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心如、刁木、沙梓、小豆芽應約來到了“瞭然山”,孤獨煙也跟隨其中,她似乎是一個局外人.但另一根線卻將她緊緊地拉人了這充滿血腥的局面。他們在這三天之中,的確如刁木所言,要想耍幾招,恐怕找都找不到。當然,他們一行無時無刻不在別人的監視中,他們也發覺了有人跟蹤的影子。沙心如心情的沉重是不言而喻的,原本,這應是她童年的樂園,她一家共享天倫之樂的溫床,然而,蒼天弄人,她對這裡是如此的陌生,甚至有一些恐懼,憂傷痛苦是絕不會少的,每一步都會帶上一堆,至到……眾人的心情自然也很沉重,他們都明白此番前來是幹什麼的,但絕不是閒心逸志來觀賞山林……刁木、沙心如一行到了“風清院”遺址前,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悽慘,一時空氣十分寧靜,但這僅是一會兒的時間。沙梓向眾人微一作揖便直向竹屋走去,刁木已進入廢墟中.細細考查一番,這是他多年探險的老毛病,但這未必沒有道理。即將來臨的血戰再度在這裡開始,一路上隱露的情況無一不說明了這一點。刁木還未“探險”完畢,沙梓已出來了,身前還有一位老者,年約五旬,但須發儘自,蒼老憂傷的皺紋滿布,那一雙老服早已混濁不清,彷彿是一位待斃的老人。他一來到距沙心如一丈之處,便卟嗵一聲跪在地上.老淚早已縱橫,沙梓也跟著跪在地上。沙心如不禁一震,但隱約己明白了什麼,這是她的二叔,她親生父親“靈仁王”的結義兄弟,曾並肩馳騁沙場的將軍——沙忠。果然,淚流滿面的老人嗚咽地道:“老奴沙忠拜見大小姐。”沙心如眼圈己紅,幽噎道:“二叔,快起來吧。”也許,按常情,有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淚流滿面,與之抱頭痛哭。但沙心如與別人永遠不同,清逸尊者十八年的薰陶,使得身負天下最深仇怨的她根本不帶一絲情怨,甚至永遠都透露出一種寧和祥靜。的確,她雖鑽研過佛家,對諸多事已看淡,她原本便是如同千丈冰山的一株雪蓮,令人無法企及,又如同渺霧中的彩虹,令人不可捉摸。很多塵事,都難現出她的喜、怒、哀、樂。沙忠微微一怔,隨即嗚咽道:“小姐,你怎可突然來此地呢?趁現在天色尚早,快快離去吧。”沙心如幽幽道:“這是我沙家唯一殘存的一方土地,這原本就是我魂歸的故所,有生之年,我必來此地,那麼還分什麼現在和將來呢?”沙梓忙道:“爹,我們是有備而來的,你放心吧。”沙心如柔聲道:“沙兄長,快扶起二叔吧。”沙梓急忙將沙忠攙扶起來,可見這老人依然十分激動,因為他的身體一直在顫顫粟粟著,令人忍不住心痛淚流。孤獨煙就是最薄弱感情的一員,她的淚己流滿了整張粉臉,雙肩在不停地聳動著……小豆芽十分沉默。刁木的臉上卻呈現一絲狐疑之色,他輕輕扶著孤獨煙的雙肩,示意她不要悲傷。隨後,大家都進了那竹屋,分賓主坐下,這老人原來是一人獨住此屋,雖簡陋但卻十分簡潔,乾淨。刁木迅速掃視了整間屋子,劍眉微微一擰,隨即恢復原樣,凝重地注視著那老人。沙忠此時已成了眾人目視的焦點,因為,沙世血案,他是唯一的倖存者。沙心如微一欠身,柔聲道:“二叔,先父先母如今安息何處,侄女也該去上柱香,添一把墳土。”沙忠聞言眼淚突又縱橫而出,嘎聲道:“哎,說得慚愧,血劫的當夜,那群可怕的兇手走了之後,又來了一批神秘人物,將屍體全都運走了,故而……”眾人聞言不亦心驚,更感此事蹊蹺。沙心如痛苦得閉上了雙眼,但卻沒有流一滴淚水。刁木沉聲道:“在下若猜得不錯,那群兇手一定要讓沙叔辦一件事吧?”的確,否則怎會放過沙家的總管,又是沙靈王的結義兄弟。