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嫌不夠份量?”
“這個……”“就怕你眼尚手低。”
“宋牽牛忽然不響,他當然還嫌不夠,他希望能在蕭舞陽手下成為一二流人物。
他知道排名越高,越能接近蕭舞陽,越能刺探出蕭舞陽的隱秘,甚至可以摸清楚蕭舞陽的武功路數。
就目前來說,他對蕭舞陽…-無所知。
蕭舞陽太神秘了,神秘就是力量,這種無形的力量比有形的力量大得多。
每次站在蕭舞陽面前,他就感到心寒、膽怯,幾乎被這股神秘的力量壓得透不過氣來。
因此,他處心積慮,要揭開蕭舞陽神秘的外衣。
這就是說,要多瞭解蕭舞陽。
但這只是他心裡的事,當然不能在胡鐵柺面前露出馬腳。
“要往上爬那也容易。”
胡鐵柺嘿嘿一笑:“就怕你那把牽牛刀不肯爭氣。”
這話不錯,這柄牽牛刀若是所向無敵,莫說爭個一二流角色,就連蕭舞陽也可取而代之。
江湖上紛紛擾擾,本就是強者稱尊。
“咱這柄牽牛刀一向很爭氣。”宋牽牛舉刀冷笑:“只不知今夜如何。”
“試一試就知道了。”胡鐵柺替他加油。
“說的是。”
但見寒光倏閃,彷彿-抹流星劃過夜空,牽牛刀已出手。
果然是快刀,但見了刀光錯落,宛如-陣流星疾雨。
當、當、當,只見火花飛迸,撞擊之聲於耳,刀刀都碰上了鐵柺,刀鋒不能見血,甚至沾不到-片衣角。鐵柺沉重,刀法輕靈,眨眼之間,三十六刀已過,宋牽牛手臂痠麻,倒退了七步。
“怎麼?”胡鐵柺笑了笑。
“咱輸了。”宋牽牛喘息說。
“平手。這算平手?“
“當然平手。”胡鐵柺眨眨眼睛“咱只不過擋住了你三十六刀……”“不.你本來可以磕飛這柄牽牛刀,但你未用全力。”宋牽牛掏出一卷銀票:“嘍,拿去吧,這是整整九百兩銀子。”
“來真的嗎?江湖湖一言,宋某人絕不賴賬。”
“宋兄如此一說,看來叫不收下反是瞧不起宋兄了。”胡鐵柺接過銀票,笑道:“宋兄,咱們走。”
“哪裡去?”
“再來只大肥雞,喝它個不醉無歸。”
“胡兄當然可以吃雞喝酒。”宋牽牛怏怏說:“宋某人卻沒這份興致。”
當下掉轉身子,大步而去。
這柄牽牛刀居然不管用了。
宋牽牛像是當頭捱了一棒,哪裡還吃得下雞,喝得下酒他只想逃避,儘快避開胡鐵柺。
他並不是輸得不服,只是臉上掛不住,當年這柄牽牛刀的雄風哪裡去了?
‘唉,胡鐵柺說得對,咱宋牽牛真是越來越窩囊。”他沿著一條小徑奔去。
他不知這條小徑通往何處,只覺越來越荒涼。
忽然,背後有個細碎的腳步聲跟了上來,帶來一陣香風“宋大哥,宋大哥……”宋牽牛怔了怔,停步回頭。
原來是個小女孩,穿著一襲緞布花衫,打著兩個小辮子臉上還塗著濃濃的脂粉。
說小不小,看來也有十三四歲,彎彎的柳眉下,嵌著-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你是誰?”宋牽牛大感詫異。
“我……”小女孩裝模作樣的扭動了一下腰肢:“你是問以前還是現在?”
“這怎麼說?”
“以前我娘叫我小瑩。”
“現在呢?”
“現在麼……”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別人叫我小妖精。”
“差不多。”宋牽牛表示同意。
“其實我叫十三妹。”
“十三妹?”
“對啊,是蕭大爺替我取的。”。
“蕭大爺?”宋牽牛吃了一驚:“哪個蕭大爺?”
“蕭舞陽呀?”十三妹得意地說。
“你……”宋牽牛委實不敢相信,這麼個小女孩居然跟蕭舞陽扯上了關係。
“蕭大爺很喜歡我,只可惜……”十三妹眨動著長長的睫毛:“你看我是不是很美?”
.
“嗯,很美。”宋牽牛胡聲附和:“你剛才說可惜什麼?”
“可惜我年紀太小呀!”
