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選擇
面的趙清軼走的很緩慢,蘇小舞看著他青色的背影,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低頭看著他行進的腳步,認真的把自己的腳印按著他走過的地方踩上去。
趙清軼感覺到蘇小舞的動作,身形一僵,但是又隨即若無其事地朝前走去。
身後也亮起了火光,應該是水涵光也燃起了火摺子,隨後傳來他的低語道:“這門沒有辦法從裡面關上。”
“那就不用關,應該沒有人跟蹤我們。”趙清軼淡淡地說道。“我們應該能在天亮之前出來的。”
蘇小舞聞言在心中默默地加了兩個字,但願。
三人緩緩前行。蘇小舞不敢去碰兩旁的石壁,就怕不小心按到什麼機關。由於中國自古的喪葬文化,許多將相王侯崇尚厚葬,會所帶生前所有的財寶器皿,乃至妻妾僕婢。所以直接導致盜墓者猖獗,而隨之所做的對策就是在墓穴內修建防盜系統。這點在秦漢時期便已經很成熟了,在史書上的始皇墓,就被形容得異常兇險。
雖然樂山大佛的入口很好找,就是藏髒洞,但是卻很難打開。如果不是她用扳指,估計也不能用正常手段開啟。也虧得這個是建在佛像的胸口,也虧得宋朝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很高科技的火藥技術,要不然估計也不能倖免。蘇小舞現在就祈禱因為他們是用正常的手段開啟的洞門,希望別觸動防盜機關。
蘇小舞額角不禁都漸漸滲出冷汗,她之前看尋寶的小說時,總覺得這種情節刺激得非常過癮。可是當她自己身臨其境的時候。內心不斷祈禱別有意外發生。
走了沒幾步。蘇小舞發現甬道里面的空氣漸漸不是那麼稀薄了,而且漸漸感覺到甬道是朝下方傾斜延伸地,不多時便可以在甬道內抬起頭行走了,而這條甬道應該是通往大佛地肚子裡。
她擔心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也許真的是如水涵光所說,他們是中規中矩地拿鑰匙開門進來的,就沒有觸動機關防盜系統。
三人蹣跚著走了十幾米後,趙清軼忽然停下腳步,開口說道:“這裡有座碑。”
蘇小舞藉著火光看去,發現已經到了甬道的盡頭。這裡稍微寬敞了一些。三個人可以並排站立。而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黑黝黝地半人高的石碑,在火光的映照下,碑面有若干個閃爍的彩虹光暈,上面還有一排排白色的碑文。
“黑曜石?”蘇小舞輕呼道。黑曜石是相當堅硬地水晶,居然能打磨成碑,而且上面還有字跡。這工藝有點太先進了吧?
趙清軼先是看了看石碑後面的石壁,沒有任何發現。隨後他蹲下身。用手輕輕地拂掉了石碑上面的灰塵,碑文再次清晰地顯現出來。
蘇小舞睜大了雙眼,愣是沒看懂。因為上面彎彎曲曲的都是篆體字,也真難為那些工匠了,在這麼堅硬的黑曜石上刻這麼複雜的文字。
“講地什麼?”蘇小舞好奇地問道。因為她看不懂碑上的文字。轉而注意趙清軼地臉色,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只是修建大佛的事蹟。”趙清軼一雙好看的長眉皺了起來,顯然不相信他親眼所見到的。
“會不會有什麼文字遊戲?”蘇小舞捏著下巴說道。“例如每行第一個字或者每列第一個字,連起來會不會是另一句話什麼的?”
