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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铁牢逢巧匠 身陷绝地人逢生 出困起风波 断腿老人乱生疑

    罗天赐由于江湖经验不够,在暗探古林秘堡的时候,不幸大意中计,自投罗网地陷入了堡中铁牢之内。

    更没有想到,那座铁牢,竟是针对着像他这样高功力的人,所设计的,在他出尽全力的一挈之下,不但没有震破钢壁,还几乎把自已给震伤了。

    因此,守在牢外的秘堡堡主,不禁宽心大放,出言把他挖苦了一顿以后,连监视的人,也懒得派上一个,就离开铁牢附近,去办他自己的事去了!大概准备把其他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再来摆布罗天赐。

    罗天赐在他走后,不禁懊丧万分,颓然坐了下来,除了自怨自艾地责怪自己粗心以外,简直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丝微弱的声音,从另一面钢壁的墙角下,传了出来!

    那声音微弱得就像蚊子叫一般,若非他这样的耳力,几乎就听不出来。

    声音刚起的时候,罗天赐还没有怎么注意。

    可是,当他把心静止下来,准备仔细察看铁牢的构造,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办法可想的时候,立即感到那丝声音,彷佛是一个甚么人在那儿说话!

    稍加留意之下,更感到那丝声音里面,有很多喂字,似乎那人在向另外一人打招呼,而没有得到对方的笞覆似的。

    这一来,罗天赐的心里,不禁一动,突发奇思地想道:“咦他叫了这么久,都没有人应,莫非是在向我说话不成!”

    如此一想之下,不禁凝神运功,仔细倾听起来。

    果然不错,那声音虽然小,在他运功细听之下,终于把每一个字的声音,都分辨出来,好像是说:“喂!喂!隔壁的难友,你能听到老夫的声音吗?喂!如果能听到的话,千万不要大声回答,只要用手敲敲墙壁,我就知道了!喂喂,你听到了吗?喂!喂!隔………”

    听了好大一会,彷佛都是在重覆这一句话,如果不是向自已说话,那还会是谁呢?因此,罗天赐马上站了起来,走向那丝声音传出的钢壁,依言用手敲了一敲!一点不错,当他这么一敲之后,那声音马上改变内容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听到我的声音了!证明你的功力,确实很高,那么,请你用传音的方式,面向钢壁说话,就不会让他们发觉我们的交谈了!”

    罗天赐马上依言传音答道:“老前辈,你是对我说话吗?”

    那丝声音欣喜地答道:“不错,请你把耳朵贴上墙壁,再听我讲好吗?那么!你就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我的声音了。”

    罗天赐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糊涂想道:“我怎连这项粗浅的道理,也忘了呢?声音在实物中传播,可不来得大吗?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来凝神运功去听呢?”意念一动,早已将耳朵贴上墙壁,然后传音答道:“老前辈,你是谁呀!有甚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那声音叹了一口气说:“唉!困在这儿几十年,现在总算等到机会了!”罗天赐不解地问道:“甚么机会呀!”

    那声音答非所问地说:“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吗?”

    罗天赐不禁奇怪地想道:“这人的耳朵莫非有甚么毛病,假如知道,刚才还问甚么呀!”

    不过,嘴里却毫不在意地答道:“晚辈怎么能知道呢?一那人感慨万分地说:“你决想不到,这座铁牢,就是我造的罢!”

    罗天赐心神一震,大感意外地说:“甚么?这座铁牢,是你建造的?”

    那人傲然地说:“假如不是我“鬼手鲁班”公输亮,天下还有谁能设计如此巧妙的机关来呢?其实,何止这座铁牢,就是整个秘堡,也是我画的图样,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发现你的行踪呢?”

    罗天赐困惑地问:“既然这些都是你自己设计的,为甚么反而把自已给困住了呢?”

    公输亮说:“这叫做功高招忌,假如不是我的手艺太好,又何至于作尔自缚,把自已也给害了呢?”

    罗天赐说:“既然机关是你自已设计,那还破不了吗?”

    公输亮苦笑一声说:“破!这座铁牢,本来就是针对武功很高或是懂得机关埋伏的人,所特别设计的,假如被开在里面,能够随便出去,我还能号称“鬼手鲁班”吗?”

    罗天赐说:“难道你就不防他们会来这么一手吗?”