“太小?”宋牽牛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其實,也不算小,古時候你這麼大都可當皇后啦。”
“真的?””當然是真的。”、
“可是蕭大爺說我還校”
“哦。”對於蕭舞陽說的話,宋牽牛不敢置評。
“哼。”十三妹忽然說:“我恨死了一個人,恨不得殺了她。”
“你恨誰?”
“朱顏。”
她怎麼恨上了朱顏?莫非這個小女孩當真早熟,業已學會爭風吃醋?
宋牽牛心頭一震,默然無語。
只要是有關朱顏的事,他還有什麼話說,又能說什麼?
“宋大哥,你恨不恨她?”十三妹眼珠一轉:“聽說本來是你的老婆。”
宋牽牛覺得像根針在心頭刺了一下,還是不響。
他已知道,這小女孩跟蕭舞陽的關係頗不尋常,在這樣一個口沒遮攔的小女孩面前怎可隨便說話。
沉默是金,他緊閉著嘴吧。
“宋大哥,別難過。”-卜二妹忽然挨-廠過來,安慰說:“這樣的女人你還想她於嗎?”
“咱沒想。”宋牽牛感到股脂粉的香味鑽進了自己的鼻子。
“她會不會武功?”
“誰?”
“朱顏。”
“好像不會。”
“我會。”十三妹滿有把握的用手比劃了一下:“我要殺她就像殺只小雞。”
“你不怕蕭大爺生氣?”宋牽牛順著她的話。”
“算了吧,沒多久蕭大爺就會膩了。”十三妹小嘴一撇,“到時候我也長大了,看看蕭大爺是喜歡我……”女無美惡,人室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想不到一個小孩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朱顏還年輕,難道會這麼快就色衰愛弛?
這個小女孩真會得到蕭舞陽的寵愛?
宋牽牛忍不住仔細打量了這小女孩一眼,果然是有幾分姿色。
女大十八變,誰保她再過兩年,不是個大美人?
“你瞧我幹嗎?”十三妹眼兒一瞟。
“你說你會武功?”
“是呀!?
“會些什麼武功?”
“多啦。”十三妹一副精靈古怪的樣子:“最拿手的就是‘空手入白刃’……”“空手入白刃?”宋牽牛一怔。
“對呀!”十三妹生怕宋牽牛不懂,解釋說:“就是憑雙空手,將對方的兵刃抄了下來。”
“不是信口開河嗎?”宋牽牛笑笑。
他闖蕩江湖十餘年,所謂“空手人白刃”這門功夫也只有耳聞,還不曾目見,如今-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居然說練成了這種武功中難得一見的上乘功夫,就打死他也不相信。這門功夫必須先從氣功著手,然後練鐵砂掌,循序漸進,沒有幾年的火候難見功效,依他估計,就連蕭舞陽也未必有這份能耐。
這個小女孩豈不是在胡說。
“什麼叫信口開河?”十三妹揚起臉來,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就是吹牛。”宋牽牛直截了當的說。
“要不要試試?”
“怎麼試?”
“試試就是比劃比劃。”十三妹眨眨眼睛:“你敢不敢再賭一場?”
“再賭?”
“你剛才不是輸了九百兩銀子嗎?”
“咱此刻已一文不名。”
“誰稀罕你的銀子。”十三妹詭譎地笑笑:“蕭大爺的銀子多得是,我可以任意取用。”
“那賭什麼?”
“有的人為利,有的人為名……”
“你是為名?”
“對,比劃個高下。”
宋牽牛心裡一動,他真想不到,這麼個小女孩居然向他挑戰,莫非也是蕭舞陽的安排。
他輸在胡鐵柺手下輸得心服,胡鐵柺畢竟是西涼第一流好手,這個黃毛丫頭算得什麼?
“你用什麼比?”
“當然是用最拿手的。”
“空手入白刃?”
“對付牽牛刀這是最有效的戰法。”
“好,你動手吧!”
“你答應了?”
“遇上了你這位武林高手,不答應成嗎?”宋牽牛口角一哂,探手撫摩刀靶。
他是快刀,手法當然十分純熟,那知伸手一探,忽然臉色大變。
刀呢?腰中只有一個空刀鞘。
刀到那裡去了?
“宋大哥,你輸啦,刀在這兒哩!”十三妹右腕一抬,手裡赫然是把牽牛刀。
“這叫‘空手人白刃’?”
“是呀,我用空手抄下了你的刀。”“胡說,這叫偷。”宋牽牛沒好氣的大聲叫道:“快,把刀還來。”
“你認不認輸?””這算輸?”