趙清軼看了看,搖搖頭,伸出手去細細地把石碑上地灰塵抹去,連字地凹槽裡面也是。
蘇小舞鬱悶了一會兒,轉為打量他們兩邊的石壁。雖然不敢伸出手去碰,但是還是可以用眼睛觀察。
“石碑有問題。”在後面一點一直沒說話的水涵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另外兩個人連忙轉過頭滿懷期望地看著他。
“你們站在我這個位置看一下石碑。”水涵光退後了一步,給他們讓出了位置。
趙清軼站起身,退後一步,細細看去。隨即睜大雙眼道:“果然有問題,這是……”
“是個‘卐’字形!”蘇小舞也發覺原來玄機在石碑上,很多字地橫或者豎都略微比其他正常字的寬度稍微寬上一點,近看根本看不出來,只要退後一步仔細看才能發現。而這個卐字的中心,正好是一個字其中的一個點。
“卐字符號是佛的三十二中大人相之一,位在佛的胸前,就是一般所說的胸臆功德相。取萬德圓滿之義,意為集天下一切吉祥功德。佛像的胸部都標有‘卐’字符,以示佛的瑞相,象徵吉祥、光明、神聖和美好。”水涵光緩緩道來,低沉的聲音在狹長的甬道傳出很遠,難掩興奮。
蘇小舞不禁握緊雙拳,心情也激動起來。刻在胸口?他們不正是從樂山大佛的胸口進來的嗎?果然寶藏是在這裡,而下一步的關鍵,就在這個隱藏的卐字符中間交集的那個點上面。
蘇小舞剛想說是不是非要她來按這個機關,離石碑最近的趙清軼就已經踏前一步,伸出大拇指,放在中間那個點上,用力按去。
“吱呀——”刺耳的機關聲在甬道里迴響,石碑緩緩往前移動了一段距離,然後在三人的期待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用背面面對了他們。
“背面也有字!”蘇小舞輕聲道,“講的什麼?”為什麼除了碑文之外,還有左右兩個白色的兩個小圓圈,看上去就好像按扭一樣?
趙清軼細細地看著,還不忘取笑蘇小舞道:“蘇蘇,和你這麼久,還沒料到你居然不識字。”
蘇小舞為之氣結,她哪裡不識字?在現代唸了十多年書,可能比他念的書都多,“快說!”出去了在和他算帳,不過他現在有心思和她貧嘴,說明應該沒有困難了。
“只是或左或右的選擇,”趙清軼輕咳一聲道,“只能選擇一次,或左或右,或生或死。”
啥米?這是說,如果選錯了,就直接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寶藏
呃,一半一半的機率嗎?”蘇小舞咬咬下唇,內心在放棄算了。因為在學校考試的時候,這種蒙運氣的選擇題,她一向覺得自己特別背。
考試也就算了,這是拿生命做賭注啊?原來這一路上沒有機關,都要在這裡全部應兆嗎?
趙清軼輕笑出聲,取笑道:“蘇蘇,你怕了?”
“誰怕了?呃,那個,不過,我們是要先好好分析下。”蘇小舞勉強提起精神說道,就怕趙清軼頭腦一發熱隨便就選了。
趙清軼聞言臉上愈發笑得燦爛,忍不住掏出懷中的摺扇敲了蘇小舞額頭一下,說道:“小笨蛋,你剛才開鎖的時候,扳指是往左旋還是往右旋的啊?我們選擇同樣的方向不就得了?”
蘇小舞摸著被他敲疼的地方,愣愣地回了一句:“忘了……”她那麼緊張,怎麼記得啊?他還敲頭,再敲更加糊塗了!
“……”
趙清軼無言以對。
水涵光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勾起嘴角輕笑道:“是往右旋的。”
“是嗎?”蘇小舞不好意思地用手颳了刮臉頰,幸虧水涵光注意了,要不然還真陷入困境了。
不過這個機關弄得還真是既簡便又實用,如果是用其他手段打開的洞門,那麼在這裡就有一半的機率會選錯,而大多數人往往會為之卻步,即使是亡命之徒,也有一半的機率會葬身於此。
或生或死的選擇題,一般很少有人能真正給出答案,所以如果真的碰巧蒙對了。可能佛主也會把財寶賜予他。這在古代人看來就是有緣。
“呃。水水確定嗎?”蘇小舞在趙清軼又一次伸手要去按扭地時候,忍不住開口說道。雖然她這個不記事地沒有立場質疑,但是她可不想因為他們這次尋寶活動,把這個樂山大佛這麼經典的世界遺產弄毀了。
“水水?”趙清軼回過頭疑惑地問道。
蘇小舞這才發現她不小心把自己在心中給水涵光起的暱稱直接說了出來,“呃,我這個人喜歡給人起暱稱。”她都不敢回頭看水涵光本人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有什麼反應,只能嘴硬地說道。
“暱稱?”趙清軼不屑地輕哼一聲,說道,“那我的暱稱是什麼啊?”
