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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神眼

    風刃一手抱緊懷中的小雪,心中湧起死戰的無畏豪情,斷喝道:“來吧!看誰殺誰!”

    “住手!”大戰一觸即發的當頭,一道沉沉的低喝,截斷了眾人的動作。

    ——出聲阻止的人竟然是“心劍”流川楓。

    流川楓雙目盯著千葉先生,冷冷道:“千葉,你忘了我們的協定了嗎?”

    千葉先生悶哼一聲道:“流川,你這是什麼意思了?”

    流川楓不答千葉先生的反問,卻把他的話又說了一遍道:“協定——”

    雙方目光交擊,最後是千葉先生先退一步道:“你只答應大將軍出手對付五皇子,可是殺這小子是我們自己的事,我也從沒開口要你幫忙啊!”

    流川楓淡淡道:“目標既死,任務也就等於完結,為何還要多傷無辜?”

    千葉先生哼道:“他是整件事情的唯一人證,難道要留他活口,來破壞我大日帝國的計劃嗎?”

    流川楓道:“那是‘你們的計劃’,我管不著,不過我勸你們在動手前最好先想清楚,要殺死‘極道之拳’的傳人,即使能成功,只怕在場的人也要死掉一半,還要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性。”

    千葉先生訝道:“你說他是……?”

    流川楓道:“風家風刃。”

    千葉先生臉色數變,顯然正在評估動手之後的嚴重性,良久後方道:“你如何能保證他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流川楓曬道:“給五皇子最後一擊的人,正是他。”

    千葉先生聞言一震,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後,像是下定決心的道:“好!今天就算賣給流川你一個人情,我們走!”

    率先掉頭離開,眾忍者轉瞬間便像潮水般退得一乾二淨。

    “我不會感謝你的!”

    待其他人全走光之後,風刃對著流川楓冷冷的這樣道。

    流川楓淡淡道:“不需要。”

    言下之意是流川楓本來就不期待風刃的感謝,但後者仍緊迫逼人的問道:“為什麼?”

    流川楓顯然不想回答風刃的問題,他緩緩搖了搖頭,便欲踏步離去。

    風刃索性把話挑明瞭問。

    “為什麼?堂堂天下十鋒首席的你,會去當異族倭寇的殺手呢?”

    流川楓右足抬起,卻並不放下道:“有時候,一件事情的真相,並不如它的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風刃冷冷道:“這全是你單方面的說詞,若我不相信又如何……?”

    流川楓頭也不回道:“我做事從不求人瞭解……”

    冷冷踏步離去,這一次,風刃並沒有做出阻止。

    但他看著前者離去的背影,卻充滿著濃烈的戰意!

    ——流川楓!在武榜大會上,我一定要你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交代乾淨!

    風刃雖然對劫持小雪的五皇子全無好感,更不會對殺死對方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但是如果此人的死關係到國家民族的恩怨利益時,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下次見面時,流川楓!就是你我一戰之時!

    黑夜過去,黎明到來。

    備受千萬江湖中人矚目的“武榜”十強選拔賽,終於要在今天揭開序幕。

    論武壁之前,一大早便已擠滿了數也數不清的那麼多人,三山五嶽、三教九流,只要是和“武林”沾上一點邊的人,都不會錯過親眼目睹這場百年一見盛事的機會。在論武壁旁,搭建了一個十丈方長的臺子,相信就是為了今次武榜大會所用。

    群雄最關心的,除了誰會入圍今屆的武榜十強外,還有大會的主辦人——“不死神龍”軒轅驚天會不會親自出來主持這次大會?

    “不死神龍”已有近三十年未在武林中現身,但他天下無敵的地位,卻是從無人敢心存懷疑,只看他調教出來的四個徒弟——“四聖”,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絕頂高手,便知道軒轅驚天本人的藝業,已至天人之境。

    時近午時,就在眾人的耐心,已在漫長的等待中消磨殆盡的時候,接近擂臺的人群,傳來一陣騷動。

    “來了——來了——!”

    三條身影,彷佛無中生有般出現在擂臺中間,場中數千道目光,竟無一人看清楚這三人是何時?用什麼方法上到擂臺去的?

