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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鐵牢逢巧匠 身陷絕地人逢生 出困起風波 斷腿老人亂生疑

    羅天賜由於江湖經驗不夠,在暗探古林秘堡的時候,不幸大意中計,自投羅網地陷入了堡中鐵牢之內。

    更沒有想到,那座鐵牢,竟是針對著像他這樣高功力的人,所設計的,在他出盡全力的一挈之下,不但沒有震破鋼壁,還幾乎把自已給震傷了。

    因此,守在牢外的秘堡堡主,不禁寬心大放,出言把他挖苦了一頓以後,連監視的人,也懶得派上一個,就離開鐵牢附近,去辦他自己的事去了!大概準備把其他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再來擺佈羅天賜。

    羅天賜在他走後,不禁懊喪萬分,頹然坐了下來,除了自怨自艾地責怪自己粗心以外,簡直束手無策,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絲微弱的聲音,從另一面鋼壁的牆角下,傳了出來!

    那聲音微弱得就像蚊子叫一般,若非他這樣的耳力,幾乎就聽不出來。

    聲音剛起的時候,羅天賜還沒有怎麼注意。

    可是,當他把心靜止下來,準備仔細察看鐵牢的構造,看看是否真的沒有辦法可想的時候,立即感到那絲聲音,彷佛是一個甚麼人在那兒說話!

    稍加留意之下,更感到那絲聲音裡面,有很多喂字,似乎那人在向另外一人打招呼,而沒有得到對方的笞覆似的。

    這一來,羅天賜的心裡,不禁一動,突發奇思地想道:“咦他叫了這麼久,都沒有人應,莫非是在向我說話不成!”

    如此一想之下,不禁凝神運功,仔細傾聽起來。

    果然不錯,那聲音雖然小,在他運功細聽之下,終於把每一個字的聲音,都分辨出來,好像是說:“喂!喂!隔壁的難友,你能聽到老夫的聲音嗎?喂!如果能聽到的話,千萬不要大聲回答,只要用手敲敲牆壁,我就知道了!喂喂,你聽到了嗎?喂!喂!隔………”

    聽了好大一會,彷佛都是在重覆這一句話,如果不是向自已說話,那還會是誰呢?因此,羅天賜馬上站了起來,走向那絲聲音傳出的鋼壁,依言用手敲了一敲!一點不錯,當他這麼一敲之後,那聲音馬上改變內容說:“謝天謝地,你終於聽到我的聲音了!證明你的功力,確實很高,那麼,請你用傳音的方式,面向鋼壁說話,就不會讓他們發覺我們的交談了!”

    羅天賜馬上依言傳音答道:“老前輩,你是對我說話嗎?”

    那絲聲音欣喜地答道:“不錯,請你把耳朵貼上牆壁,再聽我講好嗎?那麼!你就可以很清楚地聽到我的聲音了。”

    羅天賜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糊塗想道:“我怎連這項粗淺的道理,也忘了呢?聲音在實物中傳播,可不來得大嗎?又何必費那麼大的勁,來凝神運功去聽呢?”意念一動,早已將耳朵貼上牆壁,然後傳音答道:“老前輩,你是誰呀!有甚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那聲音嘆了一口氣說:“唉!困在這兒幾十年,現在總算等到機會了!”羅天賜不解地問道:“甚麼機會呀!”

    那聲音答非所問地說:“朋友,你知道我是誰嗎?”

    羅天賜不禁奇怪地想道:“這人的耳朵莫非有甚麼毛病,假如知道,剛才還問甚麼呀!”

    不過,嘴裡卻毫不在意地答道:“晚輩怎麼能知道呢?一那人感慨萬分地說:“你決想不到,這座鐵牢,就是我造的罷!”

    羅天賜心神一震,大感意外地說:“甚麼?這座鐵牢,是你建造的?”

    那人傲然地說:“假如不是我“鬼手魯班”公輸亮,天下還有誰能設計如此巧妙的機關來呢?其實,何止這座鐵牢,就是整個秘堡,也是我畫的圖樣,否則,他們又怎麼可能發現你的行蹤呢?”