“怎麼不算?”十三妹得意的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這是說力敵不如智取,善用兵者無赫赫之功……”了不得,這小女孩居然還能為著出這樣一篇大道理。
“好啦。”宋牽牛開始發急:“先還刀來。”
“刀會還你的,不過……”十三妹眼珠一轉:“你得向蕭大爺要去。”
“什麼?”
“你輸了還想撒賴。”十三妹忽然冷笑一聲:“我排名十三,以後你就是十四,宋十四….”身形一轉,掉頭疾奔而去。
“且慢!”宋牽牛大叫。
十三妹頭也不回,只見兩根小辮子在暗夜中晃動了幾下,消失在濛濛薄霧裡。
可惜他起步已遲,加之十三妹精靈刁鑽,在昏暗的夜色中早已不見蹤影。
宋牽牛僵立在曠野裡,就像一根木頭。
一卷銀票還沒揣熱就變成了姓胡的,這且不說,銀子可有可無,他一向沒把錢財放在眼裡,但這柄牽牛刀怎麼丟得?
如今丟不得的也丟了,不該輸的也輸了。
而且輸得極不光采,簡直丟人現眼,居然栽在個黃毛丫頭手裡。
他反問自己:“這延續不算輸?”
不算嗎?
若是對方在偷刀得手之時,立刻順手一刀,扎進了自己的胸膛膛,這算不算死?
當然算。
這樣看來他的確是輸了,一個會武之人竟然不能防護自己的兵刃,還能說沒輸?
他原是想力爭上游,想接近蕭舞陽,沒料到一夜之間,競然從排名第七降到了十四,落在一個黃毛丫頭後面,這還混得下去嗎?
還有那把牽牛刀,怎麼去要?
也許要得來,問題是怎好意思開口?
宋牽牛越想越難過,認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或足躲得遠遠的,從此銷聲匿跡。
但“知道,怎麼也躲不過蕭舞陽,除了死,活著就得受他的控制,替他賣力。
當然,他寧願賣力,絕不想死。
人要活下去,哪怕是活在汙泥裡,只要有口氣在就有希望。
終於,他移動了腳步。
到哪裡去呢?
他還想喝酒,想盡情一醉,喝了酒才睡得著,才能糊糊塗塗睡到天亮。
雖然酒不解真愁,至少可以麻痺一下。遠遠望去酒館還沒打佯,還散發出昏黃的燈光。
他身上還有點碎銀子,雖然不能像剛才一樣,耍大爺派頭,花一百兩銀子吃只雞,但喝幾壺白酒,來碟茴香豆還沒問題。
於是他踩著燈光走進去。
前腳還沒跨進門檻,他日一接,忽然怔祝時辰不早,灑館的客人業已走光,只剩下一個客人,就是胡鐵柺。
胡鐵柺大馬金刀的獨踞一席,一大盤肥雞已吃掉一半,桌上有幾隻空灑壺,顯然已喝足了八成。
一個夥計睡眼惺鬆的蹲在爐灶旁,偶爾抬起頭來瞧瞧這個狼吞虎嚥的客人。
胡鐵柺端起面前的酒碗,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又去抓了塊雞。
“夥計……”
“大爺,什麼事?”
“他花一百兩銀子吃只雞,咱花兩百兩,你說,咱是不是闊氣?”
“是是是,大爺闊氣得多。”夥計極力奉承。
“明天咱還要來。”
“明天?”
“明天再花三百兩?”
“花三百兩?”夥計的眼睛睜大了:“大爺是說花三百兩銀子吃只雞?”
“後天咱也要來。”胡鐵柺點了點頭:“後天咱花四百兩。
夥計的磕睡蟲飛到九霄雲外,忽然站了起來,眼睛睜得像銅鈴。
“大爺,大後天還來不來?“
“大後天?”胡鐵柺默默計算了下腰中的銀票:“那再說吧?”。
宋牽牛滿肚子不是滋味,掉頭快步而去。
他不得不走,在這種情形下他怎麼好意思再走進去要壺白酒,來碟茴香豆?”
酒喝不成,只好回去睡大頭覺。
宋牽牛形容憔悴,心神恍榴,憋著一肚子悶氣,回到-間像狗窩的小屋。
推開木門,不禁一怔。一他出門時並未掌燈,此刻屋子裡居然有燈,燈影下還坐著一個人。
這人背向而坐,披著一襲黑緞斗篷。
斗篷的領尖上飄散著幾紹秀髮,散發出一股幽香,若有若無。
一個女人?這是誰?
