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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虛擬世界也現實

    崔大衛終於學會上網了,還給自己個兒起了一個挺時髦很響亮的網名:“好漢”。“好漢”在金融網站的“黃海銀行吧”裡,一停一頓地剛敲進幾個字:“我估摸著,黃海銀行一定要跌!”

    立刻,一直泡在網上的“豁出去”不幹了:“你丫SB,說話要有根據!”

    “好漢”被當頭一罵,字打得更慢了:“我當然有根據!”

    “豁出去”立刻髒話如潮:“你丫玩兒蛋去!找抽呢,是不是?”

    此時的“逢春一笑”正用很抒情的文字胡亂寫著夢遊一般的文字:“網上只我一個人,光看不說話。深市和滬市貌似都是為我開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裡。我愛暴漲,也愛反彈;愛追高,也愛抄底。像今晚上,一個人在這迷茫的走勢下,什麼都可以買,什麼都可以不買,便覺是個自由的人。”忽然,見了“好漢”和“豁出去”的鬥爭,她放下了自己的詩情畫意,也趕來對“好漢”進行圍攻:“黃海銀行可是凝結著我們大家的血汗呢!千萬不能信口開河!”

    “好漢”的手就是跟不上思維的速度,剛敲進一個“我”字,自己個兒又把計算機電源線碰掉了,他的計算機本來就是一個二手貨,沒有UPS電源,電源線一掉不要緊,“好漢”立刻就從“黃海銀行吧”裡突然死亡了!

    “豁出去”依然不依不饒:“SB就是SB,丫玩兒蛋去了,都不知道打聲招呼,真他媽沒禮貌!”

    “逢春一笑”見“好漢”消失了,便又悠閒自得地回到自己的詩情畫意裡,頗為文雅地繼續寫著帖子:“貼吧裡面,熙熙攘攘,密密麻麻都是股民,而賠錢的最多……”

    “豁出去”不再打髒字,也文雅地頂了一個帖子:“股民的臉色一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

    “逢春一笑”打個哈哈,繼續夢遊一樣地抒情:“但莊家的風姿,便在煙霧裡也辨得出。圖形上看隱隱約約的像是要反彈,只有些大意罷了。資本如流水一般,靜靜地消逝在這一片綠色的海洋上。”

    “豁出去”見一直不搭理自己個兒的“逢春一笑”回覆自己個兒的帖子了,而且文字優美而漫長,也趕緊跟貼:“小道消息裡也漏著一兩點要漲的意向,沒精打采的,是套得發綠的眼。”

    “逢春一笑”先發了個“笑臉”,而後寫道:“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報紙上的理論家與網上的股評家;但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豁出去”趕緊套詞:“還有我!”

    “逢春一笑”發了一個“怒臉”,而後沒有了半點詩情畫意,她寫道:“今天因您和我共同作多頭,多說了幾句!明天,請您把嘴巴洗乾淨了再發言!”不等“豁出去”反應,”逢春一笑”就立刻下線了,也沒有說聲“88”!

    崔大衛在網上想當一把“好漢”的想法沒見成效,便下定決心要在現實世界裡,對準田晴和張秉京,開始他大刀闊斧的訛錢行動了。

    他當然明白自己訛錢行動的危險性。他知道自己個兒手裡的材料是把金鑰匙,可以攫取一筆財富;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個兒手裡的材料,還是個zha藥包,這個zha藥包可以炸死田晴、張秉京,也可能會讓他自己告別這個世界。但是,他依然要行動。因為,最近的他,彷彿遭遇了魔障:他的眼前,總是浮現出一個80後美女對他的蔑視的表情,他的耳畔總響起美女於欣指責他的聲音:“崔師傅,我覺得您好可憐。我們要做真報表,你說是冠冕堂皇。您容忍大魚吃小魚,也甘心啃滓泥,就是不肯為了黃海銀行的榮譽大膽地站出來,哪怕是做出一點點犧牲!”