    “是‘羽皇’朱雀!”

    “還有‘甲皇’玄武!”

    “那麼中間的人,就是‘不死神龍’軒轅驚天羅?”

    “瞎了你的狗眼啊!‘不死神龍’已經是超過一甲子的成名高手了,有可能這麼年輕嗎?”

    “那他是誰?”

    “我也不知……”

    “關七?他是‘神眼’關七!”

    主人的真正身份,立刻引來臺下群雄的一陣驚歎,尤其“神眼”關七是傳說中早巳死去多時的人,儘管這次“武榜”名單上有他的親筆提名,但許多人仍對他的生死存疑,直到這一刻現身,眾人才相信關七真的未死。

    看到現在的“神眼”關七,實在無法把他和一個月前破巷裡的潦倒漢子,給當成是同一個人!

    輪廓分明,氣質高貴有如王族,嘴上一髯美須,添上幾分成熟的魅力,目光溫和中帶著凌厲,更如大海一樣的深不可測。

    這,才是真正的“神眼”關七!

    關七現身,更有四聖之中的朱雀玄武分立兩旁,論武壁前的氣氛,立刻便沸騰到了最高點。

    關七用他那對名聞遐邇的神眼緩緩掃了臺下一遍,不論是有或沒有與關七目光相對的,都升起一種臺上人要講話的奇怪感覺,頓時,人人都靜了下來,一塊聚集了近萬人的場地,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一—靜!

    只用一道目光,就能造成眼前萬人無聲的景象,“神眼”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關七似乎是很滿意他“一眼”造成的效果,他略一頷首,清清喉嚨道:“各位……”

    終於有人帶頭出來說話了,當然不會有不識相的旁人敢出來打斷,所以關七也就順理成章的說下去道:“各位英雄,本人關七謹代表軒轅老前輩他本人,歡迎各位蒞臨這次的武榜大會。”

    臺下眾人聽到這番開場白,立刻又是一陣議論,關七果然投向了“不死神龍”的大雪山陣營。

    關七本人倒是一點也不受臺下的群眾影響,自顧道:“關某有幸受軒轅老前輩的慧眼青睞,蒙他老人家著我這後輩編寫荒廢近一甲子的‘武榜’名單,軒轅前輩的厚愛,讓本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經過七日七夜廢寢忘食的長思,終於排出了這份公佈在論武壁上的名單,相信天下英雄都已經看過了。”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續道:“只是天下之大,臥虎藏龍之輩,比比皆是,關某雖然極力希望能做到名單的編寫,能盡網群英,卻仍顧忌難免有遺珠之憾,為了今屆‘武榜’的公平性,能做到毋枉毋縱,關某遂徵求到軒轅老前輩的同意,舉辦了今次大會……”

    “廢話連篇!不能直接說重點嗎?”

    低沉的冷喝,不但打斷了關七的滔滔不絕,更讓眾人為之側目,所有人就想知道,是誰怎麼大膽?敢去拆有“不死神龍”在幕後主持的臺!

    “大師兄!”

    人群之中,赫然可見布巾裹頭的風狼低呼出聲,他是最早認出發話者身份的人。

    風暴昂然而立,一點無懼四周投來將他當成怪物般的眼光,視線與關七交擊,似在虛空中激起了一道電光。

    “本人是來參加十強之戰,不是來這裡聽你長篇大論的!”

    關七嘴角露出一絲僅可察覺的微笑,淡淡道:“關某正要講到大會的規則,風暴兄不必心急。”

    風暴微微一愕道:“我已多年未涉江湖,沒想到關兄還能一下子便認出本人來。”

    關七笑道:“只要是真正的高手,關某沒有不知道的,只是風暴兄早已隱居,為怕紅塵俗事擾您清修,所以才未將風暴兄列入名單人選中,還請風暴兄見諒吧。”

    風暴冷笑道:“不要緊!只要能打倒名單上的人選,就能遞補他的位置,這是你們公佈的規矩沒錯吧?”