沙忠浩嘆一聲,道:“是啊!否則,沙忠定會追隨大哥後塵,怎會忍唇偷生至此?”他嚥下幾口濃痰,又顫聲道:“他們這群魔鬼要老奴在此等候小姐,若小姐想得到沙家的祖譜,以及大哥大嫂的靈樞,就要小姐拿出青木紫令與他們進行交換。”沙心如略有驚疑地道:“我們沙家的祖譜?”刁木等三人自然又是一驚。沙忠繼續悲嗚道:“他們要小組交換的方式很奇怪,非要小姐將紫令放在‘矢峰’之左端,然後,小姐從‘黑劍崖’回來。”心中一直在隱動,刁木哺哺暗想道:“我就是在‘黑劍崖,尖端被義父義母發現的,這難道會……不可能,怎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情呢?也許,這僅僅巧合。”沙心如的臉色更是凝重了,她己感到!有一張大網正撒向她,而撒網的人,她還未看到在哪裡。“矢峰”是十分奇特兇險的山峰,遠遠望去,它就像一斜向天空拈弓搭箭的形狀,矢尖端與“黑劍崖”劍的尖端正好成一堅直的直線,構成一十分奇特的自然景觀。小豆芽微微鎖著眉毛道:“這可真是有些不對頭啊,他們……”他欲言又止,似覺得說出來不太妥當。沙忠卻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又繼續道:“小姐從黑劍崖返回之後,老奴得上矢峰將那紫令送到另一個地方。”他未說出那地方的名字,但大家都似乎明白了這事的確很是麻煩。於是,大家沉重的心情現又增加了一些神秘,一種怪異,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最饋人心骨的恐懼…暮色將至,夕陽已沉落下山,但仍有一些昏淡的光照耀著“瞭然山”的山山水水。小豆芽、沙梓、刁木都各立在竹屋的一方,凝神監視著。刁木似乎對“風清院”的廢墟很感興趣,偶爾總會瞥上幾眼。月亮出來了,悄悄爬土樹梢。幾個黑影從空躍了下來,悄無聲息,一聲不吭地立在廢墟的空曠的院前。”一聲哨響陡起,幾個人影迅速地聚攏,與這幾個黑影相隔三丈對立著。—聲朗笑,刁木道:“四位是何方神聖,膽敢來此,可為何卻黑巾蒙面呢?”小豆芽立即道:“肯定都是江湖一些被人唾棄的敗類,故而不敢以面示人。”“喋喋”一聲冷笑,左二那個高魁身形的蒙巾人冷厲地道:“咱四人今夜前來;只想做一件事。”右二較瘦挺的蒙巾人冷冷地接道:“剷除沙家餘孽,奪取紫令。”“你們便是十八年前,慘戮我沙家數百人命的兇手。”一聲幽幽的聲音響起,沙心如緩緩行了出來。孤獨煙和她並肩走來,兩個奇女子輕移蓮步,神態從容……左一渾身透著森冷氣息的蒙面人陰沉地道:“原來你便是沙家遺孤,很好,你若不想這幾位陪你死掉,就交出紫令,然後自刎在風清院中。”冷然一笑,刁木道:“你當你是誰,只不過是人家身邊的一條狗,是一個代人受死的傻瓜,你刁大爺一定會將你們碎屍萬段,棄於狼野之地。”“誰?”有一的蒙巾人一聲沉喝,一縷強勁指風襲向一林中濃蔭之處。“哈哈哈”一聲長長的傲笑,且帶有一點陰森之氣。笑聲中,數條人影晃閃而出,“啪”的一聲,一粗大樹杆隨著斷裂聲落下地來。五人不亦心驚,這右邊的蒙巾人真是勁道高手,內功修為極深。刁木朗聲道:“是你?!”那數條人影前面的青年道:“是,難得刁兄還記得我血雄。”“‘陰面飛狐’血雄,苗疆鬼獄的少獄主。”刁木平靜地道,他實際上是告訴沙心如,小豆芽,沙梓此青年的來歷身份。苗疆鬼獄乃苗疆武林之霸,鬼獄獄主:閻王手”血窟功力高絕,深不可測,四十年前就稱雄苗疆,乃苗疆第一高手。三十年前隻身前來中土,此人雖為邪惡中人,但行事卻較“光明”且十分自傲,他先後向各大門正派的高手下戰書挑戰,無人能敵。