這女人已緩緩轉過身來,燈影下淡掃蛾眉,竟然是聖女陸起鳳。
她簧夜至此,所為何來,莫非想重拾舊歡?
不像,一點都不像。
陸起鳳臉色冰寒似水,目光犀利,完全是一副聖女的姿態,而且一開口就來意不善。
“真想不到,你還能活到今天。”
“你是說……”宋牽牛背脊發涼,倒退了一步。
“蕭舞陽想殺你,我也想殺你。”陸起鳳冷冷地說:“你居然還沒死。”
“咱……”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沒死?”
“不知道。”
“蕭舞陽本想殺你,但因佔了你的老婆,不想做得太絕,怕別人瞧了寒心,所以才假手於我。”陸起鳳冷笑說:“我也本想殺你,卻又不願中了蕭舞陽的計,你就在夾縫中活了下來。”
宋牽牛吃了一驚,心想:“有道理。”
“現在明白了吧?”
“這……”
“你本來是條蟲偏偏還當自己是條龍,拼命想向上爬,今天晚上吃了癟是不是?”
“在下是條蟲。”宋牽牛不大服氣。
“可憐蟲。”
“蕭大爺是不是條龍?”
“他是蛇。”陸起鳳憤憤的說:“一條毒蛇。”
那麼……陸…陸……”
“叫我陸莊主。”
“是陸莊主。”宋牽牛貌恭而心不服:“陸莊主一定是條龍?”
“我是鳳。”
“誰又是龍?”
“飛龍在天,潛龍在淵。”陸起鳳一筆抹煞武林人物:“人間難得一見。”
“哦。.”宋牽牛心裡已稍稍舒坦。
既然世間沒龍,他這條蟲也可以混一混了,就怕人皆是龍,只有他是條蟲,那才是可悲的事。
“蕭舞陽遲早會殺掉你,而我……陸起鳳頓了一幀:“巳放棄殺你之心!”
“這個…”宋牽牛不知如何置詞。
他知道蕭舞陽要殺掉他,他也知道,如果他替蕭舞陽忠心辦事,表現出色,殺身之禍至少可以延緩。
“這個什麼?”陸起鳳逼問了一句。
“在下不知道。”
“我正在告訴你。”
“是。”
“你連一把刀都保不祝”陸起鳳不屑的說:“這樣的鱉腳貨蕭舞陽留你何用?”
宋牽牛心頭一震,升起了一股涼意。
“先丟了老婆,又丟了刀。”陸起鳳冷冷的說:“你還有什麼好丟的?”
“沒有了。”
“有,還有,但那是最後的了。陸起鳳絲毫不假詞色:“還有一條命,這條命眼看就要丟掉。”
也許是的,宋牽牛隻剩下一條命。
這條命就掌握在蕭舞陽手裡,蕭舞陽會不會立刻要他的命?
宋牽牛默然無言。
“說話呀!”
“在下……在下……”宋牽牛覺得無話可說,既然這條命掌握在別人手裡,還有什麼好說的。
“目前只有一個人能救你。”
“誰?”宋牽牛不得不問。”
“我。”
“陸莊主?”
“不錯,只有我能救你。”陸起鳳神色冷然,鳳眉一挑:“當今之世只有我極了解蕭舞陽,只有我最清楚他的底細,也只有我他不忌憚三分。”
這話也許不假,但反過來說,真正能瞭解聖女陸起鳳的也就只有蕭舞陽。
因為這一男一女,都是謎一樣的人物。”在下相信。”宋牽牛點頭。
“相信了以後呢?”
“什麼以後?”
“宋李牛,你在裝蒜。陸起鳳沒好氣的說:“你已死到臨頭,知不知道?”
“但…。但是……”
“但是什麼?”
“在下不敢背叛蕭大爺。”
宋牽牛不是傻瓜,江湖上許多陰毒險詐的事他見識不少,他此刻雖不知陸起鳳是何居心,至少他已看出陸起鳳是想利用他。
這顯然是個陷阱,他不願從這個泥淖裡掉進另外-個泥淖裡。
“你不敢?”
“蕭大爺待咱不錯。”
這當然是違心之論,但他有他的道理,他覺得蕭舞陽是把他當做一頭鷹,用來搏殺幾隻兔子,而陸起風只不過把他:看成一條狗。
他寧願做鷹,不願做狗。
“待你不錯?”陸起鳳臉色一沉,罵道:“你大概是鬼蒙了頭,他跟你老婆睡覺,也算待你不錯,你怎麼這樣下賤?