蘇小舞見他都不急著去按機關了,反而興致勃勃地等著她給他取暱稱。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呃……這個……”蘇小舞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發覺她好像從認識趙清軼以來,都是“這傢伙”、“喂”這種代詞來叫他的。連他的本名都從來沒叫過。
“軼軼?小趙?小軼?”蘇小舞叫出來覺得自己都快吐了,可是在火光下看到趙清軼那期待的表情,忽然惱羞成怒地輕嗔道:“快點按吧!夜長夢多!”方才還推三阻四地不讓趙清軼草率下手,現在她直接不由分說地拉著他的手朝右邊的按扭按去。
“轟隆隆——!”不同於前兩次齒輪轉動地喀嚓聲。這一次的聲音好似悶響,整個大佛內部都震動了起來。蘇小舞一瞬間幾乎認為他們選錯了方向,這裡要塌了。
右邊的石壁忽然灰塵大作,在轟隆作響中沉了下去。蘇小舞連忙捂住口鼻,這裡是狹小的空間,迅速視線一片迷茫。連火光都掩蓋住了。
就在蘇小舞考慮要不要往外跑的時候。他們右側的石壁已經緩緩沉入下方,出現在石壁後方地又是一條甬道,比他們進來的時候還要寬闊一倍以上。隱隱透出淡藍色地光輝。
“嘖嘖,是夜明珠。看來沒錯了。”蘇小舞聽得趙清軼語帶興奮地說道。
等石壁完全下沉之後,震動停了下來,甬道內又恢復寂靜。灰塵被水涵光隨意揮了兩下全部都散開,蘇小舞才鬆了口氣,朝新出現的甬道看去。
她首先發現新出現的甬道兩側每隔兩米就鑲嵌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
著優雅和神秘地氣息。而石壁之上都是色彩鮮豔地彩的都是佛教典故。
趙清軼首先就把手中的火摺子伸到新出現地甬道里面,發現不會熄滅。“看來我們是來對地方了。”趙清軼一晃滅掉了火摺子,第一個朝甬道內前進。
蘇小舞緊隨其後,不得不感嘆古代工匠們的巧手奇思。新的甬道里面根本不覺得氣悶,應該是有良好的通風設施。在淡藍色的夜明珠光輝的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甬道內鋪設的都是大理石地面,雖然已經有段年頭了,但是還是光潔照人。
“小舞,喜歡夜明珠嗎?我去摘下來給你。”身後傳來水涵光的聲音,他看到蘇小舞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石壁上的夜明珠,以為她很想要。
“不用啦。”蘇小舞連忙拽住馬上就要行動的水涵光,輕笑道:“就讓它們在那裡吧,這樣多有感覺。摘下來,就無趣了。”其實上她確實沒見過這麼大的夜明珠,而且還是這麼亮的,一定很珍貴。可是她也同時聽說,這種夜明珠好像有輻射,她可不想隨身帶著一個不定時炸彈。更別提這甬道里面這麼多天然大理石了,也虧得是藏寶的地點,若是某個鉅富的豪宅,也就怪不得生怪病死得早了。
呃,以上純屬蘇小舞的個人擔心。其實她更加想到的是,寶藏裡肯定還有更值錢的東西。能用這麼名貴的夜明珠當燈照明,裡面的寶藏就更加讓她期待了。
這個甬道並不長,不一會兒就到了盡頭,蘇小舞只來得及看到是一扇金碧輝煌的雕龍大門,就聽到喀嚓一下開鎖的聲音,大門就被趙清軼輕易地推開了。
“那個,你是怎麼打開的啊?”蘇小舞圓睜著雙眼,看著趙清軼手中足有手掌那麼大的銅鎖,非常好奇。她剛才聽到的那個聲音好像是開鎖吧,難道他有鑰匙?
趙清軼笑了笑,道:“雕蟲小技。”隨後把視線投往門後。
雕蟲小技?蘇小舞抓了抓頭髮,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居然會撬鎖……這世界真邪門了。
當門被推開的時候,蘇小舞就覺得有道明亮的光芒刺眼,心想她肯定是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在這個幾乎封閉的地方看到光線呢?可是入目的情景卻讓她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一個一人多高的玉石照壁,上面刻著九天朝聖圖,栩栩如生。影壁牆兩側就有兩個佛龕,黃金鏤空雕花,裡面放著長明燈,正靜靜的燃燒著。
蘇小舞跟著趙清軼轉過照壁,發現這間密室並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數百個金鑄的小佛像,無一不鑄造精巧,密室的頂上是一幅諸天禮佛圖,營造出一種富麗堂皇,金芒閃閃的神聖氣氛。四周都有和門口照壁處一模一樣的金鑄佛龕,裡面燃著長明燈,照得密室越發金碧輝煌。
而中央有座玉石平臺,上面放著一尊純白無暇,寶光閃爍的玉璽。璽上雕上龍魚鳳鳥螭五鈕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玉身剔透圓滑,但卻旁缺一角,補上黃金。
蘇小舞渾身巨震,瞬間明白了唐玄宗修建樂山大佛就是為了藏匿這個絕世珍寶,而趙清軼和水涵光進入寶藏,所要的那一件東西,就是這尊和氏璧!
