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夫人的壽辰並沒有廣發邀帖,但仍有至交好友或親自到賀,或派人前來。
一時間,富貴山莊的客人多了起來,而愛好八卦的慕容利從洗墨閣眾人嘴裡聽到的消息也多了起來。
似乎來了一個江湖上很有名氣的美男子,她一聽到這個,眼睛就發亮。
「李湛,咱們出去轉轉吧。」心癢難耐的她提議道。
「小姐不是說最近不出洗墨閣的嗎?」他平板的聲線搭配著他的面無表情,整個人都像一尊活動雕像。
「我是說過啊,」她大方承認,「我們只是出去轉一下,很快就回來,應該不會有事的。」葉老夫人的壽辰當前,就算有什麼想法,袁青青也應該不至於在此時有動作才是。
李湛沒再說什麼,做為隨侍,他習慣聽命。
像往常一樣,慕容利一身俐落的男裝,抓著把摺扇,裝模作樣的帶著李湛出了洗墨閣。
一路上看著下人們往來奔走,她充分感受到莊裡辦壽的碌。
看了眼手裡的摺扇,她嘴角輕揚。葉大公子是個妙人,為了讓兄弟分擔他的責任,不惜將他的招牌扇子——描金玉骨扇打造一把送她以示賄賂。
想到死黨溫柔手裡也有一把,慕容利就心花怒放。從小到大,她跟柔就形影不離,有柔的地方就有她,許多人都說她們比親姊妹還親,她也這麼覺得。
想像一下,她們一起搖著一模一樣的扇子走在街上的光景,她就笑眯了眼。
突然,她猛地睜大了眼。
帥哥!
哇,陽光極品帥哥,笑起來嘴角竟然還有梨窩,跟風雅一樣呢。
慕容利對他的好感咻地倍增。
看到帥哥對自己勾唇一笑,她當下眼冒紅心,腳步輕飄。
「這是華月山莊的二公子於鳳南,江湖人稱玉面孤狸。」李湛平板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緩緩回頭,帶了一絲怨懟地看他。真是破壞氣氛,她覺得葉世錦讓他跟在她身邊,根本不存好心。明曰保護,實則監視。
「小姐小心,此人品性風流。」
「花花公子。」她馬上得出結論。
李湛默認。
那個他們口中的花花公子走了過來,朝著慕容利施了一禮,微笑道:「恕在下眼拙,這位小兄弟面生得緊,不知師出何門?」
她眼波一轉,笑答,「我初來乍到,你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至於師門,我是沒有的。」
「如果我設看錯的話,這是葉二少的隨侍吧。」
「你確實設有看錯。」
「不知小兄弟與葉二少如何稱呼?」
「我就叫他葉世錦。」慕容利實話實說。
顯然於鳳南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的回答自己,怔了下,才開口道:「看來小兄弟與葉二少的關係匪淺。」
「還好吧。」
「像葉二少那樣的人會與小兄弟結交,想來小兄弟必有過人之處。」
「你過獎了。」她十分淡定。
於鳳南有些訝然,但臉上不愈聲色。「我與小兄弟一見如故,不如咱們到旁邊敘敘?」
花美男相邀,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慕容利都覺得是種榮耀,當然不會拒絕。
李堪只是默默地跟上。
葉世錦過來時,看到就是慕容利和於鳳南相談甚歡的畫面,而她過於晶亮的眸子讓他不由得蹙緊眉頭。
「利兒。」
「葉世錦。」看到他,她的眉眼就彎了起來。
「於兄,家兄正想找你下盤棋,沒想到你卻躲在這裡,看來他是要撲空了。」
於鳳南十分識相地起身,「既然葉大少找我下棋,那在下自然不可錯過。小兄弟,我就先告辭了。」
「哦。」慕容利難免有些失落。花美男賞心脫目啊,可惜了。
「怎麼會跟他在一塊?」
看著葉世錦蹙緊的眉頭,她很識時務的放低姿態,「沒什麼,就是說說話。」
「談得很投機?」他眉一挑。
「那倒也不是,就是籍著說話多看一會美男子罷了,我哪有什麼話跟他談得投機啊。」那人明顯別有目的,而她也志不在談話,大家彼此彼此嘛。
葉世錦被她的過於坦白噎得啞口無言。有時候說她無理取鬧得理直氣壯,是半點都不冤枉她的。
「對了,你不是應該很忙嗎?怎麼地過來?」
「想回去喝杯茶跟你聊聊天,半路聽人說你在這邊,便過來了。」
「哦。」
「走吧,這些天莊裡外人多,亂,小樓裡清靜。」
慕容利想了想,道:「葉世錦,你就那麼喜歡離群索居嗎?」他身上那股天生的冷淡疏離加上他的獨善其身,造就了他世外高人般的清冷氣韻,總給她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就像夢裡常常見到的那個白衣人一樣。
有時候,她甚至會把兩者重疊,覺得他們就是同個人。
葉世錦挑了桃眉,卻什麼也設說。他喜靜,而她則愛熱鬧,這一點上,兩人確實是有著分歧。
不過,她愛湊熱鬧跟她愛男色這一點基本沒什麼區別,所以他不覺得應該遷就於她。
「陪我在外面走走好不好?」
「梅林比這裡景色好多了。」
慕容利氣鼓了頰,朝他瞪眼。
葉世錦直接手牽起她走人。
她仰頭看天。世外仙人有像他這麼宅和霸道的嗎?
