摟着他的腰,扭着叫着,迎接他的衝撞。
※※※
小環房裏打得火熱。而尤英房中卻靜如死寂。
死寂中卻隱藏着殺氣。
一個黑影已經逼近他的卧房附近。“喵!”
突然一聲貓叫,這黑影嚇了一跳,暗罵:“死貓!”
這黑影四下張望一陣,見沒有任何動靜,才又安心下來。
病貓聽到外面有貓聲,提高警覺下了牀,推開壁上一道小暗孔,自小孔中向內望去。
只見尤英在熟睡。她這才放了心。
原來,他一直是護衞尤英的安全,甚至連睡覺也不敢有一絲鬆懈。
因此,他密睡在尤英的隔壁,並且在牆上鑿了一個暗孔,隨時堪察尤英的動態。
他的敏捷已不遜於一隻獵豹,他開門走了出來,四下掃了一陣,正要退入屋中,突然發現一個黑影竄到。
這麼遜的功夫,竟敢闖入神刀門、膽子可説不大。
也許他憑的就是一股勇氣。
這黑影一見房門打開,便不要命的從病貓胯下,衝了進去。
這一招倒出病貓意料之外,楞了下。
他這一楞,黑影已竄進房裏,又朝內間撲了過去,但一推之下,房門動也不動。
斯時,黑暗中勁風忽起,黑影手中的劍被踢飛,胯骨上被掌風掃了一下,褲子被掃破一大塊。
“嘿嘿,好白好嫩的大腿。”病貓獰笑道:“我不用猜也知道你這騷貨是誰了!學乖點,老老實實留下來,也許大爺會看在你漂亮臉蛋上,對你憐香惜玉…。”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紅豆是個驗貨,那你的老母呢?你老母不騷,怎麼會生下你這個雜碎。”
哇操!這黑衣人居然是紅豆。
她為了報仇,竟然只憑冷庫繪的圖,便大膽闖進神刀門。
這簡直是不要命的幹法。
紅豆手上的劍被踢掉,由靴中又抽出匕首,寒光疾閃,掃向病貓的面門。
功敗垂成,她恨透了病貓。
洪光外號病貓,卻一點也沒有病,身形快如狸貓,又快又狠。
紅豆被踢了一腳,身子才落地,病貓如影隨形,伸手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