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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追魂神帖

    哪知他也念才動,殿頂上首先有人應聲道:“三個老不死真是鬼精靈,蓉兒,走!咱們下去!”

    接著風聲楓然,已有兩人落在殿前階下。

    追魂手本來想縱身下去,如今,一聽芙蓉老婆子在殿脊上應聲,不由又將身形穩住,想看看情形再說。

    跟著樹上響起一聲哈哈道:“瘋和尚,人家在點將了,你下不下去?”

    又聽有人一聲“嘻嘻”笑道:“醉鬼,我沒褲子呀!”

    當然先前出聲的是峨嵋醉和尚了,只聽他又嚷道:“瘋子,原來你不是真瘋呀,也知道沒褲子見不得人,那麼把僧袍裹緊一點吧!不下去可不成,咱們一對寶貝,少一個可不能唱戲呀。”

    瘋和尚聲音道:“那成麼?”

    “成!”

    於是古松上枝葉微響,兩僧似已躍身縱下。

    就在這時,神像前面黃慢微動,已走出那個赤發道人,飄身落地之後,哈哈大笑,聲如宏鐘的說:“貧僧行藏,居然未能瞞過三位。”

    追魂手這才看清,原來這紅髮道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地會的第二高手,人稱赤發靈官的邵華風。

    三起人全現了身,那一指神魔和南殘北缺仍端坐在蒲團上,神情冷摸的一動也不動,好像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那一指神魔向三超人掃了—眼,聲音冷極的喝問道:“各位未知來此作甚?”

    赤發靈官邵華風被問得臉色一變,他在天地會中,位列天壇壇主,赤炎掌聞名武林,平素自命不凡,他雖知道這三個魔頭,不是好惹人物,到底不知有多厲害。臉色一紅之後,立即反唇相譏,冷笑道:“這天師洞是道家勝地,三位來得,難道貧道反而不能來麼?”

    就在這時,只聽殿門外,“蓬”地一聲大震,傳來很重的金屬觸地之聲,跟著響起芙蓉婆子聲音喝道:“三個老不死的,別人怕你們,我老婆子可不在乎,要我下來了,還大例例的坐著不動。”

    跟著人影一閃,兩條人影,向殿中飛落。

    追魂手一看,飛身而入的,正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子。手中握著一根粗如手臂的柺杖,杖頭上鑄著一朵茶杯大小的芙蓉花,顏色鮮豔,像真的鮮花一殿。

    這芙蓉婆子,追魂手雖未見過,聽人說她六十四手風雷拐下從來不饒人,而且她柺杖頭上那朵芙蓉花,是她的標誌,也是她的獨門絕技,被人稱做斷腸花,武林中人一提起芙蓉婆子,誰也不敢招惹。

    當追魂手雙目落在那被稱做蓉兒的臉上時,他驀然震了一下,好像被一股絕大的吸力,將他的目光死死吸住。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現象!不錯,年輕人,誰都喜歡美麗的少女,但是,追魂手與眾不同,他遇過不少的絕色女子,而且有不少女人,仰慕他的絕世武功,曾經對他傾過心,可是,他從來不為所動,棄之不顧,所以別人又稱他做“獨夫”,這名字的意思,是除了他獨來獨往,從來不交一個朋友外,當然,他之冷酷無情,辜負了不少少女的芳心,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今夜,當他目光一落在蓉兒臉上,他卻怔住了,他真想不到世間會有這樣迷人的女人,那是超塵脫俗的美,他簡直找不出字眼,來形容這蓉兒的美,他覺得世上所有來形容女人美的詞句,若拿來形容這少女,卻是侮辱,都是不切實際。

    這蓉兒美到極點,美得有些怕人,尤其她漾起一對梨渦,有神、有韻、有嬌憨,也有清新脫俗的高貴氣質,可以說全身無一處不是美,不是青春活力,沒有一點不使人著迷,不使人沉醉,哪怕是一根頭髮,一根羅帶,甚至只要她摸過的東西,也會沾上了她美的氣息。

    一聲震耳的笑聲,才使追魂手從此沉迷中驚醒了過來,那是發自峨嵋醉僧的口中,道:“瘋子,咱們也得進去啊,醜媳婦難免見公婆,咱們這一對寶貝,不能怕捱打便不進去呀!”