東叟、西淫、南狂、北霸那時還未成名江湖,中鬼則已是一方霸主,他也是武林中頂尖的高手,但對閻王手血窟的挑戰總不接受。並非中鬼瞧不起閻王手血窟的武功,而是他輸不起,那時他根基本穩,唯以“從未逢敵手”而傲視群雄,無人敢向他挑釁。“閻王平”血窟十分氣惱,先後戰敗了當時中土武林聲名極高的許多高手。但終遭武林公憤,因他手段十分殘忍,對戰敗者毫不仁慈,唯有死才是他手下敗將的下場。數十名中土高手聯合將其驅逐出境,血窟回到苗疆,便著手擴充鬼獄實力,意欲圖謀天下。“陰面飛狐”血雄此番前來,定是尊其父意來奪取紫令的,那麼,與刁木等人是敵非友。鬼獄的毒技聳人聽聞,這才是刁木最擔心的,故而他及時告訴沙心如等人,暗地是要他們提防此人。“陰面飛狐”血雄便是刁木和沙心如在酒樓所遇的年青人,當時刁木便看出此人十分陰沉,故而對他十分隔亥。冷冷一笑,血雄道:“刁兄長不要誤會,本少獄主絕非圖謀紫令,我這身後的八武士功力十分平凡,足以證實本少獄主之言。”刁木傲然一笑,道:“既然如此,血少獄主還是請回吧,激鬥中,刀槍無眼,拳腿無情,你可不要受池魚之殃。”陰面飛狐血雄目光陡寒,但隨即又掩飾的一笑,道:“這個不勞刁兄提醒,血雄還尚有自保能力。”他語氣忽然平緩許多,而且也不以“本少獄主”而自傲,看來,此人很懂得相時而動。刁木己不再理會他了,冷冷道:“你們四位也該上路了。”左二高魁的蒙巾人道:“你們最好不要拿小命來開玩笑。”小豆芽怒聲道:“呸,你家小爺宰了你。”“你”音方逝,已有三條人影衝了過來,直攻四蒙巾人。刁木、小豆芽、沙梓早已有了默契,此番若不先行動手,恐怕敵人越來越多,而“飄零神叟”義雲薄,青黑雙雄,鐵心,藍天雄等又來不及增援,那後果不堪設想。“找死!”一聲冷哼,四蒙巾人也迎身而上,他們的反應相當敏捷。雙方相逾二尺之時,刁木狂推雙掌,直卷居中的高魁的蒙巾人和瘦挺的蒙巾人。掌影漫天,有如洶湧的海浪,澎湃而來,連綿不絕,掌風如同驚濤拍岸,懾人心魂,掌罡有如龍吟海嘯……刁木十分懂得我弱敵強之下,應得先機,故而出手極快。中間的兩蒙巾人也不含糊,他倆也十分有默契,雙方均不躲閃,並肩各推一掌,驕施五縷指風,罩住刁木身上二十處穴道。兩人的身手也很快,可稱頂尖高手。“凌風七折”之“忽起忽落”絕招倏然而出,刁木身形陡地暴升三尺,電光石火般進過所有殺招,隨即如同一洩千里的驚鴻,凌空撲下,左掌右拳,分襲兩蒙巾人。瞬間,他幾乎同時攻出十六拳,十八掌,這連貫而出的十六拳,十八掌,不但內蘊無窮真力,來勢更是高絕無雙迅捷無匹,宛如合為一拳,一掌擊出!兩蒙巾人同時一驚,紛紛側閃,揮掌攻擊刁木兩翼在刁木推掌攻擊中間的兩蒙巾人時,小豆芽已迎上了那陰森的蒙巾人。這蒙巾人分外辛辣,欺小豆芽體小力弱,猛攻猛打,力道如山,勁風如削,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直向小豆芽要害攻去,妄圖速速將他致於死地……可惜,小豆芽一向“以柔克剛”,那輕巧的身體配上“細柳飄煙”絕頂輕功,整個人宛如一縷靈活的輕煙,一遇勁力便自散一邊,海每總是擦著勁力邊緣而過,十分猾黠,但卻有驚無險,一時還不致落敗。沙梓自然與那指力驚人的蒙巾人鬥在一起,雖然如山嶽般的勁力溢浸四周,令人要窒息般,但他的鏈窄厚刀可與敵人相遙半文而周旋,故而他本身所受的勁力實乃不及四成,一時也分不出勝負來。情形最激烈,險境變化最快的當然是刁木這邊,兩蒙巾人聯手攻擊,威力實非小視猛然間,高魁蒙巾人暴喝一聲,一招“力貫天靈”凌空直劈而下,宛如山嶽震撼般威猛懾人,更如同劈地般更人驚心。瘦挺蒙巾人左指陡成錐形,疾點刁木頭部各大零件,右手五指鬥折起伏,成一怪異的形狀猛戳刁木咽喉,前胸,一股如同蓬麻般的罡勁奇猛無比的襲擊。