    關七含笑點頭道:“當然,不過以風暴兄能與‘荒皇’白虎一戰的實力,該是可以直接列入名單之中,風暴兄大可不必去剝奪別人出線的機會了。”

    昨天福泉鎮上“虎、風、暴”的一戰,已經成為江湖中人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被關七這麼一說,眾人才想到風暴正是傳說中一腳擊退“荒皇”白虎的神秘高手,不由對他另眼相看。

    “四聖”中其他在臺上的兩位,此時也正把視線往風暴投來,那眼光,可絕對稱不上是“友善”!

    風暴無懼於兩名聖獸箭矢般銳利的眼光,豪笑道:“如果兩位要為同門報仇,本人也隨時候教。”

    一直未有開口的朱雀以冰冷的口氣淡淡道:“我是不喜歡去搶別人獵物的,你如果能活過白虎下一次的交手,到時再來說吧。”

    風暴抱胸淡淡一笑,那態度,可是相當的不以為然!

    朱雀瀏海遮掩下的目光厲芒一閃,正欲發作,一旁的玄武忽然開口道:“風暴兄與本門的恩怨,留到日後再解決,現在該以大會的進行為重。”

    這發言可是同時打動了朱雀和關七,後者見風暴似乎沒有再開口反對的意思,連忙乾咳一聲道:“讓各位久等了,現在關某就開始宣佈今屆武榜大會的規矩和流程,各位請看!”

    話聲甫落,兩條人影自擂臺後方飛射而出,手中各抱了一團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兩人在空中交錯時,一條紅綢匹布如長鯨吸水般倒卷而出,在擂臺上方迎展開來,另一人則射出細繩將長布固定在四周的旗杆上,所有動作只在瞬間完成,兼且一氣呵成,呈現出驚人的身法功力!

    “譁!”

    當臺下每一個人看清迎風飄揚的紅布上寫著什麼東西的時候,人人不禁驚叫出聲。

    ——這就是武榜大會的流程嗎?

    布上最前面寫的是這次參加十強選拔的五十人名單,這一點沒有疑問,接下來說明的是五十人以兩人為一組,一天十人共五天的初賽流程;第七天起開始的是複賽,除了在初賽中脫穎而出的二十五名選手之外,再補入原先預定好的五名種子選手,合計三十人爭取十五名的決賽權;最後,由“不死神龍”軒轅驚天在大雪山親自主持,決定今屆的十強武者。

    “豈有此理!”

    這是每一個看完紅布上內容的人,心中第一個升起的念頭。

    他們大老遠的從各地趕來論武壁前,為的是爭睹十強武者的誕生經過,但是,如今最重要的一場決賽,卻要在列為武林禁地的大雪山內舉辦,他們勢必無緣目睹,這叫那些人怎麼能不頓足捶胸了!

    種子選手的公平性,也是一項爭議。

    十五個人選十個,軒轅驚天是要怎麼個選法了?

    種種的疑問和不滿,就排山倒海的朝著臺上的關七而來,逼得他不得不一再揮舞雙手要大家先安靜下來,聽他解釋。

    “各位,”關七雖然還在笑,但維持得已有點勉強。“請大家聽關某一言,武榜大會的全程選拔,除了最後的決賽外,都是一戰既定的淘汰賽,過程絕對公平。”“至於種子選手的資格問題,其實這些人都是應該可以直接列入‘武榜’十強的高手,但為了公平起見,還是讓他們參與至少一次的資格賽。待會大家看到種子選手的名單之後,便知道關某所言非虛。”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決賽的地點,之所以會選在大雪山,是因為軒轅前輩他老人家早已立誓不踏出大雪山一步,但是他老人家也決定特別破例,開放禁地作為決賽場所!到時大家仍可以到場觀賞。”

    眾人聽關七這麼一說,沸騰的情緒不由消減了不少,能夠進入大雪山這個長久以來披上神秘面紗的禁地,說不定還能親眼見到傳說中天下無敵的高手——“不死神龍”軒轅驚天!這個利多的消息,果然對平息群雄的不滿有極高的效果。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朱雀那句比冰還冷的結尾,澆熄了不少臺下人的、“熱情”。

    “誰要是有意見的話,就別怪我們‘四聖’對他不客氣了!”