    難道崔大衛真的成了一個連清純的80後小姑娘都瞧不起的主兒?在他崔大衛自己個兒的心目中,他依然是老實巴交的孝子加好人呀!於是,他更堅定了要立刻對綠色農科一夥採取訛錢行動的決心。

    崔大衛並不是一個白痴。他知道在自己個兒行動前,一定要為這個“黑材料”找一個安全可靠的地方,進行妥善保管,只有這樣,才是他自己確保訛錢行動萬無一失的唯一法寶。

    隱藏“黑材料”的地方,他琢磨過很多次。

    他想到過,他曾經去過的母親家鄉偏遠貧困山區的草棚子,那裡有一個痴呆的白髮老頭,是他的遠房親,坐在火盆前烤火。一個瘸腿的老太太蹣跚著抱稻草鋪在光板搭的床上。草棚裡,幾乎沒有傢俱和擺設,主人一貧如洗。他搖了搖頭,距離的原因,那裡顯然不合適。

    他想到過,他曾經去過的母親家鄉山上的幾座破石頭房。大雪覆蓋著房子的頂,房子裡黑乎乎的,彷彿黑夜。一個駝背老頭,是他的遠房親,正在用柴禾燒火。火光照亮他蒼老的臉和畸形的駝背。他的床底下,還睡著一個破衣爛衫的男人。老頭總說:“你也三十大幾的人哩,和我不沾一點兒親不帶半點兒故,咋能在我床底下過一輩子呢?”

    男人總是從床底下探出蓬頭垢面的腦袋,傻笑著:“這床底下,好著哩,暖和!”

    老頭苦澀地搖搖頭:“唉,你也算活一回人哪!”

    他依然搖搖頭,那裡似乎就沒有能藏下這份材料的地方。

    終於,崔大衛想到了自己個兒在速遞公司工作的弟弟,這裡對上橋支行來說,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又有無數的信件做保護,絕對是藏匿材料的首選之地。

    一大早,崔大衛就來到了速遞公司,左顧右盼地望著速遞公司門口進出的人,焦急地等待著。可是,左等不見他要找的主兒,右等還是不見半個人影。最後,崔大衛還是不耐煩地撥通了手機:“小衛,我在你門口候著呢,你在哪兒窩著呢?”

    另一邊的崔小衛氣喘吁吁地接了電話:“哥,我在外面送郵件呢。還得十分鐘。你那玩意兒直接交給保安,讓他轉給我不行嗎?”

    崔大衛毫不猶豫:“不成!”

    崔小衛解釋著:“保安是我哥們兒,為嘛就不成?”

    崔大衛壓低了嗓音:“這‘黑材料’是錢,也是命!”

    崔小衛詫異起來:“這麼邪乎?我還沒聽說過!”

    崔大衛急赤白臉了:“哥不需要你聽說!如果我出了嘛事兒,你就把這材料交給黃海銀行上橋支行一個叫於欣的女孩兒!讓她抖摟出去。記住了嗎?”

    崔小衛聽得雲裡霧裡的:“一會兒錢,一會兒命,一會兒女孩兒,亂七八糟的!還是等我到了,再跟我說吧!”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無奈的,杜鵬程,這個陳靜厭倦而不想見的主兒,現在卻偏偏是另一個大美女為了她的某種急切目的而急著想見到的人。

    索撒雖然已經吩咐亨利通過中間人與通達公司的金融公司總經理金豐取得了聯繫,但是,收購通達公司所持有的黃海基金管理公司股權的事,卻遲遲沒有進展。於是,索撒按照自己的秘密名單,又安排馮卉去接近通達集團公司,試圖另闢蹊徑,以期有所突破。

