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跟我走一遍。」莉薩對蕭伊涵勾勾繪滿彩繪的指尖,要她注意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好,我會注意看的。」蕭伊涵點點頭,非常專注地凝視著她每個步伐與扭腰、擺臀的動作。
「換-了。」莉薩讓開,讓蕭伊涵練習著表現,
她先深吸口氣,然後學著莉薩走路的步調,但是她的氣質比莉薩更收斂些,更能表現出這次秋裝所要表達的「雅」。
「是還好,不過刻板僵硬了點。」莉薩嫵媚地坐在高腳椅上,看著她一身運動服,「-下次能不能穿著正式一點?這樣看來比較不會有誤差。」
「可是正式的衣服……我……」
「莉薩,試衣間裡不是還掛著幾件公司的春裝嗎?拿來給她穿吧!」李慕丞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這怎麼可以,你不是說那裡的衣服要送我嗎?若被她穿壞了呢?」莉薩不依地皺起細長的眉。
「-就這麼小氣?」他扯開嘴角笑道:「如果真的弄壞了,我再賠-幾件不就成了。」
衣服哪會那麼容易壞,他當然瞭解莉薩根本無意借人,尤其是這次頂替了她主秀地位的蕭伊涵。
「哼!討厭-跟我來。」她向蕭伊涵瞪了一眼,蕭伊涵只好跟著她走,在經過李慕丞身邊時,她頓了下腳步,卻沒抬頭看他一眼,又繼續前進。
「才不過一晚的時間,就不認識我了?」他居然喊住她。
「你要的報酬我已經給了,只希望你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放、心吧……-……還疼嗎?」他低笑。
蕭伊涵身子一顫,沒有回答他狂肆的問話,疾步尾隨莉薩而去。
十來分鐘後,當她再度出現在李慕丞眼前,他立即被她整個人所呈現的春意給懾了神。此刻的蕭伊涵薄施脂粉,又穿著這身代表春風雨露的蘋果綠洋裝,頓時給人一種融融暖意。
莉薩-起了一雙眼,因為她看見了李慕丞凝視著蕭伊涵的眼神,裡頭涵蓋了許多她不曾見過的東西……這種感覺讓她突升一股危機意識,心底更是不悅。
本想挖苦蕭伊涵沒有幾件稱頭的衣服,沒想到反而白白犧牲一套自己最愛的春裝。
蕭伊涵,我跟-卯上了!
「別磨蹭了,快點。」莉薩的口氣變得極差。
蕭伊涵只好聽話地隨著她的腳步移動,可發現這次莉薩的表現方式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似乎有意弄擰她的思緒。
見她傻愣在當下,莉薩忍不住諷笑道:「怎麼了?又忘了!-這個樣子怎麼代表公司呀!」
蕭伊涵可不容自己被如此欺負,她望著李慕丞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從心中燃起一股勇氣,大方地扭腰擺臀走起臺步。
這樣的她可要比方才膽怯的表現精采許多,宛似由她身上瞬問飛舞起無數只彩蝶,正圍繞在她周圍,飄呀飄……飄呀飄……
表演完後,李慕丞不吝給予熱烈的掌聲,「好,非常棒,只不過我們這次所要表現的是秋天的蕭瑟之美,無須做出這麼誇張的肢體動作,等到明年春天,剛剛那樣的詮釋法倒是非常不錯。」
莉薩聽得心急了,立即拿出撒嬌裝嗲的媚惑本事,「慕丞,你的意思是,明年春天要讓她--」
「我只是說說而已,-別急,我怎麼可能忘了-呢!」他柔魅一笑,「我回辦公室了,這個週末就是發表的日子,可別搞砸了。」
他雖然是面帶笑容地說著,但是莉薩卻可以明顯感受到他話語裡的威脅,好像早看出她想暗地找蕭伊涵的麻煩。