    羅天賜困惑地問:“既然這些都是你自己設計的,為甚麼反而把自已給困住了呢?”

    公輸亮說:“這叫做功高招忌,假如不是我的手藝太好,又何至於作爾自縛,把自已也給害了呢?”

    羅天賜說:“既然機關是你自已設計,那還破不了嗎?”

    公輸亮苦笑一聲說:“破!這座鐵牢,本來就是針對武功很高或是懂得機關埋伏的人,所特別設計的,假如被開在裡面,能夠隨便出去,我還能號稱“鬼手魯班”嗎?”

    羅天賜說:“難道你就不防他們會來這麼一手嗎?”

    公輸亮說:“朋友,你知我與這位秘堡堡主,是甚麼關係嗎?”

    羅天賜說:“莫非是朋友!”

    公輸亮說:“比朋友還要深一層,我們是同師學藝的師兄弟!”

    羅天賜說:“師兄弟,這麼說來,他也懂得設計了!”

    公輸亮說:“假如他懂的話,也就不會請我了!”

    羅天賜說:“為甚麼?”

    公輸亮說:“我們雖然同師,但各人學的,並不一樣,我學的是技巧,他學的是謀略!”

    羅天賜不解地說:“既然如此,他沒有忌妒你的理由籲!”

    公輸亮說:“他怕我為別人所用!”

    羅天賜說:“你們反目了!”

    公輸亮說:“沒有!”

    羅天賜說:“他養不起你!”

    公輸亮說:“你認為會嗎?”

    羅天賜道:“你曾經想離開他!”

    公輸亮說:“也沒有!”

    羅天賜說:“那就怪了!沒有任何理由,他為甚麼一定要開起你來呢?”

    公輸亮說:“當然有!”

    羅天賜困惑地說:“為甚麼?”

    公輸亮說:“因為我秉性太過方正!用我嗎?礙事?不用嗎?又怕洩秘。所以乾脆將我開了起來!”

    羅天賜恍然地說:“原來如此,你這位師兄的心術,也未免太壞了一點,難道你以前就一點看不出來嗎?”

    公輸亮恨聲地說:“假如以前能夠看出來,那還說甚麼!唉!這件事情,不要談了吧!

    我們還是商量正事要緊,對了,我還沒有請教閣下的姓名呢?”

    羅天賜說:“不敢當,晚輩姓羅,名天賜,不知前輩要商量甚麼正事!”

    公輸亮說:“難道你不想出困!”

    羅天賜說:“當然想,不過,前輩不是說,這裡的機關………”

    公輸亮岔過來道:“那是以前呀!”

    羅天賜喜道:“現在有辦法了!”

    公輸亮說:“那當然,不過,假如他不把你關到我的隔壁,我也不敢講這個話!”

    羅天賜說:“那與晚輩被關,有甚麼關係!”

    公輸亮說:“怎麼沒有,關係可大看呢?”

    羅天賜說:“為甚麼?”

    公輸亮說:“你的功力!”

    羅天賜說:“那有甚麼用,剛才那一拳,不但沒有把鋼壁震破,還差點震傷自己?”

    公輸亮說:“再加上我,那就不同了!”

    羅天賜恍然說:“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兩個合作!”

    公輸亮說:“不錯,就是這樣,這座鐵牢,單獨憑藉功力,決震不破,單獨懂得機關埋伏,由於機鈕都在牢外,也毫無辦法,就是有很高的功力,又懂得機關埋伏,不知道機關的構造,也一樣束手無策!”

    羅天賜不禁洩氣說:“那還說甚麼!”

    公輸亮說:“你別忘了,我是機關的設計人呀!”

    羅天賜說:“既然開關都在外面,那有甚麼用呢?”

    公輸亮說:“誰說沒有用,只要你的功力能夠傳出牢外,我就有辦法把開關啟動。”

    羅天賜興奮地問道:“真的?”

