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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华清整军 探马战崆峒

    金陵石府的西征车队在长安“华清宫”整训。沈瑶琴派快马秘密去“长白别府”调回第三搭于大兄——胡祥云来长安准备接管他们西去后在长安的“长安分府”的统治权。长安在西征铁卷计划中的地位突出了。是金陵与西去大漠的中途站,也是西征车队的补给站,大后方。对长安西郊胡番们的侦查作业已次第完成。彭大伟主持的“石府飞鹰”西北局已飞去兰州。带走了他的部属:四目、六耳、七爪、八舌、十三牙等干练探目。移交了“南北货行”。整编了原是“聚花宫”“折柳栖”“九华山庄”的部属,彻底打乱了原有的组合体,他们得携家眷去石府下江各组合中报到。行前由金叶夫人主持资格大审查,及学习“石府宪章”花押血书在案。由六十四柜“龙氏旧部”及“淮河大泽”征调来的忠贞接管了地方事业。迫使长安社会风气为之一变,吸收新血为西进建立运绢小站早做准备。长安分府在沈瑶琴亲自部署经营下,已气象一新。“聚花宫”原有的姑娘们已去了江南,骊山藏宝库,改建为火药储存库。征聘长安一些火药作坊,密制了大批火药,库存备用。建立了石府的第二座火器大制作坊,温泉区有大量琉磺被开采出来,不虑匮乏也。能节省下由金陵汤山西运火药补充上的一半路程。运绢铁甲货车也在大批制作打造,精益求精。各项军用品,则采行自制自用计划。如车马用皮革作坊、铁器五金作坊等。石青玉弄回五个小夫人,本应被列为七夫人,可是有五人之多。在对号上,确是令沈瑶琴难以安排,几经斟酌,原有的什么“后妃”的得予撤消,更名为“华清夫人”,这是她们的总称。在单独指名是以“华清青夫人”“华清白夫人”……便知谁是谁了。五个小蚌珠见了诸家姐姐们,确是有我不如人之慨。四夫人玉叶本是“聚花八叶”的第二位,如今已是石府裙钗们的女总数习。他们的人门工夫便由玉叶启蒙指导了。她们既然是石青玉夫人,乃石府大妇中的大妇了。沈瑶琴得赐予凭约,向她们公开石府的现在情况。虽非全部,但疆界、部属、生意、武功等,是必须先了解的。令五珠骇然,对她们有幸能插足于这个大江湖世家中,确有一步登天之幸。玉叶是她们的前期大姐,对她们这五个小妹妹格外亲切,如师如母般的爱护。沈瑶琴与明丽珠以共同名义,赐下了“宝花”及“青空石乳”,为她们筑基。当她们知道这些“宝物”之珍贵处,已感激涕零了。石家车队在长安度暑。上下人等操练工作了一天,都有享受温泉汤的机会。尤其由江南来的女裙钗们,不像江北人,一个月也难得洗次澡。现在可得其所哉,每天大泡温泉汤。巳泡得个个都是杨贵妃似的,香喷喷的,与武士哥哥们夜里谈情说爱去了。其中只苦了二府主李大壮。沈瑶琴为了安抚这位特大号的二伯,心中恻然不安!心忖:“无论如何也得给他将这事办妥!然而,眼下还真难逢到适当人选。”为了转移他的沮丧情绪,夜里她与石青玉商议,将“五行真气”传给他了。石青玉自然同意了!李大壮本身的武功并不多,除了家传“旋风十八斧’之外,便是“雷霆刀”。内功则是“九转玄功”、及“天雷掌心诀”。如今,由石青玉亲自秘密传下“五行真气”,自然令他心有所专。修习“五行真气”自是比“九转玄功”困难多了。因为,五行真气讲究的是,金术水火土五行之生克转化之道。对敌之时得迅间灵活选择适用。笨一点的人自然难以转得过弯来,难以灵活运用。又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能以给他喂招的人不多。在石家只有石青玉的大妇们才有资格,下一代的人,功力有而身份不配。如是,石青玉负责属土的部份,沈瑶琴负责行水部份,欧阳红负责行火的部份,薛金凤负责属木的部份,金叶负责属金的部份。