幾縷白雲在天際飄浮,天空湛藍而明朗,與慕容利此時鬱悶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呢。」她忍不住咕噥。
「男人要可愛有用嗎?」
「怎麼沒用,我很喜歡可愛型的啊。」她理所當然的反駁。
葉世錦眯眼看她。
慕容利給他瞪回去。怎樣?
他不覺莞爾,「你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在我的面前說喜歡別的男人?」
「喜歡美麗的東西有什麼錯?這跟你喜歡梅花是一樣的道理啊。」
「根本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她皺皺鼻。
「表哥。」
一聲溫柔的輕喚打斷兩人的對峙。
慕容利扭頭就看到美得像畫一樣的袁青青,然後她又忍不住扭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有些不懂他為什麼會不喜歡這樣一個大美人,偏偏喜歡上自己這樣一個品性不太純良的。
「表妹去看大嫂了嗎?」他依她過來的方向推測。
袁青青點頭,「是呀,過去陪大嫂說了會話。」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兩人交握的手,她攏在袖中的手指攥緊,指甲刺入手心而不覺疼。
「哦。」葉世錦無意再與她多交談。
「表哥與慕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回小樓。」慕容利給了她答案。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先走一步。」袁青青輕施一禮,身姿優美的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中午想吃什麼?」將著有所思的視線從表妹身上調回,他看著心愛女子問。
「有什麼吃什麼吧,你們家的大廚我很信任的。」
葉世錦握緊了她的手,「也是你家的。」
慕容利嫣然一笑,甩了甩兩人交握的手,「嗯,我們家的。」
葉世錦風一般地旋進洗墨閣,卻沒有看到慕容利的身影。
「她人呢?」
「今天於二公子過來找您,跟小姐說了會話,後來小姐便跟他一起出去了。」知道的下人出聲回答。
他聞言神色大變,什麼也來不及說,便又閃身出了洗墨閣去找人。
每問一個人,他的心便沉上一分。
於鳳南,如果利兒有什麼閃失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當葉世錦在莊內到處找尋慕容利時,在後山一處涼亭裡,於鳳南臉色難看瞪著笑得異常歡愉的袁青青。
「袁姑娘,你明明說只是想與她好好談一談的。」他居然被一個女人騙了。
她笑看著昏迷趴在石桌上的慕容利,語調輕愉,「我是要與她好好談談,但在那之前,請她吃點東西也不為過。」
他額際青筋直跳,沉聲問:「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眼波流轉帶出幾許魅惑風情,袁青青咯咯輕笑道:「很好的東西啊,吃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是什麼?」
「七日情。」
於鳳南臉色驟變。
無色無味七日情,閻王奪命日上頭。
七日溫情默默許,來日招魂不留情。
七日情,是白夢離的獨門毒藥,一旦發作,只有七日可活,身體一日較一日虛弱,直至七日正午,魂歸離限天。
在白夢離身亡之後,江湖人都以為此藥也隨主人而永遠消失,沒想到袁青青竟然有。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她坦白道:「是白姊姊以前送我的,沒想到我真的有用到它的一天。」
「袁青青!」於鳳南勃然大怒。她竟然害他成了幫兇!
