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
經由袁氏委任律師餘又軍的安排,她們來到位在陽明山上氣派豪華的花園洋房,元宵與田蜜蜜兩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簡直大開眼界,瞪著屋內美輪美奐的擺設,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些畫啊、花瓶、瓷器,隨隨便便一個也價值不菲吧?
一邊在心底驚歎有錢人家富裕奢華的生活,元宵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餘又軍口沫橫飛地向袁家婆媳與袁家大小姐介紹她們失蹤多年的親人田蜜蜜。
不,從現在開始,該改口叫「袁寰宇」小姐了。
「所以說,經過我們縝密的調查與DNA鑑定的結果,終於確認了袁小姐的身分,讓她能夠在十七年後回家與家人團聚。」餘又軍落落長的話終告一段落,接著他從公事包內拿出一份DNA鑑定書,在最先進的科技證明下,似乎再也沒人會質疑田蜜蜜的身分。
不愧是律師,雖然只是作戲,但細節安排得還真是妥當啊!
詫異地挑高了眉,元宵和端坐在沙發上,一臉拘謹的田蜜蜜交換了個眼色,心底滿是佩服。
「這麼說來,-真的是我的寶貝孫……小宇?」
大廳內,只見那名頭髮花白、據說將不久於人世的袁家老夫人,由長孫女袁恆星攙扶著,一臉急切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著笑得緊繃的田蜜蜜。
「嗚……我可憐的女兒啊,這些年來苦了-了!」一旁的媳婦袁艾玫眼中更是早已蓄滿淚水,忍了一會兒,終究挨不住地嚶嚶啜泣起來,衝向前去一把抱住了緊張不已的田蜜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下子總算能一家團圓。」
「太好了,小妹,-終於回家了!」
只見袁家婆媳倆抱著田蜜蜜哭得感動又悽切,一旁身為長姊的袁恆星更是感動得頻頻拭淚,這畫面教元宵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罪惡感。
再怎麼說,她和蜜蜜也只是拿錢辦事的冒牌親人,見到老人家哭得如此傷心,她就覺得對不起至今可能依舊流落在外的正牌袁小姐。
「又軍,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還有你的父親……」感動地望著多年來協助袁氏尋親的一大功臣,袁艾玫發自內心感激。
餘家從上上一代就與袁氏企業關係密切,十七年來也一直負起協助袁家尋女的重要工作,事情總算能圓滿落幕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袁夫人,相信家父在天之靈也會很滿意看到這個完美的結局。一微-起細長的眼睛露出職業微笑,餘又軍似是十分滿意眼前親子大團圓的場面。
本該是年輕有為、出類拔萃的精英人材,可不知為何,在一旁悄悄觀察著他的笑臉,元宵竟覺得全身泛起一陣莫名的涼意。
怎麼了?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下意識地搓搓雙臂,她再次望向對方,不料卻對上他精爍細長的眼睛,那一瞬間,她竟有種看到狐狸的錯覺……
「一定是我太敏感了。」心虛地急急撇開眼,她懊惱咕噥。
她八成是電視劇看太多,總覺得律師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蟲,才會產生這種奇怪的聯想吧?
就在元宵沉思的當頭,一旁的田蜜蜜卻讓情緒激動的袁家「親人」團團圍繞脫不得身,慌張的目光頻頻射向好友求援。
「小宇啊,這些年來-日子過得好嗎?瞧瞧-,都長這麼大了,奶奶都快認不出來嘍。」
袁湯媛扶著老花眼鏡絮絮說著,袁艾玫也是一臉欣慰,感謝上蒼終於能讓她重溫天倫夢。「媽媽一直相信-總有一天會回來,所以-小時候住的房間都完全沒更動呢。」
袁恆星更是開心地握著田蜜蜜的手。「是啊小妹,哥哥姊姊一聽-要回家了,都好開心呢!雖然大哥和-二姊最近……呃、有些雜務纏身,沒辦法趕在今天回家見-,但大家特地準備了好多-最愛的糖果,就連-二姊月牙都狠下心掏腰包買了不少呢,瞧,-喜歡嗎?」
將一大袋五顏六色的糖果倒在桌上,袁恆星喜孜孜地獻寶。
「呃,這個……」瞪著那堆成小山狀的糖,田蜜蜜有些傻眼。
雖然她的名字諧音是「甜蜜蜜」,但這一點也不代表她愛吃甜食啊!