    公输亮说:“朋友,你知我与这位秘堡堡主,是甚么关系吗?”

    罗天赐说:“莫非是朋友!”

    公输亮说:“比朋友还要深一层,我们是同师学艺的师兄弟!”

    罗天赐说:“师兄弟,这么说来,他也懂得设计了!”

    公输亮说:“假如他懂的话,也就不会请我了!”

    罗天赐说:“为甚么?”

    公输亮说:“我们虽然同师,但各人学的,并不一样,我学的是技巧,他学的是谋略!”

    罗天赐不解地说:“既然如此,他没有忌妒你的理由吁!”

    公输亮说:“他怕我为别人所用!”

    罗天赐说:“你们反目了!”

    公输亮说:“没有!”

    罗天赐说:“他养不起你!”

    公输亮说:“你认为会吗?”

    罗天赐道:“你曾经想离开他!”

    公输亮说:“也没有!”

    罗天赐说:“那就怪了!没有任何理由,他为甚么一定要开起你来呢?”

    公输亮说:“当然有!”

    罗天赐困惑地说:“为甚么?”

    公输亮说:“因为我秉性太过方正!用我吗?碍事?不用吗?又怕泄秘。所以干脆将我开了起来!”

    罗天赐恍然地说:“原来如此,你这位师兄的心术,也未免太坏了一点,难道你以前就一点看不出来吗?”

    公输亮恨声地说:“假如以前能够看出来,那还说甚么!唉!这件事情,不要谈了吧!

    我们还是商量正事要紧,对了,我还没有请教阁下的姓名呢?”

    罗天赐说:“不敢当,晚辈姓罗,名天赐,不知前辈要商量甚么正事!”

    公输亮说:“难道你不想出困!”

    罗天赐说:“当然想,不过,前辈不是说,这里的机关………”

    公输亮岔过来道:“那是以前呀!”

    罗天赐喜道:“现在有办法了!”

    公输亮说:“那当然,不过,假如他不把你关到我的隔壁,我也不敢讲这个话!”

    罗天赐说:“那与晚辈被关,有甚么关系!”

    公输亮说:“怎么没有,关系可大看呢?”

    罗天赐说:“为甚么?”

    公输亮说:“你的功力!”

    罗天赐说:“那有甚么用,刚才那一拳,不但没有把钢壁震破,还差点震伤自己?”

    公输亮说:“再加上我,那就不同了!”

    罗天赐恍然说:“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两个合作!”

    公输亮说:“不错,就是这样,这座铁牢,单独凭藉功力,决震不破,单独懂得机关埋伏,由于机钮都在牢外,也毫无办法,就是有很高的功力,又懂得机关埋伏,不知道机关的构造,也一样束手无策!”

    罗天赐不禁泄气说:“那还说甚么!”

    公输亮说:“你别忘了,我是机关的设计人呀!”

    罗天赐说:“既然开关都在外面,那有甚么用呢?”

    公输亮说:“谁说没有用,只要你的功力能够传出牢外,我就有办法把开关启动。”

    罗天赐兴奋地问道:“真的?”

    公输亮说:“假如你的功力,能够传出牢外,我保证可以把机关打开。不过,你必须听我的指点才行!”

    罗天赐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那太好了,请前辈吩咐吧!”

    公输亮说:“且慢,你是不是懂得隔物传力,假如懂得话就简单多了,否则,就有点麻烦。”

    罗天赐忙道:“这个不成问题,隔物传力,晚辈自信可以远达百丈!够了吗?”

    公输亮登时显得无比兴奋地说:“够了!够了!太够了,只要能够传出一丈,就足够了,这一来,就是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守在外面,我们也不用耽心打不开了!”

    罗天赐说:“老前辈,事不宜迟,就请快点吩咐吧!”

    公输亮想了一想说:“不慌,你的手指张开,从拇指指尖,到小拇指指尖,有几寸长,先告诉我好吗?”

    罗天赐惑然地问:“问这个干甚么?”

    公输亮说:“好告诉你计算位置呀!”

    罗天赐楞了一楞说:“这个,这个………”

    公输亮一听已知其意,连忙问道:“你不知道?”

    罗天赐犹豫地说:“晚辈根本不知道前辈所用的尺,是那一种,怎么说呢?”

    公输亮说:“当然是现在外面通用的尺寸呀!”