    隨著話聲,走進一個步履鑲跪的和尚來,臉上卻是紅噴噴的,一臉可擱的醉容。

    腰間大大小小的掛了七八個葫蘆,沉甸甸的,大約全裝滿了酒。

    醉僧後面,卻是一個滿頭滿臉全是汙泥的和尚,僧衣比醉僧還破,東掉一塊,西拖一片,有的地方,還用麻繩將破處繫上,兩手抓著袍角,齊膝裹著,看來真橡沒穿褲子一樣。

    但那和尚卻咧著一張嘴,兩隻眼殊骨碌碌亂轉,也不知是怕,還是因抓著袍角邁不開步子,畏畏縮縮的躲在醉僧身後,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躲在媽媽後面一樣,極其滑稽。

    這醉瘋二僧一現身,連追魂手那種冷傲個性的人,也不由樂了,因為他知道這二人全是遊戲人間的高僧,講武功不會在自己之下。

    外面兩起人進了大殿,芙蓉老婆子站在殿門右面,醉瘋二僧居左,那赤發靈官邵華風,卻立在神案前面,三起人,正好將一指神魔和南殘北缺團在正中。

    三個魔頭連眼也不拾一下,好像他們身後根本沒人一樣。

    北缺陰森森嘿笑一聲,道:“快說,你們是不是想要這地上的東西?”

    芙蓉婆子芙蓉拐在地上一頓,又是“砰”地一聲道:“呸!誰稀罕你們的什麼東西,只聽說你們三個老鬼為它纏鬥了七十年,引起我老婆子的好奇,想看看罷了!”

    “嗯!可怨!”南殘頭也未抬,僅這麼說了一句。

    一指神魔兄接口道:“邵華風,你為什麼而來?”

    赤發靈官本已心中不快,冷笑一聲:“道爺高興到什麼地方,誰也管不著!”

    他話聲才落,一指神魔哈哈一笑,但臉上卻陡布殺機,說道:“有一個地方,你高不高興去?”

    “什麼地方?”

    赤發靈官在說話之時,袍袖一拂,人已退後兩尺,同時雙掌已平胸而舉,蓄足真力以待。

    一指神魔仍背身坐著,對於這些,好像全不在意,聲音冷得如三冬寒冷,拖長著聲音說道:“鬼——門——關——”

    “關”字才出口,突見他反臂一指。

    赤發靈官是當今武林頂尖高手,本來早已蓄勢,一見一指神魔手臂一動,大喝一聲,赤炎掌已同時推出。

    呼嘯聲中,大殿內立時熱流激盪,有如六月天的炙熱薰風,向四下飛射,殿中那盞琉璃燈,立即晃盪起來。

    追魂手雖是高坐殿頂橫樑之上,也被那陡起的熱風.逼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說時遲,陡聽響起“卟”—聲,跟著有人發出一聲慘叫。

    等追魂手的目光再落到赤發靈官邵華風身上時,立時觸目驚心,那位天地會的第二把好手天壇壇主,已然倒臥地上,胸前一個茶杯大小的窟窿,鮮血直向外冒。

    再看那一指神魔商一民時,仍像沒事一般,連身子也未移動一下,只是臉上露出陰森森的冷笑。

    一指神魔輕描淡寫的隨便一指,便殺死了一個武林高手,當動駭人已極,真不愧“一指神魔”之名。

    芙蓉婆子哎呀一聲喝道:“商一民,你這可是給我老婆子看的?”

    那蓉兒哎呀一聲道:“婆婆,好怕人呀!”

    一面說,一面伸出自如凝脂般的素手,輕輕拍著胸脯兒,那樣子嬌憨可人,真是惹人憐愛之極。

    就在這同時,那醉和尚醉眼一斜,但卻自腰間拔下一個酒葫蘆,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躲在他身後的瘋僧卻也一聲“哎呀”,轉頭就跑。

    但他兩手抓著袍角,哪能跑得了。

    醉和尚反手一抓,正好將他抓著,嚷道:“相好的,你別跑呀!”

    瘋憎哭喪著險。拉大了嗓子道:“小鬼爺爺,別抓我呀!我瘋和尚生平沒做過壞事.只有一次偷撒了泡尿給我師兄當酒喝,饒命呀!撓命呀!下次不敢了!”