「怎麼了,小宇?-不是最喜歡吃糖的嗎?」看出了她的遲疑,袁艾玫疑惑地問。
「是、是啊,我最喜歡吃糖了,只是糖果這麼多,我想分一點給大家……啊,元宵-也來一點好了,日後還要麻煩-多多照顧。」將幾支五顏六色的棒棒糖塞進站在身後的元宵手中,田蜜蜜乾笑道。
今日元宵之所以能陪她一起進入袁氏,也是透過餘又軍的精心安排,美其名是為了重回家族的千金小姐安排個專屬女傭,以便她早日適應新環境,另一個目的則是有了元宵的幫襯,她才不容易「出槌」!
聽了她的話,袁家婆媳感動地撫頰輕嘆,「唉,小宇真的長大了。」
「是啊是啊,小妹小時候連哥哥姊姊都不分糖吃,現在真是長大嘍。」一旁的袁恆星也是一臉安慰地說著。
「呃,是這樣嗎?」田蜜蜜只能僵硬陪笑。
就在她心虛得冷汗直流,生怕一不注意穿幫時,一旁的元宵突然身形不穩地晃了晃,手中棒棒糖掉落在地,發出啪的碎裂聲響,引起眾人的注意。
「元宵,-怎麼了?」急急扶住好友的身子,田蜜蜜關心問道。
「我、我沒事……」望著摔碎在地的幾支棒棒糖,元宵神情有些迷惘。
怎麼回事?
為什麼自己一看到棒棒糖上漩渦般的五彩花紋,就感到一陣頭暈?
不解地揉揉額心,察覺眾人的視線焦點都放在自己身上,她才尷尬地回過神來,歉笑著。「對不起,我可能是太累了。」
「沒關係、沒關係,這點小事不用放心上,瞧我開心的,都忘了小宇和-今早才趕上臺北,一定很疲倦了吧?」朝身後的女管家點頭示意,袁艾玫接著笑道:「就讓雲嬸先帶元宵下去休息,小宇來,媽媽帶-回房間去,-小時候最愛的娃娃,媽媽都有好好收著,就等這天-回來……」
看著好友被熱情的袁家婆媳簇擁著離去,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元宵這才放下一顆心,乖乖跟在雲嬸身後,往未來暫居的傭人房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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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好了!元小姐,未來還要麻煩-多多照顧宇小姐。」
出了主宅,走在連接傭人房的庭院藤花架下,原本看似嚴肅的雲嬸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又是哭又是殷殷囑咐,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我、我一定會盡力的……」有些尷尬地回應,她心中充滿了欺騙善良的罪惡感。
「幸好宇小姐吉人有天相,才能平平安安度過這些日子,現在一家人終於能團圓,也不枉老夫人這些年來向上蒼誠心祈求了。」欣慰地頻頻拭淚,雲嬸言談間滿是感動,卻讓元宵更為心虛。
她和蜜蜜這麼做,真的好嗎?
看著一屋子的人似乎都被矇在鼓裡,元宵心頭滿是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都已經走到這步,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將她送到暫居的傭人房,雲嬸好心地為她打點妥當才離去,獨留她一個人面對滿室空寂,與內心的愧疚感陷入天人交戰中。
「笨湯圓,這種爛方法絕對行不通的啦!」
「-的正義感哪兒去了?小傻瓜!」
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夜凌東老實不客氣的訓話。
「噢,我真是個笨蛋!」用被子矇住發暈的腦袋,她氣若游絲的低喃。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不得不同意凌東說的話,自己果真不是幹這種事的料。
滿心的罪惡感與心虛幾乎要將她淹沒,她不敢想象這樣的日子,萬一要持續個一年半載,自己怎麼撐得下去?