“哎呀呀,蘇蘇,真是可惜,看來這個寶藏就只有一件東西,看來你白來了……”趙清軼又把懷中的扇子拿在手中緩緩地閃著,語帶調侃地說道。
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和氏璧
小舞為之氣結,可是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這也就這方和氏璧能拿走。其他的東西,除非她敢冒佛主天罰的危險,把四壁的小金佛拿出去賣……
她可不敢。
“這是和氏璧嗎?”蘇小舞冷哼了一聲,表示對趙清軼的不滿,隨後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會被藏在這裡?不是說和氏璧是一統天下,皇帝的玉璽嗎?唐玄宗為了這麼大的力氣,就為了藏它?”
趙清軼先是看了眼水涵光,隨後才緩緩說道:“秦王政九年,便用和氏璧製造了這方玉璽。劉邦滅秦得天下後,子嬰將玉璽獻給了劉邦,成為“漢傳國空”。到漢末董卓之亂,玉璽先後落入孫堅、袁術之手,再傳魏、晉。五胡十六國時,一度流於諸強,後被南朝承襲。隋滅陳後,玉璽被陳朝的蕭太后帶到突厥,直到唐太宗貞觀四年御璽歸唐。而五代時,滅下大亂,流傳的玉璽和氏璧不知所終。”他清朗的聲音在不大的內室迴響,蘇小舞也甚有耐性地聽著。
“那就是說,其實後來的玉璽被調包了,也許是傳說有誤,反正被唐玄宗藏在了這裡?”蘇小舞不解地皺了皺秀眉,詢問道,“這是為什麼?”
趙清軼說了一堆有的沒有的,聞言笑嘻嘻地看著一臉冰冷的水涵光,道:“這就要問水公子了,身為守護者家族之一的傳人,應該知道吧?”
蘇小舞直覺趙清軼其實自己知道,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和氏璧在樂山大佛的肚子裡?心裡唾棄他轉移視線,但是蘇小舞還是乖乖地把目光投往水涵光那邊。
“小舞。仔細想一下擁有這方玉璽的皇帝或朝代都有什麼下場?”水涵光勾起嘴角。絕美的容顏在長明燈地映照下顯得更加妖邪。
蘇小舞轉過頭看著密室中央地玉石臺上,那尊放射著寶光豔麗的和氏璧,喃喃道:“好像除了劉邦,擁有和氏璧的朝代都沒有多久。就連唐朝,中間都被武則天……”
“劉邦?西漢末年,王莽篡權。和氏璧上缺的這個角,不就是因為他嗎?被當時的皇太后稱為亡國璽。”水涵光輕蔑的話語傳來,讓蘇小舞硬生生地憑空打了一個冷顫。
“原來,唐玄宗得到和氏璧後,是怕得到了亡國璽。所以才要千方百計地藏起來。”蘇小舞喃喃說道。
“沒錯,正好當時海通和尚提議要修建一尊大佛來鎮壓水妖,唐玄宗便順應其意,其實是想用佛主的力量鎮壓住這亡國之璽的詛咒。”水涵光淡淡說道,隨後在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蘇小舞輕聲道:“小舞。把臉上的灰塵擦擦。”
蘇小舞茫然地接過手帕,順從他意思地在臉上胡亂擦了幾下。腦海裡還在消化她剛剛聽到的信息。“亡國之璽……”她還是不能接受和氏璧居然有這樣地稱呼,皇帝就是輪流當的嘛!天下就是輪換著坐。這點對於來自現代的她來說,自然可以看透。不過對於古人講,當然都會相信自己的朝代會永世不斷地流傳下去。
尤其是那些皇帝們。
“趙清軼,你知道這種事。為何還堅持要來?”蘇小舞雙手緊攥著手帕。頭一次喚了趙清軼的名字。
趙清軼微微一愣,隨後灑然笑道:“蘇蘇,你還是太天真了。雖然和氏璧被唐玄宗認為具有亡國的詛咒。可是這也只是他一人這麼想。世上之人,誰不知道和氏璧代表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地皇帝玉璽?”