李大壮已被整的头昏脑胀!一心一意专注在武功上。他不能让人瞧不起,认为他是个人笨蛋,得刻苦自励。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通了灵诀,进人情况了。武功、心智上已更上层楼,得到刚柔互济,穷通武功变化之理,因敌制宜之术。视敌人武功属性,通灵克制之道而克之。这些都在隔离众人的情况下修习的。眼不见为净。他能看到的人,只是这几个弟妹子,轮流来给他喂招。而石青玉要修自己的“九鼎玄功”,属土的部份由玉叶代理了。李大壮是有天赋的人,初时不是五女的对手。待他被逼通熟了,五女则不是他的敌手了。他天生神力。原是有力而不通“慧”,如今已能运“慧”而驯力,自然慧与力互结,形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效果。至此,他才心有所属,有份成就感了。这石家二府主乃是当之无愧的!而五女的武功修为也同时连带提高了。这天夜里,门卫传进宫中一份拜帖。沈瑶琴等,即在厅中闲话,可说是晚膳后大集会。大兄、客卿、护法、大武士、大裙钗、大妇们都在场。算是合家大团圆。研究些工作事务,或吟诗诵曲,老一辈也谈些江湖经验经历,是项沟通。沈瑶琴端看帖子,娇呼道:“快请!快清!麦大哥回来了!”欣喜若狂,似失去她一贯的镇静工夫。令在场的后进人员,不知所以。这麦大哥是谁,能使石家大主妇,如此见重?“咱们得隆重的去厅外相迎,才合礼数!”自然没人敢异议,鱼贯而出,厅外列阵。相迎贵宾也。只见负责迎客的人,带来了十个老少男女不等一群花子头。“丐帮”的人物!长安的丐帮分舵,沈瑶琴也曾秘密拜访过两次。看不出有何亲密关系。今夜,却大有特殊。带头那名老花子,一看:群雄济济,降阶相迎,颇为振奋。有了大面子。对沈大妹子的礼遇,真不枉辛苦了这几年。“麦大哥,可想死妹子了!喜见尊颜,英风如昔。”听沈瑶琴的口气,这一身风尘的老花子,便似她的亲哥哥了。麦铁脚连连抱拳打拱,脚下加紧,甩下那九人,一个“缩地千里”,总有五十丈,也没见他怎的便来至,沈瑶琴身前了。“大妹子你好!老哥哥怎担得起你亲迎舍下?众位兄弟妹妹们,老丐头我麦铁脚这厢有礼了!有劳打扰了!”“那里的话,本应府外接驾。请,厅里坐去。另外这几位……”“都是老哥哥的帮闲,要他们上来给大姊子磕头。”“妹子怎的敢当?平礼便可,厅里待茶。”他们虽被搁下了。但,年龄小的还是跪下叩头了。“除儿,给麦老爷子准备“百花石乳酒”一爵,上筵一席。”这令石府众人震动了!这老丐脚下工夫超人一等,大主妇的礼数也是超人一等。他们迎人厅中落座,原是旧识的各大见等—一上前行礼问候。“大妹子!我石兄弟呢?”“正在坐关,不克亲迎,明朝定能拜见老哥哥。多承问候了。”“石兄弟英名远播,是一路顺遂了。”“托你老的福气,惊险重重,来至长安。”“这三四年来,老哥哥也不辱使命,有些收获,便急急赶回报命。”“妹子正有所待,老哥哥辛苦了。”“咱们不忙在一时,慢慢研究。”众人这才知道,老花子是负有使命,为石府效命。那是源远流长。“鲁帮主,由皮老哥陪他人川了。是由我爹那里转来的信息。”“石家多关照了,沈老爷子安好?”他们叙些家常,众人是摸不清头绪。但知石府与丐帮情份深厚。同时也知道此老是由那“玉门关”东来的。此老是石府头号大间谍,为石府单枪匹马打前站。搜集大漠情况,做为石家车队的先行铺路。沈瑶琴亲自为他介绍了家中,现有的男女老少。也坦诚的介绍给石家众英雄,江湖儿女一见如故。而沈瑶琴与麦铁脚在密室中会谈数日。沈瑶琴以智者心态广纳众议,对大漠已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了。