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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寂靜無聲的夜裡,心底的聲音騙不了自己,荻野鷹昂知道,他確確實實愛上了。

    其實早在小叔半真半假的笑指他很喜歡楚漾那時起,他就明白自己一顆心不知何時已經陷落,要不白天也不會教他奶奶激將得說出楚漾是他的。

    端著杯花茶走到房外的陽臺,荻野鷹昂將視線定在院裡空洞的一點,嘴角往上勾動一下。

    該說薑是老的辣,還是他奶奶仍舊是老滑頭一個?由質疑到欣賞楚漾,卻怕他跟她唱反調,硬是用激將法逼他親口道出承諾!他要的,正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孫媳婦人選,楚漾。

    然而他那個老當家奶奶不曉得的是,今天就算她根本不中意楚漾,他荻野鷹昂要的,也只會是她!只因對男女情感執著挑剔的他,一旦動心放情,就是全部。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不想逼楚漾。

    啜口花茶,目光不經意一個調動,他眺見櫻花樹下一抹輕擊他心絃的纖麗身影。目光一熱一柔,他抑住了下樓奔到她身邊的衝動。

    他暫時不想逼她。在確定他要定她之後,他希望她也能親自領悟對他的感覺,所以即使明早她就要跟被醫院催促回去,負責一件腦部腫瘤手術的小叔回臺灣,他也沒攔她。

    感情由自己發覺、體會才會甜美吧?尤其是對曾經撞過頭,頓悟力也許因而大打折扣的人,是該給她點時間去想。

    反正……她逃不掉了。眸光戀戀地鎖著庭園裡的那抹俏影,他緩緩揚起的笑弧裡滿是溫柔。

    楚漾卻全然沒察覺,靠著櫻花樹幹,坐在有如絲毯般粉紅花瓣上的她,正低逸出今晚的第七次嘆息。

    明天她就能回家見自己的姑姑和姑丈,她該高興的,怎奈她有點高興不起來。

    清郎叔說她下回再來,要帶她去富士山觀日,還有到田澤湖畔賞景;薰姑姑說要帶她到京都廟裡拜拜,還要帶她到北海道搭纜車賞夜景、到富良野賞花;連荻野奶奶也說,若是冬天,要派人帶她到札幌看雪祭。

    就只有他,那個荻野少當家,知道她要回臺灣後就只“哦”了聲,什麼也沒有說。

    “小氣,好歹我也幫了他忙,他就不會說句‘歡迎再來’或是‘我請你吃碗拉麵’啊?”

    嘟噥著抓把花瓣往上灑,在它們如雨紛紛落下時,她不禁又低嘆的在心底泛起嘀咕。自己也真是奇怪,他不說話,她有什麼好計較?

    可說真的,不知是不是這段日子依賴他成了習慣,她無法否認其實自己希望他能再跟她回臺灣,只是荻野家有那麼多生意要做,而且荻野奶奶不再逼他娶妻後,他沒理由再和自個兒奶奶嘔氣,不幫家裡地跑到臺灣度假吧?

    至於她,記憶似乎已幸運的完全恢復,沒再消失的跡象,不過她怕不曉得哪一刻會突然又喪失記憶,不趕快回去見姑姑他們怎麼行?!

    偏偏她發覺,她捨不得離開。

    “唉!”第九聲嘆息逸出口,她摸摸一直靜靜守在她腳邊的小白頭頂,喃喃低語,“捨不得也沒辦法呀,這裡又不是我家,就先回臺灣去吧。”

    臺北談家

    楚含惜正準備到樓下自家經營的鐘錶店?業,門鈴乍響,她趨前開門!

    “水丫頭?”她又驚又喜的喊。

    “姑姑。”楚漾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喔!”

    楚含惜忙扳開侄女,上上下下巡看她,而後目光停在她依舊清秀紅潤的臉上,“你還說,這陣子你到底辦什麼大案子去?怎麼就是聯絡不到你,把姑姑急死了。”

    她稚氣的吐吐舌頭,“我出了場車禍……”

    天啊!“尚毅,尚毅你快出來!水丫頭說她出了車禍。”被駭人的消息一嚇,楚含惜沒等侄女說完,便直喊著剛才說要進房拿記事本的丈夫。

    “姑姑,你聽我說……”話未畢,又被人急急打斷。

    “你說什麼?水丫頭出車禍?”疾奔進廳裡,談尚毅猛地教映入眼簾的人影煞住腳步,“水丫頭?”

