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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九星大法

    夢幻宮的人一走,凌霄宮上就只剩歐陽七、雷小龍、荷花仙子、薛湘盈和金洋五人,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金洋看著歐陽七,喃喃自語道:“是很奇怪!”雷小龍問道:“有什麼奇怪?”金洋聽雷小龍這麼一問,立即閉嘴不說話。雷小龍見金洋不肯說,故作正經道:“師父,今天一早,我瞧見一件事,挺奇怪的。”金洋忙問道:“有什麼奇怪?”雷小龍道:“我在池邊瞧見一隻烏龜,嘴巴動個不停。我湊上前才發現那隻烏龜竟然會說話。”

    金洋聽著新鮮,道:“是很奇怪!它說什麼?”

    雷小龍道:“不明白啊!老聽著它說是很奇怪!是很奇怪!問它什麼事很奇怪,把頭一縮,也不答腔。”

    金洋聽到後來才知道被雷小龍耍了,罵道:“兔崽子!你尋師父開心哪!”

    雷小龍把頭一偏,道:“你藏私!沒教我破陣。”

    金洋哇哇叫道:“你這兔崽子,學不多久就不見人影,累得我到處找你,還敢說我藏私!”

    雷小龍知道自己理虧,便岔開話題,道:“七哥,丘一震夫妻死了,丘一平也不見了,我們在凌霄宮恐怕也查不到什麼,你有什麼打算?”

    歐陽七道:“眼前之計,只有先回天外天,把無名尊者的死訊帶回去。還有,那兩個蒙面人的武功為什麼和兜率宮那麼像,這件事也頗有可疑之處。”想了想,又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雷小龍道:“只要別叫我給你做媒,我什麼都答應你。”

    歐陽七道:“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迴天外天?”

    此話一出,雷小龍、荷花、金洋俱是一怔。金洋道:“不行!你爹知道了還得了!”雷小龍道:“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金洋道:“我一說,他不就知道了!”雷小龍道:“好啊!你去說啊!你敢告訴我爹,我就不認你這個師父!”金洋最怕就是失去這個徒弟,當下不再說話。

    荷花道:“這樣做妥當嗎?”歐陽七道:“我也知道天外天向來沒有外人進入過。不過這段日子小龍一直跟我在一起,要把這期間所發生的事理清楚,只怕還得靠小龍幫忙!”雷小龍聞言,正中下懷,拍手道:“好極了!荷花姊姊,你長這麼漂亮,我很捨不得離開你呢!”荷花明知這不是真心話,有人贊她漂亮,聽了心中總是受用。

    歐陽七對薛湘盈道:“江湖險惡,你又不會武功,還是趁早回紹興吧!”

    薛湘盈聞言,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道:“你要趕我走?”

    歐陽七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薛湘盈道:“我明白!我明白!你會不會再來看我?”歐陽七既無把握,如何敢應允?雷小龍見歐陽七面有難色,便道:“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薛姑娘,一切隨緣,何須強求!”轉頭對金洋道:“師父!薛姑娘獨自一人回紹興太危險了,你就護送她一程吧!”金洋嘆道:“兔崽子!拿你師父做人情。”

    薛湘盈強忍淚水,道:“只盼歐陽公子不要忘了湘盈。”

    五人在凌霄宮中胡亂找些東西吃了,便即下山。未到山下,金洋“咦”了一聲,道:“不對!”眾人問道:“怎麼了?”金洋道:“我走前面,你們跟著我來。”五人小心翼翼下了山,突然四下一片昏暗。半空傳來一陣笑聲,道:“你有本事下得了山,只怕沒本事闖過這一關!”話音剛落,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好不可怕!金洋驚道:“九星大法!”轉身對荷花及薛湘盈道:“破此陣須得陽剛之氣,你們兩人退回山上,須距此千尺以外。”荷花、薛湘盈看看歐陽七,歐陽七點點頭,二人方始戀戀不捨的離去。金洋又道:“小龍,等一下你助我破陣,須與我逆向而施,我指東,你便指西,我指南,你便指北。”雷小龍點頭稱好。金洋又對歐陽七道:“破陣之時,我和小龍不能分心,我怕有人偷襲,你替我們掠陣。注意,你人在半空則無妨,如果落地,只能落在東北、東南、西北和西南四個方位,千萬不可落於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如果落入這四個方位,別說是我,神仙也救不了你。”歐陽七道:“晚輩明白。”

    雷小龍熟知金洋生性懶散,終日嘻嘻哈哈,見金洋突然如此慎重其事,情勢必然十分兇險,道:“師父!這個陣是不是很危險、很難破?”金洋支吾其詞道:“這個──嗯──是有一點難。不過呢,對別人而言,當然是難一點,碰上我金洋,那就微不足道了!”雷小龍明知金洋說謊,大敵當前,也不好滅他的威風,當下不再說話。

    金洋取出懷中一塊八卦牌,從地上抄起一根斷落的樹枝,折成八小段,一段一段擲出。那八根樹枝插入土中,恰好圍成一個八角。雷小龍知道他測方位,不敢出聲相擾。金洋測定位置後,又抄起一根樹枝,縱身一躍,人在半空,頭下腳上,迅速在地上畫了一個極大的八角形圖,八角形正中畫個大圓圈。雷小龍見八個方位大小不一,顯然不是八卦。金洋往中心一坐,面向北方,道:“小龍!坐到我身後,面向著我。歐陽七守東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千萬留神。”歐陽陽七與雷小龍對看一眼,同時點頭,雙雙躍起,飛身入位。那狂笑聲又響起,道:“好!有你的!今日我們就做個了結吧!”

