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大笑着。
能从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连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笑什么?’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李乐偏着头看去,只见那个救他出来的蒙面人已摘去面纱。
他已笑不出来了,不由得张大嘴巴‘哦’的一声,双眼紧盯对方,一动不动。
这是位妙龄少女,身上虽穿着宽松大黑袍,可从容貌上看去,却是绝代佳人,下凡仙子。
在李乐强烈目光注视下,她非但没把脸让过去,反而声嗔似娇地盯着李乐,道:‘你又在看什么?’
‘你好美……美得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李乐可以用一大堆世界上最好听的词语来形容任何一个女孩子,但此时却无法想出一句说给眼前这位女孩子听。
那女孩道:‘你在金家不是很能说得吗?’
说着,她轻轻一笑,微闭双眼,头转向别处,那弯弯细眉却变成初春柳叶,蹙眉颤动,飞霞红腮,樱桃口气喘嘘嘘。
想必她带着李乐疾奔,此时已感到很疲倦。
李乐笑道:‘你就在这里休息一阵,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你不要动!’那女孩道:‘后面有箫姨,他们不会追来的。’
‘是啊是啊!’李乐笑道:‘而且你的轻功又那么好,他们就是想追也追不到。’
‘油嘴滑舌!’
那少女轻叹一声,望着天际,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里是一条偏僻的小巷,两边是高大围墙,而且这条巷子居然还是条死胡同。
李乐故意东张西望地看看四周情况,然后忽然把脸转过来,几乎贴在那美少女的脸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急忙让开,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乐道:‘我就是江湖新秀,人称“霹雳剑侠”的李乐李大公子!’
女孩‘哧’的一笑,悠悠道:‘你这种人……实在不懂。’
李乐又靠近她一些,问道:‘你是不懂我的高智慧思想,还是不懂我的强壮身体?’
‘无聊!’女孩急忙跳起来,道:‘我是不明白箫姨为什么发出“千里香尘令”,兴师动众地就是为了救一个你这样的小无赖。’
‘我很无赖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李乐笑道:‘什么是“千里香尘令”?’
那女孩道:‘这是本门密传信号,用以最关键时召集人马,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乐学着她的口气道:‘我只是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们哪?’
‘我也不认识你!’女孩冷冷地道。
‘你所说的那位箫姨,她人呢?’
‘来了!’女孩一声轻呼。
李乐顺着她眼光望去,只见巷口处一道人影,如飞射的弩箭直冲过来。
‘箫姨……’
女孩的话才说出两字,就看到箫姨手一摆,道:‘雪儿,立刻带李公子退去,金中魁不会大久就能追到这里。’
这时李乐忽然跳起,站到了她面前。
这位箫姨身穿一副官吏服饰,又加上两撇八字胡!十足的官场人物。
原来在金府大会上,出言讥讽金中魁的就是她。
箫姨面色一沉,对李乐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但现在不是时候,先进去再说。’
这里是死胡同,能向哪里去?
李乐一偏头,就看见那美少女雪儿此时已从墙角处开了一道暗门。
‘快过去!!’
‘我从不走狗洞!’李乐板着面孔大声道。
其实李乐自己心里明白,在王府中,他也不知钻过多少回狗洞,为的就是出去吃碗‘老王馄饨’。他觉得那样吃馄饨才够味。
李乐忽然间感到身体一震,腰间的穴位已被这位箫姨用极奥妙的手法封住。
她把李乐僵持的身体放倒,大头往前,像送一根木桩子般塞进暗门。
大墙里面花草树木!榭亭长廊,看得出这里主人是个大户人家。
雪儿二话不说,扛着李乐这个‘木桩’就向院宅走去。
箫姨并没有跟进来。
雪儿先把李乐藏在一棵大树的树洞中,然后又轻灵迅急地奔回暗门处。
她听到墙外传来声音——
‘金某人万没想到,失踪江湖十余年的“千手千面玉观音”秦凤箫居然是我金某的邻居。挹翠园的大老板,而今日却又做了朝廷的官员?’
秦凤箫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金中魁道:‘当今江湖!在轻功上能把金某人甩掉的不多,当年玉观音的三大绝技,暗器、轻功、易容术之一的“踏雪寻梅”轻功术,金某总算没有忘记。’
秦凤箫又道:‘我以为你至少要一柱香时间才能赶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觉了!’
