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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西安會戰  下

    臨潼雖然有個潼字,卻與潼關有段距離而與西安相近,位於西安城東。

    這時候,陳近南率領他那一小營士兵,正在臨潼與荔城間的那座大橋橋下、各處橋墩,裝設一包包的火藥。

    渭河南岸,線國安大軍也已馳抵,卻未耀武揚威、張掛旌旗,故做空虛之勢。

    線國安與王輔臣駐馬眺望,北岸,線國城的人馬正漸雲集。

    線國安若有所悟道:“笑月,你叫他們燒燬各處橋樑、獨留臨潼大橋,又做了這些安排,莫非……是想誘使圖海率軍渡河,中途再把大橋炸燬,將他們分成兩段、首尾不能相顧?”

    王輔臣皺眉:“我在這裏就能聞到火藥味了,你這條計策,恐怕騙不到圖海吧。”

    笑月笑道:“誰説我要騙他渡河?您忘啦?我主張在渭河北岸與他決戰的呀。”於是説出自己腹中的計劃……

    線國安與王輔臣聽完大喜,同時笑道:“妙呀!妙呀!”“太好啦!”

    不久,陳近南帶着士兵返陣,分向線、王二人行禮。

    線國安笑謂:“近南,聽笑月説,前些日子你在城外挖到三十門紅夷大炮,那些大炮你會用嗎?”

    陳近南道:“回稟將軍,我跟士兵們都學會了。”

    當時的打炮技術並不容易學習,然而丹多義律乃是個中高手,經過他數日的調教,陳近南、包力士等人還能勉強上陣。

    線國安道:“笑月説你有一名洋人朋友,是他教的吧。”尋思問道:“你這洋朋友可不可靠?”

    陳近南道:“可靠可靠,我曾救過他一命哩。”

    線國安於焉放心。

    倒是王輔臣一旁疑道:“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槍,豈能靠火炮鳥槍?”

    笑月道:“大人,那些火炮可是洋人造的,埋在地下數十年了,挖起來竟還堪用,很是堅固。”

    王輔臣嘀咕:“正因為是洋人造的,所以更不能相信。”

    線國安大手一揮:“好啦好啦,你們各自去忙吧。”轉向王輔臣道:“咱倆,也該到各部位去巡一巡羅。”

    笑月下馬牽着陳近南的手,把他拉到角落問道:“吩咐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陳近南拍了拍胸脯:“妥啦,李四十七那傢伙,我叫他往東,他決不敢往西。”

    想起李四十七得再變來變去,一定又是不甘不願,二人均不禁大笑。

    陳近南忽問:“既然還要用到他,這一仗何不乾脆拿起卵葩畫香腸,故技重施呢?”

    笑月一愣:“故技重施?”

    陳近南道:“就是藉機接近圖海、劫持圖海,逼迫清軍投降嘛。”

    笑月道:“之前我們所以能劫持王輔臣,逼迫守軍開門投降,那是因為王輔臣的部隊惟他馬首是瞻。可清軍都是由滿人組成,將領們多是皇親國戚,縱使我們能夠劫持圖海,也脅迫不了其他將士。”

    陳近南悟道:“原來如此……”

    笑月搭上陳近南的肩膀道:“不過你若能活捉圖海,也算是大功一件,我倒有一個辦法。”

    陳近南問:“什麼辦法?”

    笑月狡黠笑笑:“帶着你那票炮兵,先跟我去對岸的蒲城與線虎會合,路上我再跟你説個明白。”

    一行人於焉整隊出發,拉着那三十門大炮,魚貫過橋。

    蒲城是座小城,地勢卻甚險要,居高臨下,能俯瞰臨潼與荔城之間。

    陳近南、笑月與線虎等人巡視城頭,一邊商議軍事,一邊指揮兵士架炮。

    是日深夜,斥候紛紛快馬回報,説是圖海的大軍殺到了。眾人登上城樓備戰,且看遠方煙塵混着烏雲,遮蔽星月,馬蹄摻着號角,驚動四方,敵軍各個胯騎飆馬、手持火把,宛如數條猙獰的火龍。

    不出笑月所料,清軍主力果然繞過潼關、沿着渭河西行,直接殺到西安城對岸。

    圖海綽號“速克溯之鷹”,官居清朝都統大學士兼領內大臣,文武雙全,用兵如神,他這支滿蒙兵團雖是倉促成軍,卻在塞外大敗布爾尼,崛起於血泊之中,相當剽悍、善戰。沿途,當他發覺渭河所有的橋樑都被燒燬,已然警覺,下令快馬疾行。

    清軍開到荔城前,旋與線國城所部相遇,雙方立馬交鋒!