    罗天赐感到很难为情地说:“就是这种尺寸有多长,我搞不清楚呀!”

    公输亮不禁呆了一呆说:“这,这,这倒麻烦了?”

    停了一会,又突然说道:“没有关系,我有办法!”

    罗天赐喜道:“真的!”

    公输亮胸有成竹地说:“你既然会隔物传力,那么隔墙腐物,应该不成问题罗!”

    罗天赐说:“那当然没有问题!”

    公输亮说:“这就好办了,请你用手掌按在你现在耳朵所贴的位置,把力量传过来吧?”

    罗天赐一点即透,恍然说道:“好办法!”

    话音一起,手掌已经朝着墙上指定的位置,贯住内力,轻轻一按,然后间道:“好了吧!”

    公输亮立即答道:“好了!现在就可以算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告诉你怎么办!”片刻以后,公输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现在好了,注意,以你的右边为准,用你的右边,对着我们交谈的这面墙,那么,你对面的那面墙,就是外面设得有开关的方向,听清了吗?”

    罗天赐答道:“听清了!”

    公输亮又接着说:“现在就好办了,请你将刚才用力的那只手掌,手指张开,以拇指到小拇指尖之长为准,从右边的墙角向左横量五下另加四个拇指的宽度,在那儿做一个记号,然后再从与地相连的墙角起,向上直量七下加上,除掉拇指以外,其余四个指头合并的宽度,做一个记号,然后使这两个长度会合在一点上,那点的位置,就是牢外开关的所在,知道吗?”

    罗天赐连忙答道:“知道了!”

    公输亮仍旧有点不放心地说:“你复述一遍给我听听好吗?”

    罗天赐依言复诵了一遍,然后说道:“还有甚么吩咐没有!”

    公输亮说:“不慌,如果这么简单,那也就难不住别人了!”

    罗天赐说:“位置找好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公输亮说:“位置找对以后,就以手指用隔墙透物之力,透了过去,注意,必须用耳朵贴上墙壁听,到外面卡嗅地响了一声以后,才能停止运功。”

    罗天赐又问:“然后再怎么办呢?”

    公输亮说:“然后以那一点为基准,往上移两掌又三个拇指,用隔物传力的功夫,遥挈一掌,务使力量传达八尺以上,用软劲,不能用刚劲,你先把这两点做到,然后再说吧!”

    罗天赐依言走向对面的钢壁,把尺寸量好以后。按照吩咐,一一做到,除了第一项工作,听到壁外卡嗦响了一声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当他转身,正待追问以后再应如何做的时候,公输亮的声音,已经嘹亮地响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这下我们就可以大声交谈,不用有甚么顾忌了,朋友,现在你以最早那一点为基准,再向左移一掌又三个中指的宽度,隔物传力击上一掌,再往上移一掌又两个拇指的宽度,击上一掌,然后再回到第一掌的位置,补上一掌,又往下移两掌的位置击上一掌,我们就可以出困啦!”

    罗天赐一点不敢马虎,闻言很仔细地再问了一遍以后,这才运功依一言遥击。果然不错,当他第四掌击出的时候,铁牢的地下,立即传出一阵轧轧的机括转动之声来。

    紧接着,四周的钢壁,像个大形套筒似的,开始徐徐下降!

    当整个钢壁,陷得与地面相平的时候,轧轧之声,也就停了下来,小小的铁牢,终于变成一间比原来面积要大上五六倍的地下室!

    这时,罗天赐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将眼睛朝着右边望了过去,看看那位指点他开启机关的人,是一位甚么人物再说。

    可是,他的眼睛向右一扫之下,几乎把他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往后一退叫道:

    “呀这是甚么怪物呀!”

    原来他那一眼所看的,并不像人,而是一只花白颜色,毛毡毡的,脑袋是甚么样.于,都看不出的大怪物,正在向他的身边,慢慢地移动过来。

    当他身形往后一退的时候,这只怪物,也似乎吃了一惊的样子,倏地停了下来,竟然发出人类的声音,惊异地喊这:“啊你这么年轻,竟然还是一个小孩!”罗天赐听到这一句话,方始看出这只怪物,就是那位指点开启机关的前辈,由于几十年没有理发的关系,所以才变成这一付样子!