兩人在暴喝聲中,已同時攻出了自己隱藏的絕殺之術。刁木心驚不已,“須嘯九霄”疾速施展,身形幻成一疊蒙影,險險躲過“天靈”之災,幾乎同時,他倏然施出“須捲雲湧”。赤色的罡光陡然而生,如同天空滾滾的雲層洶湧而漫無涯際地卷向瘦挺蒙巾人。饒是如此,左肩頭仍受了一記,一股勁道擊得肩頭生疼,而他已幻閃至一丈開外——為什麼刁木竟如此的退讓呢?那瘦挺的蒙巾人也捱了幾記,但只是皮肉之傷,胸前有幾處血口,淺不及半寸,他並不在意這些,又和那高魁的蒙巾人一同撲上來。“慢”刁木沉喝一聲,如同龍吟……兩人不覺一怔,身形同時倏止。高魁蒙中人道:“怎麼,你願意屈服了嗎?”刁木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十分冷利,沉聲道:“你乃是‘大力神魔’牛剛。”又移至瘦挺蒙巾人道:“你乃‘鶴鷺雙形’童霸。”兩人倏然一震,四道精利的目光齊射刁木,良久,兩人朗聲一笑。高魁蒙巾人道:“除此之外呢?”刁木一笑,道:“這麼說兩外是承認了。”一頓,又道:“看來,沙家血案乃是四大門派合力而為之。”他語音甚是冷漠,彷彿來自地獄中最可怕的厲鬼所傳來的。場中人影霍散,小豆芽和沙梓飄身來到刁本身旁,沙心如和孤獨煙也緩步走了過來……四蒙巾人又並排站在一起,十分冷漠,殺氣懾人,雙方就這樣對峙良久。陰面飛狐血雄一行一直是冷冷地注視著場中的變化,現在,他們更是心驚不己……突然四蒙巾人齊摘下面巾,露出四張殺氣熾烈的,令人心懾的老臉來。陰面飛狐血雄失聲道:“柴叔,你?!”那冷森的老人一聲浩嘆,沉聲道:“少獄主,你想不到吧?”刁木、沙心如、小豆芽、沙梓全身汗孔冷顫,他們從沒想到事情會演變至此。冷冷地,刁木道:“‘冷麵閻梭’柴木、‘血掌手刃’追命。”二人未回答,但沉默並非是金,而是他們的默認。沙心如各瞟四人一眼,幽幽地道:“沙家一門數百人的血案,竟會是……”“不錯,是死士門、血獄、魔宮、劫殿四大門派合力而為之。”一股魔鬼般幽沉的聲音,一陰冷無比的年青人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從那山林的一處黑影下冷冰的走來。刁木一驚,道:“鬼郎?!”他並不是驚訝鬼郎會突然而來,而是——鬼郎雙目烏黑深陷,如同殭屍般,面色蒼白如紙,在夜色下,映著月光,散發著淡淡寒光,那蟒蛇皮般的手臂中挽著一人形的烏黑兵器,乃是一赤裸女性的軀體,各部器官十分鮮明,一條彩色小蛇正盤繞在人形器上。四老者不禁略轉身形,他們也很驚訝,緊張,甚至還有一絲恐懼。陰面飛狐血雄目光頓熾,一字一字地道:“‘紫藤羅剎’?!”鬼郎毫無表情,他站在刁木一尺之外方停下來,那烏黑眼眶中冷冷的,毫無人息的目光盯著刁木的眼睛……小豆芽、沙梓早己捏緊了拳頭,他們十分恐懼鬼郎,欲隨時出手。孤獨煙緊緊地抓著刁木的左臂,恨不得把他拉坦三尺!刁木也毫不眨眼地盯著他,從他走來到與他對視,無絲毫怯意……鬼郎突露齒一笑,然而,這笑容比任何醜陋的魔鬼都猙獰恐怖——一他的牙齒也紫黑一片,牙縫中卻有許多血紅的小蟲在裡動,映著那蒼白的臉……孤獨煙不由得摟著刁木的腰際,嬌美的臉蛋也深埋在刁木的後臂,連半點目光也不敢露出來,嬌軀顫抖不己!刁木平靜地道:“心如,照顧煙兒。”沙心如和刁木一樣平靜地道:“孤獨妹。”她輕輕地扶著孤獨煙的嬌軀,兩人緩緩退後四步……沙梓的目光現已不是恐懼,緊張,而是痛苦,他竟沉重地瞌上眼簾……冷冷地,鬼郎道:“刁木果然是刁木,果然有資格和我鬼郎共成大業。”他聲音雖冷酷,但說得極為平淡。在場之人聞言皆驚!