    雖然馮卉並沒有完全猜透索撒的意圖,但是,她依然立刻就把搜索的目標盯在了通達集團公司,也同時盯在了杜鵬程的身上。

    馮卉用細嫩的手指在“百度搜索”裡只敲了“通達集團”四個字,輕輕地一回車,計算機的熒屏上就立刻出現了有關通達集團和杜鵬程的條目,竟達數十萬個。

    馮卉點了一下搜索欄目中的“照片”,滿滿一頁的小圖片照片目錄立刻把計算機的熒屏佔滿了,照片數也竟高達千頁之多。她敏捷地點了一下杜鵬程的全身照。杜鵬程,這個成功的溫州男人,立刻吸引了馮卉的全部注意力。

    他有著適中的個頭和適中的身材,他白淨的臉上,有著一對濃眉和一對具有穿透力的大眼睛。他的外形有著江南奶油小生的文雅,卻更有北方男人的豪邁。當馮卉的眼光觸及到他的眼睛時,彷彿照片裡的杜鵬程正專注地看自己,她的心跳突然之間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心裡一陣觸動,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樂,伸手摸了摸臉,臉上熱熱的。

    她立刻又打開了杜鵬程的簡歷,眼睛急速地搜索著:“杜鵬程,1970年出生在中國民間經濟最活躍的溫州市,父母都是精明的小生意人。杜鵬程自幼就從父母那裡學習了勤儉持家、誠信做人的良好品德;也繼承了講求實效、追求利潤的商業精神。他從北京大學畢業後分派到人民銀行總行工作,23歲就是正處長。但是,就在他仕途平坦的時候,他卻選擇了下海、自主創業的道路。他創建和領導的通達集團,在短短的十年時間裡,已經從用10萬元自有資金購置印刷設備為溫州企業做包裝印刷起家的小企業,發展成為現在擁有印刷、廣告、科技、地產、金融等多個行業子公司的集團公司。目前,通達集團擁有總資產10億元,年營業利潤8000萬元,是目前國內包裝印刷行業的龍頭企業。”

    按照馮卉以往對中國企業的併購習慣,如果美國大蜂基金要入股或併購通達集團,首先要找到一個熟悉通達集團的顧問公司或中間人,進行先期聯繫,甚至做好商業計劃書之後,她才會進入這個項目。但是,今天的她卻一反常態,搜索到了通達集團公司的網站,點擊了“聯繫我們”欄目,飛快地抄錄公司電話,並按照這個電話號碼立刻打了過去。電話接通後,一個悅耳的錄音的女聲傳過來:“感謝致電通達集團公司,請直播分機號碼,查號請撥零。”馮卉立刻按了零鍵,一個真正的女人的聲音傳過來:“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通過這一撥一問,馮卉對通達集團的規範管理和自己的工作進展感到滿意了,她當然希望能宜將勝勇地把接近通達公司的工作一步完成到底,於是,老練的她,對著電話對面的總機小姐撒謊了:“我是杜鵬程總經理的朋友,請幫我接他的電話。”

    接線小姐立刻警惕起來:“對不起小姐,我們是不能直接轉總經理的!”

    馮卉對碰這樣的壁早有心理準備,於是趕緊繼續撒謊:“我是美國大蜂基金。與你們杜鵬程總經理有約的。你可不能耽誤我的工作!”

    接線小姐頑固地堅持著:“有事我可以幫您轉接相關部門的。請問你有哪方面的事情呢?”

    馮卉與接線小姐PK著耐性:“我……有金融方面的事情!”

    “那好。我可以幫您接金融公司辦公室。”

    馮卉失望了,也有了幾分惱火,於是,她把嗓門提高了八度,嚷嚷道:“金融公司辦公室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那我把電話幫您接杜總秘書好嗎?”

    馮卉絕望了,她心裡明白,秘書將會比接線小姐更不好對付,如果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絕對不會得到個一二三四的!於是,她只好把謊話進行到底:“算了,我直接打你們杜鵬程總經理的手機好了!”