就算有再多的錢,都無法填補心底那個愧疚的大洞吧?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好懷念和凌東在一起的日子,雖然貸款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但至少日子過得努力而踏實,不像現在輕飄飄的,彷佛浮在半空中,怎麼也構不著地,這感覺真的很糟。
「凌東……」仰躺在床上,呆望著天花板,她想起那夜那個霸道掠奪的吻。
輕撫著自己微微發燙的唇瓣,她閉上眼,回想著凌東吻她的方式,唇與唇初次的相觸、舌尖的蜷繞與輕柔的吸吮,每一個步驟都像是深深鐫刻在她腦海似的,教她臉紅心跳,怎麼也忘不了。
*「可惡,凌東那個壞傢伙!」用力拍了拍自個兒紅透的臉蛋,元宵不甘心地哼了聲,要自己不準再想下去。
她最最珍貴的初吻,居然就這麼草率地被他給奪了去!
而且在那之後,他還「畏罪潛逃」得不見人影,直到她打包行李和蜜蜜北上時都沒出現過,一想到這兒,她就滿腹委屈。
凌東是不是真把她當成一隻玩具耍弄,玩膩了就懶得理會了呢?
將哭喪的小臉埋入枕頭中,直到入夢前,元宵滿心掛念的,都是凌東揚著痞痞笑容的帥氣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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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向來寧靜清幽的陽明山高級住宅區,這日卻非常不平靜。
機車引擎隆隆的聲響在怒吼、在咆哮,恍若狂野的猛獸破閘而出,遠遠從道路那頭傳來,打碎了不少上流社會人家的酣甜美夢。
成群結隊的飄車族一路呼嘯而過,最終停在某戶典雅氣派的歐式豪宅門口,數一數少說也有四、五十臺酷炫重型機車的陣仗,讓不明就裡的人看了,還以為這戶人家是得罪了哪位黑道大哥,才會被人這樣隆重的「圍堵」。
浩浩蕩蕩的車隊前,為首的是名一身勁黑皮衣皮褲的男子,胯下那臺椒紅炫亮的改裝重型機車張狂耀眼,不難想象當它奔馳上路時那種如野火狂燒的震撼畫面。
「東哥,就是這裡了。」男子右側,騎著一臺黑色重型機車的手下報告。
「是嗎,湯圓人就在這兒?」
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張狂肆帥氣的俊顏,凌東炯亮墨黑的瞳眸緊盯著眼前華宅,表情嚴肅,教身後一干手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會錯的,東哥,這地方前前後後姓袁的只有這麼一戶,保證不會錯。」黑仔拍著胸脯打包票,順手遞上了特別為今日準備的「秘密武器」。
接過了手下遞來的重要「求愛秘器」,凌東微揚起唇角。
經過這麼多天審慎明辨的思考,加上一票狗頭軍師團的殷勤獻策,他終於找出自己與湯圓之間的問題癥結,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才會導致那夜自己鼓起勇氣獻吻卻慘遭封殺出局的窘境。
總結一個原因--
他好像還沒直截了當的告訴那顆遲鈍的笨湯圓,自己一直喜歡著她。
「只要彌補了這個小小的缺失,湯圓一定會重新接受我的追求的!」緊握雙拳誓在必得地說道,凌東眼底閃著耀眼的決心。
「東哥,你之前的行為並不算『追求』好嗎?」一旁的弟兄很沒義氣的吐槽。
依東哥所描述,他之前根本是霸王硬上弓的白痴表現嘛,簡直辱沒了他們車隊赫赫有名的名號,丟臉斃了!