蘇小舞幽幽一嘆,道:“還是為了你那皇兄……”即使趙清軼不說,她也知道大概這段的歷史。現在地宋朝朝政,新黨舊黨亂成一團,趙煦想要壓倒其他不平的聲音,就必須要有個說服力強、震撼力大的吉兆現世,支持他的改革。這可是歷代統治者極力宣揚的“天命所歸”地祥瑞之兆。
而失蹤已久地和氏璧現世,這將是最好的改革時機。
“蘇蘇,我對於朝政根本不在行,也不知道究竟走哪條路對宋朝最好。但是我相信我皇
擇。”趙清軼難得認真地正容說道,一字一句緩緩地出:“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掃清擋在他面前的障礙!”
最後一句話趙清軼用上了內力,震得密室的四壁輕微地轟轟作響,供奉在牆內的數百尊小金佛同時轟鳴,好似在唸經一般。足以說明趙清的決心。
蘇小舞低下頭,藏住了面容上無奈的神色。他再付出努力也沒有用了,即使他現在回去,拿著和氏璧回去。也只不過是為趙那個昏庸的皇帝登基所現的“吉兆”。有什麼用呢?
可是她又不能解釋,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水水,你要和氏璧做什麼?”蘇小舞調整了下心情,又別過頭看向一臉面無表情的水涵光。他一雙赤瞳就沒往和氏璧那邊看去,一直在緊緊地盯著她。
水涵光伸過手抽出蘇小舞手中的手絹,放鬆了表情替她細細地拭去臉上和頭上的灰塵,並沒有說話。
蘇小舞很不爭氣地滿臉通紅,站在那裡任他“上下其手”。知道水涵光這人有潔癬,但是也不至於潔癬到她身上吧?她知道她這幾天奔波忙碌,素面朝天能勉強見人就不錯了。有點灰塵他就看不慣了嗎?
問題是,同樣和她鑽甬道的這兩人,為什麼就那麼一塵不染光潔照人反襯得她狼狽不堪灰頭土臉啊啊?口胡!
“小舞,我要跟來,自然是不能讓楚小王爺拿走和氏璧。”水涵光赤瞳裡閃爍著異彩,收回已經髒掉的手帕,珍而重之地收回到袖筒裡,若無其事地續道:“一開始我就說過,是為了寶藏裡的某樣東西所來,並沒有說是為了保護還是奪走。”
蘇小舞覺得頭疼的要死,他們兩人一個要拿走和氏璧,一個要不讓和氏璧被拿走。“你們自己處理吧。反正沒有我什麼事了。”蘇小舞向密室的另一端走了幾步,打算坐山觀虎鬥。他們兩人都武功不俗,她怎麼勸架都不會有效果的,那就手底見真章了。
為了再離這兩個活動火藥庫遠一些,蘇小舞又退了幾步,靠在了密室的石壁上。
此時室內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蘇小舞摒住呼吸,看到水涵光眼簾低垂,遮住了赤瞳裡的光芒。而趙清軼則笑眯眯地搖著摺扇,一下一下,快慢不一,卻好似依照著某種節拍一般。
蘇小舞知道他們兩人動手在即,只是在等待一個出手的最佳時機。目光轉往寶光四溢的和氏璧那裡,蘇小舞不禁感嘆,誰能知道,在樂山大佛的肚子裡面,竟然藏著這麼一尊足可以左右天下走勢的寶玉。
“喀喇——”刺耳的機關聲毫無預警地響起,就在蘇小舞身後靠著的那塊石壁之後傳來。
蘇小舞連忙跳到另一邊,眼睜睜地看著石壁自動地緩緩旋轉開來。
天啊!她剛才沒踩到什麼開關吧?如果是防盜的機關,她真是死翹翹了。不過,這扇門後面會不會有寶藏呢?是啊,一般不都是什麼庫中有庫,真庫假庫什麼的?
蘇小舞本來對寶藏沉寂的心又活絡了起來,全神貫注地看著石壁緩緩打開。
可是,她卻在石壁後看到了一隻手!是一隻修長好看的手!這隻手骨節分明,是隻男人的手。
不會吧?這裡難道真的有“古墓派”?而且還是男版的“小龍女”?
蘇小舞露出囧囧有神的表情,因為她看到石壁後漸漸顯露出來的那個男人面帶木製的鬼面具,在燈火幽幽的密室看來猙獰可怕。可是最令她不敢相信的是——
她居然看到這個鬼面具男人身後揹著的,是一把木劍,而看形狀,儼然就是皇甫非墨的那把暮雨劍!