    馮卉掛斷電話,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失落,心裡陰沉沉的,彷彿家鄉的梅雨天。在地球上東南西北地跑了個遍的馮卉,對任何事情都不會輕言放棄,現在當然也不會例外。她又在搜索欄目裡填上了“杜鵬程”三個字。按了回車鍵之後,計算機的熒屏上又出現了近萬頁的信息。但是,翻過來看過去,除了杜鵬程作為通達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的講話,就是杜鵬程代表通達集團參加某種社會或商務活動的信息,卻總是找不到他杜鵬程的聯絡方式。

    就在馮卉已經感到筋疲力竭準備放棄這種方式的時候,她卻突然通過杜鵬程的名字搜索到了一個名字叫做“心雨的天空”的博客。

    在博客的首頁上,左側是博主豔麗的美女像,美女像下面是博主的小傳:“筆名:心雨;本名:葉娜娜;年齡:不告訴你;職業:學生及自由演藝工作者。博客的右側,是博主葉娜娜的心情日記。最新的一篇日記——《我的幸福生活》立刻吸引了馮卉的眼球:大家都在說找個二婚男人不好,可是找個二婚男人又有啥子不好啊,我以我自己的真實經歷來曬曬,找個二婚男人後的種種好處吧!

    我是在農村長大的,家裡祖祖輩輩是最普通不過的農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對我說,要想跳出農門,就要考上大學,不然一輩子就只能都待在農村吃苦受窮了。當時的我雖然似懂非懂,但是從那後,我便開始努力學習了。這倒不是因為我有所謂熱血報國的高尚情操,我上大學而後再讀研究生,只是為了我自己將來不用在農村受苦受窮!

    考上大學後,我來到了夢寐以求的黃海市,可是在這裡,我很快地發現了自己的渺小。家裡給的那一點兒錢,根本不夠花。因為窮,我得自己去賺學費。我在一家演藝公司找了份兼職工作,開始了邊學習邊工作的校園生活。

    在演藝公司,我可以遇見巨多銀行行長、企業老闆和社會名流,我也在這裡認識了現在的老公。他是個大老闆。雖然他家裡曾經是有老婆孩子的,可是我並不在乎這些,他曉得我是利用業餘時間兼職工作,所以對我巨好,後來我和他住在了一起。

    我在電影學院讀研究生,一般是住學校集體宿舍的,通常週末和週四的下午,老公開車來學校接我,我們學校的女生也有巨多像我這樣的人,所以一到週末的下午,我們學校門口就會停一溜子的高檔轎車,都是來接我們出去玩的!這已經成為了黃海市的一景。是醜陋還是時尚,我不曉得。但我曉得這就是生活的現實。

    自打我和老公同居後,生活上的事我就再也沒有費過心。現在,曬曬我的生活質量,大家別笑我哦:

    A,房產:我在市區裡擁有一套新房,郊區有一套別墅,因為風景優美,週末和週四,我和老公都會去別墅裡住。B,汽車:老公今年給我買了一輛尼桑牌紅色小跑車,作為我出行的代步交通工具。C,金錢:老公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裡面有50萬人民幣,家裡還有現金10萬,基本是我零花用的。D,家庭:雖然老公因為生意經常早出晚歸,但巨疼我,對我挺好。E,老家:農村家裡今年蓋新房,老公二話沒說,拿出了20萬給我,農村自住建房已經足夠啦。

    我明年研究生畢業。由於黃海市藝術院校眾多,而需求的崗位卻不多,於是就業競爭比其他專業更為慘烈,巨多同屆的同學不是改行,就是重新選擇專業繼續讀書,還有些從大學畢業到現在一直都漂在家裡做‘啃老族’。我喜歡做自己想做的事,讓自己的人生旅程裡全是自己的色彩。給別人打工太苦太累不自由,因此,我現在不出去找工作了。不曉得大家對我曬出來的生活有啥子看法和意見,歡迎拋磚!日記的後面,竟然有一幅杜鵬程和博主葉娜娜親親熱熱的合影照片。日記點擊率高達二十萬人次,評論數百條。如果葉娜娜是想通過博客炒作自己,看來,她的目的基本上是達到了。

    聰明的馮卉腦筋沒有半點轉動就已經明白了博主葉娜娜與杜鵬程的關係,也從另一個側面瞭解了大款杜鵬程,還有他的第二任太太!