已不再那般陌生浅见,但凭勇气与运气了!然而,对“河西四郡”的江湖道、武林世家、帮会组合,则不敢以平常心来待视。依麦老所得到的消息,那是股不可轻辱的武力组合体。有他顽强独特的生存、生活条件。与关内的江湖世家的环境、武功都有独到之处。令人不无惴惴难安。石青玉与李大壮出关后对麦铁脚尊崇倍至,请其随车西行,重入大漠,以兹备询参详。老花子,老来杠上开花,成为石家红人了。凭着他老与沈少夫人的交情,只得答应帮忙到底,同去大漠,志在万里了。“西征铁卷”吸收了新的情报,又再次修正,令它更形完美。七月初大府主翟谦的车队,已平安无事的开人长安。二府主、少主等,以郊迎之礼迎接大府主的到达。兄弟们数月未见,今日把臂言欢,亲爱之情溢于言表。翟谦未见过的新人太多了!他予人的印象深刻,宽宏大度,智慧如海。由石青玉对这大哥的尊敬,属下们人人不敢轻忽!八月初,康青峰十六搭子大见的老人,也率车队来到长安。三位府主以门迎之礼,欢迎他之到来。不过,康青峰得向三位府主行礼致谢。虽然他之所部与府主相同,主从之义不可废。他总是石青玉的属下。他乃是石府属下第一人,石家之上将也!威仪非凡,权倾石府,位极人臣。石府西征的人马在众人热望企待中终于全部汇齐。新的局面也已展开!三大兄也由“长白别府”奉谕赶到,他带来了两百名关东铁骑。军威颇盛,是一队劲旅,百战雄师。三大兄也是石府不可多得的将才。沈瑶琴对他耳提面命一番,办理移交了!“长安分府”由他来接手。她,则统筹西征军务,将车队减化为前后两部份。度过了一次大团圆的仲秋佳节,骊山“华清宫”成了不夜城,狂欢达旦。八月十八日——石府车队已开出长安,踏上了艰危的里程。两组车队相隔一日。石青玉与李大壮为第一批,翟谦与康青峰为第二批。车粼粼,马萧萧。以势力而论,当然是石青玉所部最为雄厚。闲杂人等最多。以基本势力而论却也差不多,以翟谦所部最弱。如今合并为两队,力量则平均了。石府第三代武功高手,都在第二批车队中。翟谦以阵法之学为主,有了四名大兄,十二家、十二杰,二十八宿为班底,已足能支配自如了。在未进人大漠之前,前后间距缩短。相互照应,万无一失。绝不可能被人一碰即垮的,都有这份自信心。车前斥侯群,派出了蚊队阮士豪担纲。率本部六十四人,外加河西九奇中的七奇八寄为向导。首途大散关——而石府的假想敌那批住在长安西城外的胡番们,早行的在八月初即启程了。当然有大部份骆驼队没有上路,暗自观察石家车队的行止。阮土豪为前探之长,职责重大,何敢怠忽职守。冯其一身所学,聪明才识,闯荡江湖之经验历练。今日独当一面,乃少夫人之赏识也。尚幸数日平安度过。待遇了天水县、泰安县,路上陡的多了些道士,夹杂在行人商旅间,对他们一行已特别关注了。这些道士是崆峒派的,午间打尖时,他们这六十几人分成两班。为的照管马匹也。好在他们是吃面食,煎饼夹着牛肉,在那里吃皆可。虽然过了仲秋,中午还是很焖热,洗把脸喝口茶,消遣一下,比之后面车队自由自在多了。而他也得为后到车队选择停车地角。车队中的人饮食自理,大半是利用胡番们的旧营地。因之各地都有为他们设帐的空地,进城入镇的人只有极少数人。饭铺宽敞,容纳下三五百人不成问题。他们占了四个桌面,不算多。他们眼饰考究,青年英挺,令坐客侧目。喧哗声停止下来,气氛为之一变,真不知他们是老几呢。坐定之后,堂馆哈腰上来请示,用些什么酒食?众人一听,每桌十个人喝两斤酒。有人已嘿嘿呵呵的耻笑了,每人只能喝上一口酒,这可真是绝事!江湖汉子,那有不会喝酒的?一般情况,每人最少也得半斤酒落肚,是群大姑娘也,可真是不上路也。阮士豪也不在意。少时酒来了之后,站起身,在每只酒壶中丢下一颗药丸,如桐子大。有人更加撇嘴巴了。那是怕酒中有“毒”么,先下了解药么?过些时煎饼夹肉已全部端上来了,酒中药丸也已溶化,有人已起身斟酒了。