    这一来,罗天赐可感到怪不好意思地,连忙上前道歉说:“请前辈原谅,晚辈想不到前辈会变成这种模样,难道他们连剃刀都舍不得给前辈一把吗?也未免………”

    那位指点罗天赐开启机关的人,把手将披到前面的长发与胡须,向脑后撩了一撩,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皱纹布满全脸的面孔来,然后望着罗天赐,兴奋而又感慨地苦笑了一声说:“小友,这倒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实在不敢把任何铁器交给我的手里,恐怕我利用它来制造一些古怪玩意儿去暗算他们!唉!现在我既然出困了,可就不能任他们逍遥世外了!只要让我抓到那忘恩负义的家伙,非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甚么颜色!”

    这时,突然另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呀!囚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难道他们把我换了地方不成!”

    两人没有想到还有一位第三者在场,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来,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定睛一看之下,这才发现,在距离他有两间铁牢远的地面上,坐着一位两腿齐膝截断的白发老人。似乎刚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的样子。

    两人都是聪明透顶的人物,见状之下,立即明白这一位老者,一定也是被关在铁牢里面的难友:心神登时定了下来,不约而同地说道:“啊原来还有一位难友,请问前辈是谁呀!”

    白发老人似乎早先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闻言之下,猛的将头一抬,朝着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乖乖,好亮的眼神,在这昏暗的地下室内,就像是突然射进两只强烈的电炬一般,几乎使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来。

    罗天赐倒无所谓,只不过感到这位老人,功力很高而已,那位公输亮,可受不了他那眼神的照射,早已将头撇开,不敢与他对祝。

    老人看清罗天赐两人的形相后,眼神倏地一敛,又变得与普通人没有甚么两样了,同时表示微感意外地说:“照你们的说法,也是被关在这儿的人罗!”罗天赐连忙点头说道:

    “不错!”

    老人再望了他一眼,突然感到有甚么不对似的,厉声喝问道:“哼!我几乎上当了,你才几岁,也值得他们把你开起来,想博得老夫的同情,套取秘密,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罗天赐愕然地望着老人说:“前辈,你这是甚么意思?”

    老人恨声地说:“甚么意思,难道你们不知道!”

    罗天赐说:“晚辈今天才到这里,怎么会知道呢?”

    老人楞了一楞,不禁仔细对他打量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嗯!不错,好根骨,好秉赋,难怪他们要把你送了进来,只可惜老夫不会上当,你们的心机,算是白费了!”

    罗天赐愈听愈糊涂地说:“前辈,你说些甚么呀!”

    老人脸孔一板道:“小家伙,不要装糊涂了,你一定有一个很悲惨的身世,对不对!”

    罗天赐不禁没好气地说道:“呸!前辈,你的神经是不是有毛病,你的身世才很悲惨呢?”

    老人似乎大感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道:“啊难道这里的主人,与你没有仇恨!”

    罗天赐说:“这里主人,长得甚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怎来的仇!”

    老人更感意外地说:“那你是甚么理由被开进来的!”

    罗天赐说:“救人!”

    老人突然像听了甚么极端好笑的事情一样,猛的发出一阵大笑道:“哈哈哈哈!救人,哈哈哈哈!救人!你这个理由。未免编得太不高明了,你认为你把我移出这座铁牢,我就会感恩图报,把你收作弟子吗?哈哈哈哈………”

    罗天赐还没有答话,公输亮已经代为不忿地说道:“呸!就凭你也配收这位小友做弟子,老实告诉,就是你想做他的弟子,还不够格呢?”

    老人猛然一怔道:“你说甚么?”

    公输亮说:“我说,你给这位小友做徒弟,还不够格,听清楚了吗?”

    老人似乎有点不肯相信自已的耳朵说:“甚么?你说我给他做徒弟还不够格?”

    公输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难道我还说错了,老夫在这三四十年,假如不是这位小友来到这儿,还不知要等到那一天才出困呢?你有这个本事吗?”

    老人更加不信地说:“你说我们出困了!”

    公输亮说:“没有出困,你能看到我们吗?”

    老人不答他的问话,却用眼睛很快地扫视了那间地下室一遍,又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出困了,你在做甚么梦呀,你也不看看,这儿有甚么出路没有,就说已经出困了,哈哈哈哈!只不过小牢换进了大牢而已,居然认为出困了,哈哈哈哈!你是在骗那一个呀?”