    北缺冷哼一聲,嘿嘿道:“和尚,你們別給我裝醉扮瘋,沒睜眼看看,是在什麼人面前,快說,你們來做什麼?”

    瘋僧駭得雙手亂搖.口中結結巴巴的嚷道:“別怪我,不是我要來的,是他……他……”

    口中連嚷,身子可直向後面掙扎。

    但瘋和尚大約是駭極,因是鬆手亂搖之故,忘了雙手抓著袍角,哪知他倆手放開,話未說完,偏是醉和尚抓著他的手也是一鬆,這一鬆不要緊,瘋和尚立即四仰八叉,一個仰身,向大殿外倒去。

    本來是破僧袍麼?那一例之勢,破袍一飛,正好露出下體,敢情這瘋和尚當真沒穿著褲子。

    蓉兒嬌呼一聲:“哎呀,婆婆!”

    芙蓉老婆子本在對三魔凝神戒備,一聽嬌呼,驀地回過頭來,正一眼看見,大喝一聲:“瘋和尚。你找死!”

    芙蓉拐頓地,“蓬”地一聲,身形暴起,拐挾風雷之聲,快如電光石火凌空下砸。

    醉和尚腳下一個踉蹌,已然到了殿外,正弓腰去扶起瘋和尚,一聽頭上風雷之聲砸來,駭得一縮頭,仰天噴出一口酒箭,有如萬點銀星飛涵,嗤嗤之聲,銳不可當。

    芙蓉婆子是何等功力,僅將芙蓉撈微微一震,立時拐風四射,已將迎面射來的箭盪開,身子毫未停留,拐隨身落,竟在萬點酒星中,驀向兩個和尚掃去。

    蓉兒突又一聲驚叫:“哎呀!婆婆,別跟他們打啦。”

    流霞一閃,也跟身追出。

    但笑蓉婆子那一拐,並未將兩個和尚砸著,“蓬”地一聲大震,石屑亂飛,震起滿天塵霧。

    三個魔頭同時響起一聲哈哈!

    但就在哈哈聲中,芙蓉婆子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道:“老前輩,兩個和尚跑啦!”

    芙蓉婆子一愣怔,那瘋和尚在地上一個翻滾,站起來就向外跑!

    醉和尚道:“相好的,你不能跑!”

    瘋和尚回頭向芙蓉婆子一樂,嚷道:“不跑不成!那老婆子兇得很!”

    醉和尚體手疾抓,腳下醉腳歪斜,其實是踏的醉八仙步法,但口中嚷道:“咱們的事情沒完呀!”

    瘋和尚道:“我管不了,醉鬼,要死你留下吧!”

    一個追,一個跑,一眨眼,已越牆而出。

    芙蓉婆子心中一動,芙蓉攝在地上一頓,身子凌空飛起,喝道:“蓉兒快追!”

    白髮飄飛中,兩條身影,直向醉瘋二僧追去。

    等到芙蓉婆子身影消逝牆外,北缺柳如飛一聲大喝,一躍而起。

    敢情這三個魔頭,適才被瘋和尚一鬧,全都忘情的看著熱鬧,等到四人身影消逝,才知四人藉故逃走。

    北缺一躍而起,南殘反而乾笑一聲道:“老道兒。追個什麼勁,難道你也想像人家一樣,來一個殺雞儆猴?要找他們,有的是時間,何必今夜呢!”

    北缺哼了一聲,才回過身來!”

    一指神魔哈哈大笑道:“成老兒,你倒是舊情難忘,居然作起人情來了。”

    南殘幹笑一聲道:“怎麼著?你若是怕天地會,這筆賬算在我老人家頭上好了!”

    北缺哼了一聲,道:“這些人全不知死活,若是想規題這東西,哼!”

    一指神魔緩緩立起,哈哈笑道:“算啊!成老兒既然作了人情,也不用多說了,咱們還是幹正經的吧!”

    說時,伸手揭起木盤上黃綾。

    追魂手凝神一看,木盤擺著的,原來是隻小巧的一隻鐵箱,不但鐵箱上鏽漬斑斑,而且鐵箱上還有幾道封條。

    一指神魔又道:“兩位驗明瞭,我商一民可守信重諾,沒有私自偷開。”

    那南殘北缺果然各自仔細的察看了一陣。同時點頭道:“沒錯!”