酒斟出来,一阵异香扑鼻,弄得他们人人在吸气。阮士豪在酒中加了“百花丸”,已将劣酒变成佳酿。乖乖!他们像中了邪似的,馋涎欲滴了。尤其是左近几桌上的人,更是首当其冲,坐不住椅子。其中有一座,便是一群崆峒道士。有人已盯上阮土豪,放回怀中的那只大肚玉瓶了。酒斟出来,每人面前只得半杯。阮土豪拈拈手,大家举杯一饮而尽。“店家!将酒壶杯子收回去,用酒涮一下,包你每壶能卖十两银子。”伏在柜台上的老掌柜的,怔了下立即开口道:“敬谢客官提示!二狗子快去端回来,那是宝呀。”此老可称得是老江湖了,会做生意。但凭这股香气,卖十两银子不算多呢。隔壁桌上有名身穿大红道袍的中年道长,站起来了,嘿嘿笑道:“年青人,你也太嚣张放肆了,要客人喝你的余沥!”阮土豪站起来向他打量过去,见这道人,年若五十,鹰鼻马脸,眉飞人鬓,身材高挺,颇具威仪之慨,即抱拳道:“你道人身在红尘外,不嫌多口么,本部乃是对店家闲话。他愿意做就照办,不愿意本部也没强迫他。关你屁事!”道人听了,双眉皱矗,眉耸如刷,怒喝道:“大胆!狂妄!此地乃我崆峒所辖地面,岂能容你在此侮辱善良!”“噢!原来是崆峒门下,本部少见识,抱歉!何为侮辱,此酒乃百金难求之宝。他收下余沥乃是施惠于他了,不信么?小二哥,将酒壶拿来,咱们立可兑现。香气如故,益寿延年,你想喝一杯,还没这资格呢!”“小辈,你竟敢对本仙长咆哮,由那里来的,报上三代历履!目无尊长,应予教诲当面!”“我也许是踩到狗尾巴了吧!江湖无辈,你算那颗葱那头蒜,竟以长者自居了!竖起耳朵听着本部乃金陵石府护车之长,今日主理前探事务,若有匪类惹事生非,先斩后报!”“嘿嘿!原来是名护车的狗!一批赶脚的竟敢如此张牙舞爪!”“赶脚的,自食其力,总比一群捧着死人神主,大言不惭来欺弄愚民,骗吃骗喝,寄生于世,来的心安理得嘞。”“你不但侮辱了本仙长,且辱及门户组合,今日若让你走出泰安城,我崆峒门户何以立世!”“你崆峒好像是势大爷大,为所欲为了!你可考虑到闲事搅上身,所得到的后果则是流血残命,尸解下地狱!”“凭你也配如此威胁本仙长么?”“你自认能比我高明多少么?”“本仙长乃崆峒十二天尊之一的‘天昂仙长’乃掌门人的小师弟,出道江湖三十年,从未遭此大辱。小辈,报上个万儿听听,本仙不斩无名小辈!”“原来是与掌门同一级的大人物!领教,有如雷灌耳之惧,本部乃石府护车“蛟队之长”阮土豪是也!”“嘿嘿!只是个五十夫之长的小小班头,斩之似污我之剑。这样吧,能接下我仙长的“大罗手”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跪地叩首,吞回你所说的乱言!”“你想动手么?本部正想活动活动筋骨。若你失手,本部宏宽海量,只要你爬在地上,犬吠三声。也就饶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之罪。”食堂中,过客百多人,更有些是当地江湖混混,中午来打尖的!双方谁有理无理多不理会,只盼望能打起来让他们过回眼福。民风强悍,有人闹事,一旦引发,是没有人出来做这鲁仲连的,只希望快快打起来,谁死谁活,也不关他们的事。对崆峒派。自然寄予厚望,天昂道长,辈份非低,正是年富力强,如日中天之时。声名远播,在江湖道上颇有份量的人物。如是——老掌柜的已暗中开出“盘口”底价是:“赌天昂道长胜者,每注二两。阮士豪胜者,每注五两。死活不论。”堂官们满厅游走,在买他们的筹码号牌。客人们在窃窃私议不休,各凭眼光来选择。划分成对立之局!店家是看好天昂道长了,注底赢回大。阮土豪虽有这勇气来顶撞天昂道长。但,年龄相差一半,内力自然不及天昂道长雄厚潜力无穷。赢面小了也有些客人不信邪。五两比二两多了一倍,万一胜了呢?