    公輸亮說:“假如你的功力,能夠傳出牢外,我保證可以把機關打開。不過,你必須聽我的指點才行!”

    羅天賜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說:“那太好了,請前輩吩咐吧!”

    公輸亮說:“且慢,你是不是懂得隔物傳力,假如懂得話就簡單多了,否則,就有點麻煩。”

    羅天賜忙道:“這個不成問題,隔物傳力,晚輩自信可以遠達百丈!夠了嗎?”

    公輸亮登時顯得無比興奮地說:“夠了!夠了!太夠了,只要能夠傳出一丈,就足夠了,這一來,就是那忘恩負義的傢伙守在外面,我們也不用耽心打不開了!”

    羅天賜說:“老前輩,事不宜遲,就請快點吩咐吧!”

    公輸亮想了一想說:“不慌,你的手指張開,從拇指指尖,到小拇指指尖,有幾寸長,先告訴我好嗎?”

    羅天賜惑然地問:“問這個幹甚麼?”

    公輸亮說:“好告訴你計算位置呀!”

    羅天賜楞了一楞說:“這個,這個………”

    公輸亮一聽已知其意,連忙問道:“你不知道?”

    羅天賜猶豫地說:“晚輩根本不知道前輩所用的尺,是那一種,怎麼說呢?”

    公輸亮說:“當然是現在外面通用的尺寸呀!”

    羅天賜感到很難為情地說:“就是這種尺寸有多長,我搞不清楚呀!”

    公輸亮不禁呆了一呆說:“這,這,這倒麻煩了?”

    停了一會,又突然說道:“沒有關係,我有辦法!”

    羅天賜喜道:“真的!”

    公輸亮胸有成竹地說:“你既然會隔物傳力,那麼隔牆腐物,應該不成問題羅!”

    羅天賜說:“那當然沒有問題!”

    公輸亮說:“這就好辦了,請你用手掌按在你現在耳朵所貼的位置,把力量傳過來吧?”

    羅天賜一點即透,恍然說道:“好辦法!”

    話音一起,手掌已經朝著牆上指定的位置,貫住內力,輕輕一按,然後間道:“好了吧!”

    公輸亮立即答道:“好了!現在就可以算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告訴你怎麼辦!”片刻以後,公輸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說:“現在好了,注意,以你的右邊為準,用你的右邊,對著我們交談的這面牆,那麼,你對面的那面牆,就是外面設得有開關的方向,聽清了嗎?”

    羅天賜答道:“聽清了!”

    公輸亮又接著說:“現在就好辦了,請你將剛才用力的那隻手掌,手指張開,以拇指到小拇指尖之長為準,從右邊的牆角向左橫量五下另加四個拇指的寬度,在那兒做一個記號,然後再從與地相連的牆角起,向上直量七下加上,除掉拇指以外,其餘四個指頭合併的寬度,做一個記號,然後使這兩個長度會合在一點上,那點的位置,就是牢外開關的所在,知道嗎?”

    羅天賜連忙答道:“知道了!”

    公輸亮仍舊有點不放心地說:“你複述一遍給我聽聽好嗎?”

    羅天賜依言複誦了一遍,然後說道:“還有甚麼吩咐沒有!”

    公輸亮說:“不慌,如果這麼簡單,那也就難不住別人了!”

    羅天賜說:“位置找好以後,又該怎麼辦呢?”

    公輸亮說:“位置找對以後,就以手指用隔牆透物之力,透了過去,注意,必須用耳朵貼上牆壁聽,到外面卡嗅地響了一聲以後,才能停止運功。”

    羅天賜又問:“然後再怎麼辦呢?”

    公輸亮說:“然後以那一點為基準,往上移兩掌又三個拇指,用隔物傳力的功夫,遙挈一掌,務使力量傳達八尺以上,用軟勁,不能用剛勁,你先把這兩點做到,然後再說吧!”