    一指神魔道:“現在該成老兒保管了,可是成老兒可要小心了,這一次不是定期約會,這箱子你可得帶在身邊,誰贏了就得給誰,要是出了意外我們仍照原議,以監守自盜淪,那時可別怨我和柳老道聯手對忖你。”

    南殘幹笑一聲,將黃綾包好鐵箱,放入懷中,道:“走吧!錯不了,大約還沒人有那種膽子,敢在我成天化身上動念頭呢。”

    三人說罷,身子微微一晃,便失去蹤跡。

    追魂手見三個魔頭身法之快,簡直駭人聽聞,連他居然也未看清三人是如何走的,但總算鬆了一口氣,一聳雙肩,冷漠的笑了一下,心想:這樣也好!若不是自己運行六脈神功,可以長久停止呼吸,只怕也瞞不過這三個魔頭,那就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了,其實,自己又何必、無謂的與這三個魔頭結怨呢?他飄身落下地來,冷冷的看了躺在殿中的赤發靈官邵華風的屍體一眼,傲然一笑飄身出殿。但當他落在大殿石階下時,他忽然又停下步來,不知為何?他好像有點心緒不寧,在他來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啊!

    天大的事,他從來沒放在心上過,也從來不在自己腦中,留下過一個人的影子,然而,今夜——他忽然發現一個影子,在腦中徘徊不去,那影子長著一對新月似的娥眉,勾魂奪魄的大眼睛,似漆黑天空上兩個燦爛的星星,高聳的瓊鼻下面,一張永遠帶著微笑而又珍瓏剔透的小嘴,窈窕婀娜的柳腰,和著欺霜賽雪的膚光。

    那影子最妙的是那一對梨渦,美極!也妙極!更難得的,是那影子的神韻,那是隻應天上女神才有的飄逸和清新的氣質,都在那影子身上發現了。

    於是,他低頭徘徊起來,那不是在思索,而是他並不知道自己在一個是非之地慢慢地踱著方步。

    靜夜!

    殘月已偏西,地上映出一個長長的影於,孤零零的隨著他的腳步,慢慢移動。

    忽然,他身子震動了一下,口中啞然失笑起來,喃喃的說道:“人家說你是獨夫啊!而你又娃冷,自號如冰,可是你……唉!”

    追魂手一聲輕嘆之後,臉上陡又恢復他慣的冷漠高傲的神色,正自轉身,想向殿後鐘樓撲去。

    但就在此時,暗處響起嘿嘿笑聲,道:“朋友,別走。”

    追魂手冷如冰一個轉身,面對著廟牆一角的發聲處.口角微微一灑,道:“幸會了,黑暗的朋友。”

    嗖嗖嗖,寒光倏閃,左面暗影中,竄出三個手提長劍之人。

    追魂手卻連一眼也不瞧,反而仰旨望著門外夜空,已缺去半邊的明月,口中慢吟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三個漢子一現身後,各自橫劍當胸,蓄勢而立,此時正面一個縱露漢子嘿嘿冷笑一聲道:“喂!你怎麼在這裡?”

    冷如冰這才緩緩的低下頭,不經意的向三人掃了一眼,道:“賞月啊!”

    “賞月?”左面那個太陽穴隆起很高的漢子哼了一聲,道:“朋友,別裝樣子,今夜這兒不是賞月的地方,更不是賞月的時候。”

    “是麼?”

    右面漢子手腕微震,長劍立即發出一聲龍吟,嘿嘿笑道:“武林中人,眼中不揉沙子的,朋友,你是想瞞混過去呢?還是故意眼中無人?”

    冷如冰似笑非笑的說道:“那麼四位猜猜看!”

    正面長鬃漢子哈哈大笑道:“看這小子一付窮酸相,想來是落魄江湖的下三流人物,胡亂的闖到這兒來了,三弟,你猜到哪裡去了。”

    太陽穴隆起很高的漢子,雙目又不斷向冷如冰上下打量一陣,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姓什麼?叫什麼?”