    天色越來越暗,風沙越來越大。金洋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緒,喊道:“小龍運氣!”雷小龍氣沉丹田,只見金洋向天空拍出一掌,喊道:“小龍出掌!”雷小龍雙掌向前拍出,金洋適時轉身,雙掌與雷小龍相合。雷小龍只覺一股強大的力氣湧入體內,正感難以支撐,金洋向西方一指,雷小龍趕忙伸出手往東方一指,兩人指風所至,便如炸藥爆炸一般,地上黃沙衝起五丈高。

    煙霧中,突然竄出一人,揮劍急刺金洋背心,歐陽七右掌拍出,那人但覺掌風凌厲,急忙退開。那人剛退開,八柄飛刀凌空射來,歐陽七手抓兩柄飛刀,一抓住即倒射而出,打中另二柄,這四柄飛刀又反撞向後至的四把飛刀,然後一起落地。飛刀剛落地,六人自六個方向挺劍刺來,歐陽七雙手東抓西拿,帶得那六人彼此互撞。其中兩人武功較高,反應較快,迅速飛身逃離,另四人摔落地面。有一人摔在正南方位上,只聽得一聲爆裂,伴隨一聲慘叫,那人被炸得粉身碎骨而亡。

    九星大法威力果然驚人!

    歐陽七這才明白這個陣威力有多可怕,難怪金洋鄭重叮囑不可落於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上。歐陽七饒是藝高人膽大,見了這樣的場面也不禁暗暗吃驚。其餘落地的三人眼見同伴慘死,嚇得目瞪口呆,連逃跑也忘了。歐陽七宅心仁厚,不願多造殺孽,連續三指隔空點穴,那三人立時不得動彈。

    歐陽七剛制住那三人,煙霧中又有五個人挺劍刺來,三人分刺歐陽七上、中、下盤,一人攻向金洋,一人劍刺雷小龍。歐陽七發掌擊退攻向金洋和雷小龍的兩人,身形拔起,讓過下盤攻勢,右手抓住刺向他胸部的劍順勢一帶,盪開刺向腹部之劍。人尚不及落地,原先攻向金洋和雷小龍的兩人又回劍刺向歐陽七。歐陽七身子在半空連連兩個翻滾,避開兩劍,又三柄飛刀先後射到。歐陽七連續三個翻滾,避過這三刀,方位卻出了岔,身子落下時竟是在正西方位。雷小龍見狀大驚,偏又無法分身相救。眼看歐陽七離地面不及一寸,就要墜地而亡,雷小龍叫道:“七哥小心!”危急中,金洋及時撿起兩塊小石子擲出,歐陽七雙腳在小石子上一點,身子便又彈起。剛剛彈起,又有四人襲來。歐陽七人在半空,連發四掌,四人被掌風震得退出十步之外。

    隨著金洋和雷小龍不住發掌,但見飛砂走石,狂風四起,天地間完全變了色。四周大樹被狂風所襲,樹枝折斷,漫天樹葉亂飛,更增添幾分肅殺之氣。歐陽七武功雖高,卻不曾見過如此陣仗,心中驚道:“江湖之大,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天中不乏武學好手,然而遇見如此奇門之術,武功再好又能奈何?”正想著,忽聽“砰!”的一聲,卻是一棵大樹被連根拔起,轟然倒地。

    此陣威力既大,破陣便極耗內力。時辰一久,雷小龍漸漸感到吃力,金洋見雷小龍臉色不對,出手缺乏力道,低聲道:“小龍!千萬穩住!”

    雷小龍道:“不行!我怕我挺不住!”

    金洋道:“呸!金洋的弟子那有挺不住的道理?挺不住,你今天就沒命了,知不知道?兔崽子!”說話間,金洋又發了五掌。雷小龍也明白這是生死交關的時刻,硬撐著一口真氣,跟著發了五掌,力道卻一掌比一掌弱。金洋與雷小龍左掌相交,為雷小龍注入真氣,右手仍不停發掌。雷小龍苦苦支撐,心中暗道:“師父分神為我注入真氣,如此一來更難破陣。我已是強弩之末,這便如何是好?難道今日當真要命喪於此?”

    雷小龍功力太差,雖得金洋之助,內力終究不濟,精神漸漸恍惚。虛脫之際,忽聞歐陽七在他耳邊大聲喚道:“小龍!”雷小龍聞這一聲大喝,心頭一驚,精神略微一振,見金洋掌拍東方,雷小龍慌忙一掌拍向西方,剛出掌,卻見三把紙劍向他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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