    羅天賜依言走向對面的鋼壁,把尺寸量好以後。按照吩咐,一一做到,除了第一項工作,聽到壁外卡嗦響了一聲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當他轉身,正待追問以後再應如何做的時候,公輸亮的聲音,已經嘹亮地響了起來說道:

    “哈哈哈哈!這下我們就可以大聲交談,不用有甚麼顧忌了,朋友,現在你以最早那一點為基準,再向左移一掌又三個中指的寬度,隔物傳力擊上一掌,再往上移一掌又兩個拇指的寬度,擊上一掌,然後再回到第一掌的位置,補上一掌,又往下移兩掌的位置擊上一掌,我們就可以出困啦!”

    羅天賜一點不敢馬虎,聞言很仔細地再問了一遍以後,這才運功依一言遙擊。果然不錯,當他第四掌擊出的時候,鐵牢的地下,立即傳出一陣軋軋的機括轉動之聲來。

    緊接著,四周的鋼壁,像個大形套筒似的,開始徐徐下降!

    當整個鋼壁,陷得與地面相平的時候,軋軋之聲,也就停了下來,小小的鐵牢,終於變成一間比原來面積要大上五六倍的地下室!

    這時,羅天賜第一件事,就是轉過身,將眼睛朝著右邊望了過去,看看那位指點他開啟機關的人,是一位甚麼人物再說。

    可是,他的眼睛向右一掃之下,幾乎把他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將身體往後一退叫道:

    “呀這是甚麼怪物呀!”

    原來他那一眼所看的,並不像人,而是一隻花白顏色,毛氈氈的,腦袋是甚麼樣.於,都看不出的大怪物,正在向他的身邊,慢慢地移動過來。

    當他身形往後一退的時候,這隻怪物,也似乎吃了一驚的樣子,倏地停了下來,竟然發出人類的聲音,驚異地喊這:“啊你這麼年輕,竟然還是一個小孩!”羅天賜聽到這一句話,方始看出這隻怪物,就是那位指點開啟機關的前輩,由於幾十年沒有理髮的關係,所以才變成這一付樣子!

    這一來,羅天賜可感到怪不好意思地,連忙上前道歉說:“請前輩原諒,晚輩想不到前輩會變成這種模樣,難道他們連剃刀都捨不得給前輩一把嗎?也未免………”

    那位指點羅天賜開啟機關的人,把手將披到前面的長髮與鬍鬚,向腦後撩了一撩,露出一張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皺紋佈滿全臉的面孔來,然後望著羅天賜,興奮而又感慨地苦笑了一聲說:“小友,這倒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實在不敢把任何鐵器交給我的手裡,恐怕我利用它來製造一些古怪玩意兒去暗算他們!唉!現在我既然出困了,可就不能任他們逍遙世外了!只要讓我抓到那忘恩負義的傢伙,非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甚麼顏色!”

    這時,突然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咦這是怎麼回事呀!囚室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難道他們把我換了地方不成!”

    兩人沒有想到還有一位第三者在場,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轉過身來,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定睛一看之下,這才發現,在距離他有兩間鐵牢遠的地面上,坐著一位兩腿齊膝截斷的白髮老人。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的樣子。

    兩人都是聰明透頂的人物,見狀之下,立即明白這一位老者,一定也是被關在鐵牢裡面的難友:心神登時定了下來,不約而同地說道:“啊原來還有一位難友,請問前輩是誰呀!”

    白髮老人似乎早先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聞言之下,猛的將頭一抬,朝著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乖乖,好亮的眼神,在這昏暗的地下室內,就像是突然射進兩隻強烈的電炬一般,幾乎使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來。

    羅天賜倒無所謂,只不過感到這位老人,功力很高而已,那位公輸亮,可受不了他那眼神的照射,早已將頭撇開,不敢與他對祝。

    老人看清羅天賜兩人的形相後,眼神倏地一斂,又變得與普通人沒有甚麼兩樣了,同時表示微感意外地說:“照你們的說法,也是被關在這兒的人羅!”羅天賜連忙點頭說道:

    “不錯!”