    楚漾微笑,“姑丈好。”

    楚含惜抓緊她,“你還打招呼?趕快告訴我們你傷到哪兒,嚴不嚴重?”

    “姑姑別急,你和姑丈先坐下,我再把事情經過告訴你們。”

    將面露焦急的兩位長輩推坐入沙發,楚漾這才抱起跟在她腳邊的小白,開始述說從撞車起,到她不久前剛從日本回來的經過。

    談尚毅夫妻聽得心驚。

    “失憶?天啊!”楚含惜直拉住侄女的手,感謝老天保佑,這孩子命大,否則……她不禁轉向丈夫嗔道:“你還說楚漾不會有事,怪我瞎操心?還好這孩子吉人天相,要不現在我們還能像這樣跟她說話嗎?”

    “這──”談尚毅被數落得有口難言,他哪裡知道楚漾會出事?

    “我沒事了,姑姑別怪姑丈,這種旦夕禍福的事姑丈怎料得到?他當然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呀!”楚漾忙在一旁安撫。她這個姑姑從小就疼她,不過這個後到的姑丈待她也極好。

    談尚毅會心一笑。“幸好你平安無事。”

    楚漾點點頭,隨即想到的說:“嚴格說起來是我自己去撞人家的車,你們可別在心裡怪罪小叔和阿昂。”

    “聽你說得像那個程修真和荻野鷹昂是你的大恩人似的,再怎麼說撞上你的畢竟是他們,今天倘若你被撞得破相身殘,他們是如何也難辭其咎。”雖然感謝那兩位叔侄收留楚漾,但楚含惜說的也是事實。幸好他們的水丫頭安然無恙。

    “姑姑說的是很殘酷的現實層面,不過如果讓阿昂聽到,他眉頭一定會皺得很難看。”她沒忘記每回她少根筋的說,他撞她跟她撞他不都一樣時,他氣呼呼的俊臉。本來嘛,她不撞上他開的車,他又怎會撞上她?

    又是阿昂?

    楚含惜和丈夫挑眉相望,這丫頭和那個阿昂……

    “荻野鷹昂沒跟你一起回臺灣嗎?既然你沒事,我和你姑姑應該去謝謝他們叔侄對你的照顧。”是真心話也是試探,他們夫妻好像還是頭一次見這丫頭將個男孩子的名字這樣掛在嘴上。

    楚漾眼睫不由一垂,眸裡有悵然閃過。

    荻野鷹昂是沒跟她一起回來,甚至她今早要離開荻野家時也沒見到他,因為小叔說他到龍掠組處理公事去了。

    他真的好小氣,就算再忙,念在他們這陣子相處還算融洽的份上,就不能給她一句“再見”嗎?原本以為她要走之前還能見他一面的……

    “日本有很多公事等他處理,他沒空回來。”這一別,他們還能再見嗎?

    “水丫頭?”楚含惜納悶她突地變得落寞的小臉。

    沒想到她竟又突兀的低嘆出聲。

    怎麼搞的,為何她會如此在意是不是還能和他相見?為何心情會突然變得沉甸?難道是昨晚沒睡好,精神不濟?

    “姑姑,小白麻煩你和姑丈照顧一下,我想借你們的客房睡一會兒,要是媽和爸打電話回來,就說我一切安好,別說我出過車禍的事,免得他們在國外玩得不盡興。”說完話,楚漾也沒注意楚含惜與談尚毅狐疑又困惑的眼神,將小白交給兩人後便往屋裡頭走去。

    她還是補個眠好了,睡醒後,莫名低落的心情也許就能回覆。

    當連著兩天,斷斷續續的夢裡出現的全是荻野鷹昂的身影時,楚漾終於清楚,她對荻野鷹昂的在乎所為何來。

    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她怎麼一點警覺都沒有?