刁木也不例外,他目光微縮,沉聲道:“和你共成大業?這倒令人覺得你沒有資格與我刁木為敵。”“不”鬼郎冷冷地肯定道:“你若想知道一件事,你必須與我合作。”刁木冷漠地一笑,道:“什麼事?”鬼郎又得意地獰笑起來,道:“我早知道你會這樣,因為,你是一個好奇的人。”刁木閉嘴不答,緊緊地盯著他。鬼郎緩緩轉身,小豆芽不禁微晃身形,沙梓也倏然而“醒”睜開眼簾,臉上神色複雜無比,但是,他己重新凝神戒備了……冷冷地電掃了四老者一眼,鬼郎道:“十八年前,人人都十分重視沙世血案,整個武林,都議論紛紛,諸不知,就在沙世血案的同時,又有一場淒涼的血戰。”場中之人並不明白他要說什麼,但又沒有人制止他,反而,他們的心絃都繃得很緊,他們在期待鬼郎十分得意,他冷漠一笑,道:“兩件悽慘的血案均是由於其內部有人不顧仁義,見利忘義,沙世血案便是抄家府內之人與死士門、鬼獄、魔宮、劫殿相互聯合,攻得沙家府內一個措手不及,而‘祛靈氣’則更是使沙府高手殆盡。”格格一聲冷笑,此時彷彿是他的世界般,倘大的場地,偌多的人,只有鬼郎一人在冷厲地,自言自語地道述著:“可惜,背叛主人的人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沙府內的叛徒苦心經營二十多年,但學是未得一部紫令,而我爹,中途攔截,則搶奪了一部分。”言畢,他縱聲鬼泣起來,冷厲的聲音響徹山林,震人耳際,良久方絕。刁木淡淡道:“你所知的十分有限,以剛才的情形,我也能推斷出這些來,只是,他們如何合作,而跟前四位頂尖高手都如此的互有默契,這如何解釋呢?”鬼郎倏轉身形,目視刁木,猙獰一笑,道:“的確,我應說得明白些,早在二十年前,江湖中就有人知道紫令隸屬沙世王府,但沙家當時顯赫天下,府內高手如雲,難以行動,沙府之人便被人誘惑而起叛心,在那時,四門派也不得不聯合起來,沙府共有十二護院高手,其中有十人均可列位頂尖高手,而前五位則更是武功奇高,令人難以搏殺,故而,只有毒氣才可以制服,但放眼天下,可在瞬間讓十大頂尖高手均無戰鬥能力的自然是‘祛靈氣’,它原本是上古毒氣,霸道無比,又絕難覺察,侵人於無知無黨,無形無蹤。”刁木冷然一笑,道:“四門派為何不得不聯合起來?既然有‘祛靈氣’相助,完全可獨自行動。”鬼郎陰陰一笑,道:“因為,四派主人有著十分隱蔽的聯繫,青木紫令可解除這種聯繫。”刁木撇了撇嘴唇道:“擁有‘祛靈氣’之派可奪得紫令,為何不獨奪呢?一旦他解除了那種聯繫,他不就可以控制另三人了嗎?”鬼郎冷笑一聲,道:“許多事情一旦說穿了,便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這四位老鬼是他們的合作使者。”孤獨煙突怯聲道:“木,追叔叔是我爹身邊的五金死士之一。”血掌手刃迫命沉聲道:“少宮主,老奴來時,門主特囑咐要向少宮主問好,還命令老奴辦完事之後,安全地將你護駕回宮。”刁木冷冷道:“有關沙世王族血案的兇手,只有死!”“好!”鬼郎冷厲地道:“刁兄要殺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大力神魔牛剛冷沉地道:“鬼郎閣下,你似乎已忘記了你的殺父之仇了。”刁木淡淡道;“鬼郎與在下會有決戰的一天,但不是今日。”小豆芽沉聲道:“刁木,你怎麼答應與他合作呢?你要顧及武林人士的想法!”的確,青黑雙雄,飄零神叟不都是在極積地號召武林正義之士來相助沙心如嗎?刁木此番作法,會不會破壞這個計劃呢?刁木笑望了沙心如一眼,道:“在下並未答應要與鬼郎合作,但知道,他絕不會在今日與我等一決高低。”