听他舌枪唇剑,不是提着人头来耍的,闯江湖嘛。房子够宽大了,中间的桌子立即被撤掉了。阮士豪还没忘了,他有半数弟兄,还在外面挨饿呢。便吩咐堂佰,将食物送去,六壶酒三十篓煎饼夹肉。屋内的弟兄已起身在他身后押阵了,表情冷然,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行动敏捷,列阵有分、这证明他们是一批颇有纪律的组合体。处变不惊.训练有素也。而崆峒派方面,除了天昂道长之外,尚另有一名老者是“天昆”道长。余下十人便是晚辈了,与阮土豪年龄相差无几,是他们“心”字辈的师任们。只听天昆道长,在天昂身边悄声道:“据谆宇师见报来的急讯说,这“石家车队”上下颇为难缠,怎料到一个车前卒子,也这般聆牙利齿,不可一世。你得在意了!”“师兄放心!收拾下这个小卒,也可给许师兄出口怨气,不出剑放血,咱们已留下退路!只要石青玉来宫中道歉。争回个场面,见好即收。弄不出大乱子来的,手下自有分寸。”“若存此心最好!”“将他们这六十几人,一总缴了械!在崆峒山脚下,咱们塌不起这个台的!”“这批江南蛮子,竟敢吃到大西北来了。岂有此理!”而阮士家身边的两人七奇“章启黄”也悄声道:“阮大哥!这老杂毛是……”“我知道是崆峒派长老级的人物。你且放心,自行小心了。他们打意掳人,用以侮辱我们石家车队。”“是诚心来找麻烦的了?”“那可不!”他们不知情况,只得默然退下,对阮土豪迎接崆峒派高手,不无惴惴不安。这心意,是与一群客人中的某些人不谋而合。其中有两席客人,是由长安西去的。他们是批回民,来办了两车日用货品,押运回兰州。其中两人是以青丝巾蒙面。女客也,回族年轻妇女,是不能将那付如花似玉的容颜,抛头露面,为人瞧见的。有相当程度的诱惑力与神秘感。当地人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意,对江雨来的“石府武士”来说可是透着古怪。不过她们相距甚远,不易引起注意。堂倌也向他们兜专专用码牌,这交易是公平的。愿者上勾,非赢即输。“我们买二十只五两的。”这是赌阮土豪赢,本钱一百两。中了,赢五百两。这虽然是笔小钱不算多。万一阮土豪真赢了,庄家老掌柜的,可得赔出几千两去。这是一百近两百客人都想赌一赌眼力手气的事。收拾桌面是有些麻烦。消息外泄,门外又拥进一批闲人来看“打擂台”的。尤其是由崆峒派的长老级的人下场,大有看头。也有赌头。老掌柜的眉开眼笑,也大有赚头。双方南北对峙,学起方步向中间靠拢,走的很慢。各自杀气膺胸,进人搏斗的最后阶段。那是一触即发,生死以抉了。一股杀气,扑身而出。他们双方施展出来的攻击准备,防卫罡气,令众人感受到无比的震荡。不能打扰,静心以待,这石破天惊的大搏杀!是生命与技艺、组合声誉的总对垒!若要江湖称霸,优胜劣败,便在此一击。以江湖地位言,老道是以大欺少了。阮士家得先出手,以下犯上。同时老道也不必让招。双方的反应敏锐得不可思议,念动掌出,在同一瞬间,此动彼应,不差分秒!阮士豪掌出“龙爪手”,即是“天龙掌”。五指屈张如支钢锚似的抓出!劲气嘶嘶有声,寒风余力逼人……天昂道是,口唇一撇,那股不以为然的嘲笑浮现出来,掌出崆峒绝学“大罗手”,一股旷世无匹的劲风,对向拂出。掌力与指力在空中相遇,顿时“轰”然激起数声震暴!“龙子初显”碰上了“大刀涧斧”!一方是指如利锥,一方是掌如铁板。真力相触,功深者胜。阮土豪被迫后退一步。爪下招变“亢龙有海”,右手“龙战于野”,双手互用,才退更进,这是说他潜力雄厚,只是未曾劲力尽出而已。这是已加强了劲力,开始反击了。后退一步不算失招。天昂老道,如向斯应,“大有可为”“大名鼎鼎”双掌齐下。一场平日罕见的大搏杀,由此展开序幕。距离在逐渐接近。由遥遥对掌而进入近身拼命的形势了。