    她的腦海裡閃現出照片裡的杜鵬程彷彿專注地看自己的樣子,眼前又瞧著葉娜娜嬌媚的神態,不曉得怎麼了,她的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

    葉娜娜自鳴得意的甜言蜜語,讓馮卉有了一種在吃飯的碗裡發現了死蒼蠅的感覺。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此時的她已經對葉娜娜的品行和嗜好有了幾分把握。老練的她當然不會放棄葉娜娜這樣一個送上門來的敲門磚,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葉娜娜對她接近杜鵬程,對她深入通達集團公司一定大有用處。

    馮卉帶著幾許好奇,更帶著幾許功利,又打開了葉娜娜在讀大學時寫的一篇心情日記《夢想與現實》:不同大學的學生,興趣點是不一樣的。清華的學生總喜歡談中國科學家獲得諾貝爾獎的可能性。北大的學生,10個一般會有8個講全球經濟局勢;而在電影學院的校園裡,每一個學生對娛樂圈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是身心漠然,他們談論的永遠只有師兄師姐的成名史,以及最新上映的影視劇中又走出了自己的哪位同學。

    電影學院女大學生的思想現實全都是來自精神上的壓力。普通高校的學生只在畢業時才感受到求職的危機,而電影學院的學生大二就可以去拍戲了。競爭提前到來,可電影學院女大學生其實都還沒有準備好:自己的知識不夠,閱歷淺薄。我們願意這樣嗎?但實際上已經別無選擇。

    在社會上巨多人眼裡,電影學院女大學生是非常浪漫、‘巨瘋’的一族,在公共場合,她們面對生人熟人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大談自己如何如何出色。其實,那些表面的瘋狂是以骨子裡的現實為基礎的,因為在娛樂圈裡,自信和個性的張揚是成功的先決條件。電影學院女大學生不僅要相信自己是最好的,而且還要告訴別人她自己是最好的,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抓住難以尋找的機會。

    作為電影學院女學生的我,一天的生活實際上是這樣艱苦而繁忙進行的:

    6點被鬧鈴叫醒,而後去學校的花園裡讀一個小時的外語。8點開始上課,每節課還要溜出來或者把頭藏在課桌下接幾個從演藝公司打來的電話,以便記錄下晚上要去參加的活動。13點,別的同學午休的時候,我就要開始準備鞋子、衣服和化妝用品。下午,如果沒有必修課,我就要去演藝公司給雜誌拍封面或者談一些廣告。之所以現在就有了廣告“業務”,是因為我曾參加了國內一家電視臺舉辦的“夢幻劇場大賽”,並拿了冠軍,演藝公司也就成了我的經紀人。巨多時候,學習任務和課外活動常常發生時間衝突,顯得千頭萬緒,有時真感到身心疲憊。但想起農村的家和影視圈的激烈競爭,我總能又打起精神,露出笑臉。我明白這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因為只要稍一鬆懈,就會失去巨多的機會。

    電影學院女大學生是表面浪漫,骨子裡現實。大二的時候,我曾“如痴如醉”地喜歡過班裡的那個他,最後卻主動選擇了放棄。為啥子呢?不光是我這樣進行了選擇,電影學院女大學生都是巨少與學校裡的男同學談戀愛的,這幾乎是電影學院的愛情潛規則。因為每個人心裡都巨清楚:大家都是學生,在看不見未來藍圖的時候,空洞的戀愛是我們來自普通家庭的女孩兒玩不起的一種奢侈,沒有人會認為這樣戀愛下去是有美好前途的。馮卉為了能與葉娜娜在網絡的博客上建立“好友”關係,立刻註冊了一個名叫:“飄動的雲”的博客。博客剛一註冊完,她自己的手就癢癢了,立刻寫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小段子:去年從哈佛大學博士畢業後,我不顧在美國的朋友的勸阻,堅決回國,加盟了美國德利金融公司中國部的工作。記得剛回國那陣兒,心裡巨興奮,也特激動,走在黃海市的大街上,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闊別5年的祖國。