鬼郎果不再言語,他已退到邊緣,冷冷地陰笑著……血掌手刃追命微微一笑,道:“刁少俠,你可願與魔門四使一決高低?”冷麵閻梭柴木冷冷道:“四使的‘百鬼陣,願候教。”刁木微微一笑,孤獨煙悄聲急道:“木,不要答應他們,追叔叔會‘死士手刀’。”眾人不禁大駭,死士手刀在江湖已失傳了八十多年,但是。追命怎擅此最歹毒殘忍的邪門絕學呢?刁木淡淡道:“剛才他們四人為提防別人認出身份,故而一直未出最拿手的絕學,刁木極願厚教。”小豆芽、沙梓急聲道:“不,我們還是一起對敵吧,我們是生死兄弟。”“是,我們是生死兄弟。”刁木堅定地道:“你們會有機會出手的,而且不會比這寧靜,溫和絲毫。”孤獨煙只是乞求地望著沙心如,希望她能勸住自傲不羈的刁木。沙心如只是輕輕地抓著孤獨煙的手,幽幽地朝她笑著,未說一個字來。刁木已迎了上去,傲然道:“四位有什麼遺言就快點說吧,刁某不會再給你們任何機會。”血掌手刃迫命肅穆的面孔,浮起一絲冷冷的笑意,他低聲吟道:“手即是刀,刀即是閻王。”低吟中,全身嗽嗽風響,雙掌青筋暴凸,瞬間成為墨綠色,捲起一窩形冷冷的綠影,驚雷駭電般切向刁木咽喉,胸口等六處要害,勁道如同利器,切得臉面鮮血淋漓般。大力神魔牛剛也吟道:“力創魔道,魔是死神。”語畢,從那隆起的後背中抽出一雙“奪命鐵牌”呼的劃風聲中,一股強力勁風如同天塌地裂般蓋向刁木。此奪命鐵牌兩尺長,三尺寬,二寸厚,這種兵器並不列入十八般武器之中,但卻威猛激厲,雙方任何兵器碰上,會崩飛脫手,人若稍沾,便血肉模糊,非死即傷。冷麵閻梭柴木弓步吟道:“生死天定,天由我權。”手臂陡地一揚,一鬼頭梭已如青蛇吐信般狂噬過來,令人猝不及防!他的鬼頭梭由三部分組成,梭頭,前杆,後柄,每部分用樞鈕銜接,可彎抓,也可伸縮,實乃一奇異的兵器。鶴鴛雙形童霸聲如金石般吟道:“你不入獄,誰人地獄。”雙爪隆起,如穹頂般,交相紛繁,爪影疊亂,如同鶴嘴鷺爪般,雙雙鬼魃般狂啄亂抓,彷彿要杜裂刁木的身體。刁木此刻已看出四使正在催動著一種極其神秘威懾的陣法,不禁也豪不猶豫地狂吼一聲:”須嘯海吒”澎湃的真氣,有如海嘯山崩,又似江河倒湧,自他每一處筋骨,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衝出,最後電摯般狂推出來。於是,一陣宛如蟋蟀得意而叫的聲音摹地響起。周遭的空氣如同怒海中無窮力量的巨大遊渦般翻卷而出,這懾人的勁力中,萬支赤光如劃天而馳的流星般飈然暴漲,彷彿要照亮整個夜空般閃擊而出。身形招式撲朔迷幻,只有激盪的漩渦,紅豔的光芒。罡勁相撞聲,驚呼暴喝聲,金器破風聲,交融而奏,宛如春秋的戰亂曲,令人不敢回想更不容細聽。四使者如捉襟見肘般,而這漩渦般的勁力更是生平所未遇到的強猛!四人不敢稍事遲疑,以免擊潰了他們所組成的“地劫血陣”。各低湧一聲陣法,走馬燈般環轉,各自換了一個方位,四人俱是一流高手,身形移動中,各出殺招,全然如網般毫無空檔……大力神魔牛剛的“奪命鐵牌”詭異閃晃舞動,左牌虛點,如同霧裡看花,右牌則也施出“力臂山川”,如驚虹般迅疾,直向刁木腿肚切來。冷麵閻梭柴木的鬼頭梭斗折蛇行,勞起一片罡氣,如靈性的蟒蛇般纏襲刁木。這乃是他的“閻校十三式”之十式“稜繞勁舞”,此招的罡氣彷彿如巨蟒纏身般使對方不能動彈,更難施展拳腳。”鶴鷺雙形童霸,血掌手刃追命構成一三角錐形的罡網,趁機狂掃猛戳,力切,彷彿要把他擊成粉碎……晶亮的光芒劃現在赤色的罡氣中,刁木己施出了“龜竅玄兵”。倏然間,施展“凌空七斬”絕學“七旋合一”手法,身軀如旋螺般暴轉急旋,電光火石般,左手推出七掌,掃出二十四腿,在同一時刻,疾點鐵牌,狂削鬼頭梭!“七旋合一”乃是“斛斯山仙”的第二招殺手銅,僅次於“須嘯九霄”之殺式,但它卻非常適用於破陣拒敵!