「放心,公司若能生意興隆,我也沾光呀!」莉薩圓滑地說著違心之論。
「那就好,我走了。」李慕丞-眼注視了蕭伊涵好一會兒,這才不動聲色地離開。
「聽說-現在正住在總裁家裡?」莉薩含恨地冷睇著她。
「沒錯,但-別誤會,我……我是他侄子克喬的女友。」蕭伊涵勾起嘴角,刻意揚起一絲柔笑。
「嗯,我聽說了,可我也聽說在-搬進總裁家的第一天,他就將李克喬給派到新加坡去,該不會別有用意吧?」莉薩的目光咄咄逼人,差點兒讓她語塞。
她強力保持冷靜,只說道:「有些人就是心裡有鬼,我也沒辦法。」
「-說什麼?」莉薩瞪大眼。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想先離開。」她朝莉薩點點頭,迅速衝進更衣室,換掉這身不屬於她的名貴衣裳。
「莉薩,她是誰?」凱特帝的公關主任楊豪傑正好走過來,瞄了蕭伊涵一眼,感覺有些面熟。
「這次秋季新裝的主秀。」她沒好氣地說。
「為什麼是她?我們公司不是一向以-為重嗎?」楊豪傑不明白。
「誰知道,這其中一定有鬼!」她-起一對畫得細長的眼,越想越不甘心。
「好了,別難過、別難過,有事儘管找我說。」他走近她,將臉放在她頸窩,可見兩人早已有了曖昧關係。
莉薩用力推開他,「少來了,你有什麼用?除了陪客戶談生意、順便喝花酒外,還會什麼?」
他正想解釋,蕭伊涵卻恰巧從更衣室走出來,望了他一眼後,便對莉薩說:「對不起,那我先走了。」
「-走吧!如果週六出了什麼事可別怪在我身上。」莉薩可得先撇清責任。
蕭伊涵頓住動作,她用力眨去眼睫上的霧氣,下一秒便快速朝外頭奔去。
「啊!」待她跑遠後,楊豪傑才猛一擊掌,「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
「剛剛一進來我就覺得她似曾相識,這下更確定是在哪見過她了。」楊豪傑搖搖頭,「判若兩人,還真看不出來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就是現在酒國當紅的舞女露娜。」他得意一笑,「要不是我陪客戶喝花酒,還真看不出她的底細呢!」
「舞女?!」莉薩皺起眉,「你別騙人了,瞧她那副樣子像嗎?」
「那是-不知道,她在酒店時的交際手段有多高明,一顰一笑不知迷惑了多少男客的心。我猜總裁或許也是在那兒著了她的道,才會把她帶進公司。」楊豪傑下流地低笑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來不沾那裡的女人。」莉薩有點慌了,如果蕭伊涵真如他所說是朵交際花,她要贏她似乎不太容易。
「很多事,光看表面並不準的。」他笑著說。
「那我要鬥垮她,可能還得費點功夫。」
「不需要,-如果真要給她好看,又不想染上嫌疑,很簡單,只要這樣--」楊豪傑附在她耳邊小聲說著計謀。
「這……」莉薩眼一亮,「好主意!」
「這還用說。」壞壞的笑容綻放在他唇角,「-只要等著坐收漁翁之利,那就行了。」
莉薩-起眸,這下她就不信李慕丞不會重新將主秀的地位還給她了。
明天就是週末,也是凱特帝每一季的大日子。
今天李慕丞準時下班回家吃晚飯,見他回來,最開心的莫過於張嫂了!她立刻將自己的壓箱手藝給展現出來,就希望讓先生有道豐盛的晚餐可用。
然而蕭伊涵坐在他對面,被他邪惡的目光注視得有點食不知味,索性放下碗筷,宣稱吃飽了。
「我回房去了,你慢用。」
「等等。」李慕丞淡淡地說:「聽莉薩說-這兩天練習得很不專心,什麼原因,說來聽聽?」