‘金某人对秦女侠二十年前的容貌、武功,仍然记忆犹新,时刻莫敢忘去。’金中魁笑着,一双眼睛眯成一线,闪着幽光盯在秦凤箫的脸上。
他二十年前见过秦凤箫,对当这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大美人印象之深,怀念之切,已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给秦凤箫一种要呕吐的感觉,不由得极冷地笑了一声,道:‘金当家在想些什么?’
金中魁神情一愣,急忙恢复原态,看看现在对面‘长胡子’的秦凤箫,不禁道:‘没想到没想到……’
秦凤箫冷笑道:‘没想到的事还有许多!怕就怕这些没想到的事,有一天忽然被人想到!’
‘你这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好,至少现在没有大多的麻烦。’
金中魁心底一颤。
他是老江湖,如何听不出秦凤箫话中之音?!
他冷笑着,一板脸孔道:‘哼!当年的江湖第一朵金花,金某总不能不卖些面子。没什么可说的,交出那臭小子,我们依然是相安无事的好邻居。’
秦凤箫笑道:‘你要那臭小子做什么?想当女婿?明着说,那小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你还是快回去想个法子,把董家少爷或白公子留下来,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少废话!看样子金某今天要领教一番玉观音的暗器绝学了!’
秦凤箫还在笑,讥讽地笑道:‘金当家脸上银针还没有扎够?’
‘原来是你……’金中魁气得连哼。
他一挑剑锷,‘当’的一声,长剑从剑鞘中怒射而出。
但这时就听到‘姓金的,先接姑娘这一剑!’
金中魁抬眼一看,只见从秦凤箫身后墙壁中,忽然窜出一人。
那人一身黑袍,肩披黑色绒布披风,脸蒙黑纱,也看不出长相如何。只能从盈盈话语中感到对方是位较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雪儿冲上前,迎面就是一剑。
金中魁长剑一翻上刻上步进身,使出‘乘风追日剑法’,对雪儿展开攻势。
他欺负对方是位年少女孩,于是凭着自己体内悠长内力,一口气连续使出五招快剑。
五招之下,雪儿居然一步没退。
他不得不赞道:‘好剑法!’
话语中,金中魁已变招,闪闪发光的金剑不再以招式和速度进攻,而是变得凝重异常,似千斤之重,如一座山峰慢慢压向雪儿。
两剑相交,只发出闷闷的‘噗’声,雪儿经不住他的雄浑力道!被震得手臂一麻,倒退了三大步,后背贴在墙上。
她只能凭剑法上巧妙和金中魁斗上数招,但若论本身实力,还远逊于金中魁这样的高手。
雪儿已无路可退,金中魁的剑也就在这时带着簌簌杀气疾射过来。
雪儿身处死地,根本没回旋余地,只有拚尽全身力气硬挡来剑。
她剑出一半,就已感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限制,再想把剑招出完已是不可能的了。
金中魁‘嘻嘻’冷笑,手中金剑忽地加速,把力道用实,直插雪儿胸膛。
这一剑刺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可就在这时间,金剑忽然变了方向,迎向一道白芒芒的光芒上阵‘叮当’响声,金中魁已退出五步之遥。
他早就料到秦凤箫会出手,但没想到一出手居然是这等吓人的威力。
金中魁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道:‘秦凤箫,你暗箭伤人,已是第二次了!够不够得上“卑鄙”两字。’
秦凤箫见雪儿危险,心急之下,禁不住发出成名绝技‘杜鹃啼血梦啼泪’。
她冷冷地道:‘金当家好身手,在贵宅时欲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下毒手,现在又如此对付老身的一个晚辈,倒要请教,阁下的行为算不算得上“不要脸”!’
金中魁冷哼道:‘这笔帐金某记下了,我们后会有期!’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腾空跃起,轻飘飘地像一张断线的风筝滑向巷口,转眼不见了秦凤箫叹出一口气,轻轻张开手,只见掌心中有一把小巧的‘杜鹃刀’。
杜鹃刀形如小巧的鸟雀,中间镂空!可以在飞行中消去声音,鸟头下有机关,可以在暗器中再加上暗器。
这是种极为厉害霸道的暗器。
秦凤箫皱下眉头叹道:‘想不到我十年没用杜鹃刀,今日终于开戒了。’
‘这种人本就该杀!’雪儿道。
‘雪儿!你要记住,上天有好生之德!切不可多杀滥杀,更不能以一己之念,大开杀戒!’