双方伸手可及。一旦失招,重则丧身,轻则重伤。指风破风尖锐刺耳,劲道远及丈外,听声便知这指力的可怕程度。用来突袭,必定万无一失!江湖少辈能具有这种功力的,足以跻身特级高手之林而有余了。然而,这年轻人却是个马前小卒。实在令人纳闷,他所自报的身份之可靠性。大有扮猪吃老虎,狡诈其心了。王八蛋,老子这十两银子的赌注要泡汤。他们渐渐体会出阮土豪,越战越勇,潜力无穷。人影不时的风狂接触,老道成竹在胸,掌出“大张旗鼓”,“大张挞伐”稳扎稳打,心毒招狠,节节进逼,江湖搏斗经验丰富。而阮土豪也不气馁含忽,爪上奇招送出,“龙争虎斗”,“龙蟋虎踞”,双爪下共有十股爪风激射而出纵跃转折,身手矫健。拼到一个结点,四掌硬碰硬,力拼两掌——“拍拍”声大震,人影互被震退,各不相让,半斤八两,各不输手。阮土豪逐渐用上了“天雷掌心诀”。每次对掌,都能抵消对方掌力,存于体内,补充上他消失的体能。而“九转玄功”有能迅速恢复体能的特性,外表上看,他似乎有用之不竭取之不尽的生命活力。他年轻气壮也。而崆峒心法,也是以速成见长,能将本身潜力,一鼓脑儿摧发出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生命有透澈性的运化作用。天昂老道这一次拼搏,有可能要浪费掉五年的生命!他之所以要找上阮士家,股子里是看准了,他怀中那瓶“百花仙露九”!对宝生贪,这药应是练武的人最珍贵的良药仙丹!如果他能收拾下这小辈,那么他在崆峒的地位,身家性命,则超越同侪了。因之他要搏此一局,怎知这小辈实在难缠。阮土豪却没领悟道是他“财货露白”而引来的杀身之祸。战搏之激烈已迫使人提心吊胆,有些人在为天昂老道呐喊鼓掌加油了。这些人都是赌老道胜。另也有批人不甘示弱,也如向斯应,为阮士家打气。如是形成两派。各出手段,希望对战局能稍有影响,造成扭转战局的因由。鼓励、打击、来挖空心事,来打打边鼓。当然拥护天昂道长的人占多数。气势雄壮,已形成压倒性的声势。那个掩面的回装少女,觉得不公平。以平常而论,这是会迫使战搏中的人,无形中遭受到莫明其妙的压力,构成心灵上的负担。“叔叔!他们偏心,这不公平!”她身边有位颇为雄健庄严的老者,满腮生了把苍黑泛采的大胡子.“菁儿!别急,这小伙子,身手底子厚,稳的很。输不了!”“可是,菁儿真替他担心。”“是个难得一见的好青年,可惜了。”这话是说他的身份地位,只是个为人帮闲的小头目。这小女听了她叔叔的评语,劳心中甚是中听,将露在外面的一双秋水双眸斜睨了叔叔一眼,那是英雄所见略同也!她暗自对这一面不认的青年,一缕芳心,已被他那身材高挺雄壮如狮的体格,浑身焕发着的青春气息,和蓬勃的生气所陶醉。暗中爱慕不已,称得上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儿。坦率、猖狂、豪迈,这武功技艺已至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她已暗自桃腮泛潮,心醉神摇,以他的惊险为惊险,安危为安危了。叔叔带着她千里走长安,也是想让她见见世面。有合缘的人为她物色个如意郎君。在兰州,他们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世家,野僻之地,英雄少见也。可惜,他们没有赶上“石家车队”与“聚花宫”的大搏战。这几个月来石府的人,难得在长安市上出现。人人都忙着提升自己,为西征作准备。没有人敢自行去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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