「沒有原因,只是覺得我不是當模特兒的料。」她完全無法適應這種勾心鬥角的職場生活。
「怎麼會,我倒覺得-表演得挺好的。」他喝了口湯繼續說:「如果可能,我還打算提拔-為第二臺柱。」
「不需要,我只是暫時幫忙而已。」她對名利沒啥興趣,現在最重要的只是替伊依報仇而已。
「我想對-好,-為什麼老是這麼淡漠?」他撇嘴一笑,狀似漫不經心,語氣卻帶著不悅。
「你的好太偏激了,我承受不起。」她別開眼。
「哦!是承受不起還是吃味了?」他看見身上沾了灰塵,輕鬆地用手指-掉它。可看在蕭伊涵眼裡,就如同他-掉厭倦了的女人那般容易。
「你本就花心風流,我何必吃醋,這只是自找苦吃。」她故意把語氣放得很平淡,就好像他的一舉一動完全和她無關。
「真的這麼豁達?」他優雅地站起,走向她,與她近距離對視,「別忘了,我是-第一個男人。」
「那又如何,我……我很快就可以再有其它男人。」對著他那張俊美的臉龐,她的心跳再度失控地狂跳著。
「-想跟我比賽?」他-起眸,表情幽深難測,輕輕抬起她的小下巴,「一個處女要變成浪女可不簡單,是受了什麼刺激?」
「放開我。」她啞著嗓說。
「我會放,不過是等我對-喪失興趣的時候。」聽見張嫂定近的腳步聲,他貼在她耳邊說:「晚上到我房裡。」
「你!」她錯愕,可是見到他施施然地從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回到位子上,她的話卻卡在喉裡,再也吐不出來。
「先生,你要喝紅酒啊!我去拿杯子。」張嫂端了水果進來,見李慕丞正在旋開紅酒,她趕緊拿了兩個杯子過來,「小涵要不要一杯?」
「好。」蕭伊涵閉上眼點點頭,沒想到她在他眼裡只是個沒有尊嚴的玩物,倒不如醉了……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更可一了百了。
張嫂聞言,立即為她倒滿水晶杯,她看著杯中亮閃閃的紫紅色,立即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哈……張嫂,沒想到小涵酒量不差,到外頭的酒箱裡拿一瓶陳年的白酒過來。」李慕丞自然知道她的企圖,趁張嫂離開之際,他壓低嗓音說道:「即使-醉死了,我還是可以恣意享受,而且還不必顧慮-的感受……」
「你!」蕭伊涵愣住,神情忽地緊繃起來。
不一會兒,張嫂拿來白酒,「先生,小涵,別喝太多,明天不是公司的重要日子嗎?醉了可不好。」
一聽她這麼說,蕭伊涵更想灌醉自己,那她明天就不用面對群眾探究的眼神,「張嫂,再給我一杯。」
張嫂有些遲疑,但李慕丞卻幫腔道:「再給她一杯。」
「是。」張嫂走過去,為她倒滿一杯白酒,但不忘叮嚀她,「這酒比剛才那瓶烈上許多,可別喝太多了。」
「我知道,謝謝張嫂。」蕭伊涵點了點頭,在張嫂面前她不敢酗酒,只好淺嘗幾口,繼續用餐。
張嫂見她又開始用菜,於是便放心地退出餐廳。
「酒國女英雌,-若是想醉死,這些酒似乎不夠吧?」他冷冷地撇高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要你管!」她也對這一點感到痛恨,這一年來她為了守身,不得不陪那些酒客喝酒打好關係,卻養成一身好酒量。
唉……沒想到人悲慘的時候,就連醉死的權利都沒有。
「吃點東西,雖然-不會醉死,但是宿醉嘔吐也是很難受的。」他悠悠哉哉地吃著飯菜,並沒阻止她繼續喝酒。
難道他不怕?不怕她真的醉死了,讓他明天的發表會開天窗?
或者是他根本無須害怕,因為凱特帝人才濟濟,還怕找不到可以當救火隊的模特兒嗎?