    老人再望了他一眼,突然感到有甚麼不對似的,厲聲喝問道:“哼!我幾乎上當了,你才幾歲,也值得他們把你開起來,想博得老夫的同情,套取秘密,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羅天賜愕然地望著老人說:“前輩,你這是甚麼意思?”

    老人恨聲地說:“甚麼意思,難道你們不知道!”

    羅天賜說:“晚輩今天才到這裡,怎麼會知道呢?”

    老人楞了一楞,不禁仔細對他打量了一遍,然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嗯!不錯,好根骨,好秉賦,難怪他們要把你送了進來,只可惜老夫不會上當,你們的心機,算是白費了!”

    羅天賜愈聽愈糊塗地說:“前輩,你說些甚麼呀!”

    老人臉孔一板道:“小傢伙,不要裝糊塗了,你一定有一個很悲慘的身世,對不對!”

    羅天賜不禁沒好氣地說道:“呸!前輩,你的神經是不是有毛病,你的身世才很悲慘呢?”

    老人似乎大感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道:“啊難道這裡的主人,與你沒有仇恨!”

    羅天賜說:“這裡主人,長得甚麼樣子,我都不知道,怎來的仇!”

    老人更感意外地說:“那你是甚麼理由被開進來的!”

    羅天賜說:“救人!”

    老人突然像聽了甚麼極端好笑的事情一樣,猛的發出一陣大笑道:“哈哈哈哈!救人,哈哈哈哈!救人!你這個理由。未免編得太不高明瞭,你認為你把我移出這座鐵牢,我就會感恩圖報,把你收作弟子嗎?哈哈哈哈………”

    羅天賜還沒有答話,公輸亮已經代為不忿地說道:“呸!就憑你也配收這位小友做弟子,老實告訴,就是你想做他的弟子,還不夠格呢?”

    老人猛然一怔道:“你說甚麼?”

    公輸亮說:“我說,你給這位小友做徒弟,還不夠格,聽清楚了嗎?”

    老人似乎有點不肯相信自已的耳朵說:“甚麼?你說我給他做徒弟還不夠格?”

    公輸亮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難道我還說錯了,老夫在這三四十年,假如不是這位小友來到這兒,還不知要等到那一天才出困呢?你有這個本事嗎?”

    老人更加不信地說:“你說我們出困了!”

    公輸亮說:“沒有出困,你能看到我們嗎?”

    老人不答他的問話,卻用眼睛很快地掃視了那間地下室一遍,又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出困了,你在做甚麼夢呀,你也不看看,這兒有甚麼出路沒有,就說已經出困了,哈哈哈哈!只不過小牢換進了大牢而已,居然認為出困了,哈哈哈哈!你是在騙那一個呀?”

    這時,羅天賜也將地下室整個察看了一遍,除了發現早先他隔牆遙擊的那面牆上,嵌得有無數雞蛋大小,往外凸出一十的小圓球以外,根本就沒有看見在何門戶的痕跡。因此,也不禁呆了一呆說:“嗯,不錯呀!這裡的出路,在那兒呢!”

    公輸亮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地說:“哼!假如能夠讓人隨便發現門戶在甚麼地方,也就不能算是“鬼手魯班”的傑作了,那有甚麼好笑的!”

    老人又是一怔道:“你知道出路在那兒!”

    公輸亮傲然地說:“這些本來就是老夫設計的,老夫不知道,還有誰知道!”老人兩眼神光,突然一亮,狠狠地朝著他的臉上射去,暴喝一聲喊道:“呀原來這座鐵牢就是你設計的,可把老夫給害慘了,竟然被西在這兒十幾年,老夫可不能饒你,給我過來吧!”

    話音一落,單掌一抬,公輸亮登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那老人的手心,發了出來,整個身形,竟然被吸得猛然離地飄起,飛快地朝著老人的身邊,撞了過去!公輸亮大概沒有練過武功,登時嚇得大聲尖叫地喊道:“啊老傢伙!你…你…你……講…理…”

    羅天賜也沒有想到老人會突然來上這麼一手,發覺事情不對的時候,公輸亮已被老人吸得橫飛一丈,不是他伸手可以抓得到的了。

    不過,這可攔不住他。一急之下,“潛虛元氣”隨念而起,也將小手一伸,趕緊朝著公輸亮的身體,拾了過去喊道:“公輸前輩,不要害怕,有我在這兒,他想對你加害,那還辦不到!”