    第一次和同事去國際金融飯店旁邊的本幫菜餐館吃飯,別提有多高興了,心想,在美國可吃不到這麼地道又這麼便宜的中餐!回國的前幾個月像與什麼人在進行蜜月生活一般,心想,可不用在美國受移民的辛苦了!這輩子不需要再回美國了!覺得中國處處都美如鮮花。但是,我漸漸發現,經過5年的磨礪,自己和中國文化之間已經有了不小的差異。這種中西文化的差異是微妙的,隱藏在生活中的一點一滴裡,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

    在美國待得時間太長了,已經習慣了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的行為方式,忘記了東方式的謙虛,也忘記了東方式的謙讓。西方文化往往是直來直去,覺得自己是十分好,自己就一定要說十分好。東方文化則比較含蓄,經常是拐彎抹角,自己嘴裡說的不一定是自己心裡想的。覺得自己是十分好,嘴上最多也只會說八分,留著兩分讓對方去猜。

    記得一次和一直生活在國內的朋友閒聊,談到聰明和智能的區別,他問我說:“你覺得自己是聰明型呢,還是智能型?”我當時不假思索,隨口說道:“我是既聰明又智能型的。”那位朋友立刻用異樣的眼神,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用怪異的聲調說:“你倒是一點兒都不謙虛啊。”我當時一愣,突然意識到在東方文化裡,即使別人誇獎你的時候也應該努力保持謙虛謹慎的德行,應該這樣虛情假意地回答:“哪裡哪裡,還差得遠呢!”自然不應該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舉止!

    轉眼之間回國已經一年多了,就彷彿倒時差一樣,我骨子裡的中國情結才越來越佔上風,對國內的生活和習慣又重新慢慢地適應並習以為常了。也經常有朋友約我吃飯,好奇而誠懇地詢問我在海外的生活和回國的感受。我在這裡可以如實地告訴大家,儘管在中國有不少海歸已經變成了海待,但是,在美國華爾街的中國人圈子裡,闊別多年的祖國,依然像一顆巨大的磁石,對大家有著有增無減的吸引力。中國加入WTO後經濟增長勢頭迅猛,海歸的年薪水平也越來越靠近美國同事的標準,我經常聽到朋友們在國內找到高薪職位的消息。馮卉貼完了這個帖子,感覺不對,自己註冊博客的目的不應該是抒發自己的情緒,而主要是應該討好葉娜娜!為了讓葉娜娜回訪自己時對自己有些瞭解,馮卉趕緊從網上胡亂下載了一些關於離婚女子情感不幸的故事,又粘貼了幾篇有關二婚女子幸福生活的文章,目的就是把至今未婚的自己,包裝成一個再婚的幸福女人,以引起葉娜娜的好感,使交流能從網上儘快發展到網下,甚至發展到杜鵬程的家裡去。

    馮卉把自己的博客按照葉娜娜的口味一包裝好,立刻就在葉娜娜的帖子後面發表了跟貼評論:

    “感情需要磨合,找不到合腳的那一隻,婚姻這雙鞋就不可能讓你感到舒適。我剛離婚的時候,覺得生命都是灰色的,每天重複同樣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活得就像行屍走肉,直到認識第二個他!他是我生命的綠色,他充滿陽剛的臉堅定地對我說:‘就是你了!’那時候的我猶如驚弓之鳥,愛情,婚姻,已經傷得我太深太深了!”

    貼完了這個評論,連馮卉都不得不為自己設計的騙局感到荒唐,她吐了吐舌頭,再搖了搖好看的頭!

    而後,馮卉在自己博客的“好友管理”中,向葉娜娜發出了加自己為好友的申請。一張喝洋墨水的80後大美女張開的網,就等著學藝術的80後小美女來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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