‘雪儿知道,箫姨全是为了雪儿安危才出手放这“杜鹃刀”的。’
秦凤箫感叹一声:‘我有种感觉,清静了十几年的济南地面要面临一场浩劫!’
雪儿却不在乎,道:‘箫姨这般悲天感地心肠,只怕金中魁却没有丝毫感激之念!’
‘金中魁刚才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是“杜鹃刀”,但回去后不久他定然会想到!’
杜鹃十三刀,鬼神亦难逃。
杜鹃刀一共有十三把!百步之内飞旋取人头,刀出必见血。
‘桂鹃啼血梦啼泪,离乡千里魂不归。’知道杜鹃刀的人都知道它的威力。
金中魁也听过这句话,但他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要不是秦凤箫手下留情,这一刀足可以让他丢掉半条命。
‘金中魁是不会感激箫姨的。’雪儿道。
‘做事只求心安理得,并不是要让人感激的。’秦凤箫语重心长地道。
‘是!’雪儿认真地回答道,转而一笑,又道:‘箫姨怎样安排那个臭小子?’
秦凤箫道:‘他来济南到处打听我的下落,必然有事,我观察近一个月时间,发觉他不像邪派中人,又把他故意送进金家,看他是不是和金中魁有关联。’
‘现在看来不是的!’雪儿笑着道。
‘这次大会上,他居然使出金陵赵老爷子的“天罡三转”,我才决定发出千里香尘令,召集你们去应救。’
‘他居然会“天罡三转”,我以后要领教一番。’雪儿是一副又调皮又不服的表情‘不可胡来!’
雪儿笑道:‘箫姨是担心雪儿的剑法?’
‘这少年绝不是简单人物,他能在大会上一口气说出我们玲珑门的许多秘密,可见他与玲珑门有着极深的渊源,说不定知道你父亲秋飞霜的下落。’
雪儿神色暗淡,叹道:‘父亲失踪已十年,渺无音信,姐姐在八年前也莫名失踪,他们的下落谁会知道?’
秦凤箫道:‘这少年的出现,恐怕我们的日子不会再平静下去了!’
‘箫姨,你听过江湖上有一个叫“霹雳剑侠”李乐的人吗?’
‘他叫李乐?’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秦凤箫心中一惊,自言自语地道:‘崆峒派掌门青林道长一月前发出江湖帖是找他?’
‘这小子不但和金陵赵老爷子有关系,而且还和我们玲珑门有渊源,现在又拉下崆峒派,他可真是玲珑八面,吃遍四方的人。’
秦凤箫喃喃地道:‘他会是什么人?是不是百里飞浪的人?来济南找我,究竟目的何在?’
雪儿笑道:‘箫姨何必在此乱猜,进去问问不就全知道了!’
秦凤箫想心事,倒把眼前的李乐给忘了。
她不禁失笑道:‘雪儿封好暗门,我先进去。’
她带着许多疑问钻进暗门,直奔藏李乐的大树。
等雪儿赶到时,发觉秦凤箫正直直地站着,盯着树洞发愣。
‘他失踪了!’秦凤箫淡淡地说道。
‘不会吧!是箫姨点的穴道,我亲手把他藏在这颗大榕树的树洞中,他难道会解开自己的穴道?’
‘一定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秦凤箫道:‘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雪儿一听,不禁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
高深围墙,院里花深草茂,头顶上,朵朵被晚霞映红的白云从天空上飘过。
没有人,连一个鬼影也没有,但雪儿却仿佛感到在最隐蔽最黑暗的一个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
秦凤箫脸上一片凝重。
她忽然问道:‘衙门的人是不是你们通知的?’
雪儿摇头。
‘那么还有谁和金家作对?’
雪儿还是摇头,她年纪毕出见还小,还不懂得江湖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伎俩。
秦凤箫淡淡一笑,道:‘也许是那个“大水牛”向南天看中了金家,带走了金家所有客人,这回金中魁不气得吐血才怪!’
雪儿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话,而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天际的红霞发愣。
‘雪儿,你在想什么?’
