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朦朦亮。
冷例的晨风吹过街巷,空中已微现出寒露降临的料峭。雄鸡喔喔的长啼报晓,在晨风中回荡。
余小二打了个冷隙,在街旁的一家当铺前停住脚步。
丁不一问:“怎么不走啦?”
余小二摸着后脑勺道:“我越想这事越下妥当。”
余小二道:“昨夜我们冒称东厂二档头的事,万一泄露出去,苏姑娘和小雯就惨了。”
丁不一道:“我已经吩咐他们不准声张,贺金鑫为了面子,那班客人为了性命,应该不会说出去的。”
余小二却不以为然道:“那可不一定,你能担保这许我人中没有多嘴婆和饶舌人?”
丁不一担心地道:“你说怎么办?”
余小二道:“马上将她俩赎出来,送到乡下去。”
丁不一徽讶道:“赎出一?咱们现在哪里去弄银子?巫三娘说她两人的赎金至少要两万两。”
余小二用手指指当铺道:“这店里有的是银子。”
丁不一瞪起眼:“你想当劫匪?”
余小二笑着道:“那倒不必,咱们可以拿这个去当?他举起手,指间拎着那块东厂印牌。”
对余小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身上偷走东厂印牌,丁不一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只是耸耸肩道:“你以为这玩意儿能当两万两银子?”
余小二揩揩鼻涕道:“在别家当铺不行,在这家准成。”
“为什么?”丁不一问。
“因为这家当铺实际旧东厂番子的联络站,专为外出东厂人提供活动经费的,东厂二档头提取两万银子,根本就算是一回事。”余小二对东厂的事也知道不少。
丁不一深沉道:“东厂联络站?万一袁骏星在里面怎么办?”
余小二啧啧道:“大哥,你别吓我行不行?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待丁不一再说话,余小二已上前敲响了当铺的门。
“谁呀?”门内有人喝问。
余小二没答话,又是一阵猛敲。
大门豁然打开,呈个睡眼蓬松的伙计站在门内:“什么事?”
余小二把手中的东厂印脾在伙计眼前一晃,转身对丁不一道:“二爷请。”
丁不一迈开大步走进当铺。
“二位……”伙计的睡意此刻才醒。
余小二将印脾往柜台上一扔。
伙计拿起印牌仔细看过,立时满脸堆笑:“原来是二挡头到了,小的有眼不识春山,望二爷怒罪。”说罢,便准备沏条。
丁不一伸手阻住伙计:“不用了。我因公干要取两万两银子。”
“行,行。”伙计一边点头应着话,一边绕进柜台。
看来余小二的话没错,区区两万两银子在这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伙计打开抽屉,扭动机关,从抽屉暗柜里拿出一本帐簿,翻开页码,递给丁不一,又将柜台上的笔墨送到丁不一手中:“请二档头画个押就行了。”
丁不一略一思付,挥笔写下:“纹银两万两,袁骏星。”
伙计接过帐簿微微一怔,随即道:“二爷是要现银还是银标?”
“银票。”丁不一答着话,眉毛却已微微弓起。
“请二位稍待,小的这就去取银票来。”伙计收好帐簿,迅速走时晨屋。
伙计色不对,其中定有缘故!
丁不一钮头对余小二道:“情况有些不对。”
“你别疑神疑鬼的,绝对没事。”
余小二翘起二郎腿,犹自在回味昨天与小雯的热吻,闭着眼,嘴唇翘得高高的啧啧直响。
丁不一抓起柜台上印脾,转身就往门外走:“快走!”
他已经感到了危险。
“哎!”余小二站起身,“这个胆小鬼,真是……”话未说完,他一声狂叫,向门外猛窜。
里屋门帘掀起,袁骏星如苍鹰扑出。
丁不一不幸言中,袁骏星果然在这个江厂的秘密联络站里!