正文第一百七十四章三方會談
皇甫非墨?!”水涵光皺了皺眉,冷冷說道:“沒想護和氏璧的守護者傳人。”
石壁在皇甫非墨的身後緩緩合上,蘇小舞眼看著石壁上的縫隙做得巧奪天工,如果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從那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她肯定看不出來這裡還暗藏玄機。
不過,水涵光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蘇小舞驚訝地打量著側立在她面前的皇甫非墨。一襲深紫色蝶紋窄袖長袍,更顯得他身材挺拔,長髮還是那樣鬆鬆地在腦後一束,有幾縷不拘地垂在耳旁。相比著水涵光一頭長髮垂地和趙清軼對外表的一絲不芶,蘇小舞從他們三人之間的細微之處,就能看出來他們性格上的差異。
“哦?皇甫少俠?”趙清軼看著蘇小舞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皇甫非墨,想到一路上她對皇甫非墨異常的執著,頓時不爽起來。
微眯起雙目,趙清軼語氣不善地諷刺道:“皇甫少俠是見不得人啊?為什麼還帶著這麼一個鬼面具?”
蘇小舞眨了眨眼睛,回想到她確實還沒有見過皇甫非墨的真面目呢。第一次在峨眉山被他所救,看到的只是個背影;第二次在洛陽丐幫總舵被救,也是帶著一個面具……呃,這個皇甫少俠是個面具控?
皇甫非墨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道:“這個面具是守護者身份的象徵。不信你可以問水公子。”
水涵光點了點頭,面上浮現出思索回憶的神情,緩緩說道:“應該沒錯。傳說唐玄宗身邊就有個面帶鬼面具的死士,應該就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一見道皇甫臉上地面具。就判斷出來他是和氏璧地守護者傳人。”
蘇小舞暗道原來如此。可是她還是很想看看皇甫非墨究竟長什麼樣子,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皇甫非墨臉上的鬼面具,在腦海裡想象著他拿下來應該是什麼模樣。可惜她畢竟沒有透視眼這個能力撒。
“那個,皇甫少俠……”蘇小舞忍不住開口,她的疑問在心裡憋著好久了。皇甫非墨究竟是不是和她一樣從現代來的?一見到他,她就想反射性地問出口。可是她剛開口,便意識到這個密室裡趙清軼和水涵光也在。看著皇甫非墨聞言朝她看來,蘇小舞趕緊改口道:“皇甫少俠,非要一直帶著面具嗎?”
皇甫非墨面具下的雙眼閃過一道戲謔的光芒,失笑道:“不至於。只是帶上這面具,才會提醒在下是在儘先人的責任。脫下面具,在下只是武當派的閒人一個。”
哼,還分得那麼清楚,蘇小舞不滿地撇了撇嘴,人家擺明了不想摘。她總不能撲上去把人家的面具扒下來吧?
皇甫非墨把蘇小舞的表情看在眼內,輕笑了一聲別過臉。朝另一邊地趙清軼和水涵光開口說道:“在下作為寶藏的守護者,肯定是不能任趙公子拿走和氏璧的。而至於水涵光公子,在下也很清楚你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蘇小舞聞言驚訝地看向一臉面無表情的水涵光,內心一沉。究竟水涵光欺騙隱瞞了她多少事?還有趙清軼。難道她就這麼不讓人信任嗎?還是他們都認為她太單純了不適合瞭解真相?
其實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一個是魔教地聖子。一個是朝廷的王爺。他們應該從小就會學會如何在爾虞我詐中保存自己吧。
水涵光坦然道:“真正目地是什麼?當然是保護和氏璧。至於如何保護。涵光認為這裡既然已經被找到,自然不安全。”
皇甫非墨點點頭,聳肩道:“然後
帶回玄衣教?真的是好藉口啊。水公子。慕容玄瑟沒你。”
水涵光聽到慕容玄瑟四個字的時候,蒼白如紙的臉容瞬間一僵,隨後立即表情扭曲色變道:“不許你再提那個人,他已經死了!”
蘇小舞被水涵光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心裡覺得他們玄衣教裡面地感情糾葛還真地很複雜。水涵光這麼恨慕容玄瑟,而慕容玄瑟的女兒慕容雲霓卻對水涵光這麼好。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慕容雲霓其實上是愛著水涵光的呢?