大力神魔右牌切空,左牌被點中,濺起一串火花,他身形也不得不微退……冷麵閻梭柴木的怪招則施錯了對象,他身形立變,移至了一個方位!而鶴雙形童霸,血掌手刃追命則不像那二使者這麼幸運,刁木的七掌,二十四腿幾乎全是攻擊他們二人,這七掌,二十四腿宛如一掌,一腿般擊出,迅速無匹,威力懾人!鶴鷺雙形童霸才感到呼吸幾乎窒閉下來,一片澎湃的勁力如山嶽般,他慌忙問退,但仍被掃中一腿,左臂幾乎脫落下來……血掌手刃追命勁力懾人,故而他非退而進,綠色的手刃狂掃過去,卻被刁木魔術般踢中手腕,掃中左肩,他心中大驚,跟蹌退後二步方才站穩……刁木知他受傷最重,身形一個暴旋,如同一股颶風般飛旋擊向血掌手刀追命,勁力懾人無匹,那周身紅色的罡氣全聚集成一縷,紅豔無比,照得整個“風清院”紅彤彤的……’但是,冷麵閻梭柴木的鬼頭梭反掃刁木,那林杆突暴伸二支——原來這杆乃是可伸縮的“紫血藤”所鑄!暴伸的鬼頭梭如同閃電般電摯刁木背心!大力神魔牛剛的雙牌幾乎同時飛卷而出,他竟將雙牌作飛器使用!雙牌上下翻飛,拖著搖曳的光帶,如同縱橫飛馳的巨雲層般,帶著“嗡嗡”風聲,卷切刁木腰際,胸口,速度電十分快疾!—鶴鷺雙形童霸則飛身欺上,從側面攻擊刁木,欲阻擋刁木的身勢……有二人攻擊,一人援救,血掌手刃追命雖還未穩定身形,但勁力已蓄集雙臂之中。旁邊觀看之人都十分震驚。鬼郎不得不佩服四使的功力高絕,對刁木更是驚心不已!陰面飛狐血雄臉色已成死灰!沙心如,孤獨煙芳心震粟不已,她們都十分了解刁木的性格,他必將會……小豆芽、沙梓欲撲上增援,但已無事於補了,猛聽一暴喝——刁木目光盡熾,血眼圓睜,呼喊道:“下地獄吧。”晶亮的光芒如同繞軸寒光,又如同劃過夜空的閃電,分明地,奇快地一現即逝……數條人影倒震而飛返,光芒全部消逝,空中劃濺起血霧,慘叫聲破金折鐵聲也倏起忽落。這風清院一時陷於了沉默,死寂,彷彿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場血腥的酷殺般!刁木搖晃著走向沙心如、孤獨煙、沙梓、小豆芽,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但是,孤獨煙已含淚撲了上來,緊緊地抱著他,喃喃惜聲道:“你……你好傻,為什麼,你……不躲避,木……”沙心如也愛憐地看著他,臉上神色十分痛苦一一隻有刁木才能讓她顯現悲傷,快樂。小豆芽、沙梓已站在刁木兩側,警惕地注視著,戒備著“柴叔,你怎麼啦?”陰面飛狐血雄焦慮的道,他己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冷麵閻梭”柴木,但他的手卻顫抖著掩住柴木胸前一個深深的血洞,血連他的手也淹沒了……另幾使者顫顫地站了起來,身形如狂風中的牆上蘆葦,而血則永遠都未停止地溢出。大力神魔牛剛顫聲道:“你果然是個可怕的惡魔般的殺手,你……手中所施的是何等的兵器,怎會飛脫出來,還可穿過我的奪命鐵牌。”的確,刁木的龜竅玄兵的四個肢腳上的短短兵刃在那瞬間飛洩出竅,奇異的斷角穿牌,還仍能刺穿牛剛,柴木的軀體。牛剛是小腹被微波了一個小窟隆,數根血腸已流洩出來,但他並不在乎,他只是恐懼地望著刁木,在他眼裡,:刁木比死神更可怕。鶴鴛雙形童霸也在期待著刁木的回答,他是在聚集所有的力量苦撐的,他盡力延續他的生命只是想了解——刁木。他的胸口已被割開,他用手抱著長深的血槽,不想讓他的五臟露在冷冷的月光下!血掌手刃迫命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一個頭顱飛離軀體的人,是不能延續任何短暫的生命的。