‘那臭小子会不会有危险?’雪儿问道。
‘他绝不可能自己冲开穴道,带走他的人也绝不是普通好手,生死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出了事,岂不是我们害了他!’雪儿满脸的懊悔之色。
‘你何以对他如此关心?’女人的敏感立刻布上秦凤箫心头。
‘我……我不是关心!’雪儿辩道:‘我只是感到箫姨的一番力气不能白费!所以才………’
秦凤箫笑了笑,接着又严肃地道:‘我知道这小子人小鬼大,而且又特别讨人喜欢,但雪儿莫忘记,我们大仇未报,敌人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身边,切不可感情用事!’
‘我才没对他用感情呢!’
雪儿说完这句话立刻紧闭上嘴。
秦凤箫看年她!轻叹一声,道:‘我们回去吧!派些人追查这小子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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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玄音楼的人?’
‘不是!’
‘你是不是玲珑门的人?’
‘以前不是,现在也不应该是,但以后就一定是了,可是以后的以后!就又不是了!’
李乐把这句话讲出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糊涂。
可他说的是心里话。
现在天下没有人知道他就是玲珑门的掌门,所以他说‘不应该是’,等找到秦凤箫!说明一切,他才能算是玲珑门掌门1但李乐打算把百里飞浪的事办完之后,就让位于秦凤箫,自己还回京城,当自己的小侯爷!当自己的街头霸王。所以说,他以后又不是玲珑门的人了!
他把自己的心事断章取义地讲出来,虽说的是实话!却没有人能听得懂。
至少站在他面前问话之人,就是一头雾水,糊里糊涂。
李乐看着他,笑着问道:‘我看你也是位高人,你和金中魁打起来,谁会嬴?’
劫李乐回来的神秘高手,正是金府大会上,帮助金中魁抓他的那位绿衣大汉。
绿衣大汉不答这种小孩式的问题。
他继续发问道:‘你何以知道玄音楼和玲珑门的许多秘密!’
‘瞎猜的!’
绿衣大汉冷笑道:‘你再猜猜,本大爷现在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关我屁事!’李乐叫道:‘但我劝你现在最好想这么一件事,就是请我喝酒!’
他已大半天没吃到一点食物,肚子里早已打起架来。
‘你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成问题,还想喝酒?!’
‘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要吃五顿。’
‘以前是一天吃五顿饭,现在是一天吃五顿打!’话音一落,绿衣大汉出手!
他运指如飞,在李乐胸口连击三下,又对着背心用力揉搓。
李乐被秦凤箫点住穴道,一动不能动,只能看着他在自己身上施加酷刑。
他感到胸口内有三股热气直冲上来,绕过顶门,顺督脉而到,到‘关门穴’一分为二,由两肋直入腰侧。
一股火辣辣的气团在李乐腰间深处爆发,把他震得整个身体跳动不已,仿佛有千百根尖针刺着身体,刺入深处,便化解一股热流。
这是什么酷刑?
李乐感到周身又痛又痒,而且还带点懒洋洋的舒适感。
他不由得一挺腰,直直地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怎么能虐待儿童?’
绿衣大汉收气于丹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绿衣大汉道:‘也有我自己!’
他张着一双带着欣赏般的眼神,看着李乐。
这时李乐才发觉自己能动弹了!
他拉拉双肩,摆出一个开弓势,觉得自己精力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原来你帮我解开穴道!’
‘我没这本事!’绿衣大汉摇头道:‘我是凭内力,用“推宫换脉”的法子,硬把你身上被封穴道冲开!’
‘还不是一样!’
绿衣大汉道:‘这门点穴手法独特奥妙,能解穴的只有秦凤箫一人!’
‘原来是这样……什么?秦凤箫?’李乐跳起六尺高。
‘救你出金府、点你穴道的人,就是你一直在找的秦凤箫。’
‘是她!会是她!!’李乐若有所思地道。
他沉思片刻,问道:‘她不是姓萧吗?你怎么知道她就是秦凤箫?’
绿衣大汉道:‘姓萧只是取名字中的一字,来掩护其真正身份。认出秦凤箫的人不是我,而是济南府最有势力的金中魁金大当家。’
李乐自语道:‘害得我到处找她不到,原来埋名藏姓。’
‘你在金府不也是假冒李俊逸,而不用“李乐”真名吗?’绿衣大汉冷笑着道。
李乐吃惊地又跳起有八尺高,叫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绿衣大汉学着他的口气,道:‘瞎猜的!’