但是蕭伊涵卻無意再喝下去,她開始正常用餐,將張嫂的愛心飯菜儘可能吃光,化惱怒為食量。
「喂!我要-吃東西可沒要-狼吞虎嚥,不怕改好的衣服穿不下?」他眉一挑,「穿不下倒還好,如果走臺步時繃裂開來,可糗了。」
「你就只會挖苦我嗎?」蕭伊涵不管他的嘲諷,還是拚命地吃。
「唉!看-這種吃法,我只好晚上多讓-消耗一點卡路里了。」他口出佞言,故意讓她難堪。
「我吃飽了。」
蕭伊涵用力放下筷子,正打算逃上樓,又聽見李慕丞說:「我已經有了幾個特定嫌疑者的數據,想知道進一步消息,十點的時候來找我。」
她不想聽他說話,用最快的速度奔上樓,當回到房間,這才想起他剛剛說的:我已經有了幾個特定嫌疑者的資料。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甲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禍首?她這一年來所受的屈辱終將有了回報了嗎?
可是她該去找他嗎?老天,她不想再用這麼廉價的方式販賣自己的愛情與靈魂了,但她能拒絕嗎?
她坐在床畔一直自我煎熬到九點,這才恍神地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用力沖洗著自己的身子,希望讓自己清醒一點,可卻越衝越覺得茫然。
眼看十點將至,她走出浴室,換上一件簡單休閒衫,朝李慕丞的房間走去。蕭伊涵告訴自己,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妹妹,故意忽略了其實她對他也有所渴望……更有一股早在不知不覺中沸騰的痴情愛戀。
終於到了「凱特帝」秋季新裝發表的大日子,這天前來參觀的人潮非常踴躍,上自政治界的官夫人,下至社交界諸位名媛、紳士,只要喊得出名字的人幾乎都來捧場了,而等到服裝發表會結束,搶購的人潮將會更多。
蕭伊涵一早便與李慕丞一塊兒前往會場,看著眼前漫長的伸展臺,她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緊張。
此時他悄悄伸手握住她不停冒著冷汗的小手,當兩手相觸時,她立即看向他,可他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繼續對收尾的工人交代著事情。
雖是如此,蕭伊涵卻已覺得滿心感動了。
想起昨夜兩人徹夜歡愛,在那火辣狂野的激情中,她可感受到他不同於以往的霸氣掠奪,而是帶有一絲絲溫柔。
不管這算不算是為了今天所給她的報酬,但是她已經滿足了。
就在她沉浸在這股曖昧氛圍中時,已有其它人陸續到來,「總裁,早。」
「辛苦了。」李慕丞噙著一抹魅笑。
工作人員趕緊步入後臺,接著陸續也有不少模特兒魚貫進入,這時他轉向蕭伊涵,「-也該進去準備了,那件最特別、最神秘的衣裳我已交給莉薩,她會替-換上。」
「我知道,那我進去了。」小手抽離他粗糙的掌心,她頓覺赧澀地垂下頭,快步朝後臺走去。
不一會兒,時間從指縫中分分秒秒地流逝後,在場的座位已坐滿,每個人手上套著的金色楓葉手環,便是與會貴賓的身分證明。
「楓」就是這次服裝發表會的主題,每件衣服皆以紅、橘、金、綠等楓葉的色彩為設計概念,模特兒走秀時,充分表現出與眾不同的浪漫氣息與秋色渲染的一絲澀意。
所有與會人士,包括記者在內,都不能攝影拍照,因此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瞧著,深怕錯過任何一套別緻的服裝。
隨著服裝展示的進行,氣氛也越炒越熱,最後壓軸的主秀終於要上場了,全部的人都屏息等待著,大家都想瞧瞧這次「凱特帝」所推出的秋季代表服裝將會如何引領時尚。
突然,一陣浪漫多情的薩克斯風音樂響起,伸展臺上灑落的燈光也起了變化,一位生面孔的女模特兒緩緩從後臺現身。她身著一件粉紅色中帶著橘黃光彩的絲紗洋裝,上頭還點綴著翠綠與豔紅相間的片片秋楓,在氣質典雅超俗的女模特兒陪襯下,整件衣服在舞臺上飄然輕曳時,那片片楓葉隨著裙-飄搖飛舞,讓人恍如走進一座遍地秋楓的深山中,欣賞著片片楓葉隨風落下的美景。
無論是人還是衣裳,都美得不可方物。
正當蕭伊涵轉身打算走回後臺時,觀眾的鼓掌聲立刻不絕於耳地響起。