“嗨!”沉喝声中,袁骏星一掌将窜到门边的余小二击倒,追出街心。
余小二被巨力推到门角,头撞在墙壁上,刹时昏死过去。
丁不一已逃至街口,脚下微微一滞,回头看看余小二跟上来没有。
袁骏星大吼一声,凌空扑至,宝刀跃然出鞘。
浩然的刀光威猛无比的劈落,无地仿佛也被这狂悍的气势所扯裂,晨光在刀芒下失去了光辉。
他为丁不一丢尽了面子,吃尽了若头,对其恨之骨,这一刀自是竭尽全力没有丝毫的留情丁不一在迟滞的瞬间,已被刀光罩住,他无力还手,只得闭眼认命,街口突窜出一人,手中长剑带着破空锐啸,斜刺里横撞上袁骏星的刀光。
“当!”刀剑碰撞的光芒像团火球。
袁骏星的刀弹向空中。来人的剑坠向地面。
“快定”来人一声厉喝,喊话间,手腕猝翻,长剑跳弹而起,诡异地刺向袁骏星面门。
丁不一声没命地往前猛窜,惊慌中只见到救人的人是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
袁骏星急退三尺,挥刀横扫蒙面人的凌厉而诡异的一击,蒙面人的剑倏地往回一缩,躲过扫来的刀锋,若灵蛇滑向袁骏星下身。
好奇诡的剑法!袁骏星无奈,只得托地跃身再退。
任他退得多快,长衫下仍被剑锋削去一幅,剑尖划破了大腿的肌肤,一溜血珠,随着闪动的身影抛落地面。
他大惊失色,自从他出宫十年以来,血磕宫魔刀迄今还从未遇到过对手。
蒙面人究竟是人?
错憎之间,蒙面人掠身疾进,长剑才闪如电刺至,那架势非要将他置之于死地不可。
“当当当”袁骏星边挡三剑,但都不是实处,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哩!薛宇红空中跃至,一声清啸,响亮悦耳。
两一碰,倏即分开。
蒙面人飞身后退,双肩下晃,人已飘出三丈之外。
薛字红立在袁骏星身旁,凝身不动。
袁骏星一挺刀,欲跃身追赶,薛宇红伸手住了肩头:“不用追了,马公公要你去见他。”
蒙面人一连几跃,没入街口,消失在曙光在光。
薛宇红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光亮。
袁骏星曙光下的脸更为苍白:“大档头,他是谁?”
薛宇红凝神片刻,沉声道:“对头。”
两人转身返回当铺。
铺门紧紧闭上。
呜咽的秋风卷着一层落叶,从街心刮过。
当铺后院,高墙,夹壁,套屋,阴森而神秘。
里屋,太师椅上端坐着马公公。
马公,皇宫太监,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微胖,冷铁般的长脸上布满着皱纹,一双三角眼像蛇眼一样闪着冷光。
屋内没有窗户,光线透不进来,四壁黄的烛光更增添了几分冷森的气息。
薛宇红站在马公公太师椅的左。
袁骏星站在屋中央。
袁骏星的脚下姥缩着余小二。
太师椅前搁着摊开的绣花红缎小包,包里搁着戏斑里的圣旨小上方宝剑鬼脸,假锡皮锭银和小委的那只香囊袋。
余小二一双小眼胆怯快望身穿便服的马公公,心中在想:“这个老乌龟是谁?”
马公公冷冷一哼,道:“圣旨,上主你这个东厂二挡头当得不错呀。”
余小二一听马公公尖细的声音中犹如泼下一瓢冰水。
糟霉透顶,落在东厂太监手中了!