    这时,罗天赐也将地下室整个察看了一遍,除了发现早先他隔墙遥击的那面墙上,嵌得有无数鸡蛋大小,往外凸出一十的小圆球以外,根本就没有看见在何门户的痕迹。因此,也不禁呆了一呆说:“嗯,不错呀!这里的出路,在那儿呢!”

    公输亮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地说:“哼!假如能够让人随便发现门户在甚么地方,也就不能算是“鬼手鲁班”的杰作了,那有甚么好笑的!”

    老人又是一怔道:“你知道出路在那儿!”

    公输亮傲然地说:“这些本来就是老夫设计的,老夫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老人两眼神光,突然一亮,狠狠地朝着他的脸上射去,暴喝一声喊道:“呀原来这座铁牢就是你设计的,可把老夫给害惨了,竟然被西在这儿十几年,老夫可不能饶你,给我过来吧!”

    话音一落,单掌一抬,公输亮登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那老人的手心,发了出来,整个身形,竟然被吸得猛然离地飘起,飞快地朝着老人的身边,撞了过去!公输亮大概没有练过武功,登时吓得大声尖叫地喊道:“啊老家伙!你…你…你……讲…理…”

    罗天赐也没有想到老人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公输亮已被老人吸得横飞一丈,不是他伸手可以抓得到的了。

    不过,这可拦不住他。一急之下,“潜虚元气”随念而起,也将小手一伸,赶紧朝着公输亮的身体,拾了过去喊道:“公输前辈,不要害怕,有我在这儿,他想对你加害,那还办不到!”

    话音一起,一件不可思议的奇事,突然显现出来。

    霎时,只见那公输亮的身体,在半空里突然一顿,就像有甚么东西在下面托住一般,竟然悬空虚浮地停止在离地两三尺的空间,既不下落,也不再往前冲,甚至还绶缓地往后退了回来。

    白发老人心神不禁大震,几乎不敢相信地瞪着两只眼睛,朝着罗天赐身上,望了过去喊道:“啊原来你有这么好的武功!”

    公输亮虽然被两股大力,吸得虚悬半空,无法支配自己的行动,然而却对罗天赐有着无比的信心,心情早已镇定下来,闻言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老混蛋,我不是早讲过了吗?就凭你,还不够格做这位小友的徒弟呢?现在该相信了吧!”

    白发老人这时已经知道,自已刚才疑心罗天赐是秘堡堡主派来套取他自已秘密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本来,他打算向他们道歉的,但是听到公输亮这一番话后,却从心里感到不服气起来,竟然猛的将气一提,加强真力,向公输亮的身体,吸了过去喊道:“哼!老夫倒不相信这么一个乳臭末干的小孩,能强到那里去,过来!”

    喊声一起,公输亮的身体,登时又向老人的面前,移了过去,不过速度自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快罢了。

    罗天赐想不到这位老人,会如此蛮不讲理,也只好将真力一提,向着公输亮的身体一连拾了几抬说道:“老前辈,假如不是这位公输前辈帮忙,你我都还在铁牢里面困着,你老又何必一定要为难他呢?”

    公输亮的身体,经他这么加力施为以后,又缓缓地退了回来。

    这时,那位白发老人,倒没有再度加强真力,但也没将真力放松,听任罗天赐将人吸回,却似乎有点想不通地发问道:“小家伙,照他刚才所说,使我们脱出铁牢的是你,现在你又说是他帮的忙,难道不感到矛盾吗!何况,这家伙自承机关都是他建造的,他还会放我出因,这话谁能相信!”

    罗天赐正色地说:“这有甚么好矛盾的,不错,铁牢钢壁机关的开启,是晚辈的力量,假如没有公输前辈的指点,我开在铁牢里面,根本就看不到开关,更不知道开启的方法,那能开启得了吗!至于第二么,前辈难道忘了,他也是被关在铁牢里面的难友之一,他不帮我的忙,还去帮谁的忙呀!”

    老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地说:“你说他是被关在铁牢里的难友,自已建牢把自已关上,你相信,我可不敢相信!”

    罗天赐说:“飞鸟尽,良弓藏,这道理再简单不过,老前辈难道连这都不明白吗!”

    老人点头说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既然机关是他造的,会关得住他吗?如果说成功以后,他为雇主一刀宰了,老夫倒信得过!”