    話音一起,一件不可思議的奇事,突然顯現出來。

    霎時,只見那公輸亮的身體,在半空裡突然一頓,就像有甚麼東西在下面托住一般,竟然懸空虛浮地停止在離地兩三尺的空間,既不下落,也不再往前衝,甚至還綬緩地往後退了回來。

    白髮老人心神不禁大震,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兩隻眼睛,朝著羅天賜身上,望了過去喊道:“啊原來你有這麼好的武功!”

    公輸亮雖然被兩股大力,吸得虛懸半空,無法支配自己的行動,然而卻對羅天賜有著無比的信心,心情早已鎮定下來,聞言不禁冷笑一聲說道:“老混蛋,我不是早講過了嗎?就憑你,還不夠格做這位小友的徒弟呢?現在該相信了吧!”

    白髮老人這時已經知道,自已剛才疑心羅天賜是秘堡堡主派來套取他自已秘密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

    本來,他打算向他們道歉的,但是聽到公輸亮這一番話後,卻從心裡感到不服氣起來,竟然猛的將氣一提,加強真力,向公輸亮的身體,吸了過去喊道:“哼!老夫倒不相信這麼一個乳臭末乾的小孩,能強到那裡去,過來!”

    喊聲一起,公輸亮的身體,登時又向老人的面前,移了過去,不過速度自然沒有一開始那麼快罷了。

    羅天賜想不到這位老人,會如此蠻不講理,也只好將真力一提,向著公輸亮的身體一連拾了幾抬說道:“老前輩,假如不是這位公輸前輩幫忙,你我都還在鐵牢裡面困著,你老又何必一定要為難他呢?”

    公輸亮的身體,經他這麼加力施為以後,又緩緩地退了回來。

    這時,那位白髮老人,倒沒有再度加強真力,但也沒將真力放鬆,聽任羅天賜將人吸回,卻似乎有點想不通地發問道:“小傢伙,照他剛才所說,使我們脫出鐵牢的是你,現在你又說是他幫的忙,難道不感到矛盾嗎!何況,這傢伙自承機關都是他建造的,他還會放我出因,這話誰能相信!”

    羅天賜正色地說:“這有甚麼好矛盾的,不錯,鐵牢鋼壁機關的開啟,是晚輩的力量,假如沒有公輸前輩的指點,我開在鐵牢裡面,根本就看不到開關,更不知道開啟的方法,那能開啟得了嗎!至於第二麼,前輩難道忘了,他也是被關在鐵牢裡面的難友之一,他不幫我的忙,還去幫誰的忙呀!”

    老人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他是被關在鐵牢裡的難友,自已建牢把自已關上,你相信,我可不敢相信!”

    羅天賜說:“飛鳥盡,良弓藏,這道理再簡單不過,老前輩難道連這都不明白嗎!”

    老人點頭說道:“我不是因為這個,既然機關是他造的,會關得住他嗎?如果說成功以後,他為僱主一刀宰了,老夫倒信得過!”

    羅天賜不禁笑道:“公輸前輩為何沒有被殺,我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的被困,卻是事實,否則,他的樣子,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老人神色動了一動,似乎已經有點相信他的話了!

    可是,當他微一沉而思的時候!卻突然怒喝一聲喊道:“哼!老夫這麼多年來,還不是乾乾淨淨的,圈套雖好,可惜老夫不上這個當,要老夫放過你們,可沒有那麼容易!”

    話音一落,手中真力,突然變吸為推的喊道:“接住!這傢伙不懂武功,暫時用不著管他,等到老夫把你制服以後,就不怕你們不說實話了!”