他蜷缩的身体禁不住一阵哆嗦。
“你害怕了?”马公公阴侧侧地道,“很好,如果你肯告诉我,丁不一打算到哪里去,去干什么,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余小二缩了缩身子,颤声道;“谢谢……大爷,只是可惜我并不知道丁不一打算左哪里。”
他心里却道:“老乌龟,叫我出卖朋友,瞎了你的狗眼”
“哼!”袁骏星弯腰伸手捏住余小二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嘱……余小二涨着脸,乱蹬着手脚。
马公公摆摆手,示意袁骏星放下余小二。
袁骏星对这个偷走自己印牌的小乞丐痛恨已极,手臂暗运功力将余小二往地上一摔。
‘冬!’余小二重重地摔在石砖地上。一阵奇痛彻骨,但他咬着牙,没哼出声。
马公公脸上带一丝冷漠,浅笑道:‘很有几分骨气,我让你看一种新鲜玩意儿,看你还能不能闭得住嘴。’马公公朝薛宇红努努嘴。
薛宇红眼中闪出一道冷芒。举手轻轻一拍。
‘吱——’正壁滑开一道暗门,门内走了两个彪形大当,挟着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汉予在彪形大汉于中拼命狰扎着。
袁骏星将余小二拎到屋壁旁扔下。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余小二瞪着一双惊恐的亮眼,心中暗自思索。
薛宇红朝彪形大汉举起右臂。
两名彪形大汉将汉子按纳在地上,迅即扒下裤子。
余小二心中一阵高笑。扒裤子打屁股,这算什么新玩意儿?小爷昨晚还在万花楼玩过一回哩。
薛宇红再向袁骏星摆摆手。
袁骏星离开余小二,走进正壁暗门,从门里拿出一只用黑布罩着的竹篓。
余小二心念甫转。
难道要动刀子挖去汉子那玩意儿,从一坟监净身?术?如果挖去自己的那玩意儿,日后如保能娶小雯为妻。
不对,即算是这种手术,也不能莫入价鲜玩意儿呀!
扁扁嘴,差一点嚷出声来:‘老乌龟太监,你能有什么新招?’‘啊!’突然,他发出一声尖叫,从地上弹身跃起,退到墙角。
袁骏星探手从竹篓中抓出一条蛇。
蛇身酒盅粗细,长约两尺,通身乌黑,三角形的头,蛇眼闪着碧绿的幽光,身子不断地扭摆着企图缠上袁骏星的手臂。
余小二虽是小乞丐,却生性最怕蛇,见到这条吓人的怪蛇,全身直发抖。热躁躁的尿从裤脚管里倘了出来。
此时,他才体会到了贺金鑫听到斩首时,撤出尿水的心情,当时他曾想过,这小子的尿泡怎的这么不管用?现在到自己的不管用了。
怪蛇张嘴打了个哈欠,长长的舌倍伸的老远。
余小二只觉得两耳嗡鸣,眼冒金星。
马公公嘲滤道:‘余小二,你可要看清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恭薛宇红用他极难听的声音道:‘这叫腹心蛇,又叫穿肠虎,生性最喜爱吃人的内脏,将它从人的肛门人放入,它便会钻入人体穿肠而过,将内脏吃净,然后从口腔里钻出来,被吃掉内脏的人一时还不会断气,会像蛇一样在地上扭,很有趣的。’余小二听的毛骨悚然,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只差没昏死过去。
马公公望着余小二,手指往下一压,放个动手的手势。
袁骏星将蛇拎到光身汉子的背上,五指一松,蛇一扭身,直朝汉子肛门里钻去。
‘啊’一声惨绝人震的厉叫。
两彪形大汉死死接任挣扎的光身汉子。怪蛇乌黑的身躯一节一节地钻入了汉子的体内。
惨号声,一声一声惨烈。一声比一声凄厉。
马公公按住太师椅手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喜悦的满足的表情,以这种方式取乐,从中得到心理的欲性满足,是这位老太监的癣奸,每年,他都要想出新鲜玩意儿来满足自己的这种怪解。
这刑法可以说是为了吓唬余小二,但大半是为了自己的享受。
余小二吓的瘫软在地,但眼光仍不自觉地盯着光身汉子。
惨号声渐渐减弱,光身汉子拼命的挣扎变成了疯狂的扭动,嘴张得大大的,就像刚才咧嘴的蛇。
袁骏星又从暗门里取来一只盛着清水的木盆,放到光身汉子身前。
两名彪形大汉将光身汉子的下额按到木盆边缘上。
片刻,一个血淋淋的蛇头从光身汉子张大的嘴里蠕动而出,接着蛇身,带着鲜血的蛇身十分缓慢地从嘴里游移而出,一寸一寸地落入水盆,令人触目心惊。
最后蛇身全部落入木盆,两名彪形大汉松开了按住光身汉子的手,候地跳开。
光身汉子张着血淋淋的嘴呻吟着,在湿漉漉的地上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就像是一条人蛇。
薛宇红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正额上的那点红记,红得通明透亮。袁骏星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惊慌和恐惧。日后自己若有失职,马公公会不会用这条吃内脏的怪蛇,来对付自己?