    罗天赐不禁笑道:“公输前辈为何没有被杀,我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的被困,却是事实,否则,他的样子,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老人神色动了一动,似乎已经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可是,当他微一沉而思的时候!却突然怒喝一声喊道:“哼!老夫这么多年来,还不是干干净净的,圈套虽好,可惜老夫不上这个当,要老夫放过你们,可没有那么容易!”

    话音一落,手中真力,突然变吸为推的喊道:“接住!这家伙不懂武功,暂时用不着管他,等到老夫把你制服以后,就不怕你们不说实话了!”

    罗天赐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等到发现不对,准备将真力放松的时候,公输亮的身体,已经像闪电一般地朝他的身上,倒飞而回地撞了过来。这时,即使放松真力,也无法缓和来势,看样子,非让公输亮撞个正着,双双跌倒地面不可!否则,就只有闪向一边,声任公输亮朝地面撞去。

    但不论是两人相撞也好,闪避一连也好,公输亮即令不死,也得身负重伤,这人这一手绝招,实在是阴险到了顶点!

    好个罗天赐,竟然临危不变,既不闪避也不等公输亮的身体与他相撞,立即顺着公输亮撞来的方向,向后疾退,速度却比公输亮的倒撞稍稍慢上一点,而且手中真力仍旧将公输亮的身体牢牢吸住,一点也不放松!

    这一来,公输亮的身体,虽然仍旧撞到他的身上,但那劲疾的冲势,却在这一退之下,消卸无余,等到他将后退的步于,由快而慢地停下来的时候,早已将公输亮扶得站了起来!

    两人不但没有跌倒,甚至连表皮都没有擦伤一块。

    白发老人见状,不禁赞佩地喊道:“好机智!有你的!”

    罗天赐这时已经忍无可忍,将公输亮扶稳以后,立即一个箭步,朝着老人的面前,冲了过来喝问道:“老丈,你怎么这样不讲理!”

    老人突然冷笑一声说:“老夫讲理,一向是用拳头,小子,看招!”

    招字始出口,上身一摇,整个人已原姿不动地急飞而起,朝罗天赐的身前,飞撞而至!

    乖乖,好快的动作,以罗天赐的眼力,竟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运招引式,就只感到掌影幻化,呼的一声,罩向自已全身的要害!

    罗天赐不禁心中大凛,这才发现白发老人武功之高,似乎比那位将他劈落黑龙潭内的幻影教主,还要来的高明!

    虽然他现在的武功,比起以前,不如要高出多少倍,但一见这等来势,也不敢加以轻视。

    因此,马上身形一幌,展开“旋玑飘渺步法”,暂时间避来势,等到看清对方的掌式变化以后再备!

    这套步法,确实奥妙无方,尤其在他现在这一身功力的运用下,其作用之大,更加不可思议!

    白发老人的掌招虽快,仍旧让他一一闪避开去,没有让对方沾上一点衣角。白发老人掌招落空,似乎大感意外地惊咦了一声,竟然不再进攻地急退而回,重新坐了下来望着罗天赐喊道:“且慢,你这套步法,是谁教给你的!”

    罗天赐不禁楞了一楞道:“是伏魔文昌徐老前辈传给我的!你认识他!”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地说道:“这才叫做大水冲到龙王庙呢?老夫岂止和他认识,而且还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呢?”

    罗天赐也不禁感到有点意外地说:“你们是好朋友!”

    老人兴奋地点头说:“不错,我们的交情,还是枉出来的呢?对了,娃儿,你师父现在好吗?”

    罗天赐愕然道:“我师父?”

    白发老人一听语气不对,不禁困惑地望了他一眼道:“难道徐天洪不是你的师父?”

    罗天赐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白发老人诧异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罗天赐说:“传授这套步法是实,但无师徒之名。”

    老人说道:“那为甚么?”

    罗天赐说:“因为他老人家那时已经死了!”

    白发老人感到无比震惊地说:“甚么?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快告诉我吧!”

    罗天赐正待把经过说出来,那位公输亮却挥嘴过来说:“两位有甚么话,等出因以后再说吧!假如让他们发现我们已经脱出铁牢,事情就麻烦了!”

    两人闻言,齐感一怔,马上体会出来,这时确实不是间话往事的时候,因此不约而同地答道:“不错,出困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切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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