鬼郎突冷冷地道:“不顧自己的生命而全力搏殺敵人,刁木,我越來越欣賞你了,我倆一定會合作得十分愉快廠陰面飛狐血雄正聆聽冷麵閻梭柴木在胡亂地,低沉地,恐懼地吐著纏混不清的話兒,聞言不由怒人中燒,厲聲道:“殺了他。”八苗疆武士毫不猶豫地撲上,八把歹毒的利器闢頭蓋臉地罩向鬼郎。一聲喋笑,數聲慘嚎,八武士還未欺身便全部頹然地倒在地上,七孔流血而亡。眾人一驚,齊注目而視,不由更加駭然,八武士的軀體竟有著昏黃的光點在閃動,突地,“轟隆”聲中,竟全部爆裂!骨肉狂濺……孤獨煙立恐懼地尖叫一聲,又撲入刁木懷裡,忽覺有異,側目一看——沙心如也駭然地將嬌軀藏在刁木的挺拔的身形中,她也覺得了孤獨煙恐懼中慌亂的目光。兩女同時嚶嚀一聲,-齊慌忙脫離刁木這個避風港……這才看到,四周溢散著血腥的氣味,刁木周遭二尺之處堆滿了殘骨剩肉,而他身上未沾分毫,他是以渾厚的罡氣罩住了周遭二尺的地方的,小豆芽、沙梓也沾了他的光。但鬼獄少獄主血雄此刻恐懼至極,全身沾滿了紫黑的血肉,臉上的表情也被掩蓋了,他恐慌地抹弄著,身形不停的後退——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知道要生存!四使者此刻全被身肉殘骨掩埋了!鬼郎面無絲毫憐憫地道:“你想走?”刁木冷冷道:“你好狠,紫藤羅剎固然可怕,但你的功力卻令我吃驚,比你父親還要勝過數籌,都是為何?”“因為他已人了魔道。”空中人影一閃,落下儒巾儒衫,但面容悽慘的藍天雄。刁木等人自然感到興奮,但心中卻湧出了不詳的預感。藍天雄痛苦地望了沙心如,刁木等五人一眼,又厲聲道:“鬼郎簡直比惡鬼還殘忍,慘無人道,殺人如麻。”鬼郎靜靜地看著他,冷冷道:“不錯,我殺光了鬼谷門所有的人。”此言一出,眾人自然震撼,而且,周身都透出了冷冷的寒氣。鬼郎已直觀刁木,冷冷道:“知道嗎?刁木,我一直認為,只有你和我才配爭雄天下,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一定要心狠,要能拋開仁義,我對此是深有體會的。”刁木似乎懂得了—‘點,冷冷道:“你吸盡他們的功力,來修練你的魔功?”鬼郎喋喋一笑,冷厲地道:“不僅如此,我還吸盡了他們的腦漿,精髓,那味道實在美極了!”孤獨煙不禁要嘔吐起來,眾人均如置冰窖中,全身徹寒……藍天雄目光盡熾,冷厲地道:“可惡的魔鬼,我恩師‘玄機尊者’卓天凡與你有何仇怨,你竟也狠下殺手,今日,我藍天雄若不能手刃此深惡仇人,何能面對天下之人。”沙心如聞言花容連變,痛聲道:“卓前輩也遭了毒手?”刁木等人冷冷地盯著鬼郎,他們已準備將其格殺了。鬼郎不屑地冷哼一聲,道:“我鬼郎從未見到卓老鬼,但你們若強硬認為乃是我所下毒手,我鬼郎也毫不在乎,但是——”“你分明是不敢承擔這個罪惡,何必替自己狡辯呢?”藍天雄厲聲地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刁木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沉聲道:“‘斛斯山仙’乾一空前輩對在下有授藝之恩,他曾對在下說過,蓋天之下,他有三位至交好友,卓前輩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在下於公於私都不可以放過你,你出招吧。”孤獨煙怯生地道:“木,你的傷……”——zhangzhaorui掃校,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