马公公看着疯狂扭动身躯的光身汉子,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他正处在兴奋和激动之中。
余小二害怕到了极点,全身感觉到阵阵发冷。
突然,光身汉子猛烈钮动的身子向余小二游来。
余小二的身了向左边移扭。
光身汉子也向左边游来。
‘妈呀!’余小二吓和弹身跃起。抖着尿湿了的裤子满屋乱转。
光身汉子擦破丁皮肤,施着一道道血痕,扭动着追逐余小二。
‘哈哈哈!’马公公发出一阵令人毛骨颤颤的笑声。
光身汉子终于寂然不动,断气在余小二的脚前。
余小二颓然倒地,再也站不起来身来。
‘怎么样?’
马公公打趣道,‘这玩意儿很有趣对不对?现在总该弄口了吧。’余小二虽然吓倒小爷,痴心妄想!
他咬紧了下唇,干脆来个不吭声。
‘小杂种!’袁骏星抓起余小二就欲扒他的裤子,‘轮到你了。’余小二闭上眼,心中道:‘大哥,小弟死了。’你可要替小弟报仇!小雯,小哥不能娶你,你就准备当寡妇吧,我死后,你可千万不要嫁人!”
袁骏星的手触到余小二的裤子,连忙松开手,骂道:“窝囊废!竟尿湿裤挡了!”说罢,扬手就要打余小二。
“别这样,放开他。”马公公得到满足后,心情特别的好,“别笑人家,或许换上你,你也尿湿裤挡的。”
袁骏星心陡地一震,垂下手退到一旁。
马公公刀身弯腰,从椅前的小包中拎出小雯的香囊袋,放到鼻子上嗅了嗅:“好香,好香啊。”
余小二吸起嘴发出一串无声的咒骂:“老乌龟!老王八!
该千刀万剐的臭太监……”
“嘿嘿,小雯很好。”马公公眯起眼,晃着手中的香囊袋,要是让这腹心蛇去钻一个女人……
“不要!”余小二大声一喝,居然站了起来,“千万不要为难小雯!”
“可以,”马公公嘿嘿笑道,“可你得与我们合作。”
余小二咬破了嘴唇。大哥屈死不可惜旭我无论如何不能让要受这蛇刑,不是我要出卖大哥,为了小雯,我只好这么做了。
“怎么样?”马公公又问。
余小二轻叹一声道:“我答应,但你们千万不要……”
“你放心,”马公公截口道,“只要你肯合作,我绝不会为难小雯姑娘。”
实际上马公公和薛宇红等人都不知道昨夜万花楼的事,更不知道小雯是谁。马公公只是根据香囊袋上的“小雯”两个绣字,以此吓唬吓唬余小二罢了。
姜终究是老的辣,此话不假。
余小二道:“丁不一要去洪泽湖老子山。”
马公公三角眼里棱芒一闪:“去干什么?”
“找独孤双吊学长邪剑法。”余小二只得如实招供。
马公公又问:“是谁要他去的?”
“太子庙的金面佛。”
“金面佛?”
“是的。”
马公公挥手道:“快赐座。沏上茶来!余小二,你慢慢说。”两名彪形大汉拖下光身汉子的尸体,收拾干净地面,沏上香藐,送上靠椅。然后退入暗门。
正壁倏然合上。
余小二既然已做到这一步,只得和盘托出,将他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马公公听完余小二的话后,沉思片刻,吩咐袁骏星取五十两银子赏给余小二。
马公公道:“余小二,我放你走,你马上去追丁不一,找到他后,与他结伴而行,我会派人随时与你联络。”
“这……”余小二想不到马公公还要他做密探。
马公公又晃晃手中香囊:“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这个小雯……”
“我答应就是。”余小二无可奈何。
“很好”马公公对袁骏星道,“送余二爷出去。”
余二爷?袁骏星心一怔,马公公称余小二做二爷!