    “怎麼回事?上次是阿昂,這回是你喝得愁眉苦臉,姨婆真要懷疑自己煮咖啡的手藝退步了。”程月桂從程修真那兒知道楚漾恢復記憶的事,她很歡迎楚漾能在離職後像現在這樣偶爾來店裡陪她聊聊,不過這孩子看來好像有心事。

    楚樣心頭因為那句突如其來的“阿昂”跳顫了下,抬起頭,她靦?一笑,“姨婆煮的咖啡很好喝,是我自己……心裡有點煩。”

    “煩什麼?也許姨婆可以幫你解決。”

    她能說嗎?說她發現自己喜歡上荻野鷹昂,卻不知他對她的感覺?

    仔細想想,打從“迫不得已”和她相識開始,狄野鷹昂或許一直視她為麻煩精吧?所以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擺脫她,他才會什麼都沒說的任她回臺灣?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發現喜歡上他的心情,是不是有點悽慘?

    “楚漾?”見她不說話的發著愣,程月桂輕拍一下她的肩。

    “呃,也沒什麼,我好像跟姨婆提過我有間工作室的事,今天我將一些前陣子就該送還的失物送交失主,可是跑錯很多地方。”這是搪塞的藉口,卻也是實話。

    溫馨小屋裡教她因失憶而耽擱的客戶遺失物,她必須儘快送回,只不過一整天下來很不順利,因為……

    “是不是記憶又出問題,要不要再找修真檢查看看?”程月桂滿臉關心。

    楚漾備覺窩心的搖搖頭,“我的頭沒問題,只是……大概是因為剛回工作崗位有些心不在焉才會出錯,再過一晚收收心,應該就不會出岔。”

    這回,她說了謊。心不在焉是真,但只有她知道,全是因她情難自禁的想著荻野鷹昂所致。

    要自己收心?好難!

    直到月兒升空,她在住處臥室準備拿衣物沐浴的此刻,思維裡仍飄呀蕩啊的晃著那抹不肯退去的挺拔人影。

    “怎麼辦?”她從不知道思念可以這樣頑強的纏鎖住一個人。

    “唔,好痛!”一個不注意,她的頭撞上打開的衣櫃門,疼得她揉著右後腦蹲下去。

    下個眨眼間,一道恐懼攫住她的心!她這一撞會不會等會兒又失憶,忘光所有事情,包括……

    兩天,荻野鷹昂整整兩天將自己困在龍掠組總理室內,讓成堆的公文、決策、提案、企劃……佔住自己所有的時間,霸住自己所有思維。

    怎奈讓自己再累再疲憊,他對楚漾強自壓下的濃烈想念,就是不放過他地在每一個可能的空隙,放肆的浮竄他心頭、進駐他腦海。

    他想她。萬般的想念那個在臺灣的小女人!

    直到回到荻野家,泡入浴缸裡的這一刻,他再也管不住思緒,放任她一顰一笑的倩影如浪潮般襲向他。

    沒必要這麼壓抑自己的,他隨時都能飛往臺灣,將那小女人擁入懷裡,狠狠吻她個夠地索償他的相思,但他在等,等她主動想起他,等她主動撥電話給他,等她發覺她的心裡,其實有他。

    可是……

    “可惡!”奮力往水裡一拍,水花飛濺他的臉,他索性使勁兜水,潑得自己滿頭滿臉溼。

    兩天,夠他煎熬的了!可她居然半點消息也沒?她就真的一點也沒將他記在心上?

    他開始懊悔自己的決定,當初該直接將她扣在身邊的,這下可好,那個失憶前和失憶後小腦袋都差不多迷糊的小女人,恐怕又爬樹追車的幫人找小東西去,還會想到遠在日本的他嗎?

    “該死的!”不知是嗔怪她還是咒念自己,他心煩的又擊拍得水花四濺。

    霍地,一陣鈴聲響起,他極不情願的起身拿過置物籃裡的手機,又坐躺回浴缸裡。

    “喂。”深吸口氣後接應,他在心底低啐,這時候又是哪個不會挑時間的部門主管有事找他?