李慕丞-起眸,嘴角所掛著的笑容在在告訴他人,他成功了。
但就在這個輝煌的時刻,一道突兀的聲響打擾了這片歡欣喜悅的氣氛,「請問這位小姐,-看起來很面熟,-該不會就是現在名揚酒國的舞女露娜吧?」
大家同時轉向聲音來源,原來發聲詢問的是一位小報男記者,李慕丞面無表情地等著蕭伊涵開口,倒是餘仟可急壞了。
「完了、完了,沒想到真的出事了。」餘仟拿出手帕拭著額上冷汗。
「別急,你等著看吧!」她答應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得矢口否認,現在就看她的掰功夠不夠厲害了。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吧!如果我真有這麼紅,何必來當模特兒呢?總裁可沒說這套衣服要送我喲!」蕭伊涵心底雖緊張,臉上卻故作俏皮地對那位居心叵測的記者眨著大眼。
「哈……」這話一出,果然順利地化解了剛才的緊繃氣氛,大夥兒都跟著笑了。
「可是我真的見過。」他不死心地說。
「哇!如果你真的在酒店看過跟我長得很像的人,那就是說做記者的都經常跑酒店-!原來咱們看的報紙上的消息都是喝花酒得來的,可信度夠不夠呀?!先生,如果你拿不出證據,又堅持要抹黑我的話,恐怕就得上法庭-!那樣也好,我真想看看是誰派你來鬧場的呢!」
蕭伊涵走到臺前,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可惜大家不能拍照,要不然我明天就紅了,總裁,這樣的話我要加薪喔!」她轉頭對李慕丞嬌笑道,李慕丞亦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頓時鼓掌聲四起,似乎比剛剛的表演還熱絡。
餘仟這才發現不對勁兒,趕緊走向那位記者,「這位先生,我好像沒發邀請函給貴社,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我……」那人頓覺自己反倒成為眾矢之的,看了在場的楊豪傑一眼後,便匆匆落荒而逃了。
「好了,這只是場小意外,大家繼續吧!」李慕丞站起身來,適時的出聲調解。
果然,真正的龍頭一說話,大家便將剛剛的事件當成笑話一樁,讓莉薩與楊豪傑為之氣結。
蕭伊涵也重重鬆了口氣,幸好這一年來在酒店的訓練,讓她懂得如何睜眼說瞎話來博得客人的喜愛,否則依剛剛那情形,她鐵定會穿幫。
接下來則是服裝的訂購下單,有興趣的廠商與名媛非常多,每個人都花了大把鈔票,將這次的展示場面更拱上一層樓,終於圓滿結束。
一切結束之後,蕭伊涵急忙褪下衣服,換回自己一身輕便洋裝,趁會場上每個人都在忙碌之際離開,搭上出租車直接前往蕭伊依所在的療養院。
療養院櫃檯值班的護士,一見到蕭伊涵便說:「伊涵,-今天怎麼那麼晚才來?」
「對不起,我知道已經很晚了,今晚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和我妹一起睡?」她今天不想回去,剛才為他說了太多謊言,她有點兒恨自己。
「-要睡這兒?」對方有點為難。
「我知道我這樣不合規矩,但是就只要一晚,求求。」蕭伊涵有點激動地說,神情帶著一絲疲累。
「那好吧!就一晚。」護士最後還是答應了。
「謝謝護士小姐。」蕭伊涵道謝後,便直接上樓來到蕭伊依的病房。
看著妹妹正坐在床上翻閱著以往所抄的筆記,她趕緊將揹包放下,走了進去,「伊依,-會看書了是不是?」
「畫畫……畫畫……」蕭伊依傻笑著。
原來她並不是在看書,而是在畫圖,可是畫得卻比幼兒園小朋友還糟。
蕭伊涵嘆了口氣,「我想-也不會突然好轉。」她看看錶,「都快十點半了,睡吧!今天姊姊留下陪。」
她將伊依手中的筆記放在桌上,對她說:「快躺下吧!」
蕭伊依似懂非懂地躺了下來,眼睛張得大大的看著姊姊為她蓋被。
蕭伊涵將放在一旁的折迭式行軍床打開,這是她來看妹妹時,偶爾打個小盹用的,今晚倒變成她的臨時睡床。
和衣躺在行軍床內,蕭伊涵望著窗外的星空,「伊依,想不想聽姊唱歌,小時候-都是聽我唱歌才睡著的。」
「唱歌……」蕭伊依無意義地應了聲。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來回唱了幾次,她發覺蕭伊依的呼吸變得平順,應該是睡著了吧!