薛宇红沉声道:“还不快去?”
“是。”袁骏星垂手应唯,转脸对余小二道;“余……二爷请。”
妈的,就当一回二爷!余小二神气地摆摆手,站起了身:“带路。”
袁骏星咬的牙直响,忍着心中的无名怒火,引着余小二出了里屋。
马公公瞪圆了三角眼,对薛宇红道:“你认为这余小二的话可信吗?”
薛宇红想了想道:“我认为可信。”
“嗯。”马公公点点头,招招手“你过来。”
薛字红走近前弯下腰,马公公在他耳畔说了一番话。
薛宇红连连点着头:“是,是。”
马公公道:“你们这次力事很不得力。若再出差错,就连我马公公也保不得你们了。”
辞字红头额泛出冷汗:“小人明白。”
薛宇红急步走出里屋,穿过后院,来至前庭。
袁骏星气呼呼地从堂外走入:“大档头,这太不公平了!
太……”
薛宇红板着脸道:“大胆!”
袁骏星急忙屈膝跪地:“奴才大胆,望督主恕罪。”
“听着,”薛宇红冷声道,“你带着陈风林胡彪和胡汉立即动身,去跟着余小二。”
“是”。
“余小二找到丁不一后,不要惊动他们,查到独孤双吊的隐屋,立即向我禀告。”
“是”。
“如果丁不一中途变封,不想去老子山了,设法逼着他去。”
“是。”
“记住,无论如何不能伤害丁不一性命,否则你就没命下!”
“这……是!”
薛宇红缓和一下口气,道:“上司对你的表现十分不满,现在不不知道依丢失印牌的事,你在跟踪丁不一时,要设法将印牌找回来。”
袁骏星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谢督主。”
薛宇红语重心长:“你要小心谨慎,好自为之。”
袁骏星点头道:“小人知道。只是小人不明白,马公公为何先时要杀丁不一,现在又不准杀他,这丁不一究竟是什么人?”
薛宇红沉声道:“如果你想保住自己性命,就别多问!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但我绝不会去问。”
袁骏星连紧低头道:“我知道了。”
“去吧。”薛宇红挥挥手。
袁骏星定到铺柜里背起小行装背包,抓起一顶无顶竹签戴到头顶上,打开铺门,踏上街头。
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出一束光芒。射一他的竹接上,蛰得他惶惶然烦躁不安。
他一扫昔日的威风,像霜打的草瘫倒了,竹笠下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
没想到一向得宠的自己,今天居然落到这种莫落的地步。
堂堂地二档头被派出做跟踪打探消息的差事。
刚才自己还得为余小二低三下四的引路。
他后悔已级,扬长避短没有在八桥镇街口一刀劈了丁不一。
若那时收拾了丁不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现在……
“唉!”他发出了沉重的唱叹。
蓦然,他眼里闪出灼灼光芒。
丁不一绝非就是天老邪儿子这么一个简单的人物,否则大挡间和马公公就不会亲自出面来处理此事。
独孤双钓是天玄宫七邪之一,马公公不准自己杀丁不一,是否想用丁不一这个诱饵,钓出天老邪丁不伟的六个邪鬼弟兄?
马公公为何要钓出七邪鬼王,其中定有重大缘故。
自己重任在身,非同小可!
若能完成使命,日后定是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富,若完不成使命,杀身之祸,即在眼前,袁骏星振作起来,打出一声响亮的唿哨。
这是给隐身在附近的陈风林胡彪和胡汉发出的信号。
必须迅速盯上余小二,那小子滑头得很,若不采取兔起鬼举的行动,让那小子耍了,恐怕将永远噬脐莫及了。
他疾步向前,消失在街口的阳光中。
当铺门里的薛宇红,看着袁骏星走出街口后,对侍立在身穷的两名汉予道:“再去百花堂废坪寻打白如水,上次的那具尸体是假的,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领命!”两汉子躬身道。
薛宇红两眼盯窗外的阳光,正额红印记里透出一股冷圈的杀气。