    電話裡一片靜默。

    他凝起眉心,“哪位?聽得到就說話,否則我掛電話了。”

    “等一下,是我啦。”

    這聲音……微震,他不覺將手機緊緊貼向耳朵。“楚漾?”

    真是她嗎?

    “是我。”在臺灣這頭的楚漾靠床坐在地毯上,聲音有些發抖。在揹包裡慌亂的摸了會兒才抓到手機,她想也沒想就撥給他,聽見他聲音的剎那,她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怎麼會打電話來?”明明心裡起伏得可以,荻野鷹昂硬是逼自己放穩嗓音,他得先弄清楚她為何來電,雖然她早該在回到臺灣時就給他消息。

    摸摸還有點疼的右後腦,她咬了咬唇說:“我剛剛又撞到頭……”

    “撞到什麼,要不要緊?”心一凜,他倉急攔話。

    “撞到我房裡的衣櫃門,有點痛。”

    “怎麼這麼不小心?恢復記憶了你還這樣冒冒失失,你是想再撞得失憶一次嗎?”真該把她扣在身邊的,起碼可以隨時保護她的小腦袋!

    “所以我才趕緊打電話給你呀。”她不會下一秒腦袋就一片空白吧?

    什麼話?“我在日本呀小姐,怎麼幫你?頭還疼著的話趕快去找小叔。”真是急死他了!他開始氣自己幹麼不跟她回臺灣!

    “可是萬一我等一下就失憶怎麼辦?”她還想再跟他說說話,多聽聽他的聲音。

    “你──”

    “你有沒有開始留意,你可能會喜歡的另一半?”心有點慌,腦子有點亂之下,楚漾胡里胡塗就岔問出這麼一句,偏偏話落,才感覺心裡的苦澀。

    荻野鷹昂握著手機的手倏地收緊,聲線忍不住飆高,“你來電就是要問我這個?”他想她想得快失控,她關心的竟是他有沒有喜歡上別人?!

    “別這麼大聲,你有半年尋妻的期限好歹我也有幫忙,而且我可是第一個就想到你,你至少好聲好氣點,留給我完美點的記憶。”垂首抱住曲起的雙膝,她心裡的澀意又添了些。

    愈聽愈覺得她說得怪,胡亂抓過掛勾上的毛巾抹去發上臉上水漬,他暫時放低聲調問:“什麼第一個想到我,什麼完美點的記憶?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嗎?因為如果待會兒她就失憶,那麼現在也許就是她最後一次和他說話,最後一次記得他。

    心裡懸著擔怕,她不覺間開始輕喃起來──

    “誰知道如果再忘掉一切,能不能再想起?我大概就是怕這樣會有遺憾,所以才會慌慌張張的打電話給你,至少能再聽一次你的聲音也好……可是,我好想見你,好想……”她悵惘的將頭垂得更低,為什麼這時候他偏要在那麼遠的日本?

    聽著她像自言自語的連串低喃,荻野鷹昂迷惑幾秒後,胸中頓時湧入滿滿的心喜。

    終於弄明白了!他戀上的小女人總算也遲鈍的發覺,戀上了他!

    “你真的第一個想到我,真的好想見我?”他笑意輕揚。

    “對呀,要是爸和媽知道,說不定會說我是不尚女,沒第一個想到他們。”

    “沒關係,等他們發現多了個優秀女婿後,一定會稱讚你。”

    嘎?!-女婿?突兀的語句讓她從低落的情緒中清醒些,“你在說什麼?”

    他只管咧深唇畔笑意。“乖乖地待在屋裡,我馬上請小叔過去看你。記得繼續想我,拜。”

    望著被切斷通話的手機,楚漾呆在那裡。

    乖乖待在屋裡?繼續想他?她怎麼覺得他的語氣變得好柔好柔,而且還令她心跳加快?

    不過,他突然掛她電話,是什麼意思?

    日本這頭,荻野鷹昂在切斷通話後,沒浪費半刻的立即撥電話給程修真。他的楚漾可是好不容易才將他記入心底,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再失憶!