蘇小舞被自己忽然想到地這件事嚇到了,她這個人向來對感情很遲鈍,自己的如此,別人的更加如此。蘇小舞在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想著她在洛陽見到慕容雲霓時的情景,回想著她說到水涵光名字的時候,那樣溫柔的表情。回想到她知道水涵光得的並不是絕症時,臉上那悲喜交加的複雜神色。
原來,並不是普通的姐弟情深……
蘇小舞恍然大悟。她其實並不喜歡慕容雲霓,因為她太邪,太妖魅。即使慕容雲霓這個人站在她面前,也無法猜測這位教主的內心所想,這對蘇小舞來說很可怕。可是,她不得不佩服她可以為了水涵光一人流落江湖,一手撐起風月閣這麼大的情報組織。
可是這些,慕容雲霓對水涵光的感情,後者知道嗎?蘇小舞不禁再次看向水涵光,發覺他正目光爍爍地朝她看來,蘇小舞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此時趙清軼的聲音閒閒地響起道:“這麼說來,皇甫少俠你不覺得棘手嗎?”
“哦?為何?”皇甫非墨反問道。
“既然我和水公子都是要拿走和氏璧,這就說明你有兩個敵人。你就不怕我和他聯手嗎?”趙清軼興致盎然地搖著摺扇,臉上全是躍躍欲試地表情。
皇甫非墨好整以暇地環胸哂然道:“如果你們兩人真的聯手,在下倒是覺得有些吃力。不過,你們可以嗎?一個絆住我,一個去拿和氏璧?誰打算為他人作嫁衣?”
趙清軼和水涵光對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別過頭。
皇甫非墨見狀更加好笑,續道:“而且,別看這和氏璧在你們面前不過兩尺的距離,你們即使碰到了,也拿不走。”
趙清軼聞言雙目一亮,朝蘇小舞看來,神色興奮地說道:“蘇蘇,你伸手去拿和氏璧試試。”
皇甫非墨失笑道:“在下不是說過了嗎?就憑你們是根本拿不下來和氏璧的,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入到這裡的,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完全中斷,因為他親眼看到蘇小舞走了兩步來到中央的玉石平臺前,伸手輕鬆地把和氏璧拿在手中。
蘇小舞感到入手一片冰涼,還有玉石特有的沉重感。她低頭研究了一下她手中的千古至寶,然後抬起頭看著密室內三個目放奇光的男人。她方才只是聽到趙清軼的提議,好奇地上前試試而已,沒想到真的能拿下來。
蘇小舞喃喃道:“那個,這個,我該給誰?”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真面目
蘇小舞手中,是那塊舉世聞名的和氏璧,也是被稱之亡國之璽的皇帝玉璽。
不知道多少位皇帝,就像她現在這樣,把這尊寶玉握在手中。也不知道這方皇帝玉璽見證了多少太平盛世,多少兵荒馬亂。蘇小舞感覺自己好像在此刻握住了中國的歷史。
“蘇蘇,把和氏璧給我吧。”趙清軼首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
蘇小舞抬起頭,看向趙清軼的方向,看著他俊逸的臉上誠懇的表情,心下不禁微酸。她這塊和氏璧,如果給了他,就會成就趙登基的吉兆。他機關算盡也是一場空。在這個世界,成王敗寇,而她通過歷史知道,趙這個懦夫,最後雖然沒有好下場,可是也不會提前被人篡位推翻。
把這尊和氏璧給了趙清軼的話,就相當於將他推入宮廷鬥爭的泥沼。歷史應該不會因為她的到來而讓趙煦免於暴斃,而不管趙清軼自己如何決定,他手中握有和氏璧既成事實。趙是視他為眼中釘還是視他為輔國重臣,在昏庸的皇帝手下根本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小舞,不能把亡國之璽給他,如果給了他,宋朝就將走到盡頭了。”水涵光冷冷地說道,很現實。
蘇小舞聞言一顫,水涵光這句話提醒了她。她依稀記得在趙登基後不久,咸陽人某某聲稱修房舍時從地下掘得的“色綠如藍,溫潤而澤”、“背螭鈕五盤”的玉印,經翰林學士蔡京等13名官員認定是“真秦制傳國璽”的玉印。
而後。北宋如這塊亡國之璽的詛咒一般。被外族地鐵蹄踐踏。蘇小舞覺得邪門得很,不禁感到手中地和氏璧冰冷至極,不知道這裡面擁有了怎樣的力量,能讓數個朝代為之滅亡。
王朝更替乃常見之事,蘇小舞雖然知道自己這麼想不對,但是就是無法剋制自己的腦袋胡思亂想。
“蘇小舞。”這次輪到皇甫非墨開口了,他挑高了音調,只是淡淡說了一個名字:“溫青青……”
蘇小舞渾身一激靈,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向皇甫非墨,這個是她在遊戲中的網名。他怎麼會知道?而且,喊她溫青青這個名字時,那特有的音調……
皇甫非墨在蘇小舞的瞪視下,緩緩舉起手摘掉面具。
蘇小舞瞳孔一縮,握著和氏璧的手不禁一縮。面具後的那張臉二十餘歲的年紀,五官若是拆開來看並不如何。眼睛有些太厲,眉毛有點太挑。唇邊那一抹微笑尤其刺眼,但是組合在一起就有一種迷人的優雅氣質。
這明明就是害她來古代地那個瘋子帥哥!囧!他居然在古代混的還不錯!