她的目光落到昏迷的慕容利身上,眼中是濃濃的恨,手握成拳,攥得死緊,一字一字地說:「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表哥最終一定會娶我的。」
於鳳南道:「如果我是葉世錦,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娶。」
袁青青轉身朝他怒目而視,「我哪裡不好:出身名門,又這麼美,為什麼你們都不要娶我?」
「因為你太狠毒了!」他咬牙答覆。
「是你們逼我的。」她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沒有她,只要沒有了她,表哥仍然是我的。」
「沒有了利兒,你就拿命賠。」葉世錦俠著萬鈞怒火疾掠而來,在看到石桌旁那抹熱悉的身影時,身軀一震,目皆盡裂,一掌就朝袁青青拍去。
她閃躲不及,胸前中掌,一口血頓時噴了出來,只能扶著石桌勉強穩住身形。
「利兒」他聲音發顫,伸出的手不敢去觸碰毫無生氣的人兒。
「她中了七日情。」於鳳南滿懷歉疚。
葉世錦身形一晃,霍然轉身,「於鳳南,你跟我的交情到此為止。」
「葉二少」他滿心無奈,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並不是他的初衷。
葉世錦動手解開他被制的穴道,然後轉身抱走慕容利,看都不看亭內的兩人一眼,大步離開。
懷裡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可他知道自己終究會失去她的,七日情在白夢離死後早無解藥。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小樓,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生氣全無的人。
是他的錯,他明知道表妹心有未甘,卻未派人監視她,才讓她有機可趁。
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他呢喃道:「利兒,你不是等著跟你的好姊妹相聚,那你還不好好保護自己,居然被於鳳南拐騙出去……」
然後,他又逕自苦笑說:「或許我不該阻止你上京城找溫柔的,那麼現在在我眼前的,就仍是活蹦亂跳的你了。」
他坐在床畔說著話,一直說一直說。
葉家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形,大家彼此看了看,最後還是葉世傑走上前,手按在二弟的肩頭,勸道:「世錦,不要如此,總有辦法的。」
「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們都知道沒有解藥的。」
看了眼床上的人,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是,二弟,你為什麼不先解開她的睡穴呢?」
葉世錦身體一震,急忙伸手解開她被封的穴道。
慕容利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屋子的葉家人,登時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嗚?」葉家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竟姑娘硬灌了我些藥,是什麼,你知道嗎?葉世錦?」
他低下頭去,「七日情。」
「好熟的名字呢……」下一刻,她尖叫一聲,一骨碌從床上爬走來,抓住他的肩搖晃,「就是上次柔中的那中毒是不是?」
葉世錦默認。
她一屁股坐倒在床上,一臉的哭笑不得。
「利兒,你怎麼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慕容利擺擺手,沮喪不己地說:「這不是問題的關鍵了。」
他一臉的困惑。
「從小到大,柔碰到的好事我也許沒份,但她倒黴的事十有八九我一定有份,沒想到連中毒這樣的事我也沒落下。」
葉家人集體沉默。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宿命啊!
「利兒,」葉世錦握緊她的手,「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慕容利反握住他的手,異常認真地看著他,「葉世錦,我也說真的,你不用擔心我會死於非命,通常柔能逢凶化吉的事,我就是跟著倒黴也會平安無事的。」
一室安靜。
「趕緊讓老三帶溫柔回來啊。」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
「趕緊去信。」然後大家七嘴八舌地邊說邊走了。
「真的會沒事嗎?」葉世錦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按照往常的慣例來看,十有八九是沒事的。」她心裡多少也有一點打鼓。
「你也不能確定。」他神情黯淡下去。
「安啦安啦,至少以前沒出現過例外,這次也不會。」
「沒想到這種時候卻是你來安慰我?」他苦笑。
「因為你看起來比較擔憂啊。」
她舉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痕,他為她的故作開朗心疼不己,相依相偎的兩條身影彷彿被時間凝固了一樣,美好而寧靜。
客居是莊很清幽的院落,繁花似錦,亭臺樓閣無一不精緻,就如同住在這裡的主人一樣迷人。
這是慕容利來到富貴山莊後,第一次走進客居,因為貪看院中景緻,她差點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她進屋時,就看到一身素白的袁青青斜倚在榻上凝望著窗外,沉靜而又安詳。