難怪會惹得元宵姊大動肝火,把他「教訓」得慘兮兮,肚子上的瘀青花了整整一個多禮拜才逐漸消失,真是架恐怖。
「閉嘴,你們這群烏鴉!」惱羞成怒,凌東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隨即拿起了手中的秘密武器,不放心地再次確認,「這樣做真的沒問題?你們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我們哪敢啊,東哥?電視上都嘛這樣演的說。」
「對對對,我馬子那天看了日劇還在說這麼做爆浪漫,絕對沒問題的啦。」
「元宵姊一定會愛死你的,東哥上啦!」
一夥人在身後鼓譟加油,讓凌東信心十足,氣勢百倍,終於下定決心舉起手中的秘密武器,卯足了勁深吸一口氣--
「湯圓--我、喜、歡、-!」
男人豪邁不羈的狂妄愛情宣言,透過擴音器的強力放送響徹雲霄,方圓十里之內的人,只要不是聾子相信都聽得見。
「呼,這樣就OK了吧?」滿意地揚起唇,凌東挑眉問向身後一票弟兄。
「沒問題沒問題,元宵姊現在一定感動得要命了!」大夥兒紛紛豎起大拇指,讚揚頭兒的英明神武,帥氣無人匹敵。
「是嗎?那再來一次好了。」
完美的表現受到眾人熱情的鼓舞,凌東當下決定半買半相送,再多來個幾回,讓心愛的湯圓感動到痛哭流涕、歡喜奔向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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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發誓,她一定要親手宰了凌東那個囂張的白痴!
清早還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她,被一陣陣似曾相識的咆哮引擎聲吵得無法入眠,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聽,直到……
直到男人石破天驚的愛情宣言就這樣大剌剌地迴盪在耳邊,元宵才赫然發覺--這不是幻覺,她也不是在作夢!
「凌東那個白痴什麼時候跑到臺北來了?」
急急忙忙套了件衣服就狂奔出門,元宵滿臉通紅,只想趕在凌東干出下一件蠢事前制止他。
臭凌東究竟在搞什麼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居然還這麼囂張的跑到別人地盤上撒野,不怕被警衛伯伯抓去訓話嗎?
幸好傭人房與正門的距離不遠,加上元宵十萬火急的腳程,很快就看見隔著鏤花大門、守在外頭那一海票飈車族。
而領頭的,正是那個令她氣得牙癢癢的可惡男人!
「臭,凌、東!一大清早的你究竟在搞什麼鬼?」遠遠的,元宵氣呼呼的嗔罵就傳了過來。
「喂,黑仔,她的反應怎麼和你說的不太一樣?」以肘撞了撞身旁的手下,凌東皺起眉頭瞪著那朝他狂奔而來的小火球,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瞧元宵那一臉殺氣騰騰的表情,怎麼也不像戀人小別重逢後的喜悅,反倒是、反倒是……
凌東背脊猛地竄起一片惡寒,教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呃,那個……東哥,我們忽然想到有些事該趕去辦。」
「是啊是啊,你就留著和元宵姊慢慢談情說愛,我們先走一步!」
「喂喂喂,你們--」
這群該死的混蛋,居然給他跑得一個也不剩!
「凌,東!你想上哪兒去呀?」
逃命不及,他身後已傳來親親小湯圓帶著甜甜笑意與殺機的問候,衣領也教她給揪緊。
「湯、湯圓,好久不見啊。」他硬是揚起笑容回道。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一大早來這裡鬧個什麼勁兒?」美眸在看見凌東手中那隻擴音器後危險地-了-,元宵好輕好溫柔地問。
認識她的人都明白,噢喔,不妙!甜甜湯圓要變炸彈了!
「人家是想給-一個驚喜的愛的告白嘛。」危急時刻凌東自有一套應對方式,首要原則當然就是奉行裝無辜、裝可憐、裝反省三大方針。
「驚喜?愛的告白?」瞪著眼前像個做錯事孩子般一臉愧疚的大男人,元宵粉嫩嫩的唇角微微抽搐著。
這種率著一海票飈車族,堵在別人家門口「放話」的舉動,要說恐嚇也不為過。
這男人居然還能把它視為「驚喜的愛的告白」?
等、等等等等等--
猛然意會他話中的含意,元宵倏地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開了口,「你、你剛剛說,那是愛、愛愛愛……」
「愛的告白。」他很好心地替她把話說完。
「那你、你、你的意思是……」
「我喜歡-,湯圓。」
耳畔迴盪著凌東深情的告白,望著他再沒有比此刻認真的炯黑瞳眸,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怦怦怦震得彷佛全世界都聽得見,教她熱燙了雙頰,連腦袋瓜都跟著暈眩了起來。
凌東喜歡她?凌東說他--喜歡她!