在古代和這個皇甫非墨接觸的畫面如走馬燈一般在蘇小舞腦海裡過了一遍。在她剛到古代的時候誤食毒果救她,在她被丐幫囚禁的時候救她,在她被整個江湖誤會的時候幫她澄清——這整個就是在怕她翹掉地NPC啊!
而且,第一次見他是背影。第二次見他也是帶面具。在寒月堡的時候皇甫非墨估計是知道她來了,連夜向鳳堡主告辭,沒有參加後面地祝壽宴。而在長江之上。他也是聽聞她的出現,連夜帶著芷春和雲星辰的遺腹子離開。就連他剛剛出現的時候,也是帶著面具出場,就是怕被她看見真面目。
蘇小舞垂下眼簾,看著手中的和氏璧,突然有種很想笑地感覺。拜她手中這塊寶貴地玉璽所賜,皇甫非墨肯定不敢對她動手,那樣會造成趙清和水涵光兩人的聯手。現在想改用身份來要挾她。
丫的,真陰險!
而且,還真TMD管用!
蘇小舞在心裡不爽死了。單看皇甫非墨在武林中地名聲,就知道這傢伙在古代已經逍遙了好多年了,而就在大半年前,她還在現代和他見過面。而且,皇甫非墨的失蹤還直接導致了九大派圍剿玄衣教,她是不是可以設想這傢伙其實是回現代又瀟灑去了?
這就說明皇甫非墨可以隨意行走在現代和古代,這也就說明,她完全可以求他送她回現代。一開始說的讓她對著玉佩喊三聲“我是武林盟主”,肯定是在等著看她笑話!
現在怎麼辦?她把和氏璧給他?用這塊玉璽當她要回家的籌碼?
皇甫非墨非常滿意地看著蘇小舞垂首掙扎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向她邁了一步,在她面前伸出手,示意她乖乖地把和氏璧交出來。他之所以亮出真面目,自然是想最輕鬆的解決現在這種局面。他固然是離蘇小舞最近,可是如果強硬對她動手,勢必招來其他兩人的合攻。最好的辦法就是露出真面目,讓她自願的把和氏璧交出來。
更何況,他很享受看她臉上那種驚訝的表情。
而趙清軼和水涵光都不知道為何皇甫非墨說出了那個溫青青的名字之後,蘇小舞為何大受打擊。不過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聯想到這個溫青青恐怕就是蘇小舞的親人,或者更進一步的就是她的母親。但是兩人都搜索了下腦中的資料庫,在武林中他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不過他們二人同時暗罵皇甫非墨卑鄙,他們都是久歷江湖之人,自然想到肯定是皇甫非墨劫持了這個溫青青,來要挾蘇小舞聽他的命令。
二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不屑,同時決定一旦蘇小舞把和氏璧交出去,他們兩人就在那一剎那發出猛攻,勢必讓皇甫非墨不得逃離。
蘇小舞看著眼前皇甫非墨伸向她的手,微微仰起頭,看著他臉上志在必得的笑容,忽然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這傢伙肯定認為她一定會把和氏璧給他,然後他就可以通過剛才的機關順利溜走了。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做夢!
蘇小舞微微一笑,雙手把和氏璧朝皇甫非墨遞了過去,順便在接觸到他手的那一瞬間微微放了一點電——當然是適當,她可不想直接電暈了他,剩下兩個帥哥她可擺不平。呃,況且,她只是洩洩憤,不敢真正得罪皇甫非墨。
回家還指望著他呢!
趙清軼和水涵光同時各分兩路繞過玉石平臺朝皇甫非墨攻去,他們更怕皇甫非墨奪走和氏璧之後就利用他熟知的機關暗卡逃逸。
可是當他們身形剛剛微動,就看到皇甫非墨渾身巨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後退去。而和氏璧此時仍然好端端地躺在蘇小舞的雙手中。
蘇小舞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