尖酸、刻毒,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
就算宋牽牛下賤,一位聖女出言怎怎麼如此粗野?
宋牽牛不響,臉色青黃。
這樣屈辱他已經受夠了,他已麻木。
“好,算我多事,不過……”陸起鳳忽然站了起來,探手黑緞斗篷,但見寒光一閃,嗖的掣出一把刀,冷冷說:“你瞧,這是什麼?”
牽牛刀,赫然是柄牽牛刀。
刀長兩尺,微彎,青光流轉,森寒逼人,奇怪的是這柄刀怎麼到了她的手裡?
“陸莊主……”宋牽牛睜大了眼睛。
“怎麼?”.
“這……這刀……”
“你認得?”
“這把刀伴隨在下十餘年,從未片刻離身……”“你想要回去?”
“這……”宋牽牛當然想。
“我從一個小丫頭手裡奪來的。”陸起鳳揚起眉頭:“她那‘空手人白刃’是功夫是假的,我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是真……“是是是。”宋牽牛連聲恭維。
“你若是想要回這把刀,不妨也來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在下……在下……”
“沒練過這種功夫是不是?”
“是。”
“那就快去練吧!奧狡鴟繢淅淶乃擔骸暗饒懍泛昧酥後再來向我要刀。?
“陸莊主,你……”
“滾開!”陸起鳳神色一凜,說:“我用刀不比你慢,你想試試嗎?刀光一閃,木桌削掉了一角。”
腳尖一挑,那片三角木塊忽然飛了起來。
刀光再閃,只聽啪啪,啪,燈影搖了搖,掉落一地木屑。
宋牽牛嚇了一跳,閃向一側。
他現在才真的知道,為何江湖上競沒人膽敢一試,闖一闖起鳳山莊那片禁地。
也許有人闖過,下場都很悲慘。
陸起鳳已走到門外,忽然回過頭來:“你仔細想想,明夜三更,我在靈官廟?”
她留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小庭院綠意盎然,這種季節裡該開的花都已開了。
有雪白、有的金黃、的有嫣紅、有的深紫,一陣微風拂過,吹來一股混雜的香味。“好香。”朱顏坐在一張石凳上。
“沒有你香。”‘蕭舞陽湊近她經過嗅了一嗅。
“瞎說。我又不是花,那來的香。”朱顏笑笑,柔順的像只貓。”
“花易凋謝,而你……”
“我怎麼?”
“你是枝長春花,永遠不謝。”蕭舞陽極力討好:“永遠俏麗、鮮豔……。
“但卻經不起一陣風雨……”朱顏幽幽地說。
“風雨?那來的風雨?”
“宋牽牛。”朱顏嘆了口氣。
“怎麼,你真的這樣伯他?”蕭舞陽笑笑說:“他連一柄牽牛刀都丟了。”
“弄丟了?”
“是啊!”
“怎麼丟的?”
“到底怎麼丟的我還不大清楚。”蕭舞陽說:“我只知道這刀如今落在陸起鳳手裡。”
他真的不大清楚嗎?他又怎知在陸起鳳手裡,十三妹難道不是他所支使?
“這樣不中用的人,你還留作甚?”
“他並不真的不中用。”蕭舞陽說:“他只是一時失手”“你好像並不關心我。”
“誰說的?你要是真的關心我,就殺了宋牽牛。”
朱顏可憐今今的說:“免得我整天心諒肉跳。“蕭舞陽笑了,又是那種秘英測的笑。
“你還笑?”
“因為我知道,你絕不會心驚肉跳。”蕭舞陽好像無意的說:“莫說一個宋牽牛,就是十個宋牽牛也奈何不了你這位小美人…”“你這是……”朱顏一怔。
“我是說除非他閉著眼睛。”蕭舞陽解釋說:“他要是睜著眼睛,怎忍心下手?”
不錯,一個漂亮得出奇的女人,真的是叫人不忍心辣手摧花。
據說當年西周的軍師姜太公就曾不忍心殺死妲己,但不殺又可能成為西周的禍水,結果還是下令士卒用袍蒙其首而殺之。
太公年高八十,對一個漂亮女人還有不忍之心,何況宋牽牛精強力在。
編造這種解釋難道是蕭舞陽本意?他顯然另有所指,最後才用這種話來自打圓常因為朱顏也可能是個謎樣的女人。
“瞎說。”朱顏眼兒一瞟:“宋牽牛是個大老粗,我也沒你說的那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