慕容利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並未急著出聲。
最後倒是袁青青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你來了。」
「嗯。」
「有話對我說?」
「也不算,就是想跟表小姐談談心。」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你若知道我懷著怎樣的心情等過一年又一年,一定不會這樣說。」袁青青平靜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深深的無助。
「所以我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嘛!讓你空等的人是葉世錦,毀婚的也是他。而我不過是在一個最不合適時機出現的人罷了,你們之間的問題並不是我帶來的,他如果肯娶你,就不會拖到如今。」在這一點上,慕容利幫理不幫親,葉世錦確實不對。
「這樣的話,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的。」
「是嗎?」
「她叫溫柔。」想起那個潑辣直爽的少女,袁青青眼中浮上羨慕與嫉妒,羨慕她可以活得那麼恣意放肆,嫉妒她可以得到所愛之人的全心愛護。
「什麼,是柔?」慕容利驚訝了。柔居然也會開解別人,她通常可是比較崇尚用暴辦解決問題的。
袁青青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們認識?」
「何只認識啊,我們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可以用來形容她們的關係嗎?」
「我雖然理解你的心清,可是,」慕容利頓了下,「這不代表我就會原諒你對我的所作所為。」
「你想怎麼樣?」
「也不想怎麼樣,如果柔回來,我身上的毒有解的話,我頂多讓你也親自體驗一下這種滋味。」
「有解嗎?」袁青青說完就搖了搖頭,「沒有解的,否則你以為憑富貴山莊的勢才還怕拿不到解藥。」
慕容利的笑容慢慢收斂,神情也嚴肅起來,「就算是那樣,我相信柔會替我做應該做的事。」
她慢慢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真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
「嗯,我們很麻吉。」慕容利很是驕傲的說。
袁青青實在不理解為什麼她能以這樣像在聊天的口吻與她說話,彷彿那個中了毒會一命嗚呼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還沒毒發吧?」
她微微一笑,「最近葉世錦都不惹我生氣,乖得像貓一樣呢,其實中毒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
「……」她無法想法表哥像貓一樣的清形,表哥在她眼中一直是座人形冰山,水遠跟人保持著距離,尤其是跟她。
本來她以為這是表哥天性使然,可當她看到他跟慕容利親密無間的舉止時,她才恍然,原來不是他冷情,只是那個讓他熱情的人沒有出現罷了。
所以,她恨,刻骨的恨,這些年她磋砣的青春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要報復,一定要報復,可……為什麼被她傷害的人現在卻這麼平靜地坐在她的面前與她談心?
「我不能理解你。」她搖頭。
「我也不需要你的理解,」頓了下,慕容利道:「其實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己。」
「為什麼是我?」她不懂。
慕容利神色微微一斂,帶了一絲凝重與深沉地說:「有時候人很奇怪,有些話不會對最親近的人說,卻偏偏會跟敵人說。」
袁青青似懂非懂。
「其實,我沒看上去那麼豁達,我也怕死得很,可葉世錦己經那麼擔心了,我不能讓他更擔心。」
她懂了。
「除了想跟你說說話之外,有件事我也想告訴你,是我跟葉世錦說,不讓你離開富貴山莊的。」
袁青青微微睜大了眼。
「你不是個好人,我呢也不算是好人,」慕容利一臉的從容自若,「依葉老莊主的意思,自然是將你遣送回紅楓山莊,由令尊令堂對你加以管教。」
她不語。她之所以那麼毫無顧忌,心裡也是對此很清楚的。
「可是,萬一我真的沒救的話,柔要替我報仇就一定會變得麻煩許多。所以,你留在富貴山莊等有了結果再說比較好。」
袁青青看著她一臉的淡定自如,彷彿在說天氣很好一樣的輕鬆自在。生死在她眼中也許輕如浮雲,但她愛僧分明,在敵人給她傷害之後,她也會同等回報。
「好,我等著那個結果。」這一刻,她的心突然釋放,像甩掉一個沉重包袱。
慕容利笑了起來,「希望我不會給柔留下什麼難解決的麻煩。」
袁青青笑而不言,心突然間迷茫起來。這個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希望是個什麼結果。
當慕容利從客居走出來時,就看到葉世錦負手而立的身影,她微笑的走過去,「我說了不會有事的。」
「你太胡來了。」他蹙著眉看她,目中滿是不贊同。
「都己經中了她的無解之毒,這個時候她才不會浪費力氣向我下手呢。」她不以為然。
「萬一呢?」只要想到那個可能,他的心就像浸到數九寒天的冰水裡,幾手凍結。
慕容利愣了一下,被他語氣中濃濃的擔憂所嚇到,半晌才吶吶地道:「應該沒有那個萬一吧。」
他以一記重重的冷哼表示他的心情。
她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炸了毛的貓還是不惹的好,尤其這貓還是大型貓科動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