「你不是在開玩笑?」愣愣地,元宵問道。
如果這只是場惡作劇,那她鐵定饒不了這男人。
「嘖,當然不是!我都已經這麼誠心誠意的表白了,-居然還敢懷疑我?」用力捏捏她軟嫩可口的臉頰,凌東沒好氣地說。
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蜜滋味浮上心頭,就像是剛出爐暖呼呼、蘸上了蜂蜜的蓬軟鬆餅般可口,讓元宵唇畔露出羞怯的傻傻笑意。
「我喜歡-,湯圓……一直都喜歡著。」一把將她嬌小羞澀的身子擁入懷中,凌東不住在她耳邊說著甜蜜的告白。
他的每一句話,都為她粉嫩的頰畔增添一抹動人的紅暈。
瞧懷裡遲鈍的笨湯圓總算開竅、明白他的心意了,凌東心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欣慰。
小時候不懂事,不能體會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的艱苦辛酸,現在他終於能瞭解那種歷經無數次努力,終於抵達終點奪標的感動。
「對不起,那天是我太急躁嚇著了-,我保證下回會多注意的。」溫柔地輕撫她的髮際,他緩緩說道。
聽明白點,他說的是「下回會多注意」而非「下次不會再這樣」喔,兩者之間可是有差別的,嘿嘿嘿。
「你、你沒事說這個幹麼?」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元宵只是又羞又惱地白了他一眼。
想起那夜被奪走的初吻,全身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
凌東懷疑,如果他再這麼逗弄下去,這顆害羞的小湯圓很有可能會自爆成草莓大福了!
「-在這兒過得還習慣嗎?」轉開話題,他可不想讓她在一日之內受到太大刺激,目前的進展已讓他很滿意了。
「一切都還可以……倒是你,怎麼會上臺北?」
「我在臺北找到工作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找到工作?你要留在這裡了?」初聞這個消息,元宵很是訝異。
「是啊,之前-不是一直要我答應那個主廚老頭嗎?所以我就去啦。」搔搔下巴,他不甚在意地說著,隨即揚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所以說,未來我們還是能天天見面,-就用不著太思念我啦。」
「誰、誰會太思念你啊?自戀狂!」
拍開他在自己頭頂造亂的大掌,他的玩笑話一語道中她的心思,教她驀地又漲紅了臉,怎麼也不想在這囂張的男人面前承認--聽到這個消息,她心底的確升起了一絲絲甜意與歡喜。
「記著,以後我每天早上都會來看-,順便培養咱們的感情,所以別忘了我們『愛的早餐之約』,了嗎?」他說出這幾日自己安排好的「誘拐小紅帽大作戰」計劃,第一步驟很老套的還是以美食引誘獵物上勾。
沒辦法,誰教他的親親小湯圓就只對美食毫無抵抗力呢?
並起右手食指中指點上眉尾,朝元宵帥氣地敬個禮,凌東身手矯健地跨上那臺炫紅招搖的「霹靂火」,發動引擎。
「什、什麼『愛的早餐之約』啊?」羞紅了粉頰,元宵嗔道。
全部都是這個男人在說,也沒問過她的意見,實在太鴨霸了。
「就這麼說定了,別狠心放我鴿子喔,啾!」
車身一個漂亮的迴轉來到她身邊,趁著小紅帽還來不及反應,大野狼迅速俯下身,朝那兩片令他朝思暮想、水水嫩嫩泛著誘人玫瑰色澤的唇瓣偷親了去,然後,二話不說趕忙落跑。
要是再吃上她一拳,他可是會疼死的。
「啊,凌東!你又來了!」
他、他--他居然又偷襲她的唇!
瞪著狂催油門加速逃逸的偷香男人,元宵臊紅了臉頻頻跺腳,心口卻又不自禁泛起一股甜甜的暖意。
那香甜惑人的滋味,彷佛自他的唇融進了她的口,也沁入她心底,久久不能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