李乐无话可说。
他狠狠盯了绿衣大汉一眼,恶狠狠的样子道:‘知道本公子大名也好,至少你现在已明白本公子不是好惹的。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绿衣大汉只是笑,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李乐嘴上是这么说,却没有移动一步。
他忽然间笑了笑,问道:‘在走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抓秦凤箫而抓本公子?明明是她搅乱了你们的召亲大会!’
‘你要清楚一点,这不是我的召亲大会!是金中魁的。’
‘还不是一样!你不也是金中魁的人?’
‘不是!’绿衣大汉的口气硬梆梆的。
‘你明明帮金中魁抓我的!还撒谎!’
‘对一些人来说,有些事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危险!’
‘这句话我明白!就像我,才讲出玄音楼和玲珑门的往事!就立刻惹祸上身,又是劫杀又是绑架,最后落到一个无名小辈手中!’
‘你小子在说本大爷!’绿衣大汉把一双大眼睛瞪得凸出眼眶一半。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李乐一缩脖子,说道:‘但对我来说,你确是无名之人!因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大爷大名擎苍!祖上传下一个高贵姓氏轩辕!’
‘轩辕擎苍?’李乐道:‘这名字果然响亮,猛地一听好像“悬赏清仓”!’
轩辕擎苍被他气得简直无话可说。
李乐看他握紧了拳头,急忙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你知道“擎苍”什么意思吗?’
‘反正不是“清仓”的意思!’
李乐解释道:‘这是宋时大名人东坡居士的一首词句,“擎苍”就是架着猎鹰的意思,现在你总算明白自己名字的含意了!’
‘算你有点学问。’轩辕擎苍露出笑容。
忽然间,他把脸色一板,厉声问道:‘你对百里飞浪到底知道多少底细?’
‘就大会上所说的一点点了!’
‘少废话!’轩辕擎苍把李乐按在椅子上,一字字地道:‘现在该是我们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我就知道这么多!’
轩辕擎苍不理他,继续问道:‘你说金小姐是玄音楼的黑衣使者,凭什么这么说?’
‘瞎猜的!’
‘你非要吃苦头?’
‘不不不!’李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然后一脸正经地道:‘我的意思是说,以前我见过金小姐,但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却忘记了!’
‘让大爷帮你想想!’
‘不用不用!我想起来了!’
‘说!’
‘是在梦里!’李乐拍拍自己脑袋,煞有其事的样子道:‘依稀梦里瑶台下,男未婚女未嫁,青梅竹马手牵手,两人一块过家家……哎哟……’
他头上挨了轩辕擎苍一记爆栗子。
‘你欺负小孩!’
‘黑衣使者就是金香蝶,想必百里飞浪也在济南。’轩辕擎苍自言自语地道。
‘她是我梦中情人!’
‘放屁!’轩辕擎苍大喝一声,举起手来,吓得李乐急忙躲闪。
他淡淡一笑,举起的手在后背上抓抓痒,道:‘怕什么?胆子这么小,怎么当剑侠?’
李乐连连冷哼,他远不是轩辕的对手,所以有气也不敢发出。
轩辕擎苍又问道:‘血洗宝莹寺有百里飞浪一份,火攻宝莹寺也是他干的,但劫杀平都山下群英山庄的人,是不是百里飞浪?你对玄音楼了解比我多,现在你说说看?’
‘是一个叫“天尊”的人,血洗宝莹寺也是他策划的。’李乐道。
轩辕擎苍点头相信道:‘你所说的和我调查的一样,但不知这“天尊”会不会就是百里飞浪?’
‘以我的推测……不是!’
‘为什么?’
‘百里飞浪最感兴趣的并不是宝莹寺二宝,而天尊却对此极有兴趣。二宝之一的“七彩袈裟”就在他手上。’
轩辕擎苍淡笑一下,道:‘这件事我知道!’
‘你不知道!’李乐冷笑道:‘知道这件事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你不是这十人中的一个!’
轩辕擎苍只有干笑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是百庸大师对我说的。’
‘这位能调动上百名江湖好手的“天尊”,会是什么人?’
李乐冷笑道:‘鬼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臭小子,你又拿话套大爷!’轩辕擎苍飞快出手,一把捏住了李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