    要和“四聖”或是整個大雪山殺手組織,甚至是軒轅驚天本人為敵,那是隻有瘋子或傻子才幹得出來的事,當然也就不會再有人提意見了。

    關七滿意的掃了鴉雀無聲的臺下一眼,笑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關某現在就宣佈最後五名種子選手的身份吧!”

    他話聲一落,剛才飛射上擂臺的兩人,其中一個再把手中的球團一抖,緊接著一條藍帶射出,在空中畫出一條幽美的弧線後,如瀑布洩地般蓋在原先的紅綢上。

    隨著場中上千人的驚訝與喧譁,“武榜”最後五名的候補人選,終於公諸於世。

    “什麼?!”

    眾皆譁然。

    五名種子選手,有意外,也有不意外。

    不意外的是,其中確有千中選一,眾人公認的絕頂高手!

    意外的是,其中也有完全沒聽過的人!

    ——“鱗皇”青龍。

    ——“心劍”流川楓。

    ——“霸刀”王寇。

    ——“狂神”雲傲。

    ——“法皇”花京院。

    “鱗皇”!“四聖”之首,軒轅驚天的大徒弟,這個沒有問題“心劍”、“霸刀”!天下十鋒的狀元和榜眼,也沒人會提出疑問“狂神”雲傲!自殺敗風無極的天風樓一役後,雲傲儼然已成為慧星般崛起的新一輩第一高手,其光芒甚至蓋過了風刃之上!

    這四個人確實是有直接排入武榜十強的資格,可是,名單上的最後一人,“法皇”花京院,又是哪裡來的傢伙了?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花京院,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也有人從“法皇”這個外號中,聯想到此人或許與“四聖”有若干的關連,說不定就是軒轅驚天的第五個關門弟子。

    臺上的兩聖表情木然,讓人無從揣測他們內心的真意。

    不過也有些人,對花京院這個陌生名字的反應,還不如見到雲傲的名字時來得激烈。

    風暴就是這樣的人!

    另一邊,蕭霞也是其中之一!

    人群中不見了風刃和李前主,他兩是到哪裡去了?

    在人聲鼎沸中,關七宣佈開始抽籤以決定初賽的流程與對手,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誰抽到什麼對手?和排在哪一天比賽?可是無比重要的事情!

    但是看風暴的表情,像是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管對手是誰,他只要打倒對方就好了!

    他的眼神,始終未有離開過臺上布條的“雲傲”兩個大字!

    ——風刃!這下子你可是被比下去了!

    風暴雖然早已脫離風家,但如今看到雲家的傳人在鋒頭上蓋過風家傳人,仍不是一件讓他愉快的事情。

    ——要到複賽才能和那傢伙對上嗎?風刃,如果在耶之前就被迫要和你交手的話,你就不能怪大師兄不留情面了!

    風暴正沉思間,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大師兄!”

    “你是……風狼!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風暴訝異的看著以布巾包頭的風狼,在風家,後者是少數能和他未叛出家門前還能說上幾句話的人之一。

    風狼眼神一黯,微喟道:“此事說來話長,大師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風暴沉吟半響,終是一點頭道:“好吧。”

    風狼領著風暴穿過人群,另一方面,臺上的抽籤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每宣佈一組對手決定,就會引來一陣驚歎及掌聲,畢竟,“神眼”關七所欽點出來的這些武榜候選,都是萬中無一的真正高手,無論由哪一個人出戰哪一個人,都是可以大開眼界的最好機會。

    忽然,一陣如夜梟般的難聽尖笑,硬是蓋過了場中上萬人的喧鬧聲。

    眾人一愕紛紛住口,轉頭尋聲望去。

    只見在人群的最外緣,一名衣衫破舊、還縫著五眼六色補釘,蒼髮雞皮,形相醜陋怪異的六旬老人,正往擂臺的方向走來。

    “呵呵呵……!這麼熱鬧的場面,怎麼能少得了老夫呢?”

    關七一瞥之下,身子劇震,臉色變得要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怪人擠了擠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桀桀怪笑中帶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濃厚邪氣。

    “關七!可真是好久不見了,見到你風采更勝當年,真是讓老夫老懷大慰啊!”

    關七的表情是既憤怒,又恐懼,身體似止不住的輕顫,從齒縫裡進曠字字道:“杜!漸!”