    線國城的部隊遠比清軍要少,騎兵的戰技、配備與數目更遠不如清軍,加以先前笑月教他“不必硬拚”,所以甫一接戰,便好比雞蛋碰上石頭,全線崩潰。

    圖海親率大軍趁勝追擊,五萬人馬,蜂擁衝入線國城的陣地。

    蒲城這頭,陳近南、笑月與線虎等人面面相覷,都對滿清鐵騎的驍勇印象深刻。

    線國城旋即匆匆帶領殘部往北撤退。

    清軍左路副統帥馬臘下令攻打荔城,右路副統帥鄂札則分兵去追,追得線國城的敗軍丟盔棄甲,奪路逃命。

    線國城心裏恨道:“龐痴誤我!”

    陡然炮聲四起,隆隆不絕,正是蒲城那三十門西洋火炮發作,打得鄂札的部隊人驚馬慌、退了回去。線國城部隊遂得脱險。

    陳近南、包力士與丹多義律見狀,更不稍息,繼續指揮炮手開火。

    騎兵作戰適合曠野奔馳,縱速衝殺,清軍將近五萬的騎兵,不慎侷促在河岸一隅,難以佈陣轉進,被陳近南的火炮打得陣腳大亂。而清軍的火炮還在大軍後方,馬車運載,尚未開到此地呢。

    馬臘忙道:“大將軍,咱何不衝過大橋、直取西安?幹嘛擠在這裏捱打?”

    圖海道:“對方料到咱們是佯攻潼關,已燒燬沿途所有的橋樑,你想,為何單獨留下這一座呢?”手指橋道:“沒聞到火藥味麼?其中必定有詐!”

    馬臘深深一嗅,橋上果然傳來火藥味,驚道:“他們是想誘使我軍渡橋,中途再把大橋炸燬,將我們分成兩段,各個擊破。”

    圖海點頭道:“此地不宜久留,快快撤退。”

    馬臘問:“撤往哪裏?”

    圖海沉吟道:“炮火來自北邊的蒲城,咱們宜往東撤,原路奔回。”

    大隊人馬旋即掉頭。

    陳近南等人見了,羣起歡呼。

    笑月道:“戰爭才剛開始,勝負未分,你們歡呼什麼?”忙道:“阿三,你快照我先前説的去做,別要走脱了敵軍。”

    “嗯。”陳近南旋即單槍匹馬出城去了。

    線虎問道:“他去幹嘛?”

    笑月答道:“去追圖海。”

    線虎一怔:“去追圖海?就他一個人?”

    笑月道:“將軍肯支援麼?”

    線虎急道:“當然肯啦,快説,我該怎麼做。”

    笑月於是做了一番吩咐……

    圖海大軍離開了火炮射程,隨即勒馬止步,整隊列陣,準備再行反攻。孰料他們還沒穩住陣腳,忽來一聲炮響,遠處,黃土坡上奔下了一條火龍,顯然是手持火把的大隊伏兵。

    圖海驚道:“該死!又中計了!”轉向鄂札命道:“你率領部隊斷後,我跟馬臘先行撤退,各穩陣腳,再來內外夾擊。”

    “喳!”鄂札領命,馬上調集所部的八千名射手騎兵,列陣彎弓,掩護大軍離去。

    此乃圖海慣用的戰術。此一戰術旨在遇襲之際,後軍掩護中軍與前軍先撤,中軍與前軍脱離包圍,立刻一記回馬槍,與中伏的後軍內外夾擊伏兵,反敗為勝。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呼地聲響,黃土坡上奔近的那條火龍倏地消失。鄂札與部屬們相互看了一眼,均是瞠目結舌,但見一隻小鳥翩翩起飛,飛向了東方。

    卻不知根本沒有手持火把的大隊伏兵,“火龍”乃是李四十七所變,尾隨敵軍的陳近南目測距離,適時地將李四十七改變一隻小鳥。

    附近樹林子中,陡然轉出一騎一人,正是常無赦受了陳近南請託,藏身這裏。

    鄂札喝道:“射死這名奸細!”