    冷如冰面如其名,笑了一下道:“下九流人物的姓名,也夠資格在三位面前通名報姓麼?”

    “快說!”獨目漢子大喝一聲,道:“別東拉西扯了,可別怪嘉陵三劍下手狠毒不留情面!”

    “嘉陵三劍?”冷如冰古怪的笑了一下,心說:“生意上門啦,唉!

    為了逗他們玩玩,說不得又要浪費我一張貼兒了,但這三個笨蛋,居然也會接到我冷如冰的貼兒才死,真是死而無憾啊!”

    於是,他說道:“啊!久仰呢!三位原來是嘉陵江上的大劍客,也是天地會的天壇壇下的頭兒,怒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幸會!幸會!”

    縱篙漢子得意的嘿嘿笑道:“只要你知道就好。”

    冷如冰又道:“對大劍客們,在下理當投助拜見!”

    說罷,他慢條斯理的在懷中摸了一陣,取出一個紙卷,在手中輕輕展開,恭恭敬敬的雙手送到那長鬃漢子的面前。

    在冷如冰想來,這吼鬃漢子年齡較大,必是三劍之首。

    他果然沒料錯,這吼鬃漢子正是追風劍吳玉,三劍中的老大吳玉。

    吳玉大剛剛的伸出左手接過,鼻中還哼了一聲,哪知當他目光落在貼上,驚得登時向後疾退,噹的一聲,長劍落地,聲音顫抖著斷續的說道:“追……魂……貼……你……你是……”

    三劍中的老二老三,一見追風劍吳玉口中進出“追魂貼”三個字,也像觸了電一般,瘋狂的一晃身,靠在吳玉身邊,兩邊眼睛,失神的落在貼上。

    兩人同時一眼看到那一張長僅三寸,寬約二寸的黑色紙貼,紙納正中,畫著一個骷髏頭,不是武林中傳言的追魂貼是什麼?又是“噹噹”兩聲,兩柄長劍同時落地。

    等三雙驚怔得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同時始起頭來落在冷如冰臉上。

    冷如冰反而雙手抱拳,笑了一笑道:“恭喜三位了,怨我冷如冰禮節不周,問候三位大劍客的只是一張貼兒,真是失禮得很!”

    冷如冰雖是含笑而言,但聽在嘉陵三劍耳中,卻如驚雷貫耳,“轟”地一聲,幾乎立時都倒了下去。

    但耳中“轟”地一聲,反而將三人從震駭中驚醒過來,各自一一彎腰,拾起地上長劍,快速至極地退後丈許。

    冷如冰仍在原地未動,口角嚼著冷峻的微笑,道:“大劍客們,要責備我冷如冰的失禮麼?”

    太陽穴隆起很高的漢子,是嘉陵三劍中人稱一字劍吳明,為人比較沉著,驀然一挺胸,說道:“閣下真是追魂手?”

    冷如冰口角微笑,但笑得十分冷漠,道:“不敢!那是朋友們的抬愛!”

    獨目漢子人稱八卦劍吳成,獨目直直的盯住冷如冰,也沉聲說道:“真若是閣下,我們可無怨無仇!”

    “這一點說得對!”

    冷如冰微微點了一下頭,又道:“要是適才三位不仗勢凌人,那我就不知三位是天地會天壇的豪傑們了,我姓冷的也許不會送上那張貼兒,我冷如冰的有個規矩,三位大約知道,貼子送出門。從來不收回的。”

    追魂劍吳玉這才緩過氣來,但手中劍仍在微微發抖,說道:“我們三人。當然不是你閣下的對手,但是敝壇今天赤發靈官邵壇主……”

    他尚未說完,冷如冰忽然朗聲大笑,打斷他的話道:“你們邵壇主麼?”

    說到這裡,他又反手向大殿中一指,臉上詭調的一笑道:“現在殿中,三位要是想清他出頭,我在這兒相等就是。”

    說完,揹負著雙手,仰頭去看殿外的浮雲,連眼角也不再溜三人一下。

    嘉陵三劍相互望了一點隊三條身影換閃,已同時撲落大殿門口。

    但當三人一眼看見壇主赤發靈官邵華風的屍體,直挺挺躺在殿中時,三人一聲虎呼,手中三柄劍如經天長虹,猛向冷如冰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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