    ——“鬼王”杜漸?!

    怪人四周的人群,忽然像分海般忙不迭的清出一條空道來,知道來者就是“黑榜”上排行第二的魔君——“鬼王”之後,眾人連接近他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是擋到他的去路了!

    只要聽過“鬼王”杜漸的兇殘手段,就算是啼哭中的嬰兒,也會停住啜泣。

    杜漸可說是關七的滅門仇人,無怪乎他看到前者時,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杜漸在大笑聲中旁若無人的行往擂臺,到只剩一丈之遙的時候,停下,然後仰天長笑道:“十強武者沒有了老夫,豈不是失色許多!關七你說對嗎?”這下就算最白痴的人也猜得到,關七與杜漸積怨已久,杜漸是來拆前者的臺來了!

    關七雙拳不住顫動,看他的神情,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怒火,忽然雙目猛睜,爆喝道:“老匹夫……!”

    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卻是誰都沒有聽到,因為玄武忽然一聲大喝,如平地春雷般蓋過了場中所有的聲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準關七的腳下就是一拳轟去!

    關七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得呆了,連閃避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忽然身子一輕,竟是朱雀以更勝一籌的速度,拉著他飄身後退。

    與此同時,關七原先站立的擂臺地板,忽然裂開一個小洞,從洞裡冒出一條蛇般的黑影,正好與玄武的拳頭擊個正著!

    “波!”

    難以置信!黑影竟能與玄武的雷霆重拳拼個旗鼓相當,黑影一擊無功,又縮回原來破開的地洞中,消失不見,猶如鬼魅!

    玄武收回拳頭,面色凝重,沉沉道:“地獄十八鞭果然名不虛傳……”

    杜漸怪笑道:“軒轅驚天那老不死調教出來的幾個弟子,果然是有幾分真才實料!了不起!了不起啊……!”

    從他身上傳出“嘶嘶”的陣陣聲響,細看便可發現原來是在他的褲管處,延伸出一條黑色長索插入土中,現正急速回收之故。

    關七臉色一變,恍然大悟到適才杜漸是以他拿手的“地域之鞭”先穿入地底,再破出擂臺突襲他,若非朱雀和玄武發現的即時,他早一命嗚呼,連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能操縱長鞭到這種神鬼莫測之境,可見“鬼王”杜漸的成名絕非偶然!

    更要命的是他事先連招呼都不打一句的出手方式,“地獄鞭”

    更是具有一擊必殺的強大壓力,這一點,從剛才朱雀和玄武的反應就看得出來。

    朱雀嬌笑道:“關七是師尊舉辦這場大會最要緊的人,還請杜老前輩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不記小人過如何?”

    杜漸哈哈大笑道:“老夫要殺的人,就連玉皇大帝也護不了!

    你搬出老不死來又有什麼用啊?”

    關七咬牙切齒,一張臉早巳漲的通紅,要不是他自知遠非對方之敵,此刻便已撲上去拼命!

    朱雀見杜漸全不賣帳,不由芳心暗怒道:“這老鬼不識抬舉,該死之至!但要收拾他卻非易事,大師兄和白虎又不在,只有我和玄武兩人聯手,看能否在這老鬼造成更多麻煩前解決掉他吧!”

    正要向玄武打暗號一起出手時,一道陰柔好聽的聲音,從半空傳下來道:“擾亂大會秩序的傢伙,就讓我來負責收拾吧!”

    眾人尋聲抬頭望去,卻無不露出吃驚不已的表情。

    只見在擂臺上方,一名身材修長,紫袍散發,肌膚白晰嫩滑彷佛吹彈可破,明明是男兒身,容貌秀美卻更勝女子的“人”,在沒有任何支撐的狀況下,就那樣浮在空中。

    這手驚世駭俗的身法,立刻技驚全場!

    杜漸眯起一隻眼睛,身上透發出凌厲刺骨的殺氣,怪笑道:“不男不女的東西,竟敢大言不慚要收拾老夫!報上名來,讓老夫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紫袍人淡淡一笑,露出瓷玉般的貝齒,悠悠道:“‘法皇’花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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