    常無赦拔出魔劍喊道:“神魔一體,魔即是神,動!”

    魔劍霎時飛轉盤旋、繞陣急行,攔下了驟雨般的箭矢,輾轉刺入鄂札的胸口。鄂札翻身落馬,當場斃命。

    眾兵士懾於魔劍神通,又耽於主帥暴斃,人心惶惶,陣腳大亂。

    陳近南趁機取出信炮發射。

    渭河南岸登時炮聲大作,打得鄂札的部隊四散奔逃,傷亡極慘。

    稍早,笑月領着三十輛馬車,載運那三十門火炮,與丹多義律、包力士等人,過橋經由南岸追了上來。

    這一回他們用的炮彈可是“空心引信彈”——丹多義律的傑作,威力十分強大,竟將八千名滿洲騎兵打得毫無還手餘地。空心引信彈與一般實心鐵彈不同,炮彈裏摻雜了火藥、鐵釘與鐵片,一旦爆開,大量鐵釘與鐵片飛出,殺傷力很強,殺傷的範圍也很廣。

    “南岸有埋伏!往北邊退!”

    眾兵士爭先恐後,奪路往北奔逃,斜地裏驚見一支兵馬殺到,旌旗上書——大周陝甘總督王

    “是王輔臣!王輔臣!快往東退!”

    此為線虎與王輔臣合兵一路,領軍自西邊追來。

    南岸那頭,笑月急忙下令停火,以免傷及己方人馬。

    包力士問道:“不靠火炮支援,咱能贏麼?”

    笑月道:“你放心吧,王輔臣與線虎共有兵馬兩萬,遠勝對方,對方又羣龍無首,才剛被火炮轟得死傷慘重,輸贏已經很清楚啦。”

    包力士又問:“咱還有這麼多空心引信彈,留着幹嘛?”

    笑月道:“留着打其他的清軍呀。”當下指揮眾人:“炮手撤開炮台,搬上馬車,咱們沿着河岸往下追!”

    這頭,圖海大軍離開伏擊處,發現後方火光四射、炮聲隆隆,不禁為之踟櫥。

    馬臘道:“大將軍,咱們快回師相救吧!”

    圖海想想也對,呼道:“大軍止步——”

    孰料他們還沒穩住陣腳,附近又傳一聲炮響,黃土坡上奔下另一條火龍,顯然又有大隊伏兵。

    “這裏還有伏兵?”圖海大驚,轉向馬臘命道:“你帶部隊火速出關,我來斷後。”

    馬臘道:“何不留下來一起拚戰,讓你獨自斷後?”

    圖海急道:“敵人有備而來,處處伏兵,留下拚戰若是全軍覆沒,可就沒有翻身的本錢啦。”催道:“快走!守住退路之後再來接應。”

    馬臘這才勉為其難,領着大部分人馬先撤。

    圖海與數千名親隨親兵列陣以待。

    呼地聲響,黃土坡上奔近的那條火龍陡然消失無蹤。

    圖海瞠目結舌,細看之下,遠處只剩下一個人緩緩奔近。

    來人恰是李四十七。

    這自然又是尾隨敵軍的陳近南目測距離,適時將李四十七變回火龍、再變還人形的。

    “他?”圖海來自皇宮大內,認得曾在大內擔任侍衞統領的李四十七,領着幾名親隨拍馬迎上。

    李四十七走至馬前行禮,笑笑:“圖大人,別來無恙,咱們好久不見啦。”

    圖海揚刀指問:“老李,你不是辭官返鄉了?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李四十七道:“這裏就是我的故鄉啊。”

    圖海冷笑:“你的故鄉?你不是漳州人麼?這兒可是關中呢。”

    李四十七搔頭道:“對喲,看來我迷路啦。”

    圖海當即變臉令道:“來人啊!拿下這名奸細!”