蕭伊涵坐起身,將蕭伊依剛剛踢掉的被子重新蓋上,才轉身,她竟看見窗外的路燈旁停著一輛眼熟的轎車!
是他嗎?
就在她百思不解之際,車門突被打開,走出一個男人,他愜意地靠在電線杆旁,對著站在窗邊的她露出一抹魅笑。
蕭伊涵越想越不對,立即奔下樓,鎖起娟秀的眉問李慕丞,「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你跟蹤我嗎?」
「今天的主秀突然不見了,-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騷動嗎?我這個做老闆的自然不能讓-跑了。」他理所當然地說,絲毫不覺得他的跟蹤有何不對。
「對不起,我今天不會回去了。」她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連最基本的應酬也省了?」他-起眸,輕笑地問。
「都那麼晚了,我想已經沒有所謂的應酬了吧?」她一直不認為那樣的場合少了她會有何差別。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這裡面住的是誰?」
「你……」她沒想到他有此一問,支吾半天才回答,「我妹妹。」
「哦?這裡可以治療她的病嗎?」
蕭伊涵搖搖頭,「不能治療,只能照顧她的起居。」
「很貴?」他又問了一則無關緊要的問題。
「對我而言,的確是沉重的負擔。」她不想解釋太多,「我已經表明立場,你可以先回去了吧!」
他下巴微仰,思考半天才說:「那顥不願意陪我去喝一杯?」
「你是嫌晚上的事情還不夠聳動嗎?如果被人給撞見我們這麼晚了還在一塊兒,明天報上又會沸沸騰騰地揣測你我的關係。」她撫著額,顯然是累壞了。
「這樣未必不好。」他一臉的事不關己,好像她以前在酒家待過的消息曝光也不足以影響他。
「哦!我懂了,你本來就想拿這件事大炒新聞?」這男人居然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對不起,我沒意願隨著你起舞,你們生意人的想法太沒有人性,不是我能夠理解、消化的。」
難道他不知道這對她而言是二度傷害?他竟然為了自己的公司與利益,不惜讓她難過痛楚?
「我可沒這意思,這些話全是-自己說的。」他聳肩一笑,「沒想到-還有編劇的天分。」
「我……」被他這麼一說,好像所有的錯都轉移到她身上了,「我說的是實話,難道你心裡不這麼想?」
「我的確沒這麼想,否則我也不會事前提醒-,倘若遇上這種事,儘管矢口否認。」李慕丞露出抹瀟灑笑影。
「話雖這麼說,可是我--啊!」突然,她聽見療養院拉上鐵門的聲音,她急著想奔回去,「等等……等等……我還在外面!」可是裡頭的人壓根兒沒聽到,很快就已經沒了聲響。
「天……」她挫折地垮下雙肩。
「這是天意。」李慕丞颯爽大笑,這倒是蕭伊涵頭一次看見他毫不收斂的笑容,不禁看得有些出神了。
「我想-該看夠了吧!是不是可以去喝一杯了?」李慕丞慢慢收起笑,沉定的眼直瞅著她頹喪的表情。
她的腮幫子驀然轉紅,「算了,你若不怕上報,我怕什麼?」
自從遇見他之後,好像只要跟他有關的事,她都不得不豁出去,未來將會如何,她已無心計較。
「那走吧!」將她拉上車後,他便直接將她載往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日式居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