    “媽,阿昂要去臺灣,你沒意見?”望著已出家門的侄子,再看回在廳裡看報的母親,荻野薰及荻野清郎訝異不已。

    阿昂一大早突然說要到臺灣去,他們認為肯定會大聲嚷嚷反對的母親,竟然一反常態的答應得乾脆?

    “他要去找我孫媳婦,有什麼好有意見?”那孩子今天的神情格外柔和呢!

    孫媳婦?“媽是說──楚漾?”荻野兄妹又是一句異口同聲。

    “看來那丫頭昨天應該有打電話給阿昂。過來吃早點吧,等會兒龍掠組那邊有你們忙的了,阿昂應該把重要工作都交代你們了吧?等一下我也要好好想想……”

    見母親邊說邊往廚房走,荻野兩兄妹是滿懷的疑竇。

    楚漾有沒有打電話給阿昂,媽怎麼知道?阿昂昨晚是說他今天有別的事忙,一古腦就交代一大堆工作給他們,可這媽怎麼也知道?還有,媽說要好好想想,是要想什麼?

    沒費神留意一雙兒女正疑思暗湧,程月菊穩健的走她的,嵌著歲月紋路的唇角滿意的彎揚著。

    阿昂那倔強小子可算是她一手帶大的,他的心思她豈會不懂?

    讓楚丫頭自個兒頓悟感情?其實何必,直接讓她成為他的妻子,不是省事得多?那不還好敢跟她搶茶喝、有點傻里傻氣的楚丫頭終於茅塞頓開,主動跟他聯絡,不然這小子難不成一直等下去?

    不過只要固執狂狷孫子的婚事先擺平,接下來,她三個兒子女兒的婚姻,應該就輕鬆順利許多。另外,關於阿昂曾提過縮減龍掠組規模的事,她也許……

    臺灣

    一想到昨晚,此時正低頭走在一處僻靜公園旁的楚漾便覺得好懊惱。

    昨夜程修真到她住處幫她檢查撞到衣櫃門的頭,並沒什麼大礙。小叔叮囑她好好睡一覺,倘若有任何不適,今天再去醫院找他。

    幸運的是,今早起來她沒有任何不舒服,就連她到姑姑家帶回託寄的小白,準備到溫馨小屋的現在,她的頭也沒絲毫疼痛。

    可是,就因為她的記憶完好如初,她才感到羞窘難為情,想不到自己竟會一時衝動,就那樣打電話給荻野鷹昂。

    “天!我昨晚那樣說豈不是跟告白心意沒兩樣?他會怎麼想啊?”對著抱在懷裡的小白唉嘆的同時,楚漾不禁想,也許她現在突然失去記憶會比較好……“咦,小白?”

    小白忽然跳落她懷裡,對著經過的一名黑衣男子低吠起來。

    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直覺的望向吠叫的來源處,這一望,他不由愣住,這傢伙怎麼這麼像──“目標物?”

    “小白,別亂叫。”不知小白為何反常的對路人汪叫,楚漾連忙朝黑衣男子道:“抱歉,小白沒惡意。”

    他抬起眼,思緒忽地一個翻跳!“你是那個朝車飛撲過去的女子?!”

    楚漾微訝,這個黑衣黑眼鏡的人怎麼……“啊!你是那天追小白的那個人?”

    這麼說,眼前這隻狗不就真是老大要抓的,那隻看不出哪裡值一億五千萬,他以為早被撞得一命歸西的目標物?!

    “畜生,過來!”他猛然一個撲抓就要逮住它。

    小白狂吠著,伶俐的逃開。

    他居然叫小白畜生?“你不是小白的飼主?”疑問著,楚漾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突然想起荻野鷹昂在櫻花樹下的低喃!

    “如果那黑衣男子是小白的主人,為何見它被車撞卻不見人影?”

    “走開別礙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這女孩長得夠漂亮,不過敢妨礙他抓回老大要的目標物,他可顧不得憐香惜玉。

    “小白現在是我的,你休想動它!”

    “沒人敢跟我們老大搶東西,除非你不要命,讓開!”手臂一伸就要渾開她,卻在手掌即將按上她肩頭之際,他手腕冷不防被使勁扣扳住,一道冷冽嗓音由他頭頂貫耳傳來──

    “你想對我老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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