    左右親隨尚未答應——李四十七已先躍起,落坐於圖海身後、點了圖海穴道,笑喊:“誰敢過來,我便將他宰啦!”

    圖海怒道:“別管我的死活!誰敢不過來,我就將他斬啦!”

    滿清八旗雖無監軍制度,大軍出征,皇帝常在軍中安插皇親國戚,以為監視。眾將士眼看主帥被劫,固然慌亂,倒也不願受制,免得回去後遭到處決。

    一名副將策馬出列呼道:“圖大人是我大清的忠臣,眾將士,咱們成全他吧,放箭!”

    身在明處的李四十七與身在暗處的陳近南愣道:“什麼?”“啥小?”

    説時遲哪時快,陳近南心念電轉,撫符唸咒,忙將李四十七變成一塊鐵板,擋住箭雨。

    圖海胯下那匹座騎頗有靈性,感覺出了危險,趕緊奔馳逃走。

    陳近南策馬去迎,同時取出信炮發射。

    渭河南岸登時又炮聲大作,將圖海的部隊打得落花流水,或死或傷,清兵逃都來不及了,再也顧不得圖海啦。

    未幾,線虎與王輔臣的部隊追到這裏,又是一陣衝殺。

    亂軍中,陳近南緊追圖海,圖海那匹座騎奔入附近林中,雙方在崎嶇的林道里前後奔逐。

    林道前方忽爾搶出兩騎人馬,左邊一騎是常無赦,右邊一騎是唐賽兒與音音。早先他們都在陳近南的拜託下,於此埋伏助戰。

    唐賽兒“噫”的一喊,長鞭一揮,鞍上便將圖海卷落,連着李四十七變的那塊鐵板。

    常無赦一旁愣道:“這塊鐵板是什麼?他幹嘛弄這東西在身上?”

    陳近南想起了李四十七,呼的聲響,忙將李四十七變回人形。

    李四十七也認命、習慣了,坐在地上,哀怨瞪了陳近南一眼,懶得開口罵人。

    陳近南下馬走近,抱拳説道:“唐姐,請你鬆開鞭子,解開他的穴道吧。”

    唐賽兒依之。

    陳近南遂扶起圖海,再抱拳道:“圖大人,在下僥倖,承您讓啦。”

    那圖海生得清瘦白皙,斯文透裏,像是一名中年書生,渾不類尋常軍人或武夫。叱道:“什麼承讓?我雖被你們抓了,可我的軍隊未必失敗,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哩。”

    陳近南笑笑:“是麼?先不算你在潼關的那點部隊,你帶進關中的人馬已被我方殲滅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亦是凶多吉少,誰贏誰輸還需爭辯麼?”

    圖海心想:“但不知馬臘能否安然帶走剩餘的三萬兵馬……”轉念問道:“識破我佯攻潼關的人,可是王輔臣?”

    陳近南道:“不是。”

    圖海又問:“那是線國安羅?”

    陳近南道:“不是。”

    圖海又問:“倒底是誰?”

    音音搶道:“是笑月啦。”

    圖海一怔:“笑月?此人是何來頭?”

    陳近南解釋:“他是我軍新任的軍師,也是湘陰縣的秀才,今年十六歲。”

    圖海愣道:“十六歲?當真?”

    陳近南等人都點了頭。

    圖海頹然道:“我竟敗在一名十六歲的娃娃手裏,唉,真是丟人……”

    音音臉兒一偏,指道:“南哥的年齡更小呢,他才十五歲。”

    唐賽兒一旁嘲諷道:“是啊,你竟落到一名十五歲的娃娃手裏,真是丟人。”

    然而唐賽兒此話一出,感到丟人的不是圖海,卻是常無赦與李四十七,他二人同病相憐,差點還沒相擁而泣哩。

    此時,圖海慨然説道:“我家深受皇恩,萬死難報,今日之敗決不言降,你們……殺了我吧。”

    陳近南道:“你是一個人才,殺了多可惜呀,走,跟我們走一趟西安城。”

    圖海見陳近南並不綁他,還拉了一匹馬來,供他乘坐,心想:“嗯,我就權且順應,途中再找機會兔脱。”遂不拒之,乖乖地跨馬上鞍。

    一行人步出樹林,樹林外,爭戰殺伐已經平息,滿地躺的都是清兵屍體。

    心痛之餘,圖海問道:“你們的人馬怎麼全不見了?”