    羅天賜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來上這麼一手,等到發現不對,準備將真力放鬆的時候,公輸亮的身體,已經像閃電一般地朝他的身上,倒飛而回地撞了過來。這時,即使放鬆真力,也無法緩和來勢,看樣子,非讓公輸亮撞個正著,雙雙跌倒地面不可!否則,就只有閃向一邊,聲任公輸亮朝地面撞去。

    但不論是兩人相撞也好,閃避一連也好,公輸亮即令不死,也得身負重傷,這人這一手絕招,實在是陰險到了頂點!

    好個羅天賜,竟然臨危不變,既不閃避也不等公輸亮的身體與他相撞,立即順著公輸亮撞來的方向,向後疾退,速度卻比公輸亮的倒撞稍稍慢上一點,而且手中真力仍舊將公輸亮的身體牢牢吸住,一點也不放鬆!

    這一來,公輸亮的身體,雖然仍舊撞到他的身上,但那勁疾的衝勢,卻在這一退之下,消卸無餘,等到他將後退的步於,由快而慢地停下來的時候,早已將公輸亮扶得站了起來!

    兩人不但沒有跌倒,甚至連表皮都沒有擦傷一塊。

    白髮老人見狀,不禁讚佩地喊道:“好機智!有你的!”

    羅天賜這時已經忍無可忍,將公輸亮扶穩以後,立即一個箭步,朝著老人的面前,衝了過來喝問道:“老丈,你怎麼這樣不講理!”

    老人突然冷笑一聲說:“老夫講理,一向是用拳頭,小子,看招!”

    招字始出口,上身一搖,整個人已原姿不動地急飛而起,朝羅天賜的身前,飛撞而至!

    乖乖,好快的動作,以羅天賜的眼力,竟然沒有看清他是如何運招引式,就只感到掌影幻化,呼的一聲,罩向自已全身的要害!

    羅天賜不禁心中大凜,這才發現白髮老人武功之高,似乎比那位將他劈落黑龍潭內的幻影教主,還要來的高明!

    雖然他現在的武功,比起以前,不如要高出多少倍,但一見這等來勢,也不敢加以輕視。

    因此,馬上身形一幌,展開“旋璣飄渺步法”,暫時間避來勢,等到看清對方的掌式變化以後再備!

    這套步法,確實奧妙無方,尤其在他現在這一身功力的運用下,其作用之大,更加不可思議!

    白髮老人的掌招雖快,仍舊讓他一一閃避開去,沒有讓對方沾上一點衣角。白髮老人掌招落空,似乎大感意外地驚咦了一聲,竟然不再進攻地急退而回,重新坐了下來望著羅天賜喊道:“且慢,你這套步法,是誰教給你的!”

    羅天賜不禁楞了一楞道:“是伏魔文昌徐老前輩傳給我的!你認識他!”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地說道:“這才叫做大水衝到龍王廟呢?老夫豈止和他認識,而且還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呢?”

    羅天賜也不禁感到有點意外地說:“你們是好朋友!”

    老人興奮地點頭說:“不錯,我們的交情,還是枉出來的呢?對了,娃兒,你師父現在好嗎?”

    羅天賜愕然道:“我師父?”

    白髮老人一聽語氣不對,不禁困惑地望了他一眼道:“難道徐天洪不是你的師父?”

    羅天賜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白髮老人詫異地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羅天賜說:“傳授這套步法是實,但無師徒之名。”

    老人說道:“那為甚麼?”

    羅天賜說:“因為他老人家那時已經死了!”

    白髮老人感到無比震驚地說:“甚麼?他死了,他是怎麼死的,快告訴我吧!”

    羅天賜正待把經過說出來,那位公輸亮卻揮嘴過來說:“兩位有甚麼話,等出因以後再說吧!假如讓他們發現我們已經脫出鐵牢,事情就麻煩了!”

    兩人聞言,齊感一怔,馬上體會出來,這時確實不是間話往事的時候,因此不約而同地答道:“不錯,出困以後,有的是時間,一切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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