    陳近南笑笑:“不怕你曉得,我們的人馬往東追擊,要把你們的人馬聚殲於潼關。”

    圖海冷哼:“想得美!豈能盡如你們的心意。”

    陳近南又笑:“我方潼關守軍早已渡過渭河,埋伏在附近高地,除非你們能夠飛越黃河,否則勢將遭到兩面伏擊。”

    圖海道:“胡説!潼關的守軍豈敢棄關渡河!”

    陳近南道:“你們能佯做攻擊,我們為何不能佯裝防守?潼關守軍奉命用鐵汁灌入門鎖、封死關門啦。”

    圖海驚問:“當真?這、這又是那個笑月想出來的計謀?”

    陳近南得意地點了點頭,與有榮焉。

    圖海心想:“潼關以西是黃河與渭河的交匯處,是處乃一三角地形,設若潼關守軍渡河伏於北方高地,西邊又有西安的追兵,馬臘他……不就走進敵人的口袋啦?”愈想愈是膽寒,“唉,難道我真要兵敗於此麼……”

    陳近南等人俱是武學高手,沒把圖海放在心裏,押他回城,心裏毫無戒備,沿着渭河北岸,迎着晨曦暖風,走來相當輕鬆愜意。

    轉眼,天亮了,渭河河岸景緻盡入眼底。

    走着走着,圖海瞥見路旁林口有座小廟,拜的是洛神(洛水之神),心生一計:“我得賭他一賭,脱身趕到潼關,通報關外部隊相救馬臘。”旋即湊近陳近南:“不知小將軍貴姓?”

    陳近南道:“我姓陳,只是一名督司,不是什麼小將軍啦。”

    圖海點頭道:“陳督司,能否給我個方便?”

    陳近南道:“你要‘方便’?好啊,我也想呢,走,咱們到附近林子方便去。”

    圖海苦笑:“不,我不是要那個方便,而是……想要祭神。”

    “祭神?”陳近南搔了搔頭。

    唐賽兒一旁輕叱:“喂!滿洲人,別動歪腦筋,我們幾個都不是好惹的,你還是乖乖上路。”

    圖海又苦笑:“諸位都是武林高手,圖海豈能不知?在你們面前,我能出什麼歪腦筋?”

    陳近南問道:“你要祭什麼神?”

    圖海道:“我們滿洲人大多信奉佛祖,但在我家鄉努爾甘斯一帶,還有不少人信奉北方的神只,也就是‘北天冰皇’。”

    “北天冰皇?”陳近南又搔了頭。

    常無赦一旁解釋:“簡稱北冰皇,那是一尊魔神,是九魔的其中一魔。”(與“青面帝君”等魔並列)

    圖海尷尬道:“可、可我們當它是天神,敬奉有加,他對我們也有求必應。”

    陳近南道:“你是他的信徒?為何非要在此時祭拜?”

    圖海指着那座洛神廟,撒謊道:“那正是一座北冰皇的廟宇,過廟不拜,大是不敬。”

    陳近南等人循向去看那廟,均感奇怪,中原怎麼會有一座廟宇祭拜北方的魔神。

    李四十七更愣道:“那廟好像是拜洛神的。”

    音音問:“你怎麼知道?”

    李四十七聳聳肩膀:“昨晚我就是在這附近埋伏的嘛。”想起昨晚被陳近南變成一條“火龍”,變來變去,心裏就又嘔了起來。

    圖海趕緊圓謊:“是這樣的,中原人都把北冰皇與洛神並祀,所以……”看眾人似不相信,於是又道:“諸位與我同行,看個究竟,不就真相大白羅。”

    陳近南想想亦無不可之處,遂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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